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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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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羡正欲辩解,刘光裕又在一旁抢着道:“舞姬算什么?爹你有所不知,钟大人来兖州赴任还随身带了名通房丫鬟,那丫鬟虽是貌不惊人,但寻常舞姬十个抵不了她一个,关键就在于,够味儿。”言讫,笑得一脸淫邪。
  钟羡打心底里很不耐烦和刘光裕这等货色共处一室,但为着公事,不得不耐着性子向刘璋拱手解释道:“王爷切莫误会,晚辈纯粹是因为心中有事,故而无心欣赏歌舞,辜负王爷一番美意了。”
  “让你忧心忡忡之事,本王也略知一二,只是,此事着实难办……对了贤侄,不知你家里可有给你说下亲事?”刘璋忽然道。
  此言让钟羡猛然想起以前长安告诫他的那些话,心中不免咯噔一声,他面上分毫不显,不答反问:“不知王爷因何垂问?”
  刘璋甚是直接道:“本王最小的嫡女今年已然十八了,只因本王向来太过爱重此女,总是看谁都不堪与她相配,才将她耽误至此。钟贤侄的才名我那女儿一早便有耳闻,机缘巧合你又刚好来到我兖州做官,实不相瞒,上次你来府上赴宴之时,我那女儿已在暗处瞧过你的模样,对你的相貌风度那是赞不绝口,恰你们二人在年岁家世上都旗鼓相当,什么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用来形容你俩那是再贴切不过。本王是越看你越满意,就想找你做那东床快婿,不知你意下如何?”
  钟羡虽是性格还算豁达开朗,但在男女之事上却向来是保守的。如今见刘璋竟然对他直言儿女婚事,甚至连他女儿偷窥他相貌之事都毫不忌讳地说出口来,一时不由目瞪口呆。
  回过神来后,他忙拱手道:“多谢王爷垂青,只是婚姻大事需得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晚辈不敢擅自做主。”
  刘光裕在一旁嗤笑道:“脸都红了,若不是知道你的底细,还当你真这般正经呢。爹,依我看,他可能是怕咱小妹长得丑,所以才不答应,要不把小妹叫过来亲自问他?”
  钟羡立刻道:“不可,刘小姐闺誉要紧。若王爷真欲如此,请恕晚辈失礼,先行告退了。”说着便欲起身。


第345章 双双遇险
  前院长满了花木的西北角落,一根绳子从院墙那头的大树上一直垂到院墙这头,长安甩着手一边跳脚一边低声骂娘。
  电视上那些特种兵抓着绳子双脚撑着墙面很轻松便能从那么高的楼上下来,轮到她怎么呲溜一声就滑到底了?特么的手心都磨秃噜皮了。
  不过时机难得,今夜钟羡来赵王府赴宴,赵王父子此时应该都在前头招待他才是,她耽搁不得,于是当下便忍着手疼往书房的方向摸去。
  蘸花厅,刘璋见钟羡欲走,伸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道:“钟贤侄不必紧张,光裕不过开个玩笑罢了。既然你说了婚姻大事要听父母之命,难道本王还能强迫你不成?本王的女儿也不是嫁不出去。但是这个军田制啊,本王今天也跟你交个底,你若成不了本王的女婿,此事,在兖州你是决计做不成的。”
  钟羡沉下脸色,道:“看来王爷是下定决心要因私废公了。”
  “不是本王因私废公,而是世情如此,人性如此。本王手下这些将领,包括本王在内,那都是跟着先帝枪林箭雨刀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天下乱了多少年,我们就在沙场上刀头舔血了多少年。为什么这么拼命?不就为了夺了这天下之后能过好日子吗?大伙儿都是提着脑袋杀出来活下来的,占个几百亩地又怎么了?若是先帝在世,便是赏,以他的慷慨大度,比现在也只会只多不少。陛下要推行军田制,若是在继位之初就推行,那时候大伙儿都还没从土地上捞到好处,或许还有可能。而今,这咽下肚的肥肉你还想叫人吐出来,哪有这么容易!本王虽欣赏你年少有为志存远大,但你与本王非亲非故,本王也不能为了你而去得罪那些与本王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兄弟不是?”刘璋道。
