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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花-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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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流萤带着穗儿出现在大殿,顿时,众人的目光都从宁妃身上转移到了穗儿身上。
  看着穗儿一身整齐的出现,众人都是面露疑惑,连慧成帝都微微侧目。
  慧成帝之前听楼皇后说过穗婕妤被宁妃实施酷刑,悲惨不已,还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保不住,以为她此刻一定饱受折磨苟延残喘着,没想到她除了面容有些苍白,形容却是干净利索,并无悲惨的样子。
  看着穗儿这副样子出现在人前,楼皇后眸光不觉暗了下去。
  当着慧成帝的面,楼皇后压下心头的不郁,与太子一起故做关怀的上前对穗婕妤关切不已。
  当楼皇后的手触到穗儿的双手时,她仿佛被毒蛇咬到,情不自禁的微微一颤!
  楼皇后心中越发的狐疑,凤眸眯起,阴冷的眸光往她脸上扫去。
  穗儿全身一颤,生怕被楼皇后发现端倪,就势往太子怀里一倒,颤声道:“殿下你终于来了,妾身害怕……”
  而另一边,苏流萤径直上前扶起瘫倒在地上的宁妃,转头对慧成帝道:“皇上,穗婕妤肚子里的孩子完好无损。娘娘自已曾小产痛失爱子,又怎么会对穗婕妤娘娘痛下杀手?只是当众从她的披香殿里搜出东西来,做为掌宫之主,娘娘自然要对穗婕妤小惩大诫以示服众,却并没有伤及她腹中的孩子!”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众人包括宁妃在内,都以为穗婕妤经过今晚一番折腾腹中孩子肯定不保,却不诚想宫女出身的穗儿身体底子好,竟是撑了过来,腹中孩子毫发无损!
  楼皇后眸光不觉暗了下来,她心里非常清楚,不论宁妃闹出多大的事,只要穗婕妤肚子的孩子还在,她终归会顺利脱身!
  面上,她却是一副激动欢喜的样子,亲热的拉过穗儿的手嘘寒问暖个不停,一副好婆婆的形容。
  而听到穗儿孩子没事,最开心的当属宁妃,被惊吓得失魂落魄的心终于落回了心腔里。
  穗儿也在大殿前跪下,愤恨道:“皇上,奴婢从没陷害过宁妃娘娘,却莫名的从寝殿里搜出了木头人……而这个狗奴才明明早上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诊出我是喜脉,到了宁妃娘娘面前却说奴婢是消食……皇上,奴婢肚子里怀的可是太子的亲骨肉,胡太医竟是故意想让奴婢丢了孩子。一个小小的太医,竟敢谋害皇嗣,太过胆大包天了!还求皇上为奴婢主持公道!”
  换做从前,穗儿一定会抓住机会死咬着宁妃不放,可是在听到苏流萤的那些话后,她却是不再盯着宁妃不放手,反而将这些记恨到了吴太医身上。
  吴太医慌乱道:“婕妤怪错微臣了,微臣不过是听娘娘的话做事,一切的事微臣却是做不得主的……”
  “敢问吴太医,你是听哪位娘娘的话做事?这里有皇后和宁妃两位娘娘在,你可得说清楚了,免得让人误会!”
  苏流萤眸光凉凉看着楼皇后,脸上似笑非笑,看着楼皇后心头一跳。
  莫然的,楼皇后心里无端的开始紧张起来,手指不觉在广袖下握拳收紧。
  而宁妃也终于从挨打的局势里走出来,眸光狠戾的看着明显开始慌乱起来的吴太医,咬牙冷笑道:“是啊吴太医,这大殿里可有本宫与皇后两位娘娘在,睁大你的狗眼可别认错了主人!”
  宁妃话里的意思已是非常明了,就是在说指使吴太医陷害自己的人就是楼皇后!
  慧成帝端坐上首,眸光深晦不明的看着下首的众人,神情已是暗藏怒火。
  楼皇后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来到殿中间跪下,神情悲愤道:“皇上,自从寿宴一事后,臣妾深居简出,每日除了理佛再不管宫内纷争之事。若不是穗婕妤连夜逃进臣妾的永坤宫请求相助,臣妾根本不知道她与宁妃之间的恩怨,自然也不会知道她有身孕一身。如今却被含沙射影的污蔑成了指使吴太医之人!?”
