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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步成媚[网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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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时愣住了,就这么一愣的时间,先后已有几个人跳下水朝他游来。慕容七看得着急,顺脚将散落在一边的破木箱朝他头上踢去,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凤渊的眉头锁得更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木箱落下来之前,吸气下潜,如一尾游鱼,转眼便消失在了水下。
  慕容七险险避过雷霆万钧的一锤,估摸着内力已经恢复了五成,不过和眼前这个外功夫修炼有成的家伙比起来,硬碰硬绝对还是行不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跑!
  人生地不熟,她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总之先摆脱这些人再说。
  想到这里,她运足内力,足尖在墙上一蹬,一下子翻过了围墙,朝着屋舍密集之处跑去。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是慕容家祖训,行走江湖必备技巧之一。
  慕容七专拣人多的地方,一路上东踹一脚西拉一把,故意将动静闹大。据她目测,这些人既然穿着武馆统一的衣服,想必在当地也是有点名号的,人越多的地方,当街行凶的几率也会越低。
  虽然事实证明她的对策有效,但她还是低估了一点,就是——对方的人数。
  如果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对一百个手持武器的人,就算那人武功天下第一,恐怕也要被砍成渣渣,这就和会打仗的人不一定会打架是一个道理。
  看着人群中越聚越多的统一服色的武馆弟子,慕容七连连后退。虽然身法恢复了轻捷,但她对地形不熟,只觉得在弯弯绕绕的巷子转来转去,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前后包抄,简直是匪夷所思。
  一个时辰过后,她终于退无可退的靠上了一堵矮墙,墙外传来水声,再无路可走。
  此时,眼前已经聚集了将近二十个人,其中最难对付的,就是打头那个使铜锤的。
  她试着运了运气,功力差不多恢复了七成,这里人少,又是江南,用那个的话……应该没事……
  一边想着,她的手已缓缓探向腰带上的翡翠扣,摸索到机括,可指尖还未用力,身后墙外却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翻墙!”
  她愣了愣,见周围的人并无反应,显然那句话是单独传给她的,这个声音……是凤渊?
  既然能用到传音入密这么高深的功夫,想必他的内力也恢复了大半,她心下稍安,抚在翡翠扣上的手又放了下来,咳了两声,朗声道:“这位好汉追了我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实在是失敬失敬。请问好汉尊姓大名?”
  大概是平常这样的问题答多了,大汉很麻溜的脱口而出:“老子名叫欧阳蓝……”
  “蓝”字话音还没落,慕容七伸手在矮墙上一撑,飞身而起,轻灵的身影霎时隐没在墙后的杂草丛中。
  “混蛋,敢骗老子!”
  欧阳蓝怒骂一声,挥动大锤冲了上来。
  慕容七本以为,既然凤渊这么说,那墙后一定会有可以躲藏之处,谁知她刚落在杂草丛中,便脚下一滑,只见土石草屑径直滚落入水,竟连个立足的地方也没有。
  她急忙伸手攀住矮墙,谁知脚腕上一紧,竟被人用力往下扯,手上一松,就此摔进了水里。
  冰凉河水没顶之前,她还依稀听到轰然一声响,想来是欧阳蓝的大锤将那无辜的矮墙砸了粉碎。
  如果说慕容七在岸上是只老虎,那入了水就变成了小猫,虽然不至于晕厥失神,但也只能任人宰割。
  此刻她正被方才将她拉下水的人揽住腰,捂着口鼻,紧贴着驳岸,悄无声息的潜在河底。
  河水并不清澈,只是依稀能看到水波晃动之间,好几个人顺着四通八达的河道追了出去。也有人在附近寻找,但他们所在的位置隐藏在一处临河民居的墙根下,身前又有石柱遮挡,极难发现,因此那几人在附近找了一圈,很快就朝别处游去。
  内力恢复,闭气时间自然也比往常要长一些,可尽管如此,和经常凫水的人比起来,还是要差一些。等四周平静下来时,慕容七只觉得胸口闷得快要炸开,也顾不上岸上是不是还留着人,挣扎着就要出水换气。
  腰间的手臂一紧,身后那人在驳岸上轻轻一蹬,带着她在水底灵活的往前潜游。他似乎很习惯于水下,用劲虽不大却很巧妙,慕容七的挣扎完全不管用,窒闷感越发强烈,手脚却渐渐发软,提不起劲来。
  那人见她不动了,一手扳过她的肩膀,低头就往她唇上凑过去。
  慕容七积聚起最后一点力气,一把堵住他的嘴,将他用力推开,纠缠之间,一大口水呛进口鼻,忍不住心慌起来,又接连吸了好几口。那人急忙扣住她的腰,迅速将她带出水面,慕容七刚来得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被握着肩膀用力的按在墙上。
  也顾不上难受,她怒道:“凤渊,乘人……咳咳、乘人之危被雷、被雷劈!”
