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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贫贵女[金推]-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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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笔回信,答应了夙容的请求。
得到肯定答复的戚夙容暂时安下心,明天便是文斗之日,她打算去看看。
不过,首先要请许先生拖住夙宝……
文斗在醒世园举办,此次有白阳、云中、禄程、振文四所学院参赛。英书阁则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它由先皇题名,赐予许琛。特许其收揽天下群书,包括一些只有皇宫才可收录的珍贵典籍。
许琛如今虽无官名,却拥有搜集藏书的特权,只要他发一句话,各州县都将无条件为他提供书籍。
英书阁每三个月会开放一次,供士子阅览抄录,其藏书数目仅次于大内,地位超然。作为书阁主人的许琛,他所收的弟子也获得了参加文斗的资格。
次日,夙容变装为卓凡,带上元奚去了醒世园。
如今的元奚与从前的樊子域相比,不仅高了许多,五官变得成熟,气质亦大不相同。非亲近之人,恐怕都无法认出他。
故而戚夙容才放心将他带在身边,即便被认出来也没关系,顶多就是被人奚落几句,以元奚如今的定力,一般人的闲言碎语,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来到醒世园,夙容递上了许琛给她的名帖,门童查看之后便将他们让了进去。
醒世园中设有一排排无门的号房,如贡院一般,每间号房外皆用布帆写下了比试题目。夙容来得比较晚,文斗已经开始,数百名世子分散在各间号房中,斗得热火朝天。
院子正中立着几个半人高的木牌,上面分别写着“白阳书院”、“云中书院”、“禄程书院”、“振文书院”和“英书阁”五个名目,下面则挂着相应的分数。
白阳书院十八分,云中书院十二分,禄程书院九分,振文书院七分,英书阁十二分。
“十二分?成绩不错啊。”戚夙容暗暗赞道。其他书院的参赛者至少是十人以上,而英书阁只有季云、孙凌轩、黄徵三人,却夺得了仅次于白阳书院的分数,表现相当出彩。
戚夙容在各个号房中一一走过,遇到有意思的考题便停下来观战,寻思着若是自己该如何解题。一路走过来,她终于发现了一个熟人——英书阁的孙凌轩。
他参加的是比试很有意思,是考验对诗书内容的领悟力和记忆力。
夙容到场时,听到考官问的是:“《论语》全篇有几个‘子曰’字?”
夙容无语,这纯粹是在刻意刁难吧?谁答得出来?
众参赛者果真都是一脸菜色,一边在心里怒骂,一边发狂地默诵论语。
正在这时,孙凌轩出声答道:“《论语》中一共两百零一个‘子曰’。”
“回答正确。”考官点头。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用看妖物的眼神看向他。
接着考官又问:“请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倒背《陋室铭》,错漏两次即出局。”
这题目真是一个比一个刁钻。
戚夙容同情地望着这群参赛者,不知他们如何在心里踩踏考官……
《陋室铭》虽然不长,但想要做到倒背如流,考验的不单只是记忆力。
“有之陋何、云子孔……”孙凌轩的声音再次响起,表情比刚才还轻松,在众人刀剑般的目光中,一字不漏地倒背完了《陋室铭》。
这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能给其他人一点活路吗?
比记忆力,一个孙凌轩就虐杀了在场所有参赛者,简直是独领风骚。
估计这场比斗之后,他“过目不忘”的本领,必然人尽皆知。
接下来的比试可想而知,完全成了孙凌轩的个人秀,待到结束,众人皆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解脱般的表情。
戚夙容暗暗好笑。她估摸着下一届文斗,考官们不会再出这种刁钻的考题,还是安安分分地背诵诗文吧。
孙凌轩为英书阁再夺四分,总分反超过白阳书院。
他刚走出房间,就看到了戚夙容。
“卓学弟,你还是来了。”孙凌轩几步走了过来。
“孙兄,刚才的比试真是让小弟大开眼界。”戚夙容由心赞道。
“卓学弟过奖了,在下也只是记忆力超过常人。”孙凌轩摆摆手,说道,“对了,学弟待会想比什么?”
“暂时先看看。”戚夙容笑道,“小弟才疏学浅,可不敢献丑。”
这时,几名少年走过来,问及戚夙容。
孙凌轩一一介绍,算是混个熟脸。
而后,他带着戚夙容去了另一个比试点。
此处比的是斗诗,以“冬”、“松”、“鱼”为题,分别作诗一首,时限为半个时辰。
孙凌轩指着角落出一名身材微胖的少年说道,“那是黄徵,与我一同拜入许先生门下,长于诗词歌赋。”
戚夙容定睛望去,只见那少年相貌憨厚,眉眼带笑,如弥勒佛一般可亲。
孙凌轩和戚夙容到场时,他正好完成最后一首诗,稍作整理便向考官递交了诗作。
转身之际,看到孙凌轩,立刻颠颠地跑过来,笑眯眯道:“孙兄,你比完了?名次如何?”
