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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墨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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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则,素珍还可以在谢生去到妩娘宅院去的动机上找说辞,说不定能彻底推翻杀人一说。
  素珍简单问了那更夫数句,看还能有何新线索,发现没有,很快便放弃,也并无唤人去检查谢生心口之伤。
  何赛自是明白她所想,眸中划过暗鸷冷笑,这些,他们几人早已研究通透,岂能让你李怀素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找到丝毫破绽?
  他振振有词陈述此乃妩娘等人死前还手所致,而素珍却亦伶牙俐齿反驳此为奉机恫吓所伤,一时倒是两厢有理,谁也无法胜一筹。
  栅外百姓于两人唇枪舌剑之际呼好,此时也渐渐陷入惘静,大是紧张。
  这时,魏成辉和严鞑相视一眼,太师缓缓站起,笑道:“两位大人提交新证罢,倒舍了这不必要的争执,伤了彼此同僚和气亦是不好。”
  何赛躬身应了,又命传新证人。
  百姓见状,都聚精会神看。
  素珍亦是心下一紧,她事无巨细,彻底研读了何赛那份呈堂记录中的每一个字,又到所提及的地方仔细观察了一遍,明白这新证是其中一个关键。
  很快,那新的证人被传了上来。
  那是宏图酒楼的掌柜、和两名小二,又另有裴奉机的数名侍从和当日展货会上的一些商人。
  这次人证之众,让人惊奇。
  何赛盯着素珍,眸光闪动,道:“李大人,方才所说一切,其实都可忽略不算。既说这奉机世子杀人,那也总得他在现场才行。据更夫所言,见到那谢生慌慌张张从妩娘院里出来的时候,正是子时时分,也便是说当晚案发之时乃是子时,这奉机世子主持完展货会,便领着属下到了那酒楼吃喝去。这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证,他又如何去杀人?难道这世子懂得分身之术不成?”


☆、83 第一国案:在他掌中

  素珍一凛,面上却只是笑道:“这宏图酒楼乃上京最有名的酒家之一,惟有最好的才当的起裴世子身份。稽觨说来当晚本官也曾有幸光临,只可惜……本官去时尚早,否则说不定也能成为奉机世子的一名证人。”。
  “这……原来是大人呀,说来那晚小的还见过大人,”那掌柜似乎微微一讶,又连忙道:“不敢,不敢,大人缪赞了,大人降临,小店才真真是蓬壁生辉。”
  “那可真是凑巧了,”何赛似是看出她的紧张,步步进逼,笑道:“李大人先不忙叙旧,倒是审案要紧。”
  素珍道了声“自是”,眼梢往权非同方向一瞥廓。
  当晚,连玉也曾邀权非同到宏图去,只可惜事后连玉有事回宫,未曾去成。
  有意选宏图作假证,阿三这是你对我的“回礼”么?
  权非同嘴角微微一扬。
  素珍一惊,不敢再看,忙收敛心神,道:“何大人言下之意,这些都是证人了……本官想先请教掌柜的一个问题。”
  那掌柜立刻道:“大人请说,小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次应答,可知这不多言笑、看似忠厚的掌柜实是个机警谨慎人,不好对付,素珍轻轻吸了口气,道:“当日,本官友人亦曾于贵号订下二楼其中一个大雅间,只是我等后来因事未能成行,请问掌柜的后来可将那大雅间给了奉机世子?杰”
  掌柜一笑摇头,道:“自是不曾,小店营生最讲的便是诚信,贵客虽未至,亦是付了订金的,自保留至翌日再另行安排。”
  “噢,如此说来,按照裴世子的身份,自是被你们安排到二楼另一个大雅间了?”
  “正是。”
  “那天本官坐的是东首大雅间,即世子他们坐的是南边的大雅间?”
  “不错!”
  “好,”素珍快步回到台上,抽出桌上红签,将其掷到地上,
  场上众人立吃一惊,摸不准她到底要打谁杖谁,这红色的可是刑签!
