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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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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慕容泓的呼吸却陡然紊乱起来,长寿回头一看,却见他眉头深蹙浓睫微颤,似欲醒来,吓得他头一缩躲到了床沿下。
  好在不多时他的呼吸又平稳下来,长寿大着胆子探头一看,人并没有醒。
  他定了定神,将刘汾教给他的问题在脑海中回想一遍,一一问来:“陛下,前天的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
  慕容泓眼珠在眼皮下快速地滑动着,却没说话。
  长寿心中疑虑,等了片刻之后,正想硬着头皮再问一遍,慕容泓忽然开口了:“地道,宫人。”声音还带着一丝惺忪的沙哑。
  长寿松了口气,心道太后那边给的药,料想也不会不起作用。
  “刺客是谁杀死的?”
  “长……禄。”
  “徐良因何而死?”
  “不知。”
  “慕容宪因何而死?”
  “中毒。”
  “谁下的毒?”
  “……不知。”
  “你如何看待太后?”
  “严厉,不亲近。”
  “你如何看待钟慕白?”
  这回慕容泓停顿的时间有些长,长寿耐心地等着。
  良久,慕容泓给出答案:“留之,可恨。杀之,可惜。”
  刘汾让他问的问题已经全部问完,但长寿意犹未尽,于是大着胆子问了他自己的一个问题:“你如何看待长寿?”
  “长寿……是谁?”
  听到如斯回答,长寿愣了半晌,最终默默退回墙角。
  寅时中,刘汾在外殿喊了好几声慕容泓才幽幽醒转,梳洗时也一副神思倦怠的模样,不时拿眼去瞥长寿。
  长寿心中紧张,老老实实地垂首站在一旁。
  慕容泓看了他几眼之后,便也不再看了。倒是长安在一旁察觉了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暗忖昨晚这甘露殿内怕是还上演了一场好戏。
  慕容泓上朝之后,长寿按例可以回寓所补觉。他便趁这段时间去了长信宫万寿殿复命。
  听完长寿的描述之后,慕容瑛眸中闪过一丝疑光,看向一旁的寇蓉,道:“这反应,好像有些不对。”
  寇蓉道:“奴婢倒觉着没什么不对,这每个人的体质性格各不相同,对这种药的反应自然也不尽相同。再者说了,这么件小事,只要有这个机会,随便哪个奴才都不可能办砸了。”
  慕容瑛再次将目光投向长寿,语气中加了一丝威严,问:“下药的整个过程果真未出一丝纰漏?”
  长寿头埋在地上,恭敬道:“没有,奴才都是按刘公公吩咐办的,一步也未曾错漏。”
  “好,哀家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慕容瑛道。
  “太后。”长寿趴在地上不起身,“奴才不敢回去了。”
  “为何?”
  “今早陛下醒来之后,频频拿眼睛看奴才。奴才担心,他对昨夜之事有印象。”
  “放心,此乃正常反应。”接话的是寇蓉,“毕竟他曾与你一问一答,又怎可能不留下丝毫印象。只不过,这印象会很模糊,就像做梦一样。他应该是不能理解自己做梦为何会梦到你吧。”
  慕容瑛显然同意寇蓉的这个解释,冷声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长寿磕了个头,道:“没有了,奴才告退。”
  一路退出万寿殿,长寿才敢回头看了一眼,威严厚重却又富丽堂皇的宫殿就如太后给他的感觉一般。那居高临下的模样就仿佛他是一条走投无路摇尾乞怜的狗。
  虽是心中气愤,但这又何尝不是事实?
  皇帝那边长安借着故人之便已是先入为主,以那小子的心性和手段,断容不得他在长乐宫有出头之日。
  而太后这边,又压根没把他当人看待。只想利用他在皇帝身边的便利为她们做事,至于他的死活,全然不管。
  这般两边不是人的处境,他该如何才能扭转?
