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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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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坏人!”男人举起手想挠长安。
“方儿,不要胡闹!”靳宝川喝道。
男童停了下来,委屈地看着靳宝川道:“爹爹,他把你关在这里,他是坏人。”
“我可不是坏人,我要是坏人,你就认不出你爹了。乖,别闹,喏,哥哥给你个小玩意儿。”长安自怀中摸出一枚金属圆球,递给那男童。
靳宝川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男童拿着那枚见所未见的金属圆球翻来覆去地看,还放到耳边摇了摇,惊奇道:“里头还有东西。”
长安摸摸他的头,道:“真聪明。”
“是什么东西?”男童问。
“你爹知道,问你爹。”长安抬眸看向靳宝川。
靳宝川已全然没了方才的镇定和悠闲,他看看男童手中的金属圆球,又看看长安,似是完全没有预料到长安居然会给他玩这一手。
“爹爹,这球球里面是什么东西呀?”男童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件新奇的玩具吸引住了,天真地问靳宝川。
“方儿,不要拿着圆球,里面的东西,很危险。”靳宝川额头上已然渗出一层冷汗。
“诶,靳爷,怎么可以欺骗孩子呢?”长安笑容可掬地低下头对男童道“方儿,这里头是一条很漂亮的小虫子,我知道你们这么大的小孩子一般都喜欢玩小虫子的是不是?你喜欢吗?”
“喜欢,那是什么小虫子呢?”男童被靳宝川的模样弄得有点懵,可长安的表情又委实太过和善,看着不像骗人,他一时间也不知该信谁的话才好。但是好奇心让他更愿意和长安交流。
“你猜猜看。”长安调皮地眨眨眼。
“方儿,把那球还给安大人,快!”靳宝川着急道。
方儿看看他爹,道:“爹,大哥哥说只是虫子而已。”
“什么大哥哥,叫安大人!”靳宝川额角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复又看着长安软下态度道:“安公公,我们有话好说,他还只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杂家自然知道他是孩子,”长安抚摸着男童头上细软的发丝,转过脸看着靳宝川道“你靳爷的儿子嘛。”
“你儿子很可爱,杂家第一眼见他就喜欢,所以杂家是不会伤害他的,你放心。若是他不慎受了伤害,那也定是你这个当爹的不称职的缘故,跟杂家没关系。”长安说完,又诱哄一般对那男童道“方儿,你若猜不出,可以把它打开看看。”
“怎么打开?”方儿稚气地问。
“你这么聪明,一定找得到打开的方法的,开动一下小脑筋。”长安鼓励他。
“安大人,安大人……”
“靳宝川,杂家想从你口中听到的,不是杂家自己的名字。”长安头也不抬地冷声道。
靳宝川看着自己的儿子在那儿拨弄圆球,困难地吞了口唾沫,道:“你放了我儿子,我交代。”
长安恍若未闻,侧着身子斜倚在椅子上,一手支额,悠闲地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男童研究那圆球的打开方法。
“安公公,此事说来话长,我,方儿……”
“咦?我知道怎么打开这球了!”方儿研究半晌,高兴地喊了起来,同时小手握住那圆球的上下端,左右一拧。
“不要!”靳宝川暴喝。
第424章 提审二
方儿被靳宝川这一声暴喝吓得一抖,手中已然拧开的圆球掉落在地,摔成两半,从里头滚出一只绿色的胖乎乎的蝴蝶幼虫来。长安早上在宫里停在道边,就是为了让松果儿他们去捉这样一只虫。
众人盯着那条虫谁也不言语,安静的刑房中一时只闻靳宝川情绪激烈起伏后粗重的喘息声。
长安轻摆了摆手,示意松果儿把方儿带到外头去。
刑房的铁门关上后,她看着靳宝川道:“说。”
靳宝川额上的汗淌到了眼角,他想伸手拭一下,一动之下发现自己被绑着,遂又作罢。
“小人是为尚书左丞陈璧陈大人办差的。”他垂头丧气道。
“尚书左丞陈璧?”这个人长安听都没听说过,想来不算是个大人物。
“布局刺杀王咎,也是他指使你的?”长安问。
靳宝川点点头。
“你为他办事有多少时日了?”
