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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多喜-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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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衣料及举止来看。这五人都不是乡里人。
“大妹子,麻烦您一下。请问喜家庄往哪里走。”那中年妇女又问了一遍。
“你们去喜家庄干什么?”胡莺莺反问。
那妇女倒也豪爽:“哦,我们是县上新搬来的。主子姓傅,府里人手不够,来采买下人。”
胡莺莺心里一动,问道:“你们都要采买什么样的下人,我就是喜家庄的,可以替你们给村里人说一声。”
每次有人来采买下人,村里还是有人愿意卖身,或是将自己的儿女卖掉。
虽说做下人没有人身自由,可是。能够在有钱人家为奴,总比整日价在地里风吹日晒,辛辛苦苦一年下来,连个肚子也吃不饱强。
对话间,马车已经走到胡莺莺跟前,中年妇女从车上下来,不动声色将胡莺莺打量了一番,这才笑道:“也没有特别的要求,只要健康能干。男女不限,年纪四十岁以下就行。”
“六岁的女孩子要吗?”胡莺莺将心思打到了喜多多身上。
中年妇女道:“年纪小倒还好调教些,大妹子是不是有人选?”
胡莺莺一脸愁苦:“唉,我女儿跟着我这个病秧子娘。饿着肚子里里外外的操持,六岁的人了,还不如人家四岁的孩子高。不如让她跟着你们走,也省得受我连累。”
中年妇女道:“哟。照你这么说,你的女儿是个很能干的孩子。那我们得见见,要是合意的话,就如了你的愿。”
“诺,我女儿就在那边坟场。”胡莺莺指向远处的喜家坟场。
中年妇女皱眉:“大中午的,她在坟场干什么?”
胡莺莺捂脸:“唉,还不是为了银子,如今正是挖野菜的季节,那里因是坟场,没人敢进,想来野菜也没被人挖过,我女儿年纪小,在一般的地里抢不过别人,只有冒险进了坟场。”
声音悲怆,听之令人动容。
“唉,着实可怜,你去把她叫过来,让我看看。”中年妇女似乎被打动了。
胡莺莺哪里敢过去,捂着脸只是摇头:“亲娘卖女儿,也是着实无法,我没脸见女儿,你们几位自己去看,若是合意就带走吧。”
中年妇女叹气:“行,你在这里等着,若是合意,卖身银给你,你画押后我径自领走她。”
车上的两个女子也已下了车,中年妇女领着两个女子往坟场走。
骑马男子从马上下来,将马缰绳往马背上一扔,他自己坐在车辕上,他的马在路边吃草。
胡莺莺在远处守望喜多多这边时,喜多多和朱少群也早已注意到了她,本来想等着她离开再回家,谁知胡莺莺又被那几人拦住。
因离得远,喜多多只看见胡莺莺和别人交谈,却听不见在说些什么,朱少群倒是隐隐约约能听得见,可他不会说话,无法告诉喜多多发生了什么事。
附近已没有了别人的声音,那几个人要是真来硬的掠人,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朱少群急得直打转。