  长寿忧心忡忡地离开了长信宫。
  万寿殿里,慕容瑛看着殿门的方向道:“这奴才不堪重用。”
  寇蓉一边手法精准地替她按摩着头部穴位一边道:“所以说,人呐,还是得掂得清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不要自作聪明才好。因着一己私心多问了一个问题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瞒而不报。他哪里知晓,窗外还埋伏着太后您的一双耳朵呢。”
  慕容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白皙归白皙,皮肤到底还是有些松弛了,不复年轻时的紧致嫩滑。
  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美人迟暮般的恐慌,强压着道:“不过也多亏他问了最后这个问题,否则哀家还真的难以判断慕容泓到底有没有中招。”
  寇蓉道:“太后说得是,心魇这种药,挖的就是人心最深处的秘密。一个未曾被放在心上的人的名字,就算现实中知晓,在心魇的作用下也应当说不上来才是。长寿这一问,恰恰印证了这一点。”
  “相国总是不放心慕容泓,说观他言行不像没城府的。别人哀家或许不知,慕容泓哀家还不知么?四岁时慕容渊之妻就领他来宫里看过哀家,起兵之前慕容渊将哀家接出宫去时,他才六岁,几乎就是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兄长是一方首领,又宠之无度,底下人还不个个承着让着,久而久之,难免就养出了他的骄娇二气。慕容渊若是还活着,怕是谁都不在他眼里。慕容渊死了,骄气他算是收敛了一些,却还是没有学会审时度势。旁的不说,钟慕白乃当朝太尉,手握重权又是慕容渊的死忠一派,慕容泓无根无基新帝继位,拼了命也该拢住他才是。可他是怎么做的?为了一个女人当朝奚落钟慕白,心底甚至还存着想要杀掉钟慕白的念头,岂不可笑之极?”慕容瑛浅笑着道。
  寇蓉不失时机地奉承道:“您风里浪里这么多年,这双眼也算阅人无数了,何曾看走眼过?只不过,奴婢认为,陛下与太尉不和,追根究底还是因为有先太子之死横亘在二人中间。这个心结不解开,迟早成为要命的死结。”
  “先太子之死……”慕容瑛目光忽而放得悠远,“两人同桌用膳,一个死了,一个未死,连哀家都想不明白之事,慕容泓怕是解释不清的。再者以他的性子,定然不肯低声下气地向人解释,毒害先太子的嫌疑,怕是一辈子都洗不掉了。”顿了一顿,她忽然道:“先太子若活着,今年应该有十七了吧?”
  寇蓉答:“正是。”
  “十七,哀家记得哀家怀第一个孩子时,就是十七岁……”
  “太后,往事已矣,就不要去想了。萧皇后一族移灭殆尽,萧皇后被您剥皮揎草曝尸十日,也算是给小皇子报了仇了。”寇蓉截住慕容瑛的话头道。
  “哀家不过随口一提,你紧张什么?”慕容瑛疏懒地笑道,“对了,懿旨哀家昨日就颁下了,也不知下面这帮人什么时候能把人送进宫来。”
  寇蓉道:“最迟也不过再有个三五天吧。”她手换到慕容瑛的肩颈部位,小心翼翼道:“依奴婢看,此事太后您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人来了,就让陛下自己去挑好了。到时候好啊坏的,旁人都说不着您。”
  “你说得对,陛下也未必会亲自去挑,到时就让刘汾……”
  “刘公公是您的人,他去挑与您去挑,有何不同?奴婢觉着,刘公公刚到陛下身边不久,怕是不太了解陛下的喜恶。那潜邸来的小太监倒是个好人选,既然是在潜邸就伺候陛下的,想必很能体察圣意。若届时差事真落在刘公公头上,不妨让刘公公带那个小太监同去,由他做主,刘公公旁观就好。到时万一有那品行不端或是不懂规矩的得了宠,太后去敲打陛下的时候,也伤不着刘公公的颜面。”寇蓉道。