  “皇上,穗婕妤肚子里的可是贤儿的第一个孩子,是臣妾的第一个孙儿,臣妾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拿自己孙儿的命去冒险。臣妾都已许诺等穗婕妤平安生下孩儿,臣妾抬她做太子侧妃,臣妾一片欢喜,如何就成了连孙儿都要谋害的恶毒之人了?!”
  见楼皇后发话,吴太医也在当中跪下,挺直腰杆,义正言辞道:“此事与楼皇后无关,一切都是微臣一时屈于宁妃权势做下的错事……微臣后悔莫及,所幸穗婕妤身孕无事,没有造成大碍。微臣自愿以死抵过今日犯下的过错,还望陛下成全!”
  说罢,吴太医额头重重在地面上磕下,直接磕出血来。
  见他态度如此刚烈,慧成帝一时竟是犹豫,不知应该相信何方所言了?
  苏流萤朝慧成帝恭敬道:“奴婢有几句话想问吴太医,还请皇上恩准!”
  慧成帝皱眉抚额,颔首应下。
  听到苏流萤开口,楼皇后与太子的眼光都朝她和吴太医看过来。吴太医按捺住心头的慌乱,冷冷道:“姑娘想问什么就问吧。事到如今,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既然如此,奴婢先在此谢谢太医大人!”
  苏流萤温婉一笑,上前两步一瞬不瞬的看着一脸沉稳的吴太医,道:“大人是何时何地给穗婕妤把脉,发现了她有喜之事的?”
  吴太医沉声道:“今早皇后娘娘招微臣去永坤宫帮婕妤娘娘把脉,发现她的喜脉。”
  “后宫妃嫔有孕是大事。可这样的大事,吴太医为何没有在太医院备案?”
  后宫妃嫔的病诊,甚至是请个平安脉,太医院都要入档备案,一为记录妃嫔的身体状况,二为给日后的病诊做参考。
  而妃嫔有孕更是非同小可,因有孕后要忌讳一些伤胎的药物和食物,日常的安胎药太医院也要日日准备,还有派遣专门太医为孕妇把脉准备药膳,所以,一切都小心加小心,疏忽不得半分。
  吴太医在太医院任职数十载,不会连这最基本的事情都忘记!
  而且,宫里一经发现有妃嫔怀孕,太医院还要第一时间上报给掌宫当权者,由掌宫者查看敬事房档案,看怀孕妃嫔的受孕日期与承宠时间是否相符。
  从头到尾,宁妃对穗婕妤怀孕一事全然不知情。而方才苏流萤进殿前,却是问过守在殿外的另外三位太医院的太医,他们告诉苏流萤,太医院并不知道穗婕妤有孕之事。所以,她才会出奇不意的问起吴太医归档一事!
  冷汗涔涔而下,吴太医抬头看了眼一脸寒霜等着自己回答的慧成帝,眸光飞快的扫过楼皇后,终是咬牙沉声道:“是老夫在向宁妃禀告穗婕妤时有孕一事时,宁妃娘娘让老夫瞒下的……娘娘不让老夫呈报太医院,更是让老夫在众人面前撒谎瞒下了穗婕妤的身孕!”
  吴太医此悉说词,与之前说的,倒是套上来。
  楼皇后握紧的双拳慢慢松开,起身到一边的软椅上坐下,端起手边的茶浅浅的喝了一口。而宁妃却是煞白了脸,厉声道:“老匹夫,本宫今日都没见过你,你休要在此血口喷人!”
  可苏流萤知道,吴太医今天确是有来过长信宫的。
  一切,他早有准备。
  她安抚宁妃不要着急,转过头平静的看着恢复底气的吴太医,眸光里寒芒一闪而过,缓缓道:“如你所说,娘娘让你瞒下穗婕妤怀孕一事,是因娘娘想要穗婕妤的命,伙同你瞒下她的身孕,再按宫规处死她,到时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随着婕妤娘娘的死,埋进地里了,无人知晓……”
  “正是如此!”
