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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墨舞)-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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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连玉轻轻拍着她的肩,缓缓道:“可是,当年的我们都太年轻,你觉得我会遗弃你,我也觉得,江山的挑子太重,我们都不懂责任是什么,直到我遇到她。”
  “你别跟我说她!”阿萝勃然大怒,猛地推开她,“她没你说得那么好,她做事不计后果,她给你惹了多少风波多少麻烦!”
  “不错,她许多时候,比你更糟糕许多,但是,我不会再放开她。不管她是生、还是死。”他在一头,仍旧带着温和看着她,嘴里吐出的却是残忍的话。
  阿萝缓缓站好,双目血红,定定盯着他,一字字道:“连玉,说这么多做什么,总是你是负了我,是你负了我。”
  “我真该杀了你。”她说着突然奔出院外,当值禁军那里,抽出腰间佩剑,方折了回来。
  “嗯,为了一个不再爱你的男子,你死了不值,”连玉看着她,又低头看看自己腰间玄武的刀,“本给你预备了的东西,看来倒是用不着了。”
  阿萝突然道:“我要你后悔一生。”
  她劈手便往脖子抹去,却没想他动作更快,身形一闪,便到了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胸膛一捅,笑道:“阿萝,这是我偿你的。”
  “望能解你心头之恨。”
  阿萝浑身的血液仿佛被这雪冻住,她瞳仁缩放,低头看着二人之间的长剑,一头在她手中,一头在他体内,他白皙的长指牢牢握在她手上。
  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指缝渗出,汩汩而下,雪地顿时一片血红。
  “主上……”
  她傻了一般,却被从前方突如其来的凄厉一声震住,随即被一股力道狠狠踢飞落地。
  白虎搀扶着连玉,两眼亦都是红的,“顾惜萝,你把我使开到御膳房替你看羹汤,原来却是要害主上,幸好我及时赶回来了,你这贝戋人,看我不杀了你!”
  里间动静太大,被连玉留在院外的玄武和明炎初闻声惊冲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大批禁军,众人见状都是大惊,玄明二人急奔到连玉身边。
  白虎将连玉放到明炎初手上,拔剑朝前奔去,为首几名禁军也疾步待起。
  “统统给朕住手!”
  连玉沉声喝道,他眼梢一动,玄武便仿佛意随他心,纵身一跃,落到白虎面前,面无表情,却是堪堪将阿萝护住。
  “玄武你疯了吗?”白虎大怒。
  “这是主上的命令。”
  阿萝跌在地上,犹自不敢相信地看着前面的男人,他正缓缓挥开明炎初的搀扶,拔掉胸前几乎半数没入的剑刃,慢慢走了过来,白虎在他乌亮逼人的目光中,不由自主一步步往后退去。
  “你不能这般对待我家小。女且!”
  他蹲下,似想把她扶起,有人却从屋中斜地里冲出——
  玄武一惊,他因防着白虎倒行逆施,仗剑挡在她身边,没想到竟会出这意外!
  “皇上当心!“明炎初几乎是一声暴吼,白虎愣住,电光火石间,梅儿那贝戋婢手持剪子,已插进连玉肚腹里。
  连玉也是见机极快,黑眸如电,一掌把人打飞出去。
  饶是如此,那剪子还是扎进了肚中,他闷哼一声,一口鲜血溅到阿萝脸上。
  阿萝脸色苍白地看看撞上院中阑干的侍女,又看看半跌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你要死了是不是,你把梅儿也杀了是不是?”
  她喃喃说着,忽又大叫起来,声音颤尖,响遍整个宫殿。
  那梅儿却缓缓从地上起来,喘着气道:“小。女且,我没事,奴婢没事。”
  她嘴角噙血,但看样子伤势并不太重。
  她方说得两句,眸光忽而成恐,白虎和玄武举剑跃来,向她当头劈下!
  “住手,谁都不许伤她主仆!”
