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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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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仿佛隔了千山万水,又仿佛只是一指的距离……
城楼上的李修不敢相信的看着城楼下那个单薄羸弱的身影,然而,不等他再多看一眼,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仿佛方才留在他身上的眷恋目光不过他一时的奢想幻影——
当年家人背着自己,在她最孤苦绝望之时对她如此残忍。而自己背弃誓言,终要娶别人的女人为妻,她如何会再原谅李家,原谅自己?!
迎着夜风静静伫立的李修,削瘦俊秀的面庞一片平静,心里却落满风雪,沉静的眸子里幽深灰暗,想起那日亲眼见到苏流萤被楼樾搂在怀里的情形,心口不可抑止的绞痛起来,袖下的双手紧紧收拢,灰暗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决绝……
☆、第61章 阁房秘密
或许是林炎与楼樾给她送的汴州菜勾起了她心底的思念,也或许是李修与荣清定下的婚期让她最后的一点希翼与念想都打破,今日的苏流萤,心情分外的低落。
从城楼回去,一路上,大家都欢天喜地的看着烟火,只有她一人形单影只的默默走着……
不觉间,苏流萤竟是走到了华清池畔。
冬日的华清池很是冷清,而在今晚这样的热闹时刻,这里更是冰冷寂静,连被火光照亮的池面都泛着幽冷的寒光,越发的冷清死寂。
虽然苏流萤与兰嬷嬷才见过两次面,但在无形间,她却是将她当成了这宫里惟一的亲人与依靠,在她最孤苦难受的时候,竟是不觉的走到这里,想找到兰嬷嬷,想同她说说话。
一眼望过去,池畔的阁房皆是一片漆黑,看不到灯火的影子。看样子,兰嬷嬷此时并不在这里。
苏流萤不死心的去到兰嬷嬷上次带她去的那间阁房,推门进去,里面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心里越发的失落难受。苏流萤默默的退出来,关好阁门正要离开,耳朵却传来了一阵细微的窸窣声。
起初苏流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以为是风吹过池面的声音。等她停下步子侧耳细听,却发现,那声音并不是风声,而是人的呻吟呜咽声……
寂静无人的华清池边,蓦然传来人的呻吟呜咽声,那怕胆大如苏流萤也是心里发毛,不由自主的往隐秘处躲。
她本是想赶快离开的,因为后宫阴暗,多的是见不得人的腌脏事,但一想到兰嬷嬷长期一个人住在这华清池畔,脚步顿时迈不开了。
会不会嬷嬷她出事了?
这个念头一起,苏流萤再也顾不上其他,摸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然而不等她找到声音的来源,呻吟声突然没了,耳畔除了风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响,仿佛方才的一切是她的幻听。
云梦台上的烟火还是持续燃放,火光升起的那一瞬间,将华清池畔照得一片通明。
借着火光,苏流萤清晰的看到了雪地上的脚印。
顺着脚印,她来到了华清池西角一间僻静的阁房。
等到走近,她才惊觉这间阁房里隐隐有火光漏出来。
苏流萤站在门口,迟疑半晌,终是敲了敲门,轻声道:“谁在里面?是兰嬷嬷吗?”
闻声,屋内突然响起了凌乱的窸窣声,有东西摔落的声音,下一刻,屋内的灯火彻底熄灭,四周瞬间恢复成一片漆黑死寂。
手心有冷汗冒出,苏流萤很想抽身离开这可怕的地方,可看着门口虚挂着的铁锁,鬼使神差的,她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一把推开了阁房的门。
入门一片漆黑,可却有惊呼声从屋内的深处响起。不等苏流萤拿出火折子,屋外炸响的烟火再次照亮整个夜空。
烟火的亮光透过洞开的阁门,将阁房里照得一清二楚。
就着那瞬间的光亮,苏流萤一眼就看到了阁房里面靠墙处躺着一个头上包裹着纱布的女人。
心口一震,不等苏流萤上前靠近,那女人已挣扎着要逃走,可她明显有伤在身,身子动弹不得,最后只得‘呜呜’叫着,将脸埋进被褥里,一副生怕被人看清她面容的样子。
可是,在她挣扎时,苏流萤已就着外面腾起的亮光看清了她是谁!
