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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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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头上精美的鸾凤盖头,李修的心里全是苏流萤一身婢子服饰跟在轿辇后的样子……
  他不敢想像当时她心里的痛苦,更不敢想像她心里对自己的怨恨。他明明也为她准备了美丽的喜服和盖头,他明明已为她准备好另一座兰亭小院,他明明已欣喜的做好准备与她生儿育女共度余生,为什么最后美好的一切会变成这样?
  越想,心里对面前女子的怨恨越是无法克制。
  李修将父母对他的叮嘱早已忘记,冷冷开口道:“公主为何要这样做!”
  闻言,一脸期待的荣清神情一滞,一时竟怔懵住。
  “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公主不是答应我让她以平妻的身份嫁进王府吗?为何到了今天,一切都变了!”
  面对李修迭声的质问,荣清满心的期待化做泡影。委屈再次涌上心头,心口堵着一口闷气,竟是让她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然而,此事确实是她欺骗在前,更是她舍弃了与苏流萤的友情,为了自己的幸福践踏了苏流萤的尊严。
  面对李修的质问,她理亏心虚,一时间,之前想好的说词都无法开口说出来……
  屋内燃的合欢香熏得李修额头生痛。他见盖头下的人久久不回自己的话,心里对她越发的失望,冷冷道:“夜深了,公主安寝吧!”
  说罢,一拂袖竟是朝外走去。
  听到他要走,荣清急了——
  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是他们正式成为夫妻的大好日子,他怎么能留下她独守空房!
  难道,他还要去找苏流萤?

  ☆、第72章 完璧之身

  荣清公主非常明白,若今晚留不住李修,只怕以后他再也不会踏进她的房间了。
  再也顾不得其他,荣清一把扯下头上的红盖头,冲李修慌乱喊道:“驸马要去哪里?”
  李修回头冷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嘲讽一笑,“公主不是带了轿前婢进府么。公主一片美意,我自然不能辜负!”
  他嘴里里的轿前婢当然是指苏流萤了。
  荣清已听青杏说了之前在柴房教训苏流萤之事,却不知道楼樾已从李志手里将苏流萤带走,只是紧张的怕李修去找苏流萤,更怕他发现苏流萤的手被青杏打断了——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婢子私下折磨了苏流萤,只怕他心里的怒火会更盛,与自己之间的隔阂也会更深,他的心只怕会彻底的向着苏流萤了……
  想到这里,荣清再也顾不得矜持,一把上前从后面抱住李修的腰身,身子贴紧他的后背,哭道:“你不能走……你以后怎么宠幸流萤我都不管,但今晚……今晚你是我的……”
  听着荣清的哭声,李修的脑子里却全是满天烟火中,苏流萤孤零零站在城楼下泪流满面的样子……
  此时,她是不是也躲在下人房里一个人偷偷的哭……
  心头一痛,李修拿开荣清放在腰间的手,毫不迟疑的朝后宅的下人房走去——
  他要接她住进他特意仿着她之前的闺房修建的兰亭小院,他要破规给她平妻之位!
  可是,李修找遍了下人房都没有看到苏流萤的身影,问人也是一个个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李志与吴氏一直小心忐忑的不敢入睡,只盼着自己儿子把公主哄高兴了,好熄了帝后心中的怒火。
  可是不一会儿就见到荣清身边的大丫鬟青杏黑着脸跑来相告,李修竟是连公主的盖头都没有掀,直接去下人房找苏流萤去了。
  李志与吴氏瞬间慌了,气急败坏的跑去下人房拉李修回来,可已有三分醉意的李修只管问他们要人,不见苏流萤不愿意回屋。
  无法,李志只得将楼樾带走苏流萤的事告诉给他,以此绝了他最后的心思。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李修震住了。等回过神来,再也不顾父母的阻挠,骑马夺门而出去安王府找楼樾。
  一路急驶来到安王府,然后见到苏诗语,李修才知道楼樾带着苏流萤并没回府,顿时心里更急。
  听说楼樾竟是从李府将苏流萤带走,苏诗语也是心头巨震!
