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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造反的未婚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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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她迈着小腿跑过去,蹲在他面前,用一双圆眼睛瞅着他,语气认真,“八弟,你愚不可及。”
  说真的,橘堇都不知道自家姑娘这些词儿都是从哪学来的。
  “我会背的。”祝亭钰气红了脸:“昨夜里父亲考我,我都能背到百而千,千而万了呢。”
  “可是爹爹说,他和你一般大的时候,都能背完整个三字经了的。”
  “和我一般大,便是和你一般大,你也背不出。”
  “夫子又没教我背。只你每日里在院子里念一下下,我就都记住了。”
  宜臻骄傲地站起身,俯视他,“爹爹说,若女子也能科考做官的话,我做大官,你只能做小官。”
  “可女子就是不能科考做官哩,母亲说了,以后父亲致仕,我做大官,要护着你和长姐,我才是家里最大的。”
  “胡说,你连枣泥酥都怕,应是我护着你才对!”
  “反正你又不能科考,力气还那样小,也不能像木兰一样上战场,以后叛军要是打进京都了,你就完啦。”
  “亭钰!瞎胡说什么呢,我看你是还嫌跪的太舒服是不是!”
  前方忽然传来一道严厉的斥责声。
  门帘被打开,一个鸭蛋脸面,眉似远山的豆蔻少女走了出来,视线落在院中跪的歪歪扭扭的祝亭钰身上,面色沉了沉。
  宜臻立马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依偎在她身边,软软地喊了一声:“大姐姐。”
  是了。
  这位掀帘呵斥的貌美姑娘,就是府中的大姑娘,宜臻嫡亲的姐姐,祝宜宁。
  祝宜宁原是过来探望母亲的。
  祝二太太前些日子受了寒,又是发热耳鸣又是头晕鼻塞,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今早才刚刚好些,结果上午和丫鬟婆子准备腊八粥,约莫是受了冻,午觉醒后,又觉得昏昏沉沉,起不来身。
  她过来时,亭钰已经蔫了吧唧地跪在蒲团上,说是方才趁夫子不备,偷偷溜了出去玩,都溜到角门处了,只差一点儿就要跑到大街上,可把人吓的不行。
  好容易被捉了回来,又背不出昨日夫子给的功课,这才被母亲赶出来罚跪。
  想必母亲也是知道,倘若父亲回来听见这么一桩子事,怕是会罚的更狠些,连板子都要用上了。
  想到这儿,祝宜宁就不免叹息了一声。
  她是父亲的第一个血脉,也是府上这一辈的嫡长女,长到八岁,父亲才陆陆续续开始有了其他孩子,所以自小过的顺遂,还有在父亲脖上骑大马,膝上挥笔墨的经历。
  但宜臻和亭钰出生时,府里孩子就多了,父亲也变得越发肃正。
  宜臻倒还好些,亭钰见到他,真真是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宜臻和亭钰是龙凤胎,当年刚出生,失踪了好几日的祖父恰好被人平平安安地送了回来,周岁时亭钰抓着一个官印,第二日祖父就升了官,圣上也随之赐下这座宅院。
  人人都说这对龙凤胎是府里的吉兆。
  可是对于母亲来说,却并不是这样的。
  她生双胎时伤了身子,大夫诊脉说,日后怕是很难再有孕了。
  而这对被她放在心尖尖上的龙凤胎,宜臻被祖父订给了一个七品小官的长子,亭钰成日里捉猫逗狗,心思散漫,书念的没有柳姨娘屋里的盛哥儿一半好。
  因了这个缘故,父亲连柳姨娘的院子都多去了几分,保不齐哪天就又生下个庶子出来。
  宜臻亭钰都还小,不懂得事。
  但宜宁已经是个晓事的姑娘了,再过两年就要及笄,方才,母亲躺在床上看她绣花,看着看着,忽然就抹起泪来,道:“眼一眨你就长这么大了,只可惜我这身子一贯不好,也不知日后能不能看着你出嫁。。。。。。”
  “母亲!”
