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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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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会手忙脚乱,疲于应付!”
“这么说倒是可以。”戴望奎颔首,“既如此老夫赞同郑督都的安排部署,登州和宁波以及余杭海防本就薄弱,趁此机会加强防范并非坏事。”
众人点头赞同,薛镇扬看着圣上道:“圣上,不如趁此时机,重启海禁,若不然这样的战事在未来还会再二再三。如今国力不济,实无心应付此等宵小之国。”
“朕也是这么想的。”赵承修点头道,“等此事一了,就重启海禁,等他日国力强盛之后,再重开对外,届时亦不敢有这些宵小之辈再来犯我大周。”
众人又就此事讨论了很多细节,待散了之后,郑辕和宋弈一起从文渊阁出来,他们并肩而走,郑辕低声道:“方才,宋大人为何不说话?”
“郑督都安排的很周到,实在无宋某插言之处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宋弈淡淡一笑,道,“郑督都觉得,广东战事派谁去比较合适?!”
郑辕打量了一眼宋弈,低声道:“举亲不避嫌,郑某手下有一员副将如今人在平乐,此人出身海边,对海域气候了如指掌,郑某以为他必能胜任,不负重托!”
“既如此,郑督都便向兵部推举此人。”宋弈颔首,平乐府在广西,从平乐快马去广东不过数日的时间,确实非常合适。
郑辕一愣打量了一眼宋弈,他以为宋弈会趁此机会安排自己的人出马,毕竟现在战事极少,难得有立功的机会,所有人都想给自己人的机会,可是宋弈没有只是顺着他的话就应了,郑辕蹙眉道:“宋大人并无异议?”
“有何异议?!”宋弈含笑道,“郑督都断言此人有才定能胜任,宋某自当信任,毫无疑义。”
郑辕扫了眼宋弈,他对宋弈说不上喜欢,在私人的事情甚至有些厌恶,可是却又无法否认对他能力的欣赏和佩服,这感觉很复杂,让他既不停的防着宋弈,却又对他非常的信任。
“还有件事。”郑辕忽然停下来看着宋弈,“曾毅,在你手中?!”
宋弈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在!不过今日会送还于锦衣卫,郑督都有疑问?”
“宋九歌。”郑辕凝眉道,“你既让曾毅帮你查探赖恩,如今又将曾毅送回去,岂不是给赖恩灭口的机会,将来你若再想去证明,就难如登天了!”
宋弈一点都不奇怪郑辕知道这件事,他回道:“证明了又如何?!”
“你!”郑辕眉头紧锁,“他的职责可是护手皇城,如此之人你如何敢全然托付?!”
宋弈摇摇头往前走,郑辕大步随上去就听到宋弈道:“倪贵妃之事,你知道多少?!”郑辕微凝,反问道:“何意?!”
“近日巧合之下,我得到了一剂毒药,此药乃陕西元氏所制,虽算不得远负盛名,可远到西域龟兹近到皇宫锦衣卫皆有此药的踪迹。”宋弈穿着大红色绣仙鹤补子的朝服,官帽托在江泰手中,他负手走着目光淡而悠远,“甚至于,当年致倪贵妃失忆也是此药所为。”
郑辕再次停下来,打量着宋弈,宋弈又道:“你可知赖恩是如何成为圣上的近身侍卫!”
赖恩是从圣上潜邸时随着来京的,跟着圣上有几十年,所以圣上一直对他信任有加,这一点郑辕非常清楚:“我曾查过,他祖籍便就是安陆,祖上两代皆为安陆王的家奴,宋大人有何疑问?!”
“非也。赖氏虽为安陆王的家奴,却非中原人士!”宋弈目光落在远处锦衣卫衙门的飞檐上,“他……乃是柔然人。”
郑辕恍然大悟,沉声道:“你的意思,当年送倪贵妃出宫的人,是赖恩?!”
“除他之外,没有人能办得到!”宋弈继续缓步前行,“你可知长春宫底有条密道通往锦衣卫?”