  虚弱却带着威仪的声音从明炎初身旁传来,二人一惊,咬牙生生停下这凌厉一击。
  “连玉……”阿萝从绝望中清醒过来,哭着起来,向他跑去。他却止住她,“朕对你的承
  诺,你记下。”
  “不,”她厉声喊道,却惊觉无法动弹,肩膀被狠狠反扣住,她侧身一看,撞上白虎满怀仇恨的目光。
  而那头,梅儿也已被禁军制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玄武和明炎初扶了出去——
  *
  “你们立刻传太医到皇上寝殿!”
  甫出宫殿,玄武便迅速拔出连玉腹间剪子,只一下,这腰间血水已是崩流如注,他低咒一声,飞快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止住血流速度,又扯下自己腰带,将伤势厉害的地方紧紧缚住。明炎初几乎是哭着吩咐禁军。
  “不,让他们到侧殿候着,不许到朕寝殿去!”几名禁军正施展轻功欲行,却被连玉一声打断。
  “主上,你疯了吗?”二人大惊,却听得他道:“小初子,去找件干净袍子给朕,朕先送她出宫,不能惊着……她。”
  *
  那边,素珍始终没有进屋,只是站在殿外檐下等着,里面有她和他的太多回忆,她不愿再碰。
  借连欣偷进龙帷,差点没被他一剑刺死;宫宴醉卧龙榻,醒来脖下多了半幅衣袖,脚踝多了一颗石头;还有,那晚……
  “李提刑,进去坐着等吧,否则主上回来心疼了,被责怪的可是奴才。”朱雀涎着脸,凑到她脖颈处,十足个登徒子。
  “是啊,李怀素,你便进去坐着等吧,你不进去我和七哥也不好意思进——”连琴也在旁煽风点火。
  素珍没理他,对朱雀笑笑道:“朱雀使,我总觉得你瞧着眼熟。”
  朱雀被吓一跳,顿时蹦开老远。
  头脑昏眩发热,素珍伤势在身,此时已有些支撑不住,她看了眼来路方向,“时候到了,我该走了。”
  眼见她步下台阶,连捷几人相视一惊,却又不敢强行留难,“入殓”前,连玉亲自替她清洗、包扎,万一让她伤势爆裂,连玉回来,谁都吃不完兜着走。
  “六哥!”
  忽而,院外一行走进,为首一人正是连玉,连琴抚掌大叫,众人也暗松了口气。
  雪又开始纷纷扬扬的落下来,素珍微微皱眉。她不知他方才处理什么急事去了,抑或实是逮空见了见阿萝,但他倒还有闲暇去换衣服?
  他朝她走来,走得极慢,身上换了袭红袍,宛似雪中红莲,这种颜色,若换寻常男子来穿,难免显诡,在他身上,却显得他脸色愈白,就似最华贵的玉,倒带出一股子惊艳。
  她却无心欣赏,慢慢走过去,只是很快弯下腰来,背部的疼痛,让她倒抽了口气。
  他脸色一变,大步过来,将她抱住。
  “我要走!”她几乎是朝他发脾气地吼道。
  他颔首,“好,别动,我来背你。”
  不知为何,玄武和明炎初脸色有些难看,素珍无暇管顾,也不想与自己怄气,爽快地道了声“好”。
  他眼中竟隐隐透出丝笑意,慢慢蹲下身来。
  --
  三更一起。周一如果六点没更,将和周二一起。


☆、409

  她上去,他把她轻轻一托,背了起来,又对玄武、青龙命道:“取道北门,途经各径,传朕口谕,着禁军秘密封路。岑”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但这愿打愿挨的,又有谁插得上话?
