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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土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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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知道这事不合礼仪,石泽进额头有些见汗,又连忙向辛螺介绍:“辛七小姐,这位是我们王上的姜夫人。”
并不是王妃,只是一位夫人……也就是说,这位姜夫人只是土王熊绎的一名妾室?什么时候,妾室也可以这样出来招待客人了?
要知道她虽然不是正式的峒主,但是如今还有个代掌的身份呢。辛螺轻轻颔首为礼:“姜夫人。”转头就看向石泽进,“掌理大人,既然王上身体不适,那辛螺明天再来登府拜见——”
一个“见”字的音还没落定,尹姜就不客气地在石泽进身边的主位落了座,抬了抬下巴冲辛螺笑了笑:“只怕辛七小姐这一趟来得不巧,这一段时间王上身体都不宜见客呢。”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这位姜夫人却对自己颇有敌意……辛螺敏锐地感觉到了,不过也不打算跟一个土王的小妾多说什么,径直向石泽进开了口:
“掌理大人,既然如此,那就劳掌理大人代为致上辛螺的拜见之意了。我如今新掌溪州,手边事务繁多,离不得久,在王城盘桓一日就要回去了,还请掌理大人多帮美言几句,请王上万勿怪罪。”
石泽进哪里会逆着尹姜的意思来?连忙迭声应了,起身送了辛螺出去。
见辛螺对自己也只是点个头就算礼,尹姜倒是大刺刺地坐在座位上没动,冷眼看着石泽进送了人出去,这才轻轻哼了一声。
一直侍立在一边的莲月这才敢出声:“夫人,这位辛小姐就这么走了,回头王上问起来,会不会……”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尹姜懒懒站起身来,“你没见她头上还簪着白绒花带着孝吗,回去我跟王上那里说一声,她身上有孝可不好让她冲着了王上就行了,反正她这一趟过来拜见,有礼单送过来了——”
说到这里,尹姜也想了起来,直接唤了人过来,把辛螺刚才递进来的礼单拿了过来。
溪州本来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特产,就是雪蟆也要到秋季才会长成,再加上考虑到行路麻烦,辛螺是带了银票,到了阿吐谷王城才采买了一些常规性礼物的。
尹姜只看了一眼,就嗤了一声,将礼单扔了回去:“乡旮旯里出来的就是村气,就这些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手。”
既然这辛螺已经识趣走了,尹姜也很快就将这事扔到了脑后不再理会了。
第37章 米行冲突
辛螺过来拜见土王熊绎,本来就只是按礼数走个流程,熊绎接见她,是按礼节照个面,熊绎不接见她,她意思到了就行;既然那位姜夫人那么说了,而掌理大人石泽进也并未否认,不是她这边不知礼就行了。
反正除了年底要上贡,土王熊绎在辛螺的眼里就只是一个上一位的象征性人物而已,与其在土王府浪费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赶紧看看阿吐谷王城有些什么农作物种子可以带回去。
夏依并没有专门的种子店面,粮种这些是跟米面放在一起出售的。
辛螺带着人在街面上转了一圈儿打听了一下,就去了通阳街,听说这街上有一家古月米行,听说有不少货品之类都是从大燕那边进过来的,比夏依这边本地的东西要稀奇很多。
辛螺记得,大燕立国以后,在历史上一度非常强大,不仅周围不少小国纷纷来朝,彼此间的民间商业贸易也比较繁茂;古月米行既然有很多东西是从大燕进的货,或许会有些惊喜。
古月米行门脸儿不算大,柜台做的是开口朝上的斗柜,倒很像超市里卖米面的地方,不过斗柜上方没有奢侈到用玻璃罩子,而是用了细纱绷了盖子,盖着柜子里的米面;外面还钉着几个小牌子,说明里面是些什么货品。
与辛螺在溪州经常看到的面粉相比,这家米行里售卖的面粉确实要洁白细腻几个档次,大米也是吹净了麸皮,簸掉了砂石,一粒粒看起来干净圆润。
前来买米面的人不算太多,从他们的衣着来看,应该也只是普通老百姓,由此可见阿吐谷王城的生活水平应该还不低。
女掌柜约摸四五十岁,一脸和善,刚称好了几斤面粉,送走了顾客,转头见辛螺带着人正在好奇地打量着,笑眯眯地迎上前来:“这位小姐,可是想买些什么?”
