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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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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妃这样低声下气的求她,可真叫人舒坦,徐二奶奶眉梢扬了起来,大皇子妃便走过去,捏着凤钗便别在了徐二奶奶的发髻上,加上她原先的几根簪子,徐二奶奶的头上顿时金光闪闪,令人眼花缭乱。
“我考虑一下吧。”徐二奶奶掩面而笑,讥诮的看了眼大皇子妃,又朝各人扫了一眼,没再多说就转身而去,等出了门她看着自己身边的婆子微微一笑,婆子迎了上来,低声问道:“奶奶,她们说了什么?”
“大皇子妃求我。”徐二奶奶扶了扶发髻上的凤钗,“她在求我!你说,多又趣!”人生真是有趣,昨天大皇子妃还高高在上清清冷冷的,如今便成了她们的案上肉牢中囚,她也会放下身段来求她,若是换做以往恐怕碰见了她亦不会低头看她。
徐二奶奶虽不屑,可却觉得高兴,不由埋怨太后怎么没有将皇后一起抓来,若是皇后来了,是不是也会如此呢!
她轻轻笑了起来,面容明亮的走了出去,婆子笑着道:“时移世易,这世上的事不到最后,谁也料不到会如何!”
徐二奶奶颔首,走到甲板上,她们换的这艘货船不如先前的画舫大,只有两层,上头住着人不过六间房,下面堆着货,是一箱箱宣纸和澄心纸,早就备好的就怕有人来查问。甲板也并不大,她站在船头两边行船或很快的和超过他们,又迅速被他们甩开,又或是很慢的被他们远远的甩在后面,只有后面跟着的几条,上头住着的是随行的下人和随军,前后一共五艘,却每一艘都不相同,各自打散宛若不相识的。
她因为大皇子妃的举动,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扶栏而望,两岸风景宛若画布一般被抛在后面。
六月的日光明亮,徐氏头上的凤钗在艳阳下熠熠生辉,夺目绚丽。
她立了一刻觉得有些晒,更何况毕竟是船头她也不好久待,便扶着婆子转身回了舱里,和太后回禀方才的事情。
大皇子妃送了凤钗并没有再说话,而是走到床边重新放了帐子闭目小憩,幼清和张澜对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露出倦意,可房间太小桌椅也不够,只得依旧盘腿坐在地上,张澜靠在船壁上闭眼假寐,幼清则揉着酸疼破皮的手肘和膝盖,想起了宋弈……
他知道自己被抓了一定很着急,可宫里那么多事要处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慌乱起来耽误事情引起圣上的不满……她胡思乱想的,叹了口气,忽然门再次被人打开,幼清朝门口看去,就看到徐鄂笑眯眯的进来,手里端着一盘子葡萄,看也不看别人一眼,径直走到幼清身边,一屁股挨坐在她对面,献宝似的道:“船上就只有葡萄,我方才让人清洗过了,你吃吃看。”
幼清朝他笑笑,道:“谢谢徐三爷。”话落,将葡萄递给张澜,张澜摇摇头,道,“杂家不吃。”并不搭理徐鄂,重新闭上眼睛。
幼清又朝单夫人和郑夫人看去,两个人也皆是摇摇头。
“你吃就成了。”徐鄂很狗腿的给幼清摘了一颗递给她,“坐在地上不舒服,一会儿我把我房里的椅子抬来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你还没有坐过船吧,夜里很凉,你可千万别受凉了。”
幼清捏着葡萄看着徐鄂,前一世的许多记忆便涌了上来,这就是徐鄂,对你好时恨不得将心肝都摘给你,说不上多细心,可这副样子就会让你觉得,他是真心实意的要对你好的。
她知道他并非装的,所以,她也很善意,颔首道:“谢谢。我会注意!”