  之前还在为苏流萤成了李修的通房丫鬟、与楼樾断了关系高兴,没想到转眼,楼樾竟是悄悄将人给带走了。
  他竟是为了她,一次又一次的不顾身份名声的将她带走。
  之前是于福,这一次连皇后新自开口将她赐给驸马都被他抢了……
  心头又痛又冷,苏诗语手中的醒酒汤再也端不稳,‘叭嗒’一声掉在脚边摔个稀碎,醒酒汤洒了一地……
  李修按着苏诗语的提醒找到别苑时,楼樾正在喂苏流萤喝药。
  苏流萤本是不敢让他喂自己的,可楼樾睥了眼她的吊在胸前的右手,她就默默的不敢出声了。
  楼樾喂药的样子特别认真,薄唇紧抿,眼都不眨一下,严肃认真的样子让苏流萤连药的苦味都忽略了。
  屋内的下人都被楼樾支下去,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安静无声,只听到苏流萤咕噜着喝药的声音。
  很快,一碗药就快喂完,还剩下最后两口。南山却是疾步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眼苏流萤,面色有些犹豫。
  楼樾眼皮也没抬一起,继续抬勺喂苏流萤喝药,冷冷道:“有事就说!”
  南山小心翼翼道:“爷,驸马爷在别苑外求见。”
  闻言,楼樾停下手中的勺子,抬眸看了眼苏流萤,感觉到她内心的慌乱纠结,好看的眉头几不可闻的皱起。
  下一刻,他复又执勺喂她喝完最后一口药汁,尔后放下碗勺缓缓道:“见或不见,由你自己决定!”
  此言一出,不光苏流萤很意外,连南山都备感惊讶——
  他知道爷将苏流萤带回来的不容易,他也知道爷并不想让李修再来纠缠苏流萤。而且只要他一声令下不让李修进苑,别说一个李修,就是京城的御林军只怕都闯不进别苑。
  苏流萤很是为难——
  这个时候李修来见自己并不是明智之举。而且从他与荣清正式成为夫妻之后,她也要彻底斩断与他之间的一切纠葛,所以,从内心而言,如今她并不想见他。
  可是,有些事若是不当面同他说清楚,不让他对自己彻底死心放手,以他不甘不休的性子,只怕会将事情闹大,所以……
  就在她两难之际,楼樾沉声道:“有些事,越早了断才是最好的解脱!”
  苏流萤闻言神情一凛,眸光里闪过决绝。下一刻已是对南山道:“请驸马爷进来吧!”
  南山无奈的领命下去。楼樾起身离开,却被苏流萤叫住。
  停步回眸,楼樾看向靠在床上的女子,看清了她眸光里的痛苦与决然,还有一丝不经意泄露出来的羞怯。
  不等她开口,他已了然于心,“你要我怎么帮你?”
  苏流萤苍白的脸上涌上血色,莹亮的明眸不敢正视楼樾,低下头艰难开口道:“我想让世子爷帮我……”
  南山领着李修到院门口就退下了。李修一人沿着火光寻到了苏流萤所在的屋子。
  门半虚掩着,李修双手堪堪要推开房门,却全身猛然一僵——
  透过半掩的房门可以清楚的看到屋内床榻上的情景。
  而此时,雕花大床上床幔翻滚,可以清楚的看到男女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李修全身僵住,推门的手来不及收回,终是‘砰’的一声将房门推开了。
  开门声惊动了床上的鸳鸯,女子一声惊呼,男人气怒挥手撩起纱帐,冷声道:“谁在外面?”
  却正是楼樾的声音。
  而纱帐掀起的那一瞬间,李修清楚的看清床上与楼樾缠绕在一起的女子正是苏流萤!
  仿佛晴天一声霹雷,李修彻底惊在当场,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床上二人也怔愣住片刻,尔后传来一阵慌乱的声响。而李修却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失魂的僵在门口,想离开,却僵硬得挪不开步子。而留下,却直面这最残忍的一幕!