一个趔趄,苏流萤目光触及到女人苍白如鬼的脸庞时,差点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眸光里涌现惊恐,苏流萤万万没想到,原该死去的人竟还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阁房里的女人,竟是被慧成帝下令活活打死的陈昭仪身边的大宫女绿沫!
绿沫拼命的想将自己藏起来,嘴里不可抑止的发出阵阵呜咽声。而随着她的挣扎,有血水从她嘴里溢出来,形容可怖。
瞬间的震惊过后,苏流萤想起冷宫里替罪的陈庶人,再看着眼前‘死’而复活的绿沫,脑海里有一道亮光飞快的划过。
下一刻,她上前两步,一把扶起倒在被褥里的绿沫,急切道:“绿沫,谁把你关在这里?”
苏流萤心里有太多疑问,她想知道是谁将绿沫从乱棍下救下来的。更想知道,是谁让绿沫在最后的时刻,背叛出卖了陈昭仪?
绿沫是陈昭仪的家生丫头,是她从娘家陪嫁带到宫里来的,按理,任谁出卖陈昭仪都不会是她。
所以当初听说是绿沫出卖了陈昭仪,苏流萤心里就闪过疑虑,如今见她出现在这里,她心里更是疑云四起。
见苏流萤认出她,绿沫苍白如鬼的脸上更是闪过惊恐,嘴里呜呜叫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流萤拿出火折子点亮翻倒在地上的油灯,将油灯凑近到绿沫的面前。
绿沫惊恐的躲避着光亮,苏流萤见到她嘴角不断涌出血水,终是想到了什么。
下一瞬,她出手抓住绿沫的脑袋,手指掐着她两边的脸颊,迫使她张开了嘴巴。
只是一眼,苏流萤的心就狠狠被震惊到了,胸口窒紧,差点吐出来——
绿沫不光一口牙齿悉数被打落,连舌头都被剪掉,满口的血污,仿佛一个血窟窿,让人心里发寒胆颤……
一定是那个幕后真凶剪掉了她的舌头,让她不能再开口说话!
苏流萤脑子里嗡嗡响着,后背不觉间已是腻满了冷汗,端着油灯的手也是抑止不住抖个不停。
心里有个声音着急的催促着她——
快带绿沫走,她是揭发幕后黑手的惟一证据了,也只有她知道紫檀佛珠的真正主人是谁!
回过神来的苏流萤一把吹熄了手中的油灯,上前背起绿沫,咬牙道:“别怕,我现在就带你逃走!”
闻言,绿沫眸光里闪过诧异和惊恐,拼命挣扎着要从她身下下来。
苏流萤知道她不信任自己,但此时却没有时间留下来慢慢向她解释,只得强行背起她往外走去。
可是,她背着绿沫堪堪走到阁房门口,一把匕首蓦然从旁边刺过来,锋利的刀尖抵住苏流萤的脖子,逼着她退回阁房。
‘砰!’
今晚最后一株烟花被点燃,绚烂的火花像五颜六色的花朵洒落人间。
在这耀眼的火亮中,苏流萤抬头看向来人。
“啊……”
待她看清来人冰冷如霜的脸庞以及眸光里的腾腾杀气,她再也抑止不住惊呼出声……
阁房的门被关上,屋内的油灯再次被点亮,而架在苏流萤脖子上的匕首却没有移动半分。
苏流萤看清来人后很是震惊,而匕首的主人见到她同样惊诧。
两人各自震惊的看了对方片刻,苏流萤正要开口,来人已冷冷喝道:“放下她!”
