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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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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长安说到这里却停下了。
“后来呢?”钟慕白沉声问道。
长安再开口,语气忽然变得支吾起来:“后来……后来到了广膳房前,陛下突然改变了主意,说要去鸿池边上逛一逛。到了鸿池边上,又说他要去见一个人,让奴才先回长乐宫,奴才就回来了。”
“前言不搭后语,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实话实说了。”慕容瑛正要唤人来,赵枢道:“太后,这奴才虽有撒谎之嫌,但昨夜陛下想要出宫怕是确有其事,恰今早臣得到奏报说昨夜荣宾大街上曾发生大规模斗殴事件,只怕与陛下出宫一事有关。既如此,还是先派人沿着广膳房地道去找一找陛下的踪迹要紧。诸位同僚以为如何?”
“对对,还是先找到陛下要紧。”大臣们纷纷附和,独钟慕白一双鹰目若有所思地看着长安,没有说话。
慕容瑛当下令卫尉所的士兵押了长安等一众奴才,浩浩荡荡往广膳房去了。
到了广膳房前,卫尉所的士兵进入地道找人时,钟慕白道:“太后,我记得自发现了逆首之妻陶夭之后,这条地道便说是封闭了,为何至今仍是开启状态?”
慕容瑛道:“陛下这进进出出的,地道因何会开启,太尉还不明白么?哀家虽担心陛下安危,也曾数度劝说于他,但哀家毕竟不是他的亲娘,他不听哀家的,哀家又有何办法?”
钟慕白冷哼一声,未再说话。
这时先前带人全宫搜索的韩京突然匆匆过来道:“启禀太后娘娘,各位大人,在流芳榭发现一具女尸,假山内发现两具男尸。”
长安听到假山里居然有两具男尸时,心下一惊。
“可曾找到陛下?”慕容瑛问。
韩京道:“鸿池边上与后苑均已搜过,不曾见到陛下。”
众臣面面相觑,皇宫之内一晚上居然死了三个人,且陛下又失踪了,此事怎么想都不同寻常,莫不是要变天了?
“报——太后,丞相大人,太尉大人,地道中发现一具男尸,身着团龙常服。”一名士兵从地道口钻出来,面色如土地向众人汇报道。
众人大惊,团龙常服,普天之下唯有一人能穿。
褚翔遽然变色。
赵枢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慕容怀瑾目瞪口呆。
钟慕白不动声色。
慕容瑛大受刺激般身子晃了晃,寇蓉与福安泽忙扶住了她。她颤声道:“不可能的,速将那……抬上来与哀家和诸位大人瞧一瞧。”
过来片刻,那具无头男尸就被众士兵小心翼翼地从地道里抬了上来。
褚翔一眼认出男尸身上穿的正是慕容泓的常服,大受刺激之下甚至没注意慕容泓昨夜出宫之时并非是穿的这身衣服,泣血般嘶喊一声“陛下——!”就扑了过去。
韩京急忙上前拦住他,口中道:“褚大人稍安勿躁,尸体上面或许会留有凶手线索,切莫妄动。”
他的这番反应正好更加确定了众臣心中的猜测,试想,虽这尸体无头,但连陛下贴身侍卫都认出来那是陛下了,还会有错吗?
陛下居然被人给杀了!
当这一事实猝不及防地砸到众人头上时,品阶稍低的直接就被砸懵了,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容瑛与赵枢钟慕白几个围上去仔细看那尸体。
其实赵合与慕容泓体型并不十分相像,慕容泓清瘦颀长,赵合比他要略微胖一些,但只消身材不是十分肥硕的,一般人第一次见面看对方胖不胖都是看脸,可那尸体头被砍了,众人又被他身上所穿的团龙常服和褚翔方才的反应带偏了方向,所以一时之间并没有人质疑这具尸体的身份,只钟慕白问了句:“头呢?”
