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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花娇[重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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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捞完这人偶,便捞出个人来,也未免太奇怪了些。”薛贵妃疑声,绣帕微微掩鼻,一双美目上下打量着安婕妤。
薛绾抬眸,故作惊疑道:
“这人…臣女觉得有些面熟。”
薛绾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朝薛绾投以好奇目光。
“绾儿,你认识他?”薛贵妃出声问道。
“你继续说。”魏帝开口,面色有些严肃。
“那日归宁宴后,臣女去司供司拿辟寒香,途经此地时,曾见过安平县主在鸢尾湖畔与这人说话,姿态…姿态甚是亲近。”薛绾怯怯说道,杏眸水润,一派无辜状。
宋彧闻言勾唇浅笑,只是眼底却依旧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甲。
“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和人在鸢尾湖畔说话了!!”安敏玉听到薛绾说了这番话,顿时明白了今日之事原是薛绾蓄意勾害于她,想来是那日之事暴露,薛绾此番是来打击报复了。
“皇上,这分明是她蓄意陷害臣女!!”安敏玉哭诉,跪坐在地,哭得梨花带雨。现下想着,要凭自己的一番示弱来博取皇上的怜爱之心了。
皇上见状果真动了恻隐之心,毕竟美人儿柔弱无骨,模样娇弱可怜,并不像那等恶毒之人。
“臣女所言句句属实。”薛绾垂眸,故作委屈。
“你…!”安敏玉咬牙,面色愤然。却见薛绾淡笑不语,心中更是气得发狂。暗暗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抬头望向皇上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皇上…您一定要明察啊…臣女属实冤枉…”安敏玉暗自垂泪。
皇上面色有些犹豫,着实不忍这娇弱美人受苦。
可真是好一朵清纯不做作的白莲娇花。薛绾冷笑,转脸又委屈道。
“臣女没想到,只是因为臣女偶然看见安平县主与人在鸢尾湖畔与人私会,便给臣女招来如此杀身之祸……”薛绾说罢,以袖拭泪。
声色凄惨悲切,惹人心怜。
薛绾这一番话,便又将众人的注意力牵引到了人偶身上。本来以为安平县主与薛四姑娘无冤无仇的众人,这下子通通明白过来了。原是这安平县主被薛四姑娘撞破了私情,这才狠下杀手的。
如此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薛绾暗笑,安敏玉啊,这下子看你怎么狡辩。
“好啊你,你自己与人私会,竟还想害死我妹妹!安敏玉,你好歹毒的心!!”薛绯大呼,纤手指着安敏玉,怒气冲冲。
众人闻言,议论纷纷。其中夹杂着的只言片语便通通都是“狠毒”、“刻薄”之类的词句了。安敏玉听到后面色忽红忽白,心中又气又怕,对薛绾简直是恨透了。
“皇上,您要明察啊,家妹定是被奸人陷害!还请皇上一定要明察啊!”安婕妤连连磕头,痛哭流涕。
皇上有些不忍,可证据在前,再难包容。