  “宜宁,日后母亲要是真有个什么不好,弟弟妹妹你多看护着点。宜臻瞧着脾气大,实则胆子小的很,你要教着她硬气些,亭钰成日里爱往外跑,性子烈,罚了他他也不服气,你得时刻劝着他,要他多忍忍,千万别顶撞他父亲,我若是不在,府里也没有人能够护着他了。。。。。。母亲不求你们大富大贵,平平安安的就好。宜宁,你是个懂事的姑娘,心思细,做事也妥帖,倘若我真去了,弟弟妹妹交给你,我放心。。。。。。”
  祝宜宁眼眶已经红的不成样子。
  或许是不愿母亲像交代后事一般再说下去,她急忙站起身,抹抹眼眶:“亭钰怎么不背了,我去瞧瞧去。”
  结果一走到院子里,就听见小弟和宜臻说要是叛军打进京都了怎么怎么着。
  张牙舞爪的,声音大的整个院子的丫鬟婆子都能听见。
  她真是恨不得把这个莽撞小子拎起来抽上一顿,省的他祸害自己不够,还要把宜臻给带坏。
  祝亭钰触到嫡姐微沉的面色,刚才还无法无天的气焰一下子灭下来,缩缩脖子开始继续背:“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
  学了也有小半月了,还是只记得这么几句,俗话说三岁看到老,科举这条路,怕是行不太通了。
  祝宜宁叹口气:“行了,起来吧,左右你也背不出什么好听的,在帘外请个安就给我滚回去继续念,背不好不许你用饭。。。。。。夕夕,母亲今个儿身子有些不好,也不敢多见你,怕过了病气给你,晚膳你去我屋里用。”
  夕夕是宜臻的小名。
  因她出生在七月初七,又在府上排行第七,所以就取了夕字做小名。
  因了府上就她有小名,前两年,她还一直没太懂,不知道“宜臻”是自己,还是“夕夕”是自己。
  这个小妹妹向来聪慧,什么词儿教了她一遍,她保准记的牢牢的,背书也背的又快又好,唯独在这些事情上,懵懵懂懂,脑子半天都转不过弯来。
  此刻,小姑娘就迷惑地眨了眨眼睛,问:“母亲不是要见我吗?”
  “谁跟你说。。。。。。哎呀,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刚才宜臻一直把手背在身后,现下微微露出一点,就叫祝宜宁吓得不行,眉毛一拧,视线直接落在了旁边的橘堇身上。
  橘堇扑通一声跪下来:“都是五姑娘。。。。。。”
  她三言两语道完了事情经过,不带半点儿夸大抹黑,却也把宜宁气的不行,狠拍了拍门框:“上次不过碎了个寻常的瓷娃娃,闹的跟什么似的,哭天喊地,咱们罪也赔了,礼也还了,这么久过去,怎么还没个消停了!他们四房真是当我们二房没人了是不是?!”
  祝宜臻不懂长姐为什么那么生气。
  在她的认知里,五姐姐摔碎了她的娃娃,后来被祖母罚了,事情就过去了。
  虽然哭起来时惊天动地,怎么哄也哄不好。
  但要说府上最不记仇的,她算得上是头一名。
  而且她觉得好奇怪,明明放在在祖母院子里,珩哥儿帮她说了话,祖母才罚五姐姐的。
  但橘堇只字不提珩哥儿,仿若就没这个人似的。
  小姑娘揪了揪长姐的衣袖,想自己把事情说清楚。
  但就在她即将开口的上一秒,院子门口忽然响起的通传声打断了她的话:“大姑娘,卫珩卫公子那边差人过来了,说是来给七姑娘送玩具的。”
  祝宜宁微微一怔:“卫珩?”
  卫珩。。。。。。那不就是宜臻的那个撞了大运攀上尚书府的破落户未婚夫吗?
  他给宜臻送玩具?
  这是,迫不及待上门来讨好人了?