  却见这李怀素站于桌前,一字一字道:“诸位还有丰机世子都烦请听好,为证明诸位给的并非假供词,案发时,世子确是和诸位共饮于酒家之中,本官现下将对诸位进行提问,为免鹦鹉学舌,人云亦云,每人将被送上纸笔一份,本官每提一问,诸位需将供词写于纸上,如有探看别人答案或给他人提示者,不管他是我大周子民,抑或大魏友国,本官一律用刑。”
  “是。”
  这李提刑是要找出众人证词里的不一和矛盾,来推翻这多人串通起来的假供词。随着堂下众人齐声答应,门外百姓再次叫好,掌声鸣动。
  严魏二人面目凝整,权非同依旧笑意盎然,那裴奉机亦然。
  素珍轻轻咽了口唾沫,握紧微微颤抖的双手。这个当口,小周与冷血等人已将纸笔分到众商、掌柜和两名小二手上。
  “请问,西大雅间墙上可曾挂有装饰字画,若有,那是一幅什么画?”
  问题既毕,一片霎静,众人低头书写。
  那雅间,确有字画,是花鸟图。
  每个人对答对了。
  小周一瞥素珍,素珍点点头,深深吸了口气,继续发问。
  此后她问话极快,如炮发连珠,问及各人入座顺序、菜式、酒水茶水……众人皆一一列出,答案如出一辙。
  公堂外,百姓称奇,素珍呼吸微重,伸手缓缓擦去额上薄汗。
  她闭了闭眼,正。欲再问,何赛蓦然出口制止,“李大人,所谓事不过三,该问的你都问遍了,何苦还作无用纠。缠?”
  “李大人,我们尊重大周,方才接下这饱含侮辱的二审!可惜我大魏退一步,你们却进一步,各位大人,倒有此等强理?”镇南王此时也看她一眼,已是声音微冷。
  这位王爷方才面上亦是合作的,此时发作,严鞑自要主持大局,他朝镇南王一颔首,微微沉声道:“李提刑,这人证审问便到此为止罢。该对那谢生莫愁盘问了,或提出其他新证。”
  素珍摇头,双手一拱,道:“相爷,方才证供,众证人虽处处皆能答上,实不合常理,因为他们给出的证词太严谨了,毫无漏损之处。数十道菜点名称、各人座次……人的记忆都是有偏差的,不可能每个人都记得那么清楚,我们可以现场做个测试——”
  严鞑猛一皱眉,已见怒意,何赛更是冷笑,道:“李大人,按你这个说法,若对答不上来,那是证人说谎,若全部应答,却是其事先对好供词,左右都不对,李提刑说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还审个什么!”
  栅外和声此时益小,虽亦有部份识士认为这李怀素所说未必无理,然供词全对毕竟是有力证据。
  魏国随侍此时亦趁势低喝,“马上释放世子!”
  素珍立于堂中,清楚看到内堂出口处除霍长安外一众官员眼中冷蔑笑意,李兆廷已半退于内堂中,脸掩于昏暗中,冷血等人皆是脸色微变,此时严鞑厉声道:“李提刑,如无新证,便要……结案!”
  魏成辉袖袍一展,站起缓缓道:“李提刑,裴世子此处确有人证,经你亲审,无可抵赖;谢生那边却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其当时不在现场,这案子该结了。”
  不同于严鞑,这魏成辉目中之光,不厉不利,却教她隐生栗意。
  权非同仍坐于椅中,这后来他一句话都没说,整个局态却宛似皆已在他掌中。
  素珍凝着地堂,她……败了?!


☆、84 第一国案:美丽

  不,她还有问题没问!。
  他们不是说,天网恢恢吗,她还要最后一搏!
