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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妖孽成双-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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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这话,盈袖不禁震惊的瞪圆了眼睛。
    几十只羊……
    只吃唇上的那么一点点肉?!
    难过她一点膻味都没闻到,原来是精华所在。
    相比起盈袖的惊讶,容锦仙虽也意外,但神色倒还算淡定。
    早就听说大皇子殿下挥金如土,皇子府一应吃穿所用皆非常人可比,是以她心中已有些准备了。
    今日晨起时,凤君荐去上朝之后,便有嬷嬷来验看元帕,一并着下人撤掉了房中所有的喜烛,然后于各处摆上了几颗夜明珠。
    彼时她方才知道,原来这位皇子殿下不喜烛火烟气是真的……
    回过神来,容锦仙看着将桌子摆的满满登登的几十道菜,一时间心内五味杂陈。
    世人皆道,“皇子府一顿饭,百姓一年粮”,看来这话并不夸张。
    而且——
    凤君荐所食所用,可不仅仅是一顿饭而已。
    除却圆桌上摆放的膳食,一旁另设了两张案几,上面放着果盘,里面大多是一些干果蜜饯之类的,留待饭后食用。
    “你们都下去吧。”恐有外人在此,容锦仙不便用膳,凤君荐便挥退了房中的婢女。
    “是。”
    待到连盈袖都走出了房中,他方才亲自帮她取下了面纱,又颇为殷勤的给她布菜,神色温柔道,“尝尝这道菜。”
    容锦仙拿起筷子轻轻咬了一小口,秀眉微蹙,“这是什么肉?”
    如此软糯可口,她竟一时没有分辨出来。
    “好吃吗?”
    “嗯。”
    又给她夹了一块,凤君荐方才在她催促的目光下给出了答案,“是鸭肉。”
    “鸭肉?!”容锦仙明显不信。
    这根本就不是鸭肉的味道,而且肉感松软可口,嫩的似豆腐一般,这怎么会是鸭肉呢!
    见她目露疑惑,凤君荐便好心的解释道,“这个鸭肉不是寻常的做法,要在下锅之前先准备一坛好酒,将酒坛的底打破,然后把鸭子装进去,用泥封上,让鸭子的头颈伸出坛口外,每天用油脂和米饭喂养,如此过个六七天,做出来的鸭肉才会这般鲜嫩可口,齿颊留香。”
    容锦仙:“……”
    她觉得,他就算不当皇子,开个饭馆也能不错。
    亏得朝中还有人称赞大皇子殿下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可她怎么觉得他如此不务正业呢。
    竟将“吃鸭子”的方法讲的头头是道,也不是东夷之幸或是不幸。
    见容锦仙只默不作声的吃着,凤君荐忽然朝她问道,“仙儿也觉得我是劳民伤财,搜刮民脂民膏的罪人对吗?”
    她微怔,吃饭的动作一顿。
    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抬头看向他,声音清冷道,“殿下要听实话吗?”
    “自然。”
    “您有无罪过我无法断言,但奢侈挥霍是真的。”
    四目相对,容锦仙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不悦,但他却什么都没说,沉默的用着膳,半晌之后,他才沉声回了一句,“我虽不大喜欢听实话,但你的实话尚可听得。”
    顿了顿,他又说,“仙儿,日后无论有何事,你都不准欺骗我,否则一旦被我发现……”
    “那将会是我不愿意见到的场面,是吗?”未等凤君荐将话说完,容锦仙便兀自接了下去,“这话您曾对我说过,片刻不敢忘却。”
    但事实上,容锦仙特别想反问他一句,他怎知她不愿意见到的场面是什么?
    之前在面对莫文渊的事情上他是如此说,如今又是如此说。
    实在是……
    奇怪的很!