  慕容瑛得了提醒,瞬间回过味来,嘉许地回头看了寇蓉一眼,道:“还是你想的周到。陛下我们暂时不能动了,他身边的人,倒是可以下一番功夫。”


第25章 后顾无忧
  刘汾陪着慕容泓上朝去了,长寿又不在旁边碍事,长安便想趁机去椒房殿看一下那守殿的老太监。谁知刚出殿门不久,又遇上正准备回西寓所的嘉行。
  “长安,昨夜相托之事办得如何?嘉言没事吧。”嘉行问。
  长安道:“刚想找你说道此事呢。昨夜我去找刘公公时,他不在房内,是以没能找到他。但是嘉行姐既然将此事托付于我,我总不能半途而废,于是我就自己去西寓所看了看嘉言姐姐。结果到那边时发现嘉言姐姐已经好多了,她还嘱咐我不要大惊小怪,所以后来我就不曾再去找刘公公。”
  “她没事就好。昨夜因我们姐妹之事累得你往返奔波,实是多谢了。”嘉行温雅道。
  长安腆着脸道:“说什么谢呢?以后嘉行姐姐分饭菜的时候多往奴才碗里拨拉一点儿,奴才给你跑断腿都情愿。”
  嘉行被他说得笑了起来,别过之后回到西寓所,见嘉言虽是面有病容苍白虚弱,但确实已无大碍,此事便揭过了。
  长安一路行至椒房殿前,见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太监正在殿前洒扫,却不是原来的黄公公。
  她心中生疑,躲在暗处悄悄观察了一会儿。见那老太监扫完了前庭,又拿起布来擦拭门窗,长安这才确定这椒房殿的守殿真的换了人。
  她佯装无意地走过去,奇道:“咦?这不是一株槐树么?”
  那老太监回头一看,见一瘦小太监一手抱着猫一手抚着殿前那株槐树的树干在那儿仰头看。
  小太监不稀奇,皇朝建立不久,太监宫女都一批一批地往宫里头送,如他这般的小太监随处可见。
  稀奇就稀奇在那只猫身上。若是一般的小太监,又怎会随身抱着一只猫?还是那般肥大的一只?
  想到这点,老太监放下抹布迎上前去,有些不确定地问:“这位公公打哪儿来啊?”
  长安回头一看,见他温和有礼,便也客客气气道:“我是甘露殿御前侍猫。”
  老太监一听,肃然起敬,道:“原来公公是御前伺候的人,恕杂家眼拙,竟没能瞧出来。”
  长安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我算什么御前伺候的人,不过就一个伺候猫的罢了,平日里没事就抱着猫满宫里闲逛。今日走到你这儿瞧见这株槐树,想起幼时荒年,每到槐花开时,村里的孩子都跟猴儿似地往树上爬,抢那花吃……”
  长安这张嘴,话匣子一打开什么瞎编的杜撰的都能一股脑儿往外倒,而且还滴水不漏声情并茂。
  这老太监既然入宫当了太监,自然也是穷苦出身,如今更是连家都没有了,被长安这一勾,倒还勾出几分久埋的酸楚来。他是东秦时期的宫人,在这龑朝的宫里本来就低人一等,平时也没什么人说话,难得碰到个能说会道又不摆架子的长安,一老一少坐在树下一唠就是两刻钟。
  长安估摸着套近乎套得差不多了,便环顾椒房殿一周,道:“自新朝建立之后江公公便一直看顾椒房殿么?偌大的椒房殿你一人收拾得这般齐整,实属不易。”
  江公公道:“我原是在长秋宫守殿的,昨天才调来这椒房殿。”
  长安笑道:“想不到公公倒还是未雨绸缪之人。我听闻这椒房殿历代都是宠妃居住的,公公此时看守椒房殿,又这般尽心尽力,想必他日这椒房殿的主人看在这份苦劳上,也会继续留用公公的。”
  江公公慌忙摇手道:“我哪有这份能耐,不过是原先看守这椒房殿的人突然没了,上面管事的说,陛下还有两年才大婚,长秋宫不忙打扫,倒是这长乐宫轻忽不得,所以才调我来此处罢了。”
  “没了?”长安一脸懵懂,“失踪了?”