安敏玉跪趴在地,面上委屈,心中却在盘算着到底该如何脱身。薛绾现下显然是有备而来,现下证据当前,她已经百口莫辩,只能找个替罪羊替她背罪了。
她垂首,美目扫到与她一同长大的婢女采桑身上。美目狠厉,抬头咬牙道:
“皇上,您听臣女解释,其实此事都是臣女的婢女采桑所为,臣女念及主仆情意,不忍揭穿她,这才酿下大祸……”安敏玉边说边哭,似是于心不忍。
采桑一听,大惊,难以置信地望向安敏玉。
安敏玉红唇微动,未发出声,可显然说了什么,采桑见状面色突变。薛绾见到,刚想开口。
却不料采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认罪!奴婢认罪!”采桑痛哭,面色悲戚。
她自幼服侍安敏玉,如今却落得一个替罪赴死的下场。安敏玉拿她家人性命要挟,她不得不从……
薛绾咬牙,气不过地攥了攥衣袖。
“你胡说,那日我看的人分明就是安平县主。”小姑娘气急,瓷白的小脸气得红通通的,她竟没料到,安敏玉竟连同她一起长大的婢女都能舍弃。
“许是薛四姑娘走得急,一时看岔了眼,也是有可能的。”安婕妤连忙说道,转头狠狠瞪了一眼采桑,似是威胁。
采桑瑟瑟发抖,连连磕头认罪。承认自己是与那小厮有私情,那日被薛绾撞破,便怕事情败露,所以出此计策,准备将薛绾杀人灭口。
众人闻言,皆是唏嘘。魏帝心中却有些暗喜,虽此案疑点重重,可他心中也是不愿美人丧命的,现下有了采桑顶罪,他心中快慰甚许。
“皇上,臣女自知采桑罪孽深重,不敢为其求情,只希望皇上念在采桑是初犯,饶其一命吧。”
薛绾气急,只见魏帝俯身扶起了安敏玉,柔声宽慰着。
“好了,好了,事已查清,大家都散了吧。”魏帝朗声,轻轻将安敏玉揽进了怀中。
安敏玉就和那无骨的娇花一般,怯怯地依偎在魏帝的肩头。望向薛绾的美目带着丝丝挑衅。
薛绯气不过,刚想开口,就被薛绾拉住了衣袖。
“二姐姐算了,皇上有心包庇她,我们说再多都抵不过她多哭几声,现下多说无益,只会让皇上怀疑是我们故意针对她,反而对她更加怜惜罢了。”薛绾抬眸,杏眸冰冷。
她小看安敏玉了,皇上现下如此护着她,想来是有了将其纳入后宫的意愿了。
薛贵妃见皇上将安敏玉揽在怀里,心中更是气急。又见此次未曾搬倒安婕妤,当下便愤愤甩袖走了。
“皇上,微臣有言。”就在众人将散,一直站在杨柳树下的未曾开过金口的提督大人突然开了口。
“何言?”魏帝侧目。
薛绾也寻声望去。
“臣那日也见到安平县主了。”宋彧挑眉“就在鸢尾湖畔。”
“这…提督大人想是也看错了…”安敏玉一惊,这提督大人为何也针对于她,她自知并未冒犯过这位大人啊。
“对啊宋彧,你可是看错了?”魏帝也问道。
“微臣可从未有看岔眼的时候。”宋彧勾唇,苍白的面色如同敷了粉,明明是燥热的天,却不见丝毫汗意。
魏帝闻言,知是这宋彧不依不饶了。薛绾抬眸,只见那宋彧面色如常,狭长的凤眸却是半弯着。
魏帝有些难堪,这宋彧也忒不识相了些,明知道自己对这安敏玉有意,还存心让自己下不来台。
“皇上既是说看错了,那便是看错了,提督大人纵然为人严谨,可这百密也难无一疏啊,若是无凭无证,提督大人就不要在为难家妹了。”安婕妤连忙开口,语气甚是婉转。
宋彧闻言轻笑:“微臣何故敢为难安平县主。”
“那此事就无须再提。”魏帝沉声。
“宋彧,你先回去吧。”
宋彧听罢,眼底浮现一丝讽意。经过薛绾身旁时,脚步微顿,独留下一句轻飘飘的阴阳怪气的话:
“薛四姑娘果然好手段,只是猜不透皇上的心思,徒劳无功罢了。”
薛绾闻言微怔,瓷白的玉手攥成了拳,柔嫩的手心被指甲刺得生疼。
第18章 若即若离兮
翊华宫东厢房内。
清沉的辟寒香袅娜燃着,幽幽地从鎏银百花香炉里钻出了缕缕白烟。