    见她又学自己的话调侃自己,凤君荐竟难得展颜,继续不顾身份的为她布菜,“好好用膳吧。”
    “是。”
    她自然得好好用,这么精贵的膳食,怕就是在宫中也吃不到……
    *
    宫中
    景佑帝看着手中的密折,脸上挂满了笑意。
    小九子小心翼翼的在旁边伺候着,低眉敛目的甚至让人觉察不到他的存在感。
    “啪”地一声合上了折子,景佑帝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好啊、嗯……好……”
    主子没问,奴才便不该多嘴,是以小九子装聋作哑的候在一侧,并没有贸然搭腔。
    见状,景佑帝故作不悦道,“你怎么不问问朕为何如此高兴啊?”
    “陛下没说,奴才不敢乱问。”
    “你倒是有分寸……”
    “那不知……您是因何事龙心大悦……”
    闻言,景佑帝有心刻意刁难他,故意板起脸对他说,“不是说,朕没说,你不敢问吗?如今怎么又忽然问了呢?”
    “您什么都未言,奴才自然不敢问,但您既然说了,奴才若是再不问,那便是蠢笨。”
    “哈哈……哈哈哈,你呀、你呀、你呀……”
    只一句话,小九子便逗得景佑帝“哈哈”大笑,令候在御书房外面的杨翥脸色大变。
    也不知那个小畜生又同陛下说了什么,竟然将陛下哄得如此高兴!
    而杨翥又哪里得知,小九子不过就是说了一句话而已。
    但有些话,只有他敢对景佑帝讲。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有些事,景佑帝只会对他说。
    譬如此刻——
    “大皇子于新婚之夜扔下容锦仙一个人去了书房,许久之后方才回去……”说起这件事,景佑帝的眼中便满是笑意,“朕原本同他说,朝事再忙也不该急于一时,让他大婚后可休沐在府,可他却百般不从,定要来上朝才行。”
    “陛下体恤大殿下,念及父子之情。”
    “唉……只是可惜了那张脸……”景佑帝似是没有听到小九子的话,径自低声叹道。
    心知景佑帝是想起了容锦仙,小九子想了想,便斟酌着说道,“启禀陛下,奴才近来得到消息,听闻宁阳侯世子出城去了。”
    “出城?!”
    “据说是出外寻医,想要治好眼疾。”
    “呵……”景佑帝像是听闻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冷冷的笑了一下,“那条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两回事,竟还想要将眼睛治好,真是痴人说梦。”
    “他兀自做着黄粱美梦,不是刚好于陛下您有益吗?”小九子眸光幽暗的提醒道。
    景佑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话,神色微疑,“于朕有益?”
    于他有何益处?!
    见状,小九子耐心解释道,“世子爷一走,便独独留下世子妃一人在府上,您于此时谋划的话,岂非天时地利与人和通通占尽了?”
    随着小九子的话说出来,景佑帝的眸光越来越亮。
    “而且,世子爷在外,即便他得到风声出了什么事那也是死在外头,于任何人都无关,他若一时急火攻心去了,于您岂不是更加便宜嘛……”
    “对、对、对!你说的对!”一想到楚千凝的那张脸,景佑帝便忍不住目露淫光。
    他摩拳擦掌的在殿内踱着步,似是恨不得此刻就将人召进宫中似的。
    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小九子继续道,“依奴才看,您不若利用皇后娘娘召见容侧妃的机会,让世子妃一并进宫,如此也不会惹人怀疑。”
    “好,就如此做,你速速去安排。”
    “是。”
    “慢着!”想到什么,景佑帝忽然扬手拦住他,“先摆驾凤藻宫。”
    召楚千凝入宫的事情,须得由皇后开口才不会令人生疑。
    如此想着,景佑帝的眼中便闪过一抹成竹在胸的笑容。
    太后以为逼着他将楚千凝收为义女他便没有办法了吗?
    他倒要看看,那女子有多刚强的烈性,胆敢将自己经历的事情哭诉给太后听!
    这次……
    他势必不会让她逃出他的手掌心!
