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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花-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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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他对阿娘念念不忘,那么,只有将阿娘被楼皇后陷害的所有事情血淋淋的呈现在慧成帝面前,才能让他心里彻底的憎恨起楼皇后,从而让他痛下决心处决了楼皇后!
  所以,明知道阿娘之事才是将楼皇后打入谷底,她为何不趁此为阿娘沉冤昭雪?
  何况,在苏流萤的心里,有一件事一直横亘在她心里念念不忘,若是明日一切都真相大白,她却是要借此完成这四年来的心愿……
  如此,她果断的对楼樾道:“我阿娘之事并不是秘密,连李志与林牧他们都知晓。我想,但凡是朝廷里的老臣和宫里的老人,当年见过我阿娘的,只怕心里都明白了我阿娘就是十九年前的琼妃……”
  兰嬷嬷可以在看到她的相貌后一眼认出她是阿娘的女儿,其他人难道会认不出来?
  而之前在宫里时,因慧成帝对她的青睐,宫里私下也有过传言。
  “所以,与其让大家胡乱去猜度,不如将一切都公布于众,还阿娘一个清白,更是将那做恶之人绳之于法!”
  “明日,你放心去做吧。事到如今,我不再在乎别的,只求一个真相。”
  “而这玉牌,你若真要给我,就等你打赢了这场恶战再亲自交给我。”
  苏流萤知道楼皇后的可怕,更从楼樾要将影卫将给她的那一刻起,明白了他心里玉石俱焚的绝望打算。
  她怎么舍得他死?!
  她上前紧紧拥住他,颤声道:“不论如何,我都要你好好活着……我也只有你了,那怕不复仇,我只愿你好好的——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一定!”
  楼樾心里一片凄苦,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与不舍。
  他回拥着她,哽着喉咙道:“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一定好好活着,等一切事情结束,我与你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楼皇后的千秋宴设在了永坤宫的前殿里。
  此时正值金秋九月,到处是金桂飘香,而楼皇后的永坤里更是弥漫在浓郁的桂花香里,衬着整个宫殿里欢愉的气息,越发的喜庆热闹。
  为着楼樾为自己庆生带进宫的戏班子,楼皇后特意嘱咐人在前院搭建高大的戏台,再拆下了大殿的排门,不仅让满院的桂花香飘进大殿来,更方便宾客在酒席间看大戏。
  申时未,宫门口已是车水马龙。
  苏流萤与长风扶着韩钰下车时,正好遇到了萧墨,身边跟着修罗。
  看到萧墨,韩钰淡然一笑,看了眼身下坐着的崭新四轮椅笑道:“多谢萧太子为在下置办的椅子。”
  萧墨眸光淡淡扫过站在他身后的苏流萤,道:“大皇子客气了,区区一个四轮椅不足为道。”
  说罢,迈开步子朝宫内而去。苏流萤也推着韩钰跟上去,长风留在宫门口等他们。
  他们到时,席间宾客都到了差不多。
  一入席,苏流萤就看到坐在上首的楼樾。而他的身边,跟着的那个美丽女子正是他新纳进府不到一月、就抬做侧妃的红袖。
  虽然楼樾没有明说红袖今晚在对付楼皇后当中起什么样的作用,但看着她与阿娘相似的面容,苏流萤心里已明白了几分,想着不久就要发生的事情,她心里一片惶然担忧。
  楼樾朝她这边看过来,冷漠的面容柔和几分,几不可闻的向她点点头,让她不要担心。
  苏流萤紧张到手心都出了汗,汗水浸到还未好痊的血泡上,痛得她微微皱眉,却仍然朝楼樾坦然一笑,也让他不要担心自己。
  两人的互动落入了坐在楼樾下首的李修眼里,看着苏流萤目光一直胶在楼樾身上,他心里一寒,面色也跟着生出寒意来,眸光一片深沉。
  荣清从殿外进来,挺着大肚经过苏流萤身边时,见她的眸光不由自主的盯着上首的楼樾与红袖,心里得意一笑,上前来到她面前,皮笑肉不笑道:“你可是在看我表哥与他新宠的侧妃红袖?呵呵,别说,这天下还真有与你长得如此想像之人,别说表哥分不清,连我这个与你多年的朋友都要将她认做你了。”
  苏流萤并不想与她在此种场合多做交淡,更不想因为与她的争执给韩钰惹上麻烦,所以低着头任由荣清公主在那里自说自话。
  荣清睥了眼她身上的下人服饰,又笑道:“可惜了,同人不同命,她的命却是要比你好上许多。你看你,兜兜转转的,不是在永巷做最下等的宫女,就是在给人当丫鬟,总离不开做下人的命。而她,一个青楼楚馆出来的妓子都能做上王府的侧妃,你却不能如愿嫁给如意郎君,所以,这命运啊,终归是不公平的!”
