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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妖孽成双-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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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萧毓嫣心下虽老大不乐意,却又不敢忤逆洛北忧。
待到她退出了御书房,季沉鱼便言辞恳切的对他说,“臣妾听闻,陛下已降下圣旨,命广陵王和世子爷率军出征……”
闻言,洛北忧握笔的手不禁一紧。
他还以为,她来见自己是因为萧毓嫣的得宠,却没想到,是为了黎家的事情。
原本满含期待的心,瞬间就凉了下来。
失望、恼怒、焦虑,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喷薄而出,令洛北忧失去了理智,说出的话虽短,却如利刃般狠狠的刺进了季沉鱼的心。
“后宫不得干政!”
六个字,竟她的身子猛地一晃。
恐她摔倒在地,洛北忧几乎下意识的就要起身,却在想起什么的时候,强迫自己对她的柔弱视而不见。
泪水盈满了眼眶,季沉鱼却强忍着不肯哭出来。
她低下头,缓缓的跪倒在地,“臣妾知道后宫不得干政,是以说完这些话后,陛下想如何处置臣妾都可以。”
“你……”
“丞相于朝中极有威望,您明知黎家与他的关系,却还要硬逼着黎阡陌出征,岂非要君臣离心吗?”
为君者,并不一定是要把所有权利都牢牢握在自己的手里,而是要知人善用,察纳雅言,此方为明君之所为。
若丞相和黎家果然有造反之心,他们何故对萧家百般打压,纵容他们谋反不是更好?
届时,他们再以“清君侧”为名起兵,如此才算名正言顺。
“啪”地一下搁下手中的毛笔,洛北忧面沉如水,明显不悦的样子,“够了!朕不想再听下去!”
“陛下……”
“来人,送皇后回宫。”
不能再任由她说下去,否则他担心自己又说出什么伤她心的话。
他不能那样做……
听到洛北忧明显充满愤怒的声音,忍冬赶紧走进御书房,将跪在地上的季沉鱼搀起,“娘娘……”
“送皇后回去,没有朕的吩咐,不准她再踏出栖鸾殿。”
这话一出,忍冬不禁愣住。
禁足?!
要知道,自娘娘入宫后便是陛下的心头宠,哪里想到这才不几日的工夫就到了这般地步。
担忧的看向季沉鱼,却见她反应淡淡的,似是半点没受到影响。
就在忍冬想扶着她离开的时候,却见她的手缓缓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声音柔柔响起,“臣妾有孕了。”
说完,便见洛北忧方才拿起的笔掉在了桌案上。
墨迹在宣纸上晕染开,却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怔怔的望着季沉鱼,洛北忧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惊讶和欢喜,“你说什么?!你有孕了!来人,快去传太医!”
“……是。”
快步走到季沉鱼面前,洛北忧激动的连指尖都轻轻颤抖。
目光惊奇的望着季沉鱼的小腹,他揽着她走到一旁坐下,体贴的嘘寒问暖,好像前一刻两人的隔阂和争吵不复存在。
“几时发现自己有孕的,为何都没有告诉朕?”他皱眉,话虽听着像责怪,可语气却轻柔至极。
“臣妾这不就在告诉您吗?”
她也是昨日才知晓,因着几日前的事情,是以便不许宫人告诉他。
因为她很清楚,这个孩子到来,会有大作用。
没想到……
今儿就派上用场了。
想到这儿,季沉鱼不禁在心底苦笑一下。
她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明知今日这番话会令洛北忧恼怒,她却没有打消这个念头,因为她有底牌。
对洛北忧的示好视而不见,季沉鱼的反应始终淡淡的。
任由太医给她把完脉,她眼神平静的收回手。
“恭喜陛下,娘娘的确是有孕了。”
随着太医的话说出来,洛北忧的眼中不觉浮现出一抹狂喜,“朕要当父皇了!朕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激动的握着季沉鱼的手,后者却轻轻挣脱。
起身朝他施了一礼,季沉鱼刻意道,“臣妾该回栖鸾殿去了,陛下也让皇贵妃在外面久候多时,该唤她进来伺候了。”
说完,她转身欲走。
“沉鱼!”洛北忧情急之下拽住她,又恐握痛她而赶紧松开了手。
一听这个称呼,季沉鱼眸光微动,意有所指的朝他问道,“沉鱼?臣妾终于不是没有名姓的皇后了?”
