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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房重生攻略-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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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方裴的底细,你清楚么?”陈誉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上前,指着书案上方才那内侍拿来的折子说道。
    程奇看了一眼,点点头,简洁明了地回答他:“知道,他是方家的后人。”顿了顿,见陈誉沉默不语,又补充道:“此人倒是个少年英才,文采出众,现在京城都传遍了,三甲之内,必有此人,可此人与摄政王一党走得颇近,大公子,你忽然关心起科举殿试结果的事儿,可是太后那里有什么吩咐?”
    陈誉点点头,叹了一声,道:“你手上那份名单,便是今年的殿试结果,三日后放榜。”
    程奇心头一惊,不禁将那份名单拿起来,仔细地看了一遍。
    方裴的名字在最前面,若无意外,今年的状元人选便是他,但方裴是摄政王一党的人,太后决不能容忍他摘得头筹,这份名单既然送到了陈誉手上,怕是太后那边已经想要对付方裴了。
    但方裴又是方霏唯一的弟弟,当年方霏的死,陈誉有多受伤,没人能比程奇更清楚,一个记恨了多年的人,时时盼着她死,可当那一刻真的到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那样痛!
    方霏用了自己的一条命,换来了陈誉这一身恐怕都挥之不去的愧疚,这场较量到底是谁输谁赢,都已经不在重要了,毕竟人死如灯灭。
    现在太后让陈誉出手去对付方裴,恐怕是要失望了。
    “大公子。你打算怎么做?”程奇皱着眉头,静静地盯着书案后安静得像是一尊雕像的陈誉,不免有些担心。
    五年,时光荏苒,就连自己都觉得老了不少,但对陈誉来说,时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五年的光阴。没能在他年轻英俊的脸上留下丝毫痕迹,依旧是面若冠玉,俊美无俦。像是十七八岁正当青春的偏偏少年,却又比少年多了一份岁月沉寂后的孤傲冷峻。
    书房中静寂无声,午后温暖的日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照在陈誉刀削斧凿般的精美轮廓上。一切美好得如梦似幻,让人不忍心去打破这份宁静的美好。
    程奇心中暗暗猜测着太后给了陈誉什么样的任务。暗自琢磨该怎么去做,次啊能做到不让太后失望,但也不让陈誉为难,两全其美。是最好的办法,但很显然的是,这个想法并不契合实际。
    良久的沉默过后。陈誉忽然起身,轻轻从程奇手里将小折子抽了出来。握在手里将手背到身后,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帮我留意一下方裴的动静,若有人对他不利,暗中解决。”
    程奇愣了半响,无奈地抱拳应了声‘是’,满怀心事退出了书房,大公子想要保的人,恐怕谁也动不了,但太后那里又该怎么交代?
    程奇从陈誉的私宅出来时,婉仪公主正在门前和守卫纠缠,程奇一路上满怀心事,跨出大门后才发现,急忙退回门后,却还是晚了一步。
    “程小将军!”婉仪公主显然早已经看见了他,大声喊道,“你见了本公主就躲,是几个意思?”
    程奇无法,只得笑着上前,冲她行礼请安,道:“公主恕罪,在下眼拙,刚才没看见公主大驾,请公主责罚!”
