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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密录-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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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玉练槌脸色铁青,去给太子传这话,他是嫌命太长了吧……
见少夫人与少爷略过了他,径直往里去,不由得感叹,当主子的还真是不知下人难当啊!成日在太子贵妃皇上身边转悠,每日的烦恼都是一不注意时刻都要掉脑袋。
“对了,少夫人!”玉练槌忽然想到什么,开口又叫住了夏清时,“刚刚有人送来一份大礼,说是少夫人您的知己好友,务必让你亲启。”
“大礼?知己好友?”夏清时疑惑的转过头去,看了看玉练槌,然后又看了眼沈临洛。
她作为绾陶公主的身份,称得上知己好友的皆是宫里的人,送东西怎么会私下里交接?
沈临洛随即问道:“东西在哪儿?”
玉练槌拍了拍手,吩咐一旁的人:“把箱子带上来。”
不一会儿,便有两个小厮,抬着一个红漆描金云纹的大箱子放在了夏清时和沈临洛跟前。
那箱子通体雕红、黄、绿三色漆锦地,箱顶设盖,前有插门,插门饰云头式开光,四角满饰缠枝灵芝并间杂宝纹。
雕工严谨,工细至极,打眼看上去,确实像是宫里的东西。
“打开吧。”夏清时随即便命玉练槌将箱子打开。
箱盖刚刚掀起,周围的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退出去半步。
只见那木箱之中,堆满了金灿灿的元宝,而金元宝掩盖之中,赫然便是一具女尸……
正文 第101章:故断危弦(7)
尸体穿着寻常质地的葛衣,面容安详平稳,倒像是睡着了一般。
夏清时之所以能一眼便断定箱子里的女人已经死了,是因为她那双乌黑紧闭得近乎诡异的嘴唇。
只是,仅仅这样看着,夏清时还看不出她究竟为何而死。
“是何人将这箱子送来的?”沈临洛面色凝重,沉了声音问玉练槌。
玉练槌一惊:“是一个妇人,送箱子的人说是绾陶公主旧友送来的礼。”
“你之前可见过那妇人?”夏清时上前一步,追问到。
玉练槌忙摇头:“没有,从没有见过……”
夏清时蹙着眉,又往前了一步,挨近了箱子,仔细一看,发现女尸的脸颊两边有些鼓,似乎是包了什么东西在嘴里一样。
“你觉得,这和那和尚有关吗?”沈临洛跟了上来,站到了夏清时身旁。
“我不知道……”夏清时不太确定,毕竟这一次,她没有见到那个术方和尚。
话说着,便探出手去,想要掰开女尸的嘴,看看她口中究竟含了什么东西。
却被沈临洛一下拉住,阻止道:“小心,尸体或许有毒。”
夏清时刚缩回了手,就听沈临洛吩咐玉练槌道:“去取一双手套来。”
不多时,玉练槌便拿来了一双皮手套。
沈临洛戴上手套,伸出手去,捏住女尸早已僵硬的下颌,用力一掰,女尸乌黑紧闭的嘴唇轻轻张开,夏清时眸光一震,那女尸口中含着的是一包脓血。
血水已凝结成块,黑乎乎一团,堆积在女尸的口中。
而令夏清时震惊的是,女尸嘴里没有牙齿……一颗也没有。
夏清时只觉一股茫然无措的无力感袭击了她。
静默片刻,她冲沈临洛道:“应该是有关的。”
聪明如沈临洛,自然也想到了。
到目前为止,他们所发现的三具女尸,都以古怪的方式出现在了夏清时的眼前。
虽然前两次夏清时都看到了术方和尚,而这第三次并没有,却并影响三个女尸之间的联系。
第一个女尸相当于被剜了喉,第二个被拔了舌,如今,这第三个则是敲掉了牙齿……
那凶手究竟是想做什么?