她明显是在翻小肠儿,这不该是一位贤良淑德的皇后该做的事情。可纵是这般被她揶揄,洛北忧也未有丝毫不悦。
甚至,始终面带喜色,“此前……皆是朕的不是……”
☆、第388章 初雪来临
能让堂堂皇帝陛下低头认错,这世上除了季沉鱼估计再没别人了。
她是个难得的聪明人,懂得见好就收。
见洛北忧的态度明显有软化的趋势,她便顺势道,“陛下没有错,错在臣妾,不该忘了自己身为皇后的身份。”
“沉鱼……”
“臣妾没有在说气话,而是句句发自肺腑。”
是她一时没有分清两人的双重身份,她应该明白,不该一边只把洛北忧当成他的夫君,一边又与他商谈国事。
两者取其一,才是最为明智的做法。
素手抚过他的额间,季沉鱼柔声道,“陛下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那朕以后日日冲着你笑,可好?”
“怕是陛下会分身乏术吧。”季沉鱼意有所指的扫了殿外一眼。
明白她指的是萧毓嫣,洛北忧非但没有觉得她小气,反而觉得她如此在意自己的样子可爱极了。
握紧她的手,洛北忧郑重其事的向她解释道,“朕不过是唤她前来做做样子,想让你心急而已。”
“让臣妾心急?”这下,季沉鱼倒是疑惑了。
“嗯。”
她总是那么贤惠,让他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在意自己。
因此,他才正好借着这次的事情试探一番。
原来……
她不是不介意他宠幸别人,只是碍于皇后的身份无法言说罢了。
轻轻的将人拥进怀中,洛北忧低声道,“沉鱼,咱们日后都不要再吵架了,可好?”
“……嗯。”
点了点头,季沉鱼表现的十分乖巧听话。
可实际上,她心里却不禁在想着几日前的事情。但是很明显,此刻不是提及那些事的最佳时机。
他们好不容易才修复了关系,不宜再生波折。
不过……
倒也不是什么都不能说。
“陛下,臣妾已许久未见广陵王世子妃,既然您命世子出征攻打东夷,那不若就让世子妃进宫来和臣妾作伴吧。”
闻言,洛北忧一愣,似是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
让楚千凝入宫陪着她?!
“世子妃如今也有孕在身,有她在,闲来无事时也可以和臣妾说说话解闷儿。”
“传她进宫倒是不难,只是她若一直住在宫中……”传出去的话,恐于他们的名声不好。
心知他在担忧什么,季沉鱼适时开口道,“依臣妾看,您不若就认了世子妃为义妹,如此既能名正言顺的唤她进宫,又能安抚丞相和世子的心,您说呢?”
“这主意倒是不错……”
回过神来,他轻轻拍了拍季沉鱼的手笑道,“好了,朕知道如何做了,你别再想那么多,安心养胎,嗯?”
“嗯。”
很快,季沉鱼有孕的消息就在宫中传扬开来。
萧毓嫣方才得宠没两日就再次被洛北忧晾在了一边,可是让满宫上下看足了笑话,连带着萧太后也脸上无光。
*
这一年初雪来临之际,黎延沧和黎阡陌率军出征。
而楚千凝被北帝认为了义妹,摇身一变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甚至还住进了皇后的栖鸾殿。
望着殿外飘飘扬扬的雪花,楚千凝下意识伸出手去,却被冷画及时拦下。
“世子妃,当心着凉。”说着,轻罗也拿着斗篷披到她身上。
“您如今怎地愈发像个孩子了,怀着孕竟还惦记着玩雪……”冷画一边说着,一边放下厚重的门帘,扶着她回到房中坐下。
拢了拢自己腿上的毯子,楚千凝颇为无辜的笑回,“这是初雪,意义自然不同。”
“听您这么说,奴婢都想出去玩一圈了。”
“去吧,记得堆个大点的雪人。”
一听这话,轻罗有些哭笑不得。
在皇后的宫中堆个雪人,会不会被北帝责罚?