郑辕点头。
“历年来,宫中守卫皆有锦衣卫镇守,若有人入宫带走倪贵妃,可能会瞒住太后与皇后,却决不可能瞒得住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赖恩!”宋弈说着过了金水河的桥,在自己的轿子前停下来。
宋府中,幼清也蹙着眉头正想着娜薇下在陈素兰牛肉上的毒,先不管这毒是从哪里来,但是它竟然巧合的与当年倪贵妃所中之毒一样,这意味着什么……对方既然有这种毒药,完全可以将剂量让倪贵妃疯癫,也可以将剂量加大让倪贵妃死去长烟归。
可是却没有,算的仔仔细细不多不少,让倪贵妃只将入关后的记忆丢失,她还记得她是尔绵娜云,却不记得是宫中的倪贵妃……
宋弈说,对方并不是他们一开始所想的揣着恶意如此,而是有意救倪贵妃出宫,恢复她的自由身,甚至不惜长途护送她到临安!
在宫中,什么人能悄无声息的做到这件事,连太后和皇后都隐瞒住?
宫中禁卫森严,倪贵妃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从乾西里消失在皇宫的呢?!
她想了很久也猜测过许多人,直到蔡彰在锦衣卫中神秘消失,而张茂省却离奇在鼓楼上失足摔死,她忽然想到了赖恩。
因为,这些事别人办起来千难万难,可若是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赖恩去做,只是顺手的事情而已。
他负责皇城守卫,锦衣卫受他的调配,他想送一个人出宫轻而易举,更何况,还在有密道相助的情况之下。
幼清说不出的失望,不由想起她成亲时赖恩来吃喜酒的情景,在她的印象中,赖恩不苟言笑却心思敏锐,不近人情却刚正不阿,对先帝忠心不二,是心中有原则和坚守的人,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些事是他做的。
如果他救倪贵妃,是好意,另有原因。可是蔡彰怎么解释……他为什么要放走蔡彰呢。
幼清叹了口气,若非宋弈让曾毅去调查,有真凭实据证明,她此刻都不愿意相信。
“老爷回来了。”辛夷笑着掀了帘子,幼清忙收了思绪迎宋弈进来,宋弈褪了朝服在炕头坐下来,幼清端茶给他道,“怎么样,事情商量出眉目了吗?”
宋弈颔首,将在文渊阁商议的事情告诉了幼清,幼清听着便道:“那山东那边,你打算让谁去?!”
“由郑孜勤亲自去。”宋弈端着茶盅轻拨着上头的浮沫,“别的人,我亦不敢全力托付!”
幼清看着宋弈,低声道:“你……本来打算亲自去的对不对?”
“确有此意。”宋弈颔首道,“此一趟飞走不可,只是如今你有孕在身,我留在京城更为安心!”
幼清就走过来拉着他的衣袖,抱歉的道:“是我拖住你了,不过我要生还早着呢,你若想去就去吧,我没事的。”
“傻丫头。”宋弈揽着她道,“若为了却我的遗憾却将你置身危险之中,此去与我而言有什么意义。”又笑道,“我就老实留在京城,安心守着你就好了。”
幼清轻轻笑了起来,抱着宋弈不说话,过了许久她抬起头来,疑惑的道:“你没有找赖恩,赖恩也没有找你吗?”按道理说,曾毅在宋弈手中赖恩应该会来找宋弈的,怎么都两天了他没有动静呢。
“已经找过我了。”宋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此事便就此打住,往后不必再提!”
幼清却存着疑惑,看着宋弈道:“我想和他聊聊客串皇后。”她猜到了赖恩可能是柔然人的身份,可是却还是有许多疑问想问他,“行不行?”