辛螺也客气地笑了笑:“掌柜的这里有什么种子吗?”
穿得也挺体面的一个小姑娘,竟然不是来买米面的,而是来买种子的?女掌柜只愣了下就很快回过神来:“有有,稻种这些我都搁在后面的厢房里,小姐进来看吧。”叮嘱了伙计一声,带着辛螺穿过门脸儿后的一个小天井,往后面的一间厢房去了。
整间厢房都打了木架子,一个个麻袋鼓鼓囊囊地搁在架子上,袋口都用麻绳系得紧紧的,只在绳梢吊了一块小木牌,标明了里面的货品名称。
“小姐想要些什么种子?”女掌柜倒并不因为辛螺年纪不大就忽悠她,而是仔细介绍起来,“这边几种是大燕来的白稻、红米和几种粳稻的稻种,这边是粢米、玉蜀黍的种子,那边还有新传过来的一些东西——”
粢米就是小米,玉蜀黍是玉米,小米也就罢了,没想到现在的大燕居然早早就有了玉米传进来……辛螺心头惊讶,正要过去细看,一个伙计蹬蹬跑了进来唤了那女掌柜一声:“胡掌柜,你妹妹和妹夫过来了!”
胡掌柜连忙让伙计招呼辛螺这边,自己走了出去。
辛螺正让伙计打开了那个装玉米的袋子,抓了一把玉米粒出来验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粗大嗓门儿:“姐,你瞧,这就是我上次给你说的那个番薯和洋芋,这会儿总算运到了。”
番薯和洋芋?这时候居然就从外洋传进来了这东西?!辛螺不由眼睛一亮,将手里的玉米往袋子里一扔,急步走出了厢房。
天井边上,一脸络腮胡子的麻蜻蜓正指着地上的两只口袋说个不停:“你别瞧这两袋土疙瘩似的不起眼,那个番薯蒸煮烤着吃都香,洋芋还可以炒了做菜,原来安哥说过,这两土疙瘩灾荒年间能当粮呢!”
“这就是易……”胡掌柜顿了顿,想到这会儿还有外人,忙按着麻蜻蜓的称呼说了下去,“安哥说的番薯和洋芋?这东西真的很好种、产量大?”
一眼瞧见胡掌柜从麻袋里拿出来的几只红薯和马铃薯,辛螺忍不住开了口:“那个洋芋种不得!”
麻蜻蜓一下子沉了脸,立着眼睛瞪向从那间仓房里出来的小姑娘:“嘿,小丫头你说什么呢!这东西你见过没有,一张嘴就信口雌黄地说种不得,你什么意思啊!”
这两小口袋东西可是他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弄到的,要不是安哥跟燕皇那里提起,大燕的船队出海后也不会想着到处收集这些玩意儿回来。
这两样东西本来就来得精贵,麻蜻蜓是想着妻姐在阿吐谷王城不仅做着米面种子生意,在城外也买了不少田地,可以让妻姐种一种这番薯和洋芋,以后留了种出来,对妻姐来说又多一项收益。
所以这一趟夏依之行,知道这两样东西这一趟被大燕的船队远洋带回来后,他虽然因为赶时间人先过来了,却是留了信让安哥给他把这番薯和洋芋给随后寄过来。
别看这两袋东西不起眼,却是走的锦衣卫的加急信道才能这么快送到的,结果他腰杆儿硬直地想在妻姐面前卖个好,回头好多得个妻子的笑脸,没想到却被个小丫头片子一口给否了,换谁谁心里也不舒服啊!