  江公公四顾一番,压低声音道:“你这傻孩子,在净身房没学规矩么?上面的人爱听好话,那些不好的字我们做奴才的都不能说。在宫里,人没了,就是人死了的意思。”
  “哦,多谢江公公提点,我记着了。”长安也小声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长安便借口要喂猫喝水离开了椒房殿。
  这椒房殿确是历代宠妃所居之处,故而里头的“好东西”也特别多。
  长安用在徐良和长寿身上的那种药粉,就是前头看守椒房殿的黄公公无意中在殿内某处暗格中发现的。长安油嘴滑舌地奉承了他好几天才弄到几样。
  自徐良死了之后,她日夜担心的便只有这个黄公公。若是长寿将药粉一事告知了太后,太后在宫里广撒网,未必就逮不到黄公公这条鱼,而她,自然也就跑不掉了。
  可这黄公公突然就死了,而且听江公公之言,其死亡时间应该就是前两天,而徐良也是大前天才死,莫不是前后脚?
  她可不信世上会有如此凑巧之事。
  思前想后,黄公公之死于她有利无害,而整个宫中有这个动机来做这件事的人,只有两个——她,和慕容泓。
  她虽不能确定慕容泓到底是如何查到黄公公的,但她十分确定此事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思及慕容泓此举定然意在保护她,长安心中还真是喜忧参半。以她现下的处境,有个厉害的老大罩着固然是好。可老大厉害,也就意味着下面的小弟做不了什么小动作,尤其是,她这个小弟,还是个母的!
  如今她初信未至,身形与男孩无异,尚可遮掩一二。但总有一天这副身子会开始发育,届时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从血泊中醒来,胸开始变大,屁股开始变得丰满,而慕容泓又是这般神识敏锐见微知著之人……擦!到时候要怎样才能蒙混过关?
  考虑到这一点,长安深觉,自己才是那个急需未雨绸缪之人。
  晌午,嘉行去甘露殿伺候慕容泓用膳,怿心悄悄来探望嘉言,询问昨夜之事。
  嘉言对她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长安趁火打劫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怿心听了,将整个事情在脑中来回过了几遍,怒道:“原来这奴才早有预谋!”
  嘉言问:“此话何意?”
  怿心在床沿坐下,道:“昨日陛下就寝之后,这厮一直在外殿逗猫不走,我就觉着奇怪。后来嘉行闹肚子,我怕嘉行让他代值,便撵他回去睡觉。结果不一会儿他又回转,说是回去路上遇见嘉行,嘉行身体不适让他代值守夜,你说哪有那么巧的事?当时我就觉得要出事,没一会儿他又借口要去收什么猫被子离开了许久,再然后,便是嘉行回来当值了。这前前后后联系你所说的,可不就是一个局么?就连嘉行的闹肚子,八成也是遭他设计所致。”
  “可是,此事隐秘,他又是从何得知的呢?”嘉言不解。
  “我早就发现这奴才心有七窍机智过人。此事,许是你在哪个不经意的瞬间,露出了一个连你自己都未必察觉的破绽,又恰好被他看到了。”怿心道。
  “怎么说?”嘉言问。
  怿心道:“其实我之所以对他下如此论断,不过也仅凭一件事而已。你知道陛下有一柄冰花芙蓉玉如意吧?”
  嘉言点头,道:“知道,就是他时常握在手中的那柄。”
  “那是陛下抓周所得之物,也是陛下的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陛下时常摩玩很是爱重,寻常人是碰都碰不得的。那日陛下在如意上悬根丝线吊着鱼干逗猫,太后来了,陛下便把如意递给长安准备迎接太后。换做寻常奴才,刚来甘露殿不久,又不知这如意对陛下如此重要,太后正要进殿,接驾还来不及,哪有心思多想?可这奴才居然飞快地把丝线拆下来,将如意又递还了陛下。”怿心道。
  嘉言思虑着道:“你是说,他一眼就看出了那如意是陛下珍爱之物,想起奴才给太后行礼需得五体投地,他拿着难免会对如意造成磕碰,所以才有此一举?”