    “将军不必多礼。”婉仪公主笑着上前,温婉地道:“适才将军为何见了本宫便退回门中?难道本宫是毒蛇猛兽不成?竟让将军如此畏惧。”
    程奇暗自抹了把冷汗,干笑两声,解释道:“公主误会了,属下是刚好想起有事忘记跟大公子禀告,所以才想回去,并不是刻意躲着公主。”
    婉仪公主听了,掩口一笑,上前道:“程将军多心了,本宫不过是随口一说,将军勿要见怪才是,正好本宫也有些事要见世子,就与将军一道进去吧。”
    说着,便要往门中走。
    程奇有些为难,谁都知道陈誉不满意这门亲事,不住在国公府,也不住在将军府,而是住在私宅里,为的就是避开婉仪公主,婉仪公主这也不是头一次上门,只不过每次都被告知陈誉不在府中,被挡了回去,现在缠上了程奇,程奇不由得有些头大。
    门口的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集体望向程奇,不知道该不该将人拦下。
    “走啊,程将军。”婉仪公主见他原地不动,便笑着催促道。
    “……”程奇愣住,脑子转得飞快,绞尽脑汁地想,该找个什么借口婉拒,才能给公主面子,也让自己不至于得罪她,正在紧要关头,忽然瞧见自己的随从正从角门上牵着马过来,程奇如蒙大赦,急忙背转身子,一边冲他打手势,一边笑着上前,与婉仪公主一同往大门中走去。
    那小斯见了,心领神会,当即将手中的缰绳一丢,火急火燎地冲过来,便跑边喊道:“将军!将军!不好了,老太爷让你赶紧回去!”
    程奇心头大喜,却尽力绷着脸,做出严肃状,急切地问道:“怎么了?老爷子怎么了?”
    程奇的父亲是国公府的老人了,给陈家当了几十年管事,走出去那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如今儿子做了四品将军,父亲自然不好再住在国公府,虽已经搬到了程奇的将军府,但还是时常会回国公府去看望陈国公,从前是管家,现在是陈国公的座上客,在陈家的地位有增无减。
    婉仪公主身为陈国公的儿媳,自然也要给公公的朋友几分面子,便跟着问道:“怎么如此惊慌?可是你家老爷出了什么事不成?”
    那小斯盯着程奇,冲他挑挑眉。
    程奇赶紧别开头去,一副你看我做什么的表情,道:“老太爷喊我回去做什么?”
    那小斯咳了一声,道:“老太爷说了,将军你都老大不小了,到现在也不娶个媳妇,老太爷急了,今天找了媒婆上门给你说亲,让你赶紧回去!”
    “……”程奇满头黑线,咬牙切齿地道:“你这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婉仪公主皱着眉头,也在一旁道:“是啊,你这奴才休要胡说,程将军如今还有军务要事跟世子商议,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让你家老爷自己做主就行了,不用来打扰你们家将军。”
    都扯到军国大事上了,程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板着脸,道:“公主说的是,本将军还有要事要与世子商量,你回去告诉老太爷,让他自己做主,等我回去了再商量一下就行!”
    那小斯嘿嘿一笑,搓着手道:“少爷,既然公主说了让老爷给你做主,那我就回去回话了,您慢慢商量国家大事,什么时候商量完了什么时候回去,家里的事儿,老爷会给你做主的,您老就不用操心了,小的告退。”
    说完,便眉开眼笑地往回走了,就跟做了贼似的。
    程奇定睛一看,这才看见自己的坐骑旁边还站着一个小斯,正是他爹身边的……
    程奇大骇,心道难不成那小子刚才说的事真的不成?忙上前喊道:“小九,你给我回来!”
    婉仪公主见状,上前制止道:“程将军,且由他去吧,咱们还是该进去见世子了。”
    程奇骑虎难下,正两头为难,一名军士从大门中出来,冲程奇行了个军礼,道:“程将军,世子有事已经出去了,让属下转告你一声,百善孝当先,请你立即回去和程老太爷一起商议终身大事,世子还说了,不商量个结果出来,就让您别来见他!”