  还没等她思索出个结果,身边刚刚还抱着她大腿的奶娃娃就跟小炮仗一样冲了过去。
  扬着稚嫩的小嗓音,着急地喊:“橘堇橘堇,弹珠,你快把我那盒弹珠找出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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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被卫珩派来给七姑娘送东西的是两个膀大腰粗的下等婆子。
  她们日常都是管些看门洒扫的活计,素日里接触到的最大牌面儿也就是太太姑娘身边的二等丫鬟,能和橘堇这样的贴身丫头搭个话头,都是可以吹嘘好几番的大事。
  因而头道离主子的院落这么近,婆子们不免有些慌乱,面容拘谨,步履匆匆,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搁箱子时用劲一大,就在青砖石地上磕出“嘭”的一声重响。
  可把迈着小腿跑过来的宜臻吓了一跳。
  小姑娘一步一个台阶地迈到院门边,幼圆的眼眸好奇地盯着面前的大木箱,发出一声惊讶的感叹:“原来这样大呀。”
  确实,卫珩差人送过来的箱子足有三四十寸高,堪堪到了宜臻的额头,结结实实地摆在地面上,看着分量就不轻。
  难怪要使唤两个力气大的粗使婆子来送。
  宜臻看了一会儿,按捺不住就要伸手去开箱子。
  一旁候着的二等丫鬟小鼓连忙阻止她:“姑娘,您的手可不能这么折腾了,您要开只管吩咐一声,奴婢帮您开。”
  说着,她的手就往锁扣处伸去。
  但还没等落下,便立马犯了难。
  这大木箱子的锁扣与寻常的锁不尽相同。
  不是用铁扣压着的,也没有锁孔插钥匙,反而挂了个长型的铜条,铜条上套着三个环形圈,每个环形圈上都按等距刻了些没头没尾的隶体字。
  小鼓何曾见过这样式的锁。
  倒是橘堇,是府上的家生子,从小随着亲娘老子在主子身边伺候,也算有些见识,便道:“这莫非是什么机关锁不成?样式倒新奇,从前竟是没见过呢。”
  宜臻立刻扭回头来:“你可会开?”
  ……自然不会开。
  见都没见过,更遑论开。
  橘堇迟疑片刻,低眉顺眼地躬身认罪:“奴婢。。。。。。应是不会。”
  小姑娘顿时失望极了。
  这就好比,舅舅曾经送了她好多套鲁班锁,她却一个都不会解。
  让人又气又难过。
  好在这时,祝宜宁也缓步走了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便俯身亲自去转铜条上的几个环形圈,而后按下右侧的梅花雕。
  “嗒”的一声,铜锁居然自动弹开了。
  周围的丫鬟婆子连带着宜臻都忍不住惊呼一声。
  宜臻眨了眨眼睛,指着那个弹开的铜锁,仰头问嫡姐:“大姐姐,这上头是不是就是我的姓名?”
  丫鬟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讶异道:“咦,还真是呢。”
  刚才瞧着没头没尾的几圈字,此刻转动着解开了,才发现最后躺在锁面上方的居然正正好是“祝宜臻”三个字。
  倒虽说机关不见得多高明,但这份心思设计,倒叫人不得不感叹一句精巧。
  便是连祝宜宁,也忍不住颔首道:“江南这些小玩意儿,做的倒是新鲜。”
  于是宜臻想了一会儿,忽而觉得很快活。
  她长到三岁,有好大一个库房,却也没有一个箱子像眼前这个一样,得用自己的姓名才能打开。
  大姐姐也没有,亭钰也没有,独她一份儿呢。
  “那我们可得快把这个藏严实了。”
  奶娃娃扭过头,鼓着脸,十分严肃,“要是再让五姐姐见着了,她还要抢,又要被她砸坏了。”