  钟羡闻言,沉默不语。
  刘璋又道:“若你成了本王的女婿,那情况自然又不同了。本王先将自己名下的土地交给你去推行军田制,有本王的态度在此,下面那帮人不用本王开口,自然也会支持你的新政。然而你不同意,那此事今后也无需再提了。不过你也不必过于忧虑,以本王来看,这一新政不仅在我兖州难以推行,其他州必然也是阻碍重重,大家半斤八两,你也未必会落于人后。”
  钟羡道:“于晚辈而言,公是公,私是私,决不能混为一谈。此番王爷话说得清楚,晚辈也听明白了,今夜叨扰已久,就此告辞。”
  “诶?贤侄方才还说公是公私是私,如今这公事办不成,连饭都不吃完便要走,这是连私交也要断了?”刘璋问。
  “晚辈并无此意。”钟羡道。
  “那就吃完饭再走。本王与你爹好歹也算同袍一场,他儿子来我府中做客,却连饭都吃不饱就回去,将来我与你爹如有机会见面,这面子上如何抹得开?”刘璋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
  钟羡无奈,只得道:“既如此,那晚辈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于是又坐下来继续用饭。
  赵王府有两个书房,一前一后,据刘光初所言,他爹刘璋最常去的是前院书房,后院书房几乎不去,这就是长安为何定要来前院这座书房的原因。
  许是刘家在兖州积威已久,各门上的防守又足够严密,加之府中有府兵巡逻,所以压根没想过会有人胆大包天到潜入赵王府来行不轨之事,以至于毫无武功在身的长安仅凭着机灵和谨慎便安然无恙地来到了前院书房之侧。
  她抬头一看书房的窗户,见窗户里头居然透出灯光来,心中不免生疑:莫非刘璋没去招待钟羡?
  倾耳细听了片刻,不闻里头有动静,她正想将窗纸戳个洞来看看里头的情形,却见不远处一名丫鬟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提着灯笼往这边走来。
  她忙伏倒在墙角根的低矮花丛里,听见那丫鬟与书房前守门的侍卫说话,随后又听到她进了房关门的声音,她才爬起来。
  没听到侍女向刘璋行礼的声音,长安暗思:莫非刘璋并不在书房内?抑或他们这里的规矩是行礼只需动作无需口头拜见?那那个食盒又是给谁带的?
  疑惑之下,她小心翼翼地将窗纸戳了个洞,向书房内看去。
  书房内并不见人。她心中好生不解,那丫头哪去了?
  长安扒着窗户往书房里看了又看,确定里头没有人活动的迹象与声音,心中顿时犯了难:娘的,现在这情况自己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犹豫片刻,她将心一横,来都来了,若在这最后关头临阵退缩,岂非功亏一篑?况且那丫鬟是个大活人,总不见得进了这书房便猫在哪个角落不动不出声吧,如今不见人影,可见这书房之中恐怕大有古怪,更值得一探了。
  念至此,她四顾一番,确定周围无人,便掏出黑布蒙住脸,然后大着胆子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估摸着窗闩的位置,将匕首插进窗缝里一点一点地撬了起来。
  这个动作她在府衙时用自己屋里的窗子练习过数次,是故撬起来还算顺利,很快便翻窗而入,将窗户重新关上闩好。
  书房内果如她在外头看到的一般,空无一人。
  长安避着光在房内转了一圈,暗道:那丫头绝不会凭空消失,如此看来,这房中应有密室存在。不过一般密室不都是主人留着保存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或是为了见什么见不得人的人而准备的么?一个丫鬟进去了又是什么鬼?