仔细想想,轻罗便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自从世子和王爷出征后,她们便跟随小姐搬进了宫里。按理说,依照她和冷画的身份是不可以入宫的,但北帝却应允了小姐的要求。
不光如此,她们进宫后的生活也十分清闲,就和当日北帝在圣旨中说的一样,是为了让小姐更好的安胎。
所食所用皆与皇后娘娘相同,甚至还有顾轻舟这个御林军统领当护卫。
正是因此,冷画和轻罗才从初时的反感厌恶到眼下的淡定接受。
比起自家的两个丫头,楚千凝则在更早就坦然接受了。
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她就隐隐猜到,真正想让她进宫的人不是洛北忧,而是那位皇后娘娘季沉鱼。
将自己留在宫里,于他们有许多好处。
一来,可以最大限度的牵制黎阡陌。就像前世凤池对待凤君撷那样,以为拿捏住她,就拿捏住了敌人的软肋。
二来,其实也就是他们的退路。
倘或黎阡陌最终得胜归来,并且没有举兵造反,那么他们今日对自己的“软禁”便等同于保护。
到那时候,任谁都挑不出这帝后二人的错处。
楚千凝估摸着,这多半是季沉鱼的计策,她此举并非是为了为难自己,而是不想让事情变得不可控制。
毕竟,洛北忧之前的行为已经触怒了黎阡陌。
想到这,楚千凝不禁勾起唇角。
这位皇后娘娘……
倒果然没有辜负洛北忧的欣赏和喜爱。
“启禀世子妃,懿祥宫来人了。”忽然,小宫女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闻听是“懿祥宫”的人来了,轻罗和冷画的神色不禁一变,眸中顿显冷芒。
这个萧太后,无论过了多久都不肯安分!
“不见。”微微敛眸,楚千凝面不改色的撒谎道,“就说我正歇着呢,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是。”
朝门口狠狠的啐了一口,冷画奶凶奶凶的低声咒骂道,“这个老妖婆,实在是太可恶了,整日竟琢磨怎么为难咱们!”
幸好她家小姐也不是吃素的,从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再加上有皇后娘娘护着她们,这才安然无恙至今。
“由得她去蹦跶,你们都少理会懿祥宫的人。”对付萧太后这种人,接招就输了。
对方是太后,纵是犯下再大的过错北帝也不能将她怎么样,毕竟她的身份摆着那,注定了她的优势。
但是,斗不倒她可以不斗。
就怎么彻底的将她无视,才最是让她抓狂。
左右进宫那日起洛北忧就曾承诺过她,只是让她住进宫里同季沉鱼说话解闷儿,不会有别的事情。
她打算的不错,也的确刺激到了萧太后,因此不多时后者便亲自杀了过来。
听到宫人的禀报时,楚千凝微微扬眉,笑容很是玩味。
“世子妃……”
“走,咱们去瞧瞧皇后娘娘。”说完,楚千凝施施然的起身。
冷画和轻罗疑惑的跟上去,不懂自家小姐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走出偏殿的时候,一股刺骨的寒风猛地灌了进来,冷的人只打哆嗦。
看了看随风飞舞的雪花,楚千凝不觉幽幽叹道,“这么冷的天儿,如此大的雪,倒是难为太后特意走这一趟了。”
“雪天路滑,最好是能害她狠狠的摔上一跤!”
“若真是那样,宫中便清净了。”
说话间,她们穿廊而过,季沉鱼所居的正殿近在眼前。
不过,楚千凝却并未急着进去,而是静静的站在廊下,出神的望着被风吹起的竹帘,目光深远。
见状,冷画和轻罗都极有眼色的没有出声惊扰她。
打从世子爷出城后,小姐便经常这样发呆。
想来……
她定是又想起世子爷了。
而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黎阡陌昨日方才命人送了信回来,他亲手写下的只有四个字,“均安,勿念”。
但是,那封信有好几页那么厚,是鹤凌记下的黎阡陌的日常。
几时起身,早膳用了什么,行军多远,天气骤降时穿了什么衣物,总之事无巨细,均被鹤凌记了下来。
也许为了让她睹画思人,每次他送回来的信里面都夹着一副他的画像。
一想他为了不让自己挂念而做的这些事,楚千凝觉得好笑之余也不免觉得窝心。是以每每笑过之后,她心里都觉得空落落的。
已经下了第一场雪,接下来便是第二场、第三场……
倘或事情进展顺利,待到来年春年花开之时,黎阡陌便能回来了。
她在廊下站了好一会儿,就在冷画和轻罗忍不住想要唤她回神时,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到了楚千凝的额间,冰凉的感觉令她猛然清醒。
余光瞥见两个丫头一脸担忧的望着她,她不觉歉意的笑笑,淡声道,“走吧。”
这厢楚千凝才走进正殿,还没来得及向季沉鱼请安呢,萧太后就到了。
“臣妾参见太后。”
趾高气昂的走到上首落座,随即萧太后才沉着脸挥手道,“起身吧。”
“谢太后娘娘。”
“宫女不是说,你在歇息吗?”视线落到楚千凝的身上,萧太后满眼挑剔,在冷画看来,她这明显就是在找茬儿。
闻言,楚千凝不慌不忙的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方才起身,本想着向皇后请安后就去懿祥宫向您请罪的。”
“哼……好一张能言善道的嘴……”
微微敛眸,楚千凝装作听不出萧太后话中的讽刺。
方才要再说些什么,不想洛北忧意外出现在了栖鸾殿。
见他匆忙赶来了这里,殿内几人神色各异。
楚千凝无声的勾起唇,漫不经心的笑着,气的萧太后恨不得上前扇她几巴掌,却又碍于洛北忧在场不好动手。
保护姿态明显的将季沉鱼揽进怀中,洛北忧防备的看着萧太后,“太后怎么到这来了?”