靳宝川想了想,道:“有十多年了。他与我是老乡,自幼就相识。当初天下大乱,我是跟着他们一家逃难来的盛京。他读过书,脑子也灵光,后来做了官,我便一直在他手下做事,混口饭吃。”
“旁人不知道你为他办事?”长安问。
靳宝川摇头:“前几年皇宫一再易主,盛京动荡不安,他对我说他身在官场朝不保夕,万一有个不测,怕连累到我,遂让我不要在明面上与他来往。这些年身边的人死的死走的走,换了几茬了,便没人知道我与他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长安听罢,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不说话。
靳宝川与她对视着,并无闪躲之意。
长安忽然从怀中又拿出一枚金属圆球来,放在手中把玩着。
靳宝川神色一凛,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靳宝川,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呢?嗯?杂家对你太客气了是么?”长安瞟着他道。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不知安公公何出此言?”靳宝川强作镇定道。
“我相信你所言句句属实,只不过,不是全部罢了。七年前你已经在盛京的上层子弟中左右逢源,城北槐桑瓦的宅子那般便宜,你不会买不起?为何偏要别人送你,房契上还不能写你自己的名字?你在避谁?换言之,你在怕谁?”长安问。
靳宝川有些绷不住了,他这才明白长安等人找到他的妻儿并非偶然。
“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打量着李家倒了,李展这辈子都回不来了,所以就不会有人知道你在城北还有个窝?靳宝川,你这耳目怎么时灵时不灵呢,李展都回来个把月了,你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长安微讽道。
“我……”
“罢了,先从这球说起。来,说说看,你在什么人那里见过这球,又如何知道这球里的东西很危险?”靳宝川欲说话,长安却突然打断他道。
靳宝川看着她手里的那枚金属圆球,喉结再次滚动了下,却没说话。
“怎么?不好说?”
“不是,而是……其实我根本没见过有人使这种圆球,但是我听说过,有个秘密组织,他们擅长用这东西暗杀。这球里面装着剧毒的虫子,夜深人静之时往你房里一抛,神不知,鬼不觉。”靳宝川道。
“你既没见过,怎知道彼圆球就是此圆球?”长安问。
靳宝川道:“我识得一人,在京兆府当差的,就在去年冬天,有一次他喝醉了,便拿一枚这样的圆球出来吹牛,说那圆球里有个价值一万两的惊天大秘密。旁人不信,抢过圆球拧开一看,里头是空的,便起哄说他木屐脱了底,尽牛皮。他一开始还卖关子不肯说,后来经不得旁人激将,便说起了前两年的几桩人命案子,都与这圆球和球里面的虫子有关。”
“此人现在何处?”
“不见了,那夜之后,谁都不曾再见过他。”靳宝川道。
长安琢磨一阵,再次抬眸看着他问道:“你方才说那人说他知道的秘密价值一万两,莫非,这盛京还有交易消息的地方?”
靳宝川惊讶于她的敏锐,此事也无需向她隐瞒,遂点头道:“有。据我所知,城北城南城东城西都有这样的场所,其中以城西
玉梨馆交易的消息最为值钱。”
“玉梨馆?是什么场所?”长安问。
“戏园子,就在城西昇平街的最北边儿。”
长安将圆球揣回怀中,道:“好了,继续说你的问题。”
“安大人,不是我不愿说,只是我若说了,我的妻儿,焉能再有活路?”靳宝川愁苦道。
“原本干你这行的,就不该有妻儿。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把她们藏起来,不是么?”长安冷酷道。
靳宝川皱着眉头僵持了片刻,软下肢体瘫在刑凳上,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说,杂家保不住你,保她们母子的能力还是有的。只要你老实交代,杂家可以把她们母子送到你想要她们去的任何地方。”长安许下承诺。
靳宝川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她,但一家子都捏在她手中,他根本别无选择。
“陈璧从东秦开始就是赵丞相阵营的,我也一直以为他就是赵丞相那边的人,后来才发现,原来他早已投靠了钟太尉。”靳宝川道。
长安目光一凝,问:“你有什么凭据?”
“有一间糕点铺子,名叫采芝斋,经常给太尉府和陈府送糕点。”
“这也能作为凭据?”
“仅凭这一点当然做不了凭据,但如果每次我向陈璧提供完消息,陈府的人就会去采芝斋,然后采芝斋的伙计就会去钟府送糕点呢?如果这间糕点铺子的掌柜是钟夫人表妹的姻亲呢?”
长安眯眼:“你监视陈璧,为什么要监视他?”
靳宝川看着长安,不答反问:“当你的人生与另一个人纠缠过深难以分割时,你会对他全然放心么?”