  她在书房里又转了一圈,没找到密室的蛛丝马迹,遂决定不再浪费时间,溜到书桌边翻了起来。
  蘸花厅,一名管事模样的人走到刘璋身边对他耳语几句,刘璋便对钟羡道:“钟贤侄,本王有事,暂且失陪。光裕,替为父好生招待钟贤侄。”
  刘光裕道:“爹你就放心吧,我与钟大人也非是第一天打交道了。”
  刘璋离开了。
  钟羡哪里愿意再跟刘光裕多磨嘴皮子,当即便欲出府,刘光裕阻道:“钟大人,咱俩的事还没谈呢,你这么急着离开做什么?”
  钟羡:“我与你有何事要谈?”
  “上次谈好的交易啊,我人都找好了,你该不会想反悔吧?”刘光裕把玩着酒杯斜睨着他道。
  钟羡蹙眉,疑虑道:“方才王爷不是说……”
  “他说归他说,若是有人愿意支持你,他也不能拦着不是?来人,去前头看看冯公子来了没有?”
  厅中伺候的家仆答应去了。
  刘光裕站起身,道:“钟大人,走吧,换个地方说话。”
  书房,长安一通翻找后,发现这书房里除了书籍和几封关于军务方面的信件外,根本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长安暗思:刘光初说他爹时常呆在外院书房,这书房里除了书也没什么东西了,刘璋武将出身,总不见得因为爱看书才时常呆在这里吧?如此想来,他时常在此的原因只怕与那个密室有关,需得找到那个密室开关,方能不虚此行。
  如是想着,她正打算把这书房的边边角角重新细查一番,书房门外却突然传来侍卫们的行礼声,似是刘璋回来了。
  长安一惊,按她现在所站的位置想要翻窗出去那是绝对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别无它法,她唯有先躲到书桌后面的浮雕座屏后,紧张之下不及细看,差点踩翻了屏风后地上放着的一只看起来是用来烧纸盛放灰烬的铜盆,让长安活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若在此时此地被抓,她必死无疑。
  书房的门开了,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脚步声走到屏风那边的书桌旁便停下了,接着一阵衣袂轻响,应是刘璋在书桌后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盛京那边什么情况?”刘璋问手下负责收集各方消息的幕僚。
  幕僚道:“前几日,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因生病被送回赵府,丞相又选了一名侍女进宫去伺候皇后,听闻那名侍女是医家之女。”
  刘璋冷笑道:“赵枢这是急着抱外孙呢。云州那边呢?”
  “不出所料,那陈若霖接了皇帝的圣旨没几日,便马失前蹄,从马上摔了下来。福王便借此机会让他回榕城养伤,换了福州的上将军陈良安接替了他的位置。”
  房中安静了一瞬,刘璋道:“小皇帝还是有些本事的,所以,我愈发吃不透他此番派钟羡来我兖州到底是何目的?钟羡这小子,正直过了头,反倒显得有些傻,在我印象中,他爹钟慕白可比他精明多了,不知怎么会培养出这么个儿子来。”
  “钟慕白只此一子,许是过于溺爱,才宠得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拒绝王爷的联姻美意。若非他姓钟,就凭他个人,又哪里入得了王爷的眼?”幕僚不着痕迹地拍马屁道。
  刘璋摆了摆手,道:“我若真想招他做女婿,有的是办法逼他就范,何必征求他的意见?之所以有此一举,不过是为了配合光裕那小子罢了。”
  幕僚恍然道:“哦,原来世子请冯士齐过府,是王爷的授意?我还当他真那般大胆,敢在王爷眼皮子底下玩花样。”
  刘璋目露狠戾之意,道:“小皇帝不是想让他来我兖州推行军田制么,好,我就给他一块地方让他去推行军田制,至于他若是为此出了什么事,本王可就爱莫能助了。”
  “王爷英明。”
  “还有什么事要奏报么?”
  “还有一事,我们在宫里的眼线说近两个月皇帝身边一个很得宠的小太监忽然不见了踪迹,长乐宫那边对外说是那小太监犯了错,被皇帝发配去看守帝陵了,但那个小太监并没有出现在帝陵。”
  “你的意思是,那个小太监很可能跟着钟羡来了兖州?”