麻蜻蜓本来就样子凶恶,加上又有些负气,嗓门也大了几分,一直跟在辛螺身后的丁氏兄弟和杨树不自觉地就簇拥过来,上前几步拦在了辛螺前头。
胡二杏瞧着这架势,连忙拉了拉丈夫的袖子:“你小点儿声不成吗,小心吓着人家小姑娘——”再说了,不就一句话吗,有什么事慢慢说开不就行了,在姐姐的店子里闹起来算个什么事儿?
“这事儿你别管!这东西还是安哥再三交待,船队才辛辛苦苦带回来的呢,她冷不丁的一句话算几个意思?!”在麻蜻蜓的脑子里,安哥说的都是对的,哪里容得一个小丫头片子来反驳?
何况他因为道路阻断,在阿吐谷王城里呆了这么些天,心里正郁闷着呢,辛螺这一句恰好是撞到枪口上了。
盯着对面那三个护卫,麻蜻蜓向前走了一步:“怎么着,想三对一人多欺负我人少是不是?来啊,你们看麻爷是不是怕你们!”
明明是这人粗声大气先吼七小姐的,这会儿反而来倒打一耙了,要这么放着这人欺负七小姐,那还要他们这几个护卫做什么用!杨树少年心性,哪里经得起麻蜻蜓这么激,当即就踏上前:“丁大哥,丁二哥,你们先别出手,我先上!”
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一个嗓音都还没变的小公鸭子,还真把他当街边的那些只会打乱棍的混混儿了!麻蜻蜓冷笑出声,也摆出了架势:“行啊,来啊!”
第38章 凑一块儿了
对方都这么叫嚣了,杨树哪里还忍得住?飞步上前就是一拳直击了过去。
麻蜻蜓急忙双拳相格架住,手臂却被对方的力道震得隐隐发麻,心里顿时一凛,知道先前小看这这小子了,立即打点起精神来。
他以前的功夫是靠打猎时学到的招式,典型的野路子出身,后来跟在常大兴几个身边出海的时候,得了常大兴一些指点,也算精进了不少。
没想到对上这个少年却并不占强,反而因为自己一样是刚猛的路数,对上对方的巨力,隐约有些处于下风的意思。只是都交上手了,胡大杏和胡二杏两姊妹在这关头哪里还叫停得住?
都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丁大柱看了几招,就低声跟辛螺解释:“七小姐放心,杨树这小子也不知道之前跟谁学的,小小年纪招式沉稳,加上他力气足,都说‘一力降十会’,再拆上几招,肯定能……”
麻蜻蜓听在耳里,胸口那股气更堵了,一个不留神,竟被杨树一个侧踹踢飞了出去,然后一脚踏上踩在了他胸口。
“不要——”
“行了。”
“住手!”
“杨树!”
几个声音同时喊起,杨树飞快地抬头看向急步而来厉喝自己名字的人,立即收回了脚:“陈先生!”
陈延陵一步踏近,伸手将倒在地上的麻蜻蜓拉了起来:“麻叔,你没事吧?”
麻蜻蜓讪讪拍了拍胸口的那个脚印灰痕,忙不迭地开口:“没事没事,延陵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就刚好赶在这个时候给凑一块儿了呢……
常雷紧跟在陈延陵身后一起走了进来:“麻叔,你和婶子前脚刚走,子越后脚就来了,我估摸着你取了东西会往胡大婶这边过来,就带他一起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却拿眼睛不停睃着杨树;好小子,这年纪没多大啊,刚才那一脚侧踹还真有些身手,是个好苗子,要是能带回去——
陈延陵已经转头看向杨树:“杨树,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呢?”
原来这姓麻的是陈先生的熟人,看样子关系还挺亲密……杨树有些尴尬地开口解释:“这人刚才吼七小姐,说七小姐信口雌黄!”
陈延陵的目光这才落到静静站在一边的辛螺身上,轻轻挑了挑眉:“你刚才说什么了?”
据他所了解的,只要不是像辛秀竹那样想别着辛螺,这姑娘一般不会对人装出那种骄纵的模样,辛螺应该跟麻蜻蜓刚见面吧,怎么就会为着几句口角而打起来呢?