贴在脖子上的冰冷刀刃随之贴近半分,顷刻间已在苏流萤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血珠子一滴滴的蹦出来,沿着刀锋滚动,映得苏流萤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她依言将背上的绿沫放到地上,下一瞬却是跪在了来人面前,哆嗦开口道:“公主,奴婢并无敌意……”
“住口!”一声轻叱,年约十五六岁的姑娘脸上冷若冰霜,一双明眸里更是覆满冰雪,神情间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杀伐果断,拿着匕首指着跪在地上的苏流萤,冷冷道:“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知此秘密者——死!”
话音落下,手中的匕首就要毫不犹豫的朝苏流萤胸口刺下……
“五公主饶命,奴婢知道昭仪娘娘是无辜的,奴婢与公主是同路人……”
眼见匕首就要朝自己落下,苏流萤慌忙躲开,嘴里迭声说道。
原来,眼前的执刀少女竟是大庸朝的五公主铃岚,而她的母妃,正是被贬冷宫的陈庶人。
闻言,铃岚公主手中动作一滞,明亮的眸子里闪过狐疑,手中的匕首虽然暂时顿住,却时刻警惕的对着苏流萤,冷冷启唇道:“我知道你是宁贵妃的人,而安国寺一事也是你的功劳。可如今你却说与我是同路,此话何意?你休想骗我!”
见她愿意听自己解释,苏流萤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连忙道:“奴婢知道昭仪娘娘是冤枉的,奴婢同公主一样,都在寻找真正谋害贵妃小产的幕后真凶,所以,奴婢与公主是同一条路上的人……”
从见到铃岚公主的那刻起,苏流萤心里已是明白过来——
想必这位五公主正是知道自己的母妃是被冤枉的,才会悄悄将绿沫救下。估计她和苏流萤想的一样,知道绿沫当初的背叛出卖必定是受人威胁,继而想到,绿沫却是与那真凶打过交道。所以,铃岚公主才会不计较绿沫的出卖诬陷之仇,冒险将她救下藏在这里,就是想从她嘴里找出真凶,为母妃洗涮冤屈……
铃岚挑眉看着她,冷嗤道:“哼,连父皇都认定了母妃就是害宁贵妃小产的真凶,这宫里除了我,只怕再不会有第二个相信我母妃是无辜的。你休想为了活命敷衍骗我。”
绿沫的意外存活让苏流萤大感意外的同时,心里也生出了新的希望,所以,为了打消铃岚公主对她的怀疑,她将自己在冷宫的发现,以及刺客对她说的话都一一告知给了铃岚。
“……奴婢为了保命,自然得寻出真正的真凶。而公主为了替娘娘申冤,也要找出真凶。所以,奴婢与公主的目标是一致的。”
苏流萤终究还是将紫檀佛珠一事瞒了下来。
不知为何,冥冥之中,她总是觉得这串佛珠与阿娘有关系,所以,在幕后真凶没有查明之前,她不会将佛珠一事告诉给任何人。
听了她的话,铃岚公主眼神里闪过犹豫。
一旁的宫女香儿见了,忍不住出言提醒,小心道:“公主,她毕竟是宁贵妃的人,咱们不可信她。”
听了宫女的话,铃岚公主心里越发的犹豫起来,但一想到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却不得不选择相信苏流萤。
下一刻,她终是收起手中的匕首,冷冷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既然如此,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之前因为所有的证人被灭口,也没有线索,苏流萤对真凶一事一筹莫展,但如今有了绿沫,她顿时觉得前景光明了许多。
见她看向一旁的绿沫,铃岚已明白了她心里的打算,忍不住泼她冷水道:“绿沫口已不能言,又不识字,如今更是命在旦夕,随时会有被人发现的危险。所以,你最好不要对她抱有太大的希望。”
苏流萤自然知道绿沫如今的处境,她本是被赐死之人,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若是被人发现,自然是死路一条。而若是被真凶知道她还活着,更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灭口……
几乎是一瞬间,苏流萤已是想到什么,不由脱口而出道:“惟今之计,只有偷偷将她送出宫医治,保她性命为第一。”
苏流萤想的正是铃岚公主打算做的。她默默打量了苏流萤半晌,终是相信了她。
铃岚道:“我正有此打算。而今晚,正是最佳时机。”
闻言,苏流萤全身一凛,正色道:“公主打算如何做?”
