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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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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为了这么多年他们的追随之情,还是为保大龑门户无虞,他都不好直接下手去整顿此事。如今我奉皇命来兖州推行军田制,可是给他解了燃眉之急了。”钟羡有些郁闷道。
  长安笑道:“想不到这赵王一介武夫,这踢皮球的功夫倒也了得,明明是刁难你,话却说得仿佛自己也是迫不得已无能为力一般。既如此,此事你准备如何着手?”
  钟羡摇头道:“眼下我对兖州这边的情况还不了解,需得多花些时日将情况打探清楚了再说。”
  “既然要打探情况,自然也就少不得最关键的一个要素——人了。这个时候,你最需要的便是此物。”长安去房中柜子的角落里摸出一沓纸,回到钟羡面前献宝一般道“《兖州攻略之人物篇》。”
  钟羡两眼茫然:“……什么?”
  “通俗来讲,就是赵王手下都有哪些重要人物,他们在兖州的地位如何,彼此间的关系如何,防区在哪里等等这些资料。”
  钟羡眼睛一亮,看着长安手中那沓纸问:“这上面均有记载?”
  “那是自然。”长安下巴一抬,自得之色溢于言表。
  “此物你从何得来?”钟羡脑中一转,欢喜之色微敛,问。
  长安知道他是担心这纸上所记不知真假,遂道:“放心,你忘了刘光裕的弟弟刘光初在宫里住了大半年了么,在这大半年里,我在他身上可没少花功夫。”
  钟羡闻言,果真放下心来,伸手欲来拿长安手中这叠资料。
  长安手往背后一藏,鬼精鬼精地看着钟羡道:“钟大公子,我花了大代价得来的资料,你说拿去就想拿去啊?没点表示?”
  钟羡收回手,无奈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纵容之意,问道:“你想如何?”
  “亲兄弟,明算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小本生意,概不赊欠。”长安伸出一只手做讨要状,眼巴巴地看着钟羡。
  钟羡听着这熟悉的言辞,不由便想起了她今日面对刘光裕时那副市侩的模样,心中一时觉得有些好笑,一时又觉有些生气,未经思考便轻打了下她伸着的那只手。
  长安:“……”
  钟羡:“……”
  两人都察觉了这个动作发生在他们二人之间无疑显得太过亲昵,为免钟羡这个不善转移话题的家伙让气氛变得更尴尬,长安忙道:“好吧好吧,看在你我交情匪浅的份上,本大爷准你先验货再付银子,喏。”她将资料递与钟羡。
  钟羡接了,拱手道:“多谢。那我先回去了。”
  长安将他送出门,舒了口气,收拾收拾刚准备熄灯上床,又有人敲门。
  “谁?”她问。
  “是我。”又是钟羡。
  长安见他去而复返,不免狐疑,一打开门,钟羡不等她发问便递给她一个信封,道:“都在这儿了。”他脸皮不及长安厚,还未从方才的尴尬行径中回过神来,说完这句转身便走。
  长安关上门,走到桌旁将信封里的东西倒在桌上一看,一沓银票,足足二十一张,共两千一百两。
  “我擦,钟羡这个二傻子给我这么多银子干嘛?”长安愣了一刹,又自语道“以他的家世,两千两银子也不算什么,嗯,反正是他自愿给的。”如是想着,她便将银票一收,上床睡觉去了。
  子时刚过,长安被外头一阵喧嚣之声吵醒,急匆匆披衣起来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往声音来处一瞧,只见灯笼乱晃侍卫走动,还隐约听见有人道:“大人,抓了两名小贼。”
  “先收监,明日再审。”钟羡道。
  侍卫领命,接着脚步声便往前院去了。
  长安见状,料定没什么大事,遂又趴回床上去睡觉。
  刚睡着没多久,有人敲门。
  长安睁开眼一看,屋里仍黑黢黢的,天显然还未亮,忍不住翻个身闭上眼不耐烦地问:“谁啊?”