“皇帝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哀家不能来这儿吗?!”
“皇后有孕在身,太医叮嘱了需要静养。”言外之意便是,你的确不该来这。
听出洛北忧的弦外之音,别提萧太后的脸色有多难看了。
只是,未免将他们母子俩的关系闹得更僵,她不得不压下满腔怒火继续道,“哀家此来是为了瞧瞧世子妃。”
她忽然将话题引到了楚千凝身上,令冷画和轻罗都心生警惕。
这老婆子到底想做什么?
在她们困惑的注视下,萧太后十分阴险的笑着,缓声道出了来意,“许是哀家年纪大了,近来总觉得日子无趣的很,是以便想着,不若世子妃这胎生下来之后就送到懿祥宫来吧,哀家定会好生教养这孩子。”
她这话虽说的好听,可实际上是什么意思谁听不出来!
广陵王府的小主子若是养在她的膝下,那无疑是被她捏住了整个王府的软肋。
不止是黎家,便是顾沉渊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计,不仅仅是于她有益,对洛北忧而言也是百利而无一害,是以她特意选在这个时机下开口。
若洛北忧赞同,便可一箭双雕。
☆、第389章 战事惨烈
一听萧太后的话,楚千凝眸中的笑意不觉微凝。
她倒是打的好主意……
想把自己的孩子作为人质捆在身边,以此牵制自己和黎阡陌。
正常情况下,洛北忧大抵不会回绝她这个提议。毕竟,这位皇帝陛下的心思已昭然若揭,无须深想。
不过……
视线落到了一旁的季沉鱼身上,楚千凝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
她比较好奇,这位皇后娘娘会有何反应。
闻听萧太后所言,季沉鱼的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她下意识转头看向身边的洛北忧,就见后者一副陷入深思的模样。
见状,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今日若果然让萧太后顺心如意,日后便再无可能修复与广陵王府的关系。
甚至,会逼得黎阡陌生出反心。
下意识握住洛北忧的手,季沉鱼并没有发现,她自己的掌心一片冰寒,连指尖都忍不住在颤动。
一旦洛北忧应声,此事便无法再挽回。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道,洛北忧若有所觉的朝季沉鱼望去,便见她皱紧了眉头,微微朝他摇头。
她无言的向他传达着自己的想法,目露哀求,求他不要答应萧太后的提议。
接收到她的暗示,洛北忧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担心。
而事实上,他的心里还没有决定。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彻底拿捏住黎阡陌的软肋,让他不得不听命于自己,并且确保他不敢生出异心。
只不过……
如此做会有些风险。
余光瞥见身边的季沉鱼,洛北忧不禁在心底轻叹了口气。
他若果然遵从心意这么做了,怕是会令沉鱼心下不舒服。
对视上楚千凝似笑非笑的神色,他不禁一愣。
按理来说,她应该很慌乱才是,毕竟这涉及到她孩子的将来。可令人意外的是,她表现的太过淡定。
洛北忧知道她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无害,虽为女子,心思却比一般男子还要深沉。
单瞧着她在宫中活的怡然自得,便可知她心志极坚。
而且,她与沉鱼关系极好。这种好并不是表面上装出来的,因为每每提到她,沉鱼总是赞赏有加。
难道她有何应对之策?
这般想着,倒叫洛北忧犹豫不决。
见他迟迟没有开口,萧太后不禁颇为急切的说道,“怎么?世子妃担心哀家会对你的孩子不好?”