  “哪有乘人之危,明明是要渡气给你。”
  为了方便水下行动,凤渊的面具已经除去,漂亮的面孔上水珠一滴滴的滑下,碎发黏在鬓边,看起来有些狼狈。可明明是埋怨的口吻,眼中却带着笑意。
  “不需要!”慕容七瞪了他一眼,“我都说过不会水了,你拉我下来干什么?”
  说起这个,凤渊神色微敛:“那么,你既没有恢复功力,也不会水,为什么还要来救我?”
  慕容七愣了愣:“因为只有我有空啊。”
  梅长老松长老他们能顾着自己就不错了,这么简单的问题,有什么好问的?
  “……”他盯着她的眼睛,目光莫测,“你不怕欧阳蓝的裂云锤?”
  “打架这种事本姑娘什么时候怕过……等等!“她一手拎起他的衣领,”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叫欧阳蓝?你是不是早就认识……”
  他却没有给她质问下去的机会,握住她肩膀的手改为捧住她的脸,用力的亲了下去。
  可是,碰到的不是她的嘴唇而是她的拳头。
  “叫你不要乘人之危啊,混蛋!”
  再三警告威胁之后,慕容七才小心翼翼的拉着凤渊的胳膊,跟随他穿过一条条说不出名字的狭窄河道。
  凤渊似乎对这一带的水路十分熟悉,走的都是黑漆漆阴森森的无人角落,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追兵。没过多久,他便停在了一个水闸模样的地方。闸口停了好几艘小船,他翻上了其中一艘,将慕容七拉了上去,然后大摇大摆的划着船,从闸口驶入了城中宽阔的主河道。
  “你居然还会划船……”浑身湿透的慕容七躲在狭小的船舱里,一边翻找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当武器,一边瞄着船头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的凤渊。
  虽然大晴天的穿着这一身很奇怪,但总比一个湿淋淋的绝代美人站在船头撑篙的画面要低调多了。
  凤渊闻言,回过头,将斗笠往上推了推,展颜一笑:“我还会很多事情,你以后会慢慢知道的。”
  如此明艳的笑容,慕容七也不禁为之一怔,皱眉道:“你没事乱笑什么?”
  凤渊笑得更迷人了:“你不准我动手,我只好□□了。”
  “……”
  凤宫主,你还可以更不要脸一点吗?
  ————————————————————————————————————————
  凤渊撑着船,最后停在了一座深宅大院的后门。
  “这是哪儿?”慕容七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眼前的码头显然属于宅邸私人所有,高墙上张灯结彩,空气中脂粉香腻,以她乔装多年混迹风月场所的经验来看,此处……
  “这里是洛涔的摘花楼。”凤渊回答。
  果然——是风月场所!
  “来这儿做什么?”
  “这里安全。”凤渊打断她的话,眨了眨眼睛,随即轻轻一纵,上岸将缆绳系上木桩,又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交给了守在码头的下人,那人进去之后不久,立刻换了个管家模样的人带了四个丫鬟匆匆赶来,恭恭敬敬的将慕容七和凤渊迎了进去。
  “这里也是你的巢穴之一?”慕容七看着那管家低眉顺目,唯恐有所怠慢的样子,低低冷笑了一声道,“狡兔三窟,果然不假。其实你根本不需要我帮忙,只要跟着梅长老他们混吃混喝到了洛涔,你有的是办法逃脱,是不是?”
  “当然不是。”凤渊轻叹一声,却没有继续解释,只是伸手在她肩上轻轻推了推。
  “嫣然,跟我来。既然到了这里,就不用担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除了渣剑三和等待古剑二之外,还撸了古剑一电视剧的片花,被小乔的少恭秒了o(≧v≦)o~~
↑以上看不懂的可以无视……

  ☆、第十章 以夫妻之名(二)

  
  慕容七被两个丫鬟带去沐浴更衣,洗澡是在足足可以容纳四个人的白石浴池里,衣服是上好的巨泽缳纱云锦,进退之间都有人服侍的妥帖,小小一座风月楼,竟然堪比京城巨宦世家。
  江南之地,果真是叫人流连沉溺的温柔乡。
  难怪要灭亡呢,日子过得□□逸了,不思进取,就会丧失锐气。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位两年前就死于甸江之乱的丈夫,虽然素未谋面,但她知道,这里是他的故乡。这片土地如今依旧一片繁华,歌舞升平,却不知还有多少人记得早已化作亡魂的旧主。江山依旧在,帝王坟冢却已荒草离离,若他还活着,能不能堪破?