  “是。”
  刘璋不以为然,道:“便是真的,那又如何?一个小太监,还能在我兖州翻起什么风浪不成?”
  “王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太监固然不足为虑,但皇帝派他前来的目的却值得斟酌,您别忘了我们跟那边……若是皇帝得了什么消息才派他前来意欲利用此事分化我兖州内部势力,倒是大大不妙。”幕僚压低了声音道。
  长安听见这句话,不由竖起了耳朵,心思:跟那边……听这幕僚的意思,难不成指的是赢烨那边?
  她思虑之下目光不经意地往旁边一瞥,居然给她瞥见身边那铜盆内的灰烬中似乎有一角未燃尽的纸张。她偷摸地伸手过去拈起来一看,上头只留了半角印章,本着贼不走空的信条,她将这半角纸张收了起来。
  刘璋似是考虑片刻,才道:“你说的有理,那钟羡身边可曾发现这样一个人?”
  幕僚道:“钟羡身边的人我们早已摸查清楚了,除了随行的奴婢侍卫之外,唯有一个姓李的对外宣称是他书童的男子形迹可疑。”
  刘璋道:“不要打草惊蛇,先派人盯住此人,看他有何动向。”
  幕僚领命。
  刘璋见他无事可奏,便令他退下。
  长安见他遣退幕僚自己却不离开,心知不好,两侧一看,几步开外的角落里恰有一盏落地灯,灯旁边是只花凳,上面放着一盆不知是何品种的藤蔓植物,枝叶繁茂。她便趁着幕僚开门发出声响之际蹑足过去在花凳之后缩着身子躲了起来。
  躲好之后长安才发现这个位置并不很好,若是刘璋待会儿不到屏风后面来,或者来了之后不往这边看还好,若是他往这边看,自己必会暴露。虽说她随身携带了铁盒子,但刘璋是个武将,门外就是王府侍卫,她没有丝毫把握能在麻药药效发作前将他制住。
  她心中暗悔:到底是急功冒进了。
  与此同时,刘光裕,冯士齐与钟羡正在前面的客厅商议去冯士齐父亲冯得龙的驻地推行军田制一事。刘光裕说,因为冯得龙的驻地在兖益边界,百姓多受贼寇滋扰,都往内地迁徙,是故那里十室九空,纵有田地,无人耕种,正适合钟羡去推行军田制。
  钟羡虽不信任刘光裕的人品,但有外表看起来沉着稳重的冯士齐在一旁,而且他此番说辞也得到了冯士齐的认同。他认真考虑过后,觉得可以一试。
  冯士齐说还有十余日便是赵王的寿辰,届时他父亲会派与他一同镇守边关的二弟代他回来向赵王贺寿,若钟羡有意去那里推行军田制,寿宴过后可与他二弟一同回去实地考察并与他父亲详议此事。
  冯士齐在说话时,钟羡本来一直看着他的脸,可不知为何眼前却阵阵模糊起来。他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眼前不见清晰,脑中反而一阵晕眩。他情知不对,想站起身,惊觉身体竟也不受自己控制了,手一扶桌沿,将手边的茶杯打翻在地。
  冯士齐站起身来,看着站立不稳又跌在椅子上的钟羡,问刘光裕:“钟公子这是怎么了?”