喜多多从朱少群的焦灼中看出了危险,她此时也无法可想,只能走一不看一步了。
中年妇女到了跟前,先是将喜多多打量了一番,才将来此的目的给喜多多说了一遍。
喜多多听完,愣了一下,却没有哭,也没有吵闹,只是问中年妇女:“这位大娘,既然是要卖我,可否让我看看卖身契,自己签字?我想要做到心里有数。”
“你认得字?”中年妇女感觉意外。
喜多多答道:“是,叔叔曾教过一些日常用字。”
中年妇女答应:“行,卖身契我身上倒是有,不过笔墨在主子那里,你跟我过去吧。”
她看向大路,胡莺莺正在说着什么,两个男子却似乎没有回应。
喜多多和那三人往大路去,朱少群直奔村里,希望能来得及叫人来。
相处的久了,吕氏和书悦已能从他的日常举动中大致看出他想要干什么,何况喜多多没有跟他在一起,相信她们想得到喜多多出事了。
☆、第099章 卖人者反被卖
到了马车那里,中年妇女向骑马男子禀报了喜多多的要求,骑马男子将喜多多上下打量一番,这才示意中年妇女拿出卖身契给喜多多看,赶车男子也拿出笔墨给喜多多。
喜多多仔细看了卖身契,提笔签了名字,当赶车男子将油印递给她,要她在名字上摁手印时,喜多多摇头:“我并非自卖本身,这押便不能由我画。”
瞄了一眼胡莺莺,这意思很明显,要胡莺莺画押。
胡莺莺这会儿已是强忍着笑意,顾不得再装,很是爽快的在卖身契上摁了手印,中年妇女仔细看过后,递给赶车男子,赶车男子又看了一遍,将卖身契收好。
接过卖身银子,胡莺莺乐呵呵的扭头就走,那几人见惯了这种假慈悲的娘,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催着喜多多快上马车,他们还要进村看是否有合意的人。
喜多多很是顺从,还主动给他们指认喜家庄的方向,在马车越过胡莺莺时,她忽然喊了一句:“胡莺莺。”
胡莺莺张嘴就骂:“你个傻呆子,老娘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喜多多也不恼,反而笑着对中年妇女道:“这位大娘,请您核对一下卖身契。”
不用她说,在胡莺莺骂她的时候,赶车男子已在掏卖身契。
“你叫胡莺莺?”骑马男子问胡莺莺,声音有点冷。
他此时还坐在车辕上,他的马就跟在马车后面,中年妇女和另外两个妇女一样。坐在了车厢里,喜多多夹在她们中间。
“是。”胡莺莺被骑马男子的气势所迫。收起了嚣张。
骑马男子不再理她,看向喜多多。没有说话,眼中满是玩味。
喜多多对骑马男子道:“我叫喜多多,跟胡莺莺毫无关系。我的娘亲叫张兰,就睡在刚才这位大娘看见的那个地方,她能骗你们相信我是她的女儿,看她与我的相貌便知。”
她这一说,其他人再次在她与胡莺莺的脸上来回看,两人有七八分像,要说两人不是母女。还真没人信。
胡莺莺冷哼:“你现在说这些也是白说,你签了卖身契,已不是喜家人了。”
骑马男子脸现不耐烦,中年妇女一个手势,两名年轻女子迅速下了车,将胡莺莺给绑了起来,没容胡莺莺叫喊,她嘴里已被塞了帕子,看来这两个女人做这种事已是家常便饭。
那卖身契上写的是胡莺莺的名字。画押也是胡莺莺自己摁的手印。
“你姓喜?据我说知,喜家庄只有一家姓喜的,你和喜四根是什么关系?”骑马男子问喜多多。
喜多多如实回答:“我是他的侄女,我爹爹叫喜二根。你认识我四叔?”
