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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墨舞)-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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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此刻,她眸中这人的目光却越来越冷。
  唇角那不屑讥诮的弧度也越来越深。
  “方才我在外面与人打斗,你听着心里觉得很可笑是不是?你以为我会因此感激你,会因此就不再厌恶你和孝安?去他的,谁让你干这破事,连欣,莫把你的恩惠强加在我身上!”
  终于,所有情绪化成厉怒,他漆黑眸中燃着熊熊怒火,紧攫住她!
  连欣被他震得连退多步,方才稳住身子。
  下身仿若撕裂般的痛苦,还有他的话,无不让她濒临崩溃。
  就好似有人拿了根钝长的针,将之敲入心窝里!一下又一下。
  这种感觉,只有那天在随大军离开途中,听到连玉死讯的时候有过。
  不,比那时强烈千百倍。
  “连欣,你是傻子。”
  “你是不折不扣的傻子!”
  她看到小周和铁手阿青脸上变色,小周怒拉住他,铁手嘴巴也在旁焦急地一张一阖,她却好似听不清他的声音,满耳只剩下自己心底这道声音,它就似一个张着锋利獠牙张着大嘴向她逼近的巨人。
  “我知道我傻,我知道这一辈子你也不会喜欢我,我知你爱朱雀,破军后我是早就不再存什么念头,我只是想让你……让你……将来和她一起的时候……”
  也能偶尔想起有过我这么个人。她红了眼,手足无措地抱着脑袋冲他笑着说着,随后转身飞快冲进侧方林木深处。
  “无情,你疯了!她如此为怀素,也……为你,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来!”小周狠盯住前面男人,愤而出声。
  “我想,我能明白老大的想法。小周,你说,如此局面老大还怎么向孝安报仇?”铁手苦笑着相劝,又不赞同地对无
  L情道:“不过老大,无论如何,你不该跟公主说这些,一个姑娘,这份上已是毁了,你怎么能——”
  他话语未毕,迎面一掌突中心口,猝不及防之下被震退一步,随即“嗤”的一声,竟喷出一大口血来。
  可见这掌,对方足用了六七成功力。他哈哈一笑,大步上前,“打得好,怀素方才打我们,就那力气,不痛不痒,你这一下当真是好,痛快!怀素说的对,我们错了。”
  “老大,还有我。”阿青也站了上来。
  无情又是一拳过去,阿青吃痛一笑,随即一惊,却是无情拳势未老,却返身狠击回自己身上,也是大口鲜血溢出。
  小周惊愕地看着他,只听得他道:“我知道你们是为我,知我钟情小周,也明白小周脸上有疤,既已做下不能鱼死网破的决定,若论稳健,自是别的人选更好。可这种事,还当真不能!”
  铁手和阿青苦笑,一阵静默。
  小周抬手,想往无情肩上轻轻一拍,末了,还是收回手,道:“我去找公主,这林中虽为军队打点清理过,将野物赶到前方猎区,但万一遇上禁军,也不安全。”
  她说着施展轻功,没入林腹深处。
  “老大,我们也去,我们对不起她。”铁手低声说得一句,携阿青离开。
  无情想直起身子,却又无力地跌回去。他又是一拳狠出,直打在前面一株树上。
  树叶震落,掉了他一身。
  黑暗中,他低笑不止,血液顺着唾沫落到地上。
  那些狠话,是斥责连欣,还是嘲笑自己的无能为力,事到如今,他也已分不清,也许,两者都有。
  当时只差数步之遥,可不管里面是谁,为无量和他两个徒弟所败,他终是救不了。
  *
  静风镜水,林湖静月。素珍快回到营帐地域的时候,抬手擦了擦眼睛。连欣衣上还有李兆廷惯用的熏香淡香,她只觉得整个人都是颤的、冷的。
  连玉,到底我还要走多久,才能回到你身边?这辈子,我又该怎么还连欣?
  这一辈子,她最怕是相欠,可有些东西,却偏偏欠下,且只怕永无法还净。想到那个她疼到心坎去的恶公主,她眼鼻又是酸得涩痛。
  “淑妃娘娘?”
