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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妖孽成双-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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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老了……
再这么着活像两个老不正经的!
掩饰的干咳了一下,顾沉渊不大自然的转移话题道,“你打算如何处置玄微?”
闻言,南月烟明显一愣。
处置……
这个问题她倒是还没想清楚。
若是别人如此算计了她,她定会毫不犹豫的打击报复回去,可换成玄微,倒叫她难心。
于公,他是她最得力的助手;于私,他们是相伴多年的至交好友。但也是他,险些害了她的夫君和女儿,这一点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
原来,当日玄微的确是和南月烛达成了协议。
前者趁机偷袭南月烟将她藏起来,后者扮成南月烟欺瞒过所有人,名正言顺的霸占住顾沉渊,完成多年的夙愿。
所谓“为救陛下受了重伤”,不过是一个说辞罢了。
南月烟没有下旨缉拿玄微,也没有命人围困国师府,并非是她顾念旧情,而是因为她知道,玄微若想逃,根本就没人能拦得住。
“我亲自去见他一面。”她想,他应当还有话要和她讲。
“可须我陪你同去?”
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之后,顾沉渊其实不大放心让她单独出去。
英气的眉微微扬了一下,南月烟点头,“也好。”
*
既然一切都是阴谋,那么玄微闭关一事自然也是假的,是以在放了南月烟之后玄微便回了国师府,并且谢绝了所有的访客。
但国师府门前的侍卫能拦得住旁人,却拦不住南月烟。
当今陛下亲临国师府,这件事很快就在月溪城传了开来,人人皆道陛下是为了感念他之前舍命相护的恩情,殊不知,国师府内的情况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臣参见陛下。”明明是戴罪之身,玄微却表现的十分淡定,面无惧色。
“起身。”
“还是和从前一样的风雾茶。”一边说着,他一边给南月烟倒了一杯。
“你还记得朕爱喝什么……”信步走到旁边坐下,南月烟端起茶盏用杯盖拂了拂,漫不经心的说道。
“陛下的事情,臣向来记得清楚。”
这话,玄微倒不是刻意拣好听的说,而是事实。
自他们两人相识之日开始,事关她的一切,他都格外放在心上。
不成想,他的话音方才落下,便听南月烟淡淡道,“其实相比起喝茶,朕更愿意饮酒。”
说完,便见她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十分精致的小酒壶,上面绘着一幅漂亮的山水画,一看便是出自画技精湛之人。
玄微猜,这应当是顾沉渊送给她的。
微微垂眸,他不着痕迹的掩藏住自己眸底的失落和黯淡。
“饮酒伤身,还望陛下保重身体。”
“我与南月烛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既选择帮她便等于是背叛了我,这一点,我无法释怀。”仰头喝下一口酒,南月烟长叹一声道,“纵是你后来又放了我,最多也只能算是两厢抵消。”
也就是说,她不恨他,同样也不会感激他。
他说得好听,是有意要送自己和齐寒烟回到现代,可他并没有事先问过她的意思。
若是从前,她还心心念念想着回去,但如今既有了女儿又有了外孙女,再加上还有一个一颗红心扑在她身上的人,她根本不可能毫无牵挂的离开。
时隔多年,玄微忽然想把她送回现代,其实更像是想要“报复顾沉渊”。
那种心理和南月烛很想,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让别人得到。
而且,她更确信,若非南月烛提早暴露,让凝儿和阡陌他们把目标转移到了玄微的身上,他未必会这么快放手,因为他认命。
他筹谋了这么久却没能成功,足够证明他们命里无缘。
既然如此,便不必坚持。
“你走吧,从今往后,咱们不必再见。”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闻言,玄微眸光微动,忽然起身走向她。
径自拿过她手里的小酒壶,玄微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郑重其事的端起来敬向她,“陛下的吩咐,臣自然会从命,但臣走后,还望陛下保重自己。”
