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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妖孽成双-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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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解决。
    傅思悠手中那半块虎符,至今尚无下落……
    *
    宫中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太后被毒害,皇后娘娘与齐妃也先后丧命,如今就连景佑帝自己都病倒了,令朝臣惊忧不已。
    俗话说的好,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
    景佑帝再这般折腾下去,必然耽误国事,是以朝臣纷纷推举凤君墨暂理国事。
    于公,他是皇子殿下,本就时常奉景佑帝之命处理朝政;于私,他是景佑帝最偏爱的一位皇子,由他暂管国事也能令人信服。
    恰好在此时,傅思悠也忽然站出来说话了。
    她口口声声劝景佑帝让凤君墨监国,令后者不禁开始疑心。
    难道她将虎符给老四了?!
    若果真如此,自己再命他监国,天时地利人和岂非皆被他占尽!
    想着自己如今病得古怪,景佑帝便迟迟没有松口。
    最终——
    他竟忽然降下一道圣旨,命二皇子凤君撷监国,暂理朝政。
    这道圣旨一下,满朝的文武百官都错愕了。
    之前都差点杀死二皇子殿下了,如今怎么又忽然命他监国呢?再则,二皇子远离权利中心多年,他哪里料理的来这些事情……
    圣旨已下,众臣便是再有意见也只能忍下来。
    黎阡陌在侯府听闻这个消息时,非但没有担心凤君撷大权在握,反而老谋深算的笑了。
    见状,楚千凝不禁扬眉,“你倒沉得住气!”
    “凝儿不也是毫不担心嘛……”
    “我想去俞府拜见俞大人,你要一起吗?”她可没忘,这位世子爷惯会吃醋的。
    尽管,对方的年纪都堪比自己父亲了。
    “为夫尚有事情要忙,就不与你一同去了,娘子早去早回。”她于东夷的事情在忙,自己于北周的事情在忙,双管齐下,方才得见效率。
    “好。”笑着点了点头,楚千凝让人安排了车驾,直奔俞汉远的府上。
    路上,想起近来发生的这些事情,她眸中的笑意便一点点的降了下来。
    她就知道,凤君撷远没有那么容易甘心……
    那人就像是野草,斩之若不除根,便等于白忙一场。
    之前宫中出了那么多的大事,始终不见他有何行动,她心下便觉得可疑,时时提防着,果然如今见景佑帝病倒,他便出手了。
    早前她就曾与黎阡陌猜测,傅思悠会把“宝”押在何人的身上,竟当真是他!
    仔细想想,倒也不难理解。
    凤君墨并没那么急着登基称帝,何况他又颇得景佑帝的欢心,只要小心谨慎不触怒了他,这皇位终究会落到他手上,是以傅思悠若选择与他做交易,得到的报酬并不大。
    但凤君撷就不一样了……
    有了虎符,他就彻底能在朝中站稳脚跟了。
    ------题外话------
    今天还是先两更,刚刚元旦完,最近应酬有点多(*/ω\*)明天一定恢复万更,偶保证……

  ☆、第305章 高谈阔论

楚千凝去到俞府的时候,俞汉远方才下朝回来,正在气愤的和俞夫人唠叨近来朝中的事情,听闻楚千凝登门拜访,他心下不禁生疑。
    护国公主……
    她来府上做什么?
    一想到那个容貌美艳,心机深沉的女子,俞汉远的眉头便不禁皱了起来。
    平心而论,他从前对这位公主殿下没什么好印象。
    但自从上次从苍族回来,他对她便有些改观。
    仅凭一己之力便能扭转局势,便是男子也难做到,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却做到了,倒是令人钦佩不已。
    只是——
    太过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难免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俞夫人见俞汉远听闻楚千凝来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不禁觉得奇怪,“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公主来了,他怎么还不快去接驾呢?
    回过神来,俞汉远对视上自家夫人探究的目光,他这才缓缓起身,轻叹了口气才慢悠悠的朝门外走去,心里想着,若是楚千凝因他怠慢而怪罪,倒刚好遂了他的心思。
    偏偏,他想错了。
    等他不紧不慢的出现在正厅时,便见楚千凝安然的坐在上首品茶,面上未有丝毫不耐烦的神色。
    见状,俞汉远的心中不禁有些异样,“……见过公主殿下。”
    “俞大人有礼。”楚千凝放下杯盏起身,朝他微微颔首,并未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而傲然示下,言行十分得体。
    如此,倒是愈发令俞汉远觉得别扭。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便是再不喜也不能将人赶出去。
    “不知公主此来,是为何事?”