辛螺摊摊手,指了指放在麻袋外的那几个洋芋:“我就说了一句,那洋芋种不得,也不知道怎么就惹得你那位麻叔倒了毛。”
陈延陵只看了那两只麻袋一眼,就认了出来,是番薯和洋芋?
这两样东西陈延陵看到过母亲画出来的图片,也知道她跟朝廷报告过此事,大燕的船队在远航时带了图走的,看到相似的东西会带回来。
看来是已经找到了,而且麻叔还找母亲开了个小后门,给胡大婶这边各带了一小麻袋过来。不过这是海外的东西,辛螺她怎么会认识?
暗中教导过她的那位奇人,曾经在海外住过?
想到辛螺的假托其词,陈延陵弯腰拿起了地上那几个洋芋:“番薯和洋芋你也会种?为什么这洋芋种不得?”
麻蜻蜓还在愤愤然地嘟哝了一句:“这小姑娘一看就知道是没做过农活儿的,哪里可能会种这些嘛,延陵你可不要被她骗了!”
倒是胡二杏耳尖地听到了那个“也”字,伸手狠狠掐了麻蜻蜓一把;都是这家伙,一把年纪了还改不了这冲动的性子,偏偏又技不如人,要不是陈延陵刚好赶过来,看他这把老脸还往哪儿搁!
麻蜻蜓吃痛,“咝”了一声不敢做声了,只睁着一双铜铃大眼盯向辛螺。
辛螺却是不以为意,走上前从陈延陵手里取起来一只洋芋,指了指表面上面微微凹陷的紫褐斑纹:“这洋芋染了晚疫病,这些病种不能栽种的。喏,你把匕首给我。”
陈延陵立即拔了插在靴筒里的匕首交给辛螺。
辛螺抽出刀轻轻削开那一层表皮,拿刀尖点着那处部位:“你瞧,这里的肉质部已经变硬了,而且变成了红褐色,病斑如果在低温干燥的贮藏条件下干燥后,发展会迟缓一些,但是一遇到高温多湿的天气,这洋芋就会迅速腐烂。这样的病种如果下到地里,种了也是白搭。”
这小姑娘还真懂!麻蜻蜓有些尴尬接收了妻子胡二杏的白眼两枚,想到一件事,有些着急地讪讪问了出来:“那、那这番薯是不是也不能种了?”
番薯跟洋芋这两只袋子是一起送过来的,这小姑娘说的什么晚疫病不会感染到番薯吧?要是感染了,那他这一趟心可白费了,对了,还有船队带回的那些种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染了病。
这可是大燕船队出海快一年了才千辛万苦带回来的东西啊,可千万不能就这么——
辛螺还了陈延陵的匕首,弯腰拾起了一只番薯看了看,轻轻摇了摇头:“洋芋是茄科,番薯是旋花科,两者不同科目,番薯不会感染洋芋的晚疫病,不过如果有黑斑的话,很有可能就是得了黑斑病——”
瞥见麻蜻蜓的眼睛越瞪越大,辛螺心里失笑,也不逗他了:“不过这几只番薯倒是好的,表面上看,应该没有感染什么病害。”
说了这么多,辛螺索性蹲下身,将两只小麻袋里的东西全都取出来检查了一遍,把感染了晚疫病的洋芋挑了出来,剩下的十几只好的单独放在了一边,这才抬头看向胡掌柜:
“胡掌柜,这些感染了病害的洋芋得找个地方深埋了,记着不要埋在地里头。”
见胡掌柜连连点头,辛螺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另外,这番薯和洋芋……胡掌柜你能不能匀点种卖给我?这两种东西不怎么挑地,种下去确实可以高产,能够顶粮食用呢,我想带回去播种。”
不等胡大杏开口,麻蜻蜓就抢先说了话:“分给你一些也行,不过你得把怎么种怎么打理这东西的一整套方法告诉我们!”
大燕船队虽然从海外带回来了几麻袋番茄和洋芋,但是却是偷偷买上船的,至于怎么种,船队的人只打听到是地里长出来,至于再多的,海外那些人就是不肯说了,就是安哥也只知道这两样只要种地里,不用种田里而已。
见辛螺对番薯和洋芋这两样东西如数家珍,麻蜻蜓信口就先探了一句;没想到辛螺毫不犹豫地就应下了:“好!”