薛绾倚在黄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椅上,玉臂半撑在黑漆嵌螺钿小几上,朱唇粉面,眉如远山芙蓉,秀眸惺忪,微微垂着。瓷白玉手随意拨弄着案几上的茶盏,宛若桃花瓣的粉唇稍稍抿着,似有愁绪。
已过去了三日,安敏玉非但没有受到皇上责罚,还得了皇上好些赏赐。采桑替了罪,还没用刑,便在牢房里咬舌自尽了。
姑姑也因皇上近日夜夜宠幸安婕妤,而心生怨怼。
薛绾心中有些烦闷,本想一举搬倒安敏玉,却没想到借此一事皇上更加怜爱安敏玉了。
不过通过此事最让她出乎意料的还不是皇上对安敏玉的心思,而是宋彧对她的态度。照现下的情况看来,宋彧并没有和安家结成一派的心思,反倒一而再再而三地开口帮了她。依照现下的形势,若是安敏玉真能荣获圣宠,那安家在朝堂之上的助力显然大大增强。到那时,若是安家和方家有心打压父亲,那薛家岂不是又要重蹈覆辙。
她是重活一世的人,可父亲他们不是。她现下不过是个待字闺中的少女,纵然父亲疼爱她,也不会任她干涉朝政之事。可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薛家再被安家和方家推入火坑,那是她万万做不到的。
纵是让她再死一次,她也绝不能让薛家落败,族人皆丧。
现下皇上已对安敏玉生了几分心思,她也阻拦不得。唯一的办法便是能将宋彧拉到父亲的阵营,只要有了这位“九千岁”相助,便是再多的安家和方家也翻不出多大风浪来。
可宋彧现下对她的态度却甚是奇怪,似乎很是厌恶她。
思及此处,薛绾拍了拍粉嘟嘟的小脸。既然不明白宋彧的态度,她便前去试探一番。
不过,她该如何去见他呢?
“薛四姑娘,三皇子来了。”夏竹撩开珠帘,传唤了一声。
“表哥?”薛绾抬眸,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办法来了!
“绾儿。”少年朗声喊道。
“三皇子安好。”薛绾欲给魏延行礼,少年见状,连忙将小姑娘扶了起来。
“绾儿,怎么,你还拿表哥当外人吗?”魏延生得清秀白净,笑起来丰神俊朗,两颗虎牙雪白,还带着些许未脱的稚气。
“表哥好。”小姑娘歪头娇声喊着,白嫩的小模样娇气怜爱。
“你呀你…”魏延宠溺地揉了揉薛绾的发顶,眉眼含笑。
“表哥怎么有时间来看绾儿?姑姑今日没叫你温书了吗?”
进宫的这些日子,薛绾一直没见到魏延,听徐掌事和修竹说,姑姑近日对魏延的功课抓得甚严。
“我和母妃说了要来看你,她便放我来了。”魏延笑道。
“对了,绯儿呢,怎么不见她人?”
“二姐姐听闻司衣司的女官刺绣技艺精湛,这会子去拜师学艺了呢。”薛绾回道。
“呵呵。”魏延轻笑,长指轻轻弹了弹薛绾白嫩的脑门,“那你又为何不去?”
“绾儿手拙,再好的师傅也教不会我这样的笨学生了。”薛绾皱了皱琼鼻,小脸粉嫩。
魏延闻言,眉眼弯弯:“亏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薛绾闻言故作生气道:
“表哥就知道欺负我!”
“好了,好了,是表哥不是。”魏延轻轻捏住了薛绾柔嫩的面颊,“绾儿可不要再生表哥的气了。”
“那表哥得带绾儿去一个地方才行。”
“好,你想去哪儿,我现在就带你去。”魏延
“嗯……”薛绾歪头,作思考状。
“提督大人现下在哪儿?”
魏延闻言,面色忽变,方才还是满面春风,此刻有些难看。
“绾儿,你找他作甚?宋彧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上次他在大殿上帮我说了几句话,我就是想亲自去对他道谢而已。”薛绾解释道。自是不能让魏延知道,自己是去讨好宋彧的。
“上次的事我也听母后说了,对了,绾儿,你现下身体还有不适吗?”