“自然可以。”宋弈回道,“我让江淮去请他到家里来,你与他说。”
宋弈不问,是因为他已经知道来龙去脉,正是因为知道,才没有必要和赖恩将所有的话说破,但幼清不同,这件事牵扯到她的生母,她想要弄清楚。
幼清点着头,心里将这件事重新理了一遍,晚上赖恩果然来了,幼清和他见过并无避嫌之谈,她在正院外花厅里见的赖恩,赖恩没有意外幼清也在,朝她抱了抱拳,幼清福了福还礼,宋弈道:“赖大人请坐。”
“是。”赖恩抱拳在下首坐下来,幼清和宋弈也落座,赖恩开门见山的道,“夫人请赖某来,是想问赖某有关柔然的事?”
这就是幼清欣赏赖恩之处,他做事从来不遮遮掩掩,所以幼清颔首道:“正如赖大人所说,您知道多少,可方便告知与我。”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知道。”赖恩唏嘘的笑道,“我只有小的时候跟随母亲在关外生活了几年,记忆中只有零星的点点,更多的是从父辈口中得知……我们柔然百年前亦是繁荣强盛,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便是族人也不剩几个,再去想别的,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了。”他心中最大的抱负,就是振兴柔然。
“我母亲她……”幼清说着顿了顿,“你当年为什么要将她送去临安?!”
赖恩看了眼宋弈,宋弈在一边无事人一样的喝着茶,他无奈的摇着头道:“实不相瞒,我本欲送她出关,可依她的容貌出去后太过招摇更容易被人发现,左思右想,我认为江南最适合她,风气教化远远比别处开化很多,百姓见识上多一些更加包容。”
幼清以为他是出于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原来只是这样:“那……她身上的银钱和首饰,也是你放的吗。”
“是!”赖恩颔首,“我没什么银钱,原想将她安顿的更好一点,可惜……”他摇摇头,看着幼清,想到幼清和宋弈成亲时的情景。
“她失忆的药,也是你下的吗?”幼清也侧目看了眼宋弈,宋弈依旧漫不经心的喝着茶,赖恩回道,“是,此药乃是我从西域寻来,药性且狡且猛,我一直留存于书房之中。”
赖恩的药是从西域寻来的?幼清奇怪的道:“你可知道,此毒药乃是陕西元氏所创?!”
“陕西元氏?便是大皇子剿灭的陕西元氏?!”赖恩看看幼清,又转眸看向宋弈,宋弈这一回点了点头,道,“不错!”
赖恩眉头就皱了起来,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过了一刻看着幼清道:“你是如何知道此药的?”
“因为近日我们无意中也得到了此药,有人在京城中用了这种毒药。”幼清沉声道,“只不过用法却和你截然不同!”
赖恩端了茶喝了一口,又放了茶盅目色不明:“你怀疑京城中出现的此药是出自我手?”
“赖大人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幼清当即否认道,“此事我们另有怀疑的人,我只是想和你确认,你当年的药是从哪里得的,你既非从陕西元氏手中拿的药,那就另当别论了。”
赖恩站了起来,负手来回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看着幼清道:“你们怀疑有人在暗示我们,他们知道倪贵妃的事,从而警告我们?!”
“不排除这种可能。”幼清点头,看着赖恩,直言不讳,“难道赖大人不知道这暗中的人是谁?”
赖恩挑眉,幼清便道:“赖大人若是不知道,为何冒险将蔡彰放走,你难道不是帮着这个人吗?”
“我放走蔡彰没有错,可我却不知对方是谁。”他从怀中拿了两封信出来,“这封信是十二年前那人写给我,拿倪贵妃之事要挟我。第二封信,是那人让我将蔡彰放走,便说过往的一笔勾销,否则便会将当年的事公诸天下!”当年的事若真的公诸天下,莫说先帝,便是宋弈和方幼清也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然,他的罪也推脱不掉。
所以,他让人在锦衣卫放火,又让亲信将蔡彰送入暗道……
锦衣卫密道除了他和几个亲信外没有人知道,即便知道了,也不可能轻易进的去!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搜查蔡彰,想要将他抓回来弥补过错,可蔡彰好像消失了一样毫无音讯,所以,他心中一直愧疚不安。前些日子他发现曾毅暗中调查蔡彰的事,他不安起来,曾毅什么人他很清楚,没有人指使他没有胆子去查他,所以,他抓了曾毅的把柄要将他拿下,以保自己的安全!