  瞬间,屋内屋外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良久,久到李修感觉自己死去的心再次缓慢的恢复跳动,他惨白着脸挪动步子,木讷的走到院子。
  看着屋子里闪起的灯火,想着方才亲眼目睹的一切,李修心如刀割,想快步离去,离开这个让他最痛恨不堪的地方。
  就在此时,楼樾沉闷不悦的声音在身后缓缓响起——
  “驸马爷不在自己家里洞房花烛,跑到本世子的别苑做甚?”
  回头,楼樾一身玄色寝服,披着同色的披色慵懒自得的斜靠在门廊下,眸光凉凉的看着面如土色的李修。
  李修心里像滚过油锅,又像万箭穿心而过,而在此时听到洞房花烛四个字,更是感觉到深深的讽刺,让他恨不得一剑杀了眼前的男人。
  清亮的眸光里聚集着浑郁的戾气,李修咬牙抑止住心里的恨意,面容恢复成以往的平淡无波,声音冷冷道:“流萤可在里面?还请世子爷将她交还于我,她如今可是李府的人!”
  再克制,他声音里不可抑止的颤音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愤恨不甘。
  楼樾勾唇了然一笑,缓缓道:“驸马爷还是回去吧。萤儿方才太过疲累要好好休息。而且——李尚书没告诉驸马爷么,从今天起,萤儿已正式成为本世子的人了!”
  李修身子一颤,脸色又白了几分。
  父亲当然有跟他说过苏流萤被楼樾威胁着要走了,从此与李府没了关系。但他就是不愿意死心,更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她。
  李修咬牙冷声道:“可世子爷应该知道,她是皇后娘娘亲自赐给我的人,不是世子爷几句威胁就可以带走的。说到底,她终是我李修的人,而不是你的……”
  一声冷嗤打断了他的话,楼樾冷笑道:“驸马爷还真是天真。事到如今,她都已与我有肌肤之亲,如何算是你的人?”
  “你已成亲,已成为皇家驸马,你们之间注定已没有结果。所以,你若是再缠着她不放手只会害了她的性命。除此之外,你什么都给不了她。”
  楼樾的话斩断了李修最后的一丝念想,也将他心里不愿意面对的事实血淋淋的挑开,让他无从躲避。
  双手紧握成拳,心口冻到麻木,李修惨烈一笑,冷冷道:“敢问世子爷一句,世子爷能给她什么?”
  楼樾也是慧成帝认定的驸马,他未来的世子妃也只能是大庸朝的公主。而因为四年前苏流萤的拒婚风波,安王与老夫人以及楼皇后对苏流萤都有很大的成见,再加上她如今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再让她进安王府的门。
  如墨的寒眸在夜色下闪着坚定的亮光,楼樾语气更是坚定无移——
  “她已是我楼樾的女人,我自然会护她周全,生同衾死同穴,永不相弃!”
  楼樾这番话不但震得李修说不出话来,更是将默默站在暗处的苏诗语震在当场……
  李修来别苑找苏流萤时,苏诗语随在他身后一起找了过来。
  只是从一开始她就悄悄隐身站在暗影里,默默看着李修与楼樾之间的对决。
  得知楼樾与苏流萤已有了肌肤之亲的那一刻,相比李修的撕心之痛,她更是感觉天都崩塌了,心口痛到麻木,全身气得瑟瑟发抖。
  然而,更多的,她是感觉到恨!
  不可遏制的恨意让她控制不住将指甲狠狠的掐进了肉里,手掌被掐出血都感觉不到痛了——
  她阻拦不了楼樾对苏流萤的一片深情,她只能想尽办法的让苏流萤远离楼樾。
  可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一直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说着永远不会与楼樾有纠葛的苏流萤,竟是背着自己,与楼樾有了肌肤之亲,将生米煮成了熟饭……
  如此,楼樾对她更加不会放手,竟是要与她生同衾死同穴!
  如今,楼樾盼到了苏流萤,那她要怎么办?