  两人立刻施展轻功而去。明炎初撑伞打在素珍头顶,连捷等也即跟了上来。
  五更的天,漆黑无垠。
  几名内侍在前面掌灯,一行人走在雪中,雪飘絮般落下,翻飞在两侧朱红宫墙内外,每个人身上。
  玄武二人很快折回,安静地跟在后面。
  素珍有些昏昏沉沉地伏在连玉肩上,隐约嗅到一股薄薄的血腥味,只道是自己身上的伤口,也没想太多。
  “你说……”冷不丁他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她随口应了句。
  “你说,若我当初没选阿萝,我们如今会怎样?”他声音微低。
  “不知道,各分东西吧,我家的事就搁在那,我们谁也改变不了。”她有些困顿,但答的倒也不假思索欢。
  他听罢,沉默了许久,她以为他没有别的什么话,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即使我不和阿萝一起,也不可以了是吗?”
  “还是,你觉得,只要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你觉得,还是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到后面,他声音越发低哑了下去,以致她几乎就要听不清楚,然而,她还是听到了,但她情愿没听到,心里莫名地就涌出阵尖锐的情绪。
  她索性假装没听到,为防再听到他说什么,也不想让他再说什么,她哼起小曲来。
  他怎可能舍阿萝来就她,哪怕如今他真一时意气,她又怎会接受?
  她知道,阿萝的死而复生,还有她的信,或多或少让他负疚。
  甚至,说出想将她留下的话。
  可这种愧疚般补偿般的爱,她要来做什么?
  何况,两人之间,即使没有了阿萝,又能怎样,她是真的累了,淡了,心死了。
  他走得越发缓慢,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她知道,以他的武功和体力,绝不至于,他是不是故意的?!她心里那股情绪膨胀开来,“你到底想怎样?若非真心相送,让我自己下来走便是,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一点也不想。”
  她语气虽淡,声音却已是冷了。
  “雪天路滑,这便走快一些。”他很快应道,并无脾气。
  素珍闭上眼睛不说话,他果然走快了许多,但呼吸却也越发沉重,她突然想到什么,她真是傻,怎会被他这般诱误?本忖两个人从前什么也做了,既而此时自己也走不了,让他背一背又何妨?如此亲密接触,让其他男子来自然尴尬,可这宫中还能没有辇轿车马不成,没有女官女卫不成?
  他却故意开口,给出方案,她凌乱中竟也没多想,看在他眼里,会不会反成了另一种意思?
  “放我下来,让玄武驾车送我出宫便行。”她缓缓开口,语气坚持。
  他却一言不发,把她微微下滑的身子,托了托,两手紧紧稳住,没有回答,只继续往前走。
  素珍心头怒气,此时也被他的态度彻底勾了出来,冷冷道:“我说,我要下去,我要马车,我就在这等着!若你不肯,我便自己走出去。”
  她突然拔高声音,所有人都被惊到,各自停下脚步,错愕地看着二人。
  连玉却仍然没有把她放下来,“李怀素,我们真的就不能再谈一谈——”
  他话未完,她一脚踢到他腿上,用力挣扎拍打,要下来。
  “李提刑……别,皇上还有伤在……”
  一旁玄武脸色微变,明炎初急得丢了伞,连声劝道,却教连玉一眼把话打住。连捷朱雀心细,已嗅到连玉身上什么不对劲,朱雀朝玄武使了个眼色相询,玄武眉毛皱得老高,摇摇头,打了个手势,先自退到数十步以外。
  众人见状,也都无声跟着退了下去。
  那边,连玉已把素珍放了下来,但他没有立刻吩咐玄武去备马,只把她望住。
  她离了他,扶住墙壁,警惕地退了好几步。
  雪,越下越大,落到她发上,斑斑驳驳,把她的黑发,染成半个白头。
  恨不能一下就到白头。
  他双眉拧紧,一时看得发怔。
  “你出宫后,要去哪里?”他问。
  “去哪里,也与你无关。”她漠然答道。
  “会回到权非同身边去?”
  他竟锲而不舍,素珍心中有什么在翻滚,索性再次闭嘴,只冷冷看着他。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不会再有阿萝,让我补偿你,让我爱你,就像从前一样,只要我能办到,什么都可以,李怀素,给我一个机会,我只求一个机会,若你觉得我做的不够好,再走好不好?”