骑马男子点头:“你只要告诉你四叔,县上新搬来的傅姓人家来过,他就知道是谁。”
说完。骑马男子跳下车辕,将喜多多给抱下马车。自己上了马,令马车掉头。那两个女人架着胡莺莺上了车,一行人很快走远了。
喜多多飞快往村子方向跑,此时书悦跟着小花猪也正一路往这边狂奔,书悦的两个嫂子跟在后面。
吕氏在院门口大声叫喊,邻居们出来看是怎么回事,听清大致意思,也往这边跑来。
当看到书悦和其他往这边狂奔的人,喜多多浑身力气尽失,一下子瘫倒在地。
书悦到了跟前,抱起喜多多,只觉得大小姐身子抖得厉害,她反复安慰说没事了,什么都没敢问,抱着喜多多往回走。
碰到一瘸一拐的吕氏时,吕氏才到村口,从书悦手里接过喜多多,吕氏也是一个劲的安慰:“多多,没事了,没事了,咱回家,咱回家。”
喜多多这个样子,她也没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到了家,喜多多依然抖得厉害,身子缩作一团,脸色也不对头起来,董梁正准备和另外几人上喜福山找令狐郎中,令狐郎中自己跑了来。
一番香薰推拿后,喜多多渐渐放松,在吕氏怀里痛哭一场,什么都没说,睡了过去。
在屋外窗户下等消息的朱少群,听令狐郎中说喜多多不会有事,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此时才觉得浑身发软。
他现在还在为当时没有留下陪着喜多多,而是离开喜多多回家报信而后怕,要是喜多多真的被卖了,他不知自己会被怎样,最起码自己当时会陪着喜多多,说不定能有所帮忙。
还好,喜多多没事,尽管看起来吓坏了,但还是安全回来了。
正自庆幸间,感觉自己被阴影罩住,朱少群抬头,入眼是柳氏那张满是贪婪的肥脸。
毫不迟疑,朱少群大声嘶叫起来。
这个时候家里很乱,没人顾得上自己,还得靠自保。
果然,屋里传来吕氏的声音:“书悦,将猪猪抱进来,看不见多多,猪猪这是着急了。”
“是,这事怪我,将猪猪给忘了。”听到猪叫声,书悦也才想起小花猪。
除了喜多多外,朱少群不想任何人抱他,可他这会儿四蹄发软,根本走不了路,只得由着书悦将她抱到吕氏的炕上,挨喜多多趴着。
既然令狐郎中都说喜多多不会有事,其他人纷纷告辞,就是有那喜欢看热闹的,也急着干地里活,底墒好,天气好,种子发芽顺利,栽的苗也成活的多,同样,地里的草它也长得不差,拔得慢了,草疯长,跟庄稼抢养分。
令狐郎中在屋里点了安神熏香,是为了喜多多能睡得安稳。
因药量小,这香对别人没用,可是,以朱少群的小猪体格。再加上他本身受的惊吓也不小,此时已是累极。所以他抗不了熏香,很快便昏昏欲睡。
但他硬撑着不敢睡着。直到确认其他人都走光了,才跳下炕,歪歪扭扭回到喜多多屋里。
他不能确认喜多多会睡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今晚喜多多会不会回屋睡,喜多多不回屋睡的话,吕氏肯定也不会将自己送回屋,若自己一觉睡得时间过长,半夜在吕氏屋里化身,那就麻烦了。
无力爬炕。朱少群费力往已很久没有用过的专用睡篮爬,一头栽进去马上便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朱少群依然睡在篮子里,看来自己昨晚没有化身,否则篮子这会儿已不存在,稻草编得睡篮,早被自己压坏了。
也顾不上细想为何昨晚没有化身,朱少群急匆匆跑进吕氏的屋子。爬上吕氏的炕,喜多多还安安稳稳地睡着,朱少群放了心。
吕氏在旁边守着喜多多,书悦今天也没有去地里干活。屋里屋外的忙活,还在院里摊晒了一大片蒲草。
喜多多睡到书悦的嫂子们从地里回来才醒,已是晌午头上。醒来便闹着要找喜四根,一刻都等不得。问她原因也不说。
侄女从来没有这样无理取闹过,虽然不知昨天发生了什么大事。可看那模样受的惊吓不小,难不成这事和四根还有关系?吕氏当下犯了急。
“伯娘,这事跟四叔没关系,是多多找四叔有事。”喜多多怕吕氏急出个好歹来,赶紧宽慰,可她就是不肯说出找喜四根什么事。
吕氏知道自己再问也是没用,让书悦去里正家看看,要是里正家的马没有租出去,就拜托里正的小儿子青木骑马去镇上一趟,将喜四根叫回来,还给了书悦双倍的租马钱,是怕吝啬的里正妻子为难书悦。
农忙的时候,里正家的马会租给别人干活,马比牛难驾驭,且认主人,所以一般要租的话,都是连马带人一起租,青木年纪不大,驾马却很在行,里正家也只有他会骑马。
喜多多受惊吓的模样很多人看见,即使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各种稀奇古怪的说法还是在村里已传得沸沸扬扬,青木又是个热心肠的人,在喜四根面前更是说了个玄乎其玄,喜四根当下就和笔勤快马回了喜家庄。
喜四根一进门,喜多多就急着问:“四叔,你认识一个姓傅的人吗,他说他是县上新搬来的。”
这话问的喜四根一头雾水,柔声道:“多多,怎么回事,你慢慢讲。”
喜多多却大哭起来:“我不要再看见她,你给他说,我不要再看见她,不要再看见她。”
喜四根大惊,哄道:“多多,你慢慢讲,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傅泰及怎么着你了?”