    *
    宁阳侯府
    皇宫中发生的一切楚千凝都不得而知,她如今只满心记挂着容锦仙过得如何。
    再多的,便是留意着黎阡舜。
    她已让轻罗去打探过,发现小蝶的确是有一个老母在家中,家里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兄长,终日醉酒赌博,不务正业。
    两年前她被卖进了侯府,也是从那时结识了怜儿。
    她们两人时常在一处,前几日均被黎阡舜用轮椅轧伤了手,怜儿甚至还被黎阡舜叫去他的院中服侍,自那天之后,她们就再没见过面。
    看着冷画贴心的为自己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小蝶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坐在书案后面的楚千凝,她似是在看一幅画,神色十分专注。
    “好啦。”冷画轻轻放下她的袖管,示意她可以自由活动了。
    “奴婢……多谢世子妃……”
    朝着楚千凝一拜再拜,小蝶的眼中盈满了泪水,再三犹豫,心底的恐惧还是战胜了对她的感激,又朝她磕了一个头之后便起身朝外走去。
    可行至门边,她的脚步却忽然顿住。
    “世子妃……奴婢有一事不明……”她皱着眉头开口,“您为何要帮奴婢?”
    为她请郎中治伤,还着人仔细给她上药。
    她本以为楚千凝会说是因为“可怜她”之类的话,怎知对方想也未想便回道,“为了拉拢你,你和怜儿均被二公子害得那么惨,难得就不想将他的恶行昭告天下吗?”
    “……奴婢不敢。”她深深的低下头去。
    “不敢便不敢,左右我也没有强求你这么做。”楚千凝的神色淡淡的,似乎本也没有对她抱有太大的期待。
    “那您……”
    “或许有朝一日当你走到和怜儿同样的境地,你便会改变主意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好似击溃了小蝶部的心理防线。
    她“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开口的声音都在打颤,“还请世子妃救命……这一切,皆因……皆因奴婢与怜儿听到了一句话……”
    闻言,楚千凝微微眯眼,“什么话?”
    “那日……奴婢听到二公子对着您的背影感叹,他说、说……”
    小蝶吞吞吐吐的,始终没能将话说完整。
    轻罗急的不行,忍不住催促道,“说了什么,你倒是快说呀!”
    “二公子说……说您果然是个美人……”

  ☆、第175章 顺藤摸瓜

随着小蝶的话音落下,轻罗脸色骤变。
    “世子妃……”
    “听她继续说。”楚千凝抬手打断了轻罗的话,示意小蝶接着说下去,“他还说了什么?”
    “没……没了……”
    她们也只听到这一句,再多的便没有了。
    后来——
    怜儿便被二公子给带走了。
    楚千凝平静的打量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丫鬟,忽然柔声朝她问道,“你恨他吗?”
    闻言,小蝶惊愕的抬起头,对视上了楚千凝过于平静幽深的眸光。
    刹那间,心头一震。
    她慌里慌张的低下头去,声音像是从唇齿间挤出来一样,又轻又低,“奴……奴婢不敢……”
    “不敢什么?”楚千凝淡声追问,“不敢恨他?还是不敢回答?”
    “奴婢……”
    “我若是要害你,眼下便不会如此浪费时间与你多费唇舌,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到底恨不恨那个人。”
    小蝶隐隐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是世子妃主动送到她面前的一个机会,这次若是不把握住,日后便再难寻得。
    于是她沉默了一下,便坚定的点了点头,声音虽然还是有些颤抖,但却比方才大了一些,“恨!奴婢恨不得他死!”