“早就好全了。”薛绾杏眸弯弯,甜甜地转了个圈,“看,好全了吧。”
“那就好。还好你无事,你若出了什么事,我定不会放过那安敏玉。”
“好了,好了,那表哥就带我去见提督大人吧。”薛绾拉住魏延的衣袖左右晃着,撒娇地求着。水眸湿软,乌溜溜地像只小奶猫。
“行了,看在他帮过你的份儿上,我就带你去见他。”魏延说罢又长指弹了薛绾的小脑瓜一下,“也不知那阴阳怪气的阉人有什么好,你还要亲自去给他道谢。”
“表哥再等我一会儿,我去拿个东西。”薛绾说罢便转身去了里间。
今早她做了一些金乳酥,本想给姑姑带去的,现下既然是要去给宋彧道谢,自然不能空手去。还是送自己做的糕点,显得诚心些。薛绾将金乳酥装进了梨花木食盒,这才跟着魏延出了门。
桃花纷纷,十里靶场。
太子魏承正持弓箭射中了箭靶红心,场上一片欢呼。宋彧依旧站在外场的桃花树下,颀长的身姿靠在桃树的躯干上,双手环抱着,苍白如同敷粉的面色微微有些不耐。
薛绾觉得这提督大人可能有些怕热,每次见到不是躲在树下,就是躲在长廊里。见到一点阳光就黑着脸,怪不得那脸白得跟宣纸一般。
“二哥,好箭法啊。”魏延笑道,朗声夸赞道。
“三弟。”魏承收了弓,眼带笑意。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薛绾朝魏承微微福了福身。
“免礼。”魏承浅笑,一双黑眸淡淡扫了薛绾一眼。
“三弟今日怎有空来这靶场,平日叫你,你可都是不来的。”
“绾儿想来看看,臣弟便送她来了。”魏延随意敷衍了一句,显然不想与魏承多说。
薛绾也曾有所耳闻,表哥与太子素来关系不和。太子是皇后所出,可皇后在后宫却无实权,自己虽居东宫,可这位子却坐的属实憋屈。平日诸事上,总是要被魏延压上一头。
“薛四姑娘喜欢骑射?”魏承看向薛绾问道。
“谈不上喜欢,只是臣女在家中未曾见过,此番也是想来增些见识,让太子殿下见笑了。”薛绾垂眸回道,声色不卑不亢。
魏承听罢还想说些什么,话未出口便被魏延打断。
“二哥,臣弟带绾儿去他处逛逛,就不打扰二哥你练箭了。”魏延说罢便一把拉住了薛绾的手腕,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两人的背影,魏承的眼底浮现一丝兴味。
“这三皇子也太目无尊卑了些!”太子身旁的随侍卫风愤愤说道。
魏承闻言轻笑,“不过是小孩脾性,成不了气候。”
魏延将薛绾拉到一处长廊。
“绾儿,你可太偏心了。”魏延赌气道。
“嗯?”薛绾闻言,杏眸微瞪,满目疑惑。
“你看你,来给那阉人道谢就罢了,还给他送你亲手做的金乳酥,我可都没尝过你的手艺呢。”
薛绾听罢杏眸弯成了两道小月牙。
“我说呢,你一路上为何苦着脸,原是为了吃。表哥若是想吃,我明日便给表哥做就是了。”
“谁说只是为了吃?还有以后,不要同那个魏承多说话,那家伙一肚子坏水,你年纪小,心思又单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魏延掐住薛绾的小脸,嘱咐道。
“知道了,知道了…”薛绾连连点头,心思早就飘到了桃花树下的宋彧身上。
魏延还想说些什么,便被匆匆跑来的小太监打断了话。
“殿下!殿下!”小春子大声喊着,累的气喘吁吁。
“什么事?”魏延转头。
“贵妃娘娘召你去她宫里一趟。”
“母妃?”魏延低声念了一句,随即猛拍了一下后脑勺“糟了!我昨日的书还未背!”