  “冯素珍!”
  两道截然不同之声,她恍惚抬头,先是看到是百十禁军前面的司岚风,随后,眼梢余光触上一个人的脸庞。
  对方双眉紧拧,似是惊怒,又似是紧张,他身上仅着中衣长裤。
  “你这又是要到哪里去?”他随即大步走过来,执起她手便沉沉出声,带着初醒的沙哑,还有寻人的怒气。
  “我醒了,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怕吵到你,便出来四处走走。”她回道。
  “吵到便吵到了,朕不在意。”李兆廷仍旧拧眉,直截便道。
  “你放心,这里守卫森严,我走不了。”她自嘲笑笑。
  “你明知我不是这意思!”李兆廷眉心蓦地一沉,将她拦腰抱起。
  今晚圆了房,她生涩恐惧的颤抖,让他发了狠去,但哪怕这样,他却总觉得好似还是没有得到她,期间之欢,更似乎不是他所期待的,不知是不是他此前酒气加身,又是黑暗之中,未能好好看她,随即又撑不住酒水带来的晕眩,睡了过去的缘故?
  可明明,此时人只在怀中,已让他浑身血液都微微沸腾起来。有时,他真弄不明白自己对她的感觉……
  守帐禁军恭敬地揭开帐子,他径自而入,把她轻轻放回榻上。
  帐中已燃起微微灯火,素珍看到这人幽冽暗炙的眼睛,心中狠狠一跳,今晚哪怕连欣……难道她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她死死攥住身下被席。
  李兆廷看到她好似血般通红的眼眸,不禁自嘲一笑。他抓起地上外袍略略一甩,一管笛子从中跌出,他两指一夹,抄进手中。这是他后来在司珍房挑的,一直放在身边。
  他缓缓倚坐到床下地面,淡然出声,“想听什么曲儿吗?”
  “随意吧,你精通音律,所奏总是好的。”
  素珍一惊,想不明白他用意,却见他伸手一拂,把前面烛火打
  灭,横笛于唇……
  *
  黑暗中,连欣慌不择路不知走了多久,心肺空气仿佛被全部挤榨出来才筋疲力尽停下,她无力地坐到地上,隐约中,但见前面暗处林木之后一阵窸窣晃动,她心中一寒,别要是遇上什么猛兽才好!她伸手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侧耳倾听起来。
  然而,这一听之下,更是大骇。


☆、531

  那是一种类似呻吟、好似是痛苦的女子声音,还有男人粗哑的喘息。
  为什么这地方竟有……
  她压抑住心中不住泛出的恐惧,捂紧嘴巴慢慢往后退——
  蓦地里,两道黑影同时飞出,落到她面前夥。
  随后有两名衣不蔽。体的女子恐慌奔出。
  她惊得睁大眼睛。这地里倒不似方才看到草木丛中的阴暗,月色如同幽灵洒在对方身上。
  “是你?”黑影以充满惊奇的目光看着她,随之眼中慢慢盈上一股……悦色!
  是他们?!
  但明显,这种喜悦对连欣来说是可怕的,她目中是截然相反的神色。
  恐惧!