说完,她又道:“可有需要奴婢搭手的地方?”
铃岚面露出难色,“我已准备好出宫的马车,等下将她混在出宫的王公大臣里送出宫。只是……我在宫外没有可以托付的人,即便将绿沫送出去,也找不到地方安顿……”
铃岚公主说得是实话,她母舅一家不知去向、不知凶吉,而她从小长在深宫,宫外没有亲人朋友,所以,绿沫送出宫后也没有可以依赖托付之人。
如今,见苏流萤主动要求帮她,铃岚不由问道:“你宫外可有信赖之人帮忙照顾绿沫?”
此话却将苏流萤问住了。
和铃岚一样,苏流萤如今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宫外没有亲人。而朋友——
她的脑子里蓦然想到了楼樾与李修,可想到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就是包庇死犯的欺君大罪,不由蹙眉摇头道:“奴婢惭愧,奴婢与公主一样,在宫外也没有亲人朋友……”
见她蹙眉为难的样子,铃岚公主却是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心中顿时有了计较,语气肯定道:“不,有一个人一定会愿意帮你——只要你开口。”
听了铃岚公主的话,苏流萤一时间有些怔懵。
见她一副不明白的样子,铃岚只得直接摊开了说:“只要你开口,我想楼世子会愿意帮咱们这个忙。而如今,也只有他有这个胆识和能力这样做。所以,他却是最好的不二人选。”
苏流萤心肝一颤——
不可否认铃岚公主说得有道理,只要她告诉楼樾真凶另有他人,他一定会愿意帮她们保下绿沫。
可是,一想到又要将此事牵扯到楼樾身上,她心里莫名的慌乱难安,一为不想与他走得太近让姐姐误会难过。二者,她深知此事的危险,她不想让他因为自己涉险其中……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时,阁门突然被打开,却是被铃岚派在外面望风的宫女冬儿跑进来,白着脸颤声道:“公主不好了,于泰领着宫人朝这边搜过来了。听说……听说是发现宫里丢了东西,怀疑有小偷……”
闻言,苏流萤与铃岚都呆住了。
下一瞬,苏流萤已是想到什么,脸色变得苍白,冷声道:“这个时辰于泰不在承乾宫伺候,怎么会突然来这里搜查小偷,定是绿沫之事被人发现了。”
铃岚公主再聪明,毕竟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更不像苏流萤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所以一时间竟是乱了马脚怔在当场,白着脸颤声问苏流萤:“眼下我们要怎么办……一定不能让人发现绿沫还活着。”
苏流萤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咬牙道:“眼下再无其他办法,只有立刻送绿沫出宫了。”
说罢,一把吹熄房里的灯火,招呼吓傻住的香儿冬儿,让她们帮自己架起地上的绿沫,一起开门摸黑朝外逃去。
可是,不等她们一行逃出华清池,前面路口已传来了人声和灯火的亮光,更是听到于泰喝道:“大家搜仔细了,要一寸寸的搜过,一定要抓到小偷!”