“自然是拔得头筹。”孙凌轩笑着回道。
“厉害!”黄徵竖起大拇指,随即望向戚夙容,问道,“这位是?”
“他便是许先生收的第五位学生,卓凡。”
“啊,卓学弟,你好,在下黄徵,有礼了。”黄徵报了抱拳。
“不必客气。”戚夙容回礼道,“黄兄神色从容,想必答得不错。”
“我亦不知。”黄徵摸了摸鼻子,呵呵道,“已然尽力了。”
此人心性倒是豁达。
戚夙容微微一笑。
黄徵睁开眯缝的眼,夸道:“卓学弟长得真是喜人。”
喜人?这是夸赞吗?戚夙容默然。
孙凌轩则拍了拍额头,说道:“你以后还是别随便夸人得好。”
“哦。”黄徵摸摸鼻子,憨憨地笑着。
“好了,你这边阅卷还要一些时候,我先去看看季云学兄吧?”
孙凌轩招呼众人,朝另一边的号房走去。
季云参加的是辩学,此次以“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为论题,自由阐述观点。论题深奥,蕴含着万物相生相对的观念,难度颇大。
戚夙容暗想,待会应该可以看到一场精彩的辩论。谁知三人到场时,辩学已经结束。
环视众参赛者,个个面有愠色,无不怒瞪着站在头前的季云。
“看来季云兄这次又出了风头。”孙凌轩笑道。
周围议论纷纷,各执一词,想必刚才的辩学争议颇大。
几位考官亦讨论了许久,最终排出了三个并列第一。
众皆哗然。三个第一?
虽然争议颇大,但季云口才出众,明显压了众人一头。结果三方并立,等于打了个平手。
季云轻哼一声,行礼之后便越众而出。
“季云兄果真厉害,舌战群雄,丝毫不落下风。”孙凌轩夸道。
季云耸耸肩:“可惜没能独得头名。”
“不用在意,再接再厉。”黄徵晃了晃拳头。
季云点点头,注意到一旁的戚夙容:“这位是?”
孙凌轩又介绍了一次。
许琛的几名学生算是正式熟识了。
几人站在一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英书阁此次算了出了不小的风头,三名学子,除了早有名气的季云之外,第一次参赛的孙凌轩和黄徵皆是一鸣惊人。先不是孙凌轩那超强的记忆力,看起来无害的黄徵在作诗写文方面,天赋极高,之前英书阁的十二分,有六分由他一人所得。
季云等人聊了一会,决定继续比试。比试时间只有一天,必须抓紧时间,否则很快便会被人反超。
戚夙容见他们如此积极,心想着自己是否也该下去比一场?毕竟身为英书阁的一员,几位学兄皆是出类拔萃,只有自己毫无表现,未免有点丢份。
在诗文经学方面,她可能比不过这些学识出众的士子,但琴棋书画或有一拼之力。
☆、第三十章 琴棋书画(一)
戚夙容来到琴棋书画的赛场,此处分隔四间号房,参赛者不过寥寥三十几人,比赛规矩也与其他不同,只有前两名才有得分,分别为两分和一分。
琴棋书画不在科举考试科目内,故而学子们的参赛热情并不高。
琴棋书画的最后评比要到申时,期间可以随时参与。所有书画作品都会展示出来,供人欣赏。
棋试主要象棋和围棋,有一位主考官和四位棋士评审,参赛者先与四位棋士下,按照胜负场数评分。虽然最多只有四场,但耗时颇久。
戚夙容过来观看时,棋室内仅仅设了三局,最快的一局才到中场。
认真看了片刻,戚夙容对几位棋士的棋艺有了大概的估计,介于三段到五段之间,属于中低阶水平。
她若参比,胜三场应当不难。
戚夙容又转到琴室。
琴比是四项中最难的,却是唯一一项能够晋级得分的比试。它并不只限于古琴,还包括筝、笛子、琵琶等十八种乐器。不过,乐器不由参赛者自己挑选,而是由抽签决定。若抽中自己完全不擅长的乐器,便只能弃权。每比完一场再抽一种乐器,若能顺利完成三场,并且达到一定水平,除了首名的两分,还能得到附加三分。故而,运气也成了决定这项比试胜负的一个重要因素。
“少年郎,看你转了半天了,过来写几个字吧?”这时,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传入戚夙容的耳中。
她循声望去,只见书室中,一名白发老者正坐在堂中笑吟吟地看着她。
戚夙容缓步走过去,朝老者行了行礼。
“少年郎如何称呼?哪家学院的?”老者问道。
“在下英书阁卓凡。”
“哦?原来是许琛的学生。”老者提笔写下了她的名字,指了指一旁的桌案,说道,“来,写几个字给老夫瞧瞧。”
额,她好像没说要参赛吧?
