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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墨舞)-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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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奉机眸中划过冷意,“我手中握着你们大周的经济命脉,便是你们皇帝也要敬我数分,大周哪个官员敢动我?”
  莫愁一震,随之扬眉笑道:“他人不敢逆你,我夫妇二人却敢。今个若世子有意刁难,赔礼认错还是不成,莫愁和谢郎一起死在这里便是,只要世子不怕污了眼睛,坏了兴致。”
  白荷和画眉一惊,急道:“莫愁不可!”
  裴奉机眸光一寒,一紧剑柄,那剑尖螺旋般在谢生体内碾过,谢生痛的惨喊一声,他知这奉机世子所言非虚,大叫一声“慢着”,看着莫愁脸如死灰,“莫愁,你留下来吧。今晚,便当成全你对姊妹们的情义,你知我爹。娘年老,我……我……在家中等你。”
  莫愁蓦然怔住,末了,终是什么也没再说,眼睁睁看着裴奉机轻笑撤剑,谢生缓缓关门离去。
  妩娘笑,轻蔑一瞥,道,你嫌娘。亲情薄,现下可知道滋味了吧。娘。亲早便知他什么人,若是老实人,怎会和读书人一道来我桂香楼喝花酒来了?说是受一众弟兄撺唆,却是你傻!
  她说着又将先前拿走的金镯子给莫愁戴上,道,好歹拿点东西,倒还不至于太亏了去。
  后来的事事起猝然又似乎都是注定。
  她被裴奉机带进怀里狎。弄,妩娘、白荷和画眉在下首陪裴奉机几名侍从喝酒。
  裴奉机以为折了她翅,只尽情喝酒作乐,直至酒到半酣胸口一疼,恍然一惊,将她猛力推开,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胸。口赫然插着她发上金钗。
  莫愁跌在地上,只是笑。
  裴奉机大怒,拔剑便刺,那画眉和莫愁素来交好,一咬牙,跪下来死死抱裴奉机腿脚,只道,请世子饶过莫愁,我等姊妹自当感激涕零,尽心服侍您和各位大人。
  裴奉机哪能听得进去,他本也不将这些女人当人看,一声冷笑,已往画眉心口踹去,画眉倒地,他想也不想,反手一戳,一剑钉进她脸门,可怜那画眉眼睛翻得一翻,已殒了命。
  莫愁一声厉叫,便要冲上去,却教侍从一脚踢飞,撞到一张椅子上,软软跌了下来。
  “我亲自料理这婊。子。”
  裴奉机沉沉迸出声音,那妩娘惊得一骨碌跪到地上,连连磕头,“世子饶命,饶过我们这几条贱。命吧,求你了,老身给你磕头,求你了……”
  “既是贱。命,留来何用?是你这老母猪教导无方,你最该死——”
  裴奉机眯眸反诘,从画眉尸上抽起剑身,反手一捅,往妩。娘身上一剑一剑刺捅进去,妩娘一双眼睛大睁,却什么也做不了,反抗不了,直到血窟窿半身,轰然跌倒在地,仍死死睁着一双眼睛。
  白荷惊惧大哭,拉着莫愁往门外冲,有侍恻恻笑着,率众一拥而前,数剑齐出,将她钉死在门上。
  一旁,满头鲜血的莫愁嘶叫哭喊着,挣扎爬起来,却教裴奉机再次踩踏在地。
  其后,裴奉机和众男子奸污了她。
  说到最后,莫愁笑道:“李大人,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从前,我最不屑的便是我这副身子,认识谢生后,我最在意的却变成这早已不在了的贞节,那晚,我被他们折磨的时候,我竟觉得,这并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素珍将咬得死紧的牙稍稍松开,深深吸了口气,没有答她,逼迫般的残忍问道:“莫愁,后来怎样?裴奉机怎会放了你?”