  怿心点头。
  嘉言叹道:“转瞬之间心思电转,有这份眼力和心智,若说我无意之中被他瞧出点什么来,倒也不是不可能。”
  怿心见她忧心忡忡,便安慰她道:“事到如今,你也别多想了,养好身体要紧。不过是两张纸罢了,这种事情无凭无据的,到时来个抵死不认,他也奈何你不得。至于那个指纹,说他迷昏你按上去的也好,说他偷进你屋趁你熟睡时按上去的也好,他也没那么容易自证清白就是了。”
  嘉言摇头道:“没你想的这般简单。”
  怿心疑惑。
  “那份供述上,有太后先后三次赏给相国府各位公子小姐的物品详单。这单子除了我们这些去相国府送礼的宫女之外,旁人是无法知道得如此详细的。只要太后看到这份口供,便会知晓,这是真的。”嘉言黯然道。
  怿心惊道:“你傻啊,告诉他这么详细做什么?”
  “我自然不想说得这般详细,可顶不住他逼问啊。”
  “他逼问你就不能胡说几句糊弄他?”
  “我倒是想糊弄他,可就如你说的,这奴才水晶心肝,每当我准备胡说一气时,他就像未卜先知一般,回过头来看着我要笑不笑的,你叫我如何还诌得下去?”嘉言恼恨地趴在枕上,灰心道:“这样的把柄握在他手里,这辈子,我怕是只能由着他捏扁搓圆了。现在只盼国丧期满后,赵三公子真能来求了我去。”
  怿心细想了想,冷笑起来,道:“你也别这么快就认命。你是宫女,每个月月例是有定数的,长安这厮要想从你这件事里捞好处,唯有从赵三公子身上下手。陛下马上就要从官家子弟中挑选郎官了,以赵三公子的身世品貌,应是能当选才是。就算不能当选,长安定然也会想办法让他当选的,毕竟如果连人都见不着,还怎么捞好处呢?只要赵三公子进了宫,你就寻机会将此事告知他,赵公子是丞相之子,国丧期做出这等事来,如若宣扬出去,只怕丞相的官声和前途都会受其影响。赵公子但凡有点脑子,都会想办法堵住长安的嘴的。”


第26章 撩她
  隔了一日,又轮到长安去甘露殿守夜。
  慕容泓照例要她陪下棋,不过这次因着时辰还早,便没有屏退刘汾。
  两个人你来我往煞有介事地在棋盘上落子,刘汾在一旁看得面色凝重。
  年轻时他也曾见过当时还是婕妤的慕容瑛与别的美人手谈,好歹能看懂一二。怎么这两人的棋局他却丝毫看不懂?莫非这是他所不知道棋类?
  若真是如此,可要好好记住两人的棋路,回头报给太后听。
  如是想着,刘汾便紧咬腮帮努力记起黑子与白子的位置,只看得双目发酸青筋暴起,都没找着什么规律。
  两人下棋似乎全凭喜好,东一颗西一颗的,半点关系也没有。
  然而,渐渐的他发现白子和白子连起来了,黑子和黑子也连起来了,白子被黑子完全包围了!
  这算什么?刘汾目瞪口呆。
  慕容泓和长安却同时收了手。
  长安看着棋局啧啧赞道:“别人是笔下春风落笔成蝇,陛下是指下春风落子成花,果然胸有沟壑不同凡响。”
  慕容泓抬眼看她,道:“你也不遑多让。”
  长安忙自谦道:“奴才哪有这本事,不过跟着陛下您亦步亦趋罢了。”
  刘汾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指下春风落子成花?他揉了揉眼,定睛一瞧,擦!跳出棋局来仔细一看,两人哪是下棋啊?分明在棋盘上拼了一朵镶着黑边的白菊花!看模样还是蟹爪菊!
  刘汾:“……”果然幼稚!
  慕容泓心情甚好,吩咐长安:“把棋收了。”
  长安应喏,手脚利落地收拾起棋盘来。
  慕容泓又问刘汾:“那些参选郎官的官家子弟是明日进宫么?”