    “要他死……”楚千凝默默重复了一遍。
    似是担心她不相信自己所言,小蝶急忙对她说,“世子妃可知这些年二公子对世子爷所做的事情,奴婢虽是下人,但对这些亦有所耳闻,您是世子爷的枕边人,自然更加清楚。二公子他仗着有夫人的维护,连侯爷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要为怜儿报仇?”楚千凝不确定的朝她问道。
    “奴婢……自知无能……”说起“报仇”一事,小蝶的眸光不禁黯淡了几分,“我们两人情同姐妹,她如今生死未卜,若有可能,奴婢的确想为她做些什么,所以奴婢求您棒棒奴婢。”
    说完,她又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见状,楚千凝看了冷画一眼,示意她把小蝶扶起来,没让她再继续拜下去。
    想了想,她方才开口道,“日后你便来清风苑伺候我吧。”
    “真的吗?!”小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小蝶激动的热泪盈眶。
    瞧她这般模样,楚千凝眸光温软的朝着她微笑,“去吧。”
    “奴婢告退。”
    待到小蝶走出房中之后,却见冷画的神色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她方才斟酌着对楚千凝说,“世子妃,您就这么当心让小蝶来清风苑伺候吗?”
    “怎么?你不放心吗?”楚千凝笑着反问。
    “奴婢……”
    未等她说完,楚千凝便又追问道,“你是不放心,还是压根就不信她?”
    默然片刻,冷画方才低声嘟囔道,“……压根就不信她。”
    话落,她看看楚千凝又看看轻罗,忽然生无可恋的蹲在了地上,口中长吁短叹道,“哎呀……你们是不是不信我啊……”
    “当然不是。”轻罗拉她起来,“我心里也奇怪呢。”
    明明之前还那么惧怕二公子的样子,可一提到为怜儿报仇的事情,小蝶当时就变的像换了个人似的,讲义气的不行。
    可若早有此心,何必等到今日!
    “世子妃您觉得呢……”
    “我不让她进清风苑,如何能将她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着,究竟是人是鬼,又到底是何人派来的鬼,想来很快就会见分晓了。”说着,楚千凝轻轻拢过散在颊边的发,眸中凝着一抹冷笑。
    听她如此说,冷画一改方才的“晚娘”面孔,颇为狗腿子的笑曰,“世子妃您真聪明……比变态前主子还厉害……”
    可话才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如今变态前主子不在府中,小姐与他分开,心里应当正思念着吧。
    果然——
    才听冷画提到黎阡陌,楚千凝便有些闪神。
    也不知,他眼下到哪里了……
    *
    小蝶被调到清风苑任职之后,本以为自己只是在院中侍弄侍弄花草,打扫打扫回廊之类的,却没想到楚千凝居然允许她可以出入正房。
    那可是大丫鬟有的权利,月银也翻了不止一倍。
    虽说她名义上还只是个小丫头,但月钱倒的确涨了不少。
    冷画仍旧每日偷偷给她上着药,没有让府内的其他人知晓,特别是防备着黎阡舜院中的人。
    “谢谢冷画姐姐。”小蝶满眼感激的朝她笑着。
    “客气什么……”冷画亲切的朝她露齿一笑,“不过你要谢呀,就谢谢世子妃吧,得亏她心地善良,换成旁人断或是不会管这闲事儿的。”
    “我都记在心里,片刻不敢忘却。”
    “懂得感恩就好,世子妃喜欢忠心之人,你瞧我和轻罗姐姐就知道了,是以你只要心意为世子妃办事儿,我们都会对你很好的。”
    “嗯。”
    小心翼翼的帮她上着药,冷画不经意间看到她小蝶手腕上的伤痕,故意大惊小怪的问道,“哎呀,你这里是怎么回事呀,被刀划伤了吗?!”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小蝶眸光微闪,将袖管往下卷了卷,状似淡定的回道,“这没什么,就是除草的时候被镰刀划伤了一块,早就结疤好了,一点也不疼。”
    “哦……”
    点了点头,冷画可怜兮兮的叹道,“唉……咱们做奴婢的就是这样,你瞧瞧我这双手糙的,恐怕都堪比男子了……”
    说着,她看了小蝶的手一眼,随即有些同情的看着她说,“你瞧,你也是如此。”
    “……嗯。”小蝶随意附和了一声。
    直到给她受伤的手上完药,冷画才又对她说,“你去安排一下车驾,明早世子妃要去容府。”
    “明早?!”