  裴奉机眉眼斜吊,盯看着莫愁,双唇轻扬,随之眯眸看向她,讽刺一笑。稽觨莫愁一声低嘶,便要朝他扑去,只是手环铁镣的谢生蹒跚过来半搂住了她廓。
  素珍猛然看向人群。却见连玉眼梢朝权非同一划。
  素珍一凛,瞬间心领神会,她分别走到严魏二人、镇南王面前深深一揖,道:“为示大周办案公允,为示大魏泱泱之气,请允怀素最后一问。”
  严鞑脸有凝色,素珍知这老相反还能有商渥余地,向来立于中庸之姿的魏成辉却不赞同,镇南王自不消说,这位王爷此时姿态终露出来,他一笑,道,李大人,若犬儿有罪,我王与本王自不包庇,与庶民同罪,若犬儿无罪,则本王绝不退一步!
  素珍笑笑,也不以为意,又走到权非同面前,弯腰一揖,说了同样的话。
  小周、冷血等人各自低头,看不得她这副四下卑躬屈膝、却仍一脸笑意的模样。
  堂外百姓也是全数安静,怔愣杰。
  权非同一声轻笑,厌倦之意顿生,并不理会,却又见这李怀素揖罢而起时,口型无声:“你的气量,亦不过如是”。
  权非同眸光微暗,随之亦口型回之:“激将法对我无用。”
  素珍一笑,退开,权非同却突然道:“王爷,两位大人,再审也是为让天下知魏之风、周之公,便让李提刑再问一回罢。”
  三人相视一眼,最后,镇南王一看权非同,道,“也罢,便看在权相面上。”
  素珍心头一振,回看权非同,再次口型:“木大哥,谢了!”
  权非同此次却再不看她,缓缓坐下。
  他是闷了,看看热闹何妨,结果终是一样。
  李怀素这种一味的生机勃勃,他委实想全部捏碎,让他呼痛喊楚。
  众目睽睽下,素珍这时却忽而转身回到台上,连在数张白笺上写下同一个问题,小周并不怠慢,见状,一拉衣袖也仿照她抄写起来。
  素珍又对他耳语数句。
  他一怔点头,待毕,与冷血四人将纸笺收集起来,又跟他们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堂内,堂外,此时都煞是惊奇,又见这五名少年分别走到裴奉机与众证人身边,他们将纸交与众人后,并无走开,便站于这些人身旁,倒一时将这一众人三三两两隔开了。
  各人写毕,素珍接过一览,深深一闭眼,睁眼之际,沉声令道:“将各人答案呈于公堂中间地面,让各位大人和堂外听审的乡亲们都看一看。”
  权非同目光微微一动,何赛看着素珍,却暗自冷笑。
  无论,这李怀素问什么问题,怎么将这些人分隔开,他们都不可能答不上来。
  此前,他初审此案时,只在呈堂记录上提及了案发时分裴奉机与众人于宏图吃饭喝酒,又买通掌柜及小二作假供词,
  但李怀素既重审此案,他和吏刑两位尚书自不松懈,站到这李怀素的角度来思考问题,亲自研究过那南雅间所有布置,更伪造了菜式茶点,甚至于连当晚各人服饰都写了下来,从掌柜小二到大魏众商,让所有人都默记下各个细节,直至能完全背出,所得供词自是皆都一致,亦不怕无法照应,逐个击破。
  他正想着,忽闻得一声抽气,随后只听得多人低低惊叫出声,他一震往权非同看去,只见权非同目中一片暗芒。
  他立下朝地上纸笺看去,只见这些纸笺上方都写有同一问题:从南雅间窗外看去,当晚江面所燃焰火大致上都有哪些颜色,请随意列举二三种。
  但每个人的答案分明有所偏颇。
  其中多张纸笺,写的是红、绿、也有黄、紫……这答案虽不尽相同,但毕竟这各人选择的颜色有所不同,问题本身也不要求答案固定,可随意筛选。
  然而,让他吃惊的是,有三张纸笺的答案和这些答案完全不同。
  这三张纸上文字描述虽有出入,意思却是一样:南雅间内,看不到焰火!