  刘汾道:“是。”
  “什么时辰?”
  “明日辰正。”
  慕容泓思量着道:“辰正,早朝应是散了。这样,刘汾,朕懒得亲自去选,明天你代朕走一趟吧。”
  刘汾惶恐,道:“奴才愚钝,不知陛下中意怎样的人才,只怕差事办得不合陛下心意。”
  慕容泓嗤笑,道:“什么人才,真正的人才那都是有风骨的,会贪这种捷径?你就挑机灵的,嘴甜的,能哄朕开心的就行了。”
  刘汾想了想,又看了看一旁的长安,试探问道:“就如长安这样的?”
  慕容泓侧过脸瞥了眼长安,道:“差不多吧。”
  长安露出一个受宠若惊的谄笑。
  慕容泓立刻移开目光。
  刘汾斟酌着道:“陛下,那奴才可否带长安同去,也好多个参考?”
  “你看着办吧。”慕容泓打了个哈欠,起身道:“朕乏了,你先退下吧。”
  长安伺候他上了床,慕容泓靠坐床头,一手搂着爱鱼一手展开长安递给他的那两张纸,道:“待会儿再熄灯,朕跟爱鱼玩一会儿。”
  “是。”长安收好了棋子,又把花瓶搬到窗前摆弄。
  根据嘉言的口供,太后前后给相国府的公子小姐送过三回东西。龑朝定都盛京这才几个月,便送了三次,频繁得让人觉着蹊跷。可那些礼单上的物品都是宫中之物,她一个穿越的实在没办法通过那些吉祥如意诗情画意的名字推断出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拿给慕容泓看看,也许他能看出其中端倪也不一定。
  过了片刻,慕容泓道:“长安,熄灯吧。”
  长安吹灭殿中灯烛,回身见慕容泓一手支额侧卧榻上冲她招手。
  她走过去在脚踏上坐下。
  慕容泓指尖点点床沿。
  长安秒懂,把手放了上去。
  慕容泓慢慢地在她掌心划了三条横,然后看着她。
  长安点点头。
  慕容泓挑眉。
  长安下颌一抬,面露自得。
  慕容泓鲜妍的唇角弯起,忽然伸指刮了下她的鼻尖。
  长安:“……”擦!这公鸭嗓在干吗?在撩我?我……
  还没想好要怎样,便见那只蠢猫也站起来,有样学样地抬起一只小肉爪,小心翼翼地到她脸上撩了一下。
  慕容泓乐不可支,手背抵唇闷闷地笑。
  长安与爱鱼四目相对,心道:喵的,我不敢动你的主人,难道我还不敢动你!刚准备伸手抓它,慕容泓早一把搂着它滚到龙榻里侧去了。
  长安看着那占了便宜双眸晶亮的一人一喵,想着如今情势下尚能如此苦中作乐也属不易,便没再计较,一扭头坐回墙角去了。
  次日一早,上朝前刘汾嘱咐长安先去客院定下初步人选,待散朝后他再来进行第二次筛选,这样在晌午前还能让陛下见见人。
  旭日东升,长安抱着爱鱼慢悠悠地走在去客院的路上。吹着开始回暖的晨风,看着发芽开花的庭树,长安心中感叹:若是慕容泓能坐稳了这帝位,这种逗猫不遛狗,混吃不等死的日子该是多么的惬意啊!
  美好的想象还未完全展开,耳边忽传来一阵喝骂声。
  长安眉头一簇,心想:谁他娘的一大早在那骂街!她循声急走两步,穿过夹道便见五六个太监咋咋呼呼地围在宫苑西角的一株枇杷树下;其中较为年长的长脸太监脚下踩着另一名太监喝问:“说,什么时候还钱?”
