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谋-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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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书瑶打算一股作气将聂天熙跟吴毓婷的婚事也订下，无奈吴庸又外派查案了，这事只好先放放。
　　　　剩下的就只有凤无崖跟湘郡主，还有听说八字张开了一撇的沈心录跟那位红娘子。
　　　　凤无崖跟湘郡主两人的事只要明眼人谁都知道，贤王也很乐意看到这个结果，他们的亲事聂书瑶做不得主。
　　　　于是，剩下这最后一对聂书瑶想着尽快帮他们完成，直接完婚也行。毕竟沈心录的年纪也不小了。
　　　　这天，忙好这一切的聂书瑶回到事务所。进门的头一件事就向沈心录打听红娘子。
　　　　不过，看沈心录的精神不大好，聂书瑶很纳闷，问道：“沈状师，不会是红娘子有心上人了吧。”
　　　　沈心录可算是尝到了相思的滋味，皱眉道：“这倒没有，只是他们家……太，太复杂。”
　　　　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不再开口，埋头整理他的诉讼资料。
　　　　聂书瑶觉得奇怪，叫出最爱八卦的黎大年跟栓子，问道：“他这是怎么回事啊？”
　　　　黎大年摇头道：“唉！别提了，那红娘子的身世忒复杂。沈兄这几日一直在想法子帮她打官司，你说，红娘子的命咋这么苦呢！”（未完待续）

　　☆、第486章　红娘子

聂书瑶顿时皱了眉头，“身世复杂？说说看。”
　　　　她对沈心录一直怀有愧疚，这位才是侦探事务所的顶梁柱，而自己这个创始人只是个甩手掌柜罢了。
　　　　要不是忽悠沈心录跟她来了京城，或许，沈心录在朐县已经成了家，且有儿女了呢。所以聂书瑶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帮他讨个好媳妇，可是从沈心录对红娘子的态度来看，他的心已被红娘子偷走了。
　　　　黎大年悄悄地瞄了一眼小办公室中的沈心录，跟栓子两人拉聂书瑶来到别处，说道：“这事啊，要是公主您出马的话，我想一定不是事儿。”
　　　　聂书瑶再次皱眉，又是公主！不是她不喜欢这个称号，总觉得有人叫她公主，特别是熟人这么叫她，一定会有麻烦事。
　　　　揉揉眉心，轻声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大年推了一下栓子，这小子这两年可算是历练出来了，只不过是那种人精似的历练，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专门套人话的历练。
　　　　栓子嘿嘿笑道：“这事呀，说起来我最清楚。那红娘子原不是本地人，死去的刘大娘是也不是红娘子的亲娘，乃是她的婆婆。”
　　　　“什么？”聂书瑶一下子精神起来，小声道：“红娘子是寡妇？”
　　　　栓子摇道：“不是，但说她是她也是。”
　　　　“什么意思？”聂书瑶纳闷，这叫什么逻辑。
　　　　栓子解释道：“红娘子是童养媳，自七岁上就被家人卖给了刘大娘一家，做他们三岁儿子的媳妇。可那刘大娘是个寡妇，儿子养到四岁时得重病死了。她又是个心善的。不忍心让红娘子也步自己的后尘当一辈子寡妇，就收红娘子为闺女。
　　　　这些年她们就这么相依为命过来的。前年初春的时候刘大娘也去了，后世都是红娘子一手操办的，虽说是个女子却跟男儿一样为刘大娘披麻带孝，凡是有颗良心的人没有不夸红娘子的。
　　　　红娘子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就此能改变了，可是就有些人没良心呀！说起这个来，我栓子恨不得敲碎那些人的脑壳！”
　　　　说到此处。栓子咬牙切齿。黎大年也同样拍着桌子愤愤不平。