  沉思间,丫鬟已经替她穿戴妥当,竹青的缳纱云锦样式简单却十分轻薄飘逸,长发挽做海棠髻,斜插一支流云金珠步摇。易容用的面具早就在船上的时候就因为沾了水拿掉了,此刻只唇上添了层薄薄的胭脂,原本偏于艳丽妖娆的五官在这样清爽的打扮下显出几分别样的清丽来。
  一个丫鬟忍不住道:“姑娘真漂亮,若不是那位凤公子特意吩咐要装扮得雅致些,凭着姑娘这样的容貌,若是盛妆华服,想必艳丽无双,当可以倾国倾城了。”
  慕容七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倾国倾城不敢当,不过我觉得,绝代妖姬什么的倒是可以试一试。”
  丫鬟扑哧一笑:“姑娘真有趣,我们楼主一定喜欢。”
  慕容七一愣:“你们楼主?”
  另一丫鬟道:“是呀,我们楼主最喜欢有趣的美人。”
  先前说话的那个接上道:“现在好了,一次来了两位,省的楼主老是抱怨,整天对着松先生梅先生无趣之极。”
  慕容七甚是意外:“这里的主人认识松长老梅长老?”
  那丫鬟此时也自觉失言,急忙掩饰着笑道:“谁是松长老梅长老?奴婢说的是楼里的客人呢。”
  说罢匆匆收起妆盒,再不肯多说一句话。
  慕容七被带到花园里的时候,远远的便看到一身白衣的凤渊和一个五彩衣裙的女子对坐于池上水榭中。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凤渊的时候,他也穿着白衣,尽管容貌遮挡,举手投足间的气韵却是无双风华。如今他恢复了容貌,杀伤力自然要翻倍,这里本就是风月之地,多的就是姑娘,这会儿来来去去的,目光尽管只往水榭里头瞧。
  慕容七快步走了过去,水榭里的两个人停止了交谈,朝她看过来,凤渊的杏眸又微微弯起,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惊艳和赞赏。
  他亲自站起身来迎接她,低笑道:“嫣然真美。”
  慕容七嗯哼了一声:“彼此彼此。”
  他的笑意更深,示意座上那位五彩衣裙的女子:“嫣然,这位是摘花楼的风楼主。”
  慕容七打量眼前的女子,容貌算不上绝美,但自有一股洒脱雍容的风情,目光深深,透着几许妩媚几分沧桑,叫人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女子大大方方的任她打量,淡淡一笑道:“我叫风间花,是此处的主人。”
  慕容七目光微闪,并没有如她一般报上自己的姓名,反倒问:“你姓风?”
  风间花有些诧异,点了点头:“姑娘认识我?”
  “不认识。”慕容七笑了笑,“你的名字很好听。”
  凤渊适时的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道:“那么方才我说的事,还请楼主好好考虑一下。”
  风间花笑道:“此事我一人也不好做决定,宋梅两位长老尚不知二位已经找到这里,待他们回来,我们再行商榷,定会给公子一个答复。”
  说罢手一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在此之前,还请两位在楼中歇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就是。”
  凤渊告辞离去,慕容七跟着他,一路上十分难得的沉默着,连他要带她去哪儿都没有问。
  直到置身于一个开满紫薇的精致庭院中,凤渊才停下脚步,转身问道:“嫣然有什么心事?为何不说话?”
  “我在等你说。”慕容七的声音有些冷,“难道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凤宫主?”
  顿了顿,又道:“还是应该叫你,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四个字说出口的时候,似乎连周围的微风都为之停顿了,平添了几分肃杀的意味,凤渊却看起来并无惊讶,反倒笑了笑,眸色温柔。
  “其实,我更愿意听你叫一声‘夫君’。”
  慕容七凤眸一沉:“我没有夫君,即使有,也早就死了。”
  “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凤渊轻轻一叹,“我不舍得死。”
  看着他神色无辜的俊容,慕容七额角的青筋跳了几跳:“沈千持,你居然还有脸说不舍得?”顿了顿,又冷笑:“也对,你这人本就不要脸。要是相信你,我才是傻瓜。这个惊喜很好,我笑纳了,世子殿下,咱们就此别过吧!”