  “安……新雨,是我。”外头响起杏姑的声音。
  长安倏然弹开眼,怎会是杏姑?这杏姑做得一手好菜,可不能得罪,遂忍着困意起身点灯,将门打开,看着站在外头的杏姑哈欠连天道:“杏姑姑,什么事啊?”
  “新雨,这府里人要去外头采买了,除了菜米油盐之外,还得再添几个红泥炉子来给大人炖汤,还有这天越来越热了,也得张罗着给下人们买料子做夏衣……”
  长安一夜被吵醒两次,睡意正浓,稀里糊涂地听杏姑念叨了半天,一头雾水地打断她道:“等等,杏姑姑,你这大半夜的过来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杏姑道:“大人说了,他的银子都给了您,让我等以后都找您支取银子来着。”
  长安:“……”
  “这米钱和菜钱大约需要个十两银子,红泥炉子在盛京是五钱银子一个,这里不知要卖多少钱,还有这柴和油……”
  “等一下,杏姑,你就跟我说一共需要多少银子得了。”见杏姑掰着手指在那儿算这些琐碎账目,长安顿时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忙道。
  “先支个二十两银子吧,夏衣布料先着人去城中打听一下,到时候专银专用,也好入账。”杏姑道。
  长安回身取了两张十两的银票给她,将她打发了,回身又往床上一趴。
  一觉醒来,天都亮了。长安睡眼惺忪地坐在床沿上抓了抓蓬乱的头发,忽想起昨夜杏姑之事,直觉不对,忙洗漱一番去找钟羡。
  钟羡不在房中,长安又冲到后花园里,果见某人正一身白衣神清气爽地在树下练剑。
  眼角余光瞥见长安来了,钟羡礼貌性地停了下来,自己从怀中掏出帕子拭了拭额上的薄汗,问长安:“一大早行色匆匆,何事?”
  长安收敛起方才被他矫健英姿搅乱的心神,正正神色负着双手走过去道:“昨晚杏姑去找我支银子了。”
  钟羡点头道:“我知道。你记好账,待我发了俸禄再还你。”
  长安:“……”
  “你身上真的一文钱都没了?”她问。
  钟羡道:“是。”
  “那你昨晚给我那么多银票做什么?”
  “你给刘光裕擦个鞋都要两千两银子,给我那许多情报,我还怕两千一百两银子不够付账呢,只是身上只带了这些,便全都给你了。”
  长安无语,道:“看在咱俩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打个对折,待会儿还一千零五十两银子给你。”
  钟羡忙道:“不可。你说了,亲兄弟尚且得明算账,我又有什么资格让你给我打折?”
  “那我先借给你……”
  “不可。我不擅理家,若你将银子放我这里,只恐我会向你一借再借。”
  长安看着一脸正经的钟羡,眯眼磨牙:“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钟羡站直身子颔首低眉地向她拱手作揖:“有劳贤弟了。”
  长安:“……”
  稳了稳神,长安问:“那你啥时候发俸禄啊?”