沈临洛挥了挥手:“将箱子抬到大理寺去,让房柬霖熬夜查鹿子林尸体的身份,再验出箱子里这女人是因何而死,明日一早,我要知道。”
“是。”玉练槌领命,正欲抬上箱子走。
便听沈临洛又道:“还有,去一趟衙门,让贺知周加强巡逻人手,注意严查京陵城内的可疑人物,特别是和尚。”
待玉练槌走后,沈临洛才轻轻叹道:“这凶手穷凶极恶,短短几日,已作案三起,手法颇为残忍,我只怕,还会出现下一个受害者。”
夏清时点头,正想接着往下说,忽然看到周围小厮丫鬟,人人脸上的神色皆是慌乱害怕。
于是,夏清时将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开口道:“去我房中罢。”
沈临洛点头,两人随即便往芷箩阁走去。
流莺在听到少爷回来的消息后,已等在了沈临洛回房必经的路上。
今日一早发生的事,让流莺挨了饮音好大一顿骂,主仆二人皆是满肚子的火。
不过,让饮音越想越难过的是,自成亲以来,沈临洛第一晚便住在了芷箩阁,然后便常常不回府,偶尔回来也是在书房中过夜。
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将他拉到自己房中才是。
于是便遣了流莺去,不管用什么法子,哪怕是以下犯上,将沈临洛给打晕,也要把他弄到莳汀阁来。
流莺自是不敢以下犯上,她眼睛一转,灵机一动,学了前日公主的法子,提了一壶葡萄酒,后在了爬满藤蔓的月洞门后。
此处地势幽静,此刻,朦胧的夕光透门而过,月洞门一边是树丛纤细淡雅的竹子,另一边山茶和海棠,一璧粉光霞烟的海棠花开得正盛,梳梳绰绰的枝叶影子,一下一下的晃在流莺眼前。
在她耳边是簌簌的夜风声。
没一会儿,便听到一阵靴声从远处及近。
流莺听过好几次沈临洛的脚步声,早已暗暗记下了。
她知道沈临洛今日一早出门时穿的是那双时常穿着的灰色漳绒串珠云头靴,那靴底踏在青石地面上的沓沓声再清楚不过。
侧耳倾听着人走到月洞门前,流莺端起酒壶,便冲了出去,装作失手般将半壶的葡萄酒泼向沈临洛身上。
“嗬!”沈临洛长喝一声,侧身轻松躲过。
待看清眼前的人是流莺后,皱起了眉:“这么急冲冲的,怎么回事?”
流莺见这一泼成了空,而沈临洛身后竟跟着绾陶公主,急得当即随口胡诌道:“少爷,你快去看看少夫人吧,她,她生病了。”
流莺特地咬重了少夫人三个字,便是想要提醒沈临洛,他还有一个夫人。
夏清时眉眼弯弯:“生病了还喝酒?”
流莺一滞,硬着头皮道:“大夫说公主是……是气血凝阻,需要每日喝少许酒为宜。”
“噢?”夏清时若有所思的叹了一声,随即便到,“你还是去看看吧,我们明日再说也不迟。”
沈临洛点头:“你在房中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然后便跟着流莺去了。
流莺走在前边,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留沈太傅在莳汀阁一整夜。
要知道,人人都清楚,沈太傅当初想娶的只是绾陶公主一人,心中爱慕的必然也只有绾陶公主,自家公主是厚着脸皮硬生生插进来的,本来就已经输了。
可如今,既然已经嫁到了沈府,并且是与绾陶公主不分大小的嫁了进来,那便不能一再的输下去,这可是一辈子那么长。
若今后,让绾陶彻底掌控了沈太傅的心,提了她做大,自家公主做小,那这个沈府还有她们主仆二人的容身之处吗?
特别是沈太傅已与绾陶公主洞房花烛,而自家公主还是……还是……
如此这般一直下去,只怕绾陶会先替沈太傅生下儿子。
这母凭子贵……
流莺不敢再想,毕竟从前在宫里,她们主仆二人是显贵至极,都是别人仰自己鼻息过活,哪里看过他们人的半点脸色。
若往后真是绾陶当家,她们可就真真生不如死了。
思忖着,转眼便到了饮音房前,看着房中通明的灯火,流莺这才回过神来,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要紧。
她告诉了沈太傅自家公主生了病,可不能让公主生龙活虎的出现在太傅眼前。
在沈临洛将要推开门的刹那,流莺赶紧欺身挡在了房门前:“少爷稍等片刻,公主不知道你要来,此刻多半是卧在床上衣衫不整。公主格外的珍视你,定然不愿让你见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待奴婢进去通传一声,稍作整理。”
说罢躬了躬身,将房门开一条窄窄的逢儿,自己钻了进去。
饮音等了好半晌,见房门一响,总算是盼到人来,心里正欣喜,却只见流莺独自一人回来,欣喜转为恼怒,正要喝问,忽见流莺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快步走到自己身边,俯身在耳畔轻言道:“太傅大人就等在门外,只是奴婢是谎称公主身体不适,有病在身,将太傅给骗过来的……”
听到前半句时,饮音便抬眼向门外望去,果见门外有个颀长的身影,眼眸微亮,刚要高兴,又听到后半句,洋气的嘴角随即扯了下来,骂道:“蠢东西!这世间多少的借口,你为什么偏偏要用生病这一个?我今晚……今晚本还想……你说我生了病,还怎么和临洛……”
说个半截饮音兀自先红了脸,眼波流转。
流莺浅浅一笑:“公主放心,奴婢已想好了对策。”
“什么?”饮音急急追问。
外边又黑又冷的,她可不愿沈临洛久等。
“公主先脱了外衣去床上躺好罢。”流莺一璧服侍饮音上床,一璧娓娓到,“我已告诉太傅公主你的病需要喝少许的酒,到时候,等我将酒端来,公主与太傅小酌两杯,便失手将酒水往太傅身上泼去,然后……然后便脱去太傅的衣服……伸手去……”
流莺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细如蚊吟。
饮音已是羞红了一整张脸,便如熟透了的樱桃,她张口便啐道:“你去哪里学的这些乌七八糟的玩意!真真是不害臊!”