戚夙容不好回绝,只得走到桌案前坐下。书试要求工整美观,功底扎实,别具一格,可默写诗词、歌赋或经文等。
戚夙容抬起头,不禁意看到不远处几支探出墙头的梅花,提笔思忖片刻,点墨写下: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宋·王安石《梅花》)
写完之后她才猛然醒觉,这首诗乃她师傅所作,如今还没现世呢。
想到此处,她拿起宣纸,打算收进自己的袖子中,谁知才折到一半便被人抽走了。
“赛场中的物品可不能随意带走。”老者呵呵笑着,看着纸上的诗,眼中微亮,点头道,“还不错,有几分韵味。”
也不知他说的是字还是诗。
戚夙容擅长写三种字体,一种为颜体,一种为柳体,还有一种则是师傅所教的秦体。
她平时多写颜体,特殊情况则用柳体。刚才写诗,她用的便是柳体。
所谓颜筋柳骨,柳体书法笔力苍劲,硬瘦挺秀,戚夙容又在其中融入自己的特色,多了几分清俊嶙峋,透着寒梅般的高洁与坚韧。
“嗯,你可以走了。”老者朝戚夙容摆摆手,随意道,“书法的分可不好拿,你再去隔壁画室碰碰运气吧。”
说完,也不再理会戚夙容,兀自走开。
这是说她没希望得分了吗?戚夙容纠结望着老者的背影,目光落在正堂上方那块名牌上——翰林学士古胤。
原来竟是阁老,这位可以说是尉国最长寿的官员,年至花甲仍然健朗,性格诙谐,一生平顺,福禄双全。
上一世戚夙容死时,他老人家才刚辞官……
戚夙容笑了笑,起身朝他行了一礼,朝隔壁画室走去。
若书法无法得分,她只能再试试绘画。
画以“小景”为题,范围比较广,可随意发挥。
戚夙容想,刚才写了一个咏梅诗,那就画梅吧。
绘画与她的刺绣不可分割,无论是构图还是线条,皆十分讲究。
她之所以被称为“才女”,并非虚有其名,于琴棋书画一途,她拥有极高的天分。
写意讲究精炼,旷达,胸藏丘壑,体现的是一种意境和个性。
千树万树繁花开,不如清傲一枝梅。
戚夙容仅仅花了半柱香的时间便完成了这副画,题名:一枝独秀。
画试的考官见一名少年几笔成画,以为不过是儿戏之作,待少年离开,他才漫不经心地走过去……
走出画室,耳边传来一阵悦耳的笛音,戚夙容循声走去,站在走廊,静静聆听。
一曲完毕,戚夙容拍了拍手。
那人听到掌声,回头看了看,见是一名衣着普通的陌生少年,便有转过头去。
考官让他继续抽签。
他已经通过两场,若再完成一场,琴比的首名恐怕就非他莫属了。
不过他运气到此为止,第三场他抽中一种少见的乐器——埙(xun)。
若说琴瑟被称为雅器,埙缶(fou)则被成为俗(民俗)器,一般士子文人更喜欢前者,后者则少有人涉及。
那人拿着埙,脸色发白,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放弃了这场晋级赛。
身后传来几人的笑声:“真可惜啊,东陵君。”
笑声带着调侃,并无恶意,但听在那人耳中却格外刺耳,他冷笑道:“就算只通过了两场,头名也非我莫属,你们恐怕一分都拿不到。”
几人收敛笑容,其中一人不悦道:“东陵君,莫得意太早,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哈哈,至少在琴比上,还无人能胜过我东陵君。”他抬起下巴,环视一周,挑衅道,“你们何人敢上来一试?”