没有想到,曾毅背后的人是宋弈。
可等了数日,却不见宋弈来找他,所以他才主动找到宋弈,若宋弈要处置他将蔡彰放走的事,他无话可说。
但宋弈没有,甚至于要就此将事情压下去,这让他很意外却更感激,他此生只做两件亏心事,其一便是倪贵妃的事,他对不起先帝,其二便是放走蔡彰,他对不起大周,对不起所有信任他的人!
幼清很意外,接了信看了一遍回头去看宋弈,宋弈并不意外,淡淡的问道:“当年,方子修自福建发配延绥,可是你暗中派人保护于他?!”
赖恩一怔,点了点头:“你如何得知?!”
“我亦是偶尔得知。”宋弈猜到是赖恩,还是在刘氏与幼清说完她曾派人杀方明晖的事之后联想到的。
赖恩沉声道:“倪贵妃被抓回宫后我便注意到方子修,只是他仕途坎坷我并没有能力帮他,只有派人暗中护他一二。我手下回禀,他在路途之中还受人暗杀……后来在快到延绥之时又有几个高手暗中相护,我的人这才撤回来。”
“原来是赖大人所为。”幼清起身朝赖恩行了礼,“若非赖大人保护,我父亲恐怕已经……多谢!”说着福了福。
赖恩起身避开:“宋夫人不必如此。”他道,“赖恩做这些事并非是为了谁,只是因为倪贵妃的身份而已,说不上道谢!”
幼清朝他笑笑,不管赖恩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恩情她记在心里。
“还有一件事。”幼清问道,“当年倪贵妃被恭王献入宫中之后,恭王便再没有和她联系过吗?”
赖恩摇摇头,回道:“恭王为人低调,一向不擅钻研,据我所知倪贵妃入宫之后他便再无询问过。”
“那赖大人可知道,可曾听倪贵妃提过她入宫前的事,比如……”幼清顿了顿,“比如她生活的如何?”她好奇尔绵娜云的首饰是从哪里来的。
赖恩摇头:“不曾,我与倪贵妃交情并不多。”
幼清心中还是有许多疑问,可是也知道说了赖恩肯定也不会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恰巧倪贵妃的身份是柔然人,他禀着同族情义在她失宠后让她失忆并送出宫外,至于尔绵娜云机缘巧合和方明晖相遇相爱,到后面她又被皇后的人私下带回宫中,都已经出乎他的意料和控制。
至于放走蔡彰,她相信如他所言是迫不得已的自保之法。
正是因为这些,所以宋弈在拿到了证据,确定了赖恩之后,才反而冷处理,不打算再追究……
事情和幼清料想有些出入,娜薇的药和蔡彰当初的药并非出自一处,那么娜薇的药从哪里来的?元瑶吗?当初陕西元氏被剿灭后,只有元瑶一人逃脱,至此下落不明!
其实,娜薇和元瑶认识并不奇怪,他们当初同在望月楼……可是娜薇为什么盯上了薛潋,是简单的感情纠葛,还是另有原因?
就在这时,周芳在外面一闪而过,幼清起身和赖恩颔首出了门,周芳迎过来低声道:“舅三奶奶出事了。”
“怎么了?”幼清听的心头一跳看着周芳,周芳回道,“就在方才,舅三奶奶忽然说家中的池子里有鱼,她要吃鱼,竟直接跳到池子里去了,若非当时身边有丫头婆子跟着,恐怕已经……”陈家的池子虽不深,可陈素兰不会枭水,下水后便呛了几口水晕了过去。
幼清愕然,眉头紧紧锁了起来,恐怕是药性发作了。
“你等我下。”幼清回了花厅望着宋弈道,“周芳回来说三嫂发作了……”她大概说了一遍,“此药有没有解药?”