  辛苦盼了四年,辛苦坚守了四年的结果却是夫君与自己的妹妹双宿双飞,世子妃之位也会被她一并夺去,自己却是一无所有……
  全身冰凉的站在暗影处,想着自己四年来所受的委屈冷漠,苏诗语牙齿恨得咬出血。
  而另一边,痛苦绝望之中的李修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绝望的挣扎道:“我要见流萤,我要她亲口告诉我她的决定!”
  不等楼樾出言拒绝,屋内一直没有出声的苏流萤终是开口了。
  不知何时,她已起身站在了门口,右边的半边身子掩在门后,挡住了右手的伤势,脸色冰冷,声音更是没有一丝温度。
  “驸马爷请回吧。之前我就同你说过,我已是世子爷的人了。在云岭时……我就与世子爷在一起……如今,你有了荣清公主,而我也有了世子爷……就两不相欠,各自安好……”
  怔怔的看着门口那个眸光冰冷的女人,李修一颗心坠入无边的黑暗深渊,曾经的一切过往都在眼前化作灰烬,灰烬的尽头,是他彻底灭绝的滚烫的心。
  想着与她从今日起,真的各自天涯,再无可能。李修心口剧烈一痛,喉间一股腥甜喷出,眼前一黑,人也失去了知觉。
  看着他吐血倒地,苏流萤心口一痛,硬起的心肠崩垮成溃,再也忍不住跨步出去,奔过去心痛的要去抱起地上昏死过去的李修。
  她的手堪堪碰到李修的身子,一道冷冽的声音冷冷传来——
  “不要碰他!”
  闻声抬头,泪眼婆娑间,荣清一身寒意的出现在院子里,将晕倒在地的李修抱进怀里,拿帕子心痛的为他抹去嘴角的血渍,神情痛心无比。
  下一瞬,她抬头看向苏流萤,眸光冷冽冰寒,冷冷道:“希望你说到做到,从今往后,与他一刀两断,再无纠葛!”
  说罢,让随侍之人将李修背回去,自己也转身离开,无一丝留恋!
  走出两步,荣清又停下步子回眸定定的看着苏流萤,神情冷淡,语气冰凉,“让你做我的轿前婢,是我对不住你。但,因为你,我新婚之日也成了我最痛苦的一天。所以,我并不愧疚于你。从此,我与你友尽于此……”
  此言一出,竟是要与苏流萤断绝友情!
  苏流萤心口一痛,嘴唇翕动,却终是没有开口挽留。
  她心里同样明白,因为轿前婢之事,因为李修,还有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她与荣清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怔怔的目送荣清他们离开,苏流萤心里很空,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了,没了一丝力气,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浑浑噩噩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屋内走,根本没发现暗影里那个一直盯在她身上的怨毒目光!
  站在暗影里的苏诗语全身冷到发麻,眸光一直死死盯着苏流萤,脑子里全是楼樾与她方才一起在床上的样子,心里又恨又痛。
  杏雨陪在一旁心疼的看着她,轻声道:“小姐,很晚了,咱们也回去吧,切莫让世子爷发现我们也来过这里!”
  苏诗语木然的点点头,扶着杏雨的手疲惫的往回走,还没走出几步却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出路。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楼樾,苏诗语吓得脸色大变,忍不住低呼出声,哆嗦开口,怯声道:“爷……”
  楼樾面带冰霜,眉头拧起,冷笑道:“偷偷摸摸的来这里,又偷偷摸摸的离开,何时,堂堂安王府的侧妃竟是见不得人了?”
  楼樾心里很明白,李修能找到这里,全是她告知的。
  苏诗语早已吓白了脸,更是哆嗦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楼樾冷冷又道:“何时开始,你开始插手本世子的事?”