流莺俯下身,低声道:“曾经无意间在皇后娘娘宫中见过一本……一本这方面的书。”
“无言乱语!”饮音咬住了唇,“母后宫里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说罢,眼一转,有些犹疑:“你说的是真的?那这法子一定有用吗?会不会弄巧成拙?”
流莺忙道:“皇后娘娘都用的法子,想必管用的!”
“好罢,那你去请沈临洛进来。”饮音捏紧被角,一下将头埋到了被子里去。
沈临洛进屋的时候,第一眼只看到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倾泻在床边。
他刚走过去,饮音便将脸探出了被子,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红得异常,倒真像是生了病。
看模样似乎是发了烧。
沈临洛不便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只是嘱咐饮音多休息:“既然生病那便早些睡觉,喝过汤药闷着被子好好的睡一晚,第二天一醒便好了。”
“我也就不打扰你了。”说罢,便起身欲走。
哪知转身,却见流莺端了酒盏上前来,笑吟吟道:“公主的病大夫来看过了,说是要每日里喝少许酒,今晚少爷便陪着少夫人喝一杯吧。”
沈临洛在外一整天,此刻见到酒也来了精神:“也好,小酌一杯,你晚上也要睡得香甜些。”
流莺放下酒盏便退了出去,砰的一声关紧了房门。
沈临洛与饮音浅饮了一杯,酒杯刚刚放下,饮音手中的酒壶一个不稳,酒水尽数洒在了沈临洛的身上。
热辣的酒水扑鼻而来,随着扑过来的还有饮音。
她顺势坐起,寝衣斜斜的滑落下去,露出大半个白嫩的肩头,酥胸半露,风光若现。扭身便附在了沈临洛胸膛之上,温热香软的身子紧紧的挨靠着沈临洛,鼻息间尽是饮音的气息,饮音伸手便环抱住沈临洛的腰间,手指绕过腰带,冲衣衫底下探去……
正文 第102章:故断危弦(8)
只是顷刻间,沈临洛便豁然伸手挡开,退后两步,将酒杯往桌上一放,沉下眉眼道:“你醉了。”
然后径直走到门旁,砰的一下拉开房门,将侍立在门外的流莺吓了一跳:“少……少爷,你怎么出来了?”
“照顾好公主。”
说罢,再不迟疑,踏出门去。
流莺心头一落,知道计策没有成功,忙走进屋中,只见饮音衣衫散乱,颓然的倚坐在床边,眸光中尽是哀伤。
不过,须臾,哀伤尽数转化为了不甘和恨意……
……
夏清时过了月洞门,还没走几步,便见绿筠拿着石青色花缎锦裘正往外走,见到夏清时,绿筠立马奔了上来,忙将手里的锦裘披到夏清时肩上。
“公主怕冷,天色一晚,寒气便涌了上来,仔细冻坏了身子。”
夏清时侧头笑了起来:“这都快入夏了,哪里还有寒气,你真是小题大做,这么晚,还不快自己去歇息着。”
两人一璧说笑着,一璧往芷箩阁中走。
一到房中,夏清时便支开了绿筠,自己坐在桌前,点燃了一盏小铜灯,拿出纸笔来梳理近几日发生的命案。
她虽已经查过几次案子,可毕竟还是新手,面对呈现在眼前的各种线索,和隐藏在线索后面的蛛丝马迹,皆需要一点一点的从头分析。
夏清时提着笔正欲往那白纸上头,写下第一个字时,房门忽然被人轻轻的敲了两下。
“进来罢。”这个时辰,许是沈临洛来了,不过她没有想到沈临洛被饮音叫了去,竟能如此快的脱身。
木门吱呀一声推开,夏清时看到门上雕着的合欢花一晃而过,一道青绿色的衫子便闪了进来。
绿筠将房门一掩,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绿筠?”夏清时有些疑惑,“你怎么还没睡?”