  刘光裕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之色,又抑或说,根本不屑掩饰,道:“许是方才在席上多喝了几杯,醉了。今日就谈到这里,你先回去吧。”
  “那纪家姐弟之事……”冯士齐站着不动。
  刘光裕一边叫人进来扶钟羡去后院客房休息一边道:“我说过的,只要你能促成此事,纪家姐弟之事,我再不过问。”


第346章 钟羡中招
  客厅,钟羡撂倒了第六个试图上来抓住他的王府家仆,却也因为头脑昏沉身形不稳而踉跄着倒退到墙边,险些跌倒。
  刘光裕在一旁拍手,赞道:“好,中了‘将军卸甲’还能跟人动手的,你是头一个。钟大人果然好定力,好功夫。”
  “你想怎样?”钟羡极力想稳住身形,无奈四肢越来越无力,而下腹处却阵阵热了起来,以致于他胸口发闷喉间干渴,难受至极。他硬撑着,额上的汗将他的鬓角都湿透了。
  “想怎样?”刘光裕缓步踱到钟羡跟前,突然抬起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上前蹲下身子看着挣扎着想起身却又力不从心的钟羡道:“太尉之子,新科状元,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知州大人,听听你这名头,真是好威风呐!你知道这‘将军卸甲’是什么吗?前朝名将孟廷光听说过没有?那可真是高风亮节剥皮割肉都不皱一下眉头的真汉子。一剂‘将军卸甲’下去,他把含辛茹苦拉扯自己长大的寡嫂给睡了,后来虽自杀谢罪,奈何一世英名已然毁于一旦。你知道他为何羞愤自杀么?因为这将军卸甲吧,虽然能助兴,但不会迷乱你的神智,也就是说,不论到何种地步,你的神智始终是清醒的。我呢,就想看看,你到底是连孟廷光都不如的真君子,还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卑鄙!你有种,光明正大真刀真枪地冲我来。”钟羡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倒在地上无力起身,喘着粗气盯着刘光裕道。
  “光明正大真刀真枪?那多无趣啊。便将你打得半死,又怎及此刻乐趣的十分之一?浑身无力是不是?放心,该你有力的时候,你自然就有力了。来人,把他挪到后院客房。”刘光裕站起身,不无得意道。
  刘璋书房,幕僚出去之后,书房内一时安静下来。
  长安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怕自己紧张之下呼吸声太大被刘璋察觉。钟羡能发现屋顶上有人,可见他们习武之人的耳目比寻常人要灵敏不少,这刘璋是历经沙场的老将,这方面比之钟羡应该只会更强才是。
  呼吸一旦屏住,心跳却渐趋激烈起来,而刘璋那边却一直没什么动静。天原本就热,长安再这么一紧张,顿时就出了一身的汗,好在身上的夜行衣是棉布做成的,吸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长安甚至怀疑刘璋一直坐那儿不动是不是因为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因为不确定她的身份和实力,而双方距离太近,所以才采用这敌不动我不动的心理战术准备先击溃她的心理防线?若他待会儿突然发难怎么办?
  长安想了想,若是他真的发现了她并欲过来亲自抓她,她就杀了他。这么近的距离,对准他的头脸脖颈部位发射短箭,只要命中,足以致命。
  只要刘璋死了,刘光裕就算名正言顺地继承王位,以他的德行做派,恐怕也是镇不住他爹手下那帮老将的,届时慕容泓只要使些手段从中斡旋,扶持一二名将领架空刘光裕也非难事。
  打定了主意,抱着一腔视死如归的决心,她原本激烈的心跳又渐趋平缓起来。她放下了捂着口鼻的手,轻轻搭上左手袖子里的铁盒子,对准刘璋所在的方向。
  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很是轻微的石板摩擦声响,那座浮雕屏风平行着向她这边移了过来,那边地面上赫然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地道入口,刘璋就从那个入口下去,不多时,又是一阵石板摩擦的声响,屏风又移回了原位。
  书房内重归寂静。长安绷紧的肢体微微松懈下来,她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知道此地多留无益,遂起身提着一颗唯恐刘璋随时又会从地下冒出来的心,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打开窗闩探出头去看了看,确定这书房之侧无人经过,这才翻窗出去,刚刚落地将窗户关上,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断喝:“什么人!”