  楼府的这所别苑极为隐秘,更是少为外人知道,若不是她告诉李修,李修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苏诗语知道瞒不过他,心里又寒又酸又怕,她深呼一口气稳定心神,面上露出胆怯担忧的神情,嗫嚅道:“爷误会妾身了。驸马爷深夜到府里要人,妾身不过是担心事情闹大会惊动老夫人才告诉他的……若是让老夫人知道爷又将妹妹带走,只怕……不如爷将妹妹让妾身带回去,妾身好好照顾她……”
  “若真要照顾她,四年前就会好好对她,不必等到现在了!”
  楼樾不比苏流萤,他更冷静,身处事外的他也看得更清楚——
  四年前苏流萤遭难,那时的苏诗语又在哪里?
  同在京城,苏家如此大的变故,那怕当时她在京郊陪老夫人上香,也会听到消息,何时见她出过面帮苏流萤一把?
  被楼樾犀利的眸光看穿,苏诗语全身冰寒,最后的一点伪装都被他无情撕破……
  她白着脸颤抖着声音道:“世子爷可是在怪妾身四年前弃妹妹不顾?可是那时我已嫁到楼家,父母明训,嫁出的女儿不可再管娘家之事。何况妹妹一家的事,牵涉朝政,也不是我一个弱女子可以挽救的……我曾悄悄去求过父亲与老夫人,无一不是被他们驳回……我能怎么办?我也只是一个单薄无助的弱女子,我和妹妹是一样的的啊……”
  今晚发生的事太多,楼樾心里烦乱,再加上担心以过方才的一番动作,苏流萤身子是否出现不妥。于是不想再在这里听她为自己狡辩,冷冷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我只是提醒你,安心做你的侧妃就好,不要再生事端。否则——休怪本世子无情!”
  上次她无故跪在楠院领罚的事,楼樾知道她是故意。
  他明明没有过多的责怪她,让她回自己的院子,她却一声不响的跪在自己的院子里。
  楼樾知道她的心里打算,一是逼着自己与苏流萤放过杏雨,再则却是要将事情闹大,引老夫人出面。
  后来果然如她所愿,老夫人盛怒押着苏流萤去了宫里,还出手打伤苏流萤。这一切,楼樾心知肚明。
  所以,她从未真心对待过苏流萤,还一直假惺惺的在他面前假装姐妹情深,骗骗苏流萤可以,却瞒不过他,他怎么可能将苏流萤交到她的手里?!
  不再理会一脸凄惨可怜的苏诗语,楼樾转身进了屋。
  屋内,苏流萤脸色发白的坐在床榻上,眸光灰暗,脸上一片潮湿,不知是身体不适痛出的冷汗,还是痛哭留下的泪水……
  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苏流萤心如刀割——
  李修是她曾经爱到骨髓的未婚夫,荣清是她最好的朋友。
  这二人,是她珍藏在心里的人,是她最不愿意去伤害的人。
  可如今,终是弄成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而今日闹得这么大,以慧成帝和楼皇后对荣清公主的宠爱,如何会甘愿让皇家嫡长公主受这样的委屈?
  牵扯到此事当中的自己,还有李修楼樾,将会面临怎样的一个结局?
  楼樾从外面进来,见她哭得伤情,以为是方才与李修之间的决别让她悲痛,心口不由也微微一窒。
  面上,他神情无波,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沉声道:“不用担心,我已让薛念跟着荣清同去,有他在……他会无事的。”
  想起李修方才吐血昏厥的样子,苏流萤心里一片窒痛,而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想起荣清最后的伤心决绝,还有此事闹到皇上皇后那里,不知道雷霆大火下,李修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而楼樾为了护住自己,公然得罪了李尚书,并违逆了皇后娘娘的谕旨,他将自己带在身边,更加会引起老夫人的强烈反对。
  还有姐姐,杏雨曾和她说过的,姐姐已放下芥蒂准备与楼樾重修于好,若是因为自己此时的出现再生缝隙,她万死都不足以抵罪……
  苏流萤脑子里一片混乱,心里又痛又麻,全身抑不住的哆嗦,眼泪不受控的往下淌——
  她错了,真的错了。就如兰嬷嬷所说,她真的不应该执念着回京为阿爹查案,从她一年前重回大庸的那一刻起,她就错了……
  四年过去了,阿爹的案子一点线索都没查到,反而因自己的出现,伤害了身边那么多人。
  若是没有她的出现,荣清会安心的嫁给李修,李修那怕不爱她,也会慢慢的接受她。不会像今日这般大闹婚礼,让荣清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遗憾伤痛……
  还有楼樾与姐姐,他们也会好好的。楼樾会当她死在四年前的大火,而不会对她用情
  至深,更不用为了她与所有人为敌……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闪过太多太多的事情,眼泪不停歇的往下流,仿佛没了尽头……
  见她这样,楼樾心里慌了,冷峻的面容涌上一丝心痛,上前查看她的右手,沉声道:“可是方才……碰到你的手?”