  他站在她数步之外,唇角带着笑意,眸中写着哀求,却亦嵌
  L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侵略性,两手微抬,圈握在腰间,青筋如暴,似在极力控制自己冲奔上前,不惜一切将她强行留下!
  素珍见他如此,心头怒气也终如浪涛,滔天而来!
  “去你的!连玉,我去你大爷的!君无戏言,你答应过让我走的。”她扶着墙,朝他怒吼,“给你一个机会,然后再把我给甩开?你凭什么来这样对我?好,不说家仇,我就只跟你算阿萝的事,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一分的痛?拜你所赐,我什么样的滋味都尝过,我不要补偿,但求放过。连玉,我已经不再爱你,你让我跟一个自己不再爱的人一起岂非可笑!”
  “我管你和顾惜萝怎么样,我不要你了,我他妈的不要你了!我和权非同如何又怎地,我们夫妻的事,你管不着!你再拦我,我便自尽死在这宫中陪你罢。”她故意把夫妻两字挂到口上,满意地看到他目光一变,猛退一步,她自嘲地勾勾唇角,扶着宫墙便向前走。
  连玉也讨厌出尔反尔,他答应她放手的一刹,是真想过放手,去找阿萝,把事情说清楚,更是想以一个纯粹的身份送她,一个和阿萝再没有情爱牵绊的人。
  可是,自背起她那瞬间起,他便知道,很清楚的知道,他放不开。
  从前能放,是还能压抑得住,是认为,三年之约,总还有聚首机会,哪怕到时会死在她手上。但打从知道她的感情,知道,她竟没将仇恨看的比他命重,他所有的自制就这样分离崩析,溃不成军。
  他眯眸看着她背影,一刹无数种做法在脑里闪过,就像以前在权力游戏中的每次战役。
  不能操之过急,不能再逼她,不能让她对他彻底绝望,他是断不可能让她和权非同在一起的,断不可能让权非同碰她,断不可能再失去!
  他要先把彼此的伤养好,莫说上京是天子脚下,便是大周,都是他的天下。
  他要她,她哪里也别指望去!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这声音冷静,城府,寒鸷,不善。
  “李怀素,我道歉,我让玄武送你,你身上有伤,走不了多远。”他追上她,和她保持了距离。
  素珍伸手按住腰侧伤处,狐疑看去,眼中依旧充满戒备,但见他微微垂眸,倒真没了方才某刻一瞥之下的狠劲。
  她盯着他看,他也任她看着,好一会,她终于微松了口气,点了点头。但随着精神一松,身子也滑了下去。
  连玉眸中这才变色,不顾她会压到自己伤口,连忙将她接住。
  玄武等见势头不对,奔将过来,连捷也不避嫌,立刻抓起她手腕察看。
  “怎样?”连玉沉声问。
  “伤势颇重,又是怒急攻心,但应没有生命之险,六哥且宽心。”他立即回道。
  连玉点点头,眉间稍松,玄武想起方才两人提到他,不合时宜的插嘴,“主上,是要属下送人出宫吧?”
  “嗯,她既要出宫,便如她所愿,只是,朕也会一起出宫,不理朝政,做些日子昏君。”
  此言一出,众人都诧异得瞪大眼珠子。连玉是个标准的工作狂。
  “也正好让有心人做好布置,尽早起事。除了帝位,朕这辈子没想过一定要得到什么东西,当了这么多年的好兄长,好主子,我也累了,她既已认定我是个坏人,我本也不算什么好人,那何妨一坏到底,你们都去准备吧,随我出宫。”
  耳边,只听得他淡淡说道,但每个字都充斥着一种近乎危险的笃定。
  他有些吃力地把她抱起,往前走去。
  留下几人一脸悲愤。玄武先开的口,“什么好主子,老子出师前各种强化训练,几乎没被操……练死。”
  朱雀和青龙立下点头附和,连琴也嘀咕道:“小时候就会收买人心,好让我和七哥不跟他抢皇位。”
  连捷翻翻白眼,“你不争,我来争好了。”
  明炎初急的不行,“你们就只顾自己乐,这人还带着伤呢,虽不比此前凶险,也是不轻,又被李提刑这么一压……”
  “怪不得方才便见他走路姿势不对!”连捷直皱眉,“怎么回事?他是大周之主,牵一发而动全身。玄武,你这货是怎么当贴身侍卫的?”