“你们窗户封了,看不到外面是吧?我们快要过通州了,还要再走一些日子。”徐鄂说着,又想到什么,笑着道,“等入海就好了,所以你只能先将就几天了。”他说服不了太后,又不敢违逆,心里心疼幼清,但能做的也确实有限。
“这么就要到通州了啊。”幼清问道,“是不是现在的船比先前小?那岂不是住不下,其它人呢。”
徐鄂就回道:“其它人在后面的船上,一共五艘。”他想了想,道,“你千万别想什么法子,太后的性子我了解,若真的惹怒她了,她说不定真的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来。”
幼清没说话,徐鄂又道:“委曲求全,你懂吧。”他一本正经的,“反正先把命保住了,其它的再说。”
“嗯。”幼清颔首,看着他问道,“太后逼宫的事,三爷事先知道吗?”
徐鄂一愣,目光闪了闪昂着头道:“当然知道,我可是出不了少力!”有种想要在幼清面前露脸的感觉,幼清这话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可她听徐鄂这么说还是不由失笑。
徐鄂以为幼清相信了,剥着葡萄随手就塞进自己嘴里,对面,张澜就冷哼一声,道,“徐三爷恐怕是什么都不知道,被人牵着鼻子走吧!”
徐鄂瞪眼,语气不善的道:“爷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什么事都要和爷商议的,你少说风凉话!”
张澜撇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郑夫人和单夫人对面喝着茶,轻声说着话并未注意和这边,里头,大皇子妃带着两个孩子静悄悄,已经睡着。
“别听他胡说。”徐鄂转头过来哄幼清,又笑眯眯的问道,“现在看不到外面你别着急,其实外面也没什么可看的,等入了海我陪你出去看海景。早上太阳就从海里升起来的,一点点爬上来像火球似的……海里还有比这船还要大的鱼,从水里一跃而起,扑的水浪翻腾,别提多壮观了,比这溪流似的运河好看多了。”他眼前就好像浮现出带着幼清去海边的情形,眼睛都亮起来了,若非这里人多,他后头的露骨的话就得脱口而出了。
“景致各有不同。”幼清也怕徐鄂没个分寸,现在情况特殊,顾忌不上男女大防规矩伦理,但也不能任由他口无遮拦说那些不入耳的话,所以她打断了他,自然的将话题带偏,“昨天你们入宫,圣上是如何说的?”
徐鄂毫无察觉的顺着幼清的话题往下说:“那可是件龙袍,没有当时砍我们脑袋就不错了。”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朝郑夫人看了一眼,又觑着幼清,想起什么来,问道,“她们说,这主意是你出的?”就是把龙袍藏他们家的主意。
“那倒不是。”幼清笑笑,那边郑夫人就嗤道,“是老身令人藏的,如何!”
徐鄂仿佛没听见郑夫人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好在这件事和幼清没有多大的关系,至于谁放的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事已至此,他杀了郑夫人也解决不了目前的问题!
只是可惜了,京城他再回不去了,牡丹阁的几位姑娘他也没有打个招呼,不过没关系,往后方幼清就是他的了,有了方幼清,那些个胭脂俗粉不值得一提。
徐鄂觉得他是因祸得福,笑眯眯的看着幼清,还不忘挑了个眉眼。
幼清就不想和他说话了,淡笑道:“你这里待的时间久了,太后娘娘会知道的,再说你一直留在这里也不合适。”这里都是女子和幼童,便是有一个张澜,那也是……
“那我回去。”徐鄂笑着道,“你还需要什么吗,我去给你想办法。”
幼清摇摇头:“没有了!”她不想利用徐鄂,不想凭借他对自己的喜欢而得寸进尺,更不想欠着人情。说说话已经是越界,其它的就免了。
“那我走了,晚上再来看你。”徐鄂说完,起身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去,他还是第一次离幼清这么近的距离说话,可真是美……每一个地方都美,那眉眼一挑一凝都是风情,勾着他的心砰砰直跳,他这么多年见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幼清算得上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了。
若是有机会能一亲芳泽就好了,徐鄂砸砸嘴,就算是立刻死了,也只得啊……
他乱七八糟的想着,越想越觉得这次逼宫逼的好,把方幼清送到他面前来了,真是老天注定的,他们上辈子一定认识,要不然他怎么就这么惦记着放不开呢!