  说罢,手一提裙摆,就要转身。
  “且慢!”凤渊闪身挡在她面前,“也许之前我曾骗过你,但这件事却没有。你我相识之时,你可曾说过你就是晏容公主?在见到信郡王的真容之前,我也以为,这一生唯一娶过的妻子已经淹死在甸江里了。”
  他的语声不大,却让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谁都有隐瞒,这是事实。
  凤渊继续道:“嫣然,你再想一想,若我真想瞒你,你又怎会这样轻易就猜到?来洛涔之前,你可有一丝怀疑?”
  慕容七愣了愣,仔细回想起来,虽然她跟踪荆松找到他纯属偶然,但如果不是他告诉她松梅两人都是雍和军的人,如果不是他说自己身上有雍和军想要的东西,如果不是他带她来摘花楼,她也不会见到和雍和军领袖同一姓氏的楼主风间花,更不会猜到两者之间的关系……凤游宫宫主和巨泽世子这两个身份,无论怎样都不可能重合。
  “嫣然,我想让你知道我是谁,仅此而已。”凤渊低柔的声音变得郑重沉稳。
  她皱起眉头,疑惑的看向他。
  “好好看着我,嫣然。”他朝她走了一步,微微俯身,与她平视,“我曾经叫做沈千持,我的父亲是巨泽末代白王沈荇飞,我的母亲来自什雅,是什雅宗室公主。什雅皇姓为若月,凤渊是我的表字。我现在的名字,应该叫做若月凤渊。”
  她忍不住退了一步,咕哝道:“我管你叫什么呢。”
  这样认真的凤渊,比之前无赖无耻无节操的他更让她觉得不自在。
  “那次我躲开魏南歌的追捕,很快就离开了辽阳京,本打算顺路替你除去蛊毒之后就来洛涔找父皇的旧部,不想竟在清涟镇遇上松梅两位长老,于是将计就计,想借机见一见风将军。可是最近几年,雍和军内部也有不合,有人要保我,也有人想杀我。所以,我说过那些□□和刺客都是真的,这一点也没有骗你。”
  他的语调不徐不缓,将一场追逃说的简单扼要。可他没说的那部分,慕容七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是巨泽世子,若是巨泽没有灭国,那他将来就是要做皇帝的。雍和军以“保卫前朝”为旗号,如果他还活着,显然只能以他为尊,如果他死了,雍和军便能自立为王。风间花是雍和军的领袖,凤渊是想要得到她的支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而追杀他的那些人,自然是不想为他人作嫁衣裳,只想将他这个碍事的世子灭了了事。
  季澈早就跟她说过,凤渊水深,不宜深交。
  尽管不情愿,可她不得不承认,季澈说的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对的。
  现在回想起来,她确实错过了很多细节——
  第一次见面,凤渊和北宫昙华关系密切,“北宫”是什雅三大姓之一,若不是凤渊有什雅的尊贵血统,北宫昙华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保护他?
  而那次魏南歌设下鸿门宴,他却在禁卫军发难之时毫不惊讶,可见他早有准备,他认识魏南歌,因为他在宫中已居住多年;
  梅长老曾说起他身上的标识,她也隐约听说过——巨泽皇室子女一出生就会在身上纹上鲲鹏印记,这一点并非秘密;
  ……
  她皱着眉打量他——沈千持曾有辽阳京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凤渊自然当得起这个殊荣;可是有关他的那些传闻中,除了这一条,全都是错的。
  懦弱胆小,没有特长,没有靠山,没有脾气——贵族子弟对他的嘲笑和鄙视,她记得很清楚,他们如何欺负羞辱他,她也听说过许多。
  正因如此,她才会选这样一个无能的人作为挡箭牌。她曾经同情过他的处境,于是想要给他一个与皇室联姻的名分,作为利用他金蝉脱壳的报答。
  可谁知真相,竟是如此匪夷所思。
  越能忍受常人不能忍的屈辱,所图就越大。
  他是这样可怕的人,直到今天,她才第一次认清。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好热,要化了……= =

  ☆、第十章 以夫妻之名(三)

  “嫣然,嫣然?”低柔的嗓音将她的神智唤了回来,一抬头,凤渊已经站在了眼前,近得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她猛然退了一步,防备的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凤渊有些无奈:“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她低头沉默片刻,道:“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该告辞了。”
  凤渊的脸色沉了沉:“我已如此坦诚,你还是要走?”