    “为了劝说大人辞官。”楚千凝开门见山的说道。
    闻言,俞汉远大惊失色,“什么?!”
    劝他辞官?
    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大抵是俞汉远眼中的惊愕之色太过明显,以至于楚千凝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多言,而是安静的喝茶,似是要留给他反应的时间。
    片刻之后,方才听到俞汉远微沉的声音响起,明显带着不悦,“老臣一心为国,如今陛下患病,又怎可弃之而去!”
    “大人一心为国固然可敬,却苦了与您相守多年的夫人。”
    听楚千凝提到俞夫人,俞汉远的神色明显一变。
    他府中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子,只这一位发妻,二人年少相识,门当户对,算得上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可惜夫人一直无所出,他这般年纪也没个子嗣,但若让别的女子为他生子,他心下委实不愿,索性便守着夫人了此余生。
    一直以来,他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相知相伴多年,可为何公主说,自己报效朝廷会苦了夫人?
    国家之事,与夫人何干?
    “东夷气数将尽,大人此时不辞官远走,他日必与夫人受战乱之苦。”依着这位老大人的性子,怕是定会直言进谏,保不齐就落得与前世一般下场。
    “公主怎敢如此胡说八道!”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不殆。若要知彼,必先知己,我不过是将东夷如今的情况据实相告,何来胡说?”
    “这……这分明就是大逆不道的话……”一边说着,俞汉远一边小心的往门外瞟了一眼。
    比起他的小心翼翼,楚千凝就淡定多了。
    缓缓的放下茶杯,她望着俞汉远正色道,“敢问大人,二皇子才干如何?”
    不妨她忽然说起了凤君撷,俞汉远皱眉思索了一番,随后方才回道,“二皇子为人谦厚,善于察纳雅言,处理国事……”
    “较之四皇子如何?”
    “这……”
    俞汉远面露为难,没再继续回答。
    两位皇子如今均是议储的人选,他怎敢擅自妄言!
    见他不再开口,楚千凝却坚定说道,“二皇子虽接纳谏言,却容易被朝臣左右,难有自己的决断,不足以威慑群臣,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反观四皇子,他精明强干,刚柔并济,是监国的不二人选,满朝文武,又有何人不晓?”
    “人人心中皆明,而人人口中皆不说,无非是怕负不忠不孝之名,怕担乱国簒逆之罪。”楚千凝冷笑了一下,继续道,“为君者懦弱则好欺,为君者精明则难奉,满朝文武明里是在听陛下的话,暗里则是为己。二皇子根基不稳,想要暂理朝政便要依附朝中诸臣,比起四皇子殿下,他行事会更束手束脚,群臣自然会轻松一些。”
    话至此处,俞汉远的眉头不禁紧紧皱起,明显是将楚千凝所言听了进去。
    她说的这些,他倒从未深入去想过。
    不过——
    四皇子倒的确比二皇子更适合成为太子,后者被放逐多年,忽然掌管朝政,难免令人心不稳,无奈陛下坚持。
    说起来,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看出了俞汉远的欲言又止,楚千凝干脆将话挑明,“两位皇子能力如何,我与大人既然知晓,陛下自然更是一清二楚。可他弃四皇子不用,反用野心勃勃的二皇子,这个中缘由,大人可知否?”
    “许是……因着长幼有序……”
    “东夷向来‘立贤不立长’,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如今找出这般说辞,怕是连他自己都不信吧,“陛下不敢重用四皇子,无非是担心他借此机会谋夺帝位,是以扶植二皇子,让他与四皇子平分秋色,二虎相争,最终得益的人还是他。”
    被楚千凝所言惊到,俞汉远瞪大了双眼,未敢接话。
    她竟连陛下的心思都敢揣度!
    无视俞汉远的震惊之色,楚千凝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接着对他说,“如此国君、如此朝臣,大人您还在眷恋什么?”
    “老臣……”
    “盲目的忠心,便是愚忠。”
    到最后,只会害了他最亲近的人。
    早日辞官离开建安城,也不算辱没了他这一世的名声,并非让他向别国投诚,于国于家,他都无须心存愧疚。
    心知自己这三言两语无法彻底扭转他的心思,不过哪怕他只听进去三分也是好的。
    迟早有一日,他会想起她今日所言,明白她的用心。
    “待陛下龙体好转,老臣势必要进宫谏言。”
    “大人若如此,便是陷我于不义了。”她今日来与他说这些,原不是为了让他去送死的,不然她就不走这一趟了。
    “公主何出此言?”