  钟羡道:“离家前我已和爹娘说好,我的俸禄由父亲代领,若我无暇回京,便由家里派人给我送来,一年一次。”
  长安瞠目:“那我若是答应你,岂非要给你做一年的管家婆?我……”
  不等她说完,钟羡再次颔首低眉地向她拱手作揖:“辛苦贤弟了。”
  “你你你!你一定是故意的!预谋已久引我入彀!”长安颤着手指指着钟羡控诉道。
  相识这么久,除了初次见面之外,钟羡这是第二次看到长安在自己面前吃瘪,一时难免忍俊不禁。
  长安见他笑得唇红齿白满面春风,颇有种多年沉冤一朝得雪的畅意儿,心中更是来气,道:“你还笑,你变了你知道吗?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话一出口,长安猛然想起自己与钟羡的初次会面,这可是因为一个令他不悦的眼神就能卸人脚踝的人,如今冷不丁地给她来这一下,哪里是变了,该说是故态萌发才对。
  “宝树黄叶,白璧微瑕,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毁了,毁了。哎哟,我的心好痛。”迎着他的微笑,长安表情痛苦地捂住心口,佝偻着背转身离开。
  身后钟羡见她装模作样的,愈发乐得笑出声来。笑过之后,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若非有长安在身边,他一个人在此的话,面临眼下的情势,他绝不会有如此轻松愉悦的时候,哪怕只是一瞬。只是,不知陛下此番派他来此,究竟是何目的……
  一念未完,忽耿全匆匆来报:“少爷,月照不见了。”
  刚要走出后花园的长安闻言,脚步一顿。这月照不是旁人,而是钟羡此行所带的两名贴身侍婢之一,另一名便是被她所取代的新雨。


第331章 碎玉
  “月照不见了?如何不见的?”钟羡问。
  耿全道:“属下不知,是竹喧见她这个时辰了还未起来为您准备洗漱之物,去她房前唤她无人应答,推门进去,才发现她不见了。”
  “会否去了府衙别处?”钟羡暗忖月照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侍婢而已,没有遭人暗算绑架的理由。
  “回大人,属下已经着人去前院找了,不过,应该希望不大,因为月照的鞋还在床沿下。”耿全道。
  钟羡眉头微蹙,一个人就算要出去,也断不可能不穿鞋。
  “哎,文和,这月照是什么重要人物不?知不知道什么机密?”长安听到此处,折回来问。
  钟羡道:“她不过就是个伺候我起居的丫头,能知道什么机密。”
  “那就完了,这丫头八成是代我受过了。”长安叹气道。
  钟羡与耿全闻言,不约而同地看着她问:“此话怎讲?”耿全发现自己逾矩,忙退开一旁。
  长安对钟羡道:“昨日你离府后,曾有衙役搬了盆景花卉来内院,说是府衙僚属孝敬你的。我当时便觉着奇怪,见过有送上司金银美女的,这送盆栽还真是稀奇,于是便让槐风他们晚上注意警戒,昨晚他们果然抓获了两名小贼。当时我睡得稀里糊涂的,只想着趁我们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派两个小贼前来窃取些情报这种蠢事刘光裕或许真做得出来,也就没再往深处想。今日听说月照不见了,再联想昨夜之事,我才知竟是小看了这个刘光裕。”
  钟羡闻言,若有所思。
  耿全见钟羡不语,这才开口问长安:“你的意思是,月照让刘光裕劫走了?他劫走月照做什么?”
  长安摇摇手指,道:“他不是想劫月照,他想劫的是我。擦个鞋两千两银子,便是家里再有钱,也没这个败家法。”说到此处,她别有用意地瞟了钟羡一眼。
  接触到她的目光,钟羡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望向别处。
  耿全:“……”这安公公又不是在说少爷,少爷这般心虚的模样是为哪般?
  “昨天傍晚那些搬盆景花卉来后院的衙役,真正目的,便是来踩点的。只可惜,我没告诉刘光裕我的名字,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也不好找人打听。于是,刘光裕给他们下达的命令可能是‘将钟羡贴身丫鬟住在哪间屋查探清楚’。说来也是凑巧,昨晚我因是要出门,所以早早换了男装,而内院除了我与月照之外,便只剩了杏姑和几个粗使丫鬟,粗使丫鬟衣着与我们不同,而杏姑年龄又不符,所以,他们自然也就盯上了月照。这刘光裕倒是个有心计的,知道先派两个小贼来探探路,看我们戒备严不严。若我没猜错,昨晚你们抓获那两个小贼之时,月照定然还在她房中。但是抓了两个小贼之后,槐风见已经应了我日间交代他的话,必会放松警惕,于是,便中了人家的回马枪。”
  钟羡听到此处,转身就要往院外走。
  “你做什么去?去审那两个小贼?”长安一把扯住他。
  “掳人掳到衙门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钟羡怒道。
  “你乃事必躬亲勤勉好学之人,虽说府衙内有决曹掾史能帮你断罪决狱,但大龑的律法想必你早已看过。所以你应当清楚偷窃未成这种罪名,便是你往重了判,比起出卖得罪刘光裕的结果,又算得了什么?你若能让那两名小贼招供出刘光裕来,我管你叫爷爷。”长安道,“当然了,剥皮挖眼之类的刑罚或许能让他们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中不管不顾招供出来,问题是,他们罪不至此,你能下得去那手么?”