  “咦,这是六扇门的服饰?”其中一人微微蹙眉,随之对另一个人缓缓说道:“把她交上去,只怕是桩大功劳。”
  另一人不住点头,随即却又好似想到什么,目光中露出一丝古怪之色,附嘴在前面那人耳畔低语起来。
  “公主……”
  “公主。”
  不远处,几道声音焦急传来,连欣正要回应,那两个人一跃到她面前。
  嘴巴被汗湿腥气的手紧紧捂住……黑暗中,连欣只看到月影横斜。
  *
  天色方才破晓,司岚风在外紧急求见,因连欣的事一夜无眠的素珍微微睁开眼来,这一晚,她心中备受煎熬,同时,不知为何,浑身上下总泛着一股悚动难言的不安。
  也不知道李兆廷几个意思,这笛子竟吹了一晚。
  这时,李兆廷从地上起来,他看了素珍一眼,她身上衣衫尚算整齐,但他还是把帷帐扯下,想了想,终又还是走了出去。
  未几,他回到帐内,以一种很古怪的目光又看了素珍一眼。
  眸中是一闪而过的讥诮。
  “怎么了?”素珍心中一凛,谨慎问道。
  但他却不答不问,迅速换好衣服,便揭帐而出。
  素珍知必有事情发生,且事情必跟自己有所关联,于是也匆匆穿衣而出。
  李兆廷似对帐外禁军做了什么训示,她才走出去,立有禁军上前说道:“淑妃娘娘,皇上让你在账内等他回来。”
  每个人都还是恭恭敬敬的向她见礼,但却禁她出入。
  素珍心中一怒,就在此时,一个人走过来,开口便道:“奉太后口谕,传淑妃觐见。”
  这是晋王妃身边女官,禁军听闻,方没阻挠。素珍见她眼角含霜,知来者不善,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
  素珍没有进帐。因为人都在帐外了。这也是她来此第一次再见宫廷这些人。
  当女官通传“淑妃娘娘到”的时候,众人排开,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当中男人微微拧住的眉眼。
  但她的目光随即被地上情景移去。
  禁军把一个人按压在地,另外,旁边,无情和小周等人也被司岚风和禁军仗剑半围住。
  每人脸上都是一片悲愤之色,除去无情。他微微垂头,一动没动,仿佛一座木塑。
  地上的人是连欣。
  她披头散发,眼圈青黑,两颊高高肿起,唇角还沁着血。
  身上披着的一件外袍。这袍子素珍认得,无情的。
  昨日无情与人打斗时负了伤,多处血迹。
  而外袍以内,隐约可见衣衫破碎凌乱,惨不忍睹。
  连欣双目空洞地瞪住一处,目中没有焦距,似乎只剩本能意识。
  素珍知她对魏李恨极,但顺着看去,但见她目光并非投在二者身上,而是另外的地方。
  那处站着两个人,无量的两名徒弟,毛辉,还有余京纶。
  是他们把她捉来的?!
  不,素珍知道,肯定不止这些。
  她身上一个冷战,几乎立刻便认知到什么。
  胃中酸水顿时不断往上
  L窜溢!
  她说不出那种感觉,那种疼到发麻的感觉,不比连玉死时轻多少,她浑身打颤,想问话,却竟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皇上,这前朝余孽、还有这些窝藏钦犯的人该怎么处置?”
  终于,晋王妃打破静默,缓缓开口,目光若有所指的冷冷落到她身上。
  “皇上,无情往日与公主有些交情,是以如今她走投无路之际,无情收留了她,与他人无尤。皇上若要治罪,拿无情一人问责便好!”
  一直低头沉默的无情突然抬头。
  “也请皇上三思,似毛辉、余京纶这种恶棍还该留在朝廷之中吗?有这等龌龊之人在,不怕把皇上辛苦建立的新朝给辱没败坏了?这种人、该去死!”
  他一字一字说着,如剑目光,直指毛余二人。
  “无情大人,你昨日冒犯皇上,不顾皇上就寝硬闯营帐,为我师徒所挠,如今这是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余京纶阴恻恻的笑着反问道。
  “可不正是!我们把这小贝戋人给抓住,无功反而有罪,皇上能如此糊涂吗?”
  毛辉大声相和,无量严厉地瞥了他一眼,他一凛,连忙住嘴。
  “糊涂?皇上自然不糊涂。皇上向来赏罚分明。这抓住钦犯是功,可这公门中人竟奸淫女子,传到百姓耳中去又会怎样?百姓能不把朝廷说得污秽不堪,上人是本朝国师,是不是该作个表率,为皇上分忧?”
  有人从群臣之中走出,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地把无量看住。
  无量眉头一皱,这权非同分明借替李兆廷分忧之名,要他惩处两名徒弟!