  “当最后一名男人系上裤带子的时候,我知道我要完了,我盯着裴奉机说,世子,我死后必化厉鬼,回来找你,必定!裴奉机便笑了,说你做人的时候斗我不过,当了鬼倒成?我说是,我自是斗你不过,可今晚之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是也不敢捅出去,要杀我灭口么?“是以,裴奉机将你放了。你随后到京兆尹何大人那里告官去,他派人去查,却伪造了案情,最后入狱的反成了谢生。裴奉机要亲眼看你走投无路,他要一尝这场玩耍的最大乐趣,他背后有大魏,并不畏我大周。好女孩,做得好,你救了自己。”。
  素珍缓缓道出,莫愁亦缓缓颔首。
  连欣一直听着忍着,此时再也按捺不住,一袖拂掉桌上所有茶具,霍地站起来便往外冲。
  素珍一惊,却见一人从胸。膛各自起伏、暗自咬牙的四名少年中夺出,轮椅一推一定,已将连欣拦在门槛之前。
  “瘸子,你滚开,我要去杀了裴奉机那贱。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伶妓还有情呢,我大周的子民不能由他这般欺负!”
  连欣半红着眼,像头发怒的小。母老虎。
  却听得无情冷冷笑道:“连你那哥哥也扳这世子不过,你凭什么过去?”
  她一下怔住,又听得李怀素微微厉声道:“连小欣你给我回来,你这样只会坏事。”
  她咬咬牙,又狠狠抓了抓头发,终于跑回素珍身边。
  莫愁已起而跪到素珍面前,眼中都是泪水和祈求,哑声道:“大人,求你一定要为死者雪冤,莫愁的错,不该报在他们的身上。”
  连欣瞥她一眼,道:“你怎么错了,你总算有情有义,不像那谢生!”
  “是,”向来话语不多的铁手和冷血、追命相视一眼,也看向被素珍轻轻搀起的莫愁,道:“公主所言不差,错不在莫愁姑娘,莫再自责了,此案我们李大人必定会给姑娘一个交待。”
  他话口方落,却听得素珍一声低叹,“错了,莫愁,你确实错了。”
  “所有人都错了。”
  众人一愣,却见她眯眸看着门外碧瓦,檐上有双冬鸟正欢快追逐着,不识人间忧愁。
  万物总是如此,一边心伤,一边却恰恰在笑颜。
  我无法知晓你的欢庆,正如你亦洞察不了我的悲痛。
  素珍鼻中酸涩,却不知是为谁,是为莫愁,还是为那些死去的人。
  不知道。
  莫愁笑着低问:“错在哪里?”
  素珍回看她,眼中仍有余热,却像她一样,砌了个笑意,道:“错在,你多了那么一点情,谢生也多了那么一点情。包括,妩。娘她们也如此。”
  如果,谢生不曾多了那么点情,便是寻常嫖客,怪只怪竟一时贪婪美丽,轻许生死。
  又如果,谢生的情能再多一些,不是那一点一滴,那么,最后死在那屋里的就是他和莫愁。不拖欠了谁,人间又多了一段美丽。
  如果莫愁不曾多了那么点情,便不会贪婪承诺,深许生死,执着自己曾经认为最可笑的贞节,而情愿忍辱换生。
  如果不曾多了那么点情,便不会惦念曾经同伴的安危,回到妩娘私。宅,裴奉机将妩。娘等人打骂一顿,也许便罢了。
  如果画眉不曾多了那么点情,裴奉机要杀要剐的是莫愁,也未必会惨死……
  可众生偏偏有情。
  所以,岂非都错了。
  若情起,不能情深到底,争不如一开始便无情。到头来,岁月无声,一生简陋,岂非也是一种残忍的完美?
  *
  听着素珍所提的疑问,莫愁心疼难抑,若非连欣眉头一皱,伸手去扶,已跌摔在地上,众人一时感触,各自回想涉世以来的冷暖人情,最后还是素珍这始作俑者一刮鼻子,道:“来,咱们到京兆尹何赛那边验验尸体。”
  众人一愣,一下不悲春悯秋了,冷血皱眉道:“何大人那边不是有材料提交过来么?你还去验什么尸?”