　　　　聂书瑶却是冷静下来，只要这红娘子不是真正的寡妇就好办，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了，讲！接下来怎么了？”
　　　　两人抓着头嘿嘿笑着，黎大年将话接了下来，“是这样的。书瑶啊，长公主殿下！你可得帮帮红娘子。要不然这姑娘可真真是活不下去了。不只她活不下去了，我看连沈兄也快活不下去了！”
　　　　“讲！”聂书瑶低声道，这两人都是人才，可有时却真的很嘴碎。骂道：“别像个老娘们似的，赶紧给本宫道来！”
　　　　“是，请公主殿下恕罪。”二人又很贫嘴的来了这一句。
　　　　聂书瑶嘴角一抽。是自己的亲民路线太亲民了吧，看来得改走高傲路线了。
　　　　黎大年又道：“良心坏了的不是跟红娘子无关之人。而是刘大娘夫家大伯一家。这一家人可真是极品，本来家里有个老太婆管着时还算是过得去。可那刘老头的婆娘一死，这爷倆就打起了红娘子的主意。
　　　　红娘子大伯家有个儿子，人称刘坏水，已年过三十却娶不到媳妇，且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先前，红娘子家里的鸡鸭无故少了就是这家伙偷去卖了还赌债的。本来这刘坏水被顺天府判了刑，可立太子大赦时他竟然也在大赦之列。
　　　　刘坏水一出来就不干好事，他知道自己家的情况，眼馋红娘子一个姑娘家也能把家过起来。便拾掇着刘老头要把红娘子娶来为妻，那他们这个家不也就过起来了吗？何况刘坏水也娶不到媳妇，眼前不就是有一个？
　　　　一老一少便合计起来。他们贿赂了刘家族长，以兄弟无后为由，要将红娘子嫁给刘坏水，说是等红娘子生下孩子来时过继给刘大娘一家，如此他们那一支也就有后了。”
　　　　听完，聂书瑶气得不行，起身一拍桌子道：“竟然还有这等事？还有没有天理了？真真是气煞我也，他们将女子当成什么了？”
　　　　黎大年跟栓子也起身，互看一眼均无声地笑了，只要书瑶怒了，这事保管成。他们也就对得起兄弟了，看着沈心录日渐难受，他们心里也不舒服。
　　　　聂书瑶发了一会脾气后，问道：“沈心录呢？他都在忙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谈何称之为大丈夫？我看叫‘大豆腐’还差不多！”
　　　　“噗嗤！”黎大年跟栓子很不仗义地笑了，他们指指聂书瑶身后。
　　　　聂书瑶转身，看到一脸难过之色的沈心录抱着律法书怔怔地看着她，咬牙道：“公主，在下一直在查找本朝律法，发现，发现，确有此记录。”
　　　　“闭嘴！”聂书瑶此时真想狠狠敲他一顿，看看这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拉他坐到跟前道：“你跟我说说本朝律法哪条说了这事。”
　　　　沈心录老老实实地说：“律法上说，若兄弟无后，可过继其他兄弟之子为后。”
　　　　“砰！”聂书瑶当场将那本厚厚的律法书扔到他头上，“你读书读傻了啊？前提条件是什么？本朝律法还规定不许娶童养媳呢！刘家将红娘子买来做童养媳，本来就是错的，那么以后刘家所做的任何便也是错的！不要这么老实好不？”
　　　　一席话竟然将沈心录说得眼睛亮了，他重新翻起了律法，没多时看到了那一条，这可是太祖皇帝定下的。哈哈笑道：“原来如此，有办法，有办法了！”
　　　　“呵呵！书呆子！”聂书瑶干笑两声道：“红娘子现在何处？”
　　　　栓子道：“红娘子不从，刘老头一家已经通过族长霸占了红娘子的家。她只带出了几件换洗衣赏跟绣绷子，是我们兄弟帮她在城南租了一间民房。已经托沈兄在城南部尉那里打了一场官司了，可是还没结果。”
　　　　京城很大，一般小老百姓若是有了矛盾大多会去就近的京城部尉那里去解决，分为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来区分管辖，也就是相当于普通县令的职责。
　　　　聂书瑶道：“这怎么行？让一个姑娘住在那样的地方可不好，不如你们去把她接到事务所来住吧，反正这里的客房也不少。”（未完待续）