  吴太医答得干脆利落。
  “大人在答应宁妃娘娘一起合伙谋害穗婕妤时,竟没有提醒宁妃,皇后娘娘已知穗婕妤有孕之事?既然皇后都知道穗婕妤怀孕的事,如果宁妃再出手残害穗婕妤,不是自寻灭亡么?”
  “而你是她的同伙,宁妃出事,你也脱不了干系,你不把宁妃的命当命,竟连自己的命也不在乎么?!就如大人自己所说,你在宫里任职数十载,不会连这个都想不到的!”
  随着苏流萤的问话,楼皇后与吴太医再次震住了。而慧成帝终是发觉了事态的不寻常,眸光如炬的瞪向吴太医。
  吴太医全身一震,一时间圆不过谎来,脸色煞白的呆在当场。
  苏流萤乘胜追击,冷冷道:“你明知道穗婕妤怀孕之事楼皇后已知,却故意瞒下,引着宁妃往陷阱里跳,故意让她伤了穗婕妤的孩子,让她犯下谋害皇嗣的大罪!”
  “吴太医,与你一条心的主子到底是谁?别再说是宁妃了,没有一条绳上的蚂蚱会主动出卖同伙。事到如今,任谁都看得出,你是存心陷害宁妃,你背后另有指使者!”
  在苏流萤的层层逼问下,吴太医终是慌了神色,眸光在看到璎珞递给楼皇后的一块蓝色绢帕后,更是全身一颤,苍老的脸上没了半点血色。
  下一刻,他痛苦的咆哮道:“是,一切都是我特意做下的……我有一个相好之前在咸福宫当差,却因为宁妃小产一案,被无辜的乱棍打死……我恨宁妃,我要她死……”
  说罢,眼皮一翻竟是当场晕厥了过去!
  场面一度陷入死寂,慧成帝眸光沉沉的看着跪了一殿的人,冰冷的眸光最后落在了安静坐在一旁的楼皇后身上,心里落满冰雪,冷冷道:“皇后觉得此事要如何处置?”
  楼皇后双手微微一颤,下一瞬却是落落大方的站起身道:“如今是宁妹妹掌宫,而此事也是因为吴太医与她的私怨引起,臣妾觉得还是交给宁妹妹亲自处置比较妥当!”
  说罢,她又温声道:“既然穗婕妤无事,臣妾也安心了,这就让太子带她回东宫休憩,陛下也早些歇息吧。”
  她领着穗婕妤与太子一同往外走,一边关怀的嘱咐着穗婕妤养胎的各种注意事宜,却是看也没看一眼晕厥在她脚边的吴太医。
  看着楼皇后一副无事人的样子离开,宁妃恨得牙咬出血,可又奈她不何。
  慧成帝面露疲色,看着地上的吴太医冷冷道:“既然他舍不得他的老相好,就送他下去陪她吧!”
  说完,面色不郁的看向同样憔悴不堪的宁妃,冷冷道:“朕将后宫交给你,是希望你将后宫打理得一团和气,而不是整天吵闹不休。仅此一次,你切莫再让朕失望!”
  宁妃全身一凛,心里涌上酸楚,委屈道:“陛下,事情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只要等吴太医醒来严刑逼供,他一定会招出幕后的指使者……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慧成帝眸光灰暗,神情冰冷如霜,冷冷道:“再过几日,安王就要回京,而后,定国将军也将领着几十万北伐的大军回朝……此时,不可出一丝的乱子。”
  闻言,宁妃全身无力的垮下,终是明白,安王与楼樾的归来,楼皇后如虎添翼,这个时候不论她做下什么,皇上都不会追究……
  听说楼樾要回来,苏流萤控制不住内心的欢喜激动,颤声问道:“皇上……世子爷要回来了吗?”
  看向她,慧成帝的神情缓和了半分,点头。
  彼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楼樾,却是无心睡眠。
  他遥望南方的夜空,问南山:“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南山沉声道:“都准备妥当了!”