  “发了月例还。”被踩那太监道。
  “发了月例?你月例三百文,孝敬师父二百文,自己还剩一百文,你欠我二十四吊钱,要还……要还……”说话之人一时算不清要还多久,眯缝着眼掰手指。
  “要还二十年。”旁边有人接口。
  “对,二十年。你他娘的,杂家就是放印子钱,利钱也不止这个数了。不让你赌你非凑过来,输了又拿不出,存心找揍不是?”长脸太监说着,狠狠踹了地上那人几脚,那人蜷起身子,忍着不出声,长脸太监见状似是更来气,愈发踹得狠。
  旁边一人眼珠一转,拉过长脸太监耳语几句,长脸太监眼睛一亮,走过来蹲下身子抬起地上那人的脸一看,虽是沾满了泥灰与血迹,可那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远非一般男子可比。
  他脸上泛起笑意,放柔声音道:“吕英,杂家有个挣钱的好去处,你要不要听?”
  吕英抿着唇不说话。
  “听说太后宫中的郭公公位高权重却平易近人,喜欢结交朋友,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朋友。改天,杂家托人让你们俩认识认识?只要巴结上他,别说二十几吊钱,便是咱们几个,见着你都得管你叫爷。”那人嘴上说得正经,眼睛里却忍不住透出一丝龌龊的淫笑;伸指挑着吕英的下颌问:“你说怎么样?”
  吕英乌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嘴一咧:“你去死。”
  那人大怒,领着周围几人对吕英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拳拳到肉的闷响与乱七八糟的咒骂声中,忽然插进一道雌雄莫辨的低斥:“住手。”
  众太监循声回头一看,只见一细眉细眼的小太监抱着一只大橘猫站在不远处面色阴沉地看着他们。
  “去去去!哪来的回哪儿去,别多管闲事!”众太监见长安瘦小支伶,只以为是刚进宫的小太监,丝毫也没把他放在心上,为首那长脸太监更是撵狗一般挥挥手叫长安快滚。
  长安沉着脸走过去,狭长晶亮的眸子扫视众人一眼,突然抬腿踹了长脸太监一脚,骂道:“作死的奴才,一个个的都不想活了是吧?国丧期陛下都停宴饮止笙箫,恪守礼制修身养性,你们居然敢聚众赌博?居然还敢因为赌资大打出手?榆木的脑袋石头的脖子,想试试刽子手的大刀能不能砍得动?”
  长安一路骂一路踹过去,一圈下来,她缓了口气,颐指气使道:“说!都是哪个院的?去个人把你们院的管事找来!”
  众太监被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太监给踹了,心中自然不忿。但既然进宫做了太监,也不可能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刚才远了没看出来,近了才发现虽然国丧期大家都穿灰色衣裳,但这小太监的衣裳襟口和袖口居然有镶边!
  再看他手中抱着的那只猫,猫大家都见过,但何曾见过这般油光水滑肥头大耳的?
  如此一来众太监心中没底,倒不敢贸然发作了。
  那长脸太监眼珠转了几转,上来作揖道:“这位小公公打哪儿来啊?”
  “你看杂家像从哪儿来啊?”长安斜眼看他。
  长脸太监看着她怀里的猫,道:“杂家听闻,当今的皇帝陛下御前也养着一只猫,莫非,就是这只?”
  长安冷笑:“算你还有点眼光。”
  长脸太监忙奴颜婢膝道:“想不到公公年纪轻轻,居然是御前红人,奴才们眼拙,一时没认出来,您见谅。”旁边其他太监跟着附和。
  长安瞟着他不说话。
  长脸太监尴尬了一下,腆着脸道:“公公,您看奴才们也是入宫不久,不懂规矩,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您高抬贵手,绕过奴才们这一次。”
  “你们哪是得罪我?国丧期聚众赌博,你们得罪的是陛下,是太后,是朝廷的礼法规矩。这么轻轻松松三言两语就想蒙混过关?你当这是赌坊呢。”长安冷哼道。
  长脸太监听她话中似有转圜余地,便问:“还请公公给奴才们指条明路。”
  长安看着远处悠悠道:“要消灾么,路子很多,就看你们想走哪一条了。”
  消灾,除了花钱消灾,还真没听过有别的路子消灾。
  长脸太监明白了她的意思,尽管心中不乐意,但毕竟把柄在她手里,也不敢不从。
  他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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