宋弈摇摇头,对面赖恩已经道:“薛三奶奶中毒了?”他立刻想到了幼清方才说的京中有此药行踪的话,“此药据我所知是无解的,若不然,当初倪贵妃回宫后我就给她解毒了。”
幼清没有说话,凝眉看着宋弈,现在只能希望宋弈和封子寒有办法救陈素兰。
“不是没有办法。”宋弈站起来看着幼清道,“我和子寒兄去看看,你不要担心。”话落回头看着赖恩,“宋某有事就不多留赖大人了,此事往后不会再有人提起,赖大人尽管放心。”
“多谢!”赖恩朝宋弈郑重的抱了抱拳,“此番恩情,赖恩铭记于心!”
宋弈并不在意的点点头,让人去找封子寒。
幼清坐立不安,她很想去看看,可是又怕自己太累而伤着肚子里的孩子,想了想她对周芳道:“你再去盯着娜薇,不管她做什么都回来告诉我。”
周芳应是而去。
赖恩和幼清告辞,幼清让胡泉松他出去,赖恩回头看看幼清,大步而去!
此刻,陈家已经乱了套了,陈素兰婚睡在床上,嘴里不停的说着胡话,陈夫人急的两头转和陈铃兰道:“你再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娘。”陈铃兰安抚陈夫人,“不是说封神医一会儿就到的吗,我们没有必要再去请别的大夫。”
陈夫人点着头:“我忘了这事儿了
天纵奇缘之倾城公主无情王。”她焦躁的拉着陈铃兰的手,“你说,她好好的为什么跳池子里去,到底怎么了,这是!”
陈铃兰也觉得奇怪,她侧目看向一边呆坐在床头的薛潋,问道:“闻瑾,你可知道为什么?!”
薛潋全然没有想到,他垂头丧气的摇摇头:“不知道。”怎么会出了这种事,他还想和陈素兰开诚布公的谈娜薇的事,做好了准备大闹一场的,可是现在陈素兰这个样子,他心里便开始犹豫起来。
“夫人!”周妈妈急匆匆的进来,“宋大人和封神医来了。”
陈夫人和忙迎了出去,薛潋也随着出来,宋弈和封子寒一起进来,宋弈抱拳道:“我与子寒兄来看看,如今三嫂情况如何?!”
“有劳宋大人和封神医。”陈夫人感激的道,“她昏睡着,但一直说着胡话!”她话落,忽然就听到房里传来一声尖叫,薛潋本要说话,立刻原地转身回到了房里,众人也紧随进去。
就看到陈素兰坐在了床上,眼睛瞪的大大惶恐的看着门口,手中抓着衣襟,死死的咬着在嘴里。
“素兰!”薛潋跑过去拉陈素兰的手,“你怎么了?!”
陈素兰蓦地转头过来看着薛潋,忽然毫无征兆的抬手就打了他一巴掌:“滚……滚……快滚……”
薛潋被打的愣怔住,莫名其妙的看着陈素兰。
“你发什么疯。”陈夫人忙过去扶着薛潋,对着陈素兰道,“你给我清醒清醒啊!”
陈素兰看着陈夫人,亦是瞪着眼睛:“滚……滚……”嘴里反复说着这种话。
陈夫人顿时红了眼睛回头无助的看着宋弈。
“我看看。”封子寒走过去,要去拿陈素兰的手,陈素兰不愿又打又踢又挠的不让人近身,封子寒弄的一身汗喘着气道,“可真是来折腾我这把老骨头的。”
薛潋也顾不得别的事,上去帮忙,抓了几下将陈素兰按在了床上,她就跟只离了水虾一样,不是摇着头便是踢着腿,力气还大的很……陈夫人拉着陈铃兰哭了起来:“这……这可怎么是好啊。”
“你先别急,让宋大人和封神医看过之后再说。”陈铃兰扶着陈夫人退在了一边,封子寒切脉蹙眉停了一刻,面色微变看着宋弈道,“确实是中毒了,且已经有些时日了。”
宋弈亦走过来号脉,陈夫人不敢置信的道:“中毒了?她怎么会中毒?”中毒这件事离她们很遥远,寻常的人不会和这些阴损的东西沾上边的。
薛潋也怔住。
“确实是中毒。”封子寒点着头道,“老夫暂时没有解药。”他摇了摇头,是真的没有解药!