  橘堇忍俊不禁:“姑娘您可放了心,五姑娘被老太太罚了抄论语,一时半会儿怕是出不来院子,您只管顽着,咱们不瞧她。”
  说话间,她一边就打开了地上的大木箱子。
  合页转动,箱盖与箱身发出缓慢的“吱呀”一声,里头的物件儿便彻底展露在日头底下。
  率先入目的是个巨大的赭石色布熊娃娃,也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皮毛缝制的,内里又塞了什么芯,摸上去又茸又软,舒服的紧。
  从箱子里把它抱出来后,尺寸更是大的唬人,橘堇眼瞧着,都足够让自家姑娘躺在熊娃娃的肚皮上睡觉了。
  宜臻瞧见这个大的吓人的娃娃之后,也愣在那里,老半天才瞪着眼睛拍掌笑:“果真和我一般高呢,珩哥儿没骗人。”
  听到这一声“珩哥儿”,祝宜宁忍不住蹙了蹙眉。
  但看着小姑娘还处在兴奋之中,又那么小小一团,天真懵懂一派稚气,她叹口气,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除了娃娃,箱子里还摆了两个中等尺寸的木盒。
  这两个木盒就是没再安机关了,打开后,只见一个盒子里装满了形状各异的小木头,许是怕人看不懂,旁边特地附了几张图纸,细画了这些小木头要如何才能搭出亭台楼阁,车船桥廊。
  设计之精巧,构思之新奇,简直让人咋舌。
  另一个盒子里,装着的则是一座用木材雕刻而成的小宅子。
  这倒不出彩,毕竟木雕处处都有,二太太屋内的多宝阁上便有好些。
  和那些名家木雕比起来,这座宅子的雕工和用料都只能称是朴素。
  出彩的是,小宅子内里,居然塞着许多涂色艳丽的陶土娃娃。
  有在书桌前看书的,有在院子里栽花的,有洒扫的,有裁布的,姿态各异,构成好一幅俗世烟火宅院图。
  虽然这些娃娃,没有一个的做工比得上宜臻被摔碎的那个瓷娃娃。
  但七七八八攒在一起,摆在四面通透的小型木雕院落中,就显得尤其稀罕,尤其精致。
  别说是抬着箱子过来的粗使婆子们,就连见多了市面的小鼓和橘堇,都被这新奇的一大箱子“玩具”给震慑的怔了好一会儿。
  隔了半晌,宜臻都快把娃娃从箱子里全揽出来了,丫鬟们才感叹道:“没想到江南有这么多别致的物件儿,怪不得舅老爷流连忘返,说那是个神仙地儿呢。”
  祝宜宁没应声,望着小妹妹欢喜的背影,眸色沉了沉。
  她想的是,舅舅在江南任刺史,平日里最爱搜罗些新鲜玩意儿,隔三差五就给宜臻送过来,但至多也不过是样式精美些的瓷娃娃,花样新鲜些的香囊绣品,可从来没见过还有这些奇巧玩意儿的。
  卫珩能折腾出这么一箱子礼,怕是也费了不少功夫。
  看来,卫家也是知道自己攀上了一座多么粗壮的靠山,挖空了心思要讨好呢。
  他不讨好便罢。
  一讨好,祝宜宁反倒更看不上眼这桩娃娃亲了。
  撇开家世背景这些不谈,真真要是有些风骨和傲气的人家,见着亲家势大,更该把精力放在子孙的念书教养上,到时候借着祝家的势,在科举上开出几亩地,未尝不是一道锦绣良梯。
  却偏偏轻重不分,花心思做这些谄媚讨好之事,实在是落了下乘。
  “上次蒲家的辰哥儿过来,送了宜臻一副白玉笔架,这次卫家的来,却拿来这么一箱子玩意儿。”
  祝宜宁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怪道人家要说家学渊源。”
  蒲家辰哥儿是国子监祭酒蒲老太爷的嫡次孙,也是自小和府上五姑娘订了娃娃亲的亲表兄。
  而至于为什么订下这桩娃娃亲,还得追溯回四年前的那场大事。
  四年年,祝老太爷受到调任回京,却在回京的途中,不幸落到一窝凶匪手里。
  最后能在凶匪手中死里逃生,平平安安地回到府中,全靠了一位过路人的舍命相救,临终之际,对方什么要求也没提,只含泪把自己的嫡长孙托付给了老太爷。