绿筠走到桌边,伸手拿起墨块便磨了起来:“正要睡下,透过窗影,却见公主坐在桌前写写画画,绿筠便睡不着了,索性来给公主磨磨墨。”
夏清时正要说话,却被绿筠阻止:“公主别赶绿筠走,绿筠知道公主正为这几日的案子发愁,绿筠虽不如公主聪明,无法替公主排忧解愁,但长夜漫漫陪着公主磨磨墨还是会的。”
夏清时无奈,只得让绿筠留了下来,一边在白纸上写下:毕霓霜,女子,商人薛任小妾,芳菲院榕树中,喉破血流而亡。
一边问道:“你也听说了这几日发生的事?”
绿筠点头:“整个京陵里都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出了一个杀人魔头,专杀女子,但凡被他所杀之人,死状皆是惨不忍睹,人人惊怕,女子更是天将黑便不敢出门。便连凶手,也有所传闻……”
夏清时又在第二行提笔记下:李香香,女子,衔香楼琴女,启竹酒楼中,绳索勒死、焚尸。
“哦?凶手?”
“没错。”绿筠应到,“有人说凶手是个采花贼,所以死者皆是女子,也有人说凶手是个侠客,杀的都是些……不干不净,道德败坏的女子,实乃为民除害,不过,还有人称,其实凶手是一个和尚,他听说每次尸体出现时,那和尚都在附近……”
只是绿筠没有提到的,还有很大一部分百姓认为,近日的凶杀案与京陵城闹鬼有关,绿筠随了夏清时,不信这些,因此,完全将这个说法抛在了脑后。
夏清时接着写下第三行:姓名未知,女子,身份未知,沈府木箱中,许是中毒。
然后说道:“嗯,死者确实都是女子没错,凶案附近也确实总有个光头和尚,看来谣言也有几分真,却也始终是掺了大量的假。”
话说着,又提笔往第一行后补充到:鹿子林里数十具死状相同的尸体。
在第三行木箱中后补充写:黄金?
接着咬着笔头,思忖着这三起案子之间的联系,难道真的仅仅只有皆是女子,这一点联系吗?
夏清时知道不可能的。
只要是连环杀人案,凶手选择将杀之人间,定然会有所联系……
“可,这联系究竟是什么呢?”
夏清时必须要快一些想出来才醒,短短几日已死了这许多人了,她担心,或许明日,又有下一个受害者。
只有找到死者之间的联系,才能在凶手作案前,找到下一个受害人,避免惨剧的再次发生……
一想到这三个女子,和今日在鹿子林里见到的那许多尸体,夏清时仍觉得触目惊心。
“咦?”绿筠见公主看着纸上的文字蹙眉沉思,忍不住也垂眸看去,可一看,却觉得有些奇怪。
夏清时听绿筠忽然发声,抬起头朝她看去,只见绿筠神色迟疑,似乎有话要说,又有些不确定的模样。
“怎么了?”夏清时问到,很多事情都是当局者迷,自己深陷其中,反而容易忽略,“你有发现什么吗?”
绿筠踌躇片刻:“有些像……不过,也有些牵强,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没关系。”夏清时安慰到,“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便是,无论对错。”
“公主你看,你写这毕霓霜死在芳菲院的榕树中,树木不就是木吗?李香香死在启竹酒楼的房内,却是被焚尸的,也就是说,有火;今日送来的木箱也装着许多的黄金。这是不是五行?金木水火土?”
夏清时因自来不信这些东西,因此从未往这方面想过,此刻一看,果然如此。
她原本便觉得尸体放在榕树里实在怪异之极,箱子里的黄金也显得多余。
可若是凶手特意要做出五行来,那便说得通了!
夏清时当即拿起笔,沾了沾墨汁,在三个案子后写上:木、火、金。
随即朗声赞道:“绿筠,你真是聪敏!”