  素珍将一直掖在袖中的案卷扔到桌上,手一摊,道:“这是何赛午间送来的验尸报告,你们自己看。”
  众人凑到一起看,追命惊道:“这京府衙门的仵作说,妩娘等人皆死于利器深入脏腑,压根便不是莫愁姑娘说的那样,反应了何赛先前所言,谢生夜窃,遭妩娘发现反抗,以其床。头金衩杀死妩娘,又杀了闻声而来的白荷和画眉。”
  “所以,我们必须到那边停尸房一趟,再检一遍尸体,提堂时方有证可循,死人的身。体不会说谎,是最好的供词。”素珍颔首,啧啧有声。
  “可仵作都是何大人的人,再检结果也是一样,还不是被金钗刺死!”
  无情一针见血,提出问题。
  素珍一掠众男,“所以,在座的有谁会验尸?”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圈,皆都摇头,最后冷血轻咳一声,看着素珍道:“当年,为了给咱们隔壁那位公子家的猪狗牛羊治病,你看了不少医书,最后连人都会治了,你是半个医生,你上正好。”
  喵了个咪的冷血你妹,验……尸……光想想就毛骨悚然,素珍一听,嘴角一抽,拂袖想逃进内堂,说时迟快,已教众人半抬半拽,拖出大门。连欣最是欢乐,一脚踢到她屁股上,“出发!


☆、75 第一国案:这算断袖么

  一路上,素珍努力的向众人解释大夫跟仵作的区别,说了一大堆,无人理会。稽觨她欲哭无泪,直至被驾到何赛的府衙。
  通传之下,衙差匆匆出来说何大人正在里间见客,来的是权相和李侍郎,又说权相和大人请李大人进内。
  还真是巧了,阿三现下过来做什么?素珍心下一咯噔,却只说且让相爷和何大人一聚,让那衙差直接将他带到停尸房。
  那衙差命人报了何赛,当下倒也不怠慢,领着素珍一行去了停尸房傀。
  还在门外,看着檐上吊的那枚白灯笼,众人便觉那气氛阴侧。
  一个眯着发黄小眼睛的干瘦仵作迎了出来,四十多岁年纪,自我介绍姓王。
  衙差说是李提刑检验尸体来了,那王仵作做了个请的动作,眼中却明显闪过丝不屑。
  还没等火爆的追命动手,连欣已要教训他,素珍拉住二人,心想似乎有人早料到她会来此。
  进去的时候,连欣微微一抖,去掰素珍的腰带,素珍那可怜的腰带差点没让她给扒下来,她一怒之下,将连欣扔给她最不喜欢的无情,无情默默地看了自家腰带一眼,然后默默地扯过一头递给连欣,连欣一愣,朝他猛一呲牙,自己率先蹦了进去。
  素珍看莫愁一眼,莫愁摇头,示意自己能撑的住,一行人跟着进了去诔。
  素珍才走得两步,已被尖叫着往回蹦的连欣撞了个满怀。
  素珍认命的拉住连欣的手,只见里面不大,光线阴暗,四壁无窗,仅屋顶开了个窟窿儿,横着铁栅。
  这是为更好保存尸体而置。
  室内横着四五张板。床。床上各有物隆起,教一张白布裹住,看去正是人的形状。
  布上有些渍着油脂珠凝儿,有的则暗红霉绿。
  靠墙处是一枚横长木桌,桌上置着许多众人从未见过的器具。
  这些不是让人惊秫的重点。
  是那阵如馊腐的恶臭气味直逼人七窍,令人胃中东西都往喉头窜。
  连欣直往素珍背后蹭,几名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无一不皱着眉目,只有莫愁还定定站着。
  那王仵作倒是无事一般,小眼睛一眨,盯着素珍,“大人是自己过来看,还是小人替你将布揭了?”
  素珍心里也在抖,脸上却是淡淡道:“不忙。烦劳王大哥拿几片生姜和些许麻油过来。另外,再取些皂角儿和苍术烧了,置放到各尸旁边。”
  那王仵作脸色微变,慢慢摘下自己腰间袋子,拿出的赫然便是素珍要的那些东西。
  他阴阳怪调道:“哟,大人是个行家。”
  那衙差也赔笑道:“可不是!”