  方才,为了彻底断绝李修的心思,苏流萤请楼樾帮忙,一起演了场戏。
  为了不让李修起疑,苏流萤却是主动抬起左手勾住了楼樾的脖子。
  楼樾趴在她身上,一边担心碰到她的伤口,一边却被她的主动引得乱了心神。
  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每次被她莹亮的眼睛一看,一向沉稳的他瞬间就会失去了理智,何况此时两人同在一张床上,还挨得那么近,他只要一低头就可以碰到她的娇唇……
  心里有团火开始燃烧,就像那晚在云岭的营帐里那般,他不小心将她扑倒在怀里,明明两人间什么都没做,却勾起了他心中的那团欲·火。
  楼樾向来不近女色,清心寡欲,不但不像京城中的那些贵胄纨绔天天上青楼楚馆,后宅也是空乏,连惟一的侧妃都是当初为了应付长辈要求娶进门的。新婚当晚他在苏诗语的房间窗前枯坐了一晚,从没上过她的床,所以,苏诗语嫁进王府四年,至今还是完璧之身……
  对其他女人他提不起兴趣,唯独在面对苏流萤时,她的一个眼神都让他难以把持,更别说她主动勾上了他的脖子……

  ☆、第73章 重现于世

  楼樾拼命克制,最后只得闭上眼将头埋进苏流萤的肩头不去看她的眼睛。
  感觉到他的异样,而他的呼吸炙热的落在她的颈脖处,酥麻的感觉让苏流萤也忍不住身子微微的颤栗,心里更是莫名的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情感。
  明明只是演戏给李修看,可当两人相拥在一起时,却有异常的情愫和悸动在床幔间涌动……
  想起方才两人之间的亲密之举,苏流萤脸上一红。
  她擦干眼泪嘶哑着嗓子轻声道:“我的手没事……方才,为难世子爷了……”
  看着她神情间遮掩不住的担忧,楼樾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开口道:“万事有我,你不要担心,早点休息。”
  为了不让他担心,她上床睡下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一片混沌,如何睡得着?
  楼樾本想留下陪她,却又知道若是自己在,她只怕更加不安。
  亲手为她点燃宁神香,楼樾走出了房间。
  恰在此时薛念回来了,告诉楼樾,李修已醒来,人无太碍。
  楼樾松了口气,神情间是遮掩不住的疲色,心里却是为明天帝后的怒火开始担心……
  荣清公主大婚当日发生的事,从进门时李修弃下荣清要迎娶苏流萤,到后来离开洞房半夜跑去楼府别苑要人,事无巨细,一一详尽的传进了楼皇后的耳朵里。
  彼时,楼皇后已卸下妆面准备入寝,却在听这到些后,气得头疾发作,恨不得当晚出宫去找欺负荣清的李修和苏流萤算帐,但想着自己的身份,终是咬牙忍下,只等天一亮就召李修等人进宫问罪。
  然而,天还未亮,李志与吴氏已亲自押着李修上永坤宫负荆请罪来了。
  怒火中烧的楼皇后任由李家三口跪在宫门前不愿见他们。
  堂堂尚书大人携家带口的跪在宫道上请罪,顿时引起全宫人的围观。
  永坤宫里,璎珞看着时辰,一边帮楼皇后轻轻按着头,一边小心翼翼道:“娘娘,都快一个时辰了……”
  楼皇后闭眸躺在美人榻上,神色一片冷淡,冷冷道:“他李家敢这样对清儿,莫说跪一个时辰,那怕跪断腿也不足以抵罪!”