  荣清说这么多,无非是看到今日楼樾带着与苏流萤长相相近的红袖来赴宴,不由相信了外间的传言,以为楼樾真的与苏流萤义绝了,心里高兴,借此狠狠的奚落她。
  可惜苏流萤一点难过之情都没有,她顺手从桌子上倒了一杯茶递到荣清手里,眸光冰冷的看着一脸得意的荣清公主,笑呤呤道:“公主说了这么多,口渴么?要不要喝杯茶润润嗓子?”
  她心里暗忖:荣清,你此时如此作践我,若是待会让你亲眼见到你的保护伞、你的好母后倒台,你还能像现在这般趾高气扬么?
  荣清如何会喝苏流萤倒的茶?
  她眸光轻蔑的扫了苏流萤布满伤痕的双手,嫌恶道:“果然奴性不改,做惯了奴婢,时时不忘记奉承别人。”
  她方才嘲讽欺负苏流萤时,一直背对着众人。除了苏流萤,没人看见她脸上虚假恶毒的可怕嘴脸。等她转过身去时,面容已恢复成端庄温秀的嫡公主形象,眸光柔和,嘴边带着亲和温婉的笑意,与方才那个满嘴恶毒语言的人判若两人。
  此时的苏流萤却没有半点心思去计较荣清的恶毒,因为,她看到了今晚的主角——楼皇后!
  殿门大开,帝后二人相携着从大殿外徐步走进来。
  今日的楼皇后,身上着一身明黄凤翟拖地长裙,头上盘着精致繁复的牡丹髻,居中戴着凤飞九天赤金凤冠,再配上其他奢华炫目的珠玉点饰,今日的楼皇后却是与往日大不相同。
  也是,今日是她的生辰,更是她彰显楼家不败的气势之时。所以无论如何,她今日都不会让人看低了。
  苏流萤眸光冰冷的看着她,而随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居中的首位,苏流萤越发的紧张,身子抑止不住微微的颤抖起来。
  不自禁的,她又抬头看向了斜对面的楼樾,却见他面沉如水的恭迎帝后进殿,而他身边的红袖,不知何时竟离开大殿,不知去向……
  帝后二人在上首位上入了座,一殿的皇子皇女,大臣宾客都跪下向帝后请安,等慧成帝招手让大家平身,宴席正式开始了。
  皇后大宴,山珍海味自是少不了的,美酒佳肴流水般的往席上涌,丝竹管乐之声不绝于耳,却是一片繁荣祥和的美好样子。
  酒过三巡,太子殷贤带头上前给帝后敬酒,并抬上贺礼,恭祝楼皇后的生辰。
  接下来就是荣清公主与驸马李修上前拜寿,尔后其他皇子公主一个接一个的上前。大家都献上各色贺礼,说着各色吉祥话。
  轮到楼樾,他端着酒杯上前,空着双手没带任何贺礼。
  往年楼皇后的生辰,楼樾的贺礼都是最独具心裁,又能讨得楼皇后欢心的,所以今年大家看着他空手而上,不由都有些惊讶。
  而苏流萤却是彻底慌乱紧张起来,帮韩钰倒酒时,双手直哆嗦。
  她一向稳重,韩钰难得看到她失态的时候,所以此时见她明显苍白起来的脸,心里不由一紧,不觉间抬眸也朝中间的楼樾看去。
  楼樾一身玄色锦服昂首站在殿中央,朗声道:“因时间仓促,小侄来不及给姑母置办生辰寿礼,只得请了京城最出名的戏班为姑母演一出戏,还请姑母不要怪罪。”
  楼皇后一副慈爱的样子,疼惜道:“你此番力战北鲜,平定北疆之乱凯旋归来已是送与姑母最好的贺礼,姑母高兴还来不及,那里舍得怪你。只是希望你以后能为大庸多打胜战,保护大庸四方疆土,为陛下分忧!”