　　☆、第487章　吊死

点拨了沈心录后，聂书瑶又找来荀泽跟环玉，两人经过小半年的相处，感情渐深。经聂书瑶稍加提示后，两人便红着脸让她作主。
　　　　离开事务所前，黎大年跟栓子眼色幽怨的抱怨聂书瑶没给他们找媳妇。不过，却将眼神连连扫向了聂书瑶新收的婢女身上。
　　　　这倆婢女一个叫清惠，一个叫可惠，都是十二岁的小姑娘。长得清清秀秀，又自幼习武，身上有一种常人所不及的气质。
　　　　聂书瑶恨不得将他们两个的眼珠子抠掉，直言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美。想要媳妇自己去找！”
　　　　说完拉着倆小姑娘就上了马车，她们倆是堂姐妹，家中被江湖人寻仇都没了。就自卖已身远避仇敌的同时也找口饭吃。
　　　　正好宋云飞带着大军路过那里，看她们机灵就买了下来，又利用大军之便帮她们报了仇，为得是给聂书瑶寻两个一辈子的好保镖，没少试探她们。
　　　　聂书瑶的这一举动让清惠跟可惠感动不已，她们也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的，只是黎大年跟栓子看上去年纪不小了，感觉不适合。
　　　　上了马车，主仆三人便打道回府。
　　　　聂书瑶想将她们培养成像雨芹或是江婉儿那样独当一面的姑娘，最近出门便只带着她们。
　　　　车内，聂书瑶还在想着红娘子的事，若是沈心录能帮红娘子打赢这场官司的话，他的好事才算是到了，还能长长久久的赢得美人芳心。
　　　　她觉得对于打官司这事，难不倒沈心录。他是关心则乱，只看到过继这一条。没有联合其他一起来分析，想来用不了多久她又得忙起来了。
　　　　回到候府，休息片刻又重新画起了漫画。如今的聂书瑶可忙了，不过忙得都不是当家娘子的事，好在她的大丫鬟们给力。
　　　　次日一早，夫妻倆带着三个孩子围着花园转圈圈，美名其曰：锻炼身体。两个男孩子纯属凑热闹。特别是宋源。走路都不稳，可苦了照顾他的丫鬟婆子们。可是江婉儿父女却是郑重其事地跟在后面跑，说什么这是个锻炼的好法子。
　　　　聂书瑶本以为一天就这么平静地度过。临近午时，沈心录急得满头大汗地向聂书瑶求救。
　　　　“沈状师，发生了什么事？”聂书瑶看语无伦次的样子，很难相信这是靠嘴皮子吃饭的状师。
　　　　看向栓子。栓子的脸面也很黑，皱眉道：“还不是红娘子的事！这事又严重了。死人了呢！”
　　　　“什么！谁死了，红娘子？”聂书瑶以为是红娘子被人逼死了，心下一颤。
　　　　沈心录急得说不出话来，忙挥手给栓子一个爆栗。
　　　　栓子揉着脑袋说道：“不是不是。是红娘子的大伯刘老头，今早被街坊发现吊死在了红娘子租住的大门前。身上还挂着写的歪歪扭扭的几行字。”
　　　　聂书瑶皱眉紧皱，“是什么？”
　　　　“上面写着。‘小老儿照你说的话吊死了，请看在小老儿已死的份上。嫁给我儿子吧。”
　　　　“啊？”聂书瑶此时有种苦笑不得的表情，直觉奇怪，自语道：“这人当真不怕死？还有那红娘子，当真说了刘老头死了她就嫁给刘坏水？若是这样的话，这红娘子的心性也不咋地嘛！”
　　　　说完她看向急得不行，却说不出话来的沈心录。
　　　　当沈心录急到尽头时，终于大吼一声，“不是！”
　　　　这一声吼将他喉中的痰也咳了出来，这是气急攻心呀，也是他关心则乱。
　　　　一阵忙乱过后，沈心录终于回复了，说道：“书瑶，请救救红娘子。她不是外人传言中的那样，红娘子从未说过这话。”
　　　　聂书瑶却道：“可是无风不起浪呀，如果没说过，那刘老头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去死呢？”
　　　　沈心录平息了一下心绪道：“这事是我不对，要是昨天就把红娘子接到事务所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事了。”
　　　　聂书瑶轻笑道：“那可说不定，也许今天你们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在事务所前挂着的刘老头的尸体呢。”