“臣妾不敢。”
“那此事……”
萧太后刚欲拍案定音,不想季沉鱼忽然插话道,“太后娘娘!王府的孩子毕竟是外人,您若当真想抚养孩子,不如……”
顿了顿,季沉鱼咬牙道,“不如抚养臣妾腹中的孩子吧。”
“沉鱼!”一听这话,洛北忧的神色骤然一变。
不光是他,就连萧太后也愣住了。
她说什么?!
竟要把她腹中的嫡长子交给自己抚养?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吗?
一想到季沉鱼是有意破坏自己的计划,萧太后的脸色便难看到了极点。但是,她忍耐住了冲口而出的责怪,等着洛北忧向她发难。
因为萧太后确定,自己的提议洛北忧没理由拒绝,而季沉鱼仗着受宠竟然敢冒然插嘴,他不恼怒就奇怪了。
除却这神色各异的三人,唯一还算比较淡定的就是楚千凝了。
当然,初闻季沉鱼所言,她也同样感到有些诧异。
她没想到,这位皇后娘娘会做到这种程度。不过毫无疑问,对方的做法是明智的,卖自己一个人情可比软禁自己的孩子好处大得多。
不知洛北忧是不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总之他并没有怪罪季沉鱼,也没再提起让萧太后抚养楚千凝孩子的事。
“累不累?要不要歇歇?”他拥着季沉鱼,柔声问道。
“……嗯。”
微微低下头去,季沉鱼顺着他的话应声。
这夫妻俩一唱一和,却生生将萧太后给晾在了一边,将她方才提及的事情忽略到了脑后。
她本欲插话,没想到洛北忧竟直接下去了逐客令,“皇后要休息了,太后不若先回去吧,改日朕再同皇后一起去向您请安。”
“皇帝……”
“来人,送太后回去。”
压根不再给萧太后说话的机会,洛北忧直接吩咐宫人将她送了回去,这在从前绝对是他不敢做的事情。
但如今,他为人夫、为人父,勇气便大了不止一点半点。
目送着萧太后怒气冲冲的离开,楚千凝缓缓的勾起唇角,漂亮的眸中露出了一抹预料之中的笑意。
其实,就算季沉鱼没有帮她解围,她也毫不担心。
既然萧太后想抚养,那她答应就是了,只要确保自己眼下没有困难就是了。
至于以后……
那得看这位太后娘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缓缓的站起身,楚千凝笑意盈然的朝洛北忧和季沉鱼施了一礼,声音柔柔响起,“臣妾先告退了。”
即使被洛北忧认为义妹,她也从不曾以“皇妹”自称,而始终以黎阡陌的内人自居。
转身走出栖鸾殿,外面雪势渐收,风也小了不少。
放眼望去,目之所及一片洁白,整个世间都静了下来,让人连呼吸都不禁放轻了一些,唯恐惊扰了这份静谧。
岁暮阴阳催短景,天涯霜雪霁寒宵。
楚千凝站在廊下举目远眺,身上的烟青色大氅被穿堂风吹得飘起又落下。
她戴着手笼,双臂轻搭在身前。
那是一副宁静至极的画面,美不胜收。即使她的小腹已经隆起,也丝毫没有破坏那份美感,反而平添了一丝柔软。
“世子妃,天色暗了,当心寒气入体,咱们回去吧。”轻罗和冷画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的护着她,搀扶着她往回走。
偏偏飞雪穿廊而过,将三人的身影掩映的愈发朦胧。
夕阳余晖的映照下,她们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斜斜的映在墙上。清浅黯淡的阴影,和满地白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身影越来越小,渐渐地,直至消失。
雪,依旧在静静的飘落……
*
按照洛北忧原本的打算,在黎阡陌和黎延沧率军出征后,他便会将黎阡舜和黎阡晩也一起支走。
但结果却是,他迟迟没有进行这一步。
已经将楚千凝控制在了可见的范围内,他便听从了季沉鱼的话,没有对广陵王府“赶尽杀绝”。
不过,他变相停了黎阡舜在朝中的职务,也断绝了黎阡晩和凤君墨的来往。
是以如今,广陵王府就等同于是一个烫手山芋,所有人都避之不及,不想和黎家人有任何牵扯。
朝中的文武百官各个都是人精,如何看不清局势。
怕是就算这次黎家父子俩能够凯旋而归,等待他们的也只是“杯酒释兵权”。
当然了,这只是普通人的猜测。
如洛九天这样的人则根本就不相信黎阡陌会被世俗的言论所左右,他只做他自己想做的,一切全凭喜好。
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斜倚在榻上,目光深远的望着门外深沉的夜色。
下雪的时候最是安静,雪停后才会兴起狂风。
“小王爷,陛下请您进宫一趟。”
端着酒杯的手一顿,洛九天眸光轻动,“……去告诉来传话的人,就说本王醉酒未醒,你们不敢来搅扰。”
“是。”
打发走了婢女,洛九天却没了饮酒的兴致。