徐鄂越想越高兴,回去就叫人寻个钓鱼竿出来,要钓鱼。船走的很快,莫说鱼怕是连草也勾不上来,他却是坐在船尾自得其乐的哼着小调,说不出的惬意。
太后瞧着实在入不了眼睛,指着他的背影和徐夫人道:“这就你养的好儿子,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能这么优哉游哉的,哀家真是恨不得将他丢河里喂鱼去!”这千钧一发性命堪忧的时候,他还有心思去找方幼清说话聊天,还有心思想风花雪月的事。
“娘娘息怒。”徐夫人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解释道,“他就是蜜罐子里泡大的,什么事都有两个哥哥顶着,难免有些骄纵,可他也不是没分寸的人,约莫是心里太着急,这会儿苦中作乐调节心情。”
太后就撇了眼徐夫人,眼中厌恶之情一览无余,她其实是瞧不上徐夫人的,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养出来的儿子也上不得台面,她想着懒得和徐夫人多言,转身而去,徐夫人也受了气,走过去夺了徐鄂钓鱼竿就喝道:“你就不能长点心,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再说,你坐在这里招摇过市的,是怕别人找不到我们是不是。”
徐鄂莫名其妙的看着徐夫人,爬站了起来,转身就走了。
徐夫人一肚子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船舱口冷漠看着她的徐大奶奶,她心里的火立时就强压了下去,淡淡的道:“你怎么出来了,炎意醒了吗。”
“嗯。”徐大奶奶嗯了一声,又面无表情的走了,徐夫人暗暗啐了一口,“一个个都知道甩脸子,还真当自己了不得了。”话落,自己也回了房里。
船上一时间显得很安静,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太后用了晚膳刚准备休息,隔着几个房间关着幼清几个人的房里又开始闹腾起来,一会儿说没有热水,一会儿说饭菜馊的,一会儿又闹着没有被子……
“要不然,将他们绑了堵了嘴吧。”谢嬷嬷亦有些恼,大家都是一夜未睡,今天又奔波了一天,都已经极累,他们又没休没止的闹起来,实在令人烦躁,太后闭着眼睛盖上被子,淡淡的道,“留着她们还有用,手段过了死了一两个反而不好,由着她们去吧,也闹腾不了多久客串皇后!”
谢嬷嬷没有再说什么,在太后的床边打了地铺歇下。
夜色越来越深,河里许多客船都靠在岸边的码头休息,只有要赶路的货船依旧未停,在空寂的河上回荡着划桨的声音,又急又快,郑夫人和单夫人闹腾了一个时辰,听见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她们也渐渐平息,船舱里没有脚步声,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幼清和张澜坐在门边,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直到子夜时分,忽然,外头传来叮咚一声细微的轻响,幼清神情一怔立刻打起了精神,她和张澜对视一眼,一个将耳朵贴在门上,一个将耳朵贴在窗户上。
外面黑漆漆的,只有角落摆着牛油灯,忽然一阵风吹来,那灯在风里摆动了几下便熄灭了。
守门的两个婆子咕哝了两句,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出其不意的,幼清忽然喝道:“这要怎么睡,你们立刻给我送被子来,冷嗖嗖的,两位郡王若是生病了,你们谁来负责。”又道,“太后呢,我要见太后!”