  钟羡将手中的剑往地上一掷,剑尖没入地面两三寸深,剑身嗡嗡直颤,可见他那一掷力道有多大,心中又有多恨。
  “你也别太上火了,他们要将人悄没声息地劫走,必定得先将人迷昏了才成。若是赵王府离府衙不远,月照到了赵王府还未清醒,刘光裕一见劫错了人,为免事态扩大,造成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局面,多半会让人将月照扔回府衙附近的街道或巷子。耿队长不妨派人去附近找找看。若是找不到,那定是月照到赵王府时已经清醒,并且看到了刘光裕,被杀人灭口了。”长安道。
  耿全闻言,向钟羡拱手道:“大人,那属下先派人出去找月照,过后再来向您请罪。”
  钟羡颔首,耿全便大步走了。
  长安拔出地上的剑,递还给钟羡道:“此事也不能完全怪他们,且不说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只说这府衙内内鬼成群,你又如何防得住?”
  “刘家是地头蛇,即便将府衙内这帮人全部换一批,也不能保证换进来的就不是他们的人。”钟羡道。
  “没错,但发生了月照之事,该换的还是得换。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让刘光裕明白,兖州府署虽然前头有兖州二字,但毕竟是朝廷的衙门,不是他刘家的后花园,容不得他在此地放肆。”长安微微笑道。
  没过片刻,耿全果然来报,说是在府署东侧的大街上找到了月照。
  可怜的姑娘不知发生了何事,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着亵衣亵裤光着脚躺在街面上,而周围一圈人看着自己指指点点,一时不知所措羞愧大哭,是以侍卫们没费吹灰之力便找着了她。
  钟羡见自己人没有伤亡,心中稍安,也没责怪耿全他们,只让他们记住此番教训。用过早膳之后,他便到前面二堂办公去了,长安跟着去伺候。
  辰时中,有衙役来报,说是刘光裕来了。
  是时钟羡正跟僚属议事,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长安忙上前行礼道:“大人,刘公子八成是来赎回昨日放在奴婢这里的那枚玉佩的,奴婢自己去处理便好,就不劳动大人了。”
  钟羡看她。
  长安递给他一个请他安心的眼神。
  钟羡便道:“你去吧。”
  长安出了二堂,向守在外头的耿全勾勾手指。
  耿全过去,两人走到背人处,长安低声道:“刘光裕来了,想给你家少爷出口恶气不?”
  耿全道:“这还用问,自然想。”
  “那你赶紧派人将侍卫们都集中起来,你跟我同去前头,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长安道。
  耿全布置一番,便跟着她往前头走。
  走到仪门旁边的侧门处,长安停下来,探头往前庭看了看,见刘光裕正站在前庭的甬道上,通判朱瑞兴站在他身边对他说着什么。刘光裕明显不悦,朱瑞兴赔着小心摇尾巴。
  “你先在此地候着,别现身,待我叫你时你再出来。”长安叮嘱耿全。
  耿全点头,见长安欲走,又道:“安公公,你注意安全。”相处了这么久,他也看出来了,这长安对钟羡确无恶意,而钟羡眼下也少不得他。
  长安点点头,没再多言,一转身便换上了一副侍女拘谨小心的模样,双手在身前交握,低着头垂着眼,轻移莲步娉娉婷婷地冲刘光裕去了。
  朱瑞兴正在向刘光裕解释昨天傍晚衙役们在内院的确只发现一名钟羡的贴身侍女之事,忽见刘光裕目光兴味地看着仪门那边,他回过头一看,看到正向他二人行来的长安之后,解释的话顿时便说不出口了。
  这丫头明明在府内,衙役们昨日何以就是没能发现她的行踪?