前路被堵,苏流萤急了,铃岚公主更是急白了脸。
绿沫是证明母妃清白的惟一证据,她绝对不能让她再次落入真凶的手里……
看了眼前面不远处兰嬷嬷的阁房,苏流萤情急之下引着铃岚她们躲了进去。
听着外面的人声越来越近,铃岚急得脸都白了,颤声道:“躲在这里终不是出路,他们一定会搜过来的,如今……”
“如今,只有让我出去引开于泰,你们护着绿沫赶去宫门口。”
苏流萤倒是很快就冷静下来。她一把掏出怀里的金丝翡翠耳环塞到了冬儿手里,道:“我们兵分三路。我出去引开外面的人。公主与香儿护着绿沫抄小路离开这里去定安门。冬儿拿着耳环去找楼世子,就说我遇到麻烦,让他来这里救我。”
主仆三人尚未回过神来,苏流萤已打开阁房的门,沉声道:“别磨蹭了。等我引开外面的人,你们就马上离开这里。”
说罢,苏流萤头也不回的闯进了茫茫黑暗里。
屋内剩下的主仆三人面面相觑。
冬儿心惊道:“公主……我们要按她的话做吗?”
香儿还是不太敢完全相信苏流萤,迟疑道:“公主,咱们与她才第一次打交道,万一她出卖我们怎么办?娘娘可是一直告诫你在宫里不可以再相信任何人……”
想起母妃对自己的殷殷叮嘱,铃岚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但看着苏流萤主动冒险为她们去引开搜查的人,心里莫名的对她生出了信任,不由咬牙道:“事到如今,除了按着她说的做,我们没有第二路可以走。”
说完,与香儿一起架起瘫倒在地上的绿沫,沉声对冬儿道:“你一定要找到楼世子,按她说的,引着他来这里救人。”
见她分外严肃的形容,两个宫女也打消心里的疑虑与担心,神情凝重的点头应下。
苏流萤走出阁房后,稍稍思索一下,转身悄悄朝方才她们离开的西边阁房跑去。
来到之前的阁房里,她将地上的凌乱被褥捆成一团,重重的扔进了华清池。
‘咚!”
入水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闻声,于泰等人果然顾不得去搜其他阁房,一个个提着风灯往这边跑来。
在众来赶到之前,苏流萤已悄悄返回阁房,从里面将阁门锁上,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喧哗声……
被褥沉浮在池水里,乍一看去,像是人浮在水里。于泰以为是逃犯下水逃走,连忙迭声令手下的小太监下水去抓人。
这边忙成一团,另一边,躲在兰嬷嬷阁房里的主仆三人借机带着绿沫偷偷的离开了华清池……
水里的被褥很快被人发现,于泰隐隐感觉被骗了,正急白着脸命人赶紧去各个路口堵着,突然,不远处的僻静阁房里却是亮起了点点火光。
苏流萤专注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被褥被发现后,她镇静的点亮的油灯,让光亮漏出去,将于泰他们引过来,为铃岚她们争取着时间。
果然,见到阁房里突然亮起灯火,于泰心里闪过疑惑,下一刻,终是领着手下气势汹汹的赶到阁门口拍门。
“谁人在里面?快开门!”
“啊……”
于泰话音落下,阁房里却是传来了女子害怕的惊呼声。
闻声,于泰心里一震。
方才,他手下小太监来报,说是有人秘密举报,华清池藏有可疑人,而这个人却是被慧成帝判了死刑的绿沫。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于泰白了脸。
他是********,当初处决陈昭仪身边的宫人也是由他监管,若是让皇上知道死犯从他手中逃走,只怕他的脑袋也会不保了。
所以,得到消息后,于泰马不停蹄的亲自领着人过来抓人。
而如今,听到阁房里传出女子的声音,他更加认定了阁房里的人就是逃犯绿沫。
“贱人,本公公知道是你,快开门束手就擒……”
“没想到你竟能悄悄从本公公的眼皮底下逃走。你要活着却不能连累了本公公的名声……”
“你已侥幸多活了几日,今日,本公公一定要让你去见阎王!”