喜多多这一通“她,他,她”的哭,喜四根还以为傅泰及对喜多多做了什么事,心中对傅泰及千刀万剐的心思都有了。
“我不要再看见她,不要再看见胡莺莺,不要再看见她。”喜多多却不管不顾只是大哭大叫,喜四根更加心惊,这怎么跟胡莺莺又扯上关系了。
不管怎么哄,喜多多都听不进去,就是一个劲的哭喊,朱少群在一边看得着急,情急之下,他循着味道从炕角叼出香包袋,嘶叫着要喜四根接。
喜四根不懂他的意思,倒是吕氏很快反应过来,从他嘴上拿过香包凑近喜多多的鼻子,催喜四根抱喜多多去木马那里。
喜四根不明就里,不过还是听话的照办。
渐渐地,喜多多哭声减弱,嘴里还是一个劲的重复着“不要见到她”。
等喜多多安静下来,喜四根试探着问:“多多,你能不能给四叔讲一下怎么回事?”
喜多多抽着鼻子小声道:“胡莺莺要卖我。”
一句话出口,喜四根和吕氏大惊,书悦见机去守着院门,她两个嫂子则各自忙活,主子的事不听为好。
☆、第100章 喜福山迷路
喜多多平时说话有条有理,可这件事对小姑娘打击毕竟不小,一提起昨天的事,小姑娘就激动起来,语无伦次,前后颠倒,边说边抽噎。
颠三倒四的说来说去,吕氏和喜四根最终听懂了,胡莺莺想要卖喜多多,喜多多反过来将胡莺莺卖掉了。
吕氏两腿发软,“噗通”一下坐到了地上。
喜四根抱着喜多多,不好扶大嫂,书悦也顾不得忌讳了,赶紧跑过来扶起吕氏。
“多多,你放心,我回去跟傅泰及讲,要他将胡莺莺弄得远远地,你不会再看见她。”喜四根柔声哄着喜多多,心中则是一片阴冷。
“嗯。”心里的事说出来,四叔又答应了自己,小姑娘精神完全放松,往喜四根怀里缩了缩,开始迷瞪起来。
喜四根把她打横抱,像她小时候一样,边拍背边来回走动着左右晃,喜多多的呼吸渐渐均匀起来,这次是安然进入梦乡。
吕氏冷静下来,等喜四根抱喜多多进了屋子,她到前后院隔墙处高声喊了几句喜三根,依然没有得到回应,看来喜三根还没有回来。
喜四根出屋,小花猪刚好在爬门槛进屋,喜四根看他爬的费劲,顺便用脚推了他屁股一把,用力太大,小花猪一头栽进门槛,爬起来不满的朝喜四根哼唧几声,进了里间,又费力往炕上爬。
为了能让不长个的小花猪爬上炕,喜多多要喜三根在挨着里间门口的炕角处,搭了两层台阶。这样在没人帮忙的情况下,小花猪自己也能上炕。
小花猪好不容易快要爬上最上一级台阶了。饶有兴味跟进来的喜四根,竟然用脚又将他给扒拉了下去。他再爬,喜四根再扒拉。
朱少群很想冲着喜四根发火,想一想还是算啦,要是惊醒了喜多多,那可划不来,干脆扭头出屋,不跟喜四根一般见识。
喜四根这一番举动,后面进来的吕氏看在眼里,嗔道:“你多大个人了。还逗猪玩。”
“我是看着这猪好像很通人性,不像只猪,倒像个人。”喜四根人在里间,脑袋却伸向外间,很有兴致的看使劲往外爬门槛的小花猪。
提起通人性,吕氏想起来了:“可不是,昨天就是猪猪回来通知我和书悦的,要不是他,我们还不知道多多出事了。”
昨天小花猪进院就嘶叫。一个劲的咬着自己和书悦的裤脚往外托,在院门和自己两人之间来回的跑,开始时自己不明白怎么回事,还以为猪猪是好玩。后来觉得不对劲,这才意识到多多可能有了什么事。
幸亏多多心眼多,那胡莺莺也不识字。否则还不知会怎样。
吕氏说完,问喜四根:“那傅泰及到底是什么人。你认识他?”