  璎珞迟疑道:“可是娘娘……公主毕竟如今已是李家的媳妇,你这样做难他们,回头他们将这怨气记到公主身上……”
  楼皇后冷冷一笑道:“放心吧,从他们进宫时,本宫已让人告知清儿,只要她出面求情,本宫就放他们进殿。本宫就是要让李家人明白,没了公主,他们在本宫眼里什么都不是。所以,李家人感激畏惧清儿还来不及,岂敢怨她半分?!”
  听了楼皇后一说,璎珞才恍悟过来,不由笑道:“还是娘娘英明。”
  楼皇后叹息道:“所以,让他们跪多久,都要看清儿的心思。也只有让她平熄了心里的委屈,心里真正舒坦了,以后才会放下芥蒂与驸马好好的过日子。”
  璎珞感叹道:“娘娘真是为公主操尽了心,一丝一毫都是为了公主!”
  楼皇后冷声道:“安王府那边呢,可有办妥?”
  璎珞颔首沉声道:“娘娘放心,奴婢已将娘娘头疾之事传到了世子爷那里。以世子爷对娘娘的关心,必定会赶来宫里探疾……”
  “只要世子爷一离开别苑,那个贱婢就——”
  璎珞声音陡然转寒,眸光里更是寒芒闪过,“若不是顾念着公主与驸马的婚事,拿她掣肘着驸马答应婚事,奴婢早让那贱人死一千次了,那里还让她苟活这么久。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与宁嫔联手与娘娘为敌,真是该死!”
  双眼遂然睁开,凤眸冰冷,楼皇后凉凉道:“如今,清儿已顺利嫁给了李修,那个贱人——就无需再活在这世上了!”
  李家三口人在殿外跪了足足一个半时辰,直到荣清公主赶来求情,楼皇后才让他们进殿。
  永坤宫偏殿内,楼皇后坐在软榻上,一脸疲色,眉头更是难受的拧起。
  荣清公主陪着李家三人进去,见到楼皇后的样子,心疼的上前道:“听说母后的头疾又犯了,可是难受?”
  说罢,面带愧色道:“都是女儿不好,惹母后为我担心了!”
  话音一落,却是软软的在楼皇后面前跪下,面带愧色的落下泪来。
  她一跪下,吴氏更是吓得腿一软,顾不得已跪得青肿麻木的双腿跪下。
  吴氏跪下,李志也跟着下跪,还拖着李修一起。
  从昨晚被荣清公主带回李府后,李修就像没了灵魂的人般,行尸走肉的不说一句话,面上也是冰冰冷冷,没了一丝神情。就连后来同荣清公主行闺房之事,也是一句话也没有。与荣清的交合,更像是一种惩罚和宣泄。
  他毫不怜惜、近似折磨的对荣清索取时,脑子里全是苏流萤躺在楼樾身下,纤手勾着他脖子的样子,心里撕心裂肺的痛苦渐渐化作了浓浓的恨意……
  边上,他母亲吴氏正迭声的向楼皇后请罪,说是委屈了公主,说李修昨日的冲动之举都是受人蛊惑,而这个就是苏流萤。
  李志也恳求着皇后的原谅,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让荣清在李府受到一丝的委屈。
  静静听他们说完,楼皇后微不可察的向荣清公主递了个眼色,她连忙起身上前去扶起自己的公公和婆婆,而楼皇后也亲自下地扶起了李修,凤眸盯着他,面容恬静祥和,缓缓道:“本宫什么都不盼,只盼着你真心待清儿,一如她对你的这般真心。”
  “昨日之事虽然荒唐,但本宫愿意给你机会与公主重修于好。驸马爷可愿意接纳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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