话落,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深深的看了南月烟一眼,玄微最后又朝她施了一礼,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国师府。
至于他出没出月溪城,这就另当别论了……
☆、第416章 水牢相见
真假皇帝的事情在月溪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幸而如今有南月烟亲自坐镇这才没有生出打乱。
不过……
对于之前的南月烛,南凉百姓可谓是恨之入骨。
他们对南月烟有多爱戴,待到知道真相后,就有多恨毒害他们陛下的人。
何况,南月烛在位期间很少插手朝政,为数不多的几次还是针对朝中的大臣,尤其是以南月森他们为主的那些人,自然更是憎恨她。
因此,如今人人都在高喊处死“毒妇”。
若无南月烟执掌朝政,这些事情自然都得落到楚千凝头上。她倒是清闲了,整日哄孩子玩儿,似是要把之前因为忧心虚度的日子都补回来。
众人原以为没了玄微这个得力的臂膀,南月烟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偷懒了。
殊不知,走了一个玄微,却来了一个顾沉渊和黎阡陌。
这翁婿二人任选其一均可挑起大梁,更莫要说他们如今联手,自是无往不利,事半功倍。
当然,恐朝臣多思,表面上做决定的人还是南月烟,那两人只在背后出谋划策而已。
日子好像忽然就慢了下来,一切都尘埃落定,只除了……
“还未寻到齐穹的下落吗?”刚把南月溶哄睡着,楚千凝起身走到黎阡陌,才一走进,他便嗅到了她身上和孩子一样的奶香。
含笑的伸手将人卷入怀中,他微微收紧了手臂。
俊逸的面容轻轻埋在她的颈间,深深的汲取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气,“好像……”
“我在同你说话呢。”她状似不满的推了推他。
“为夫听到了。”他淡淡的勾起唇角,“同我们猜想的一样,他的确投奔燕靖玄去了,不过却被后者给绑了,正在押送过来的路上。”
“燕靖玄把人给绑了?!”楚千凝惊讶道。
“嗯。”
轻轻拥住她坐在窗边,目光遥遥落在空中的明月上,黎阡陌将下颚抵在她的肩上,微微侧过脸就能看到她眼角那枚血色的月牙。
同天边的那弯月一样的形状。
鬼使神差般的伸出手轻轻抚过,他的动作轻柔的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凝儿是月宫里的仙子吗?”那双清幽的美眸中,仿佛有着和月色一样蛊惑人心的柔波。
被他的话逗笑,楚千凝不禁微微勾起红唇。
他这是在对她说甜言蜜语?
笑了笑,她心满意足的眯起眼睛看向夜空,“即便是,我也定然是个不安分的仙人,月宫清寒,长夜难捱,哪日在看人间悲欢离合之时被你这张脸给吸引住了,是以下凡与你续一段尘缘。”
“那为夫可得好生护着自己这张脸才行。”黎阡陌配合着她往下说,眼底深处的深情和宠溺让人心折。
“再怎么护着,你也总有年老色衰的那一日啊。”
“……”
是他太敏感了吗?
怎么觉得她是在暗示他什么呢?
或许是黎阡陌注视的目光太有压迫感,以至于楚千凝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放心、放心,我非是那般以貌取人的人,终是你日后不比如今俊美惑人,我也定不会纳娶皇夫的。”
“……”
她若不保证,他还能安心些。
刚想再说两句什么,便闻“哇”地一声,躺在榻上的南月溶突然哭了起来。楚千凝还没站起身,就见眼前“唰”地闪过一道黑影,带起她的发丝微微扬起,原本坐在她旁边的男子却消失了身影。
看着黎阡陌动作娴熟的抱起南月溶,楚千凝又放心的坐了回去,抱膝欣赏着他哄孩子的那一幕,觉得那一刻的他光芒万丈。
而且,她怎么觉得……
自从女儿出生后,她对他的吸引力就降低了呢。
是她的错觉吗?
南凉的天气总是和暖居多,虽是春日,窗外却已响起了蝉鸣声,此起彼伏,奏着无人欣赏的乐章。
冷画坐在廊下,认真读着赵廷臣从北周给她寄来的信,素日便微扬的唇角此刻笑意更深,连眸中都盈满了笑,像洒落了漫天细碎的星。
轻罗正板着脸和鹰袂算账,手中的鸡毛掸子“啪啪”抽打着,掉了一地的鸡毛。
夜色深沉,月波却荡漾的温柔。
*
原本齐寒烟出现在南凉,是因为玄微唤她来此,告诉她可以送她回现代。
但如今南月烟选择留在此地,玄微被逐出了皇宫,这事竟不知为何不了了之了。
在南凉逗留了几日,她便来向楚千凝辞行。
“你要走?!”