  说罢,南山看着神情凝重的楼樾,终是迟疑的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主子……你真的决定好了么?”
  如墨寒眸里深沉如海,楼樾冷冷道:“我答应她的事,一定会做到!”

  ☆、第101章 我回来了

  夏蝉开始在树上三三两两的鸣叫起来,后宫的女眷们也换上了清凉的夏装。
  算算日子,不觉间楼樾离开已是三个多月了,所幸再有小半月他就回京了。
  安王楼誉却是先楼樾一步云游归京。
  苏流萤奉宁妃之令去承乾宫给慧成帝送冰镇绿豆汤时,安王楼誉正与慧成帝在承乾宫后院花园的水池边垂钓。
  炎热酷暑,鸣蝉阵阵,水池边的树荫下,这天下最尊贵的两个男人却穿着普通的便服,随意安逸的临水垂钓。身上少了王者权臣的威慑之力,就像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友闲话家常。
  苏流萤跟在于仁身后进到后花园,正准备放下手中的食盒悄悄退下,却感觉一道凌厉的眸光胶在了自己身上。
  抬头看去,却是安王楼誉眸光凉凉的看向她。
  见她看过来,安王眸光微睇,眸光中精光四射,形容样貌与楼皇后都极近相似。
  苏流萤恭敬跪下向他请安。
  慧成帝放下手中的钓竿起身,招呼安王一起喝绿豆汤,笑道:“刚巧有点渴了。来,给朕和安王各盛一碗。”
  苏流萤连忙爬起身,打开食盒盛好汤汁恭敬的递到了慧成帝和安王手中。
  安王并不接苏流苏手中的碗,眸光凉凉的看向平静的池面,苏流萤只得将汤碗放在他手边的小几上。
  安王开口道:“圣上,等樾儿出征回来,还请圣上给他指一门婚事。老大不小了,太子都要当父亲,他年长太子好几岁,府里却是一个正妃都没有。”
  闻言,慧成帝面上神情一顿,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呆站在一旁的苏流萤。
  苏流萤低头静静的站着,心里却是明白,安王这番话却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慧成帝心里也明白安王的用意,但楼樾出征前他已答应过他,等他凯旋归来就将苏流萤赐婚给他,所以,慧成帝一时却是不知要如何接安王的话?
  片刻后,慧成帝喝完碗里的绿豆汤,笑道:“安王想找个怎样的儿媳?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选?”
  安王缓缓一笑道:“娶妻娶德,微臣没有太多要求,只要姑娘出身名门,德行兼备就行。像一些太过妖魅惑众的红颜祸水,微臣避之不及,万万不会答应让她嫁进楼府——当妾都不行!”
  苏流萤全身一颤,脸色白了!
  慧成帝不觉面露难色,笑道:“他此番立下大功,届时只要是他喜欢的姑娘,朕就赏给他就是。”
  说罢,转移话题问楼誉这些年都去到了哪里游历,可有遇到有意思的事情,故意将话题岔开了……
  从承乾宫出来后,苏流萤沿着御花园的树荫往回走,心里一片愁闷。
  她直觉此次安王突然回京会有事发生,而此事多半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与楼皇后闹得这般凶,再加上四年前的退婚,安王只怕恨毒了自己,不可能接纳自己嫁给楼樾的。
  脑子里不由回响起楼樾离开时对自己的誓言,他说等他一回来,他就娶自己过门……
  她相信楼樾对自己的承诺,可是转念想到方才安王对自己的态度,还有那些暗示的话,她的心里却是一片酸楚——
  楼老夫人不喜自己,安王厌恶自己,而楼皇后更与自己有血海深仇。
  楼氏满门除了楼樾没有一人愿意接纳自己……
  虽然安王妃蕊姨对她亲善,可安王妃离开王府已十几年,早已不理王府诸事。所以楼樾的婚事只怕她也做不得主。
  一边是楼樾对自己的深情誓言,一边却是楼家人的坚决反对,注定到最后,夹在中间痛苦为难的还是楼樾……
  默默叹息一声,苏流萤收起心底的伤痛,折身往长信宫走,却是迎面看到了在御花园里散步的荣清公主。
  同在后宫,苏流萤已有好长时间没有再见过她,本想避开不见,可对面的荣清已看到了她。
  迟疑片刻,苏流萤终是上前按着礼数给她请安问好,眸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微微一愣!