幼清的声音很突然,惊的隔壁左右的人立刻醒了过来,可是她们吵了一个晚上,她们已经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所以,听了也就听了,翻了身接着睡。
幼清话落,立刻又贴在门边听,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张澜走过来,压着声音朝幼清点了点头。
“张公公歇着吧,我来守在这里。”幼清不再听外面,拿了个徐鄂送来的褥垫铺在地上,坐在门边,张澜道,“杂家守着好了,宋太太一天都没有合眼,后半夜和接下来的几天还不知如何呢。”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要轮番歇着。”幼清微笑,看了眼已经歇了的郑夫人和单夫人,道,“您别和我客气了,我年纪轻总有些好处。”
张澜想了想也不再坚持,盘腿靠窗户坐下来,打着盹儿。
幼清睁着眼睛,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门口,月光自窗户的缝隙中撒进来,斑驳的落在地上,她伸出手去,手心也变成了银色,她蜷了蜷手指,那道光又从指缝溜了出来……她像个孩子似的起了玩心,直到月光减弱晨曦微露,她才阖了几眼。
第二天一早,床在码头停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又接着往前走,幼清和郑夫人几个人不再闹腾,安安静静的待在房里,有茶就喝,有饭就吃,两位郡王也非常的乖巧,尤其是赵颂安,不认生之后,他一个人自得其乐的玩着,一会儿从床上爬到地上,一会儿地上打着滚儿的爬到床上,有个这样的孩子在,时间似乎也过的快了起来。
太后奇怪的问谢嬷嬷:“昨晚朝阳给她们送被子去了?今天怎么不闹了?”
“三爷没有送,船上也没有多余的被子。”谢嬷嬷回道,“奴婢估摸着他们也觉得没意思,所以消停下来了。”
太后冷冷的笑了笑了,道:“还有两天就能上岸了,她们只要安安静静的不闹事,就随她们去!”说着,她去看徐炙,徐大奶奶迎了过来,朝太后摇了摇头,低声道,“娘娘,我有话想和您说。”
“嗯。怎么了。”太后又由徐大奶奶扶着出来,“是不是炎意有什么事。”
徐大奶奶摇摇头,低声道:“我总觉得那边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她觉得昨天一天她们都很反常,一个个跟得了失心疯的泼妇似的,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这全然不是几位夫人寻常说的出口和能做出的事情来。
“哦?”太后向来喜欢徐炙夫妻俩,不由正色,问道,“怎么说?”
徐大奶奶想了想,道:“现在我还没有想到,但是方幼清这个人太精明了,她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一定有她的目的。”她说着一顿,语重心长的道,“依我看,若是不成,不如将方幼清……”她话没说完,可语气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是让太后早点除了这个隐患,免得留着成祸患。
太后蹙眉,想了想道:“你说的也对。”她也赞同道,“白天不成,等夜里再说,将她杀了绑着石头沉河也不会被人发现。”
既然太后同意了,徐大奶奶也不再多说,想到了幼清的样子,她不由有些可惜,淡笑着道:“都说红颜薄命,倒是可惜她那一副好相貌。”
“宫里漂亮的女子多了去了。”太后不以为然,“当年倪贵妃入宫时不也惊艳四座,现在如何,容颜不在,还不是和普通的女子一般!”
太后说起倪贵妃,徐大奶奶心头便是一愣,蹙着眉头道:“说起来,倪贵妃自从‘壬葵之乱’后,倪贵妃妾身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毕竟是皇家的事,她纵然和圣上势不两立,可皇家的脸面不等同于圣上,所以,她淡淡的道:“没见就没见,也没什么稀奇的。”便牵了她的手,道,“走,去看看炎意,宋太太的事,我会安排去办!”
徐大奶奶应是,陪着太后进了房里。
徐鄂见着太后进了徐大奶奶的房里,立刻猫着身子,端了吃食就去找幼清,变戏法似的变了各式各样的小吃和点心出来:“早上去买的!”