不待几人回话,他有拍了拍额头,叹道:“我忘了,你们都比过了,琴艺泛泛,皆已落选。”
“你!”那几人一齐怒视着他。
东陵君毫不在乎地大笑。
这时,东陵君余光瞥见一人正朝门外走,便出声喊道:“哎,这位小公子,你好像还未比过?为何急着走啊?”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皆朝门口望去。
正准备离开的戚夙容停下脚步,暗叹一声。本来她挺欣赏那位东陵君的技艺,却不想他的性格如此不讨喜,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也没打算多事,谁知他反而得理不饶人。
“竟然来了,怎能不战而逃?”东陵君挑眉道,“你看着眼生得很,不知是哪座书院的学子?”
戚夙容淡淡道:“英书阁卓凡。”
“英书阁也有懂曲乐之人吗?”东陵君一脸惊讶道,“真是失敬,失敬。”
真“失禁”就低调点,别如此张扬。
戚夙容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自恃才高,眼高于顶。
“这位卓公子,东陵君既然已经如此激你,何不下场一试?”旁边有人出声支援,其余人亦纷纷应和。
戚夙容笑了笑,缓步踱到正堂前,对考官行礼道:“麻烦先生了,在下想参赛。”
考官点点头,写上她的名字,示意她抽签。
周围几人脸上立刻露出兴奋之色,希望这少年能替他们出一口恶气。
谁知她第一次抽签便抽了一支坏签,抽的竟然是东陵君刚才放弃的乐器——埙。
众人的脸色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哈哈哈……”东陵君大笑,“看来这位卓公子的运气实在不佳啊。”
戚夙容拿起埙,对东陵君笑道:“汝之所短,未必非他人所长。”
东陵君笑声歇止。
“先生,在下开始了。”戚夙容不再看他,朝考官礼道。
“请。”考官对这名气度不俗的少年很有好感。从容自若,礼数周全,举止投足间皆透着大家风范。
戚夙容沉下心来,用衣袖细细地擦了擦手中的埙,然后放到嘴边……一阵沉厚悠扬的曲子流淌而出,圆润,平稳,空灵,带着一种令人平和的古韵。
这种俗器在少年手中,竟然吹出了雅意。有如古寺钟声,又如山谷疾风,仿佛能洗涤人心。
埙声透过院墙,传入了另一边的赛场。
不少学子凝神细听,暗想这是何种乐器?
封湛和沈慕然等人刚走进醒世园,便听到了这曲独特的埙音。
沈慕然笑道:“看来此次琴试中也出了高手。”
“走,去看看。”两人一起往琴棋书画的赛场走去。
他们到时,曲子正好进入高/潮,起伏有序,婉转柔润,忽而一声高亢的声调直入云霄,而后逐渐转低,最终消失在风中。
“好!”考官轻轻击掌,眼中透着欣赏。
东陵君脸色难看,忿忿地盯着戚夙容,哼道:“不过才一场而已。”
考官斜了他一眼,略有些不悦,暗想即便这位小少年放弃后面两场演奏,此次头名也非给他不可。
“哈哈。”旁边几人笑道,“如何,东陵君可服气?虽然才一场,但这位卓公子的技艺可比你高多了。”
“哼,一场能看出什么技艺?有本事连过三场。”
戚夙容也不分辨,在考官的示意下继续抽签。
打开签一看,她笑了,竟然是笛子。
东陵君第二场抽到的乐器正是笛子,这也太巧了。戚夙容几乎怀疑是不是考官动了手脚,偷偷朝考官看去,见他脸上也露出了吃惊之色,想来与他无关。
戚夙容取来笛子,似笑非笑地看向东陵君……
☆、第三十一章 琴棋书画(二)
“是他?”封湛见到手执长笛的戚夙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你认识?”沈慕然定睛望去,看到那名少年的长相时,微微一愣,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我也不知他的名字。”封湛笑道,“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走,我们再靠近一点,他要开始吹奏了。”
话音刚落,曲子已然响起。
如果说之前的埙音如稳重博学的老者,那么此刻的笛音则像一名俏皮活泼的少女,穿着漂亮的衣裳,在花海中翩翩起舞,灵动的音符仿佛一片片花瓣,在空中飘洒,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罗裙随风起,蝶鸟闻香过。
一曲笛音,如画卷一般展开。
醒世园中全是男子,闻听如此绮丽的笛曲,嘴角不自觉带起一丝笑意。
这是一首令人愉悦的曲子。
或许技巧并不算高,至少东陵君刚才所表现出的水平就不比她低,但情感的深入却是天差地别。
即使是门外汉,也能明显地感觉到两者的区别。
一曲完毕,戚夙容将笛子轻轻放回远处,拱手道:“献丑了。”
东陵君脸色难看,死死瞪着她。
“不错,技巧虽有不足,但曲风典雅华丽,乐之精髓,已有三分韵味。”考官赞道。
“先生过奖了。”戚夙容浅笑。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畅快地把玩乐器了,此次倒是玩了个尽兴。
她额间汗珠隐现,精神却和亢奋。
与男子不同,作为世家女子,她从小学习琴棋书画,见识或许比不过男子,但艺术修养,却不比任何人差。
“卓公子,开始第三场抽签吧。”考官示意比试继续。
戚夙容点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抽出了第三支签。
考官报道:“是七弦琴。”
戚夙容笑了,运气不错,古琴是她最擅长的乐器,最后一局应当不会失手了。
她来到琴架边,伸手摸了摸琴弦,脸上露出几分缅怀之色。古琴是她的最爱的乐器,但她重生后,却将自己的琴束之高阁,再也没有弹过。
没想到重生后的第一次的弹奏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大概是戚夙容在琴架边待的时间有点长,让东陵君产生了误会。他讥笑道:“怎么?莫非不会弹?若是不会,还是及早弃权得好,免得待会丢人现眼。”
戚夙容抬头看了他一眼,此人在曲乐上颇有天赋,可惜心性欠佳,日后大概只能勉强入流,而无法窥见大师之境。
她转头对考官道:“先生,我能否先净一下手?”