第39章 嫩草与老牛
竟然这么容易……这番薯和洋芋不会就只要种土里头就行了吧?自己是不是被这小姑娘给套了?
瞥了一眼正抬着下巴睥着自己的杨树,麻蜻蜓心里一阵打鼓;陈延陵却突然开了口:“还有那些甄别病害的方法,种植以后出现了病害要怎么处理,也麻烦七小姐一并写下来。”
辛螺看了陈延陵一眼,点了点头:“没问题。”
民以食为天,在古代科技不发达的情况下,辛螺并没有什么敝帚自珍的想法,能让她的方法多传播出去,让农民们多增收一两斗都是好的。
只要能造福百姓,至于这方法到底是传在夏依还是传在大燕都行。
“番薯是利用块根繁苗栽植,洋芋是利用块茎切块催芽直播。”知道麻蜻蜓担心,辛螺转回头跟他解释了一句,“番薯这时候繁苗栽植还算勉强,产量可能不会太高,洋芋有些晚了,要明年春天再种了,回头我会把具体的方法写一份给你。”
见辛螺说的头头是道,胡大杏笑着将她挑选出来的好的番薯和洋芋都装了袋递了过去:“我只识得几个大字,怕小姐就是写了方法也会弄不懂,还把这两种精贵玩意儿白搁这儿浪费了。
既然小姐知道这番薯和洋芋的种法,就一起把这些都拿去吧,明年开春小姐要让人下种的时候,我再去找小姐手跟手脚跟脚地学学怎么种植。”
辛螺想了想,也不客套,示意丁大柱收下了那只麻袋:“也行,掌柜这里如果有人,也可以现叫一个跟我回去,我会赶种一批夏番薯出来,虽然产量没有春番薯高,也聊胜于无。”
这敢情好!就连麻蜻蜓也想跟去现场看看,胡大杏更是连连点头:“好好,不知道小姐是住在——”
陈延陵轻轻咳了一声:“她是溪州峒的辛七小姐,如今正代掌溪州。”
溪州?那不正是他们要去的地方?麻蜻蜓“啊”了一声,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是代峒主!他刚才还直不愣登地吼人家来着,那溪州雪蟆……这辛七小姐还肯给他?
倒是身后的常雷“呵呵”笑着出来打圆场:“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辛七小姐小小年纪就代掌溪州了,刚才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了。
这样吧,一会儿我们就在春风楼备上一桌宴席,算是给辛七小姐赔礼道歉,还请七小姐大仁大量,不要计较我们刚才的失礼。”
辛螺摆了摆手:“说开了就行了,我也收了掌柜白送的东西,没什么计较不计较的,以后这位麻叔别那么冲动就好;至于宴席这些就不必了,一会儿我再买些稻种,就打算赶回去了。”
陈延陵却偏过头看向她,低声问道:“这么快就拜见完土王了?”
辛螺摇头:“小鬼难缠。”
陈延陵有些讶然:“那你不等着再去拜见,还那么急着要赶回去?”
“反正我已经把拜见的意思跟掌理石泽进石大人说过了,石大人带我去了土王府通禀,土王没出来,倒是一位什么姜夫人出来了,说是这一段时间土王的身体都不宜见客;我瞧着石大人也没说什么,就当这事儿就这么过了罢。”
辛螺不以为意地三两句解释了事情经过,“谁耐烦在这儿磨缠时间啊,我还急着赶回去呢,手边要做的事情一大堆……”
麻蜻蜓却“啧”了一声:“怎么又是这个姜夫人?难不成溪州也跟充州有过节?”
辛螺不由好奇:“麻叔说的这个‘又’是什么意思?我们溪州跟充州应该没有什么过节啊,就是这个姜夫人,我也是第一次相见……”
麻蜻蜓已经忍不住竹筒倒豆子把之前听到的事说了出来:“阿吐谷王城跟夷州的道路被泥石阻断,本来是两头一起开挖的,就是因为夷州跟充州有过节,所以阿吐谷王城这边把挖路的人又撤回来了!