  “奴婢新雨,见过刘公子,见过通判大人。”长安行至二人面前,低眉顺目地行礼。
  “怎的你独自出来了?你家大人呢?”刘光裕想着昨日王府夜宴,看那钟羡言谈举止也不像个愚笨的,那昨夜掳人一事应当足以引起他的戒备心才是,又怎会放这丫头独自出来见他?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长安道:“我家大人政务繁忙无暇抽身,若刘公子是来赎回玉佩的,也没必要惊动我家大人吧。”
  刘光裕被她这貌似恭敬却又处处透着不恭敬的语气刺挠得心中一阵发痒,心道:管他什么阴谋阳谋,既到了我刘家的地盘,还怕他能翻出天去。
  “说的也是,就赎个玉佩而已,确实没必要惊动知州大人。”刘光裕一边说一边向长安走近两步。
  长安立即退后两步,口中道:“刘公子,奴婢不聋,您便是站在原地说话,奴婢也能听见,无需再靠近了。若是您耳力不佳,奴婢说话可再大声些。”
  欲擒故纵的戏码刘光裕见得多了,至于他愿不愿意配合,全看女人长得漂不漂亮。眼前这个丫鬟他见了两次,却至今连她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楚,不过从昨日擦鞋一事来看,钟羡对这丫头颇为上心,对于抢别人上心的女人这种事,他向来都是乐此不疲的。
  如是想着,他便从怀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票,作势递给长安,道:“好,我不靠近,喏,银票在此,你自己过来拿。”只要抓住了手,还怕不能把人拽进怀里么?
  刘光裕犹如渔夫悬着鱼饵,得意洋洋地看着长安这条大鱼怎么来吃这个饵。
  不料长安不进反退,歉意道:“刘公子真乃重信守诺之人,只可惜,刘公子这两千两银子,奴婢怕是无福消受了。”
  “此话怎讲?”刘光裕微微抬起下颌,“莫不是玉佩丢了?”
  “丢倒是没丢,只是……”长安从袖中摸出包好的帕子,展开。
  一旁的通判朱瑞兴仔细看了看那堆碎玉,认出它的原貌之后,惊讶太甚,以至于竟失态地“哎呀”了一声。
  刘光裕也愣住了,只因他千算万算,再也算不到他的这块玉佩竟然会碎得如此惨烈。
  待到反应过来这块玉佩已碎,他胸膛微微起伏起来,看向长安的目光也失了嬉笑之色,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似被他勃发的怒意惊到,长安再退一步,低着头道:“此事奴婢难辞其咎,但这枚玉佩确实不是奴婢打碎的,刘公子且容奴婢细细禀来。后院有个李公子,乃是我家大人的远房亲戚,此行跟着我家大人来此,是想借我家大人之势在建宁做些生意的。昨日他不知从何处听闻我得了刘公子一枚玉佩,便向我来借这枚玉佩,说是准备去街上找人谈生意,刘公子乃是赵王世子,若有您的玉佩在手,说不定能狐假虎威占些便宜……”
  刘光裕此刻哪有心情听她说这些琐碎事情,不悦道:“长话短说!”
  “是。这李公子拿了玉佩没去找店铺,却去了青楼,在青楼中遇见一位国色天香的女子。他色迷心窍,非要一亲香泽,人家不肯,他便拿出您的玉佩来威吓她们,谁知那女子却是被人包下的,老鸨儿通知了包下女子的公子,那位公子过来见了您的玉佩,二话不说就是一刀鞘上来,李公子见势不对想去抢,手指都差点叫他给砸断了,这玉佩……自然也就碎了。”
  刘光裕狐疑,这建宁城里凡是有头有脸的,有谁不认识他这块玉佩?而在认识他这块玉佩的人中,又有谁敢砸他这块玉佩?如此一想,便觉这丫头此言扯谎的可能居多。
  “他去的哪座青楼?”他眯起眼问。
  “拾花馆。”长安恭敬答道。
  刘光裕再次一怔。
  长安不等他问便接着道:“那位砸碎您玉佩的公子姓冯,据李公子说,似乎也有人称他为冯小将军,不知刘公子是否认得此人?”