  众人又惊又喜,按素珍吩咐,将姜片含了,又蘸了些麻油于鼻头,那呕吐的感觉立时减轻,到那苍术等物烧开,房中腥臭之气已去掉大半。
  看众人一脸期待,素珍内里想哭,咬了咬牙,却仍是看向那王仵作,“手套,谢谢。”
  王仵作目光沉沉,依言给了她一副手套。
  素珍问了王仵作妩娘的位置,缓缓走到最边上那具尸首前。
  连咽下数口唾液,终于猛地一扬手,扯下那覆在妩娘身上的盖布。
  入目的是妩娘略微浮肿已是微微腐烂的脸庞,那几欲爆裂的眼珠,血水和泡沫液儿从嘴里渗出,半脸黏糊,处处盛着可怖和怨恨。
  素珍胃中一阵鼓腾,几乎没呕吐出来,她死死忍着,轻轻褪下妩娘身上衣衫,虽在严冬,尸体保存极好,但妩娘已死去五六天,身上已开始出现腐绿,那绿油油覆着肚腹,那多道翻肠裂骨的刀口……她差点没转身夺路而逃。
  当然,她什么也没有做。
  她记着莫愁所说,又快速检查了画眉和白荷的尸首。
  她虽非仵作,但金钗和剑刃所造成的伤口,相差甚远,前小向圆,后扁平横切面积较大,且画眉身上还有明显瘀伤,死后沉淀成一片紫黑。
  其时,画眉曾遭裴奉机狠狠一踢。
  这仵作之前所作的报告,特么全是睁着眼在扯蛋!
  终于,她再也抑制不住,从方才开始脑海便略过爹娘哥哥和红绡的影像,他们死后可是这幅可怖模样?
  她一摘手套,用力掷到地上,转身投进冷血怀抱。
  整个停尸房静得似乎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
  她知道这一下有多奇怪,可是一下就好。
  她终会完全克制住她所有感情和脆弱。
  冷血本是一愕,脸上一红,随后伸手紧紧抱住她,无视他人的目光。
  待到脑中那阵晕眩过去,素珍轻轻挣开冷血,一瞥呆若木鸡的追命等人,正想怎样掰个合理的解释,譬如她方才正好恶心无力等等,抬头却碰上连欣瞪得老大的眼睛,怔怔然看看她,又看看门口的那些人。
  等等,门口有人?素珍一惊随她看去,只见最前的是权非同和李兆廷,还有何赛相陪,三人背后,赫然站了连玉一行。
  不知是室内光线着实太暗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李兆廷、权非同和连玉尤甚。


☆、76 第一国案:寝宫、龙床


  素珍方才全神贯注,也没发现这黄雀在后的人都来了两拨。稽觨
  权非同等人先到,连玉一众后至。
  权非同只让先莫出声,后连玉到,亦示意众人不要惊动素珍廓。
  此时,众人忙下跪见礼。
  莫愁再见这些人,只觉恍如隔世,满心震惊,这些当日大街上所见的男女竟一个比一个不凡。
  甚至,还有当今天子杰。
  连玉让起,一瞥素珍,淡淡道了句“李提刑学识倒是渊博”。
  素珍莫名一秫,这话明明是赞赏,为何听去那般阴风阵阵。她一直在等他的答复,如今他亲自过了来,想到这,惊之外,倒有半喜。
  权非同微微一笑,看向连玉,“不知皇上过来是为何事?”