喜四根道:“他也是我岳父的学生,如今从商。”
“那你打算怎样跟他讲?”吕氏心情复杂。
“大嫂。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一切有我,只要多多好就行。”喜四根不想吕氏知道太多。
“你不说也罢,说了我也不一定记得住。”吕氏不再追问,四根现在已不是在自己跟前撒娇的小孩子了,有他自己的主见。
“那我走了,这事要办,得趁早。”喜四根说完出了屋子。
眼角余光看见趴在窗跟的小花猪,喜四根定睛盯视片刻,而后从笔勤手里接过马缰绳,两人出了院子便打马而去。
马蹄声远,装睡的朱少群才起身进屋,内心却觉一阵不安,喜四根今天对自己的态度反常,不知他是一时好玩,还是别有意味。
喜福山上,一棵千年老树后面,一个穿着红披风的孩子,对穿白披风的大人道:“爹爹,这个人一点都不好玩,我不想玩了,我想吃美味。”
“不好玩便不玩了,爹爹今日就带你去县上,你将那人放了就是。”当爹的道。
“县上有那日吃的美味么?”孩子一脸的馋相。
“不止有那日吃的美味,还新添了一种。”当爹的给孩子将披风帽子戴好。
“太好了,我这就去将那人放了。”
一红一白瞬间消失。
这一天,喜家庄来了一个乞丐模样的人,胡子拉碴,衣衫褴褛,头发披散着,不过身上看起来还算干净,没多一会儿,乞丐身后就跟了一群小孩子。
似乎很多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乞丐走路双腿直打晃,一步一挪的往大槐树处走,眼见着就要到大槐树下了,乞丐再也支撑不住,扑倒在地,惹得孩子们一阵惊叫。
孩子们的惊呼与嬉闹,引来好奇的大人,有心软的,回家拿了吃食来给乞丐,乞丐却不理会,只顾用劲往前爬,一直爬到吕氏院门口,似乎是没了力气,没有往里爬。
外面的动静吕氏早已听到,却因耳背听不太清,手里也正忙活这翻熏炉池里的蒲草,她问书悦:“外面咋回事,我怎么听着就在咱家门口。”
书悦正在用蒲草编坐垫,她这也是才跟花芒种学,动作笨拙,身周已经落了不少碎蒲草,都是她因用力过大扯断的,外面的动静她也听到了,却是不想分神,吕氏这一问,她才放下手里的活,去院门口看。
围着乞丐的人,有些已经进了院门,书悦边往门口走边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她这一出声,院门里的人让开,露出了趴着的乞丐。
那乞丐一动不动,书悦没敢再往前走,问人群:“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就有人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叫花子呗,我们给他吃的他不要,硬是往你家门口爬,可能是饿晕了。爬不动了。”
“这个叫花子是不是认识你家的人,怎么就非要往你家门口爬?”另一个人道。
书悦摇头:“怎么会呢。只是凑巧吧。”
“你去问问你家大太太,说不定是真的咧。多多娘小的时候就是一个叫花子,是你家大太太捡回来的。”说这话的人已经有些上年纪了。
“这——”书悦犹豫了,这话怎么好问主子。
“书悦,咋回事?”吕氏还是不放心,自己出来看。
“喜家大嫂,这个叫花子不要我们的吃食,非要往你家这里爬,你看你是不是认得他。”刚才说话的那个人道。
她这话刚一落音,那乞丐忽然往前急爬。一只手抓住吕氏的脚腕,便再也不动了。
吕氏一声惊呼,差点摔倒,书悦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其他人上前帮忙要掰开乞丐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倒是将乞丐的身子给翻了过来。