  让冯士齐慢慢考虑与不与她合作?于长安而言,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比起双方自愿的民主互利,她显然更擅长于将人逼上梁山。
  拾花馆,姓冯的公子,这两个词成功地触动了刘光裕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但他还是认为这丫鬟没说真话。他是与冯士齐有过节,但如今冯家也有把柄在他手里,在此等情况下,冯士齐不敢这样放肆。
  他跨前一步,伸手就欲将长安抓过来问个仔细,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住手!”
  长安回头,看到冷着一张俊脸向这边行来的钟羡,一时好想扶额。


第332章 一招制敌
  钟羡径直走上前,伸手将长安拨到自己身后,面对刘光裕道:“不过一块玉佩罢了,刘公子如此恼羞成怒,未免有小题大做之嫌。这丫头惹下今日之祸,本官身为她的主人,也有管教不严之过。这块玉佩,便由本官代她赔给你,刘公子只管说是折成现银还是赔个一模一样的便是。”
  长安躲在他身后听着他这番壕言壮语,眼睛一亮:原以为会是个拖后腿的,眼下看来也可能是个神助攻啊!
  她原本就怕钟羡知道她弄碎了刘光裕的玉,以他的君子风度,定会觉得她理亏,很可能会替她跟刘光裕谈什么赔偿协议。眼下看来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可他不知道这块玉佩于刘光裕的意义,而且这居高临下的语气……刘光裕能受得了才怪!
  想到这一点,她身子一斜,从他身后探出半张脸来看着刘光裕。
  刘光裕果然面色难看至极,冷笑一声道:“赔?你钟家比我刘家有权还是有钱?”
  “你待如何?”钟羡面无表情。
  “你跟我打一架,你赢了,此事就算作罢,你输了,你身后那个丫头就送我玩几天。那块玉佩,就当是我付的缠头了。”刘光裕眸光睥睨,骄横道。
  钟羡闻言,眉头一皱。
  他倒不是怕跟刘光裕打架,只是,顾及到两人的身份,若是真打起来的话,太容易授人以柄,让有心之人大做文章。
  “怎么,不敢?”刘光裕忽然‘呛’的一声拔出刀来,动作极快地往钟羡这边一掷,那刀几乎擦着钟羡的胳膊就过去了。
  钟羡岿然不动,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惊呼:“小心!”接着是一道刀剑相撞之声。
  他倏然回身,这才发现方才是长安将头探在他的身侧,所以刘光裕那一刀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长安去的。若不是耿全反应快站得又近及时挥剑挡了一下,后果不堪设想。纵使如此,长安右边颊侧还是被锋利的刀刃逼出一条血痕来。
  长安也没料到刘光裕竟会突然朝自己出手,刘光初说的果然不错,他这个兄长,惯会一言不合就杀人的。
  钟羡见长安脸上见了血,一时大怒,回过身就欲去教训刘光裕。
  长安忙一把扯住他的胳膊道:“大人不可冲动,您若此时与刘公子比试,赢了,人家说您狂妄自大跑到人家的家门口打人,输了,人家又要说您不自量力丢了朝廷与钟太尉的脸面。如此里外不讨好之事,做来何益?”