“不走干嘛,难道继续来在这儿吃你和你家那口子的狗粮吗?”捏着南月溶的小肉手逗弄着她,齐寒烟没什么好气的说道。
“……”
这人怎地像吃错药了似的!
懒得同她做口舌之争,楚千凝转而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天下之大,四处游历吧。”她还得继续找回去的办法呢,指望着师父那个不靠谱的倒不如指望自己。
“其实有一事我一直不大明白……”
“什么?”
红唇微抿,犹豫了一下楚千凝才启唇道,“既然玄微有能力送我娘亲回到你们的时代,为何他不将你送回去?”
毕竟,他还特意把她从别处召回。
难道为的不是帮她吗?
“呵呵……”不知为何,齐寒烟忽然笑了,但楚千凝看的分明,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楚千凝啊楚千凝啊……难得你也有如此蠢笨的时候……”
“……”
她这是被嘲笑了吗?
笑声渐歇,齐寒烟敛了笑意,正色道,“我早已与你说过,我们虽名为师徒,但感情并没有那般深厚。他唤我来此,只是因为没了我,你娘亲也回不去。”
闻言,楚千凝神色一变,“此言何意?”
“道法讲究阴阳相和,独南凉帝一人穿回现代,很多事情会失衡的。”顿了顿,再次开口的时候,她的声音明显寒了下来,“可若我们两人一起,便可使一切状态达到平衡,确保她能安然无恙。”
说白了,她就是个棋子。
无论她愿不愿意回到现代,只要她踏上南凉这块土地,玄微都不会允许她拒绝。
因此,当南凉帝清醒后以死相逼,拒不肯相从后,玄微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至于她……
也就错失了回去的机会。
听她说完这些,楚千凝不禁陷入了深思。
原来这当中还有这么多事情,难怪娘亲对当日之事并不愿过多提及,她差一点就要和他们父女俩再次分开,并且再无相见之日了。
回过神来,楚千凝看着齐寒烟明显黯淡的眸光,不觉柔声道,“若你想要回去,便只能再寻一个同你一样情况的人,对吗?”
“按理来说应当如此。”
但这种事情毕竟玄乎的很,事不临头谁也不知道究竟会怎么样。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现在是无论如何都走不了的。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冷画脚步飞快的跑了进来,“启禀世子妃,西秦的人把齐穹送来了。”
“哦?”楚千凝扬眉,似笑非笑的看向一旁的齐寒烟,“燕靖玄此举的深意,你可明白?”
“有何深意?”
“虽说齐穹身后没什么势力,但那歪道人倒是有些本事,若燕靖玄当真坚定心意要谋夺天下,他何不与其合作,背地里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而非似如今这般将他五花大绑的送来给黎阡陌处置。”
这背后的含义,无非是在顾忌她。
眸光微闪,齐寒烟抿着唇没有接话。
楚千凝说的她何尝不知,只是……
燕靖玄如今的境地不比从前,他眼下想起她,究竟是真的甘心放弃野心,还是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放手一搏也根本毫无胜算。
看出齐寒烟脸色不对,是以冷画接下来的话明显说得有些犹豫,“世子妃……”
“怎么了?”楚千凝也发现了她的欲言又止。
“西秦来的人……”她小心翼翼的瞄了齐寒烟两眼,下意识往楚千凝身边凑了凑,“是西秦帝,燕靖玄。”
“他亲自来了?!”这般情况,楚千凝还是很意外的。
“嗯,陛下和丞相大人还有世子爷正在同他叙话呢。”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待到冷画退下之后,楚千凝看着愣神中的齐寒烟,不禁笑曰,“他都做到这份儿上了,总可见其真心。”
说完,她便不再多言。
齐寒烟不是那般没有主意的人,眼下心已乱了,足可见燕靖玄在她心中的地位。
感情的事,外人本就不好插手,自己提点一两句也就够了,若非看在她几次相助自己的份儿上,她断或是不会管这事儿的。
有那时间,她倒是该想想该如何料理齐穹。
这个歪道人搅弄了这么多是非,断然不能让他好过了。
*
晚些时候黎阡陌回来,楚千凝方才得知,原来,燕靖玄已经给洛北忧下了请降书,而他也在同一时间动身来南凉,是以他们才得到消息不久。
西秦的朝臣中固然有人反对,却架不住燕靖玄以退位相逼。
一直以来,他都是西秦的神,连他都失了斗志,不想继续征战,百姓和朝臣又怎能再继续坚持!