长安笑了笑,道:“说的有理。今天就先到这儿,接下来,帮杂家做件事,成了,你妻儿后半辈子就吃穿不愁了。”
片刻之后,长安拿着几份供词出了刑房,吩咐侯在外头的狱卒将靳宝川押回牢房。
“安大人,那他的妻儿该如何处置,是不是放他们回去?”廷尉府的差役问。
长安思虑片刻,道:“暂且将他们与靳宝川关在一起。”
往外头行去时,长安边走边问袁冬:“方才靳宝川都交代什么了?”
袁冬愣了一下,低声道:“请安公公恕罪,奴才方才走神了,并未听见他交代什么。”
松果儿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见长安神色如常,心中便明白了几分。
一行刚到廷尉府前,葛月江忽匆匆而来,向长安禀道:“安大人,方才卫尉所的人奉懿旨来查问莲溪寺的案子,属下未能说明莲溪寺的姑子到底犯了什么重罪,卫尉所的人便强行接管了莲溪寺,说莲溪寺乃皇家寺庙,不容等闲践踏。还说若不能就此事给出个交代,太后要来问您的罪。”
长安闻言,心中暗道:嘉言和太后动作都不慢呐。
“辛苦了,既如此,莲溪寺的案子就交给太后去处理好了。你们陪杂家去城西的昇平街走一趟。”她微微笑道,看着心情居然不错。
葛月江领命,当即带着人给长安的轿子开道,一行浩浩荡荡地往城西去了。
第425章 不回宫
在去昇平街的路上,长安坐在轿中,表情凝重,因为她知道,王咎一案最要紧的关头到了。
靳宝川这种老油条,但凡出他口的话,应当都不怕她去查,但朝中大臣都知道她是慕容泓的人,她着手去查他们两个的话,不管真相为何,不管最后到底谁为此案负责,都会被视作是慕容泓的态度,或者说是他的选择。而君主和臣下的选择,往往是双向的。
她方才提起李展,但故意没问靳宝川那次带李展去南院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靳宝川自己居然也没交代,这里头还是有问题。靳宝川,还有陈璧,到底是谁的人,在她看来,这是一个疑问。
这件案子如今浮出水面的几个人她都还未做过深入接触,但不知为何,她总觉着自己仿佛站在陷阱边上一般,一不小心就会掉落下去。所以,她需要给自己一些时间好好理一理头绪。
但愿跟钟慕白没关系,不然的话,钟羡……
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长安在轿中晃晃悠悠的都快睡着了,松果儿在外头道:“安公公,到昇平街了,咱们去哪儿?”
长安猛然清醒过来,顿了顿,道:“找间布庄,杂家要扯布做衣裳。”
外头的人见走了半个多时辰来到这里,居然只是为了找间布庄扯布做衣裳,无不满头黑线,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又有谁敢有只言片语的抱怨?
葛月江很快在昇平街偏北一些的地段找到一间名为“恒聚祥”的绸缎庄,绸缎庄的掌柜伙计看到外头忽然来了一队兵甲,正战战兢兢不知道发生何事,又见轿中出来一位面容白皙清秀文弱的少年,看着未及弱冠,却头戴官帽身穿官袍,随行之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心知来了大人物,忙诚惶诚恐地跪在一旁听候吩咐。
长安下了轿后并未立刻进入绸缎庄,而是站在门前四顾了一番。她这一转身瞳孔便是一缩,因为就在这间绸缎庄的斜对面,居然开着一家宝丰钱庄。
她回过头看了看眼前的恒聚祥,是座两层小楼,空间看起来还算宽敞。
“诶?你们跪着作甚?叫我自己挑料子算钱结账?”长安进了绸缎庄,见掌柜伙计都跪在进门处,哭笑不得道。
掌柜的这才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大人声势浩荡地过来,居然是来买布的,遂带着伙计起身,小心地过去伺候。
“不知大人想要挑什么样的料子?”
“时新的,鲜亮的,像我这个年纪穿的,男女的各来十匹。”长安道。
掌柜的没料到这位小大人不仅不摆架子好说话,还很大方,忙点头哈腰地让小二去找样布来给长安挑选。
“掌柜的,这间店铺,是你自家的,还是赁的?”小二在忙活的时候,长安靠在柜台上和掌柜的唠嗑。
“回大人的话,这间铺面是小人祖上传下来的。”掌柜的恭敬道。
“那你这绸缎庄子,一年能有多少进项?”长安再问。
掌柜听这话题走向,暗忖:该不是来敲诈银子的?可是看这这排场也不至于来自己这小小的布庄敲诈银子啊?