  理智告诉钟羡长安说得是对的,可是他的血性与尊严让他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刘光裕,所以他死盯着刘光裕僵着不动。
  长安拽不动他,干脆往他前面一站,将原本包在帕子里的碎玉往地上一抖,用帕子擦了擦脸上伤口处的血渍,突然抬手将那块染了血的帕子往刘光裕脸上一扔,迎着刘光裕惊愕的目光道:“都说血债才需血偿,今日这钱债我也血偿了,不欠你了!你也别在这儿杵着了,今日有我家大人在,你想带我走是不可能的,不信你就试试。”说完,赶紧又闪到钟羡身后,以免他突然发难先发制人。
  刘光裕长到如今二十七岁,第一次有人敢往他脸上扔东西,而且是个女人,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能不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看着眼前渊停岳峙的钟羡及他身后一众严阵以待的侍卫,他露出个血腥残暴的笑容,道:“试试也无妨。”说着退后一步,大喝:“来人!”
  话音未落,但见府衙大门外应声涌进来两队腰佩长刀的士兵,足有二三十人,看他们的衣饰应当是赵王府的府兵或刘光裕贴身护卫队之类的身份。
  这些人进门后在刘光裕身后列成两排,其中一队长模样的人上前向刘光裕行礼道:“将军,有何吩咐?”刘光裕有个‘骁战将军’的名号在身上,如他这般好战之人,自是喜欢手下唤他将军胜过于唤他世子。
  刘光裕刚欲说话,冷不防那边长安一声惊叫:“啊!率人持械攻打府衙,这是谋反呐!耿队长,快快保护大人!”
  钟羡刚才一门心思都在私人恩怨上,被长安这么一叫破才发现的确如此,未经允许率人持械进入府衙重地,不是谋反是什么?
  见于公于私对方都落了下风,他愈发气定神闲头脑清明起来。
  耿全等人更是齐齐亮刀,将钟羡护在了中间。
  对面刘光裕神情一滞,他一向跋扈惯了,连知州都敢杀,让部下闯个府衙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但他之前确实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更无人告诉他此事的性质到底有多严重。
  “朱通判,还不召集所有的衙役皂吏来与本官一起御敌?”钟羡目光一斜,看向站在一旁的朱瑞兴。
  “这……这……”朱瑞兴看着面前对峙的两方人马,一时左右为难。
  “不好,朱通判也叛变了。耿队长,快些派人去赵王府问问赵王,刘公子今日之举是否是他授意。再派一人回盛京将今日之事告知钟太尉,万一今日大人有何不测,他日钟太尉也知找谁报仇去。”不等朱瑞兴“这”出个所以然来,长安便在后头连珠炮一般道。
  耿全当下也不含糊,打个手势后头便有两名轻功了得的侍卫飞檐走壁地直接翻院墙而出,转眼便不见了影踪。
  见短短时间内情势发展至此,刘光裕朱瑞兴:“……”
  “大人,后事都给您安排好了,正好反贼头头已被缴了械,他们若敢擅动,您不要怂,就是打!便打死了也是您占理。”长安言讫,眼疾手快地拖着刘光裕刚才掷过来的刀一溜烟地跑到后面去了。
  后事……此情此景下钟羡也无暇去挑剔长安的措辞,只看着刘光裕道:“看在赵王爷的面子上,你只要现在让手下退出府衙,并向本官赔礼道歉,本官便放你一马,今日之事就当未曾发生。”
  长安在后头听着钟羡这话,心道:咦?原来这个一板一眼的家伙也懂得做人留一线啊。
  刘光裕狞笑:“放我一马?在兖州这片天下敢对我说这话的,你钟羡是第一个。我若不领教领教你的实力,岂不是辜负了你这番自信。”言讫,他手一挥,命令身后众人:“给我上!”他自己则是上前一步旋身一腿踢向钟羡。
  钟羡抬起一肘格开他那一脚,两人便你来我往地过起招来。
  长安在后面看着战成一团的众人,眸光愈发冷暗下去。
  刘光裕,他竟然真的敢动手,看来在他心里,兖州这片地界,的确是姓刘而非姓慕容了。他尚且如此,他爹肯定更不用说。这对父子,必须除掉。
  朱瑞兴在双方交战之初就退到了不易为人注意的安全地界,却也没想彻底置身事外。他一边紧盯着战圈里缠斗一处的刘光裕和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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