  上次听了林牧的话后,苏流萤以为荣清的孩子定是保不住了,没想到还是安稳保下来。
  怔愣过后,苏流萤心里并不太多的悲喜,毕竟与她有仇的是荣清,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无辜的。
  请礼问安后苏流萤正要告退离开,荣清却凉凉开口道:“表哥很快就回来了,你是不是很欢喜?”
  苏流萤并不隐瞒,道:“世子爷大胜归来,我自是替他高兴的。”
  经历过丧子之痛的荣清,心里阴暗潮湿,神情间的冷色与楼皇后如出一辙。
  她抬手轻轻抚了抚小腹,脑子里全是那日在永坤宫,母后招影卫展开杀戮时,李修拉着苏流萤的手拼命将她护在身后的情景,心里的恨意排山倒海般的翻腾。冷冷笑道:“我知道你手段了得,引得这天下好男儿为你尽折腰。想必表哥已许你世子妃之位,你的心里也在暗自盼着表哥凯旋归来后,八抬大轿风光的迎你进门吧……可是苏流萤,不到最后一刻,你奉劝你不要高兴太早。安王府的世子妃可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你堂姐苏诗语可是苦熬了四年都没能踏上去呢!”
  心里一颤,苏流萤自是知道自己嫁进安王府的诸多不可能,但她并不想嫁进安王府,她只是想嫁给楼樾这个人。
  而且,她坚信楼樾会履行许下的承诺,会帮她了结与楼皇后之间的恩怨,更会娶她为妻!
  苏流萤抬眸静静的看着面前温婉不复从前的荣清,淡淡道:“孕期要静养。公主还是好好养胎,少些操劳为好。”
  说罢,她转身离开,荣清的声音在后面狠声道:“苏流萤,我之不幸全是你害的,我不会让你幸福的。”
  脚下步子一滞,苏流萤回头看向那个面容扭曲狰狞的荣清。
  斑驳的花影下,她的面容阴戾憎恨,柔美的面容扭曲变形,眸光凶狠的瞪着她。
  曾经的那个尊贵优雅的嫡长公主真的不复存在了,在苏流萤面前,只有一个心怀怨恨的后宅怨妇。
  而之前,在知道自己与李修不可能重修情缘时,她还在想,有知书温婉、善解人意的荣清陪在李修身边,也是好的,相信他们两人在一起也会幸福。
  可如今她才知道,外表大度温和的荣清内心是如此的狭隘自私,更有着近似疯狂的占有欲……
  苏流萤眸光跟着暗沉下来,冷冷笑道:“公主说笑了。从来幸福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是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公主的路是公主自己选的,好与坏也是你自己走出来的,与他人无虞!”
  “我的幸福是李修,而你的幸福不就是表哥吗?只要表哥不娶你,你就永远孤身一人,你就永远得不到幸福——所以,我拼死也阻止你嫁进楼家的。”
  走出好远,荣清的声音还在耳边久久回旋。想着安王的话,再想到与楼皇后荣清的仇恨,苏流萤心里不可抑止的生出了烦乱,脑子里一片迷茫,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在哪里?
  回到长信宫,宁妃将她叫进寝宫,指着面前一堆的东西笑道:“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你看看可还喜欢?”
  怔怔的看着面前妆奁盒里精美的各色珠钗,还有布匹绸缎,各色东西林林总总的摆了一桌子。
  她不解的看向宁妃,笑道:“上次穗婕妤的事,娘娘不是已经赏了好多东西给我了么。怎么又无端的赏我东西了?”
  宁妃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却红了,拉过她的手道:“傻姑娘,世子爷马上就要回来了,你难道还要一直呆在这宫里不出宫吗?”