抬尸体上来的士兵抖着嘴唇道:“头还在地道里。”
“为何不带上来?”钟慕白喝问。
那士兵快要哭出来,道:“属下、属下不知该如何带上来?”想来也是,那可能是大龑皇帝的龙头呢,总不能就这样抓着头发提溜上来吧。
钟慕白道:“那就请韩大人亲自走一趟吧。”
韩京无奈,只得放了褚翔,自厨房里取了个托盘,带着两名士兵下地道去了。
褚翔看着不远处放在地上的那具尸体,脱力般跪倒在地,痛苦到极处,反倒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他呆了一会儿,猛然回头看向被人押着站在众人后头的长安,眼睛血红一片甚是骇人。
站起身,他疾步向长安走去,一边走一边抽出腰间长刀,毫不留情地搁上长安颈项,锋利的刀锋瞬间划破了长安的颈上肌肤。
他咬着牙,面色铁青地盯着长安,一字一句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敢有一字不实,我即刻杀了你!”
第507章 赵合之死
长安被刀搁在脖颈上;
愣了愣;
忽然大叫:“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看在也曾在一个屋檐下当差的份上;
劳烦你动作利落些;
别叫我受折磨。”
褚翔双目赤红地喘着粗气死盯着她;
那模样,仿佛随时会一刀划下去。
长安心底暗暗呻吟:大哥;
别冲动啊;
千万别冲动!
“且慢!”千钧一发之际,有人过来打岔了。
刀锋直接贴在长安的脖子上,她不敢转头,褚翔侧过头一看,却是慕容怀瑾走了过来。
“倘若陛下真的出事,安公公口中那位私藏神羽营的朝中重臣有重大嫌疑;
还请褚护卫刀下留人,以便将来审讯之用。”慕容怀瑾道。
“这奴才素来奸猾;
今日一早试图逃出宫不说;
在昨夜之事的交代上也是含糊其辞状甚可疑;
如此之人;
即便肯招供;
其证词也不足采信。更甚者,在禁卫森严的皇宫之内,陛下居然会遭此不幸,焉知不是这奴才里通外合;
借陛下对其信任之便加害陛下。”站在无头尸体旁边的赵枢接口道。
原本表情麻木的长安闻言,猛然抬头看向赵枢,一脸不忿地出言讥讽道:“丞相大人,奴才还没开口呢,你就急着往奴才头上扣屎盆子,就算是做贼心虚,也不必这般急于暴露吧?奴才在内卫司当差,又有府邸在宫外,早上出宫不是很正常?偏被你诬陷成逃出宫,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你这般咄咄逼人,也休怪奴才不讲情面了,正好太后与诸位大人都在,奴才知道什么现在一并吐了,可不可信,大家自由心证吧。奴才昨日抓获那人招供出来的私藏神羽营的朝中重臣,不是旁人,正是赵丞相你……”
“住口!无凭无据便敢往本相身上泼脏水,构陷朝廷重臣该当何罪,你长安身为内卫司副指挥使,不会不知吧?”赵枢喝道。
“丞相,安公公已经有言在先,他不过是知无不言,至于信不信的,全凭在场诸位自由心证。事关陛下性命,便是妄言,听一听又有何妨?丞相如此发作,知道的说丞相你不过是气量狭小不容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东窗事发,丞相大人恼羞成怒急欲封口呢。”钟慕白道。
“钟太尉,这奴才不知分寸信口雌黄也就罢了,钟太尉身为三公之一,不明真相便附和于他,可是准备最后若无证据证明他所言,太尉便与他一同承担这构陷朝臣之罪?”赵枢瞪着钟慕白道。
钟慕白冷笑一声,不予答复,手按上腰间刀柄,对长安道:“安公公请继续。”
“你——!”赵枢脸色铁青,但兹事体大,在长安说出私藏神羽营的人就是他之后,他也的确不便硬拦着不让他说下去。
长安看了钟慕白一眼,接着道:“陛下得知后,说丞相开国辅运功在社稷,又曾被先帝点做顾命大臣,可见深得先帝信任,断不会轻易做出这得背主谋逆之事。是奴才劝说陛下不管事情是真是假,既然出现了这样一个人,这个人又做出了这样的招供,必有其缘由,就算陛下不愿相信,也该过问一下,陛下这才答应随奴才出宫去见那人。为了确保消息不会泄露出去有损丞相名声,他还特意不令旁人跟随,只让奴才派了司隶部的徒兵在荣宾大街担任接应和护驾之责。