“徐三爷。你这么一直来恐怕不妥当吧。”单夫人见不得他在幼清面前献殷勤,徐鄂是出了命的浑人,这么着必定是打着幼清的主意,“我们有吃的饿不着就好了,想必宋太太也不需要你这般特殊对待。”
“你管好你自己,我怎么做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徐鄂没好气的顶了一句,回过头来就朝着幼清笑道,“别饿着,快吃。”
赵颂安蹬蹬跑了过来,望着食盒里的点心砸吧嘴,他毕竟才三岁,锦衣玉食养大的,如今两天里吃的不是馒头就是冷菜,他不哭不闹已经是很不错,如今看到香喷喷的点心,他哪里还能忍的住,眼巴巴的看着。
幼清心头一软正要说话,徐鄂却是朝赵颂安脸一唬,没好气的道:“等美人姐姐吃完了你再吃!”
赵颂安惊着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大皇子妃提着裙子过来,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怒瞪着徐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对他大呼小叫的,滚!”
徐鄂不屑一顾,翻了个白眼,又换了副面孔望着幼清,幼清叹了口气,和徐鄂道:“吃食就多些徐三爷了,你快回去吧。”
“那你记得吃,别饿着自己。”徐鄂也无奈,要是寻常他想要哄幼清,法子多的很,可现在就能拿这种蹩脚的东西献宝了,他讪讪的笑了笑出了门。
幼清见他出去,抬眸朝大皇子妃看去,大皇子妃看着她冷哼了一声,抱着赵颂安回到床上放了帐子天纵奇缘之倾城公主无情王。
“算了!”单夫人道,“徐朝阳什么人我们都知道,和你没有关系。”
幼清还真是不知道说是,徐鄂一直都这样,她难不成去训斥他不成!
房间里静悄悄的,大家都没有再说话,大皇子妃母子三人就坐在床上放着帐子说着话,只有吃晚饭的时候下来取了饭菜,其它时候就不再理会她们了。
幼清理解大皇子妃的心情,可是她没有必要去和她解释什么,和张澜一起静静坐着等待夜幕再次降临。
天色渐暗,两边的船只渐渐少了起来,路过一些码头时,还能听到琵琶和女调,欢快悠扬一派歌舞升平的样子,夜色越来越深,临近子夜时分,忽然门外响起一阵咚咚的脚步声,随即有人在外头开锁,吱吱呀呀中门被打开,五军营总兵醪凡魁梧的身体堵在了门口,他目光一扫就落在幼清身上,随即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幼清心头一跳,和张澜对望,单夫人疾步走了过来,拦在了幼清面前,道:“你们想做什么。”
“带走。”醪凡毫不客气,让开一步,他身后便有两个侍卫走上前来,一拂就将单夫人推了好远跌坐在地上,随即一人一边的钳住幼清的胳膊,粗鲁的将她往外拖,张澜上前质问醪凡,“你们什么意思,我们要见太后娘娘。”
醪凡轻蔑的看了眼张澜,阴阳怪气的道:“张公公,你还是好好呆着吧!”话落,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郑夫人和单夫人上前拍着门,张澜急得搓着手两边走,大皇子妃抱着两个孩子戒备的坐在床上没有下来!
幼清被醪凡一直带到了船尾才停下,她看着醪凡眯着眼睛,道:“嫪大人是打算杀人灭口?”一顿又道,“既然妾身要死,可否多嘴问一句,太后娘娘为什么提前杀妾身呢。”
“因为你太多事。”醪凡冷笑着道,“宋太太,早去比晚去好,至少还能留在这干净的河水里,等他们死时,只会比你更凄惨!”