　　　　“书瑶！我敢以信誉担保红娘子真没说过。她在气急时只说，就算是你死在我门前，我也不会嫁给刘坏水的。”沈心录保证道。
　　　　聂书瑶沉默了，许久过后，说道：“那么说是有人利用了这句话，让刘老头死在红娘子的大门前的？”
　　　　沈心录现在最想做的是让红娘子出大牢，对于这话他没深究，再次恳求道：“书瑶，红娘子已被收押，能不能把她先弄出来。”
　　　　聂书瑶看着他没说话，沈状师感情用事了呀。
　　　　栓子补充道：“而且刘坏水竟然向部尉大人求情，让他放了红娘子，这是他家老爹自愿的，为了自已的儿媳他什么都能做。部尉大人已经在考虑这事了，那些知道这事的小老姓们也都在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最后，聂书瑶问道：“红娘子呢？她怎么说。”
　　　　沈心录接着道：“她说，‘她死也不嫁，她没说过这话！’然后就跟着官差走了。书瑶，想想办法吧！”
　　　　聂书瑶点头道：“好，这事我管定了。没想到在皇城根儿下还有如此颠倒黑白的刁民，真当衙门是他家开的吗？”
　　　　随之吩咐道：“清惠，通知婉儿，可惠，你去事务所叫上荀泽，让他带着验尸工具，我们去南城衙门。”
　　　　“是，夫人！”
　　　　两个小丫头利落地执行着吩咐，看得栓子差点流口水。被聂书瑶一瞪，忙收起那副猪哥样。
　　　　一行人来到南城衙门，却发现衙门口还聚集着不少百姓，上午过了一堂，这下午还有一堂。
　　　　沈心录就是利用中间吃饭休息的空档去请的聂书瑶，到现在是滴水未尽，嘴唇上也起了泡。
　　　　聂书瑶让丫头带着蜂蜜水，塞给沈心录，问道：“几时升堂。”
　　　　沈心录看看天，回道：“快了。”
　　　　但聂书瑶不想等，便摆出自己长公主的谱来，让江婉儿驱散了一些人，顺便给真正的凶手一个压力。
　　　　如此，顺利地来到大堂之上。这大堂可远没有顺天府的大堂来得亮堂。
　　　　他们等了一点时间，南城部尉急急地跑了进来，冲着聂书瑶行礼。
　　　　聂书瑶摆手道：“免礼！本宫听说，你这儿收了一件有趣的案子，想来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验尸报告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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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8章　准备验尸

南城部尉姓孙，名昌平，是个年轻的官儿，他整了整头上的乌纱道：“下官本想差忤作验尸，可死者家属不许。说是想早点让自家老父入土为安，他也不想告红娘子，这是他们的家务事。就……。”
　　　　聂书瑶替他说完，“就没按正常程序走是吧？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案子，怎能如此草率？你焉知那刘老头是自愿吊死的？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草菅人命！”
　　　　“下官，下官……。”孙昌平一下子懵了，这么顶大帽子扣在他头上，让他全身冒冷汗。
　　　　还是他身边上了年纪的师爷拉了他一把，冲着聂书瑶恭敬地说：“长公主殿下息怒，我家少爷刚刚上任不久，对于这一系列的刑狱程序还不大懂。这不，我家少爷就想着多升几堂，着各方人证来详细询问询问。既然长公主殿下驾临，那么此案离大白于天下就不远了。”
　　　　聂书瑶微微蹙眉，看了一眼那师爷，长着一张标准的师爷样。小山羊胡，小眼睛，笑容虽然谄媚但眼神清亮，不像是个奸滑的。
　　　　她也就想有意培养一下孙昌平，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子弟。总之，多培养几个有几把刷子的官儿没坏处。还能帮她分担一下身上的重担呢，何乐而不为？