    程奇听完,唇角直抽抽,半天才反应过来,讷讷地道:“是……”说完,又回身望了婉仪公主一眼,道:“公主,既然世子已经不在府中,那属下便不进去了,属下告辞。”
    说完,一摞袍子便跑了,留下婉仪公主一个人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L

☆、152 堂姐

三日后,科举终于放榜。
    当天下午,一名端庄威严的夫人出现在陈誉的私宅中。
    夫人梳着高高的鬓,从面相上看来,顶多二十七八,妆容精致得恰到好处,修长笔直的剑眉斜飞入鬓,犀利而张扬,暗红色的唇瓣像是开到极致的玫瑰,更像是一剂充满诱惑却致命的剧毒。
    夫人仅带着一名内侍,便直接闯进了传说中防备森严,就连陈誉亲爹也进不去的陈家私宅,无人敢阻拦,任由她一路畅行无阻,直接来到了陈誉的书房中。
    “太后……”陈誉起身上前行礼,话刚一出口,便被人粗暴地打断。
    “别叫我太后!”夫人长袖一挥,勃然大怒,喝道:“哀家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不该进宫,不该做皇后,更不该做太后!”
    陈誉紧抿着唇,双手背在身后,一言不发,静静地盯着地毯上的暗金细纹盘花看。
    此番,太后是想扶持婉仪公主姐姐的姐夫为榜首,但那人着实是个平庸之才,只是皮相生得好看,才被招为驸马,此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时常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
    陈誉一向不屑与这类人为伍,从不拿正眼相看,自然不愿意助太后一臂之力,去扶持他登上榜首之位,至于谁是榜首,他倒也并不是太关心,如今太后发难,他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哀家听说前儿个婉仪过来瞧你,又被你的人拦在门外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每天有多少人在弹劾你,说你让皇家颜面扫地!这些事儿,若不是哀家悄悄帮你压下来。你得惹多少是非!”
    朝堂上的事儿,太后憋了满腔怒火,正愁找不到人发泄,陈誉这次算是撞枪口上了。
    “哀家知道,你不满意和婉仪的婚事,但木已成舟,还能有什么办法?婉仪也等了你这么多年。就算你是铁石心肠。也该被她捂热乎了!这次的事,哀家可以不计较,那方裴只是寒门子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但你不能再让婉仪吃闭门羹了,最好现在就收拾东西,搬回国公府去住!”
    太后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通。本来已经消了气,一转身。却见陈誉板着脸,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像是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气得又想发火,却拿自己这个从小就被宠坏了的外侄没办法,只得放缓语气。问道:“姑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陈誉面无表情地敷衍道。
    “听见了还不赶紧照办?你难道还想抗旨不成!”太后气得拿手指着门外。愤愤地道。
    “臣不敢抗旨,但臣住在哪里,是臣的自由,即便您是太后,也无权干涉,太后可以随时罢了臣的官,但臣住在哪里,是臣自己的事,太后无权干涉。”陈誉一板一眼地答道。
    “你……!”太后被气得头疼,气冲冲地在屋里来回走了两个来回,道:“好好好!太后管不了你,那你姑姑、你岳母总管得了你吧!”
    “管不了,我说了,这是我个人的私事。”陈誉板着脸说道,满脸的不耐烦。
    “你……!”面对着这个被宠坏了的大侄子,太后一筹莫展,束手无策,数落了他几句,见他无动于衷后,只得悻悻而去,反正她只是想找个人发发火,顺便给刚跑到自己面前哭诉完的女儿一个交代。
    至于陈誉,那是连他亲爹都拿他没办法的。
    这世上若有人能令他言听计从的话,那便是先太子,可惜早已不在人世,但即便是太子还活着,以他和陈誉的感情,他绝对会站在一同经历过生死的兄弟那一边,这件事,除了陈誉本人回心转意,接受婉仪公主外,确实谁也没有办法。
    夜里,程奇来到了陈誉的私宅,将属下截获的一封书信放在陈誉面前。
    那信封上什么也没写,一片空白,封口却是被人打开的。
    陈誉淡淡地扫了一眼,挑眉望着程奇,似在疑问。
    “这是方裴夜里派人送出去的信,他如今贵为状元,若是给家人报喜,大可不必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属下觉得有些奇怪,便让人将信给截了回来。”程奇在一旁解释道,很显然,信上的内容他已经知道了,若是寻常的家书,他也不必拿到陈誉跟前来。
    这几年来,陈誉一直沉默寡言,能不说话的时候绝不多哼一声,惜字如金,听完程奇的回答,闲闲地抬手,拾起桌上的信封,抽出里面的雪笺,铺平了放在自己面前,闲闲地垂眸一看,眼神骤然变得雪亮,似有万般星光坠入其中,璀璨夺目。
    信上的内容与寻常家书无异,不过是报喜,以及对亲人的问候,只是那雪笺的抬头写着:吾姐,见字如晤!