  楼皇后话里有话,却是故意在慧成帝面前重提楼樾之前大战北鲜的军功,以此希望慧成帝看在楼樾的份上,轻饶了楼誉。
  然而慧成帝在苏流萤那里得知了弹劾楼誉之事,是楼樾做下后,心里一直半信半疑,虽然没有答应苏流萤所求的恩典,却也没有急于召楼樾拿回他手中的虎符,却是想在今日楼皇后的生辰之上,看他到底是心向正义,还是维护楼家。
  见此,慧成帝淡然开口道:“既是你请来的戏班,想来也别具一格。如此,就开锣唱戏,为你姑母的生辰更添热闹!”
  得到慧成帝亲口允诺,戏台上的灯火瞬间就亮了起来,帷幕拉开,鼓乐响起来。
  在场的宾客,包括上首的慧成帝与楼皇后,都举目朝炫目的戏台上看过去。而苏流萤却是紧张到呼吸都滞住了。
  从楼樾带着红袖进宫,到生辰献戏,苏流萤早已料到了楼樾今晚的布署打算。
  所以,当她看着红袖着一身银白色的宫妆,扮成阿娘画像中一模一样的形容莲步走到戏台中间时,虽然她心里早有预料,却也是紧张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第123章 自服毒药

  楼家世子出征一回来,就娶了镜花水榭的头牌红袖姑娘进府。这桩艳事,当时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成亲当日引得全京城人围观,堪比楼樾娶世子妃。
  那时,人人都在想,能得到大庸第一世子、且素来不近女色的楼世子的青睐的,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今日,经过盛装打扮的红袖堪堪在戏台上露了个脸,顿时引发了宴席间的一片热议。
  宾客们在惊叹红袖的倾城之貌时,更有大臣认出了她一身的扮相,竟是十九年前的东宫宠妃琼妃娘娘。
  坐在上首的慧成帝手上的酒杯酒到身上却犹不自知,震惊的看着戏台上的‘琼妃’,面容变色!
  而与他比肩而坐的楼皇后却是瞬间白了脸色,神情一片惊恐,仿佛见了鬼一样!
  红袖身上穿的是琼妃在东宫时最常穿的那件银白色轻罗百合裙,头上挽着百花髻,鬓角簪着她最喜欢的粉桃,一颦一笑竟是如十九年前的琼妃再世。
  红袖本就与琼妃有几分相似,再加上她刻意的仿效,不光外貌肖像,神态也是异常的相像。连苏流萤都不得不承认此时戏台上的红袖,竟是像极了阿娘生前的样子。
  一声锣响,大戏正式开场。
  第一场戏唱的是琼妃进入东宫后,慧成帝与她相濡恩爱的场面,两人共撑一把雨伞细雨下赏粉桃、琼妃在桃树下为慧成帝跳胡旋舞……
  到了此时,之前那些猜度台上之戏是关于琼妃的,到此时却是确定了。
  而知道当年琼妃暴病一事的老臣不由面色怪异的看向了楼樾——
  楼世子今日献给楼皇后做生辰大礼的这出大戏,竟是关于当年的东宫宠妃琼妃娘娘的!
  顿时,宾客中已有议论之声窃窃而起。
  那些知道当年旧事的已忍不住交头结耳的私议起来,而那些不知道的,则尖起耳朵听前辈们重温旧事。
  看着戏台上的‘琼妃’与君王卿卿我我的甜蜜样子,那怕知道是演戏,楼皇后还是愤恨起来,牙关死死咬紧。
  而最让她憎恨的,却是楼樾竟在这样的时刻对自己下手了!