“等等。”吕氏忽地出声制止那几个人掰乞丐的手。
虽然乞丐的脸脏兮兮的,别人没有看出来,吕氏还是看出了他的长相。正是离家半个多月的喜三根。
经过最初的心痛与慌乱,吕氏很快镇定下来,弯腰摸着喜三根的脑袋,柔声哄道:“三根。饿了吧,大嫂去给你做点吃的,吃饱了你好好睡一觉。有啥事咱睡醒再说。”
吕氏的腔调,像极了喜三根小时候闯祸后。为怕大嫂打他,在外躲好几天。最后实在受不住了才回家,吕氏哄他的腔调。
喜三根没有睁眼睛,却也听话的松了手,众人帮忙将喜三根抬进吕氏屋里。
吕氏谢过众人,吩咐书悦去熬小米汤,自己给喜三根喂了些水,其他人纷纷告辞,小孩子们也各个被大人扯了出去。
今天地里活不忙,喜多多带着朱少群到处去转,主要是朱少群嘴馋了,提出要喜多多带他在附近看看,有没有其他什么野菜野果树之类,美其名曰要发现新物种。
自那天喜多多差点被胡莺莺卖掉,吕氏这些天都不准喜多多一个人外出,今天是书悦的大嫂顺平陪着喜多多,书悦二嫂順柳和花芒种一起割细藤条,用来做编织物的骨架。
顺平和順柳是亲姊妹,嫁给了亲兄弟。
转来转去,倒还真被朱少群找到了一种野菜,在他们家乡叫做小蒜,山坡湿地,田间草丛中都有,就是太小,喜多多和顺平挖了大半天,也才挖了小半篮子。
朱少群尝过了,今天挖的小蒜,没有苦味,他先让喜多多挖回家,晚上再告诉喜多多小蒜的配菜和炒法。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吃的菜不是煮的就是蒸的,他想念香喷喷的炒菜。
喜多多从地里回来的时候,喜三根已经喝了一碗米汤,吕氏要他休息,他不肯,张嘴想要说话,却没有发出声音。
喜多多拿来纸笔,要喜三根写出来,喜三根犹豫了一下,写了五个字:喜福山迷路。
吕氏不信:“怎么会在喜福山迷路?”
喜家庄的人哪个不是对喜福山都很熟悉,喜三根小时候又调皮不过,说他对喜福山的每个犄角旮旯都了解,这话都不为过,他怎么可能会在喜福山迷路,还半个多月都出不来,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喜三根自己也很迷茫,他竟然会迷失在自己熟悉的喜福山。
喜福宝开业那天,喜多多哭闹着不要胡莺莺去喜福宝,喜三根扯着胡莺莺回了家,因气闷,干脆从家里出来,信步各处游荡,不知不觉又去了二哥二嫂的坟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只记得恍然间看见一只火球一样的东西在坟场乱串。
这东西他不是第一次见,很想弄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便起身去追。
那东西跑跑停停,似乎在跟喜三根捉迷藏一样,从始至终,喜三根都没看到它的全貌,但也一直没有脱离自己的视线。
追着火球进入喜福山,在山里转了几圈,火球依然是跑跑停停,喜三根却不想追了,地里还有一堆的活等着他忙活,红薯苗是栽上了,但也有些没有成活,他打算回去将苗补齐。
转来转去,他却找不到下山的路,所有他经过的地方他都熟悉,山上的每一条小路他都认得,可就是出不去,他慌了。
难不成自己遇到了鬼打墙?这种事也不是没人遇到过,传说,是来游玩的神仙觉得无聊,戏耍那些他们感兴趣的凡人。
喜三根虔诚的朝着四方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希望神仙能够放过自己,就是那火球似乎故意在他不远处出现,他都没理。