  这时,魏成辉亦一笑走出,眸中幽芒晃动,也缓缓开腔,“权相此言差矣。若这是寻常百姓,那他二位确然不该,可这女子是前朝公主,若按叛逆大罪论,赐死是必然。哪怕再轻,发配边疆,充为军妓也是应当,以此说来,又何罪之有?权相这是言重了罢?”
  他与无量交好,和权非同暗斗,如此时机怎能不出来说上几句!何况,这无情虽不知是何来历,但处处维护冯素珍,这次若能借窝藏连前朝公主之名将之除去,可是大大的收获。
  他朝素珍瞥了眼,权非同毫不客气地迎上他目光,凉凉发笑。
  “姓魏的,老子。操十八代祖宗,这种话你也能说出来,若换作是你闺女呢?噢,我知道,你能把自己闺女也亲手杀死,这畜生吧,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铁手哈哈大笑,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放肆!你敢辱骂朝廷命官!”魏无泪一声娇叱,命内侍过去掌对方的嘴。
  晋王妃看向李兆廷,轻声又问了一句:“皇上?”
  她知李兆廷要牵制魏成辉,但有权非同已足矣,这六扇门统领是提刑府旧卫,这前朝孽障竟身穿六扇门公服,不消说和冯素珍脱不了干系。她知道,李兆廷还是保护着这女子,但她就是要把她叫到此处,以私藏重犯之罪,治她一治!哪怕这次拿不下这人,也先要把她羽翼剪除!
  素珍此刻也缓缓李兆廷看住。他也在看她。目光深沉的很。
  那是对她将连玉妹子私下相交的隐怒,还是其他,她不得而知,她只知,此刻,她满腔悲愤,无处可泄!
  她缓缓下跪,“皇上,与公主有交情的不是六扇门,是素珍,是素珍软硬兼施,让六扇门收留的人。若要罚,该承受结果的是我。只是,无论是对普通百姓还是犯人,这施暴一事,都是恶行,皇上,国有国法,不以谁人而移,对敌人,不该抱同情之心,但对一个手无寸铁的敌人,一个从不曾对你造成伤害的人,一个女人,不是不是该抱一丝怜悯之情,哪怕是囚是杀,也该给她留份尊严?这岂非才是为人之道?这两个人不该留着,他们该受到惩治!”
  李兆廷似乎不为所动,他微微眯眸。
  此刻他更多考量的是他自己的利益吧?这无量代表的是一股武林的力量。
  素珍心笑,笑的发冷。
  她看了阿萝一眼。
  阿萝一瞬间有过替连欣说上两句的想法,但连欣是孝安的女儿,她对孝安恨之入骨,而连欣对她可从没像对冯素珍的好。
  妙音想出去,但给十五紧紧拉住。
  “国师,你徒弟二人将人拿住,本是立功,但中间出了这种事,传出
  去对朝廷声誉却是不好,朕不希望日后再有同类事情发生,望你严加督促,朕亦信你,必能做到。至于,这连欣,此事两两相抵,逐出上京!”
  终于,素珍听得李兆廷这般说道。


☆、532


  “是,臣定谨遵皇上教诲。”无量立刻低腰相回,又对毛余二人喝道:“还不快谢皇上!”
  毛辉和余京纶没想到有素珍、无情还有权非同这一茬,一场功劳倒变成问罪,但天子到底不曾惩罚他们,虽是不忿,还是相视一笑,叩拜道:“谢皇上。”
  李兆廷又道:“无情身为六扇门统领,却因故收留前朝余孽,念其执掌六扇门以来,办案颇丰,又为朝廷立下战功,此余党亦非男嗣,无力威胁我朝,故罚杖刑一百,停俸禄半年,余下六扇门人等各刑五十,以儆效尤。戗”
  “至于淑妃,对朋友之谊看重是好,但不该不念是非,将过错揽于己身,六扇门犯的错就该由六扇门承担。此次便罢,若有再犯,朕必惩罚,莫说朕不念夫妻之情。牧”
  无情两穴突突一跳,却很快携众人低头谢了恩。素珍却只是笑,再未动作。
  “皇上,这钦犯和私藏钦犯的,若不严惩——”
  魏成辉和魏无均父子二人同时出声,权非同也当即禀道:“皇上此举,仁政德行,为朝廷立名,百姓亦必定称颂。”
  “各位同袍说是不是?”