  全身如坠冰窖,更是恨得全身真打哆嗦,楼皇后眸光死死的盯着下首挑衅看向自己的楼樾,狭长的凤眸里除了恨意,更有着无尽的恐慌与狐疑——
  他发现了什么,是他真正的身世?还是知道了他母亲之死的真相?
  不对,红袖那个贱人却是安王妃死之前就娶进府的,难道,从那时起,这个孽子就已着手准备对付自己了吗?
  难道,他真的只是为了替苏流萤那个贱人出头,与自己为敌的?!
  一时间,无数念头与猜想在脑子里划过,但无论是何种原因,总归让楼皇后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楼樾对楼家、对她‘叛变’了……
  突然的变故,不光让整个大殿里的气氛异常的诡异起来,更是让一向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楼皇后彻底乱了阵脚。
  如今,戏已开始,看着台上的戏目,她都已经能预料下面要演的剧情是怎样的惊心动魄,而这些却是将自己推向深渊里的一把利刃,会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以,她要怎么办?怎样扭转局面化除这场危局?
  因还在‘静养’期,安王楼誉这个国舅爷今日却是没能参加楼皇后的寿宴,所以,乱了分寸的楼皇后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只是全身冰凉的枯坐着,如坐针毡。
  她看向太子,可后者却看戏看得津津有味,根本没发现自己的母亲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点都没察觉到危机正在来临。
  而荣清公主虽然感觉红袖的装扮有些奇怪,却也不知道十九年前的旧事,毕竟那个时候她还在娘胎里,那里会知道看似一台风花雪月的戏曲,却是暗藏汹涌。
  楼皇后已不敢去看身边慧成帝的脸色,身旁传来的凌厉寒意已是将她心跳都快冻住了。
  最后,她的眸光终是再次落在了楼樾身上。
  楼樾面若寒霜的坐着,闷头喝着酒,握着酒怀的手青筋暴起。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估计楼皇后已将楼樾凌迟了上万遍。
  最终,她终是咬牙抑住心里无尽的慌乱与彻骨的恨意,重重一挥手,华丽的广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光芒,却是扬手让戏台上的戏子停下来。
  见楼皇后挥手,鼓乐之声立刻消弥,戏台上的红袖回头迟疑的回头看了眼面如沉霜的楼樾,面容一暗,终是领着众戏子停下,静静的跪在了戏台上。
  楼皇后僵硬的笑道:“可还有其他的戏目?上了年纪,反倒不太喜欢看这种太甜腻的戏目,像《五女拜寿》一类的,却是又热闹又应景。”
  楼皇后当众表示不喜欢看眼下的戏目,再次挥手让红袖等人退下。
  楼皇后一开口,下首的荣清也反应过来方才戏曲的不寻常,不由也跟着说要换曲目。
  璎珞从看到红袖装扮成琼妃的样子登台后,早已吓得身子都瘫得站不稳了,如今见楼皇后让戏班停下,立刻上前对班主命令道:“今日是娘娘的生辰,赶紧让她们通下,换成娘娘喜欢《五女拜寿》!”
  说完,眼睛还不忘背着众人狠狠的剜了一眼跪在中间的红袖——
  贱人,敢与皇后为敌,你等着好死吧!
  若换做平时,听到楼皇后这样说,只怕戏班的人早就跪下请罪后,换人换曲目了。
  可台上的红袖却仿佛没听到楼皇后与璎珞的话,那怕身子不停的打着颤,却也咬牙跪在了戏台中间。
  楼樾没让她走,她不会离开的……
  一瞬间,全场却是陷入到了可怕死寂当中,宾客直到此时才发现事态的不同寻常,一时间人人都噤若寒蝉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觊觎着帝后二人的脸色。
  萧墨与韩钰也发现了事情的异样。而站在他们身后的苏流萤更是紧张的盯着上首的慧成帝,脸色苍白如纸,双手死死绞在一起,早已顾不得手上伤口的疼痛,已是紧张到心都跳到了嗓子口——
  事态演变到现在,楼樾已暴露了心中对楼皇后的恨意和对楼家的反叛之心,彻底与楼皇后撕破了脸皮,算是彻底面对面的对峙了!