    方裴的姐姐只有一个,那就是已经死去五年的方霏。
    方裴写这封家书的目的,若不是托人烧给死去的方霏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方霏还活着!且从信上的内容来看,这也不像是写来祭奠死人的祭文。
    “给我查。”陈誉握着雪笺的双手紧握成拳,咯咯作响,从牙缝中蹦出简短三字,眼神亮得骇人。
    程奇心中一暖,忽然有些欣慰。
    五年了,他从来不曾在大公子眼底看见过如此生机勃勃的眼神,大公子这些年来一直消沉,即便是上阵杀敌,眸中也只是淡淡的神色,如古井深潭一般,没有生气,不见一丝波澜。
    “是!”程奇重重地抱拳,转身退出了书房。
    陈家的探子不是白养的,到了第二天早上,陈誉手中便收到了厚厚一叠关于方裴的消息。
    根据收集到的消息,方裴确实有一个姐姐,但不是亲姐,而是堂姐,名唤方岩。据说是个寡妇,独身一人,带着一个四岁的儿子,如今方家名下所经营的生意,全部都是这名叫方岩的女子在幕后打理。
    而方家也确实早就和摄政王一党有所联系,方家的生意,这些年来都是摄政王在罩着。这几年来。方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摄政王拿到的好处自然也多,方家几乎已经是摄政王背后最大的财团之一。
    有趣的是。方裴的这位堂姐深居浅出,常年带着面纱,只有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才见过她的样貌。于是,便有人传言。这位自称是寡妇的方岩,其实是摄政王背后的女人,她的孩子,正是摄政王的长子。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王妃这些年来一无所出,摄政王却也不曾娶侧妃或者纳妾,却原来。是早就有儿子了,不怕王位后继无人。
    ‘嘭’地一声重响响起在书房中。紧接着便是一阵稀里哗啦窸窣的声响。
    陈誉四平八稳地坐在书案后的椅子里,面色铁青,而他那张前朝流传下来的紫檀木书案却碎成了一堆一文不值的柴禾木头,书案上堆积的公文笔墨纸砚等物散落满地,一片狼藉。
    对面的程奇吓了一跳,嘴巴张得能吞进去一个鸭蛋,同时,也不得不佩服陈誉府中的下人打扫卫生很尽职尽责,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书房中却没什么尘埃。
    “大公子。”程奇咽了口唾沫,道:“没人见过方岩的相貌,要不咱们亲自走一趟,兴许只是误会……”
    “不必了!”陈誉冷着脸粗暴地打断道,语气冷得像是六月里解暑的冰,一字一字,无比清楚地说道:“方家代代单传,方裴何来的堂姐!我敢肯定,她就是方霏!”