那位姜夫人,就是充州峒主尹国英的庶女尹姜,她最爱呆的一处阁楼因为大雨冲塌了地基所以垮了,她枕头风一吹,就让土王把挖路的人丁全撤了回来修她的楼阁了……”
辛螺只觉得这事太过荒谬:“偌大的阿吐谷王城,不可能就那么点人手吧?修了楼阁就不能去挖路……嗤!”
麻蜻蜓双手一摊:“所以啊,都说这东风西风,什么风都不如枕头风!尹姜自幼在夏依就有美名,等她一及笄,土王就巴巴儿地将她纳进了府里,宠得个不分日夜——”
辛螺轻哼了一声:“男人自己不贪色,这枕头风吹得起来?土王自己昏庸,岂是一个尹姜就造成的?”
这话一说,胡大杏和胡二杏姐妹两个倒是齐齐赞了一声:“说得好!”
当初胡大杏差点死在那雪地里,要不是妹妹胡二杏变卖家产带着她来夏依遇到了莫神医,哪里还有命在?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那前夫申大郎既想贪她的嫁妆,又爱着那陈玉兰的色……
世人只知妇人心毒,岂不知男人的心更狠……
大姨子和妻子一同开了口,麻蜻蜓立即哑口无言,他要还敢继续往下说,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见麻蜻蜓老实吃憋闭了嘴,常雷在后面忍笑,转头瞥了陈延陵一眼;陈延陵会意,轻咳了一声开了口:
“这些天连日赶路也累了,再说这会儿也已经快到中午了,这路上也不好赶宿头,不如在这里休整一夜再回去吧,一个晚上而已,耽搁不了多少工夫,也正好缓一缓养养精神。”
他才刚找到麻叔,正好要把自己这边的事说一说,让麻叔他们先带信回去,赶紧把制瓷的工匠和几个积年的庄头老农带过来。
驿道还没通,辛螺要回去,还得靠陈延陵这个主力把她给背上那道悬崖才行;既然陈延陵都这么说了,就住一晚吧,正好也能彻底洗个澡……
辛螺想了想就点了头,索性也应了常雷刚才的邀约,宴席就定了晚宴。
陈延陵心里一松,见辛螺找了胡大杏进了仓房另外去谈买稻种的事了,正要跟麻蜻蜓说一说这一段的事,抬眼却看到常雷笑得有些诡诡的。
陈延陵正在纳闷,常雷却一肩膀撞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坏笑:“你小子行啊,先跑这些天,就把溪州代峒主给拿下了!我瞧着这位辛七小姐可是对你挺言听计从的嘛,啧啧,可惜一棵好嫩草,居然遇到了你这老牛——”
“别胡说!”陈延陵脸上一红,一肘狠狠捅在常雷胸口,飞快地瞥了仓房一眼,见里面的人并没有注意这边,这才将小声解释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儿一会儿我再慢慢给你们说……”
第40章 把人给娶了?
因为两人相谈甚欢,胡大杏从辛螺那里又学到了不少,所以午饭的时候非要亲自下厨,请辛螺几人就在米行用个便餐。陈延陵正好跟麻蜻蜓和常雷几个去了外面的馆子。
点了一个包间,陈延陵这才端着茶水跟麻蜻蜓和常雷说起了近一段的际遇,末了再三强调了辛螺所懂知识的重要性,请麻蜻蜓务必尽快帮他把信带回去。
麻蜻蜓和常雷两人听得一阵慨叹,麻蜻蜓虽然也对辛螺信了七八成,但是最后的两三成,因为没有看到她手底下粮田的产出,所以也不敢说死:“延陵,你真觉得这七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一亩别说多增产几百斤了,就是平均多产上那么百把斤,对整个大燕来说,那得多出多少?