  而此时,戏目被楼皇后强止叫停,她是一国之母,又是宴会的主人,那怕楼樾与红袖再坚持,也抵不过她的谕旨。
  所以,如今一切只看慧成帝的心意!
  若是慧成帝反对楼皇后换曲目,坚持要将这一出戏从头看完,则表示他也想知道当年琼妃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愿意将旧事重提,也愿意重审琼妃身上的冤屈。
  那么,楼樾此战就胜了一半,只等铃岚公主与宁妃一起站出来揭发楼皇后更多的罪行,从而将她绳之于法。
  但若是慧成帝依从楼皇后的心意,任由她换成别的曲目,则表示他不想对过往之事再追究,却是站在了楼皇后这面。那么,楼樾则是彻底败了。
  不但败了,更是将自己陷入了最危险的境地。
  因为,暴露后的楼樾,于公于私,楼皇后与安王都不会让他再多活一天!
  心肝直颤,苏流萤再也忍不住扑到了殿中央跪下,冲冷若寒霜的慧成帝重重磕下头,哭喊道:“皇上,十九年前琼妃娘娘为何突然‘暴病’而亡,您真的不想知道真相吗?”
  苏流萤的突然冒出,打破了殿内可怕的死寂。而她所说的话,更是让众人哗然出声!
  不待众人回过神来,楼皇后已是冷声喝道:“小小的一个贱婢竟是在此等场合胡乱喧哗,惊扰圣上。来人,将她拖到殿外乱棍打死!”
  韩钰脸上一白,萧墨眸光也沉了下去,然后,不等他们俩出列为苏流萤求情,楼樾已起身跪在了她身边,朝脸色阴沉得已经能滴出水来的慧成帝恳切道:“皇上,微臣花费数月才查清十九年前琼妃暴病一事的真相。今日一切,只为还琼妃娘娘一片清白,更不枉皇上对娘娘的一片情深。”
  闻言,慧成帝还是一脸的冰寒,可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却是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如果手中有刀剑,楼皇后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朝下首的楼樾迎头砍下去!
  咬牙抑住心头的颤栗和恨意,楼皇后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意,假意嗔怪道:“樾儿,今日可是你姑母我的生辰,你要为已故的琼妃申冤何时不好,为何要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快退下吧,有什么事,留到宴会结束再说,不要让宾客看了笑话……”
  说罢,眸光无比憎恨的看着跪在当中的苏流萤,对一旁左右为难的宫人冷冷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拖到殿外去……”
  “皇后是嫌今日这永坤宫不够喜庆鲜红,要让人血增添颜色么?”
  久久没有开口的慧成帝终是沉声打断了楼皇后的话,声音冰冷刺骨,听在楼皇后的耳朵里竟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可怕声音。
  天子动怒,包括楼皇后在内,都统统跪到了殿前请罪。
  冰冷的眸光直直落在下首的楼皇后身上,再移到了她身侧的太子身上,慧成帝冰冷的眸光微微一紧。
  眸光扫过楼樾、苏流萤,最后落在了戏台中间那个低垂着脑袋的‘琼妃’!
  明知戏台上的那人不是真的琼妃,但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还是让慧成帝心神大震。
  而随着戏目的进行,台上的‘琼妃’将慧成帝拉回了对往昔美好的回忆和向往,竟是让他自欺欺人的将台上的人当成了真的琼妃!
  冰冷的眸光里闪过心痛,慧成帝疲惫道:“都平身吧,好好看戏!”