话音刚落,房门又响了起来。
这一回定然便是沈临洛了。
夏清时扬声道:“进来罢。”
房门刚一推开,便有一股酒气顺着门缝便钻了进来。
“少爷喝酒了?”绿筠看过去,才发现沈临洛身前湿了一大块,看样子是被酒水污了衣衫。
她将手里的墨一放,眉眼一闪,便道:“少爷许是醉了,奴婢去打些水来,公主快替少爷擦擦吧。”
听到前一句话,沈临洛正想反驳,想他酒不离身的人,怎么会轻易便醉了,可听到后一句,他便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夏清时苦笑,她还能不知道绿筠这丫头打的什么主意。
在绿筠眼中,夏清时已经是沈府的少夫人之一,这深宅大院里的夫人皆是要争宠的,绿筠那丫头,在为自家公主做嫁衣。
只是绿筠不知道,夏清时根本不愿穿这嫁衣。
等回过神来时,绿筠已经打来了水,盆一放,门一关,便自趣的告退,回房睡觉去了。
沈临洛笑意吟吟的望着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的夏清时,故意挺了挺胸:“不是说公主要帮我擦擦的吗?”
夏清时头也不抬:“自己没有手的吗?”
沈临洛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哎,那我只好将上衣脱下来,慢慢的,仔细的擦一擦了。”
夏清时脸倏尔变得通红,一下抬起头来,瞪着沈临洛:“流氓!”
沈临洛假装一惊:“怎么成了流氓了?我这皆是按公主的要求行事。”
“不要脸,我又没让你脱衣服。”夏清时慌忙别过了头,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了那个夜晚,心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了起来,脸便如同烤了一整个下午的炭火般火热起来。
她一把推开跟前的窗户,让夜风吹拂了进来。
然后转身便要去拿帕子来替沈临洛擦衣衫上的酒渍。
却被沈临洛伸手拦住了:“和你说笑的,水酒洒我身上,全当熏香用了,我喜欢还来不及,不用擦了去。”
说罢,还故意使劲的吸了吸鼻子,闻了两下。
哪知夏清时离得他太近,这一闻之下,醇香浓烈的酒气中带着几分夏清时头发的清香。
沈临洛喝酒从来不醉,此刻却是醉了。
忙故作镇定,走到桌前,去看夏清时摊开在桌上的那张纸。
“五行?”沈临洛眸光一定,出口问到。
夏清时回过神来,应道:“猜测而已,也许只是凑巧,多想了。”
沈临洛的眉头锁了起来:“在未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所有的一切皆是猜测。”
“目前这三起案子,凶手杀人的手法完全不同,死者相互之间看似也毫无联系,若不是你两次看到术方和尚出现在现场,几乎都要断定为三起独立不同的案子。”
沈临洛看了眼纸上的墨字,接着道:“要破解一个连环杀人案,最关键的便是要破解凶手杀人的动机,在这一个案子中,凶手的动机显而易见,正因为显而易见,却更显得扑朔迷离。”
“因为,其他的案子里,凶手的目的是想要真正的杀死那个人,而这一起案子,凶手的目的却是你,夏清时。”
沈临洛顿了片刻,纠正道:“也或许是绾陶公主,总之,是你,我眼前的这个你。”
“凶手设计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在案子还未发生之前,已经将你拉入了圆圈之中,那个术方和尚,也许他便是凶手,也许他只是圆圈里的其中一环,凶手做这一切,定然早已知道了你的身份,术方和尚却仍将你送进监狱,他知道我会将你保释出来,而这一切却仅仅只是开始。”
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
夏清时心头一震,同样的话,段南唐曾不止一次的对她说过……
正文 第103章:故断危弦(9)
“他甚至三番两次出现在你的眼前,似乎他并不害怕被你发现,反而是担心你发现不了他。”
沈临洛接着道:“仿佛是……有人为你出了一道不得不解的谜题,又抛出提示,让你顺着线索去寻找最终的谜底。”
“而那谜底,才是凶手,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照进屋子里来,照到夏清时的脸庞上。
夏清时正低着头,一边听沈临洛说话,一边看纸上的字,而沈临洛也低着头,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夏清时。
两人皆是聚精会神,忽然间眼前黑影一闪。
橘毛喵呜一声,跃上了窗沿,眯着眼睛,蹲坐在纱窗前。
紧接着,便听豆黄的叫声响起。
豆黄老是追着橘毛跑,最近更是橘毛去哪里,豆黄便跟着去哪里。