  长安吓得就地往花丛中一伏。靴声橐橐,中间又夹杂着刀鞘磕在靴子上的声音,似是有一队巡逻侍卫往这边来了。
  长安暗叫要糟,正想跳起来逃跑,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男声:“是我。”
  她偏过头透过枝叶缝隙一看,一名小厮迎着巡逻侍卫过去了。
  侍卫们见他一身王府家仆的装束,便停了下来,但为首的仍公事公办道:“对牌。”
  小厮掏出对牌给他看了,那巡逻队长又问:“这么晚了,你在这儿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小厮道:“方才世子在客厅会客,小的在那边伺候来着,这不回来的路上有点尿急,就找了个角落……我知道府里规矩不能随地便溺,以后再不敢了,求各位大哥高抬贵手,饶过小的这回。”
  那巡逻队长见不过是个小厮,也没犯什么大错,刮不出什么油水来,便将对牌还给他,带着人转身走了。
  那小厮也未回头,直接就往后院去了。
  长安猜测这人恐怕便是冯士齐在赵王府的暗桩之一,想着自己此番入府数度遇险,除了发现刘璋书房有个密室之外居然一无所获,心中不免气恼,趁着四下无人便往西北边的墙角跑去。她要利用树上的那根绳子直接翻出王府的围墙出府,至于那根绳子,冯士齐的暗桩在她出府后自会替她处理。
  跑到临近西北角的山墙处,长安探头往通往后院的月门那儿一看,赫见有人,夜风中隐隐传来那边的对话声。
  “……大哥,钟公子这是怎么了?”这是刘光祩的声音。
  “钟公子方才在席上多喝了两杯酒,醉了,我这不正要送他去客房休息么。”刘光裕道。
  刘光祩看了看被仆人架着的钟羡,迟疑道:“钟公子既然醉了,不妨交由他的随行侍卫带回府衙去照顾吧。”
  刘光裕抬起下颌,盯住刘光祩。
  刘光祩原本还与他对视,片刻之后,却稍显怯懦地垂下眼睑移开了目光。
  刘光裕这才开口道:“你在担心什么?他今日来府上赴宴,可是爹邀请的。你是在怀疑我要对他不利,还是爹要对他不利?”
  刘光祩有些气弱道:“我没这个意思。”
  “回你自己院子里去,不要多管闲事!”刘光裕摆出兄长的架子,训斥道。
  刘光祩自觉爱莫能助,悻悻地走了。
  刘光裕这才带人架着钟羡进了后院。
  长安见状,心道:完了,钟羡这白痴八成是中招了,救他还是不救他?
  看刘光裕这架势,如果自己要留下来救他,很有可能救不了他,反而连自己都搭进去。可若是不救他,谁知道以刘光裕的人品会对他做些什么?数度接触下来,如果刘光裕此举只为设计个仙人跳那就阿弥陀佛了,可若他对钟羡做些更过分的呢,比如说……唉,钟羡这个猪队友,真是愁死个人!
  趁着无人注意,长安跑到西北角落里那几棵花树底下,揪着绳子意欲翻墙过去,可现实却再次给她上了一课什么叫看别人做容易自己做起来难,她根本没这个手劲利用绳子攀墙。
  怎么办怎么办?长安急得在原地团团转,仰头一看,却见靠近外墙的那棵柏树长得分外高大,从上面应该可以爬到外墙的墙脊上去,而分隔前院和后院的院墙与围墙是呈丁字形相连的。
  片刻之后,长安从柏树的一根树杈上颤颤巍巍地爬到围墙上方一尺多宽的墙脊上,一边忍着膝盖跪在瓦片上的那种疼痛一边担心自身重量会不会将瓦片压碎或者碰掉下去引来侍卫的注意,心中不由老泪纵横,暗暗骂自己道:你特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假太监,玩心计就玩心计吧,装什么犊子夜探赵王府,还美救英雄啊?真当自己文武全才十项全能呢。
  骂归骂,事儿该做还是得做。从她所在的位置到分隔前后院的院墙大概也就三尺多远的距离,待她终于爬到后院那棵系着绳子的大树上时,身上的衣裳都半湿了。
  她顾不得高度紧张下自己爬得手脚发软,借着居高临下的有利位置向下面那排客房看去,一眼就看出了钟羡被安排在了哪间房里,因为刘光裕在那间房的门外留了两名守卫。
  但是光知道钟羡在哪间客房也不行,在营救他之前必须得先想好退路,以眼下的形势来看,可做退路的唯有那个与刘光裕姬妾私通的后院管事了。
  仆役们所住的厢房倒是离此不远,从树上都能隐隐看到,但是,那个管事到底住哪间屋呢?