  “微臣有失远迎,皇上恕罪。”
  何赛也连忙躬身听命,他素听令于权非同,虽殿试曾慑于突然出手的新君,御书房一役,权连二人矛盾激化,再不遮掩,权非同半揽大势,他亦一扫敬畏之意。
  当然,心里想法归心里想法,此时面上仍是毕恭毕敬。
  连玉一笑,只道:“朕来带逃宫的公主回去。一问小丫头宫中的侍婢,说是找李怀素去了,到得霍府,老仆说他们到何大人此处来了。朕能有什么事?有权相在主持大局呢。”
  连欣闷闷应了声,倒也乖巧的跑回他身边去。
  何赛心里越发不以为然,这天子也便只能在口头夹些棍棒,朝政已是半倾于权相。
  戍边兵马本来四分,分为晁晃、慕容景侯、魏成辉和前些日子被抄斩的柳将军所掌。三大兵权,晁盖部众数量之多,为首位,然晁盖乃权相左膀右臂,
  可惜,连玉往日在地方的政绩虽是出色,却亦是一笑面玉老虎,手段严酷,地方官员凡有徇私枉法者,往往处满门抄斩之刑。
  柳将军宁拥性。情平和的连捷为帝,连玉再下杀令。
  此举对谋逆者起到一定震慑作用,亦保存了连玉连捷的兄弟情谊,若柳将军多次策反,二人难保不生嫌隙。可这也令到兵权变得更为单一。
  柳将军是被密诏回朝受刑的,其时部将尚不知晓,到事传全国,已是一段时间之后。
  此时边境无战,兵役三年一届,柳部兵将群情激愤,心灰意冷,多解甲归田。
  因慕容景侯效忠于连玉,所剩兵士不可归其麾下,只怕有心者策反,引起内变,反为连玉添上大麻烦,最后剩兵皆归魏成辉。
  和严鞑一样,魏成辉乃三朝重臣,然此君心思,从无人知晓,他既不偏向权相,亦不倾于连玉,行的似乎只是监政之举。
  实际上,大周兵力成今天之局,原因应追溯到数代前。
  大周曾出过暴戾之君,苛政几致亡国,为邻国所吞,后新君执政,即连玉曾祖父,几经艰辛方保国祚,这位君王心怀天下,为此竟拟下新策,将兵权拆分,分握于数位重臣之手,以用监国。君若非明君,臣民可推翻之,从宗室里拥立新主。
  万物有利必有弊,此是好,却无疑也埋下了兵变的隐患。
  连玉祖父父亲却一直效行,是以,如今,真正握在连玉手上的只有慕容家的兵力。
  斩杀柳将军得失难说。
  私。下,众臣有人认为连玉此举是对,亦有人认为他错了。
  只因,那鼎足制衡之势越发紧张。
  谁也不知道魏成辉最后会支持哪一方,或是……自拥。
  他两个女儿,一嫁晁晃为妻,一嫁连玉为妻。
  而权相又是什么人物?一朝天子一朝臣,往日先帝信宠,诸事交办,如今连玉在各地雷厉风行,有日渐加强中央集权之势,他岂甘心受肘?
  他想着,却见天子忽而看了他一眼,眸光微流间,竟隐隐有抹戮意,绝非平日颜色,他骤然一惊,一颤之际,又猛然想起,他何须太惧他!
  他一笑迎上连玉目光,又见连捷手肘轻轻一碰连玉,那连玉一笑,和权非同寒暄数句,便领连欣离开了。
  何赛想,杀柳、逆权,此种种,连玉到底还是血气过于方刚了。开局还好,现下却还要弟弟提醒,终于慢慢沉不住气了。
  他看向权非同,正想一说己见,却见权非同看着那李怀素,道:“大哥请客,怀素和大哥出去喝上一盅如何?”
  素珍心头甚乱,却是摇头道:“谢大哥美意。怀素还有急事在身,先行告退了,回头怀素请大哥喝酒吃肉。”
  她说着,风掣的便跑了出去。
  冷血等人也立刻跟了出去。
  何赛冷笑,“这李怀素还真是不知好歹。”
  权非同慵慵一笑,似乎也不恼,李兆廷却分明看到他眉目间埋有鸷意。
  他闭目思索一会,招过何赛,在其耳畔吩咐了几句。
  何赛听罢,竟是目中精光大盛,连声道:“是,下官明白,立下办去!”
  他向李兆廷一揖,随即带衙役和王仵作离去。
  李兆廷目光一动,往地上白手套瞥了一眼,道:“大哥对李怀素有兴趣?”