  玄武摊摊手道:“要怪就怪他长的像个纨绔,办起事来却是个劳模,你看这些年来,他有什么没经历过,那次不都能扛着,这我又怎能有好发挥呢?”
  *
  连欣坐在床上,衣服也没换,呆呆看着天空吐白。一双眼睛肿的核桃似。
  她想去宫,去见无情,暂居相府的无情此时肯定已从权非同处收到消息,会很难受吧?可她也需要人来安慰,又怎么去安慰他,她烦躁地抹了把脸,终于还是从锦被
  里爬了起来。
  “主子,皇上那边有旨意过来,明公公在大厅等着。”贴身宫婢匆匆步入来报。
  连欣冷笑一声,“不见,以后,我六哥的旨意口谕,统统不接,他若不高兴就把我给斩了,本宫去找李怀素,在阴间作对鬼夫妻也好。”
  “这……”她那宫婢听的瞠目结舌,“你不是说,李提刑是个姑娘……”
  “那又怎地?”连欣横她一眼,正要起来更衣,眸光随即定在一处,勃然大怒,“明炎初,你好大的胆子,没本宫允许,竟敢闯本宫闺房!也罢,你来的正好,本宫今儿不把你治一治本宫不叫连欣!”
  “奴才见过公主,”突然闯进的明炎初倒没丝毫惧色,甚至在她大叫声中径自过来,附嘴到她耳边,快速说了几句什么。
  消息太突然太意外,连欣一下弹起,头“砰”的一下,撞上床楣。
  *
  素珍这次仍是被药味熏醒的,还有不断在她脸上揉着的什么东西。糯糯软软,香气怡人。
  “连小欣?”
  她随即微笑,撑着坐起身来,她床畔的人眼圈一红,把从她脸上捣蛋的手缩起,拿了张小被,垫到她后背,又握住她手,“我以为你死了。”
  她说着,扑进她怀里,哇的一声哭起来。
  素珍昏睡前冷硬的心肠顿被软化,拍拍着她后背,“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你那六哥虽非善类,也还顾念点情谊,饶了我一条性命。我没事,你莫要再哭了。”
  “六哥,”连欣恨恨道:“他就是坏人,但也亏他还有几分自知之名,知道你恨死了他,请我来照顾你——”
  素珍微微一怔,环视四周,已非宫中布设,天子寝殿,这是个素雅的女子闺房,但也不是连欣的住处,看那摆设一点也不土豪,似乎不是在宫中。
  她心头一喜,连玉总算没有太卑劣。
  但还是很快问道:“连欣,这是什么地方?”
  连欣想起连玉此前的话,眼珠转了转,从她怀里起来,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我们坐了三四天马车才到的,是邻近京城的一个小镇,六哥说这里风景不差,适合你休养,等你好了以后,想住上一段也是可以。”
  素珍点点头,“那倒是不错。”
  连欣却几乎立刻摇头,“哪里不错,他也来了,就在隔壁!”
  她说着偷看了素珍一眼,果见本正在打量死四周的素珍脸色微变。
  她顿时有种心跳到嗓子眼的感觉,只听得素珍问,“他想怎样?”
  那声音虽轻,却已是满腔怒意。
  她被耳提面命已久,倒不露怯意,很快便笑道:“素素,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呢,而且,我六哥他如今身受重伤,也在养病,再也不会讨厌的在你面前晃。”
  “他受伤了?”素珍又怔了一下。
  连欣点头,“我听明炎初他们说,他去和顾惜萝说分手,为了偿还人,自己捅了自己一刀,还被顾惜萝侍女刺伤了,他为了不再拖欠她太多,也只能受着,活该是不是?你现在也不理他,他稳赔不赚,真是把我乐坏了!他是我哥,但他活该。”
  “他大概想把你要回来,但你别理他。”
  素珍听着,垂眸沉默了好一下,末了,轻声问道:“伤得重么?”