宋弈也收了手,望着陈夫人道:“先让她清醒过来再说。”话落看向封子寒,封子寒接了针给陈素兰扎了几针,眨眼功夫陈素兰便安静下来,渐渐的睡着了!
“宋大人。”薛潋凝眉看着宋弈,“她怎么会中毒?中的什么毒?!”
宋弈望着薛潋脸色并不轻松,他淡淡的道:“此事稍后我与你说。”又看向陈夫人,“此毒暂无解,但夫人不必忧虑,我与子寒兄会再想办法36计。”
“多谢宋大人。”陈夫人抹着泪,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陈素兰怎么会中毒,这毒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到陈素兰口中,是什么人下的毒,目的是什么?她一概没腾出心思来想,也想不出头绪来。
“宋大人。”陈明京自外面匆匆进来,他还穿着官服,急匆匆的朝宋弈抱拳,“这……实在是麻烦你了。”
宋弈摆手和陈明京一起往外走,低声和陈明京将毒的来历大概说了一遍,并未提娜薇的事:“……先将病情稳住,其它的事只有从长计议。”
“能如此已是不易,有劳宋大人了。”陈明京向宋弈行礼,宋弈摆手道,“陈大人不必客气,你我都是一家人,不用见外。”
陈明京点着头做出请的手势:“请移步去书房略歇片刻。”
宋弈和陈明京一起去了书房。
薛潋一头雾水,觉得陈素兰中毒的事太荒诞了,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封子寒收了针交代了几句便也去了书房。
“闻瑾,你没事吧。”陈夫人过来看薛潋的脸,薛潋摇摇头道,“没事!”
陈夫人红了眼睛叹气道:“怎么会惹上这种古怪的事情,怎么会中毒呢!”她越想越觉得奇怪,就在这时有婆子进来回道,“夫人,有位云游的道长求见,自称是龙虎山的韩真人!”
“道士?”陈夫人摆着手道,“什么人我都没心情见,给他几个银子,请他走!”
婆子犹豫道:“那位韩真人还说我们府上是不是有人突然失心疯了,他说他有法子救!”
“你说什么。”陈夫人赫然起身,道,“他果真是这么说的?”陈素兰才发病,还不会这么快传扬出去的,这个道士怎么会知道,难道他真有办法救陈素兰。
婆子点点头,陈夫人决定不管对方什么人先见了再说,便喊薛潋你看着素兰我和铃兰去看看,说着快步去了前院……
薛潋在房里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陈夫人失魂落魄的回来,薛潋问道:“这位道士怎么说?”
“她说素兰是被厉鬼缠身。”陈夫人脸色煞白,断断续续的道,“说要有个八字硬的人镇主,且此人要是女子,目色如天方能压住。”
薛潋听的糊里糊涂的,她朝陈铃兰看去,问道:“什么意思?”
陈铃兰狐疑的打量着他,语气不善的道:“他的意思……是让你纳妾,且还是个外邦蓝眸的女子,只要次女进门,素兰的病症便会痊愈!”
薛潋愣住,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心头有什么飞快的闪过,他重复了一句:“纳妾?!”
“是!”陈铃兰冷冷的道,“你不知道?”