    “大人心性耿直,必然认为‘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可依我拙见,所谓‘文死谏,武死战’,皆是为了名节而死,虽美名在外,实则却半点用处也无。”
    “非也……”
    一见楚千凝误会了自己,俞汉远当即便不乐意了,一时也不顾她公主的身份,竟打算与她好生争论,一较高下。
    可楚千凝却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未给他解释的机会。
    “于文官而言,国有昏君,他方才谏言,却只顾邀名,猛拚一死,却弃君于何地?而对武将来说,时逢战时,他方才请战,却猛拚一死,只顾图汗马之名,将来弃国于何地?”
    “……古来忠臣良将,出于不得已他才死。”
    “要我说,那些武将不过仗着血气之勇,疏谋少略,自己无能,送了性命,并非是不得已。”顿了顿,楚千凝望向俞汉远,意有所指的说道,“至于那些文官更不可比武官了,念了两句书藏在心里,若朝廷少有疵瑕,他就胡谈乱劝,只顾他邀忠烈之名,浊气一涌,即时拚死,也非是不得已。”
    “你……”
    听出来她是在讽刺自己,俞汉远的脸色不禁变的很是难看。
    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他似是被气得不轻。
    但一想到对方是公主,从年纪上看也算是自己的晚辈,就这般朝她甩脸色未免太失礼了。
    于是,俞汉远只能压制着内心的愤怒,又沉着脸坐回到了椅子上。
    “倘或大人死谏能力挽狂澜,我今日便不会登门拜访,但事实是,即便他日您拼了性命去进谏,陛下也不会放在心上,反而会因为您一而再、再而三的进言迁怒于夫人,你倒是对得起自己那颗忠君之心,却置夫人于何地?”
    “夫人……她会谅解的……”
    闻言,楚千凝微微眯眼,冷声道,“俞大人,恕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您只知其表,不知其里,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嗯?”俞汉远皱眉,目露不解。
    “到底是夫人甘心谅解您的所作所为,还是您需要她谅解您的所作所为?”每每说起俞夫人,楚千凝的眼中便有些动容,“这么多年来,您忠君效国,却苦了夫人日日担惊受怕,恐您又在朝中惹怒陛下,随时有丧命的危险。”
    这些事情,想来俞夫人并不会告诉俞汉远,但在前世,她却同楚千凝说过。
    嫁给他的那一日她就知道,依着他的性子,并不适合官场。
    最终也证明,俞夫人并没有猜错,俞汉远到底没能善终。
    忽然听楚千凝说起夫人,俞汉远眉心微低,一时没再说什么。他这个人顽固的很,心里唯一的柔软便是发妻。
    而楚千凝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是以才处处拿俞夫人说事。
    “提心吊胆的伴您在官场沉浮多年,这是夫人对您的情;如今您告老还乡,陪她颐养天年,这是您对她的义。”
    情义二字,堪比千金。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楚千凝也就没再久留,深深的看了一眼愣神中俞汉远,她便起身走了出去,却意外在廊下遇见了俞夫人。
    后者泪光闪动,感激的朝她施了一礼。
    匆忙上前扶起俞夫人,楚千凝神色动容道,“夫人如此,便是折煞我了。”
    从前,她是曾将她当成亲人的。
    今生俞夫人虽不知那些过往,但在楚千凝心里,无论是她还是俞大人,依旧是她的家人。
    是以,她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遭难。
    目送着楚千凝离开,俞夫人不觉蹙起了眉头。
    不知为何……
    她总觉得与这位护国公主似曾相识,莫名的很想亲近她。
    可一想到对方的身份,俞夫人便失笑着摇了摇头,想着定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收回视线,她转身走进厅中,看到俞汉远失神的坐在椅子上,不禁轻轻的叹了口气,“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恍然回过神来,俞汉远有些欲言又止的望着她,“夫人……”
    “公主殿下与您说什么了?”
    “很多。”看着楚千凝离开的方向,俞汉远意味深长的叹道,“幸而她是名女子,如今身为公主也不会掀起太大的风浪,若为皇子……”
    怕是这建安城中,比如今还要更乱。
    不过——
    她敢讲别人不敢讲的话,敢言别人不愿言之语,敢负不忠不孝之名,敢担簒逆废主之罪,为人何其大胆聪慧。

  ☆、第306章 假传圣意

走出俞府,楚千凝意外在府门前遇见了一人。
    凤君墨……
    他怎么来这儿了?