于泰在外面骂骂咧咧个不停,苏流萤却是完全将他的骂声置之事外。
她将于泰顺利引过来后,就闭上眼睛凝神数着时辰,估算着楼樾还要多久出现……
可是时间过去越来越久,楼樾一直没有出现,于泰却是领着小太监在外面撞门了。
苏流萤心里终是慌乱起来——
或许冬儿根本见不到楼樾,也或者楼樾在帝后面前脱不开身来救她……
越来越多的猜测涌上心头,不等她想出对策自保,门板发出吱嘎声,眼看就要被撞开……
☆、第62章 鬼面男人
门板摇摇欲坠,不过几下的功夫就被撞开。
于泰带着人迫不及待的冲进去,可是,进去一看,却怔怔的傻住了——
明明有火光的屋子里此时却一片漆黑,明明之前听到女子的声音,可阁房里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池面上有风声呼呼而过,此时听在于泰一众人的耳朵里,却是格外的诡异可怕。
终于,一个胆小的太监缩着肩膀胆怯出声:“大……大监……不会是见鬼了吧?”
此言一出,本就心有疑虑的众人更是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想起宫里那些闹鬼的传闻,一个个汗毛都竖了起来。
于泰心里也是阵阵发毛,但面上却不似手下小太监那般惊慌害怕,咬牙冷声道:“本公公才不信什么鬼怪,一定是有人在故意装神弄鬼吓唬人!”
他说得一脸正气,可他身边一个小太监壮着胆子打量了阁房一圈,白着脸抖着嗓子道:“可是……可是咱们明明看到灯火,进来却是一个人没有,更是连油灯灯笼也没有,一定是鬼怪在作祟……大监,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改日再来烧些纸钱,让这屋子里的鬼神不要怪我们鲁莽冲撞才好……”
听他一说,本就害怕到极点的众人不约而同的软下膝盖跪了下来,一边嗑头一边往外边退,等到了门口,早已吓得没命般的往前跑,好似后面真有鬼怪追过来……
看着落荒而逃的众人,被楼樾搂在怀里的苏流萤终是放下吊起的心,重重的舒了口气。
门被撞开的最后时刻,苏流萤正绝望的等着束手就擒之时,楼樾从阁楼高高的天窗悄无声息的跳下来,一把捞起呆愣住的她,还顺手拿走了油灯……
开始苏流萤并不明白楼樾为何要将油灯一起拿走,直到方才听到下面那些太监们的猜度声,她才明白,楼樾竟是心细如尘,将后面的事情都想好了——
若是留下油灯,油灯上的热气一定会于泰知道方才阁楼里确实是有人在的。届时他一定会扩大搜查的范围,只怕到时宫门也会戒严,绿沫想混出宫就难了。
而如今他将油灯带出来,却是让于泰一伙在找不到证据之下,误以为方才阁房里发生的一切是鬼神在作祟,这样,他们心存害怕,就不敢再继续对今晚的事纠缠下去。
如此一来,却是省了太多的事。
想明白这些后,苏流萤对楼樾打心眼里佩服起来。
彼时,于泰一行已吓得跑出了华清池,这里又恢复成以往的冷清寂静。
楼樾楼着她从阁房旁边的高枝上跳下来。
想起方才的凶险,楼樾又气又恨,这个女子真是太胆大包天了。
方才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她这般戏弄于泰,只怕于泰随便找个罪名都可以弄死她了。
冷冷睥着她,楼樾冷声道:“这就是你送本世子的新年大礼么?”
苏流萤自知理亏,不敢为自己说话,只得将自己在冷宫的发现,以及今晚发现铃岚公主与绿沫的事一五一十的老实告诉给他。
听罢,楼樾的神情瞬间凝重起来。
其实他心里早就怀疑过陈昭仪的事,只是后来慧成帝明令不准再提起此事,他也就渐渐淡忘了。
如今听到苏流萤的话,他好看的长眉不觉紧紧拧紧,冷冷道:“若是不出今晚之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一个人去查真凶!”
如果真如她所说,陈昭仪只是替罪羊,那这个幕后黑手未免太可怕了些。
而这个女人,竟是准备一个人去揪出真凶,她不是自寻死路吗?