只不过豆黄毕竟是一只狗,而猫可以去很多狗去不了的地方,比如这窗沿。
每当这个时候,豆黄便只能急得在底下转着圈的嗷呜嗷呜叫个不停。
沈临洛随即扬唇一笑:“再扑所迷离的案子,也定然会有水落石出的那日,今天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便去大理寺,争取在凶手再一次作案前,找到他。”
夏清时点头,拉起纱窗,将橘毛抱了进来。
待沈临洛离开后,才抱着橘毛吹熄了小铜灯。
半坐在床上,借着茫茫月光,看那雕花的橱格,忽然间手一伸,把格子拉开,从里边取出半幅画来。
那是一副被火烧了一半的画,画上有明显的烧痕,烟熏火燎留下的满目疮痍,画中一张少女的脸在斑驳之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任何人仅需一眼,便能认出,画上的人正是沈府的少夫人,绾陶公主。
是的,这副画,正是当初在山谷之中,段南唐亲手替夏清时画的那副。
在夏清时将它投入火盆之中,快速的燃烧起来,将要灰飞烟灭的最后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冒着被火灼伤的危险,将画重新拾了起来。
原本的雪中美人图,那美人便如浴火重生般,从熊熊燃烧的火焰中走来。
夏清时搂紧橘毛,眼睛一闭,一颗泪珠便滚了出来。
心里头最软嫩的那块肉便如同被滚烫的开水淋上了一般,灼痛。
她以为自己会很快的忘记段南唐,却没有想到,只因为听到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仍会如此的哽咽。
有些人注定是永远无法在一起,无法去爱,只能在每一个日出日落里,让自己不断的释怀。
而如今,夏清时拥有的,便只有橘毛和这半幅画了。
房门外,沈临洛见屋内黑了下来,于是躬身抱起仍然端坐在窗沿下,守着等橘毛的豆黄。
兹的一声,叹到:“小槌子说得没错,狗果然是随主人。”
……
当天晚上,夏清时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又回到了刺段南唐的那天傍晚,仍然是后院璧门外。
段南唐还是如以往一样,神色冷漠淡然,目光却是热热的望着夏清时。
夏清时手里头握着匕首,颤抖着,直直的望着段南唐的心口处刺去,
不过在梦中,夏清时心里头的仇恨丝毫没有减少,她想到了爹爹和娘亲的脸,想到喜儿的笑声,这一刀并未偏移半寸,毫不犹豫的刺穿了段南唐的心脏。
长身玉立的段南唐就那样瘫在了夏清时的怀中。
夏清时仍旧是毫不犹豫的紧紧的抱住了他。
如第一次抱住他,落进冰冷的潭水中一样。
只是在梦中,夏清时的身体是温热的,她周身皆是从段南唐心口处涌出的鲜血。
红成一片。
耳边隐约响起段南唐的声音,他说:“那日照歌山上的十里红梅,盛开得分外绚烂,殷红的花海与天边的夕阳连成了一片。”
想必便是眼前的这副模样罢。
直到在梦中的这一刻,夏清时才彻底明白,今生,她与段南唐,只存在这一个结局,那便是让他死在自己怀里。
只有这样,爱和恨,才能两全。
……
第二天,天刚濛濛亮。
夏清时和沈临洛已经站在了大理寺的地牢内。
“你是说,一个人也没有查出来?一丁点消息也没有?”
沈临洛肃然着脸。
他早知道这些尸体能如此随意的丢弃在鹿子林的土沟内,关于他们的身份定然是很难找到的。
不过,他没有想到竟然一丁点哪怕稍微沾点边的消息也没有。
“是。”房柬霖低垂着头,有些忐忑不安,“下官让画师在昨晚之前赶画了所有尸体的画像,昨天晚上,在京陵彻查了一整夜,但是……并没有仍何人见过画上的人……不过,许是时间太短的缘故,太傅若能再宽限半个月,下官定然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半个月……沈临洛沉下了眉,按这凶手的速度,短则一日,多也仅仅两日,便会死一个人,半个月的时间,若凶手持续作案下去,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
他知道一个晚上的时间确实很短。
但凶手作案的时间也很短,他们是在和凶手比快,而赌注是人命。
“这些人的身份继续追查下去,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还有昨日傍晚送来的那人,关于她的身份和死因,有结果了吗?”
房柬霖忙道:“有了有了,那女尸名叫林莲舟,是慈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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