幼清轻笑,四处看看,笑道:“看来,我还要谢谢醪大人了。”说着一顿,她语气冷冷的,“我要见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说了,不见!”醪凡不想耽搁时间,幼清便飞快的道,“我要说的,是她想要听的,我劝醪总兵还是去回禀一声比较好,我若死了,太后娘娘若是再想知道,可就没有机会了。”
醪凡便有些犹豫,幼清不再看他,露出一副不畏生死的样子,醪凡就凝了眉朝两个侍卫打个眼色,脚步飞快的走了,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醪凡又大步走了回来,喝道,“你不要以为太后娘娘愿意见你,你就安全了,说完话依旧是你的死期。”
幼清不以为然的笑笑,她抬脚朝里头走了一步,忽然跟在她后头的那个侍卫闷哼了一声,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侍卫就噗通一声栽到水里沉了底,醪凡反应很快,随即哐当一声抽了手里的剑,摆出戒备的样子,就在这时,一支水箭从水底发出直射醪凡的面门,醪凡侧身一避,抓了幼清挡在前面,朝着水底喝道:“什么人!”他话一落,另一名侍卫又噗通一声,被什么东西拖着进了水里。
醪凡一把将幼清推倒在地,朝着水里一阵劈刺,可是却一无所获,随即他回头朝着身后一声断喝:“来人!”随即就听到砰砰的脚步声,从船底传来,有十几个侍卫赶了过来……
可是水面上却平静了,波浪轻翻击的月光细碎,醪凡满脸的戒备指着幼清吩咐道:“先将她带回去关好36计。”又道,“将船头船尾守好,给后面的船发警戒信号。”朝廷的人若是发现了他们,应该会是一番大战,断不会用这种鬼头鬼脑的手段。
他怀疑会不会是水匪或者强盗,运河上常有水匪出没。
醪凡管不上幼清的死活,和她比起来,整条船的安危当然更重要。
幼清等回到房里,才惊觉后襟上出了一层的细汗,她反手关了门,单夫人惊喜的跑了过来:“宋太太,你没事可真是太好了。”
“嘘!”幼清和单夫人打了手势,低声道,“我没事,您放心。”她说着,走到窗户边,她们的窗户外边是一条半臂宽的走道,走道下就是河水,风浪大的时候河水就会扑上来,偶尔还有水渍溅入船内。
张澜立刻明白了幼清的意思,他也急切的走到窗边。
外面依旧能传来醪凡的说话声,可等过了半个时辰后,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船的速度便越发快了起来,幼清一动不动看着窗外,忽然,月光下有身影鬼魅一般贴在了窗外,随即一道生硬的声音传了进来:“夫人!”
是老安!幼清眼里立刻露出狂喜,她成功了。
她听宋弈说过,运河两岸每个码头都有漕帮的眼线,以前漕帮未归宋弈统辖时,便就如此,而且,他们耳目众多,常盯在岸上观察来往的船只,眼力过人,不过一眼他们就能从船吃水的程度,行走的速度,来往船客的衣着,歇息的时间,走动的人数判断出船上待的是什么人。
她们坐的这艘,她虽没有看到外表,但以太后的性子,必定是选的那最不起眼的商船,可因为赶时间,货物即便装了也只会是象征性的装一些,所以吃水不会深……她昨天让大皇子妃将那只钗送给徐二奶奶,以徐二奶奶的性子,大皇子妃求她办事,她心里还不定多高兴得意,她虽不会去和别人故意显摆,但是一定会在人前转悠,只要她上了甲板,那样一个金光熠熠的凤钗,还有那几枚金刚石,就和一面打磨光滑的镜子似的反着光,漕帮的人就一定会注意到。
这样一艘毫不起眼、行船却快,说是商船可吃水又浅、处处都透着矛盾和古怪的船,船上还有徐二奶奶这样阔气的女子,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他们上船来打探踩点是肯定的。
所以,昨天晚上她和张澜听到的那点细微的声音,便就是有人上来踩点,所以她才会突然提到太后娘娘……京城逼宫太后逃跑,那么大的事情,漕帮上下不可能不知道,她这么一说必定会引起他们注意……
不过,他们会不会将这件事告诉老安,或者,他们会不会来救他,她却是不敢确定。
可是,许多事情,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她努力了,即便不成功,她相信宋弈也会很快就来救她。
但老安来了,这声音她虽不熟,但因为太特别,所以她听得出来。
“老安。”她高兴的凑在窗边,“是不是你?”