  至此,一直极度契合的供词终于有了首次的缺陷,也是最致命的矛盾。
  他稍稍一想,汗透额鬓之际,也已明白诀窍所在。
  同时,果听得李怀素朗声说道:“各位大人,堂外乡亲,此足可证明这帮证人本身便有问题。那南雅间靠窗位置并非临江一面,对面乃其他商铺,和东雅间不同,可以看到江上焰火。此处有三张笺子给出了正确答案,却是因为这所答三人正是宏图酒楼三人,他们自是清楚明白这一点,大家可看笺上姓名。而具体答出焰火颜色的正是裴世子和其商队诸人。事发之时,他们根本没有到那宏图酒楼去,他们对焰火的记忆是此前在展货会上看到记下来的。展货会临近江岸,那美丽的焰火,那专为迎接大魏商队的焰火自是看的一清二楚。”
  “何大人,你们事后的功夫周到,可将全酒楼的细节都拓下,可惜,偏偏漏遗下了这稍纵即逝的美丽事物,你说的对,正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素珍缓缓看向何赛,目光过处,镇南王夫妻与裴奉机于这提刑衙门内脸上首次变色,全场却是声音雷动,皆是欢呼。


☆、85 第一国案:尸变vs情生

  看到谢生父母喜极而泣,谢生愣在地上,而莫愁悲喜参半撑伏于地,至此,素珍一直绷紧的心方稍微松懈下来。
  除去霍长安是笑,暗角处众人神色尽沉,兆廷仍隐在最里面,神色她无法看清。
  何赛咬牙看她,她挑眉回视廓。
  他们会站在她的立场上去思考,她也一样。
  先前所问问题,不过是作铺垫,让那些人产生思维定势,根据她所问来作答,来设最后一题的陷阱。又用纸笔作答,并将人都隔开来,只怕掌柜几人看到题目会露出异样。
  那些紧张和汗水也全非演戏杰。
  铺垫太长,差点坏了事,幸亏连玉足够奸诈,让她去诱权非同。
  她悄悄看向人群,那连玉不苟言笑,拿着他的招牌折扇正在手里玩,这人!连捷连琴连欣却是同喜乐。
  她一笑,承势追击,道:“假证之罪,本官稍后必究,且先回到本案,裴世子为何要作假供?据莫愁所述,她曾钗伤世子,世子何人,岂容一庶民如此冒犯?遂起杀心!裴世子既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据,那末,和谢生一样,他既有杀人动机,亦便有重大嫌疑。”
  她曾打算检验奉机身上的伤,然莫愁力气不大,伤势极浅,又过了好些天,伤口几乎已愈合,原痕难以考究,裴奉机可谄旁人旁物所伤。
  然而,死人身上的伤却不会说谎。
  她续道:“据何大人手下仵作此前所检,妩娘三人皆死于钗刺,莫愁乃说死于刀剑。按莫愁供词,那画眉曾受过腿脚重击,身上可能有淤伤,甚至骨折。”
  “传王仵作上堂,将那三具尸首亦一并带上来,本官要当堂验尸!”
  她话口一落,人众皆惊,气氛益发吃紧。
  不多时,那王仵作与三具白布妆裹的尸首皆被带到堂上。
  尸臭传来,衙役即刻配合着烧了些药物方散了些气味。
  王仵作道,当日尸检,并无作假,素珍心下微一咯噔,这王仵作为何仍如此镇定,然时不可拖,她一顿,命冷血等人将从京内外各处带回的四名仵作带上公堂,再次验尸!