    “容侧妃明日回门,世子妃自然要去见她。”
    “哦……那我就去告诉车夫……”说完,小蝶便快去走出了房中。
    目送着她的身影离开,冷画脸上的笑意忽然敛起,眸色微变。
    沉默的收拾好小药箱准备离开,却忽然闻到了糖葫芦的甜香,还没等她转过头去,脸颊就被糖葫芦棍儿戳了个小坑。
    鹰袂恶趣味的冲着她笑,口中却语气不善的教训道,“你和她废什么话呀?”
    “哎呀……你拿开……”冷画气得嘟嘴。
    打又打不过他,只有任他欺负的份儿。
    近来轻罗姐姐也坏得很,不帮她也就罢了,反而帮着师兄一起欺压她,两口子一个比一个坏,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见她充满怨气的小声嘟囔着,鹰袂忽然伸手弹了她的额头一下,半点都没有吝惜力气,疼得冷画瞬间就撇了嘴,眼泪只在眼圈里打转儿。
    难得见她被自己欺负哭了,鹰袂心里那点微乎其微的为人兄长的责任心才稍稍冒了个头。
    将自己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塞进她的嘴里,他像给小狗顺毛似的摸了摸冷画的头,“你看你哭啥,哥哥这不是和你闹着玩呢嘛!”
    冷画:“……”
    闹着玩他还那么使劲儿?
    要不要他俩换个角色,她这么跟他闹着玩试试!
    “行了、行了,哥哥下次给你买糖葫芦,山楂要最大的,糖衣要最厚的,这总行了吧?”
    “……”
    她又不愿意吃糖葫芦。
    不过冷画还是很懂得见好就收的,赶紧就着台阶就下来了,并没有继续拿乔,“你找我干啥呀?”
    听她问起正事儿,鹰袂脸上的神色也变的严肃了几分,“刚刚得到消息,近来有人在打探恒舒典的幕后老板是谁。”
    “谁在查?”冷画皱眉。
    “对方很小心,我暂时没追踪到。”鹰袂的眼中不觉闪过一抹杀意。
    见状,即便是冷画也不免打了个寒颤。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师兄露出这副杀人的表情,还不如那么恶趣味的欺负她呢,至少没动杀意,不会像眼下这么吓人。
    “那咱们怎么办呀?”她是不是得提前告诉小姐,让她早做准备。
    “先别告诉世子妃,主子临走之前吩咐后,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这些事搅扰世子妃,你近来在她身边时多留意些就是了。”
    “好。”
    说完了正经事,鹰袂转身欲走,脚步却忽然顿住,随即返身回来拿走了冷画手中的糖葫芦,还不忘挖苦她说,“最近都没练功吧,瞅瞅你那脸蛋子胖的,一戳一个坑,还吃……”
    冷画:“……”
    她特么开天辟地的刀呢,砍死这个人算了!
    *
    翌日。
    楚千凝早早的便带着轻罗和冷画去了容府,临走之前吩咐小蝶守好院子,不可让下人随意出入正房。
    将所有的事情都仔细交代好之后,她方才坐上马车离开。
    想着容锦仙今日回门后,江氏和老夫人便要去府外斋戒,楚千凝特意让冷画备了一些银票,以备她们在外使用。
    虽说江氏未必肯收,但这毕竟是她一番心意。
    到了尚书府后,不消片刻容锦仙竟就到了。
    才一进到棠宁苑,楚千凝便迎了上去,“如何?他可有为难你吗?”