☆、第101章 喜三根失声
行完礼,喜三根再次找下山的路,依然是没有找到,每条路他都认得,可无论他怎样走,都走不到预期的出口。
他急得大声喊叫起来,在山上不停的跑动,希望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喜福山并不算什么深山老林,每日都会有人上山,只要山上还有别人,他的喊声应该会被听到。
可是,直到他喊得声音嘶哑,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就这样,他在山上转了一天,直到天黑。
他摸索着钻进了一个树洞,那个树洞也是他打小就玩耍的地方,如今他已是一个成年人,在树洞里依然不觉得挤,可自由转身,不知这树到底有多大年纪了。
后来的这些天,他一直奔波于找路。
虽说现在是春天,树上的野果子还小,有的也还在开花期,可有些树上还挂着去年的干果,就是树下落着的果子,很多都还没有腐烂,实在饿得急了,他会弄来吃,还有可以生吃的野菜,他也不放过。
渴了喝山泉水,晚上睡进树洞,有时是同一个,有时不同。
出于习惯,他每天早上起来,都会用泉水将自己清洗干净,衣服也会整理一番,尽管因树枝挂扯,衣服已破烂不堪。
今天他终于下了山,可他已经极度衰弱,没能走着进大嫂家的门。
吕氏此时已是心疼的不得了,劝他:“你听话,先睡一会儿。我这就让书悦去找令狐郎中来,等你好了。能说话了,再仔细给我说说。”
喜三根流泪。听话的躺下,很快便睡了过去。
书悦上山去找令狐郎中,吕氏让喜多多将陈稳婆先请了来,陈稳婆给喜三根诊过脉,说是没有大事,只要修养几天就好了。
令狐郎中不在山上,也许他又出诊了吧,或是四处转悠,他原本就是个游方郎中。
吕氏还是不放心。让书悦去一趟镇上,让喜四根请了个郎中来。
郎中的说法和陈稳婆大同小异,不同的是郎中开了调养的方子,喜四根让笔勤送郎中回去,顺便给沈茹梅交代一声,他今晚不回去,要看护三哥。
自家兄弟如今已不是小孩子,男女有别,大嫂照顾起来已是不方便。喜四根和吕氏商量,家里是否添一两个男仆。
“随你吧。”吕氏叹气,家里没个男的确实不方便。
第二天一早,沈茹梅坐马车带着两个孩子来到吕氏家中。赶马车的是书悦大哥刘长丰。
沈茹梅和喜四根商量,将刘长丰两口子送给大嫂是否妥当。
妻子想自己所想,喜四根心中感激。对沈茹梅越加珍爱。
见喜四根两口子能如此,吕氏自是高兴。可想到喜三根如今的境况,她又愁上加愁。
胡莺莺被卖的事。吕氏是在喜三根回来第二天告诉他的,听完后,喜三根沉默了很久,而后自己回了前院。
喜四根一早起来便离开了,他要上课,还要去找傅泰及。
吕氏家地方就只有这么大,刘长丰一来,屋子便不够住,沈茹梅让順柳回了镇上农庄。
沈茹梅自己留了下来,说是要陪着吕氏一段时间。
她自己在喜家庄的院子她不去住,就跟吕氏挤在一个屋里。
有两个龙凤胎在跟前,加上沈茹梅有意为之,吕氏倒是没有多少时间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一天忙到晚,睡眠也比以前沉了许多,每天都会睡到鸡鸣三遍才醒。
这十多天,喜三根没有来过后院,也没人见过他去地里干活,村民们隔两三天见他在喜家坟场附近转悠一次,每回他外出都会扯一篮子野菜,别的什么都不干,人家跟他说话他也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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