“谁知走到广膳房前时,他却又改变了主意,说要再考虑考虑。奴才陪着他走到鸿池之侧,他看着后苑的方向沉默了片刻,让奴才先回长乐宫,说他要去见一个人。奴才揣测他是担心有孕的皇后,所以在调查丞相之前想先去安抚一下皇后,所以就先回去了,没想到……”说到此处,她嘴角下撇眼眶泛红,看着那具无头尸体一脸悲戚。
“自相矛盾一派胡言!且不说陛下既然相信本相,在真相未明之前又有何必要去安抚皇后,单说这地道,陛下进进出出知道它并未完全封闭,我等外臣又如何知道这一点并利用这一点来设局行此大逆之事……”
“丞相!”赵枢话未说完长安便是一声大叫打断了他,她怨毒地看着他道“地道通着一事,真的只有陛下知道么?在奴才入宫之初,这地道里便有不知廉耻的老狗进进出出图谋不轨,当谁不知道呢!陛下虽年轻,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要不是顾念着某些人的从龙之功以及与先帝的情分,给某些人留着脸,如今都哪来的脸面站在这儿大义凛然义正辞严?奴才劝某些人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以免到时候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赵枢与慕容瑛被长安比作不知廉耻的老狗,一时之间面色均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偏又不能开口呵斥,只因任谁都清楚,这时候谁搭腔谁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安公公,真相未明事实未清,你便如此污言秽语口无遮拦,也太失体统了。”丞相身后一位拥趸者见机开口。
“体统?呵,陛下都那样了,我还要什么体统?”长安乜着那人,讽刺又不屑“杂家与大人你不同,杂家不
“管做奴才还是做官,都只对陛下一人尽忠,陛下若有三长两短,杂家横竖是要随行殉葬的,有何可惧?倒是大人你,仔细捧好了你上官的臭脚,免得哪一日他自己站不稳了,连带着一脚踩死了你。”
“岂有此理,丞相,太后……”
那人气得脸皮一阵青一阵红,正要请丞相和太后为他主持公道,长安却又截断他道:“怎么,大人这是嫌杂家说话不好听,想请丞相和太后治杂家的罪?左右是要砍头的,正好奴才这里还有一些更难听的,索性一并说了吧……”
赵枢与慕容瑛闻言,面色均是微微一变,这时却有一道清亮温润的声线横插进来:“你个死奴才,当着太后与诸位大人的面,你说什么难听话,找打呢?素日的机灵都被狗吃了?”
众人闻声,齐齐惊愕地看向声音来处。
“陛下!”长安反应最快,从袖中掏出帕子捂住脖颈受伤之处就扑了过去,跪在地上一手抱着慕容泓的大腿又哭又笑:“奴才就知道您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吓死奴才了!”
褚翔慢一步,也是一副激动得要哭不哭的模样。
赵枢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泓活生生地站在那里,又低头看了看躺在广膳房门前空地上的无头尸体,心思:这死人不是慕容泓,那又是谁?
众臣惊愕过后,齐齐跪地行礼。
“都免礼吧。”慕容泓带着广膳房那小太监行至慕容瑛跟前向她行了礼,看了众臣一眼,问:“诸位爱卿与太后何故齐聚于此?”
慕容瑛嗔怪道:“陛下还好意思问,还不是陛下今日无故旷朝,这身边伺候的人没一个知道陛下去向的,宫里又遍寻不着,诸位大人十分担心才找到哀家这里。恰这广膳房地道中又发现一具身穿陛下常服的尸首,可把大家给吓坏了。”
“竟有此事?”慕容泓皱着眉头,也不敢去瞧那尸首,只问“死者何人?”