  “有些深,不过他身上一堆的伤,肚子上有道旧疤,我看七哥给他整治,他迷迷糊糊的叫,说那里疼,所以这伤估计还好,虽然深,流了好多血,但不是很重吧,否则他还能叫别的地方疼不成?”连欣耸耸肩道。
  素珍没有说话,连欣瞅着她神色,没太看出端倪,又道:“你可千万别心软去看他。”
  素珍抬头摇头道:“我不会,我甚至不会在此久留,过两天伤好些就走,他怎样与我无关。”
  “他卧床前曾吩咐七哥他们,说只要你好了,随时让你走,他说就是想亲眼看着你好了,才能放心所以一同过的来。他应是知你很不喜欢,不敢强行再留,冲着这点,你倒是把伤养好些再走不迟。”
  素珍不置可否,“再看吧。”
  连欣也不多话,“好,若你想走,我随时奉陪,和你一起溜走。”
  素珍笑着
  揉揉她发,“你走什么,到时你失踪了,你母后还不把整个皇宫掀翻。”
  “我就跟你出去玩一段,会回去的。”连欣满不在乎的道。
  素珍喜欢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想了想,道:“你若过去看他,让他回去吧,宫中条件好些,没必要待在这里,他在这里,我也过不好,何苦。”
  连欣又喜又忧,喜的是她终于提到了连玉,忧的却是她的态度始终坚决的很。但有关连玉的东西,她牢记对方的话,每次,点到即止便了,遂仍还是笑道:“好,先不管他了,我先给你背上换些药。这次我们出来因是秘密成行,内卫带了好多,就是没带粗使丫头。只好由本公主亲自出马了。”
  素珍也不跟她客套,背过身来,连欣粗手大脚,有时下手重了,一路都是她的道歉声和素珍的疼吟声。
  门开了小道缝隙,不易觉察,有人在门外静静看着,眉目急皱。
  好不容易上完药,连欣也累出身汗,又到桌上取了粥汤和药,手忙脚乱给素珍侍候起来,完了兴冲冲的钻上床,和素珍咬起耳朵来。
  “你伤好了准备上哪儿去,会回到民间还是……去找权非同?”
  醒来后,素珍还没时间好好思考过这个问题,她曾对那个满腹邪气的男人说,但愿下辈子和他早些相识,倾盖如故,只是,这辈子终究是还没过完呢。
  新生没有了记忆,和记忆尚在到底不同。
  又或许,她虽早有预料,知他定会按兵不动,但心里,还是渴望,有这么一个人,在她危难时,可以为她不顾一切。
  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回去找他,也许,四海为家,如浮萍般漂泊一生就是她的下半辈子,但她不想连欣跟着出乱子,遂道:“会去,所以呀你到时还是乖乖回宫去吧。我会设法回去看你的。”
  “骗子,”连欣哀嚎,“你肯定不会再来找我了……”
  两人又说了好会子话,素珍给她做着保证毕竟身子还非常虚弱,慢慢倚到她肩上又睡去了,连欣吐吐舌,小心把她挪放到枕上,蹑手蹑脚起来,把门完全打开。
  门口的人一直没有离去,连欣出去,他很快进来,走到床边坐下,和连欣一样,他脱靴上去,进到被褥里面,把喝了加有安眠汤的药的人扶起抱进怀里。
  伤口被压到的刺骨疼痛,让他眉头轻皱,但怀中那种被填满的满足,令他通体舒畅,又有些心猿意马……
  “奸相……”而他在外面站了许久,身上冰凉,她神智虽是朦胧,但身体还是本能的感知寒冷,不由得低唤了声方才日有所“思”的人。


☆、410

  唇角微扬的弧就此凝住。
  他眉心一收,环在她肩上的手也不由得扣紧,倒引起她一声痛呼。
  “你不爱李兆廷,也不爱我,你真爱上权非同了吗?”他看着熟睡的面容,轻声问道欢。