  “皇上英明。”
  他一瞥身后,黄中岳与好些天子党人立刻齐声和应。
  魏成辉眼中隐隐闪过火星,随即拂袖退回。魏无泪看的仔细,眼看李兆廷说话之际,眼角余光始终在素珍身上,把手紧紧攥住。
  晋王妃眉头深皱,说到底,李兆廷到底还是偏袒冯素珍!但李兆廷目光坚决,她也不好反驳。十五在妙音耳边道:“小姐,就你傻,你看这冯妃手段可不小,如今……”
  阿萝在旁微微冷笑,轻声道:“为他人作嫁衣,不是早该料到吗?”
  看众人的目光,这好似是她得到了,可这全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但素珍知道,李兆廷是不会改变决定了!
  “淑妃娘娘,这小蹄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人早就不是什么清白人了,你倒是少为她操心才好!”
  毛辉大声说道。
  素珍攥拳而起,朝他还有余京纶二人缓缓了一眼。
  短短一下,二人竟莫名都有种不寒而栗之感。但见她走到连欣面前,把她拉起,搀到自己身上。
  “冯素珍!”
  李兆廷在后沉声相唤。
  素珍没有回头,在各种目光中一路搀抱着连欣走了出去。
  李兆廷紧盯着她远去的身影,一直隐忍的怒气,几要当场迸发!
  这连欣在此,和她脱不了干系!若真要追究起来,今日她还有六扇门都是死罪……但他处处维护,甚至为她把人也放了!她好,她真是好!
  “皇上……”
  臂上骤紧,他用力一拂,只听得一声低叫,他抬眸看去,只见阿萝跌在地上,脸色煞白地看着他。
  他抿唇把她扶起,放缓了声音,“是朕不好,你没事吧?”
  阿萝委屈多日,如今听得他柔声一语,不禁眼眶顿红。
  见她如此,李兆廷终有不忍,伸手把她环住,方才下令拔营回宫。
  此时,各人虽是心思各异,但无人敢再说些什么,所幸这皇后缓和了天子的一丝怒气,但皇帝眉间之霜,却是斐然犹在!有人不禁惊诧,这淑妃如今竟如此受宠,不说其他,便是这蔑礼也不罚?也有更多人希望,这次过后,皇帝对之心存嫌隙,渐生疏远!
  *
  连欣不能随素珍回宫,无情等领过刑后,便将人领走。临走前,素珍千叮万嘱,让他们一定要把连欣照顾好。
  回到六扇门后,作为众人中唯一的姑娘,自然由无名来陪连欣。
  众人看着无名陪她进屋,一直似没有了魂魄的连欣突然开口:“你们都走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呆一呆。”
  “无名,烦劳你让厨子替我烧桶热水进来,谢谢。”
  无名不知是留还是按她所求做好,求援地看向无情,见无情点了点头,她柔声道了声“好”,连欣攥住无情的外袍缓缓转身。
  握紧手中纸笺,无情道:“你进去歇歇,我们一会给你送药过来。”
  连欣没有应答,径自进
  L了去。
  无名道:“老大,你身上伤势最重,你去理一理伤,我让人烧水和煎药去。”
  她说的药,却是小周走前留下的方子,那是……避孕所用。
  “不用,我去煎。”无情却转身就走了。
  众人微微愣住。
  无情说去煎药,并非吩咐厨下,而果真是亲自动的手。门中几名厨子都被他遣了出去。
  白烟袅袅,他站在炉灶前,脑中挥之不去的是,他随后而去,与众人一起找到连欣时,余京纶从连欣身上起来的情景。
  少女雪白的胴体,浑身的伤痕,盯着夜空、却空无一物的眼睛,除此,是她手中紧攥着的一枚平安符。
  他觉得那符纸有些陌生,又有丝熟悉。蓦然想起,那却是大战尚未开始前,她同他到寺庙,给他求的平安符。
  她也给自己弄了一枚。
  “我这个不是为自己求的,我只求你的,人不能太贪心,我就是想我们两个能有东西是一样的。”临走前,她笑嘻嘻地对他说。
  这是快煎的药,不久便好,他伸手去取,所触之处,滚烫无比,他吃痛低咒一声,被狠狠压抑住的那股戾意终抑制不住,回身一掌,将后面的锅碗瓢盆都打翻……
  少顷,他端药出来,回到连欣所住院子。
  院外有守卫,他怕魏成辉还会做什么,是以令门中好手重重把守。但院中却是极静。他敲门问道:“药好了,我……能进来吗?”