    四目相对,两厢见礼后,楚千凝淡声道,“四殿下是来见俞大人?”
    “早知你来此,我便不特意跑这一趟了。”
    “哦?”
    “以俞大人的资历来讲,他可以算得上是百官之首,若连他都辞官远走,便意味着东夷前景堪忧,民心必乱。”
    届时,整个东夷就会不攻自破。
    任凭凤君撷手中捏着虎符,他也不敢与万民为敌。
    眸光微闪,楚千凝含笑道,“如此说来,四殿下也是为此来见俞大人了?”
    “正是。”
    “于情于理,我均已说过,殿下此刻再进去,怕是会让俞大人误会你我二人合谋,有意针对二皇子,还是打道回府为好。”
    “本殿也正有此意。”慵懒的勾唇一笑,凤君墨施施然的转身离开。
    见状,楚千凝的眼中却浮现一抹深思。
    瞧着如今凤君墨的一言一行,她倒很难去想象,他日他走上权力巅峰会是何种模样……
    许是因着黎阡陌对她用情至深的缘故,是以她总觉得,便是凤君墨用些手段得到晚儿,只要他们彼此最终能明白对方的心意,那便是好的。
    以“真情”和“权利”相较,不知这二者在他心中孰轻孰重。
    “世子妃,您瞧什么呢?”见楚千凝一直出神的望着凤君墨离开的方向,冷画不禁好奇的张望了两眼,却并未发现有何异样。
    “……没什么。”摇了摇头,楚千凝缓步朝马车走去。
    待到她回了侯府,就见鹰袂正向黎阡陌禀报什么。
    她凝神听了几句,心下惊骇不已。
    景佑帝浑身疼痛难忍,竟是那人动的手脚……
    察觉到她的出现,黎阡陌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他跟前去,“宫中方才传回来的消息,景佑帝患病那日除了去凤藻宫看过一株枯死的海棠树之外,并未有任何异常的行为,一切均与往常无异。”
    也就是说,问题出在那株海棠树上。
    “鹰袂去看过那株海棠树,早已枯死很久了,他折了一截树枝和一块树皮拿给遏尘,遏尘发现那上面淬了毒。”
    “与景佑帝中的是同一种?”
    “嗯。”
    如此一来,事情就很明了了。
    除了皇后,还有谁能无缘无故接近一株枯死的海棠树而不令人生疑。
    再则,齐妃临死前曾与景佑帝单独叙话了一番,大抵就是她提及了那棵树,这才引得景佑帝前去,进而中了毒。
    所以……
    是皇后和齐妃联手摆了景佑帝一道?
    意识到这种可能,楚千凝的眼中不禁闪动着难以置信。
    原本她还怀疑,这是不是傅思悠和凤君撷玩出的把戏,不想竟不是。
    仔细想想也对,凤君撷素来行事谨慎小心,傅思悠如今又有孕在身,他们若贸然给景佑帝下毒,一旦便发现必然万劫不复。
    何况,他们没必要下一个这样的毒。
    房中一时安静了下来,鹰袂不知在何时悄然退下,待她回过神来,房中便只剩下她和黎阡陌两人,“这毒有法子解吗?”
    “有。”遏尘便能解。
    “凭那些太医的本事,可有法子解吗?”楚千凝比较关心这一点。
    “暂时没有。”
    但假以时日,想来要解毒也不难。
    就怕……
    某些人不愿放权,不肯让太医为此出力了。
    话至此处,楚千凝的眼前不禁浮现出凤君撷的身影。
    若景佑帝一直这般病着,那受益最大的人无疑就是凤君撷。比起他而言,凤君墨虽占了人和,但他没有兵力。
    思及此,楚千凝抬眸看向黎阡陌,眸中似有水波在荡漾,粼粼闪动。
    见状,他便心知是她又在算计什么了。
    唉……
    有妻如此,他倒也乐得自在。
    忽然想起什么,黎阡陌环住她纤细曼妙的腰身,垂首同她耳语道,“凝儿几时给为夫生几个小娃娃,届时你出去匡扶天下,为夫安心在家照顾孩子,几时被你忽视了,也不至于太过无趣。”
    “……”
    听听,他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呢?
    别人家均是男主外、女主内,自古以来也是这个道理,偏生到他这就变了。
    “你说这话也不怕让人笑话!”让爹娘知道的话,非得气吐血不可。
    “笑话?”黎阡陌挑眉,笑的温润清雅,“依为夫看,那些说酸话的人皆是在嫉妒,谁让他们没寻个好娘子呢!”