慕容瑛道:“尸首无头,韩京已经去地道内取头颅了,暂时还不知死者为何人。倒是陛下,这一身狼狈的,不知昨夜究竟发生何事?陛下又为何不去早朝,至今方出现?”
慕容泓左手缠着布带,显见是受了伤,衣服上还有大片已经干涸成深褐色的血渍。
长安见此,十分惊心。昨夜地道内光线昏暗,自己身上又被溅了血,所以虽然后来与他抱一起时曾闻到血腥味,却未想到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好在有惊无险,阿弥陀佛。
“朕昨夜心烦,就独自在宫苑中闲步散心,途径假山时,忽闻洞中有女子呼救声,也是朕莽撞,就这般闯了进去,遇到两名凶徒。洞中黑暗,朕也没看清到底是何人,好在随身携带了防身利器,只被凶徒伤了左手。逃出山洞之后,朕本欲回长乐宫,谁知惊吓之下不辨方向,却逃到了鸿池之侧,偶遇孔选侍,随孔选侍去了观云斋。孔选侍见朕受伤,本欲宣召御医,朕唯恐山洞之事并非巧合,便没让她宣御医,也不准她向外透露朕藏身观云斋。朕因手痛一夜不得眠,至天明时分才恍惚睡去,孔选侍体恤朕躬,竟未唤醒朕,倒让太后与诸卿为朕担心了。只是,这无头尸身,又是怎么回事?”慕容泓面露不解。
慕容瑛沉吟道:“这个,哀家与诸位大人也不得而知。最奇怪的是,此人居然身着陛下你的常服,以至于一开始发现这具尸首时,大家都吓坏了。所幸陛下无恙,真是黎民之福,社稷之福。”
“太后所言极是,”慕容瑛话音一落,长安便紧接着道“卫尉所的士兵们刚把这具尸体从地道中抬出来时,就连褚翔都将其误当做是陛下,若是晚上黑灯瞎火的,就更难辨认了,说不得此人之所以身首异处,就是被人误认做陛下之故。陛下昨夜山洞遇险,与此人之死,绝非偶然,必须彻查。”
慕容泓道:“朕比较好奇的是,为何朕的常服会被旁人穿在身上?此人扮作朕的模样由地道出入宫禁,又是为了什么?此人,到底是谁?”
他提的这几个问题,也正是慕容瑛赵枢他们想知道的。
长安分神往尸首那看了一眼,忽道:“陛下,奴才想起来了,那尸首身上的衣服,好像是前阵子您被爱鱼抓破了下摆,弃之不穿的那件,居然会流出长乐宫,长乐宫必有内鬼。”
“果真?褚翔,你去检查一下,衣服下摆后面团龙绣花之处,是否有抓破痕迹?”慕容泓道。
褚翔奉命上去一检查,回道:“陛下,确实有个破洞。”
“看来这常服是此人安插在长乐宫里的内鬼帮他偷拿出来的,至于此人是谁,待到头颅出来,自然就分明了。”长安道。
说头颅,头颅就到。
韩京端着托盘走出广膳房时,在场众人除了晕血的慕容泓不敢看外,几乎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着托盘里的那颗人头。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众人看得也越来越清楚。
“呀!这不是赵合赵公子吗?”鸦雀无声的静默中,长安一声惊呼,呼得众人都猛地扭头看向赵枢。
赵枢双目圆瞪不可置信地看着托盘里的人头,虽是满面血污,但他自己的儿子,他又岂会认不出来?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赵合昨夜不是呆在府里么,为何会代慕容泓死在地道里头?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短暂的震惊过后,赵枢只觉眼前一黑头重脚轻,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几步,偏他身后的拥趸们吃惊太过还未回神,竟无人扶他。