可楚千凝听着、听着,却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儿,她狐疑的看向黎阡陌,总觉得这事儿和他有着分不开的关系,“你做了什么?”
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事儿定有他在其中推波助澜。
果然……
随着楚千凝的话音落下,便见黎阡陌温润笑道,“什么事儿都瞒不住凝儿。”
“快说!”
“为夫将玄微唤齐寒烟的消息透露给了燕靖玄。”当然,还顺便让人声情并茂的讲述了一下她即将要“荣归故里”的事情。
如此一来,燕靖玄自然便坐不住了。
要知道,齐寒烟这要是一走,他们便等同于是生死相隔,再见无期。
尽管之前他也寻不到她的踪影,但至少他确定,她人就在这片大陆上,不过是在躲着他而已,可若依了她师父所言,那就会彻底消失不见了。
于是,燕靖玄疯了,什么也顾不上了,皇位不要了、江山也不抢了,只想尽快见到她。
“又是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楚千凝幽幽叹道,“你说若是人人都如此,那这天下该由谁来执掌才好呢……”
这些人也不知是怎么了,之前明明一跳八丈高要当统一天下,可后来一个接着一个都放弃了。
先是苍凌,后有燕靖玄,将来不会连黎阡陌也如此吧?
思及此,她不禁好奇的看向他。
留意到她的注视,黎阡陌笑着回望,“放心,为夫野心勃勃,绝不会轻易收手的。”
“……”
他顶着这样一张清心寡欲的脸说自己野心勃勃,还真是没什么说服力。
南月溶轻轻哼唧了一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想到什么,楚千凝心中不觉一震,“黎阡陌……若咱们只溶儿一个女儿,那将来这皇位……”
“怎么?凝儿担心她难当大任?”
“这倒不是……”
他们的女儿,她自然是有无限的信心。
只是,她恐这孩子太累了些。
为君为主、为妻为母,这多重身份集于一身,可不是那么好胜任的。比起让她成为载于史册的千古明君,她倒宁愿她普通些。
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便已足够。
将楚千凝的话听了进去,黎阡陌眸光微动,柔声安慰道,“此事交给为夫,你不必担心。”
“你又想做什么?”她惊讶。
“自然是让咱们女儿安然无忧的事情……”
谁知,他的话还未说完,便闻南月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溶儿!”楚千凝抱着她轻声哄着,以为她是睡懵了。
可没想到,这孩子越哭越厉害,甚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明明之前刚喂过奶,也不可能是饿了。
这孩子向来比较省事,吃饱了便不哭不闹,精神的时候便玩一会儿,玩累了便睡,除非是尿了否则她鲜少像这样大哭不止。
一张小脸涨的通红,看得人心急。
“遏尘!”黎阡陌从楚千凝怀中接过南月溶放到榻上,方便遏尘给她诊治。
只是,为南月溶把脉之后,遏尘的脸色却依旧很难看。
奇怪……
小主子的身子并无异样。
“怎么回事?”黎阡陌的声音难得低沉,眸光幽暗晦涩,风雨欲来之势。
“回主子的话,属下并非发现有何异状。”
“你确定?”他拧眉。
“……是。”
若是中了毒或是生了病,脉象不可能如此平稳,她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实在不知为何这般啼哭不止。
任凭楚千凝如何轻哄,南月溶都好像看不见、也听不到似的,只一味张着嘴哭,几次换气都呛的直咳嗽。
就在众人急的不行时,却见复杂看守齐穹和南月烛的侍卫前来求见,只言前者要见黎阡陌和楚千凝。
闻言,两人不禁对视一眼,心里萌生了一个猜想。
难道是他?!