  这位过路人,就是卫珩的亲祖父,时任独峰书院的夫子,不惑之年,便丧命与山匪之手。
  祝老太爷受了这大恩,思来想去,觉得非一桩儿女亲事不能够报。
  但当时祝府上和卫珩年岁相当的,也就两位姑娘。
  一位是比卫珩长两年的四房长女,如今府上的五姑娘宜嘉。
  一位就是刚出襁褓的祝宜臻。
  四房的老爷祝明晟是庶子,可其姨娘却向来受宠的紧,不知怎么的,居然在私下里率先探出了老太爷这个念头。
  四太太当即就坐不住了,为了避免千娇百宠的女儿被嫁进那样的穷酸市井之家,她雷厉风行地给自己嫡姐去了信,也不知许了什么好处,竟然说动蒲夫人给出了自己嫡次子的庚帖。
  是以,这幢倒霉的婚事,就这么落到了当时还嗷嗷待哺的宜臻头上。
  去岁七夕,蒲家的辰哥儿正巧来府上拜访,赠了宜臻一个白玉笔架做生辰礼。
  七岁稚龄的小公子,言语间已经很有样子了,眉目清正,行事沉稳,据说书也念的极好,早已被独峰书院的严院长收为关门弟子。
  和那位卫县令家的长子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当日二太太回来,气的砸了半院子的花瓶。
  真真意难平。
  祝宜宁的大丫鬟云鹿正好取来狐裘,披在她身上,见她愁眉不展,忙劝慰道:“姑娘可放宽了心,七姑娘打小儿福气足,日后苦尽甘来也不定呢,左右都是那么大的娃娃,摸不准卫公子日后便有大出息了。”
  祝宜宁恹恹地收回目光:“成日琢磨在玩乐堆里,能有什么出息,至多不养成个纨绔便最好了。”
  。。。。。。
  宜臻年岁还小,不懂这些。
  她只记得,蒲家的那个小公子,成日里就是关在屋子里练字看书,不能跑不能跳,连鹦鹉儿都怕。
  说话时总高高在上的,还笑亭钰蠢笨,说他朽木不可雕也,瞧不起任何人,讨厌的很。
  就像祖母养的那只的大白鹅,“轧轧轧”叫个不停,走路一摇一摆难看的紧,还乱啄人。
  但是珩哥儿就不这样。
  珩哥儿帮她说话,很有胆子,都不怕祖母。还送了她好多新奇的玩意儿。
  她拉了拉姐姐的衣袖。
  “怎么了夕夕?”
  “珩哥儿好。”
  小姑娘仰着脸,眼睛圆溜溜的,又黑又亮,语气十分认真:“珩哥儿比蒲大鹅好。”
  她拍拍胸脯,一副十分庆幸的模样:“幸好我不是五姐姐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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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祝大小姐和宜臻小崽子之间的交锋,身为话题主角的卫珩并不十分清楚。
  宜臻小崽子藏好了新伙伴送的玩具没被五姐姐发现,却被自己的双胎兄长给无意间瞄到了,两只相貌几乎一模一样的奶娃娃在院子里纠缠追闹,从东面跌跌撞撞追到西面,上演了好一出花果山猴嬉记。
  但身为罪魁祸首的卫珩,也不是那么的清楚。
  这箱看上去新鲜奇趣的不得了的木质益智玩具,最开始,本就只是他为了敷衍那个成日里哭闹不休,甩也甩不掉的亲生妹妹,随口描述着让木匠们倒腾出来的。
  之所以又复制了一套带上京,全是出于母亲的吩咐。
  “到底人家什么玩意儿没见过,咱们备的这些年礼,想必祝家也是瞧不太上眼,送些小物件儿给小姑娘解解闷也好。珩儿,此次上京,你可不能再像往常那样撒泼胡闹,要端方着些,别让祝家瞧低了咱。”
  ——临行前,母亲是这样嘱咐的。
  但对于他和祝家这桩在旁人眼里“走了大运”,“祖上积了德”的大好婚事,卫珩并不十分热心。
  当然,总也不至于任性到要故意毁掉就是了。
  毕竟利益联姻这种事,在千年后的大家族里,依然不可避免,卫珩在还是京城小太爷的时候,就已经遭遇反抗过一遭了,年少轻狂的时候,总想着要自由,要解放,而后经历几番沉浮,反倒对这些儿女情长看淡了很多。