    程奇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他家大公子的眼神太可怕,就像是要将人扒皮拆骨一样,一股子寒意从他尾椎骨窜上天灵盖,庆幸自己不是那个得罪他家大公子的人同时,也不禁为方裴那位‘堂姐’捏了把汗。
    若她真是方裴的堂姐还好,若不是……程奇不敢往下想。
    “那信使现在何处?”这些年来,陈誉一直沉寂,像是酣睡的虎,一朝苏醒,风华绝代,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属下让人将他弄晕了,在城外的客栈中。”程奇也来了精神,抱拳回道,大有种准备大干一场的气势。
    “很好。”陈誉冷冷地道,说完,起身跨过地上的狼藉,朝书房外吩咐道:“来人,给我换张桌子,准备笔墨纸砚。”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书房中便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换上了一张崭新的一模一样的紫檀木书案,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公文也摆放得整整齐齐,就如不曾发生过先前一幕。
    陈誉取来一张雪笺,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无复佳人影,空留白刃辉’两句,落款上写着‘物归原主’四字,写完后,直接和方裴写的那张信笺一起塞进了信封中,随着又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锦盒,命人用包袱包好了,跟信封一起交给程奇,吩咐道:“去吧,一定要确保这封信顺利送到方岩手中,后面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江南,初夏。
    一名身材丰腴的妇人挎着篮子,身后跟着一个六七的姑娘,穿过小巷,敲响了一栋小宅的大门。
    很快,便有人出来带着她进去。
    “这久天天儿的下雨,姑奶奶的风湿又犯了,刚好了一点,田大嫂,你进去说话自己注意着点,别招姑奶奶烦啊。”领路的婆子仔细叮嘱道。
    ‘姑奶奶’是当地人对嫁出去的姑娘的称呼,这位方岩是早已经嫁人生子了的,大家都称呼她为‘姑奶奶’。
    那妇人忙不迭点头,连连称是,正是之前嚣张得不可一世得田氏,身后跟着的却是她小女儿方媛。
    五年前,她忽然得知方霏病重离世,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重重地击垮了田氏,方霏一死,她断了财路,才知道没有钱的日子是有多难熬。
    没多久,方媛生下一个女儿,二房的人命人滴血验亲,发现方媛生下的并非赵家骨血后,直接将刚生产完的方媛母子送回了田氏家中,这对穷途末路的田氏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庆幸的是,方霏虽然不在了,但以前置办的两亩田地还在,凭着自己的双手,养家糊口还是勉强可以的,被逼到了绝境,田氏不得不重操旧业,靠着自己的双手养活这一大家子人,但养活一个孩子比养活一个大人还难,三灾两病的一折腾,田氏便扛不住了。
    方霏虽死了,镇上却来了个方岩,据说是方裴的远房堂姐,也是方耿的侄女,方耿打拼下诺大的家业,却无人继承,这位方岩姑娘,便是方耿找来的继承人。
    当年两镇刚经历过一场天灾,元气大伤,瘟疫虽过去了,不少人家却也都揭不开锅,这位方岩姑娘乐善好施,从铺子中拿出不少米粮来救济乡民,这才使得大家躲过一劫,村里的人对她感恩戴德。
    方岩是个寡妇,独身带着一个儿子过活,母子两深居浅出,在城里也有宅子,只偶尔回方家镇来小住,方家镇男女老少感激她当年的仗义,不管男女老少,都喊她为‘姑奶奶’。
    招呼田氏在花厅坐下后,那婆子便去了后院回话,隔着帘子,方岩的声音淡淡的飘出来,懒懒地问道:“她上门所为何事,可打听清楚了?”