  长安向那边凝神眺望了片刻,便找准了管事的房间,原因无他,那排厢房除了那间屋子还亮着灯外,其他房里的灯都灭了。普通杂役日间做的活儿多,且行为受管事的约束,一般都是入夜就睡,不会这么晚还点着灯。如果她猜错了,就算她和钟羡都倒霉。
  她下了树,趁着夜色潜行到客房后面钟羡所在的那间厢房的后窗边上,惊喜地发现许是因为夏天天热,后窗开着,只是装着一扇纱窗而已。屋里没什么声音,长安大着胆子将脸凑到纱窗一角往屋里看了看,不见有人。
  此处毗邻仆役们住的厢房,虽是天色已晚府中少有仆从走动,但也难保万一,是故长安不敢在窗外久待。见屋中似是没人,她伸手将纱窗向外拉开,翻进屋里,刚刚站定,耳边却清晰无比地传来了刘光裕的声音:“来了?”


第347章 躲藏
  长安听到这句惊了一跳,然而不等她做出反应,耳边却又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阿九见过大哥。”
  长安这才发现说话之人原来不在房内,而在房外,之所以听得这么清晰,那是因为外间的窗也打开着。
  耳闻脚步声到了门口,长安别无它法,只得往离得最近的挂着床帐的床榻下面一钻,缩进最里面。与此同时,外间的门打开又合上,一男一女从外间走到里间床前。
  “九妹,大哥曾经答应你会给你找个如意郎君,今日便兑现了这句承诺。看,钟羡,当今太尉之子,今年新科状元,咱们兖州新上任的知州,如此品貌身份,不辱没你吧?”刘光裕轻佻道。
  “大哥是要阿九伺候他?”那女子问。
  “当然,只要你今夜将他伺候好了,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便不用愁了。”
  “可……此事,爹知道么?”那女子有些迟疑地问。
  “敢叫爹知道吗?万一爹问我‘你为何单单照顾你九妹,不照顾你十妹或是八妹?’你叫我如何回答?”刘光裕道。
  女子不吱声。
  长安在床底下听了此话,心中暗道:擦!这话里信息量有点大啊?刘光裕他什么意思?该不会……真他娘的禽兽不如啊!自己妹妹也搞?
  刘光裕见女子不吱声,又对床上的钟羡道:“钟大人,这是我九妹,怎么样?这姿色纵然不能说是万里挑一,千里挑一总够得上吧?今晚上就让她来伺候你,你放心玩,她是我的庶妹,不够资格做你的正房,做个妾室便是了。我对你够意思吧,不但找了冯家人来助你推行军田制,还白送你一个美若天仙的妹妹,这么一算,你这笔生意可赚大发了。”
  钟羡没声音,也不知是无力说话还是不想与他说话。
  “还愣着干什么?没见钟大人下头帐篷都支老高了么?还不赶紧上去伺候?”刘光裕催促那女子。
  那女子应了一声,上前欲上床,刘光裕又道:“又不记得大哥对你的教导了?这衣服是在外头穿给男人看的,上了床需要吗?”
  这女子似乎对刘光裕言听计从,缩回刚欲跪上床沿的腿便开始脱起了衣裳,夏天穿得单薄,很快便脱了个干净。长安瞠目看着女子露出来的两条雪白光滑的小腿,以及脚边那堆衣裳最上面的肚兜与亵裤,心道:我去,庶妹,那也是同父异母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啊,就这么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在自己亲哥哥面前脱了个精光……
  她原来还觉着自己这辈子身世凄惨,但是和眼前女子一比,又觉得自己还算幸运的。旁的不说,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穿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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