“你留下照顾溶儿,为夫去去就回。”说完,黎阡陌便匆忙走了出去。
望着他异常挺直的背脊,耳边传来女儿的哭声,楚千凝心乱如麻,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
水牢。
“哗哗”地流水声传来,在空旷的牢中听得格外清晰。
齐穹瘦骨嶙峋的身躯藏匿在阴影下,像一具被女鬼吸干精气的干尸,毫无一丝人类的生气。
他的双颊向内深深凹陷,眸中没有一丝光彩,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思想。
听到脚步声响起,他缓缓的抬起头往上面看去,却只能瞧见一个略带着微光的空洞,未见有何人。但他知道,他想见的人就在洞口旁边。
于是,他窃窃的笑着,如毒蛇吐出蛇信。
“不亏是南月家下一任的女帝,这哭声真是宏亮啊……”他一边说,一边笑,笑声森然恐怖,“贫道已许久未曾听见这般悦耳的声音了……”
☆、第417章 阴毒血咒
黎阡陌沉默的站在水牢边上,听着齐穹阴森骇人的声音,他的脸色未有明显的变化,只那双素日温润的眸,此刻似被寒冰覆盖,不带丝毫温度。
许是不满意没有看到他抓狂的样子,齐穹又接着道,“怎么?世子爷来都来了,竟不打算与贫道一叙吗?”
话音方落,黎阡陌便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听声音,齐穹似是吐了口血。
“呵呵……但愿日后你还能这般沉得住气……”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中竟诡异的透着一丝期待。
“你想做什么?”
黎阡陌终于开了口,声音淬冰一样寒凉。
见他终于不再无动于衷,齐穹似是高兴极了,初时癫狂的笑,可一时气息未稳,便又开始死命的咳嗽,震荡的绑缚在身上的链锁都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在空旷的水牢里显得尤为清晰。
缓了好一会儿他的气息才渐渐变的平稳,幽幽说道,“我想做什么……自然是让世子爷你和楚千凝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感觉……”
为此,他不惜以命相抵,给南月溶下了血咒。
从投奔燕靖玄失败那日起他就知道,自己怕是将要不久于世。
既然如此,他何不利用这条命再做些什么。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一死,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当日贫道曾为世子妃引魂,本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想到你居然把她救了回来。”提及往事,齐穹似是万分懊恼,“真是可惜……”
差一点,就差一点!
若那次作法成了,想来也就不会生出后面这么多事情了。
“往世之人世子爷都留得住,还真是神通广大。”假意笑了笑,齐穹又道,“不过这次,怕你就没有那般好运了。”
“你什么意思?”
“贫道给令千金下的乃是血咒,以命为注。”他不会直接要了那孩子的性命,他要黎阡陌夫妇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受尽折磨却无能为力。
唯有如此,方才能消解他心头之恨。
他齐家那么多条人命皆丧于他夫妇二人之手,他不为他们报仇,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去见齐家的列祖列宗!
只可惜他命不久矣,否则他能做到的事还有更多。
随着齐穹的声音落下,水牢内没了一丝声音,黎阡陌好像已经离开了。
但其实……
他没有走,齐穹知道。
因为他仍然能感觉到凛然的杀意,越来越甚。
“哈……哈哈……”自己的情况明明很危险,可他却仍旧兴奋的大声笑着,“想杀我?那就动手啊!不过你要是以为杀了贫道就能解咒,那就太天真了!”
血咒已下,生死相缠。
他此举有违修道之人的规矩,是以身体会遭到反噬,折损阳寿,但他不在乎。
齐穹的声音在水牢中回荡着,如地狱恐怖的恶鬼,令人闻之心惊。
一动不动的站在水牢旁,黎阡陌的背脊挺的笔直,仔细看过去时才会发现,他的身体近乎僵硬。鹤凌不远不近的站在后面,头渐渐低了下去,双眉一点点的皱起。
杀意……
他跟在自家主子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他流露出这般骇人的杀意。
胸腔中血气一阵翻涌,喉咙间泛起了一阵腥甜。
“砰”地一下单膝跪到地上,鹤凌一只手拄在膝盖上,气息微虚,“主子……”
忽然听到鹤凌的声音响起,黎阡陌像是这才回过神来,及时敛了周身的气息。
缓缓转过身,但见那双墨染的眸子一片赤红,如石榴石般透亮。
见状,鹤凌不禁怔住。
“您……”主子的眼睛怎么又变颜色了?!
印象中,主子的眼睛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了,看来今日是被齐穹的话给刺激到了,心绪不稳,“主子,眼下最要紧的是小主子的身子,切不可被那老道人牵着鼻子走啊。”
听鹤凌提到了南月溶,黎阡陌的情绪这才稍稍稳定。
墨眸微眯,他头也不回的举步离开。
*
一路走回皓月阁,黎阡陌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他素日便是一袭青衫,眼波微漾,温润如玉,看得宫中多少女子都春心荡漾。
只是今日……
众人眼中更多的却是惊异。
血瞳!