“快扶住丞相。”慕容泓道。
长安忙蹿过去扶住赵枢,道:“丞相节哀。”
赵枢下意识地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发现这奴才面露同情,眼底却盛满笑意。他瞬间明白了,一把甩开了长安的搀扶。
长安递给他一个“谁稀罕扶你”的眼神,转身悻悻地回到慕容泓身边。
太后也是呆愣住了。
没错,近几个月她是怀疑赵合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怀疑她的亲生儿子被人调了包,可那也仅仅是怀疑而已。可如今,是不是的都不重要了,因为他死了。
她真的没有儿子了,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一点血脉,断了。
一时之间,她心中竟充满茫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的苍凉之感。
“陛下,赵合偷穿龙袍形同谋逆,臣请陛下以谋逆罪诛赵氏九族,以儆效尤。”长着武官脸的光禄大夫高烁忽来到慕容泓面前高声奏道。
“陛下,赵合是您的郎官,您认识他多年,当是知道他的品性,他想进宫大可以光明正大递帖子进来,又何须偷穿您的常服从地道混进宫来?况赵合已死,也无证人可以证明这常服是他生前自愿穿上的,他很可能是被人陷害的。此事疑点重重,还请陛下彻查此事,还我儿清白。”赵枢也是个人物,很快便压制住心中滔天丧子之痛与对慕容泓长安的仇恨之心,下跪为赵合辩解道。
慕容泓一副顾念旧情心慈手软的模样,有些为难地对高烁道:“丞相言之有理,况他身上穿的只是朕的常服……”
“陛下,虽是常服,可其上绣有团龙,普天之下,唯有天子方可服带有龙纹的衣袍,违者以谋逆论处,这些大龑律例中写得清清楚楚,您万不可因徇私情枉顾法度啊!”高烁再奏。
“这……太尉,你以为如何?”慕容泓将目光投向钟慕白。
钟慕白道:“即便真的是这赵合偷穿陛下常服,他既死在宫里通往宫外的地道中,而陛下昨夜原本又是想要出宫的,说不得他还真就是代您而死,如此,也算得功过相抵吧。至于此事是不是应该牵连丞相,可以容后再议。臣倒是认为,比之赵合偷穿陛下常服一事,查清赵合死于何人之手才更为要紧,因为昨夜杀他之人,很可能就是为了刺驾而来,这才是真真正正无可抵赖的谋逆之人,必须严查严惩。”
慕容泓道:“太尉的想法与朕不谋而合,那就先这么办吧。”
众人:“……”
“韩京,你身为卫尉卿,宫里发生的凶案就交由你来调查,希望你能早日给朕一个交代,将功补过。”慕容泓对韩京道。
韩京领命。
众人散了之后,慕容泓带着褚翔张让等人回长乐宫。
长安在紫宸门前捂着脖颈对慕容泓道:“陛下有伤在身,奴才这就去太医院宣个御医过来替陛下瞧瞧。”言讫用胳膊拱了一下身旁的褚翔,挤眉弄眼“翔哥,配合得不错,记得让陛下赏你。”
褚翔原本就愧疚,被她这一说,更无地自容了。
长安走了之后,慕容泓回到甘露殿,屏退张让等人,独留了褚翔在内殿。
“长安脖颈上的伤,哪来的?”慕容泓问。
褚翔不敢隐瞒,实话实说:“是属下以为陛下不测,为从她口中逼出实情,不慎用刀划的。”
慕容泓低眉沉默一阵,道:“褚翔接旨。”
褚翔慌忙跪下。
“朕命你,从今往后,不管发生何事,不管因为何人,都不得伤长安一分一毫。”
褚翔惊诧地瞪大眼睛看着慕容泓。
慕容泓不耐他这样的眼神,不悦道:“还不接旨?”
“不管发生何事,不管因为何人?可若是她背叛您甚至伤了您呢?”褚翔问。
慕容泓不容置疑道:“哪怕她背叛朕,伤了朕。”
褚翔目瞪口呆,问:“为何?”