事实上,他原本也什么心情喝酒。
所谓“借酒消愁”,不过是他的托词,他只是想借此避免与皇兄见面而已。
他知道皇兄找他想做什么,但唯有这件事,他真的无能为力。
若皇兄只是想安稳的做他的皇帝,心存壮志想要一统天下,那为臣为弟,他都没理由拒绝对方。
可实际上却是,皇兄他想专权。
专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在那把龙椅上迷失了自己,陷入了一个泥潭,无法冷静的思考问题。
偏偏……
他要夺权的对象还是黎阡陌,这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
与其将来被黎阡陌反客为主,不如如今少作为,这也是为何九殇远远避开的原因。
才想到自家妹妹,便见她一身夜行衣走了进来。
早在黎阡陌出城那日,她便回来了,不为别的,只为在暗中保护楚千凝的安全。这不是黎阡陌吩咐的,而是她自己主动回来的。
她不确定皇兄会做到哪一步,是以她必须尽量将危险降到最低。
楚千凝的身边自然不缺少暗卫保护,九殇要做的,只是避免洛北忧真的对前者动了杀心。此事要是被黎阡陌知道的话,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洛北忧都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刚从宫里出来?”一见她这身打扮,洛九天就猜到她去了哪。
“嗯。”
径自从他手中拿过酒杯喝了一口,九殇面色微沉,放松的坐到了洛九天的旁边,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
摸了摸她的头,洛九天音色轻柔的问道,“怎么了?”
她素来刚强,倒是鲜少露出这般无助的模样。
“兄长,你说当皇帝就那么好吗?”她从前以为,皇兄不是那般贪恋权势之人,不想如今竟会变成这样。
“那要看是当个什么样的皇帝了……”
“怎么说?”
“皇兄从前一直被萧太后压制,许多事情都不能随心所欲,之前黎家与萧家分庭抗礼,让皇兄有了短时间的放松。而至如今,他已怕了那般身不由己的感觉,他担心黎家会成为下一个萧家。”
闻言,九殇不禁皱起眉头,觉得兄长的话也有道理。
其实……
皇兄是很可怜的。
看出她心里不大舒坦,洛九天朝她笑笑,“好了,那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不是还有我吗,嗯?”
“你能做什么呀?”九殇挑眉。
“我这是被小瞧了吗?”
使劲儿捏了捏九殇的脸,洛九天夺过她手里的酒杯,不让她再继续喝下去,“夜深了,去睡吧。”
“……那你也早点休息。”说完,九殇站起身抻了个懒腰,然后才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她仰头看着挂着天上的月亮,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战事已起,时不时便有百姓携家带口的涌入沂水城。
主子已经率军驻扎在了东夷的后方,按照一开始的约定,西秦本该对东夷施以援手,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西秦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兵力再去救援东夷。
说白了,其实是燕靖玄和凤池没有想到,北周敢发动这样以少战多的战争。因为他们以为,如今在北周当家做主的人是顾沉渊和黎阡陌。
而事实上,洛北忧误打误撞的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
这个代价有些惨烈。
以无数将士的身躯和鲜血铺就一条通往成功的道路,无异是残酷的。
因此,攻下东夷的第一座城池之后,黎阡陌就停兵不前了。
☆、第390章 将帅之道
夜色寒凉,军中的将士都已歇下,而此刻主帐内仍亮着烛火。
黎阡陌专注的看着兵书,骨节分明的手指偶尔翻过书页,手掌修长白净。
这本兵书乃是由顾沉渊所着,里面详尽的讲述了将帅之道,夫将帅者,统兵、陷阵、征讨、封疆耳。
顾沉渊在书里写,古今将帅者,均自以为将帅之才,岂不知将帅乃道也,非勇悍之武夫所能通晓。
平庸之将,所着重者,乃兵力多寡,勇猛如何。
高明之统帅,不仅要知己知彼,善用兵将,料事如神,熟读兵法,统帅万军,游戏自如。
然而,仅如此,仍未明将帅之道也。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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