  “你坦诚是你的事,我的要走也是我的事。”慕容七退了一步,抬起头来看着他,“你是凤宫主也好,沈世子也罢,都与我无关。两年前在甸江,你要杀我,我不怪你,是我先利用你,此事就算扯平。两年后你用幽冥莲花控我神智,但如今既然已经治好,我也不想多和你计较。你接下来一定还有大事要做,咱们的交情不深,我就不奉陪了。”
  “交情不深?”凤渊轻勾唇角,眸中却满是森冷,“你我是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的夫妻,你要是死了,是要入我家祖坟的,你跟我说交情不深?”
  慕容七顿时噎了噎,好吧,把这一茬给忘了……
  “和离。”她皱了皱眉道,“此事两年前在甸江我便提过,既然我不是寡妇,那就趁早把这事办了。”
  “想都别想。”他一闪身朝她肩膀抓去,语带薄怒,“既然老天让我们夫妻重逢,自然是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慕容七伸手格挡,也怒道:“你想动武?”
  “除非你留下来陪我。”
  凤眸一眯:“那就领教凤公子高招了!”
  话音一落,身形骤起,一掌拍去。
  一时间,只见满园的紫薇花树间,衣袂飘飘,人影交织,掌风带落花瓣,纷纷扬扬,虽是打架,却甚是赏心悦目。
  一人旨在擒人,一人旨在脱身,自然不会真的以性命相搏。慕容七接了他几招,虽然一时打成平手,却越来越心惊——凤渊的内力绵长,一招一式利落而不花哨,武功竟然比她事先预计的还要高深。
  他到底学的是哪一门的功夫?走火入魔时可以半点内力都不剩,恢复起来却又快速而没有一点折损?迦叶宫的那些典籍里,可有记载过这样的武功?
  她一时想得入神,没注意到已然慢慢接近花林边一座四面被帷幔挡起的小亭。慕容七一拳挥去,凤渊急退入帷幔,轻薄的锦绡飞扬起来,露出亭中几案,瑶琴香炉,美酒珍馐,竟是有人早就在这里摆好了一席。
  还没看仔细,手肘一紧,已经被人拉了进去。
  她急忙挥手格开,只听凤渊道:“嫣然,你看,我今日本就打算在此向你坦白赔罪,你却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当啷”,酒壶摔碎了。
  “我们别打了好不好?家和万事兴……”
  “哐叽”,桌子砸裂了。
  凤渊一个旋身,绕到了慕容七身后,突然伸手环过她的肩膀,将她拖进自己怀里,低声道:“嫣然,如果不是沈千持,如果只是凤渊,我请求你的话——你会不会留下来?”
  慕容七只觉得一瞬间被一股邪异强大的力量禁锢住,明明他的力气不大,她却挣脱不开,像是有一条看不见的绳索,将她牢牢的缚住。
  但是更让她惊讶的,是他的那句话。
  因为她竟然发现,“不会”这两个字,竟然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坚定。
  如果他只是凤渊——她当然还是会走,可是……这一路上,离开的机会并非没有,她却一直没有付诸行动,甚至在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下意识的施以援手。
  其实,那明明是最好的逃跑机会不是么?
  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又在不知不觉中被他下了药?
  她一时愣怔,久久没有说话,凤渊看不到她的表情,思忖片刻,轻叹道:“嫣然,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慕容七闻言心中一紧,抬起腿,一脚将案上的凤尾琴踢飞,大声道:“我不爱假设,事实上你就是沈千持。再不让路,我就把摘花楼给砸了!”
  “若你肯留下,把摘花楼砸了也没什么。”
  “你……”她闭嘴总可以了吧。
  为了抛开莫名的心烦,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对手身上,却没有注意到,不多时,不远处的屋舍便开始冒出一阵阵黑烟,并随着风势越来越浓烈。凤渊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了片刻,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一手挥出,掌中隐隐红气缭绕,一缕红色血线自掌心处显形,划过腕脉,沿着手臂迅速往上,直入衣袖。
  红月天魔功第九重心法,已然大成。
  虽然中间颇多周折,但幸好并未损伤到神元,他最后的筹码,也已经握在手上。
  他本想一点一点磨去她的戒心,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可是现在恐怕没时间了,那些人比想象中来得还要快。为今之计,只好先把人带走,再从长计议。
  可那悄无声息的一掌还未落下,一个人影便飞快的闪进院子,见到两人交手,先是愣了愣,随后大喊道:“墨竹派人故意在前楼闹事放火,现在官兵已经来了,请公子快随我离开!”