  那晚,她自己作准备同时,让四人也外出将邻近府衙的仵作带回协助验尸。
  她回宫返家前曾问过连玉临京哪些府衙并非权非同所辖,而听令了连玉或连玉手下的人,特别交待了冷血他们到那些地方去。
  布盖打开,架上是妩娘等人微腐的面首,忆及当日检验的情景,素珍微微别开头。
  时间过去,几名仵作相继检验完毕,又低声交谈几句,由其中一名上前禀报结果。
  “大人,据我等所检,此三名死者死于钗钉一类凶器,从伤口口径深度来看,凶徒力气不大,但却下手甚狠,连刺多处,以致死者内腑被洞穿,失血过多而死。”
  素珍一下愣住,仿佛没听清那仵作所说,以致堂上堂下一片哗然,她仍是静立在台侧,如一尊木雕。
  直至背后被小周轻轻一推,她才猛然往人群深处看去,只见当中蓝衣男子神色幽深,眸中光芒闪烁,五分阴沉,五分冷酷。
  这样的连玉让她感觉陌生。
  这不是和镇南王、权非同还有兆廷的感觉很像吗。
  那种叫城府的东西。
  她告诉他,她和他应各尽己责,她会尽自己所有努力让死者沉冤得雪,他可用尽手段去阻她。
  他却让她放手去办,说绝不阻拦。
  如今,尸变了吗?不,尸体没变,有问题的是她请来的人……
  他骗了她。
  不,不算骗。
  是原来,他的克尽己责……从他们谈话一刹已经开始。
  她早该想到,这世上怎会有能让大魏保持原来粮油价格、又能治裴奉机罪的方法,鱼与熊掌,自古不可兼得。
  她仍痴痴立于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随后的一切,快的她无力阻止。权严魏三公宣布结案,谢生再被没入死牢,莫愁诬告入狱、裴奉机与众商因作假证而被判罚金。
  退堂,人散。
  临走前,权非同轻声在她耳边道:“颇精彩。”
  其他的情景,她忘了,惟有何赛的笑声、谢生父母的哭声、百姓的骂声依稀还在眼耳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了眼空荡荡的公堂,对沉默守候在她身边的五个少年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五人立下应了,冷血伸手去揽她肩膀,她却轻轻挣脱。
  冷血微微一僵。
  她拍拍他手臂,想告诉他,这时的她,不需要同情和抚慰。
  总有那么一些时候,谁也给不了你安慰。
  有衙役匆匆来报,“大人,这大门外尽是些书生纠集起来的闹事者,可要我等去驱赶?”
  素珍说不用,又对几个少年道:“我们分开走,你们不要跟着我,谁跟着我谁要护我,我和谁绝交。”
  看她衣袂飘飘,快步走出衙门,连向来沉静的无情也眉头一皱,欲。去追赶,小周却止住他,“让他去罢。”
  *
  素珍想,她这是自虐么。
  远远看着人群深处的每个人——方才在公堂上那些大人和王爷,她任由人们朝她谩骂,任由那些人在暗处看戏嘲笑。
  “我昨天便说,这将是李大人和朝廷唱的一出好戏,如今岂非让我说中了?”
  两侧有话语传来,这一句特别大声,素珍看去,正是昨天那些书生。额上突然一疼,不知被什么东西掷中,她微微蹙眉,伸袖擦去头上的血污,发现是谢生父母,和其一众乡邻掷的石子。
  她淡淡看着老人,“辱打朝廷命官,不是小罪。”
  那谢生母亲一口啐到她身上。
  “狗官,你最好将我们都关进牢里,否则,我们都要骂,还要骂!”
  一个书生扶着老人,眉眼尽是不屑,冷冷笑道。
  又有数人投石掷她,素珍没有闪避,看着这满街的人,突然觉得好笑。
  笑他们,为何你们只记得我的错,却忘了我的好,我曾救过柳将军的小女儿。
  笑自己,为何你如此不自量力。
  你都做了些什么?
  有句话叫做什么,嗯,达而兼济天下。你自顾已是不暇,为何还要揽事上身?。
  爹爹常说,人生输赢乃平常事,你为何输不起?输了就输了,你从后门偷偷离开就是,个疯子一样冲到大街上是什么意思?
  你委屈?
  跑出来想向天下人解释你的骄傲和伟大?
  怪不得兆廷那么讨厌你。
  那些书生又捡了些东西扔她。
  她琢磨着是否将这些人都捉起来,关它个把月,天天饿饭,放老鼠吓他们……腰上突然一暖,有人揽住她腰身,微微一侧,用己背替她挡下那些东西。
  素珍一怔,一看却是连玉。
  他双唇抿紧,那双平素或安静沉默或款款而笑的杏色眸子此时沉厉的有些让人骇怕,她心下突突的跳,心道你生什么气,你身上脏了可不关我事,是你自己跑过来的。
  内疚了?所以出来帮我?