    “哎,都打听清楚了,田大嫂是为了她家二丫头的亲事,早几年,田家揭不开锅的时候,村头的老刘家时常接济她们一家,两家孩子也看对了眼,于是就定下了亲事。”
    说道这里,那婆子叹了一声,又接着说道:“现在田家宽裕了,倒是那老刘家为了供儿子念书,弄得家徒四壁,今年老刘家的小子又连个秀才也没中,恰好镇上打铁铺的马家想找个儿媳妇,瞅上田大嫂家的二丫头了,田大嫂便动了心思,想找您出面,替她推了刘家的那门亲事。”
    刘家现在家徒四壁,马家可不一样,打铁铺有固定的收入,好歹也是一门手艺,又是住在镇上,比刘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但刘家毕竟对田氏一家有恩,田氏不方便出面,便想着来找‘姑奶奶’出面,去替自己说说情。
    “姑奶奶,您就是太好说话了,如今她们连这些小事儿也要跑来烦你,也太不识趣了。”那婆子总结道。L

☆、153 上京

一栋两层高的阁楼上,厚重的帷幔将面朝东方的一半屋子隔出了一方小天地,屋中书架书案桌椅等摆设一应俱全。
    一名唇红齿白的稚嫩幼童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努力坐直了身子,面前摆放着一张小方桌,桌上放着一叠白纸,幼童胖乎乎的小手紧握着手里的笔,正专心地练习写字。
    认真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却又时不时抬头偷瞄一眼对面侧身懒懒躺着的女子,奶声奶气地道:“娘,徐婆婆在等你呐。”
    徐婆婆正是才刚过来回话的那婆子。
    “知道了,你老老实实的练字,娘去去就来。”女子懒懒起身下了塌,掀开帷幔一角出来,径自往楼下走。
    “徐妈,你去前院,找个借口把方媛带到花厅来见我。”初夏,天气渐热,女子的声音透过面上蒙面的轻纱传来,薄如蝉翼的蓝色纱裙由浅及深,行走之时,衣袂飘飘,像是蔚蓝海上卷起的浪花数朵。
    那徐妈应了,半道儿上便喊上另一个婆子,一起去了前院,对田氏道:“田大嫂,前几日绸缎庄给姑奶奶送了夏季的衣料过来,姑奶奶心情好,统统打发我们了,你要不要也去挑几匹料子回去,给家里人做几件新衣裳?”
    还有这种好事?田氏一听,当即便站起来,搓着手笑着言谢,道:“多谢嫂子,那我就不好意思了,二妮,你在这儿等着姑奶奶。”
    那婆子笑了笑,领着田氏去后面挑料子去了,徐婆这才上前,对百无聊赖的方芳道:“二姑娘。我们姑奶奶没那么快过来,你若是闲得慌,不如跟妈妈我去花厅用吃点苞米糕去吧,新做的,热乎着呢。”
    “好啊,那就多谢妈妈了。”方芳乖巧地应道,大病一场过后。整个人换了性子。不再似以前那般刁钻。
    到了花厅,徐妈妈果真端了一盘苞米糕过来,方芳笑着谢过。吃了没几口,便见一个面上带着面纱的女子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姑奶奶。”徐妈妈率先福了福身子。
    方芳见了,忙放下手里的苞米糕,紧跟着福了福身子。同样喊道:“姑奶奶好。”
    女子点点头,走到上首坐下。指着旁边的椅子招呼方芳落座,道:“正想去前厅找你们,却不成想在这里见着了,也罢。那我便不去前厅了,你娘今儿的来意我都知道,只想问你一句。若今年你未婚夫婿中了秀才,他会不会上门来退亲?”
    方芳想了想。使劲儿地摇头否决,道:“不会的,刘大哥早就说过,等他中了秀才就过来提亲的……今年是因为考前刘伯病了,刘大哥分了心,这才没考好。”
    “听你话里的意思,不像是看上镇上的马家了,可又怎么会同意跟你娘走这一趟?”
    “我……我娘说了,再等他三年,我就快要二十了,到时候若是他还考不中,就等于白白浪费了等他三年,到时候年纪也拖大了,恐怕找不到好人家,倒不如……”不如趁现在嫁到镇上的马家去,反正马家不愁吃不愁喝,比刘家强多了去,田氏便是这么告诉她的。
    对面的女子面纱下轻轻地叹了一声,道:“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婚,这么着吧,我给你两条路选,一是嫁到刘家去,我送你一份嫁妆,虽不能让你们大富大贵,但温饱不成问题,二就是我让人出面,去替你推了刘家的婚事,嫁到马家去,你自己回去琢磨琢磨,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过来告诉我。”
    原本料想方芳定要回去,跟田氏商量后再做出决定,却不料她直接站起来,坚定地道:“姑奶奶,不用想,我现在就能给你答复,我喜欢刘家大哥,也想嫁到刘家去,不管他是不是能考取功名,我都愿意嫁给他!”