“夫人,是属下!”老安有些激动,“您可安好?”
——————题外话——————
月底了,记得抖口袋啊,千万表把月票废掉了啊啊啊。
186 相救
木条密密的封着窗户,又是晚上,其实不过看到一条影子罢了,可郑夫人,单夫人以及大皇子妃和赵颂平还是激动的站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窗外。
张澜低声道:“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幼清微微点头,回道:“他是宋大人早年认识的一个朋友!”老安能及时出现,应该亦是宋弈吩咐他在这附近搜寻的结果。
张澜微微颔首,没有再往下问。
幼清隔着窗户和老安道:“不算大好,但想必今晚是没有危险了,你小心一些不要被他们发现。”
“是!”老安压着声音,低低沉沉的道,“夫人,属下这就救您出来!”他要救幼清一个人实在太简单了,说着就打算翻到船上来。
幼清回头看了看众人,便看到大皇子妃目光一凝,微眯了眼睛眼底露出戒备之色来,幼清没有管她,朝着单夫人露出个放心的微笑,和老安道:“你先别着急,他们这条船人虽不多,可紧跟着的几条船上却有不少人。且我们这里除了张公公皆是妇孺和幼童,你要带走怕是不易。”
老安一顿,便明白过来幼清的意思,问道:“夫人有何打算,尽管吩咐。”
幼清便隔着窗户和老安交代,老安时不时点头,待幼清说完,他想了想道:“可若他们还像今晚这般,当如何是好?”幸亏他来的及时,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幼清心里已经有了和太后谈判的方式,她能确定自己今晚不会死在这里,但是等过几日她就不知道了,所以便道:“今晚肯定没有事了,明天我若有事你再救我。”
老安不放心,欲言又止。
有脚步咚咚的来回在船内走动,幼清怕老安被人发现,便急着道:“你快走,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是!”老安应是,又停了一刻,随即幼清就听到一声极其轻的宛若水浪无意翻腾了一下的声音,老安入到水中。
单夫人有些紧张的握着幼清的手,蹙眉道:“你该随他一起先走的,你走了再带人来救我们也可以的。”幼清笑着道,“我不放心留下您和几位夫人还有公公。”她若真的走了,大家以后即便不再提,也会彼此结怨。更何况,她也做不出不管别人死活而自己逃命的事。
“可太后要杀你。”单夫人担忧的道,“若是她再让今天这一出,怎么办!”
不等幼清说话,大皇子妃低声道:“若是她这个时候走,留下我们,我们就会更加危险。”她抱着孩子,疏离的看着众人,“要走,大家必须一起走!”
单夫人一愣,她和郑夫人不同,郑夫人和大皇子妃之间是相辅相成的,自然绑在一起,可是在这个房间里,她若说最关心谁,那自然就是幼清,所以她听着眼中就露出不快,这样一个拖着一个,最后大家都得死!
“夫人。”幼清握了握单夫人的手,回头对大皇子妃道,“我不走,您放心吧。”
她可以理解大皇子妃,若是她一个人,她可能就不会如此,可她带着两个孩子,做娘的哪怕自己去死都没有关系,可是若牵扯到孩子的性命,大约没有一个做娘的能听天由命未来之我。
大皇子妃没有说话,抱着孩子重新回到床上放了帐子。
“她是着急了。”郑夫人替大皇子妃解释,这个时候在这种情况,谁还会管什么身份不身份,所以她很怕幼清会生气,从而不管她们自己而去,眼下朝廷的救兵未到,她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幼清的这个朋友。
“都歇着吧。”张澜咳嗽一声,道,“杂家料想,明天朝廷的救兵应该就能到,我们要养好精神才成。”
大家纷纷点头,都各自寻了褥垫靠着墙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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