说罢,魏延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令牌塞到薛绾手里。
“绾儿,你就在此处随意逛逛,有了我的令牌,没人敢拦你。”
还没等薛绾反应过来,魏延便匆匆向翊华宫的方向跑去。小春子在后面一边喊着“慢些、慢些”一边急忙跟着。
薛绾摇头无奈笑笑,这才提着食盒向外场的桃树下走去。
宋彧早在一旁将方才的事所收眼底,这会子见薛绾朝自己过来,嘴角勾出了一个刻薄的弧度。
就在薛绾被魏延捏脸时突然握紧的双手此刻也微微松开。
瞧着树下那人黑沉沉的眸子,那种头皮发麻的怵人之感又在薛绾的心底油然而生。
“提…提督大人。”薛绾垂眸,微微行了一礼。黑密的长睫微微颤着,在瓷白红润的小脸上印出了个清秀的剪影。
“薛四姑娘有事?”宋彧低头,望着那个才及自己肩头的小姑娘,嗓音淡漠。
薛绾闻言,抬眸看向宋彧,湿软的杏眸亮晶晶的。
“我是来…来道谢的。”小姑娘娇声,雪白玉齿微咬红唇,模样怯怯的。
宋彧闻言,冷笑了一声。
修长的玉手忽而狠狠掐住了小姑娘白嫩的下巴,俊脸逼近,薄唇半启,呼出的热气瞬间淹没到了薛绾的粉嫩唇瓣上。
“薛四姑娘对谁都是这般模样吗?”宋彧沉声,凤眸半眯着,眼神死死盯着小姑娘湿漉漉的杏眸。
对谁都是这幅,娇怯、柔软、令人…控制不住,想要放纵的…样子吗?
薛绾杏眸瞪大,脑袋嗡嗡叫着,望着面前逼近的苍白俊脸,脑子已成了一团浆糊。只觉得脸烫得都可以煮熟鸡蛋了。
“我…我…”小姑娘结结巴巴,红唇微微颤着。
宋彧见状,修长的玉颈上喉结微滚。狠狠闭眼,瞬时松开了掐住少女下巴的手。
小巧白嫩的下巴上赫然两道红指印。
“我…我只是想把这个给你…”薛绾将食盒提到那人眼前,眼眶微微泛红。
小姑娘害怕地都快要哭了。
第19章 山风雨欲来
宋彧的视线落到食盒上,嘴角略略一勾,是一个凉薄的弧度。
“你做的?”阴阳怪气的语调。
薛绾怯怯地点头,粉嫩的小模样,可怜巴巴,委屈巴巴。
男子轻啧了一声,长眉微挑,眼神有些轻佻。狭长的凤眸半睨了薛绾一眼,随后便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薛绾就那样举着食盒,四周的空气有些窒息。薛绾硬着头皮又将食盒举高了几分,怯声嚅道: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提督大人不要嫌弃小女的这份谢礼。”
小姑娘低垂着脑袋,柔软的青丝随风微微摇着,细腻纤白的颈项露了出来,柔软又娇弱。
那抹洁白如雪,如一波涟漪,在男子的心头微微漾开。
宋彧神色微动,硬生生地撇开了眼,干咳了一声。
“林夏。”宋彧冷声喊了一句。
林夏闻声连忙匆匆赶了过来。
“大人叫奴才何事?”林夏瞥了一眼薛绾,低声问道。
“这个赏你了。”宋彧下颔微扬,示意林夏将薛绾手中的食盒拿走。
林夏微疑,随即看向一旁的薛绾。
“这…这是我亲手做的……”薛绾抬眸看向宋彧,眼眶泛红,湿软的杏眸盈着点点泪光。
压下心头那抹不快,男子轻声讥笑,眼神又瞬时恢复了先前那副冷冽。
“薛四姑娘既然愿意送给宋某,自然也不会介意宋某将它送给旁人吧。”
薛绾闻言小脸微白,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意。粉嫩的唇瓣微颤,懦懦开口道:
“自然不会介意,这是提督大人的自由。”薛绾将食盒递给了林夏,随后便又福身行了一礼。
“小女就不叨扰大人了,先行告退。”薛绾垂眸,轻轻说了一句。
转身,委屈,不甘,羞辱顿时涌上心头。压抑的泪水溃不成军。
怎么会这么委屈呢……薛绾有些泪眼模糊。
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男子冰冷的面色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不是没看到少女的泪水。只是本该感到快意的内心此时却有些不耐烦的燥意。
“竟是金乳酥!”林夏在一旁打开了食盒,发出一声惊叹。
宋彧闻言,低头望去。
只见一个个小巧的,金灿灿的糕点整齐地排列在梨花木食盒里。精致可爱,还散发着阵阵奶香。
“啪。”宋彧猛地盖上了食盒盖子。骨节分明的玉手盖在了梨花木盖子上,依稀可见手背上的暴起的青筋。
林夏一头雾水:??