  说罢,冷冷挥手,让红袖她们继续。
  见此,苏流萤快窒息的心口终于又恢复了跳动,而楼皇后却是瞬间变了脸色,身子堪堪要从地上爬起身,又无力的跌了下去,直到宫人上前搀扶起她,才将她扶着缓缓重新回到了首位上。
  慧成帝已亲自开口,她再挣扎也无济于事了,只得像失去了灵魂的布偶般木然的坐着……
  而下首一直提着心的宁妃与铃岚公主也像苏流萤般松下一口气来,都暗自做好了准备……
  鼓乐声再次响起,红袖扮演的琼妃再次在戏台上‘活’了下来,随着她的一颦一笑间,剧情来到了帝王亲赐紫檀佛珠给东宫太子妃和琼妃,而两人在一次游园喝茶间,却是不小心的拿错了对方的佛珠……
  当那两串慧成帝亲自赏下的紫檀佛珠事隔多年,再次出现在眼前时,慧成帝眼眶一热,当年与琼妃相濡以沫的日子越发的历历在目,彻底勾起了他心中对琼妃的思念。
  而恰好相反,僵硬着身子坐在他身边的楼皇后在看到两串佛珠同时出现时,却仿佛看到了可怕的催命符般,全身一哆嗦,差点吓得昏厥过去……
  而站在她身边的璎珞终是坚持不住了,身子一软,滑倒在地……
  众宾客,包括太子在内,在清晰的听到台上戏子念出了佛珠上的那个皇后闺名中的‘芸’字后,终是明白,这一场大戏就是冲着楼皇后而来。
  众人既然兴奋惶恐,又百思不得其解,楼樾是楼皇后的亲侄子,为何要在楼皇后生辰之时,弄出这样一出大戏,不是明显在拆他姑母的台吗?
  然而就在这时,戏目的高氵朝部分终是来了!
  红袖所扮的琼妃,被扮做楼皇后的戏子带着宫女侍卫灌下了一碗浓黑的汤药。
  黑色的药汁刺鼻难闻,那怕隔着殿门,众人还是闻到了那刺鼻的味道。
  红袖演得很逼真,从喝药前的痛苦哀求,再到后面被灌下毒药时的拼命挣扎哀嚎,那一声声凄凉的哀求声响彻整个永坤宫,却是让众人震憾到目瞪口呆!
  毒药灌下的那一瞬间,上首的慧成帝全身剧烈一颤,脸色苍白的看着戏台上那逼真又凶残的一幕!
  看着红袖被人抓着灌下毒药,苏流萤仿佛看到了当年阿娘的境遇,心口绞痛,热泪滚滚而下……
  下一瞬间,被灌下毒药的红袖在戏台上痛苦的挣扎起来。
  她倒在戏台上,面容狰狞、手指泛白死死的抠着戏台的地板,仿佛正在经受着噬心剔骨的非人之痛。
  数不清的乌黑鲜血从她苍白的双唇间漫溢而出,身上素净的银白色百合裙被鲜血染透,那一块块带着诡异光泽的血污让人触目惊心。
  秋风吹过,带着腥臭味的血腥味飘散到了大殿内,直到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红袖方才被灌下的是真的毒药,却不是演戏做假的!
  一时间,众人骇然!
  不等众人震惊到回不过神来,面前一道黑影飞快闪过,却是楼樾飞上戏台一把抱起了倒在血泊中的红袖。
  “你……服下了什么?”楼樾吃惊的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红袖,冷峻的面容难掩震惊担心,眸光急切的看着怀里一身血污的女人。
  按着他们之前的计划,红袖只是假装服下一碗无关紧要的汤药,并不会要她性命。
  可如今,看着她奄奄一息上的形容,她却是瞒下了他喝下了真的毒药。
  “爷……若不能逼真,如何让圣上动容……事以至此,妾身只希望凭妾身这条贱命……助爷一臂之力!”
  红袖明白,当初楼樾愿意找自己来帮他,就是因为她与琼妃有着一张五分相似的面容。
  这场戏由她来演,会更加逼真,也更加容易让慧成帝带入感情……
  然而为了掩人耳目,更为不让楼皇后与安王起疑,楼樾只得许她妾室的身份将她娶进王府,两人却没有夫妻之实。
  从真正踏入王府的那一刻起,红袖却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她不是楼樾的妾,只是他对付楼皇后的一枚棋子。
  当初楼樾明明白白告诉她这些时,她却是心甘情愿的同意的。
  因为,那怕做他的棋子,她都是欢喜的……
  而如今这场戏接近尾声,不管最后谁输谁赢,她的命运却是早已注定,那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与其最后死在楼皇后与安王手里,还不如喝下这碗毒药,为自己心爱的男人拼最后一把……
  红袖话一出口,楼樾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心头一痛,竟是说不出话来。
  虽然他对红袖没有感情,甚至只是利用,但不得不说,看着她为自己喝下毒药,看着她此刻奄奄一息躺在怀里的可怜样子,他的心被震动,不觉红了眼眶。
  “世子爷……若有来世,若我能早她一日遇到你……你会答应我昨晚的请求吗?”