  半晌,没有回应。
  他又重复了一遍。
  仍无回声。
  他心中突然一沉,猛地一脚,把门踹开!
  里面,连欣静静躺在床上。一手垂到床下,浑身是血,肚腹正中扎着一把剪子。
  墙上是一片红字。
  我曾伤你,如今还你。不再求你原谅我母后,不该以此束缚于你。但欠你家的,我和六哥应也都还给你和素素了罢?同朱雀一起,岂非比你背负仇恨更快乐?人该有让自己幸福的机会。这一生,很遗憾我只活得像公主的骄纵跋扈,却无死得似公主高贵尊严。
  别告诉素素,就说我回到民间了。
  *
  素珍回到宫中的时候,郭司珍等也已回来。素珍来不及跟她们致歉,让神色黯然的小周回屋休息后,便关上屋门,一头栽到床上。
  这种时候,她和小周谁也安慰不了谁。
  脑中一味晃动着的唯有连欣那双空洞无焦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她疲倦地挣扎起来,这才看到桌上有封信。
  封上写着“李怀素亲启”。
  字迹苍劲有力,她认得是谁人手笔。
  打开一看,里面也无别的话,只写着在围场看到她,知她没能走成,便把郭司珍几人送回来了。
  这人够意思。素珍笑了一下,只是这笑意只到一半便没了。她无论如何睡不着,便打开屋门,想出去走走。
  月色清冷,廊下无人,倒是院子中石桌前坐了一圈的内侍和宫女,在低声唠叨着什么。
  她对宫人向来放任,让他们不必站着守夜,走走坐坐都行。一来二去相处久了,宫人们知她不是说笑,便也都宽了心,“放浪形骸”起来了。
  “小满,你明儿不是到期出宫探亲了么,正好赶上你那小侄子出世,真是大美事一桩!”
  “瞧你说的,哪便能如此凑巧?我嫂子眼看着是这几天临盆了,但具体哪天还说不准呢,我又只能出去两天,除非能请到像从前宫中老院正那般厉害的稳婆。”
  “老院正和稳婆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知道?听说先帝还在时,宫中有位娘娘产月不吉,便着人算准时辰,让老院正提前催生,若我家请的稳婆能有老院正这手医术,倒能在我出去的这两天里办到。”
  “哎哟,那些皇子们是在良辰吉日出生的,如今还不是亡了国……”
  “前朝的事儿,是能在这里讨论的么!”
  “娘娘……”
  突有人发现了素珍,连番惊吓之下,众人顿时乱成一团。
  素珍道:“我出院走走,不必跟着。就是这前朝的事不可述说太多,否则只怕惹祸上身。”
  “是!”众人惶恐应道。
  郭司珍在司珍房有宿处,今晚也非小陆子与陈娇当值,小周需要冷静,素珍也没让人相陪,自己慢慢踱出院子。
  跨过门槛之际,她脑中陡然有什么一闪,令她微微一颤,似是至关重要之事,却偏生又抓握不住,她烦躁地走出门,院外禁军恭敬地向她见礼,她正要相回,却蓦地里顿住。
  月色下,李兆廷携司岚风就站在前头不远的地方。
  也不知为何,并未通传进内。
  李兆廷脸色沉静如水,却鸷意深藏,看到她出来,似有些意外,随即以一种更深沉的目光看盯着她,也不说话,教人心底发毛。


☆、533

  “淑妃来得正好。这皇上惦念淑妃,可来此半宿也没进去,说是怕深更半夜的,打扰到淑妃安眠。幸好淑妃心有灵犀,否则,这生辰伊始倒是白白如此便过去了。”司岚风想了想,笑着说道览。
  素珍顿了顿,才想起他在子时出生,今晚就是他生辰了。明日大典。
  但这又与她何干?