    说话的时候,这个平时见了人略带羞怯的姑娘高高昂着头,一番话说得铿将有力,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决,却在表完心迹的下一刻垂下脑袋,说话声也低了许多。
    “可自从媒婆上门提过马家的事后,我娘便对那马家有了想法,想推掉刘家的亲事,也我知道娘这几年独自撑起一个家有多辛苦,可马家的人我又不认识,是好是歹也不清楚,媒人那张嘴,都是往好了说的,我却不信马家真如那般好,却非要娶我一个乡下姑娘。”
    她忠于自己的心意,却也心疼母亲的辛苦,未来的事儿谁都不知道,但以目前刘家的状况来看,马家确实比刘家更适合,母亲也是为了她好,她无法对为了全家操碎了心的母亲说‘不’。
    对面被她称作‘姑奶奶’的女子微怔,抬眸定定地望着她,半响后才道:“好,你倒是个爽快的,既然你下了决心,我去替你回了你母亲就是。”顿了顿了,又补充道:“嫁妆的事儿你不必担心,既然受了你喊的这声姑奶奶,姑奶奶就替你做主了。”
    “谢谢姑奶奶!”方芳激动地说道,双眼满是感激地望着对面的姑奶奶,难掩心中的喜悦。她没念过什么书,田氏也没教她什么大道理,只要能给母亲减轻负担,还能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事情定下来后,立即便有婆子去跟田氏说了此事,田氏嫌弃刘家,本就是因为刘家一贫如洗,自己也没什么好东西给方芳做嫁妆,这才动了将方芳嫁到镇上的念头,如今方家这位‘姑奶奶’既然肯给方芳出嫁妆,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等母女二人离开时,管事已经打理好了送给方芳的嫁妆,整整装满了一辆马车,这些东西,足够她们一家人一辈子的花销了,田氏母女二人目瞪口呆,都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回到家中。都还没回过神来。
    后到的方耿听说了此事,笑道:“大姑娘,你就不该对她们太好。”
    “到底姐妹一场,如今她们也悔改了,能帮的就尽量帮吧。”蓝衣女子不以为意地笑笑,招呼方耿坐下,倒了杯茶水递过去。“耿叔。来尝尝今年的新茶。”
    方耿却不急着坐下,而是喜形于色地从身后取了个包袱出来,“大姑娘。裴少爷从京里来信了。”
    “是吗?”方岩倒是没多大的惊喜,自然地伸手接过去,拆开了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笺
    方耿比方岩还要激动。不等她看完,便问道:“大姑娘。裴少爷来信说了什么?可是有关殿试的事儿?”
    方裴此番是上京赴考,也过了放榜的日子,这次的家书,定然是有关科举的事儿。到底是金榜题名,还是名落孙山,结果就在这封信里。虽说有摄政王庇佑,但到底还是要有真才实学。方耿比谁都要激动。
    “嗯。”方岩点点头,面纱下的唇角自然地勾起,眉眼弯弯,笑道:“中了头名状元。”
    方耿一听,激动得老泪纵横,顿时站起来面朝南面拜了三拜,连连感谢老太爷的保佑。
    方岩笑着摇摇头,接着往下看信上的内容,看到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站了起来,用颤抖的声音对方耿道:“耿叔,你知道阿裴的状元府建在什么地方吗?”
    方耿听了,忙问道:“在哪里?”
    “在以前的方家老宅……”方岩难掩心中的激动,眼里蓄满了泪水,哽咽着道:“是在咱们以前的家……摄政王费心了,特意给买下了地皮,早就建了府邸,此次趁机拿出来给阿裴做状元府,着实有心了。”
    方家和摄政王的关系,不过是各取所需,方家在江南的生意寻求庇佑,而摄政王需要财力来运转,两家各取所需而已,甚至不曾见过面,方裴也是凭着自己的实力,通过了乡试会试,去了京城参见殿试后,才动用人情关系,让摄政王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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