“大人?”
“下去。”宋彧沉声。
“大人,您不是……”林夏还想解释什么。
“下去。”宋彧声线愈发沉了几分。
“诺……”林夏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方才不是您老说要赏给奴才的吗?林夏委屈地想,本想还为着那金乳酥辩解几句,可抬头看到大人那张黑沉的脸,林夏觉得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金乳酥固然好吃,可也不能不要命啊。
见林夏走远了,男子这才松了手。
推开盖子,长指捻起了一只金乳酥送到了唇边。
唇舌微动,清甜的蜂蜜奶香在舌尖绽开。
亦如少女身上的香味。
想到此处,宋彧瞳孔骤然一缩,狭长的眸子半敛,眼底又是一抹森寒的冷意。
长指微拢,剩下的半颗金乳酥被碾得粉碎。
眼底的寒意迸发。
虚情假意的东西,不要也罢。
梨花木盒掀翻在地,落了一地的金乳酥。
男子转身,面色如常的冰寒。
薛绾耷拉着脑袋,失落地沿途返回。眼眶泛着红晕,硬是委屈的。
想是宋彧也瞧不上她的示好,倒是她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了。高高在上的西厂提督大人什么金贵糕点没尝过,自己做的金乳酥又岂能入他眼。
算了,上辈子什么冷嘲热讽,讥笑冷眼没看过,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她若因此就轻易放弃了,那岂不是白白重活一世。
薛绾思罢,这才拿出雪缎帕子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薛四姑娘为何哭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一道低沉声线突然在薛绾耳边响起。
薛绾闻声抬头:
“太子殿下?”
“嗯?”魏承面含笑意,清俊的面庞不带威怒,倒是几分温和。
薛绾福了福身。
“臣女失礼了。”
“无须多礼,不过薛四姑娘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
薛绾闻言,面色稍顿。这个太子好生奇怪,自己与他也并不相熟,为何总是做出这幅熟稔的姿态。非但不用尊称,反而一直对自己称“我”。
属实怪哉……
薛绾想了想,又考虑到魏承方才叮嘱的话,柔声回道:
“未曾哭过,只是这靶场风沙太大,臣女一时迷了眼睛罢了,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少女的回答温和有礼,可显然不是真话。
魏延眯了眯眼睛,面色依旧是那副温柔俊朗的模样。
“那就好,想来是我多虑了。”
薛绾闻言勉强笑笑,随意客套敷衍了几句,便想离开。
可这太子显然没有要放她走的心思。
“再过两日便是大魏一年一度的春猎大典,薛四姑娘可会参加?”
“春猎大典?”薛绾想了想。大魏皇室确实每年都会举办一次春猎大典,除此之外还有一次秋狩大会。参加大典的不是皇室宗亲就是名门世族。
不过往年来都是二姐姐参加,今年想来也不例外。
“这每年的春猎大典都是臣女家姐参加,今年想是也不会例外。”薛绾回道。
“是嘛,薛四姑娘不喜热闹?”魏承轻笑。这春猎大典和秋狩大会可是那些名门贵女挤破头都要出一出风头的好时机,若是谁有幸被皇上看上,得了荣宠,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好事。
再不济,若是能入了哪位皇子的眼,也是一段美好姻缘。
薛绾越发觉得这太子怪异了,心中想着多说无益,便想着快快敷衍了事。
“臣女不善骑射,去了也是无用。”薛绾温声回道,“若是太子殿下无事,臣女先行告退。”
说罢,薛绾欠身行了一礼,随即便匆匆走了。
魏承笑笑,眼神锐利,看向少女的目光像是猎鹰看只待捕的鱼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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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华宫东厢房。
薛绾走过紫檩木牙雕梅花凌寒的插屏,方见薛绯正端坐在一旁的黄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椅上,玉手端着一盏碧螺春清浅抿着,这会子见薛绾回来,这才轻轻放下了那掐丝珐琅三君子的茶盅。
“二姐姐怎的来了,不是在和司衣司的女官学艺吗?”薛绾弯唇,也落坐到案几一旁。
“我等你也有几时了,正是有一要事要与你说。”薛绯轻笑,眼底是掩不住的笑意。
薛绾见状扬眸,娇声催促道:
“是何事呀?二姐姐竟这般开心,快说来与我听听。”
薛绯但笑不语,只从袖口拿出了一封信件,递到了薛绾跟前。
“家中来信?”薛绾一喜,连忙拆开了信件。书信方读罢,薛绾顿觉喜从心来,一双秋水潋滟的杏眸波光熠熠,漾着喜悦的神采。
“母亲竟是又有了!”