　　　　思索至此，聂书瑶饶有兴趣地问：“师爷是？”
　　　　师爷忙道：“小的姓孙，是陪我家少爷上任的师爷，衙门里的人都叫小老儿孙师爷。”
　　　　聂书瑶点头道：“孙师爷说的有道理。这样吧，带相干人等即刻升堂，有本宫坐镇无需忧心，我的忤作也来了。把尸体拉过来吧。
　　　　记住，凡是有凶杀，死人的案子，最终结论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未定案之前都要以他杀的态度来断案。一定要验尸，尸体是最好的证据，至于其他则需要一步步排查。升堂吧！”
　　　　“是。是！”在孙昌平的不安中。提前升了堂。
　　　　待相干人等一一走进大堂，聂书瑶看向一个红衣女子，这女子虽然看上去狼狈不堪。但把脖颈抬着高高的，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站在聂书瑶身边的沈心录很不是滋味，嘴角微动却也没说什么。
　　　　当最后一个人进入大堂时，聂书瑶也没看到尸体。起身道：“尸体呢？”
　　　　孙昌平拿着惊堂木的手就这么悬在半空，脑门上又冒了汗。硬是没能落下。求助般地看向身边的师爷。
　　　　孙师爷也是个机灵的，快速来到聂书瑶身边，躬身小声道：“已派人去义庄了，想必很快就能运到。”
　　　　聂书瑶也就没再计较。点了点头示意孙昌平可以落下惊堂木了。
　　　　孙昌平这才啪下惊堂木道：“开堂！”
　　　　一众人按审案程序跪了，孙昌平又道：“因本案蹊跷，备受长公主殿下关注。特来此审理，现在请长公主殿下问案！”
　　　　这话说出来。聂书瑶眉头一皱，这人还真不会说话！不过问案要紧，直言道：“红娘子的邻居可在？”
　　　　几个穿着普通的妇人慌忙回道：“在，在！”
　　　　聂书瑶冷下一张脸道：“本宫看过卷宗，你们说红娘子说过只要刘老头一死，她就嫁可以嫁给刘坏水，可有此事？”
　　　　那几个妇人吓得不行，这可是当朝公主！
　　　　最后一个胆大的略胖的妇人结结巴巴道：“小妇人记不大清了，好像是这样的。”
　　　　一个人这么说，其他人也都附合着。
　　　　“到底是还是不是？”聂书瑶厉声问道。
　　　　“不，不是！是，是小妇人听错了也有可能。请公主大人恕罪呀！”这胖妇人当堂就哭了起来，全身抖得不行。
　　　　其他妇人更是这么说。
　　　　“咳！”聂书瑶咳嗽一声，孙昌平惊堂木一拍，“大堂之上不得喧哗！”
　　　　此举赢得了聂书瑶的赞许，她看向红娘子道：“红娘子，说说你当日是怎么说的？”
　　　　红娘子先是给聂书瑶磕了一个头道：“请公主为民女做主！民女说的是，你就算是死在我的门前我也不会嫁给刘坏水的。谁知这些人竟然将话传成了那样。”
　　　　聂书瑶又看向刘坏水，问道：“当日红娘子说这话时，你可在刘老头身边。”
　　　　刘坏水不愧有坏水之名，长得猥琐至极，个子又矮，像个地老鼠似的不像个好人样。
　　　　“在在，小的在父亲身边。可是小的明明听到的是只要老父亲这么做了，红娘子才有会嫁给小的呀。呜呜，我可怜的老爹！”说着他便放声大哭起来。
　　　　聂书瑶又看了一眼孙昌平。
　　　　“啪！大堂上之上不得喧哗。”
　　　　聂书瑶因此又是一笑，说道：“诸位再等等，等看过了尸体后就知道谁在说谎了。”
　　　　刘坏水马上反对，可聂书瑶在此，这反对自然是无效的。被衙役捆起来塞了块破布，大堂顿时安静了。
　　　　没多时，在大家的忐忑之下尸体从义庄取了回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放在大堂上。好在天气不热，尸体没有难闻的气味。
　　　　荀泽让衙役搬来两张长桌并在一起，让他们将尸体放在上面后，他这才含上了姜片戴上口罩及特制的薄皮手套。
　　　　聂书瑶走下坐椅道：“把你们衙门里的忤作叫来，孙大人也来看看吧，身为父母官，不可避免的会面对这类凶案。为官者虽可以不用精通忤作之职，但至少要了解。”