  闻言苏流萤微微一怔,一时有些迷茫的看向宁妃。
  “世子爷回来后,你们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虽说世子爷可以时常进宫,但终是不太方便。所以趁着我如今掌宫,就放你出宫,从此往后,你就与世子爷在宫外好好生活,不要再在这深宫里煎熬了……”
  说罢,宁妃将早已准备好的出宫文书放进她手心里,愧疚道:“曾经……因我的痴心枉想,明明已成了宫妃,却见不得世子爷与你好,才会对你做下那么多错事……可患难见真情,在经历了这么多风波变故后,反而是你一直在帮我。而我能重新复宠掌宫,更是你辛苦帮我争来的……”
  “这些东西,就当是我为你与世子爷将来成婚置办的嫁妆,也是我感激你的一点心意!”
  看着手中的出宫文书,苏流萤心酸难言,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为了这一纸出宫文书,她想尽办法绞尽脑汁。后来被慧成帝罚出后宫,却又因为阿娘之死重回这深幽可怕的后宫。如今要离开,她心里真的可以放下所有牵挂了吗?
  她在宁妃面前恭敬跪下,感激道:“谢谢娘娘为我准备的一切……只是,皇后的罪行还没揭露,我若是此时离开,娘娘一个人面对她更是凶险……”
  她本想说,阿娘大仇未报之前她还不能离开后宫,可关于阿娘的身份,苏流萤一直瞒着宁妃,到了此时自然也不会再说出来。
  提起楼皇后,宁妃心有余悸,同时也有满腔的恨意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无力道:“楼家如今的权势尤如烈火烹油,如日中天,连皇上都要避让他们三分,我自不会主动送死……所以你不要再担心我,安心出宫吧。”
  “但你与世子爷的婚事只怕会有重重阻拦。我为你准备了银票,你先寻处安静的院子住下,与世子爷慢慢打算将来的事……”
  看着眼前宁妃为自己准备好的一切,苏流萤感激得落下泪来。
  她哽咽道:“离世子爷回来还有好几日。我多陪娘娘几日,等世子爷回来那日再拜别娘娘离宫!”
  余下的日子里,苏流萤出了趟宫,在离安王府不远的安仁里租了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将宁妃为她置办的东西搬进去收拾好,再另请了一个忠厚的婆婆帮她守着院子。
  她本想去阿娘住过的京郊的院子的,但想着那里是慧成帝为阿娘置办的,而兰嬷嬷终归是慧成帝身边的人,既然她决定出宫了,就不想再与宫里的人和事牵扯过密。
  最主要,安仁里的小院子离安王府近,她要见楼樾也方便。
  一切准备妥当,苏流萤心里涌上丝丝雀跃的欢喜,那怕暂时的,她也算有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小家了。
  如此,只等楼樾回来了……
  楼樾回京的前一晚,也是苏流萤留在宫里,留在长信宫的最后一晚。宁妃心里不舍,特意命人置办了酒菜为她出宫送别。
  想着明日就能见到楼樾,苏流萤激动得一宿没睡。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楼皇后,乃至宫外的萧墨。
  来到大庸小半年,却终是让他找到了他想找的人——楼樾!
  而他最终的目的,却是……
  红烛轻跳,侍女修罗轻轻帮他揉着额头,声音妩媚入骨,却透着噬骨的寒意——
  “既然已找到持玉牌之人,殿下只需将她杀了拿回玉牌就行。多简单的事,何需殿下劳心这许久?!”
  修罗长相与声音一样,都是美艳风情无比。表面上是萧墨的侍女,暗地里却是他身边最顶尖的杀手,帮萧墨除掉他想杀的和想杀他的人。
  上次见到苏流萤拿出玉牌的那一刻,萧墨确实对她起了杀心,而之份杀手不光是因为她手中的玉牌,更是因为他感觉苏流萤对他来大庸的目的有所察觉。
  然而,对威胁到他的人从来不手软的萧墨却是第一次迟疑了。
  修罗跟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那怕不看他的神情,光是感觉他身上的气息,修罗都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妩媚的眼波微微失神,修罗低低娇笑道:“殿下动情了!”
  心口一窒,萧墨甩开她的手,狂狷笑道:“能让本太子动情的只有这锦绣天下。而如今,本太子只想早日看到胡狄四大疆土合为一体,听本太子一人号令!”