  来人是荆松,一手提着铁剑,神情严肃而焦急,显然事情很紧急。
  凤渊急忙收回掌势,一旋身落在荆松身边:“怎么会有官兵?”
  慕容七也凑了过来:“有人放火?”这下不用她砸楼了……
  “我和梅长老之前和欧阳蓝交手的时候,才知道他和墨竹二人不光是叛出了雍和军,还投靠了大酉的巨泽郡守!”荆松刚毅的脸上满是气愤和沉痛,“我们好不容易赶回来,摘花楼立刻就出事了。那些官兵恐怕是借着这场火,想要一举拿下雍和军。楼主正在前面阻拦,公子还请快些跟我来。”
  凤渊脸色微变,略一沉吟便转身拉住慕容七:“跟我走!”
  “不……”
  “事态紧急,风间花有可能弃楼,先走再说!”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耳边隐隐传来尖叫声和喧闹声,慕容七忍不住想起那个神色平淡如水的女子,和她身上背负的沉重使命,身不由己的随着凤渊走了几步,可刚到院子门口,却又齐齐的停下了脚步。
  整个紫薇花园的外围都是披甲的郡卫军,第一层盾,第二层弓,第三层刀剑,层层叠叠,整整齐齐,根本是守株待兔。
  还是晚了一步!
  荆松铁剑一横,冲着慕容七道:“你跟我一起挡着,让公子先走。”
  他一直把慕容七当成是凤渊的护卫,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可慕容七还未开口,凤渊就将她一把拉到了身后,道:“她和我一起走,劳烦松长老掩护。”
  荆松不疑有他,点头说了声“好”就要往外冲,慕容七却甩开凤渊的手,跟了上去,喊道:“松长老,我跟你一起挡一挡!”
  “嫣然!”
  他伸出手,她的衣角却从他的指尖划开,空中响起一阵奇异的蜂鸣,像是有千百只蜂振翅而来,随即便是铺天盖地的黑色箭簇,墨云压顶一般越过围墙。
  “糟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连人都不认就直接出手,这赶尽杀绝的阵势比起沙场对阵也不遑多让。这么多的箭,自四面八方而来,即便有红月天魔功护体,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其他人要怎么躲?
  一眨眼,羽箭已纷纷落下,荆松挥起铁剑左右格挡,慕容七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凤尾琴扫落几支箭,咬牙道:“愣什么?吓傻了?”
  就是这一回头的瞬间,一连三支箭朝她当胸飞来。他脑中一空,下意识的伸手拉她入怀,转身挡在了她的身前。
  雍和军中,本有梅兰松竹四位长老,各司其职,是义军的中流砥柱。
  可是雍和军中大都是原来的风家军,那曾是大酉的虎狼之师,如今却不得不东躲西藏见不得人,时间长了,便会有人对当初的信念生出怀疑。
  四长老之首墨竹,是最先提出质疑的人。他认为如今天下大同,复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挑起战事反倒会让民不聊生,即使复国立君,又有什么面目面对巨泽百姓。天地君亲师,当以天道为尊,有违天道,必无善果。
  四长老中的欧阳蓝向来视墨竹为长兄,对他唯命是从,因此,长久争执的结果,是兰竹两位长老联手叛出雍和军,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一路寻找巨泽皇室血脉,杀之。
  他从辽阳京一路到洛涔,遇到的那些杀手,大都是松竹两位长老派来的人手。
  这些事,是风间花告诉凤渊的,凤渊还记得,当时风间花的脸上缀着淡淡的笑容,她的声音也是淡淡的。
  “墨竹离开之前,我和他打了一个赌,如果他能把巨泽的皇室血脉杀干净,我就放弃祖父和父亲的遗愿,解散雍和军,做一个大酉慕容氏治下的普通百姓;若是杀不干净,被我救下一两个,那么,我们从此就是敌人。”
  他听到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冷笑:“楼主父辈拼死要保护的血脉,用血和命换来的战绩,就被楼主这么轻飘飘的一个赌约给押上了?”
  风间花却只是笑了笑:“我压上这么多兄弟的性命来追随的人,如果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轻易就死了,就算有我辅佐,将来又能有什么作为?”
  凤渊本是善辩的人,但她的这句话,却让他无法反驳。
  风间花的话是对的,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的性命并不完全属于自己,决不能轻易涉险,更不能为他人涉险。
  可是那一刻,看到她回头时的眉眼,看到那三支箭,他居然……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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