　　　　孙昌平极不情愿地走了下来，长公主都在尸体边上看着了，他再怕也得看呀。
　　　　至于那些做证的妇人们早就吓得魂不守舍了，谁不知道吊死鬼的可怕呀，没见过还没听说过吗？她们一个个闭紧眼睛看也不敢看。
　　　　倒是红娘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桌上的尸体，脸面虽然惨白，但由此可知她的胆子也不小。
　　　　聂书瑶很欣慰，她已经能确定红娘子无罪了，这种心理素质配得上沈心录。而且本来她就没罪，刘坏水之所以闹到衙门里来又不告了，就想置红娘子于舆论之中，因此来让她屈服。
　　　　一切准备就绪，荀泽看了一下聂书瑶道：“开始吧。”
　　　　在大堂上验尸自然不能动刀，是否是自愿吊死的，聂书瑶相信还是能从尸体的表像上判断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489章　解说

荀泽没多话，先从尸体的僵硬程度着手。
　　　　刘老头很瘦，个子也不高。用通俗的话来说，死后也就是那么一把。其实吊死的尸体并非传说中的那么可怕，至少这具尸体不是这样。当然，少不了脸面发青，眼球微秃，舌尖也露出了一小截，而且也是发青的。
　　　　这都是吊死的迹象，但至于是自隘还是他隘，验过再说！就算是自隘，红娘子也不会有罪，人又不是她动手吊死的，只不过会有些麻烦罢了。
　　　　没多时，荀泽道：“死者大概死于今早寅时……四刻左右。”
　　　　聂书瑶接着道：“依本宫看来，这个时辰是对的，那个时候正值黎明前的黑暗，也是人们睡得最沉之时，就算是在红娘子大门前弄出点什么动静来也不会被人听到。”
　　　　孙昌平再次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心道：“长公主一介女子难道不怕吗？还说得这么肯定，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听起来像是亲眼看到了似的。”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将嘴抿得紧紧的。
　　　　在他身边的孙师爷也是眉头紧蹙，这可是他们家少爷的好机会呀，若是少爷的办案能力能得到长公主的青眼的话，前途不可限量。
　　　　都是前年大小姐回娘家时，说了一个奇女子在扬州破的案子，自家少爷这才非要往这方面靠不行。好不容易任了个南城部尉，虽然官职不大可是能学到真本事，凭着大小姐跟姑爷的财力支持，老爷再在朝中打点一下，相信用不了几年少爷就能往刑部发展。
　　　　可是今天少爷的表现似乎不大好。所以孙师爷急呀。不由得再次想起了大小姐的嘱咐，回去可得就这事好好地问问老爷了。
　　　　验尸继续。
　　　　聂书瑶再次解释道：“尸体脸面青紫，舌尖外露，眼珠发白，确为隘死。”
　　　　这时，荀泽将手指伸到死者口中摸了摸，说道：“舌骨断裂。窒息而亡。”再抬起死者下巴他细看了缢死索沟。道：“马蹄形……。”
　　　　紧接着眉头一皱，又看又死者的后劲，惊道：“竟然连在一起了。这有可能吗？”
　　　　聂书瑶也在蹙眉，“看仔细点。”
　　　　荀泽此时几乎趴在了死者的脖子上，说道：“索沟暗褐色，表皮脱落。皮下出血，应该是用拇指粗的结实麻绳所致。前深后浅。且在死前挣扎过，后面的索沟有分叉，略轻的合在了一起且有打结的痕迹。”
　　　　说着，他顿了一下。自语道：“不大可能啊。”
　　　　又看了死者全身，道：“此人身形矮小瘦弱，大根最多九十斤吧。下身无**反应。不大可能！”
　　　　聂书瑶在沉思，也就没人解说了。可是大堂上还有不少人。却无人敢说一句话。
　　　　孙昌平听不大懂，小声问：“请问长公主殿下，何为索沟？”
　　　　他问的也是众人想问的，那些衙役等人将目光均放到了她身上。
　　　　聂书瑶瞥了一下孙昌平，看他脸上虽然还有害怕的痕迹，却还在努力地学着，克制着，便点头微微一笑，“不错。”
　　　　再次解释道：“索沟也叫缢死索沟、缢沟，就是上吊绳在死者颈部的压痕。这是判断是自缢还是他缢的重要线索，非常重要。