想到这里,楼樾冷冷道:“此事交与我去查,你不许再插手。”
见他的脸色不郁,苏流萤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同他说绿沫的事,踌躇半晌艰难开口道:“此事交与世子爷查自然是最好不过。既然如此,世子爷可愿暂时收容一下绿沫……毕竟……毕竟她有可能知道真凶是谁……”
楼樾当然知道绿沫的重要性,可却恼怒她的不管不顾,事事处处为别人做打算,却将自己放在最危险的位置。
她都不知道,在看到冬儿拿出他送给她的耳环说她出事时,他的心都差点冻住了……
不去理会她的话,他转身朝前走去。
楼樾今晚的心情一直窒闷着,脑子里全是她站在城楼下泪流满面的样子。
那时,他就站在李修不远的地方,他比李修更早的看到了她。
他顺着她的眼光看到了李修,自然知道她的眼泪是为李修而流……
见他脸色阴郁,苏流萤心里生出怯意,更是被他浑身散发着冷冽之气吓到,不由自主的落后他两步,不敢与他走得太近。
“食盒谁给你送的?”
楼樾突然停步,回头冷冷的看着她。
“……”
一心想着怎么开口让他答应帮忙的苏流萤,被他突兀的话给问到了,怔愣半晌才嗫嚅道:“是……是林太医送的……”
听说是林炎,楼樾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拧了一晚上的眉毛松开半分,沉声道:“与他走远些。他做事太过冲动。”会伤害到你。
苏流萤知道他说的是上回在云岭的事,脸上一红,默默的应下。
“绿沫我自会安排好,你切记不可轻举妄动,让五公主也小心行事。”
不觉间,两人已穿过宫道来到宫门口。看着她一直蹙眉难安的样子,楼樾终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果然,听到楼樾应承下来,苏流萤吊了一路的心终于妥妥的落了地,忍不住冲他感激笑道:“奴婢替绿沫谢谢世子爷的救命大恩。”
他们俩一到宫门口,铃岚公主就悄悄从隐秘处走出来,苏流萤一个眼神,铃岚公主已是会意,待南山将马车驾到隐秘处,悄悄将带着斗篷的绿沫扶进了楼樾的的马车里……
直到这一刻,苏流萤的心才彻底放下。
她屈膝由衷的向楼樾表示感谢,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楼樾摊开掌心,将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腊梅花式耳环递到她面前——
“礼尚往来,我送你礼物,你可要回送我什么?”
今年的新年,苏流萤除了绣了荷包送给姐姐苏诗语,再就是给兰嬷嬷做了一双棉鞋,其他人,她倒是都没准备。
想起之前帕子的事,苏流萤有过那么一瞬间想重新绣块绢帕送给楼樾,但后来想着,在汴州,女子通常只会给喜欢的男子送绢帕,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今被楼樾当面问起,她不知如何回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他的面前,脸色通红,不知所措。
见此,楼樾脑海里不可抑止的再出次出她站在城楼下望着李修哭的样子,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可怜无助……
面容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楼樾语调微凉道:“得不到的缘分不要强求。或许,因为不是良配,上天才会重新安排……”
这话,他是劝慰苏流萤放下李修,似乎也是在劝他自己。
精致小巧的腊梅花耳环落入她冰冷的掌心,上面还带着他手掌的温度,竟带给她一丝难得的温暖。
而他突兀的话语更是让她心口一颤。
抬头看向他,苏流萤苍白的小脸越发的惨白,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吗?
可这样的安慰话听在心里却分外的扎心。
转念一想,苏流萤又忍不住自嘲的笑了——
楼樾说得不错,她与李修可不就没有缘份么?
眼看就要成亲了,到最后却是一场空,父母双亡,家破人亡,连她精心为自己出嫁准备的嫁妆都被一把火烧得干净……
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苏流萤垂眸低声道:“奴婢谨记世子爷的教诲。也……谢谢世子爷的厚礼,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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