  左右都要寻一个人共度余生,倒不如从小找颗资质不那么差的苗子好好培养,祝家的七姑娘,目前看来居然意外地挺符合要求。
  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总比日后忽然上演一出棒打鸳鸯好。
  夫妻间相敬如宾,也远比虐恋情深来的愉快。
  更何况这桩婚事,还是卫家老太爷用一条命给换来的。
  虽然卫珩是在这副身躯的原灵魂彻底消散之后才机缘巧合被吸进来的,说实话并不欠对方什么。
  但既然是借了这副身躯的壳,才让自己能够在这世上继续活下去,出于做人的一点基本良心,卫小爷自觉还是应该承担起原主人的因果。
  在未婚妻不招人烦的前提下,尽量地把这桩全体卫家人都烧香拜佛战战兢兢维护着的婚事给继续维持下去。
  就是他目前要完成的任务。
  ——虽然很显然,卫家也不是所有人都对这桩婚事乐见其成。
  。。。。。
  祝府分派给卫珩父子住的院子在府中东南角。
  地处偏僻,远离街市,离主院更是不近,步行的话,得小一刻钟才能到。
  只一点,院落旁就是梅林,此刻红梅正开了,白雪之中点缀着艳丽耀目的数点红,也是一派好风光。
  单看这院子,应是很久没住人了。
  墙角尚有漆皮剥落的痕迹,青石砖面斑驳不平,屋内的一应摆设也略显朴素,粗粗一看,甚至还能瞧见前方一个花瓶缺了角,孤零零地立在多宝阁上。
  显得寒碜又敷衍。
  倘若是个自尊心稍强些的寒门贫子,怕是已经觉得难堪的不行了罢。
  卫珩眼眸轻抬,嘲弄地勾了勾唇,抬脚走进去。
  这间院落不大,主屋住的自然是他爹卫成肃,而此刻,观言正在把箱笼往西厢房搬,那便应是分给自己的住处了。
  东厢房虽已收拾好了,屋门却大敞开着,一位身着桃红褙子水绿襦裙的年轻妇人正坐在屋门口嗑瓜子儿,小腹隆起,身无大氅,竟也不嫌冷,见着他进来,眉角一挑,漫不经心地打了声招呼:“哟,我们珩哥儿可算是回来了。”
  这位妇人其实长了一副好相貌,单数五官,比之祝府内以美貌著称的祝四奶奶也不逊色,容长脸面,细眉桃花眼,唇角似勾非勾,言语间尾调上钩,自带一股子风流媚态。
  正是卫成肃千娇百宠非要带上京来的贵妾白氏。
  这位白氏是坊司坊里头出身的,去岁中秋行宴,本是被卫成肃的上峰买下,但上峰醉酒兴起,转手就送给了下属。
  上峰所赠,盛情难却,更何况卫珩的亲娘卫夫人,本就是个只知隐忍顺从的软面团子。
  卫成肃从小被他祖父管的严,从未见识过这等小意滋味,因而一时入了迷,上了瘾,很是偏宠这位妾室,入府不过三两月,白氏就有了身孕,被卫成肃巴巴儿地抬为贵妾。
  甚至他们上京时,白氏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子了,一路上风餐露宿,水陆颠簸,卫成肃竟也执意要带着,生怕美人儿离了自己身边会遭遇什么不测。
  因此,若说卫家有谁是对卫珩这桩亲事看不过眼的,便只有这位心比天高,仗着肚子里揣一个金蛋便越发跋扈起来的白姨娘了。
  哪怕是在进京的路上,这位白姨娘也不止一次阴阳怪气地挑拨过卫珩父子的关系。
  观言好多次被气的面涨耳红,只恨不得要上前去动拳头教训几番,卫珩却不在意的很。
  在他的处事原则里,狮子从不与犬吠,像这种空长了脸蛋脑子却没发育好的蠢货,迟早有一天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卫珩瞧不上她,自然便也不愿搭理她,平常她挑十句,卫珩能抬眸回一眼,就已经是心情极好发了善心。
  可在这位舞坊出身的白姨娘眼里,那就是怕了她了,不敢回击,因而越发仗着身孕肆无忌惮起来。