  “嗯。”权非同眯眸看向室内沉默恐怖的尸首,“每看他一次,便觉他长大一丝,有种……想要折断他羽翅的感觉。”
  “师兄……”
  “怎么,你对他仍有朋友之念?若是如此,我手下留情便是。”
  “不必。阿顾的事,兆廷已欠下师兄一个人情。”
  “阿顾是师傅的小弟子,那时男扮女装前去读书,你二人一见倾心在前,连玉在宫宴偶见阿顾,喜爱在后,我向先帝要下阿顾,是怕连玉会将她封妃,当时你与那冯家小姐仍有婚约在身,无法向顾家提亲,冯少卿又是只老狐狸,难保会对你做些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曾想最后还是教连玉使计将她夺下,连玉一来喜爱阿顾,二来因为她是我未婚妻,你倒是受了我之累。”
  “连玉么,”李兆廷目光微微一暗,很快又消散无暇,道:“如非师兄,连玉早便将阿顾纳了。”
  “往日,阿顾性。情倒与李怀素有几分相像,如今与连玉斡旋,日益安静,也难为了她。兆廷,你要有心理准备,连玉现下因对阿顾喜爱暂不相逼,但他毕竟是男子,又是手握权柄生死之人,时日一长,难免夺她清白。”
  嗯,如此甚好,此事暂罢,我们先回吧。”。
  “方才看师兄对何赛有所交待,似乎已安排下好戏。兆廷愚昧,师兄并不需再做任何事,此局气数已定。连玉若答应让李怀素秉公办理,两国贸易则必出祸患,若要李怀素维持原判,则李怀素必背天下骂名,连玉亦被天下士子说辞。”
  权非同轻轻一笑,“不错,无论怎样,此局无解。我今日过来,便是要看看,李怀素到底会不会过来查一查尸首,确认那莫愁的证供。”
  李兆廷道:“他一旦过来,便是说他心里对最后该如何判案已有所决定。”
  “嗯,可惜连玉不可能置大周利益不顾。我再做些事情,正好让我们欣赏欣赏这双君臣翻脸时是怎生一副光景。”
  *
  素珍追出去的时候,连玉等人已准备上马车。她朝连玉跪下,大叫道:“皇上请留步,微臣有话说。”
  “有事,明日早朝再奏罢。”连玉看也不看她,扔下一句,径自上了马车。
  你妹,你免了我朝,我明天找鬼说去啊。
  素珍一脸黑线,正要再说,眼梢余光看到莫愁,又想此事在她面前说到底不好,若连玉一口拒绝,莫愁必定崩溃,其实,连玉几番沉默,已等于给了答案,是她不死心,无论如何想跟他说说自己的想法,可连玉却吝惜给她这个机会。
  她略一思索,伸手一招欣。连欣咬了咬唇,到底过了来,粗声道:“做什么?”
  她附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众人便只见连欣一脸惊讶与复杂,定在原地里。
  直至连琴狠狠瞪了素珍一眼,将她拉走了。
  *
  回到府邸,众人问素珍到底跟连欣说了什么,莫愁的案子到底要怎么办,素珍却没说什么。
  入夜之后,众人奇特地发现,宫中有女官来接素珍进宫。
  此后的事情,他们便不知道了。
  更不知道,大半时辰后,素珍悄悄潜进了连玉的寝宫。
  却是连欣公主带着一大票太监宫女去兄长寝宫,寝宫外,守卫森严的侍卫报皇上还在御书房未归,连欣说进去等候,众侍卫自然不曾多话,放公主进了去。
  公主进去不久嫌闷,仍然带着一大票随从出来。
  谁也不知道,其中一名小太监悄悄留在了皇帝的寝宫里。
  那是谁,自不消说了。
  却说,素珍先是下里巴人的对这个超级豪华、金碧辉煌的寝室两眼放光了半时辰,又大屏息静气的坐在床前那小榻等了半宿,只怕发出任何声响,引来殿外侍卫,这全身僵硬得都快麻了,困的眼皮都快打架了,连玉还没回来,看着那金澄澄的超大号龙。床,很有上去滚一滚的冲动。
  “兆廷明白,兆廷沉得住气,亦绝不舍双城。”


☆、77 第一国案:痴心一片

  当然,只敢想想而已,连玉要看到她睡了他的。床,保不齐活宰了她。稽觨。
  正想着,突听得脚步声说话声接踵而来。
  “皇上,今晚翻哪位娘娘的牌子?”
  不只连玉一个……那是一道微微拔尖的声音,素珍却立下明白怎么回事,她脸上一热,微微慌乱之下竟躲进龙床里,那帷幔厚大,倒立下将她遮住了傀。
  “朕今晚便宿此处,也不必侍候更衣,你们退下吧。”
  连玉淡淡回了个,
  几名公公恭敬应了,退了出去。
  素珍松了口气,心想现下就出去请罪吧,然来时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概,此时却越想越是后怕——这样出去,连玉会不会一气之下将她杀了?