    “无碍,你无须担心。”拍了拍她的手,容锦仙一边走到老夫人面前向她施礼。
    “快些起来,到祖母这儿来坐着。”
    老夫人朝容锦仙招了招手,眼睛却看向了盈袖,见这小丫头没心没肺的笑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仙儿这孩子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即便真的在皇子府受了什么委屈,想来她也定是不会告诉她们的,但盈袖这小丫头不同,她虽听仙儿的话,可却没她那般淡定的性子,真要是在皇子府发生了什么事情,依着她的性格定是要写在脸上的。
    如今看来,倒果然不似有何难处的样子。
    难道……
    大皇子竟如此恩怨分明?!
    “祖母和娘亲不必为我忧虑,殿下他对我很是尊重,蒋侧妃为人端庄贤淑,行事一派大家风范,时日这日子过得很平静。”
    “真的吗?”
    “……自然。”容锦仙心道,假的!
    凤君荐待她如何,恐怕不能仅仅用一个“尊重”来形容。
    而蒋婉的性格,也着实与“端庄贤淑”这个词毫不搭边。
    就在昨日,凤君荐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只小猴子,大小如拳,毛呈金色,两眼烁烁有光,名曰“墨猴”。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会磨墨。
    它的体型极小,能够轻松的装入笔筒中,常在筒内盘曲而睡。
    倘或需要叫它研磨的话,只需要轻叩笔筒三下,它就会飞快的跳出来,跪在砚台旁边用前爪捧着墨,然后慢慢的磨。
    有趣的是,当她写字的时候,待她搁下笔离开,它便伸出舌头将砚中余墨舔个精光,然后跳入笔筒里睡大觉。
    除此之外,它还能翻书、递纸、取笔……
    就是这么个宝贝,蒋婉觊觎了许久凤君荐都未割爱,可得知他将墨猴送给了容锦仙,蒋婉当即便“炸庙”了。

  ☆、第176章 是男是女

回想起当时蒋婉气势汹汹杀到她院中的情景,容锦仙觉得大抵她这辈子都不会选择去招惹她……
    那个嘴皮子、那个战斗力,她自愧不如。
    莫说是她,就连凤君荐都败下阵来,最后被迫做出承诺,下次定会给她再弄来一只一模一样的,绝不会厚此薄彼。
    那个时候容锦仙想起凤君荐说的那句“疯丫头”,觉得还是停贴切的。
    不过——
    若是她将这般情况告诉祖母和娘亲她们,只怕她们是不会相信的吧。
    其实不要说是她们,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像做梦一样。
    什么霸气天成的皇子殿下、什么典雅高贵的蒋侧妃,分明就是那兄妹俩伪装出来的诓骗世人的假象而已。
    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敛财!
    昨日凤君荐拿了两个账本给她看,一个是府内每月的支出,另一个,则是他在城中开设各种买卖赚进的银子。
    两下一对比,容锦仙恨不得自己从未看过那些东西。
    她想,他是有意在拉她下水吧……
    “表姐?表姐……”楚千凝的声音隐隐传来,“外祖母和舅母同你说话呢。”
    容锦仙从回忆中抽身而出,十分认真的望着她们说,“我从前便听闻大皇子豪奢无度,是以对他印象极差,但这两日相处下来,我倒觉得他是个敢作敢当的大丈夫!”
    “怎么说?”
    “他曾与我言明,他与父亲之间关系不睦,乃是于公,而我身为容家的小姐,如今又嫁与他为侧妃,这是私事,公私不可混淆,是以他让我无须担忧自己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即便哪日父亲因为朝中之事顶撞了他,他也绝不会迁怒于我。”
    容锦仙这一番话,说得半真半假,倒是令老夫人和江氏又相信了一些。
    可楚千凝向来心思细腻,她就没那么好骗了。
    当着老夫人和江氏的面儿,她也不敢过深的追问,本想着等得了空私下里偷偷问问容锦仙真实的情况,哪知她还没寻到机会,凤君荐便在下朝之后和容敬一同来了容府。
    他这一出现不要紧,却令这姐妹俩连个说话的功夫都没了。
    好在容锦仙早有准备,趁着他们都在棠宁苑叙话的时候,盈袖偷偷溜了出去,随即让轻罗给楚千凝传了话叫她出去。
    后者悄然出了棠宁苑,便见盈袖在湖边踱着步等她。
    一见她出现,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表小姐!”