“是呀,现下父亲可是高兴坏了。”薛绯笑道。
薛绾高兴地又看了一遍,近日心中的郁闷之感也顿时消了几分。上辈子在她及笄那年,薛家便已覆灭。父亲一世无子,家中更是无男丁承父亲之位。正是如此,便引得那方成谦对相国的位置虎视眈眈。
今世不同往世,若是父亲母亲能得一子,那便是无憾了。
薛绯见薛绾一脸喜气的模样,眼中笑意盈盈。
“绾儿,明日我便要回府了。”
“啊?为何呀?那我也要一道回府了吗?”薛绾顿疑,娇声问道。
“不,你不用回去。”薛绯玉指微勾,顺了顺薛绾耳边的碎发,“母亲现下身子不便,府里郎中嘱咐不能过于操劳,我得回去接管府里财务,替母亲分担一些。”
“母亲不愿秦氏插手,所以我得亲自回去才行。”
“这样……可两日后便是春猎大典了呀,二姐姐你若回去了,那谁来参加啊。”薛绾摇了摇薛绯的胳膊,软声撒娇道。
“你呀。”薛绯轻轻点了点小姑娘白嫩的额头。
“我…?!”薛绾闻言,一脸惊色。瓷白的玉指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对啊,父亲说了,今年的春猎大典让你去。”
“可…我不想去…二姐姐…”薛绾继续撒娇。她又不会骑射,去大典岂不是要闹笑话吗。
“你呀你,娇气。”薛绯见小姑娘撒娇,捏了捏小姑娘肉嘟嘟的粉颊,“薛绵这次也会去的。”
“她也要去?”
“秦氏当着众人面死命求的,父亲碍于面子,只能允了。”薛绯说到此处,面色微微不屑。
薛绯挑眉,红唇微掀:
“到底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只会这些撒泼打滚的混事。”
“绾儿,这次你必须得去,若是你不去,岂不是让那秦氏得意坏了。”薛绯正色道。
“好吧,去便去……”薛绾软软应道,小脸委屈。
薛绯见状,眼睫弯弯,面上是温柔的笑色。
“不会骑射也无事,春猎大典并不要求诸位贵女皆上场骑射。此次你便放心去,父亲自然会差人为你打点好一切。”
“好,二姐姐就放心吧,绾儿心中有数。”
春猎大典,那方子应岂不是也要来。薛绾垂眸,心中暗潮涌动。
第20章 暗潮涌动兮
午夜子时,残月如钩。
烛火在烛台上曳动,一地剪影。
宋彧又从梦中惊醒了。苍白的额际上尽是冷汗。
后背一阵潮湿,梦里的话似乎还在耳畔回荡。
宋彧起身,修长的手指轻轻遮在了眼前,挡住了那刺眼的烛火。提督府的下人都知道,提督大人夜里从不熄灯。
数十根红烛彻夜燃着,一夜不灭。
旁人只道这提督大人想必是手上的鲜血沾多了,夜里怕鬼索命来呢。只有宋彧自己知道,唯有燃着烛火,才不至于让他一夜不眠。多久了,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了。
七年了,彻夜不眠。梦魇纠缠着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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