  呸,怎么可能。
  她满心酸涩,又满脑子疑问,被他强挟着而行。
  短短一段路,足以证明她和连玉的差距。
  连玉所到之处,人人退避三分,哪怕他只是一身普通衣袍,鬼都不知道他是谁,但那眉眼一划,硬是没有人敢朝他扔石子垃圾。
  她只看到人群深处连捷等人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二人,更不消说其他官员。
  青龙和白虎在后面殿后。
  连玉一声不吭,拉着她穿过人群,拐过数个街口,一路注目礼不断。
  素珍本悲怒参集,此时又惊又慌,却不知所措,直至被这男人扔进一个人烟荒芜的小巷里。
  他摔开她的手,她咬咬牙,低头一礼,“谢皇上大恩,微臣先行告退了。”
  她匆匆道罢,匆匆欲。离,才走得一步,已教连玉擒住手腕,逮了回来。
  她惊怒交加,猛地抬头,“敢问,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连玉眸光一沉,低喝道:“李怀素,你像个傻子一样奔到街上,任人打骂,又是什么意思?”
  素珍一愣,随之无所谓道:“微臣不知道他们守在那里。”
  “不知道?”连玉冷笑,“你脑子进了水吗你会不知道?你分明便是讨打讨骂,你认为这样自己便会好过些不是吗?这样你便可以少些内疚了是吗!”
  素珍又是一震,不意被他全然说中心事,心中悲恸悉数涌上,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吗!
  就像当初兆廷,若不喜欢,可以跟我说,我绝不痴缠,待到我情根深种你再来说不,我如何放手?
  连玉,若你要拦要阻,可以跟我说,我会理解,是你说,绝不拦我,给了我希望。
  待到我满心都是希冀,你却告诉我,你当初都是骗我,不过是为让你更好行事,你让我情何以堪。
  可纵使再疼再痛,她能和他说?
  她日后还要依仗他,他是君,她是臣,他高,她低,能痛能怒能责?
  不能。
  她看着他,最终一笑,“是,我是,因为我觉得愧对死者,愧对生者,更愧对百姓,所以我情愿被他们骂一顿,这样我心里会快活些!这答案皇上满意吗,若满意了,请允微臣回去。”
  那仍握在她腕上的手,白皙如玉,美若削葱之根,却青筋微凸,证明连玉并不满意这答案。
  素珍见状,呼吸一窒,心慌莫名,抬头果见连玉眸光之厉脸色之鸷,让人毫不怀疑这个男人会治她死罪。
  “回去?李怀素,今日你若想回去,便给我发誓,永不再拿自己的身子来作这意气之斗。你这样不傻么?很傻很可笑!”
  他呼吸微重,话语喷打在她脸上,素珍蓦地怔住,他这话……什么意思?
  她不懂。
  他怎么会关心她?若真是关心她,便不会用这样的手段耍她于股掌之中。
  “魂淡,老子跟你拼了!”
  她这时也是怒了,乱了,慌了,心里直直冒出这念头,手上用劲,只想挣脱连玉的钳制,她往日在家,曾跟她哥哥习过武,虽懒散之极,力气却比一般女生要大,哪知,天子却哪是可欺的,仅一掌,已足以制住她。
  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她撼不动纹丝。
  她也不打话,抬脚便往他靴上踩去,连玉目光倏暗,一声嗤笑,膝盖微起,已将她双腿压住,将她整个压在墙上。
  素珍双手教他定在头顶,手足无一处能动弹,惊怒到极点,连玉却还逼视着她的脸,冷冷道:“说不说?”
  她心头涩疼,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一不做二不休,低声道:“我说,你靠近一点,我说给你听。”
  连玉眉峰一拧,心知这小鬼必有诡计,却亦不曾犹豫,径自俯身到她嘴边。
  二人呼息可闻,素珍看他靠近,心中一喜,一口啃到他下巴上,用力咬下去。
  然而,当那微微带着香甜的血液沁进舌尖,素珍立下悔了怕了。
  天,她干了什么!