薛潋根本没有去注意陈铃兰的语气和质疑,他丢了魂似的摇着头,又回头看着陈素兰,忽然拔腿就朝外头跑,陈夫人道:“闻瑾,你怎么了?!”要让人去追。
“娘。”陈铃兰道,“您随他去,他出不事。”
256 乱向
陈夫人抹着眼泪,陈明京面色晦暗,他方升迁进鸿胪寺,职位虽降了可到底是京官了,算起来是明降暗升,本是全家高兴的喜事,却没有想到陈素兰出了这种事。
“宋大人如何说的。”陈夫人擦了擦眼泪看着陈明京。
陈明京低声道:“宋大人说素兰会清醒两日,但又会继续犯病……如若没有解药或是根治的法子,她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我的儿啊……”陈夫人靠在陈明京肩膀上低声哭了起来,“她这才成亲怎么就遇到这种事情了。”
陈明京拍了拍她,低声道:“她身边的丫头婆子你都审问过没有?”
“我问过周妈妈了,连她什么都不知道,别人哪里还晓得什么。”陈夫人只觉得太阳穴像是被人用改锥搅着似的,痛不欲生,“只有……只有等她醒了再问她了。”
陈明京叹了口气,见陈夫人脸色不好便扶着她上炕靠着,陈夫人看着陈明京低声道:“……方才家里来了个道士,我和铃兰去见的,他说了个法子说能救素兰!”
“道士?”陈明京顿时皱眉,“他能有什么法子,你别病急乱投医,这事儿既然宋大人和封神医说有法子,就一定会有办法的,你急着乱给素兰吃药,等……”陈明京的话没有说完,陈夫人就打断他,急着道,“他不是治病,也不给药吃,他说我们素兰是厉鬼上身,只要有个外邦蓝眸的女子镇宅就可以了。”
“蓝眸胡女?”陈明京也露出惊讶的神色来,因为这道士说的太细致了,据他所知,一向这些装神弄鬼的道士说这类话都是模棱两可的,还不曾有谁连特征都说出来了,“这道士人呢?”
陈夫人回道:“他说他要回龙虎山了,这一回在京城只待三日,还让我们速速考虑好。”又道,“老爷,您说怎么办,要不然您再见见这道士?
未来之我!何况,就算我们要按照他说的法子办,也找不到这什么蓝眸绿眸的女子啊。”
“你先别管这个。”陈明京摆着手道,“先弄清楚这道士的来历再说。”他考虑问题的角度全然和陈夫人不同,他想的是这道士突然到来的巧合,还有,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方法来,对方是什么目的!
自然就不相信什么蓝眸女子镇宅一说。
“闻瑾呢。”陈明京想起薛潋,“我方才过去没有看到他,出去了?”
陈夫人便也露出奇怪之色,她道:“闻瑾也奇怪的紧,方才我和她一说什么蓝眸女子镇宅的话,他的脸色就变了,转头就跑了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这孩子不会也……”
“你别胡思乱想。”陈明京摆手道,“这个时候他急着出去定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等他回来再问他就是。”
陈夫人点点头,外头就有婆子来回道:“老爷,夫人,亲家夫人和大奶奶来了。”是方氏和赵芫到了!
“快去请进来。”陈夫人说着坐了起来,“老爷不是要查道士的来历吗,您快去,若是没有什么事我们还要再找这蓝眸的胡女,这事儿不好办!”
陈明京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出了门。
薛潋没命的跑着,径直去了双排巷,见院门虚掩着,他想也不想就推门进去:“娜薇!”一句话刚说出口,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他愕然道,“阿……阿古?!”
阿古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点了点头道:“三爷。”
“娜薇呢。”薛潋顿时警觉起来,“你把她怎么样了?!”说着,绕过阿古去了里屋,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里头一个人都没有,薛潋跑了出来盯着阿古质问道,“娜薇呢?!”
“三爷。”阿古回道,“我们夫人请您去府里一趟。”
薛潋这个时候没有心情见幼清,他摆着手道:“幼清那边我得空就去,你先告诉我,娜薇去哪里了,你把他怎么样了。”
“她在夫人那边。”阿古对薛潋凶不起来,毕竟薛潋认识娜薇和他有点关系,若是他管理的妥善一点也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薛潋明白过来看了眼阿古,怒道:“她添什么乱!”说着就往外跑,阿古不急不慢的跟在他后面,两个人去了宋府!
“娜薇。”薛潋问也不问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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