　　　　就如这次，索沟前面是一条在后面却有分叉，一条合在了一起有打结的痕迹，光凭这个就可以说这刘老头不是自隘，他是被人从后面勒死后，才小心地吊在了红娘子的门前。如何能得出这个结论呢？首先得明白索沟一般为马蹄形。”
　　　　说着她手手指在半空中画了一个“u”字，这样就很容易理解了，又接着说：“可是，刘老头的索沟却不是如此。其次，有三种情况或许可以形成整条脖颈上面都有勒痕。一是，死者很胖，脖子上的肉陷了进去，而且天气不好风很大，尸体挂在上面来回晃。
　　　　二、上吊绳先打了结后再将脑袋钻进去，踢了脚下之物就会越勒越深。三、就是有人勒死后再将他吊起来。这样脖子上的勒痕就不会那么容易重合在一起，或者前面重合了，后面也不会重合。
　　　　再看刘老头这么瘦，排除第一种可能。孙部尉，将刘老头解下的人可在？他上吊的绳子是怎么打得结？”
　　　　孙昌平道：“在，那确实是根拇指粗的结实麻绳，脖颈后面是敞开的没有打结。”
　　　　聂书瑶再次微微一笑，“所以刘老头不是自愿上吊的，是被人杀死后吊在了红娘子门前，以此来嫁祸于她，或者是逼迫于她。现在孙部尉懂了吗？谁最有可能做这事？”
　　　　孙昌平再次呈现冒汗状态，吱唔道：“请长公主解惑。”
　　　　聂书瑶皱眉，这人还挺诚实的啊，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过，她还是挺欣赏这种诚实人的。
　　　　“红娘子被冤对谁最有利？况且，本朝律法可没说，一个七岁女童被卖做童养媳，八岁时，四岁的小丈夫得病死了。婆婆又收了红娘子为闺女，她就有这义务为死去多年的小丈夫再嫁给刘家大房的儿子来延续后代？
　　　　这说明什么？说明红娘子不再是童养媳，不再有这个义务为刘家二房延续后代，而且还是跟他大伯家的兄长结合，这不是乱。伦吗？她现在身份是刘大娘的女儿！
　　　　况且，本朝太祖皇帝定下律法，禁制童养媳的存在。红娘子不是谁的小媳妇，她只是刘大娘的收的义女！如今刘大娘已经故去，她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归属，于刘家族人无关。”
　　　　说到这里，聂书瑶围视大堂一周道：“但是死了人，这事就得彻查！不过，刘老头吊死一案却与红娘子无关！”
　　　　“啪啪啪！”不知何时，大堂的门打开了，外面站满了百姓，听到聂书瑶这一席话均鼓起了掌。
　　　　有人道：“大长公主殿下说得好，说得对！红娘子这孩子可怜呀，要是没有她，刘大娘早就去了。”
　　　　你一句我一句地越说声音越高，都是表扬红娘子，叱骂刘坏水的。
　　　　聂书瑶也看着红娘子笑了。
　　　　红娘子却大哭起来，跪在地上不住地冲着聂书瑶叩首，从今开始她终于不再是被人欺负的童养媳了，她不是童养媳！
　　　　正在这时，荀泽拿起死者的手道：“公主，死者指甲里有皮屑跟血迹。”
　　　　聂书瑶接着道：“这一定是勒死刘老头的人留下的。查看刘坏水的胳膊！”
　　　　“来人！”孙昌平一声令下，自有高大衙役上前按住刘坏水为他松绑。
　　　　刘坏水吓坏了，挣扎着想跑，待衙役强制挽起他的袖子时，两根手臂上的抓痕清蜥可见。
　　　　一时间所有人都明白过了，大骂刘坏水不是东西，要遭天谴。
　　　　聂书瑶轻声道：“真相大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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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0章　三年

时光如指间流沙，转眼三年已过。
　　　　又是一年春夏交接之时，在这三年里，聂书瑶过得很舒心。似乎将自己两辈子的遗憾都补全了。
　　　　青莲居士终于在贤王朱宏的攻势下妥协，成了温青莲，正式入主贤王府做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