  她觉得讽刺可笑,转身便回!
  司岚风看到李兆廷变了脸色,心想要糟,果然,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便要回屋的素珍。
  素珍扭头,冷冷看着自己的手肘,“放手!橹”
  “冯素珍,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兆廷勃然大怒,连欣这事,他也忍的够久了!
  “什么意思?连欣是我的朋友,我的亲人,她就似从前红绡儿跟我的关系一样,你就任由那两个畜生糟蹋她!我的心在流血,李兆廷,你知道吗!这比杀了我更难受,你知道吗!”她眸中也犹如喷出火来,狠狠盯着他。
  “你的朋友你的亲人?因为她是连玉的亲妹子吗?!冯素珍,你没有心!我原本杀了她也不为过,为了你,我把人放了,无量背后是江湖,如今是我的一股势力,你还要我杀了他徒弟不成!”他也狠狠拽住她手臂。
  “你果真比不上连玉,当时哪怕大周有求于魏,哪怕那是一个女昌。门女子,他也不曾放弃,因为那是他大周的子民,因为那是人性,是法理情!”
  她迎上他目中幽戾怒火,一字一字说道。
  李兆廷觉得心仿佛被什么狠狠一捶!
  今晚从阿萝那里披衣而起过来,又怕她心中还有积怨,他堂堂一国皇帝,竟在外站而不入,思量该如何安慰于她。
  原本,他想说,今日生辰,他想同她一起过。
  原本,他还想说,如今他已在扶植势力,稍待时日,这朝廷还有军事根基比魏家更厚,无情到时也把六扇门势力延伸到武林,这两人他便交她亲自处置!
  可是,原来,在她心里,却所有都不如连玉。
  她只是委曲求全不是?
  她爱上了连玉,是真正爱上了他?!一直以来,其实是他自作多情?以为她爱连玉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他错了,对不对?
  看着他眼中犹如充血一般,手扬起,以一种炼狱修罗般的可怖目光攫着自己,素珍心中一惊,她怎能这般沉不住气,若今晚她把他彻底惹怒,只怕连欣,她宫中奴仆,还有六扇门众人都逃不过一命……连欣的牺牲还有意义吗!
  她不再说话,只缓缓看着他,李兆廷往旁边树身狠狠一脚,叶簌而落,转身离去。
  她暗松口气,回到院中,一众宫人还在低声顽笑,全然不知方才一场危险擦身而过。
  看着他们的笑脸,她却陡然想到什么!
  她几乎是小跑过去,敲开了院中侧廊小周的屋门。
  小周很快来开,眸中流露着紧张,“怀素,什么事?”
  “我想到个事儿,小周,我要问你个事儿,关于孩子!”她压低声音。
  小周歉疚地看着她,“对不住,今日心中净想着公主的事儿了,竟把小主子的事给耽——”
  她当即摇头,“你不想连欣的事儿才有违正常。”
  “走!听我说……”她几乎是立刻把小周推进屋内。
  ……
  大半个时辰后,她从小周屋中出来的时候,眸中透着一股奇异的光芒。
  然而,回到屋中,她还是无法入眠,眼中翻来覆去是连欣苍白的模样。
  不禁猛地拥被而起,攥紧双手。
  不想方才再躺下,无名入宫,又带来一件噩耗,她与小周听罢,小周浑身一晃,几乎栽倒。
  “我要找李兆廷,我要出宫。”她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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