若说平日的黎阡陌如谪仙般风雅,那么此刻的他,便如妖精般魅惑。
不知是老天爷也知人心还是如何,天上洋洋洒洒的下着小雨,烟雨朦胧间,他透过雨幕缓缓走出,远天的天青色沦为了水墨般的背景。
细雨打湿了他的发,缕缕散在颊边。
浓密漆黑的眼睫上挂着些许雨珠儿,映着他血红的眸,说不出的美。
鹤凌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不敢离他太近。
回到皓月阁之后,黎阡陌并未直接回正殿,而是在偏殿换了干净的衣衫,绞干了发才过去。除了那双染血的眸,他的神色看不出丝毫异样。
还未进到殿内,他便听到了南月溶的啼哭声,眸色骤然转暗。
脚步加快了几分,才一进去,便见顾沉渊和南月烟轮流抱着孩子轻哄,却没有丝毫效果。
似乎不管他们做什么,南月溶都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她的额间不知在几时出现了一个艳红色的小点,初时色泽鲜丽,而后渐渐变暗。
楚千凝他们原本正在奇怪这是什么,余光瞥见站在殿门口的黎阡陌,她下意识要唤他进来,却在看到他的眼眸时不禁怔住。
他的眼睛……
“你怎么了?!”她几步奔至他面前,面露焦急。
“无碍。”
安抚的握了握她的手,楚千凝却发现黎阡陌的手很凉,指尖也在轻轻颤抖,“你……”
“先抱溶儿去内殿,为夫有话要和岳父岳母商谈。”黎阡陌看起来很平静,声音四平八稳的响起,但楚千凝知道,是假象。
他眼底深处的幽暗她看得分明……
虽然担心南月溶的情况,但楚千凝也清楚,他不说自有他不说的道理,她一味逼问并无益处。
于是,她点了点头,走过去抱起南月溶进了内殿,短短的一段路却险些绊倒好几次,幸而轻罗和冷画都在旁边,这才没让她摔了。
目送着她离开之后,黎阡陌才沉眸收回了视线。
“阡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南月烟压低声音问道。
黎阡陌微垂着眸,沉声道,“溶儿被齐穹下了咒……”
“什么?!”
“是血咒。”他皱眉。
“血咒!”顾沉渊“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眼中充满了惊恐,“阡陌这话你是听何人说的,你怎知小溶儿中的是血咒呢?”
“齐穹亲口对我说的,千真万确。”
“砰”地一声捏碎了手中的杯盏,南月烟气得怒不可遏,连瓷片划破了手都没有注意到。
鲜血一滴滴的掉在地上,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听你的语气,你知道这‘血咒’是什么?”南月烟转头看向顾沉渊。
“我只在书里看到过,当时只当是古人随笔而记,却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这个。”努力回想着那本书中的内容,顾沉渊面沉似水,连眼睛都急红了。
“书中可有记载该如何解咒吗?”
“……不曾。”
顾沉渊摇了摇头,眸光黯淡到了极致。
“那人方才被押到了南凉,从未与小溶儿有过任何接触,他是怎么下的咒?”南月烟不解,她想着若能知道那人如何下咒,说不定就能知道该如何解咒。
“作法害人这种事比较玄,只要知道小溶儿的生辰八字,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都行,实难确定。”
正说着,却见黎阡陌抬眸看向南月烟,意有所指的说道,“或许有一个人能帮忙。”
从水牢回来时的路上他就在想所有能救溶儿的可能,所有办法都不是最好的,唯有这个……
对视上黎阡陌的目光,南月烟瞬间明白了过来,二话不说站起身便往外走。
见状,顾沉渊心急的问道,“你去哪儿?”
“去见玄微。”
她早该想到他的……
若论道法一类,无人是他的对手。
“我与你一同去。”之前她方才赶了玄微离开,若他因此为难她的话,不如冲着自己来。
只要玄微有办法救小溶儿,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
自那日离开国师府以后,玄微便一直落脚于城外的一处道观里,并未远走。
其实……
他料到了他们会遇难。
当日南月烛找上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的容貌之所以恢复的那般彻底必然有猫腻,背后定然有高人相助。
南月烛虽然落网了,但别的人还在活跃。
神色恭敬的站在山门外,玄微看着南月烟身姿翩然的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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