“不多,也就几百两,刨去日常花费和税赋,剩不下几个钱,糊口饭吃而已。”他小心翼翼道。
“两三百两是几百两,八九百两也是几百两,所以,到底是几百两?”长安收回投于布料上的目光,看着掌柜的问。
掌柜的闻言,别无它法,只得道:“请大人稍候,小的去楼上取账册来。”
“诶?取账册就不必了,我只是问个大概。实不相瞒,我呢,看中了你家店铺的这个位置,想赁下来开个惠民堂,租金也不能让你吃亏,就寻常租你这个店面的银钱加上你每年做生意的收入,你看如何?”长安问。
掌柜的怔了半晌也没反应过来。
长安懒得跟他解释了,曲起手指敲敲台面,道:“一千两银子一年,赁你这铺子,同意不同意?”她自己的俸禄一年一千石,折合银子大概也就五百两,一千两银子赁一间店铺,绝对不便宜了。
果然,掌柜的这下反应过来了,点头如捣蒜道:“同意,同意,大人您是说真的吗?”
长安笑了笑,道:“拿纸笔来,现在就签契约。两日之内把货物都盘出去,楼里收拾齐整,你若愿意留下帮忙照顾铺面,我付你工钱,你若不愿,也随你。”
掌柜的忙道:“若大人不嫌弃小人鄙陋粗笨,小人自是愿意留下为大人效劳的。”
当下便取了笔墨纸砚过来,双方签订了租赁契约按了手印,长安身上只带了张一千两的银票,便与掌柜的说好下午着人送两百两定金过来,余款正式交接店铺那日再一次算清。她挑的那二十匹布料也暂时寄存在店里。
做完这些长安出了恒聚祥,上了轿子之后,从怀中将那几份供词拿出来,挑了其中一份从窗口递出来给葛月江,道:“去把这个人抓到廷尉府大牢去。”
葛月江领命带人去了。
长安回到内卫司,将袁冬和松果儿叫进自己的办公室,对他们道:“昇平街那间店铺,我要用来开一间惠民堂,日常就是接受豪门富户各级官员的捐赠,用来帮助那些吃不上饭看不起病,抑或有状不能告的穷苦百姓。此乃大项,我需要你们之中的一位去坐镇惠民堂,你俩谁愿意去?”
此乃肥差,以松果儿的精明,自然立刻就明白了这一点,所以长安话音方落,他的眸子就亮了起来,但顾忌着一旁的袁冬,他并未着急开口。
袁冬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见长安看着自己,便俯首道:“奴才听安公公安排。”
长安又看松果儿。
松果儿知道,自己一旦离开内卫司去坐镇惠民堂,这内卫司副指挥使的官衔怕是就与自己无缘了。但内卫司副指挥使这块肥肉本就如同吊在天上一般,自己蹦跶到死也未必能咬上一口,还不如将能够咬到的先咬住再说。
他觉着自己应该争取一把,遂期期艾艾道:“安公公,若是您觉着奴才能够胜任,奴才愿为安公公分忧。”
长安坐在书桌后头,双手交握,在松果儿紧张而又期盼的目光中思虑了片刻,抬头道:“好,那就你去。”
松果儿喜形于色,忙作礼道:“多谢安公公栽培。”
“你先别急着道谢,若是办不好差事,杂家立马撸了你。袁冬,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交代松果儿。”长安道。
袁冬毫无异议地出去了。
“你人虽机灵,可惜大字不识得几个,做账想必就更不会了,需要有个人帮你记账。那掌柜的既然愿意留下,就聘他做账房先生。知道这账该怎么记么?”长安问。
松果儿眼珠转了转,讨好道:“请安公公示下。”
“入项折半,出项增倍。”长安道。
松果儿道:“奴才记下了。”
“账虽是假的,但事儿你可得给我办真了。老百姓求到门上来,可不兴给我弄虚作假,若让我听到一句老百姓说惠民堂不好的话,别怪我削你。”长安瞪着他道。
松果儿忙道:“安公公您放心,您纵然借我一百个胆儿,我也不敢故意把您的差事办砸了呀。”
“这惠民堂开起来,定然还是要雇人的,雇多少人到时候视情况再定,届时可让掌柜的介绍一些身家清白的百姓过来,你仔细核对好户籍资料,造好名册送来内卫司存档。”
松果儿应了。
长安忙碌了一上午,有些乏了,便道:“余事以后再说,你先出去,别叫人来打扰我,我休息片刻。”
松果儿退出长安的房间后,一抬头发现袁冬正坐在他自己的书案后头,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他走近,讪讪地小声道:“袁队长,你该不会怪我方才在安公公那里毛遂自荐。”
袁冬道:“哪的话,都是为安公公办差的,各司其职,何错之有?”