“这也是你能问的?”慕容泓斥道。
褚翔梗着脖子道:“奴才在先帝床前发过誓要好好保护您照顾您,这样的圣旨,您若是不给属下一个正当理由,请恕奴才不能接。”
“你放肆!”慕容泓横眉竖目,但见褚翔那倔驴样,心知若不跟他说明白了,只怕将他拖出去乱棍打死他也绝不会松口。
肩膀微塌,他无可奈何而又字字凝重道:“因为,你伤她,等同于伤朕,你杀她,也等同于杀朕。”
褚翔闻言倏然抬头,嘴张张合合半晌,吐出一句:“莫非世上真有话本子上写的那种同生共死丸,他喂您吃了这丸子?”
慕容泓:“……什么?”
褚翔却自觉想通了关键一般一握腰间刀柄,义愤填膺道:“他竟敢这般谋害您,您放心,属下这就去逼他把解药交出来!”
慕容泓:“……”
“你给朕出去,到廊下倒立一个时辰。”慕容泓扶额,心中发狠:话本子,又是话本子,盛京怎么这么多害人不浅的话本子?看来得好好整饬一下盛京的书楼书斋了。
第508章 长寿之死
长安带着御医回长乐宫的路上恰好碰上入宫汇报情况的袁冬,两人就站在夹道上说了一会儿话,袁冬便转身出宫去了。
回到甘露殿前,长安一抬头就见褚翔倒立在廊下,忍不住走过去笑嘻嘻地问:“翔哥,你这是怎么了?”
褚翔:“哼!”
长安:“……”见他别着脸不看她,她伸出一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褚翔大怒:“你做甚?”
长安:“哼!”有样学样后,她神气活现地进殿去了,气得褚翔肝疼。
慕容泓爱干净,等不及御医来为他处理伤口便进浴房沐浴去了。
长安与御医张兴在外殿等了约半个时辰,里头才叫进去。
张兴为慕容泓处理了手上的伤口,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告退了。
慕容泓坐在书桌后头,略侧了侧脸,对身后正为他用细棉布吸干湿发上水分的长福道:“你先退下。”
“是。”长福想把细棉布送回浴房去,经过长安身边时,长安手一伸,道:“给我吧。”
慕容泓见状,一时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以至于长安都站到他身后开始给他擦头发了,他才回过神来。
“你的伤……”
“袁冬……”
两人同时开口,察觉对方也想说话,又同时住口。
顿了顿,慕容泓道:“你先说吧。”
有些人之所以金贵,那都是旁人用金贵的方式伺候出来的。比如说普通人擦头发,可能就是用布帕包了湿发一顿揉搓,但慕容泓不是,他的头发需要人一小缕一小缕从上到下用细棉布一点一点地掖干,不得揉搓。这样掖过三遍之后,头发基本上也有六七分干了。夏天这样掖过三遍就可以,冬天掖过之后还得用包了绸缎的手炉仔细烘干。
长安跟了他这几年,对他这些龟毛习惯一清二楚。
她手下不停,口中道:“奴才的伤不碍事,就划破了一点皮而已,多谢陛下挂怀。”
慕容泓眼中神采一暗,原来愿意帮他擦头发,也不代表就是与他和解了。
“褚翔他从小就是这样,脑子转不过弯来,你不要怪他。”他斟酌了一下,有些歉意道。
“我怎会怪他呢?本来也没跟他通过气,那种情形之下他若是无动于衷,又怎么配做您最信任的人。他的表现无可挑剔。”长安道,“方才袁冬来报,昨夜入地道行刺之人可能是扮作马具库守夜人混进去的,故而葛月江他们没能及时发现。后来荣宾大街上来了二十几个武力十分高强之人,与葛月江他们发生混战,那刺客就不见了踪影。”
“对方可有留下蛛丝马迹?”慕容泓问。
长安道:“没,他们出现好像只为了掩护那刺客逃走,双方无人死亡。”
慕容泓探手拿过一本奏折,却未摊开,只问:“此事,你有何想法?”