    “……”
    这就是不以为耻而反以为荣的典型了。
    知道这人素擅诡辩,楚千凝也不与他争论,只径自走到书案后去写写画画,不知在忙些什么。
    近来忙碌非常,难得得此片刻清闲时光,黎阡陌望着她,眼中不禁盈满了柔光。
    若计划顺利,不日回到北周,怕是这般悠闲日子会越来越少。
    北周不比东夷,回了那里他便不再是病病殃殃的宁阳侯世子,无法称病整日闲赋在府,而是要出入朝堂,辅佐天子,以安天下。
    想到那般早出晚归的日子,黎阡陌便走到楚千凝旁边,突然伸手将她抱起,随即将人放到了自己腿上,他微微向前倾着身子,下颚轻轻抵在了她的肩上。
    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心里的低落这才驱散了一些。
    “怎么了?”楚千凝转头望向他,不解他为何忽然黏了上来。
    “无事。”黎阡陌摇头,双臂又环紧了几分,“就是想与凝儿挨得近些。”
    “……就这样?!”
    “嗯。”
    将信将疑的收回目光,楚千凝安心的窝在他怀里,艳丽的红唇不禁微微扬起,美眸中映着一旁闪动的烛火,隐隐发亮。
    任外面山河动荡,国无宁日,可与他相守一刻,便是她心安之时。
    *
    景佑帝的情况迟迟得不到改善,疼痛难忍之时,他便不停的鞭打宫人,看着别人被折磨的满地打滚,哭着喊着求饶,他这才觉得自己舒坦了些。
    可偶尔那个疼劲儿上来,他只恨不得把那些太医都杀了才解恨。
    近日,他疼痛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有几次甚至昏迷了过去,人事不省。
    傅思悠之前虽状似失宠,但她毕竟是四妃之首,又身怀龙嗣,如今由她在景佑帝跟前儿伺候,文武百官也说不出什么不是。
    这一日,景佑帝梦呓间似是唤了“云安”二字,傅思悠声称景佑帝要见护国公主,是以便着人去侯府请楚千凝。
    打着景佑帝的旗号,让人想回绝都不行。
    巧的是,楚千凝方才进宫,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凤君撷。
    看到他的一瞬间,她立刻就移开了视线,微微低下头去,装作没有看到他这个人的样子。
    换作是从前,凤君撷说不定还会以为她是想以此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但是如今,他却只觉得她是将他厌恶到了极致。
    每每想到这种可能,他都觉得心里酸涩刺痛的很。
    两人错身而过,楚千凝只微微颔首朝他示意了一下,可眼睛却一直望着前方,既不看向他,又让人挑不出丝毫错处,却气得他脸色铁青。
    “站住!”实在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凤君撷猛地停下脚步,朝她怒声喝道。
    脚步微顿,楚千凝停在了原地,却没有转过去。
    凤君撷几步走到她面前,面色稍显狰狞,“你胆敢无视本殿?”
    闻言,楚千凝蹙眉。
    他叫住自己,就是为了说一句这么幼稚的话?
    无视他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何况她方才不是朝他点了下头吗,真想以此刁难她,怕是难以如他所愿。
    “黎家已经彻底完了,你若当真聪明,便该尽早脱身,另谋出路。”许是稍稍冷静了下来,凤君撷低声对她说道。
    “另谋出路?”楚千凝挑眉。
    “……本殿如今大权在握,难道还比不上一个黎阡陌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凤君撷自己都不禁愣了一下。
    为何,自己这般执着于和一个病秧子相提并论?
    宁阳侯府都要没了,他弄死黎阡陌,简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可随着他这句话说出来,楚千凝却笑了。
    不是欣喜的那种笑,而是嘲笑,眼中带着明显的讥讽。
    定定的注视着凤君撷,她敛起唇边的笑意,没有刻意嘲笑和厌恶,有的只是冷漠和疏离,“这不是你比不比得上的问题,而是你配不配与他相比的问题。”
    “你……”
    “或许于世人眼中,殿下胜我夫君万分,但我心目中,这世间无人能与他相较。”若真的有,只能是前世的他。
    话落,楚千凝没再去看凤君撷惊愕非常的眼神,兀自绕过他朝前走去。
    事实上,她并不懂对方为何几次三番的纠缠她,若说前世的凤君撷对她有些情意,她是相信的,虽说未能敌得过皇权。
    但是今生,从一开始自己就在和他作对,他有何理由心仪自己?