  “如此,奴婢明日就去杀了那苏流萤,夺了她身上的玉牌献给殿下。这样一来,四大疆土有三块收在了殿下的手中,最后那一块,迟早也是殿下的了……”
  修罗妩媚大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萧墨,心口却莫名的紧张起来。
  果然,听到她要去杀了苏流萤,萧墨好看的眉毛轻轻一皱,冷冷道:“不着急动手,还有最后一块玉牌没有现身,不宜打草惊蛇!”
  修罗柳叶长眉也跟着蹙紧,面上依旧妩媚笑道:“照殿下看,那最后一块玉牌,是在楼樾身上,还是在苏流萤身上?”
  闻言,萧墨一改平时慵懒轻佻的样子,面容沉静下来,凝重道:“四年前楼樾曾将一块玉牌送与苏流萤求亲,却被她拒婚了。”
  “按理,她拒婚也会退回他的玉牌,可楼樾侯似乎并没有收到那块玉牌。而上巳节时,在云梦台上我试探过苏流萤,可那块玉牌也并不在她手里……所以,在最后一块玉牌出现前,我们还不能轻举枉动。”
  修罗恭敬应下,又问道:“殿下,楼樾马上就要回京,他会不会对我们有所察觉?”
  深邃的眸子里闪过寒芒,萧墨嘲讽笑道:“他连自己的真正身份都不知道,又如何会知道玉牌的秘密?!”
  修罗面色沉下去,道:“殿下,奴婢还是觉得,要对他斩草除根,以免留下后患……”
  萧墨冷声道:“我还是那句话,另一块玉牌现世之前,不可轻举枉动——楼樾可不是容易招惹的!”
  闻言,修罗再不敢多说什么,领命退下……
  第二日整个京城一片喜庆,定国将军楼樾领着大军凯旋归来,慧成帝与楼皇后率领文武百官出城相迎。
  楼皇后向慧成帝笑道:“陛下,樾儿出征之前臣妾曾经答应过他,等他战胜归来,臣妾要去十里亭迎他的……”
  慧成帝今日心情大好,爽朗笑道:“你是一国之母,说话不可食言。趁着大军未到,你去十里亭迎他吧!”
  楼皇后早有准备,改乘轻便的车辇往十里亭赶去了。
  出发前,她让璎珞将苏流萤也叫上,并让她一并跟她坐进了车辇里。
  对楼皇后的突然之举,苏流萤心生防备,并不跟进她的车辇里,恭声道:“尊卑的别,奴婢不敢与娘娘同骑而乘,奴婢骑马跟上就好!”
  今日的楼皇后,又成了之前那个温良慈祥的样子,仿佛之前对苏流萤的那些阴谋陷害只是一场错觉,而那些令人发指的恶事也不是她做下的。
  她对苏流萤温和笑道:“本宫答应樾儿,在他离京期间护你周全,更会在他归来之期带着你一起去十里亭迎他。如今本宫也算没有食言。”
  “不过今日一过,你的安危本宫却不能再保证了——你万事多小心!”
  她和风细雨般的话语听在苏流萤的耳里却是一阵胆寒,盛夏的大热天里,她却是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冒起。
  楼皇后的意思很明白,因着与楼樾的约定,她楼樾出征期间她没有对她下毒手。
  可如今约定到期,她却不会再放过她!
  看着楼皇后明目张胆的告知,苏流萤知道,有了安王回来压制楼樾,楼皇后更加有恃无恐了。
  嘴角溢出嘲讽的笑意,苏流萤冷冷笑道:“如此,我倒是要好好谢谢娘娘这么久来对我的‘照顾’了。”
  此时,楼皇后一行已离开了城门口,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楼皇后面上的神情又恢复成冷漠阴戾的样子,冷冷道:“你确实有些手段,离间本宫与樾儿之间的关系,让他胳膊肘往外拐,一心向着你……”
  “……但是,本宫今日要提醒你一句,不论如何,本宫终归是他的姑母,本宫与他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不是凭着你的几句花言巧语就可以离间疏离的……”
  “而如今,他是一品大将军,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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