两人自来到长安身边后就一直面和心不和,两人心中也十分清楚这一点,表面功夫做足了,便无暇深谈,松果儿回到位于袁冬左侧的书案后坐下不提。
到了下午下班时分,长安将出入宫门的令牌交给袁冬,道:“你带他们先回宫,杂家今夜有事,就不回宫了。”
袁冬拿了令牌,僵着不走。
“怎么了?”长安问他。
“安公公,您就这么不回宫,合适吗?要不,还是奴才替您回去先请示陛下一声?”袁冬道。
长安看着他,目光兴味,不说话。
袁冬被她盯得有些局促起来,硬着头皮解释道:“奴才只是担心您会因此受罚。”
“是我会因此受罚,还是你会因此受罚啊?”长安问,“陛下派你看着我,我是你能看得住么?回去替我转告陛下,要派人跟着我,可以,但必须下明旨,否则,我只当不知。”
她话说到这个地步,袁冬哪里还敢再留,拿着令牌告罪走了。
长安回过身,独自坐在窗下的几案旁等着。
过了大约有小半个时辰,才终于看到钟羡与尹衡结伴从理政堂出来。
长安本打算等两人行经窗外时咳嗽一声提醒钟羡这儿还有人,不曾想钟羡还未走到她窗前目光便先一步瞟了过来。
长安顺势站起身趴在窗棂上,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钟羡与尹衡见状自然便走了过来,彼此打过招呼后,钟羡问她:“你怎么还未回宫?”
“今晚不回宫了,你请我吃晚饭。”长安道。
钟羡一愣。
一旁尹衡忙道:“我知道一家新开不久的馆子,里头酒菜味道还不错,若是二位不嫌弃,不如今夜我做东,请二位吃饭。”
长安摇头,看着钟羡道:“就要他请。”
尹衡不免有些尴尬,欲告辞,长安却又问他:“尹公子你说的那间馆子在哪儿?”
“在城西,归燕巷。”尹衡道。
长安点头,道:“甚好,那尹公子你先回家更衣,晚些我们在那儿碰头。”
尹衡的父亲不过是太仓令,家宅自然不可能如钟府一般离皇城近,故而长安让他先行一步回去更衣,难免就被理解为是一种体贴。尹衡面色稍霁,礼貌地告辞走了。
钟羡这才对长安道:“我请你吃饭没问题,为何一定要叫上他?”
长安故作惊讶道:“我不过看你们同进同出的,以为你们关系很好,才叫上他的,原来阿羡你也懂得做表面功夫了?”
钟羡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也不能这么说,只不过……罢了,好歹同僚一场,就算性格没那么相投,试着相处融洽也没什么不好。”
长安笑了起来,道:“哄你呢。我不过想着,以钟夫人对你的疼爱程度,必然每天都备好饭菜等你回去吃饭,结果你回去说不在家吃了,要到外头去吃,那钟夫人肯定得问一句跟谁一起吃啊?你说你是回答跟我一起吃还是跟尹公子一起吃比较容易让钟夫人接受?”
看她笑得调皮而又开朗的模样,钟羡心中却隐隐地难受起来,怀着难言的歉意和愧疚,他试图宽慰她:“长安,我娘她……”
不等他往下说,长安便摇摇头打断他道:“不必解释,可怜天下父母心,别说是提放我,钟夫人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能够理解。”
钟羡无以为继。
“哦,还有一事。那王进宝的事我本想亲自查个水落石出的,不想太后得到消息后突然横插一手,令卫尉所强行介入此案。你回去请示钟太尉一声,是否使人去廷尉府状告莲溪寺往你钟府安插奸细之事,若是去告,我可以替你们作证。”长安道。
钟羡点头应承。
“还有还有,穿着官袍下馆子实在不像样,你回去后找件我能穿的衣裳带给我,就上次那个粉色茶花的袍子就很好。”长安毫不见外地跟他提要求。
“好,还有什么?”钟羡温声问道。
“还有,带两个小厮,我买了二十匹布,先放在你府中。别带竹喧,他老瞪我,害我每次都恨不能帮他把眼珠子按回去一些。”
钟羡失笑,问:“还有吗?”