    难道……
    这便是所谓的“报应”?
    前世轻易得到手的被他随意利用丢弃,今生求而不得的,反而成了心里的一根草,时不时的瘙痒,令他牵情。
    可惜的是,这世上从来没有平白无故的爱恨。
    *
    泰清殿
    楚千凝走进内殿的时候,太医刚巧熬好了汤药送进来。
    那药虽不能根治景佑帝的病症,却能暂时压制毒素,不至于让他疼起来没了理智。
    闻着殿内浓郁的汤药味,楚千凝不禁拿帕子轻轻掩住口鼻。
    听到宫人请安的声音响起,傅思悠转过头来,面上含笑,似是两人之间无仇无怨,再和气不过的样子,“公主来啦。”
    “宜妃娘娘辛苦了。”
    “伺候陛下本就是臣妾的本分,何谈辛苦。”她接过宫女递来的汤药,吩咐宫人全都退下。
    眼瞧着内殿只剩下他们三人,楚千凝眸光微闪,说话也就不再顾忌,“伺候陛下自然是你的本分,可勾结皇子意图篡位难道也是你的本分吗?”
    闻言,傅思悠顿时色变。
    快速的往外面瞟了一眼,确定无人听见她方才压低声音道,“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公主殿下还请慎言!”
    “你与二皇子暗通款曲,一个在前朝装模作样,一个在后宫作威作福,甚至还假借陛下的名义骗我入宫,怎么?敢做不敢承认?”
    见楚千凝都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傅思悠也就不再遮遮掩掩,朝她走近了几步才低声道,“不愧是护国公主……”
    她的声音并不大,至少外间的那些宫人听不到。
    看着她脸上得意的笑,楚千凝缓缓敛起笑容,继续问道,“虎符呢?你也给了凤君撷?”
    “这就不劳公主殿下操心了,臣妾势必会走好脚下的每一步,绝不会让你有可趁之机。”顿了顿,她忽然意味深长的轻叹,“不过……你怕是也没那个机会了……”
    说完,她突然倒向一旁的桌子,腹部狠狠的撞到了椅子上,手上端着的药碗应声而裂,“啪”地一声吸引了外面宫人的注意。

  ☆、第307章 黄雀在后

纷杂的脚步声响起,让傅思悠稍稍扬起的唇角悄悄落下,秀眉紧皱,明显一脸痛苦的样子,可楚千凝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得意。
    得意嘛……
    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自然容易得意。
    可楚千凝却觉得,人还是稳妥些比较好,否则容易乐极生悲。
    宫人纷纷上前围住了傅思悠,她身下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水染湿了宫装,就连空气中都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花楹半搂着傅思悠,急的声音都变了。
    “快点去传太医。”
    “不好了,娘娘身子见红了,赶紧将人送到偏殿去。”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吵得楚千凝微微皱眉,眸中未有任何怜惜之色,甚至都不曾上前关切一番。
    从始至终,她都如一个局外人般看着这场闹剧。
    直到——
    傅思悠眸光愤恨的瞪着她,声嘶力竭的朝她质问,“臣妾与公主殿下无冤无仇,您为何要害臣妾和臣妾的孩子?”
    闻言,众人纷纷震惊的看向楚千凝。
    这么说来,竟是公主害宜妃娘娘摔倒的?
    无视那些宫人投来探究的目光,楚千凝轻蔑的回望着傅思悠,音色微凉,“当时当景,本宫以为娘娘应该先着紧你和你腹中的孩子,而非急着往本宫身上泼脏水,你说呢?”
    “你……”
    “娘娘!”
    话未说完,傅思悠便晕了过去。
    别人以为她是身体虚弱才会忽然晕倒,可在楚千凝看来,却觉得对方像是因为无言以对才出此下策。
    失笑着摇了摇头,她沉默的看着傅思悠被抬出了泰清殿。
    待到内殿没了那些宫人在,却见原本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景佑帝缓缓睁开眼睛,面色沉郁的从榻上坐了起来。
    见状,楚千凝不惊不慌的朝他福了福身子,“参见陛下。”
    随意抬了下手,景佑帝未吭一声。
    他还在想着方才傅思悠同楚千凝之间的对话,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轻易的中了他们的奸计,险些将皇位拱手让出。
    一脚踢开了一旁的脚踏,景佑帝气得面色铁青,眸光幽暗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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