    “可是表姐有何话要你告诉我吗?”
    “正是。”盈袖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神神秘秘的对她说,“我家小姐让奴婢转告您,她容貌被毁的事情被大皇子殿下发现了……”
    说完,还未等楚千凝细问,她便自己先摇了摇头,“不对,不是发现,是识破了。”
    “什么?!”鹰袂不是说他的易容技术完能够以假乱真吗?
    “在他们大婚的当日,殿下便将此事戳破了。”
    “那么早……”
    也就是说,凤君荐从一开始就知道表姐没有毁容。
    既然早就知道,那他为何甘冒风险娶她回府?
    难道……
    想到什么,楚千凝心下一惊,随即朝盈袖急急问道,“大皇子待表姐如何?”
    提到此事,盈袖满眼都是喜滋滋的,“表小姐有所不知,殿下他待我家小姐可好了,虽说洞房那日表现的有些奇怪,但奴婢心下猜测着,那大抵是他为了保护小姐故意那么做的。”
    然后,盈袖便将她们去到大皇子府后这三日的事情事无巨细通通讲给了楚千凝。
    除却第一晚凤君荐是光明正大的进了她们院子,接下来的两日,他明明都是去了蒋婉的院中安歇,可等到天色一暗他便会翻窗去容锦仙的寝房。
    他第一次去的时候差点没把盈袖给吓死,还以为皇子府来了采花贼呢。
    但是到后来,她就习惯了……
    “这几日,殿下当着下人的面儿对小姐很是尊重,两人相敬如宾,但背起人来,奴婢瞧着殿下时常冲我家小姐笑,还变着法儿的哄她开心,不知从哪淘弄了好些稀奇玩意儿,可见他是真上了心的。”
    听盈袖如此说,楚千凝心中便隐约有了点谱。
    看来……
    这位杀伐决断的皇子殿下,是被她家风华绝代的表姐给迷住了。
    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凭着容锦仙那张脸,她哪怕是个傻子都能迷倒一群人。
    不过楚千凝更在意的是,凤君荐明显是早就知道表姐没有毁容,那么是从几时开始的呢?
    顺着这条线,她的思绪一点点往前倒。
    最早的一次……
    就是在外祖母寿宴的时候。
    那日凤君荐的出现本就突然,后来他又打乱了她们原本的计划,搞得凤池忽然降下圣旨,将容锦仙许配给了他。
    如今想来,怕那只是他的将计就计。
    表面上,他是被景佑帝逼着娶了容锦仙,可实际上分明就是他计划好的。
    故意脱掉了她的鞋袜,以此毁了她的声誉。
    那就意味着,他对表姐倾心还要在寿宴之前!
    可她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凤君荐即便要对她一见钟情也须得有个契机才对。
    他们……
    几时见过?
    仔细想了想,楚千凝的心中方才隐隐有些了方向。
    除了大皇子府赏花宴那次他们有机会见面,再有的,便是她和黎阡陌从延庆寺坠下山崖的那日,是凤君荐带着人去救的他们,当时表姐也在。
    思及此,楚千凝的眸光微凝。
    想来……
    就是这两次了。
    凤君荐如此大费周章的娶了表姐过门,应当不止是为了她那张脸那么简单吧?
    毕竟,他日一旦被发现,那可是欺君之罪。
    “表小姐?”见楚千凝出神的望着湖面一直没有说话,盈袖不禁轻声唤道,“表小姐您没事儿吧?”
    “没什么……”恍然回过神来,楚千凝微微摇头,“如今的情况要比我预想的好太多了,你安心守在表姐身边,有何事随时到侯府告诉我。”
    “是。”
    “对了……”忽然想起什么,楚千凝又接着朝盈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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