“后来的那拨人,不一定是丞相的人。能被派来刺驾的定是死士无疑,既然是死士,又扮作了马具库守夜人的模样,他在地道杀了人之后完全可以依旧以守夜人的身份离开,若被发现,一死便是,没必要劳师动众。看起来,暗中亦有人十分想助陛下扳倒丞相顺便让自己也立一大功呢。”长安声音带了点笑意。
“你总是看得透彻。”慕容泓实在喜欢与她讨论事情的感觉,她心中所想,往往都与他不谋而合。也只有与她说话,他才不会有那种曲高和寡的孤独感。
“陛下,假山之中的死人又是怎么回事?您昨夜在假山中遇袭了?”长安问。
“嗯,那两人精准地找到了朕的躲藏之地,好在朕多了个心眼,并未藏在白天躲藏的缝隙里,因此占得了一丝先机。”慕容泓语气平静。
长安给他掖头发的动作停了停,语气发沉:“是奴才百密一疏。”二对一,以她对慕容泓武力值的了解,她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
“怎么能怪你?此计本就是朕临时起意,考虑不够周全,令你在地道中遇险,朕甚是后悔。”慕容泓道。
“陛下无需后悔,左右目的达到了,您跟奴才都全身而退,您开心便好。”长安语气轻快。
“朕不开心。”
“嗯?为何?”
“因为昨夜朕明白一个道理,无论对过去怎样报复,其所带来的愉悦,都不及你安然无恙呆在朕身边之万一。朕以后再不会做这等得不偿失之事。”
长安:“……”
情话很动听,然而她并不打算搭腔,于是继续刚才的话题,“知道陛下有可能会藏身假山洞中的唯有昨日路过的太后,可若太后想借此机会除掉陛下,何不多派几个人以保万无一失?”
“这两人,不是太后所派。若是太后所派,人少,武功必定高强,不会让朕有反杀之机。再者,朕现在死,留下的局面于太后而言并无太大益处,尤其是在她怀疑赵合不是她亲生儿子的情况下。但此事,与她定然也脱不了干系。”
慕容泓可说是非常信任她了。看着凝眉分析的慕容泓,长安暗忖。
白天经过假山的太后固然有可能知道他的藏身之处,但她不是更一清二楚么?换言之,其实那两人也可能是她所派。但他似乎一点都没往这方面想。
心思越是缜密的人往往越不容易轻信于人,他这般信任她,很难说不是男女之情从中作祟。
“那接下来,还是按计划行事么?”长安问。
“听你的语气,倒似有所顾虑。”慕容泓欲转头看她,忘了头发还在她手里,就被扯了一下。
长安干脆松了手,拿着棉帕站在一旁道:“丞相的政敌绝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弹劾机会,赵枢基本上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了。而太后与丞相的交情也会因为赵合与嘉言的死而暴露人前,太后帮着陛下对付丞相洗白自己那是必然的。丞相尚不知太后对赵合的身世产生了怀疑,在他看来太后与他一样承受着丧子之痛,理应与他同仇敌忾才对,这一点恰好又给了太后对他下手的便利,这些都没问题。奴才是担心,旁人会利用这场动乱乘隙对陛下下手,毕竟才五岁的端王,可比您好控制多了,朝中有此想法的人应该不在少数。丞相此番若是垂死挣扎,对他们而言也是一次绝佳的弑君之机。”
“你担心的人,是谁?”慕容泓忽然抬眸盯住她。
长安捏着棉帕的手指微微发紧,看着慕容泓的眼睛,颇有些艰难道:“大司农,还有,钟太尉。”
慕容泓知道她眼里那一丝挣扎是因为钟羡,但她最终到底还是将这个人说了出来,让他心里多少有点安慰。
“为何怀疑钟太尉?”
怀疑慕容怀瑾好理解,丞相谋反,皇后即便因为身怀龙种不用陪葬,生下的孩子也绝无继承帝位的可能,那么他一死,自然该由端王继位,慕容怀瑾当然会盼他死。那么钟慕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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