长安想了想,挥挥手道:“暂时没了,快走,早去早回。”
第426章 赏鱼
尹衡推荐的这家馆子店名很是简单直接,就叫“珍馐馆”。
店面并不奢华,除了外头门上挂着的那块牌子,青砖灰瓦的看着就像普通的民宅,然进门后却别有洞天。这院中绿树成荫处处成景,而那些桌椅或倚着花木,或临着湖石,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园景之中,看着格外雅致。
长安正四处打量,一名小厮模样的人并一位侍者迎面而来,那小厮见了尹衡便苦着脸道:“二爷,咱来晚了,雅间已经都包出去了。”
“这……”尹衡回身以目光征询钟羡和长安的意见。
“咱们三个长得又不磕碜,还怕人看怎的?楼下就楼下,要什么雅间。”长安豪迈地一挥手,问那侍者:“哪儿有空位?”
“客官,金鱼泉那边还有一张桌子。”侍者恭敬道。
“金鱼泉……”
“钟兄,安公公,说起这珍馐馆,一开始最吸引人的倒不是他们的酒菜,还属这金鱼泉里的鱼,你们二位初到此地,不妨移步一观。”尹衡道。
“好,我倒要看看这鱼到底有什么稀罕的。”长安就像个刚踏出宫门没见过世面的太监一般兴致勃勃道。
三人当即便跟着那侍者沿着院中甬道分花拂柳地寻景去了。
不多时便到了院子西南角,远远便见各色花架翠竹围绕着一座奇峰突起的假山,布景甚为奇特。待走近才知那些花架翠竹不过是用来隔开空间的,假山之下自有一泓清泉环绕,泉清山奇相映成趣,倒真是好看得紧。
尹衡带着两人来到那石头砌成宽逾五尺的水池旁,是时天还未黑,故而还能看到水质清透的池中那成群结队五彩斑斓的小鱼。
长安负着双手看了片刻,道:“这馆子的主人,有些来头啊。”
尹衡本还等着她如那些初次来此的人一般赞叹这池中的鱼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想她看了半晌居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安公公此言何意?”他问。
长安笑了笑,目光从钟羡和尹衡二人脸上掠过,问:“二位可知这池子里养的都是什么鱼?”
钟羡摇头:“从未见过。”
尹衡道:“那日这馆子的掌柜的倒是跟我们说过,不过那些名字都难记得很,我也没记住。”
长安回身,伸手指点着池中的鱼道:“那是黑背蝶鱼,那是金将军,那是透红小丑,那是皇帝神仙,啧啧,居然还有一条五彩青蛙。”
长安指点完了一回头,见两人都一脸惊奇地看着她,忍不住笑道:“当然了,这些鱼叫什么名字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它们都是咸水鱼,且养殖它们的水温绝对不能低于夏季的水温,若是低于了夏季的水温,它们就会有生命危险。”
钟羡闻言,撩起衣摆蹲下身子伸手拭了拭水温,站起身从袖间抽出帕子一边擦手一边道:“果然比寻常水温要高。”他低眸看了看自己的脚下,疑问:“莫非这地底下还有玄机不成?”
“那是必然的,但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些鱼既然是咸水鱼,那这池水中必须得加入海盐,比例大约千分之一左右。且这些鱼中如蝴蝶鱼之类的对水质要求较高,差不多三天就该换一次水,换水比例以这池水的四分之一为宜,少算一些,就算一个月换两池水,这一池水怎么也得有五六十万斤,一个月为养鱼耗盐就得达到一千多斤。怎么现在大龑的盐患已经解决了?尹公子,现在盐价多少?”长安问尹衡。
尹衡近来没关注过盐价,一时说不上来。
“六百文一斗。”钟羡在一旁接话道。
“一斗能有多少斤?”这个长安真不知道。
钟羡见她对如此繁复的养鱼之事如数家珍,对于人尽皆知的一斗有多少斤反而不知,一时不免又好气又好笑,看她一眼道:“十市斤。”
长安以手捣口做惊悚状,道:“你看看你看看,一个月养鱼光盐这一项就要花上六百两,就别说其它的了。杂家一年的俸禄不过才五百两,这馆子的主人在哪儿,杂家要跟他交朋友。”
尹衡原先未与长安接触之时,想起得宠的太监,心中都是以往见过的那些有身份地位的太监阴阳怪气的模样,原来都已经准备耐着性子来奉承的,不料这长安却是这样粗中有细豁达讨喜的性子,加之她年纪又轻,人也生得清俊,难免就让人生出几分亲近感来。当下他便笑着道:“旁人来赏鱼,看到的便只是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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