  昨晚,楼樾最后一次问红袖,问她可后悔?
  楼樾知道今晚的凶险,连他都不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做好鱼死网破的决定,更加知道红袖的下场。
  她这样一个出身低贱的妓子,在楼皇后与安王面前,比蝼蚁还不如……
  红袖却浅笑着告诉他,她不后悔,只在最后恳求楼樾,若是她能侥幸活下命来,只有一个夙愿,那就是为楼樾生一个孩子……
  可楼樾并没有答应她。
  楼樾说,我可以许你荣华富贵,却不能答应你的要求。若是你不同意,现在反悔也来得及……
  说完这句话,楼樾就离开了红袖的院子。
  他原以为昨晚自己拒绝她后,她不再愿意做他的棋子,即便如此,楼樾也不想强求她。
  可是没想到,今日出门前,她却是盛装打扮好,早他一步坐在马车里等他一起进宫……
  楼樾外表冷漠无情,可内心却并不是无情之人。再加上看着红袖卑微可怜的乞求,不由让他想到了他曾经也是这般乞求过苏流萤,内心不由一痛。
  他双手几不可闻的颤抖起来,失声道:“太医呢……太医……”
  宴席间正有太医在,去不敢擅自上前救人,因为今日之事太过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惹上大祸上身。
  正在太医们迟疑间,慧成帝一声怒喝:“赶紧救人!”
  分不清现实与戏剧的慧成帝,早已将戏台上的红袖当成了‘琼妃’。所以看着她濒临死亡的样子,竟撕心裂肺的痛心起来。
  闻言,太医们再也不敢迟疑,连滚带爬的爬上戏台,抢救红袖。
  一片混乱间,戏台后面混进一个人,将一粒药丸塞到楼樾手里,急切道:“赶紧让她服下!”
  楼樾吃惊回头,竟是薛念!
  看着薛念身上的戏班衣服,楼樾瞬间明白过来,他竟是混进戏班混进了宫来。
  但此时能够见到他,楼樾却是欢喜的,顾不得其他,赶紧上前将药丸塞进了红袖的嘴里。
  从发现红袖服下真的毒药倒在戏台上后,不光楼樾向戏台上奔去,苏流萤也不自由主的往戏台上跑去。
  可她堪堪走到戏台的边缘,听到了红袖对楼樾声声呢喃的眷恋声,更是明白,刚才那一碗毒药以及今晚红袖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楼樾。
  脑子里不由的想起初见红袖那次,她为了楼樾在镜花水榭的高台上倾城一舞,只为留为楼樾一瞬的目光。
  而如今,为了楼樾,她竟是毫无迟疑的喝下致命毒药,她对楼樾的这份深情,让苏流萤生出了别样的情感,五味杂陈……
  戏台上太医忙着抢救红袖,而大殿内,却是死寂一般的沉寂着。
  当最后一场剧目落幕,楼皇后眸光一片清冷,已是从无望的绝望中彻底的清醒过来——
  她知道,事到如今,她不能退缩害怕,她还有要庇护的人。不到最后一刻,她不能言败。
  颤抖着手端庄的拢了拢鬓角的乱发,又扶正了头上的凤飞九天的赤金凤冠,再整理了身上奢华的明黄凤翟,楼皇后敛容挺直脊梁端正坐着。
  无视宾客投向自己的异样眸光,楼皇后眸光平静虚无的看向大殿外漆黑的夜空,心里一如那夜空般,漆黑无边。
  她声音木然道:“感谢各位爱卿今日为本宫庆生。夜以深,宴席散,大家——都散了吧!”
  刚才这一出戏,从头到尾将十九年前琼妃暴病的真相,毫无保留的还原再现,众人看得清楚明白。
  事关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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