  这下莫说满门,九族都可以全灭了!九族的邻居也可以卖咸鸭蛋去了!
  她立刻松口,哀求地看着连玉,“皇皇上,微微微……臣一时失口——”
  余音很快消失在空气中,她所做的立被连玉狠讨回来。
  他一口咬在她唇上!
  她脑子瞬时空白一片,吃疼呜叫出声之际,他突地改咬为衔,重重压吮住她唇瓣,随之那唇舌竟挑开她牙关,滑进她嘴里……


☆、86 第一国案:朕晚上再找你


  素珍不是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姐,即便是那些千金小姐,也没有没怀过春意的,她和兆廷没试过拉手拥抱以外的亲热,她往日虽害羞过期待过,下意识里会想,这些还是要等到洞房的时候再做才好。
  兆廷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那应该是像雪碰到肌肤的感觉,凉凉的,干净的,甜蜜的。
  不是像这死皇帝这般,他先是咬她,然后略有些古怪的碰撞了她牙齿几下,后来又宛如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将她的唇都半衔进嘴里,狠狠压吮住,这时疼是不怎么疼了,可感觉奇怪的很,后来,他将舌头也推塞进她口里,她已是拼命去躲去闪,他却勾起她的舌,一遍遍去吮去压去顶,好像要将她拆吞进腹似的。
  呜呜……她嘴里都是他的唾液他的味道,他早上必定喝过桂花香茶,嘴里是淡淡的茶香,可香归香,还是好脏的——他不是有洁癖么,他怎么不嫌她脏?
  她羞恨之极,这种被折。辱的感觉,让她恨不得像莫愁一样也拿根钗子在他身上刺十个窟窿!
  可惜,她却连咬也不敢再咬他,方才是头脑发热,若真真惹怒了他,她就真的完了。
  这当口,他将她舌尖舌根都吸的麻了。
  原来,亲吻的感觉是这样,不是如雪,是像火,烧的她浑身颤抖。突然,她又多了丝惊慌,她背后本抵着冷硬的墙壁,不知什么时候却变成绵软暖热,他伸手替她的身子和墙隔了开来,让她的背靠垫在他掌上。
  她不知所措的抬头,恰看到连玉眼中的暗热和微微沉醉孟。
  他眼神却是锐利,一下已攫住她的探视,突然手掌一拨,托着她的臀,竟要将她的身子压向自己宽阔的衣袍中去。
  疯了!
  素珍这下说什么再也忍不住,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连玉眉头一皱,却亦似蓦地清醒过来,眸中微浊破开,将她缓缓放开。
  素珍气喘吁吁的看着他,饶是口齿不钝,这时两颊红似火,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若说是罚,那他也太委屈他自己了,将她打一身消气岂非很好?
  若说他是……喜欢她,好吧,这无论如何都不靠谱逭。
  他怎么会喜欢她?
  他难道知道她是女子?
  她蓦然一震,随之又想,不,不像,否则,他绝不可能让她参加殿试,他非打杀了她不可。
  再说,即便是女子,他也不可能喜欢她。
  她吃不准他的想法,这人是她遇到过最复杂古怪的人,明明容颜俊美,面目却总给她一股模糊不清之感。这种感觉,来自他的性格。
  时而沉稳淡漠,时而爱笑狡猾,时而……不知道。
  这男人是豺,太多变了。
  难道他才是断袖,往日吃惯大鱼大肉,如今要换换口味?
  她一惊,浑身抖开。
  天子却不是白当的,反观连玉,完全不似她惊慌,只是摸着被她咬破的下巴,慢条斯理道:“说不说,不说我再报复你一次。”
  境界啊,他还真当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素珍服了,在这种强大的心理压逼之下,她立下威武能屈,将方才他要她说的快而准的说了一遍,保证自己绝不再虐身又虐心。
  连玉满意的“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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