  她无旨偷进宫。
  她进的是他的寝宫诔。
  她还踩脏了他的龙。床。
  呃,连玉这厮还有洁癖。
  冲动是魔鬼啊魔鬼;好人、忠臣不是这样当的。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二百五,心里突然只盼连玉赶紧睡他的妃子去,好让她跑路。
  猝然又记起门外的侍卫,有数十多,气势赳赳,都是一副很能打的样子……
  她越想越惊,又听得不知在房中哪个角落做着什么的连玉一声轻笑。
  这厮在发什么神经——才想着,帐幔陡然向自己打来,那抹厚重的金黄已被一股劲风削开,一柄明晃晃的长剑随之架到自己脖上。
  “是来刺杀朕的么?”
  男人的声音转瞬在耳边响起,仍半带着笑意,却又无处不透着戮杀之气。
  她惊得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连忙道:“皇上,皇上,是微臣,并非刺客,千万别砍。”
  连玉此时自也看清那在他剑下抖得差点撞上剑刃自取灭亡的人是谁,他面无表情的朝自己床。上那俩脚印看了好一阵子,牙咬了又咬,将心头那股翻腾抑住,掷了剑,将床。上的人拎下来扔到地上。
  素珍连连磕了好几下头,仍是杳无声息,那巨大的压迫感仍如乌云般恐怖的笼罩在自家头上,她悄悄抬头偷瞥,冷不妨对上连玉一双利眼,惊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连玉瞥了眼她身上制服,冷笑道:“容朕猜猜,李提刑是怎么进的来。李大人先前与公主耳语,说的便是这个吧,先让公主宣你进宫,然后妆成小太监,随公主到此,最后她出你留。”
  素珍立刻凛然道:“皇上英明,皇上实在太英明了!微臣做什么都瞒不过皇上法眼呀!可微臣如此,还不是为见皇上一面?皇上便看在微臣对皇上痴心一片份上,饶过微臣冒犯之罪吧。”
  痴心一片,连玉嘴角一抽,瞬倾想起什么,讽道:“李大人对谁都是痴心一片。听说与霍侯过从甚密,今日一见,随从什么都是你痴心一片的对象。”
  素珍正在积极的为自己苦思脱罪之辞,闻言一愣,这人怎么突然跑题了?转念一想,是了,连玉素有洁癖,自是不喜断袖的,认为其关系肮脏不堪。她福灵心至,立下堆砌出一义正词严嘴脸,“皇上,微臣方才头晕恶心,才让我家随从相扶,和霍侯之交,乃感激当日援手。微臣绝非断袖,将来也绝不断袖,直至海枯石烂。”
  她慷慨说罢,又见连玉不知怎的脸竟又沉了几分,心里纳闷,哪里说错了嘛?皱眉一想,随之恍然大悟,连玉不会误认为自己对其他人不断袖,而对他断袖吧,忙道:“当然,微臣对皇上痴心归痴心,却绝非断袖之情,而是敬重爱戴——”
  “你说完没有?”
  她还在滔滔,连玉却沉声斥断她,其目中琥光重重,火气似渐次浩大。她心道不好,这龟孙子软硬不吃,一瞥旁边茶几搁有茶盏,连忙拿过,递给连玉,“来,摔吧。”
  连玉目光倏暗,忽而俯身便掐上她的脖颈,“你还记恨着朕那天御书房那般对你?”
  素珍欲。哭无泪,她就是看他生气,让他摔点东西消消火,那天御书房里,见他摔得挺乐的,他想到哪里去了?
  幸亏这人虽面目微有些狰狞,手上却没有怎么使劲,但手颈肌肤另类相接的感觉,却到底让她别扭。
  鉴于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的思维,遂决定闭嘴,用有些受伤的眼神瞅他。
  “有那么委屈么?”
  连玉脸色却更是变了,绷斥一句,墨色袖袍一展,竟拦腰抱起她。
  素珍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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