农民能吃得饱饭,常平仓、广惠仓能充实,国库能丰廪,军粮再不用担心没着落……这么多重要的事,如今全系在辛螺一人身上,确切的说,如今还全只是辛螺的描述,麻蜻蜓是又兴奋又担心。
陈延陵仔细想了想辛螺在干田寨指导育秧的那些事,肯定地点了点头:“麻叔,我信她!”
陈延陵自小是个稳重性子,不是没把握的事,不会这么说出来,比起他爹当年绝对不得差,他说相信辛螺,麻蜻蜓就觉得这事是可信的了,当即一拍大腿:
“那成,一会儿你先发个十万火急的信走,明天我们就启程赶回去,尽快把这事儿给你办妥了!”
常雷倒是打量着陈延陵感慨了一声:“得,我大燕堂堂的武状元,这会儿倒大材小用,就给人当保镖了!”说完又忍不住嘿嘿一笑,“不过这保镖也当得不亏,人家姑娘可是在祭台把你救下来的,美人救英雄,这救命之恩,难道不应该是以身相——”
陈延陵筷子一伸从桌上搛了一只小煎包子塞进了常雷嘴里:“雷哥你就快吃吧,有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我就奇怪了,大兴叔平常话不多啊,你这多嘴的性子到底是跟谁学的?”
常雷直着喉咙咽下了那只煎包,咕噜灌了一口汤:“子越你想噎死我啊!小心我回去就跟国公爷和易大人说你差点被剥皮晒成人干……”
出门在外,平常有什么凶险,他都是跟常雷两个互相打掩护,免得两家的父母操心,要是常雷说了这事,只怕一天没见到他人,爹娘心里就一直挂着放不下!陈延陵做势又要去搛小煎包,常雷连忙一个旋身绕到了麻蜻蜓身后:
“行行行,我不说这个,我就跟国公爷和易大人说,子越你瞧着夏依美女肤白貌美、细腰长腿,迟迟没开的桃花瞬间开了一树,守着人家姑娘去当贴身保镖了……”
陈延陵哭笑不得:“雷哥,这话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人家七小姐都还没及笄呢,可别坏了人家名声!”
“这不很快就要及笄了嘛!”常雷呵呵一笑,冲陈延陵挤了挤眼,“虽说夏依女子嫁得比大燕晚,那个什么尹姜姜夫人,不也是刚及笄就被纳进土王府了吗?
再说了,她要孝期过后还当不了这溪州峒的峒主,这么个希世的宝贝,你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绑去点天灯?
要我说啊,溪州峒那么个穷旮旯地儿,一个峒主又有什么好当的,子越你要是能把七小姐拐回去,皇上指不定还会让她在工部入职呢,岂不比在溪州那么个山旮旯要过得舒服?”
麻蜻蜓听到这儿,也忍不住凑趣:“雷子说得好,延陵你不是还没定亲吗?我瞧着这七小姐小小年纪既有内秀又长得不错,要不你考虑考虑,把人给娶了?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要嫁了你,还不得跟你回大燕去?”
陈延陵懒得跟这会儿不着调的这两人多说,只斜着一双凤眼睥着麻蜻蜓。
他跟他爹长得七八成相似,唯这双凤眼却是十成十的一样。麻蜻蜓瞧着这双黑漆漆的凤眸,没来由地在心里打了个寒颤,赶紧低头捧了碗去刨饭:“吃饭吃饭,再不吃这饭菜都要凉了,可没热乎的时候吃着香了!”
麻蜻蜓都认怂了,常雷也颇会看脸色,立即坐回椅子上老实开吃了。
陈延陵低头拿了调羹去舀碗里盛的鱼丸;洁白细腻的鱼丸轻巧地打了个滚儿,被他盛到了调羹里,沾着些许汤汁,看起来更加莹润香滑,就像……
陈延陵不期然地想起了辛螺那双白嫩得像刚剥出来、还带着些许鲜湿水气的脚,那双脚看起来好小,小得好像他一只手就能全部握住——
喉头微咽,那只鱼丸嚼都没嚼就被他一口咽了下去,陈延陵连忙喝了一口汤才没有被梗着,只是转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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