  素珍自然不会回答,他也不愿她就此醒来,只俯耳到她唇边听,她却……再无呓语,睡得颇为安稳岑。
  他瞪着她,心仿若被一根带钩的丝线勾住,酸酸涩涩的,堵的慌,好不难受!想起她曾对他说过的那件事,不知真假,他自诩睿智,最先的时候却已是辨不出真假,毕竟,她也曾亲见他和阿萝亲密携手,她会和权非同好,也不是没有可能……可她的信,他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她那么爱他,可现下……
  他烦躁之极,目中映着她绯红双唇,心中几股子念头、***一下就交织在一起,他抿了抿唇,一阵干涸,一手环着她腰肢,被下握住她双手的手,慢慢探出,往她唇上摸去。
  她皱了皱眉,舌尖探出,有些不耐地舔了舔。
  他如遭重击,立刻放了她,跃跳下床。
  好一会,他走到门口,连欣出去的时候,门没关严,他往外瞥了眼,只见院中连捷、连琴在下棋,明炎初等在围观,连欣拿着一根鸭脖在啃,站在弱者连琴一方,诅咒连捷输,偶尔抬头,侧身往这边瞟瞟。
  见他看来,咧了个笑,在她招蜂引蝶来看时,他微微皱眉,极快地合上门,又折回她身边,低头往唇上去……
  他也不敢用力,在上面辗转数下,解了些渴望,便鸣金收兵。
  这几天赶路,他身上有伤,有些吃不消,想抱着她再眠一刻,又顾虑她醒来,毕竟药性这种东西因人而异,他也没让他们放太多,怕引起她怀疑,心中正微微交战,门一下被推开。
  连欣啜着油腻腻的手指头,一脸不快焦灼地出现在他眼前。
  “六哥,”她快步过来,瞅着他不高兴地数落,“我东西都吃完了,你怎么这般不自觉,就不会自己出来么,还要我催你,说好是一刻半会功夫的,被她发现我可麻烦了,非但不理你,肯定得和我绝交……”
  她还在喋喋不休,被连玉拉了出去。
  院中,众人停止厮杀,都带着些意味深长的目光看来,竖耳倾听。
  连玉却把连欣拽到最远一隅,“你若办不了事,朕便把你送回宫中去。”
  “别别,你答应让我出宫看怀素,我也已答应你助纣为虐了,你还想怎地?”连欣鼓起腮帮,气鼓鼓道:“你再凶我,我便告诉她,再也不帮你了。”
  “无妨,”连玉双眉一挑,却也不疾不急,“母后有意把你指给慕容定,到时别怪朕不替你说话。”
  连欣立道:“六哥,您还有何吩咐?尽管说,别跟妹子客气,你看,咱们兄妹一场,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一定会帮你的。”
  “你先告诉我,你问了权非同的事没有?她心里具体是个什么想法?”他淡淡问,目光却是显得有些凌厉逼人。
  他是半个严兄,连欣向来怕他,心里有些发毛,赶紧回道:“问了,说会回去找他。其他的,就没再多说了。”
  他半晌无声,连欣偷偷瞟了眼,见他垂着眸,好看的睫毛微微在动,不知在想什么,心中有种幸灾乐祸般的得意。
  “我走了,否则她醒来看不到我会思疑的。”
  “慢着。”
  她咂咂嘴巴,便想走,却被连玉在背后勾住领子,她不爽地挣了挣,只听得他沉声吩咐道:“旁推侧敲地告诉她,权非同无疑是有些好处,但他宁肯要江山,也不肯出面保住她,你要一个在危难里舍你而去的男人做什么?”
  连欣想了想,“这倒是对的,我不能让她刚从你这个泥潭中出来,又掉进一个大坑里。我会劝她的,不过,我觉得,权非同这次倒真和从前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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