  现下卫珩依旧没搭理她,寻到母亲备好的玩具箱子,便差人去喊了两个奴役婆子给祝宜臻送去。
  祝宜臻的动作很快,婆子出院门不过半刻钟,就有丫鬟自南面儿匆匆而来,手里捧着两个黄花梨木的匣子,行至院落门口,冲他躬身行礼:“卫公子好,奴婢是七姑娘身边伺候的丫鬟小鼓,我们姑娘方才收到您的礼了,很是欢喜,说什么都要把这盒弹珠给您立刻端来,当是回您的礼。还有我们大姑娘,听说您年前就已进学了,特地差奴婢送来了一方砚。”
  卫珩抬眸瞥了眼她手里的两个盒子,点点头,转瞬便收回视线,语气很随意:“嗯,你放着吧。”
  小鼓愣了一愣。
  今日她没跟着七姑娘去老太太屋里用午膳,自然就错过了卫珩“顶撞”老太太的那一幕。
  也没眼见着自家姑娘闹着要随珩哥儿去顽却蔫蔫儿被赶回来的景象。
  对于这位自小和自家姑娘订了娃娃亲的卫公子,她至多有个“穷酸落魄”、“祖上积德”的模糊印象。
  她本想着,收到大姑娘和七姑娘送来的礼,这位卫小公子一定会受宠若惊,感激涕零。
  就算面上撑住了不显,到底才这样的年纪,肯定也会忍不住要开了看个究竟。
  结果没想到,小少年眉眼淡定,自顾自摆弄着手里的泥塑小剑,头也没多抬一下,仿佛半点不因这两个黄花梨木小匣子牵动半分心绪。
  小鼓顿了片刻,也不知是觉着尴尬,还是不满于对方平淡的回应,径自打开了手里的两个盒子,语气礼貌又亲和,笑着道:“卫公子,这是我们七姑娘送您的弹珠,总共十六颗,是自南边儿精心挑选过的成色上好的粉珠,您平日里把玩着,或留着赏赐人都是极好的。这方砚台,是我们大姑娘年前才得的细罗纹歙石抄手砚,足费了两道孤本才和敬墨阁的东家换来,前些日子三少爷来要,大姑娘都没舍得给,今日是您来了,她才舍了出来,专门送了您,祝您学业有成,日后金榜题名。”
  珍珠是好珍珠,颗颗圆润,成色上佳,形状大小都看不出分别,莫说是当弹珠,便是直接串了洞打成项链头冠,也是价值不菲的一份首饰。
  那方歙砚更不必说了,涩不留笔,滑不拒墨,瓜肤而縠理,金声而玉德。好砚可遇而不可求,怕是光这一方砚台,就抵得上卫家带上京的一马车行李。
  难怪说当今吏部尚书祝昀深受圣宠,门前一位看门的小童,都比匆匆赴京的九品官员来的体面。
  一个三四岁的奶娃娃,随手就回了这样的礼,岂止是“家底厚重”四个字可以诠释完全的。
  解释完了后,卫珩见小鼓依然迟迟不走,蹙蹙眉,让观言上前去把回礼收好,而后颔首道:“我知晓了,你还有何事?”
  “无事。。。。。。那奴婢先告退了。”
  真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怎么也没想到卫家爱的小公子竟然是这样一个人物。
  小小的年纪,却似乎没多少孩童的好奇心,眉宇间找不到半分跳脱,反而满是锐气和高傲,多说一句话都仿佛是一种恩赐。
  也不知是真懵懂,还是听了长辈的嘱托要装老成。
  若是真懵懂,这般态度便不免让人觉得品性不端,心高气傲,被宠坏了拎不清身份。
  若是真听从了长辈的嘱咐,又未免过于钻营了些,不过六七岁的稚童,尽走些歪门邪道,也难怪她们大姑娘如此看不上眼。
  教养一词,从子孙辈上便可看的一清二楚。
  为何世人都对世家大族趋之若鹜,甘愿忍受清贫也想结两姓之好,不过就是看重其清正家风和所谓教养了。
  念及刚才瞧见的老旧朴素的院落,院落门口背着箱笼还未脱去稚气的小厮,以及厢房前神情妖媚姿态轻浮的年轻姨娘。
  小鼓轻轻叹了口气。
  说是说难得的龙凤祥瑞,连圣上都赠下了礼,可七姑娘这命,又哪里称得上是好呢。
  。。。。。。
  丫鬟离去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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