重生后的第一次弹奏,她不想草草了事。
考官微微一愣,还未说话,东陵君便出声嘲弄道:“故弄玄虚。弹琴而已,随时可以开始,哪来如此多虚礼?”
戚夙容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考官,请求道:“这是一把上好的古琴,在下不想辱没了它。”
考古点头道:“只有爱琴之人,方能弹出动人的曲子。卓公子的要求,老夫岂有拒绝之理?”
说完,他立刻吩咐童子去打一盆温水过来。
戚夙容深呼一口气,平举双手,缓缓浸入水中。她动作优雅,气质俨然,目光平和。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清水的映衬下,如白玉石一般漂亮。
在场所有人都不自觉被她吸引,心中同时冒出四个字:公子如玉。
东陵君一见她这般作态,便知情况不妙。
此次怕是要输得颜面全无了。
净手完毕,戚夙容用毛巾擦去手上的水珠,然后朝考官行了行礼,转身走到琴架边,盘膝端坐。
当手指放在在琴弦上,周围的一切杂音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她与琴。
“咚!”第一个音符响起,如平静的湖面乍起波澜,众人心中同时一震。
随着手指舞动,一曲气势磅礴的破阵子带着肃杀之气汹涌而出。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金戈铁马,浴血奋勇。曲调有如雄鹰突起,直入云霄。
无法相信如此肃杀的曲子竟是自一名清瘦的少年之手。
众人原本还在回味绮丽的笛音,谁知下一刻便被拉进了危机重重的战场。
许多人握笔的手皆为之一颤,差点将春江花月夜写成了拉弓如满月,曲风未免变太快了!
封湛静静地凝视着正在弹琴的少年,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不自觉痴了。
柳慕涵亦露出沉思之色,眼中颇有些犹疑不定。
弹完最后一个音,戚夙容将手轻轻放在琴弦上,双目微闭,曲子还在脑中盘旋。
周围静寂无声,没有人上前打扰“他”。
片刻后,她睁开眼,起身对众人行了行礼:“献丑了。”
琴比的头名已无悬念。
考官赞道:“卓公子琴艺非凡,不知师承何处?”
“抱歉,家师之名不便告之。”戚夙容歉意道。
考官摆手,不在意道:“想必是一位不世出的名士,老夫有幸听此一曲,不枉此行。”
“先生谬赞。”
考官思忖了一会,突然提议道:“此次头名已无疑义,但老夫很想知道你到底擅用几种乐器,不如继续抽签?之后的比试不计算成绩,但你若能再完成三局,老夫便以个人名义送你一份薄礼。”
戚夙容还未回话,周围众人纷纷应和道:“继续抽签,继续抽签!”
她笑了笑,点头道:“蒙先生不弃,在下愿意一试。”
这种小比试,带着玩乐的性质,不参杂其他因素,倒是能让人放松。
“那开始吧。”考官笑着向她招手,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琴室外也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全都饶有兴致地观看,而东陵君早不知去了哪里。
“琵琶。”戚夙容抽出了第四种乐器。
琵琶号称“弹拨乐器之王”,她自然有所狩猎。
一首《月儿高》应声而出。
与之前三首的心境不同,戚夙容弹得轻松自如,竟将温婉哀怨的曲子弹得轻盈流畅,听得众人为之莞尔。
第五场——笙。
笙在戚夙容看来,是一种不太雅观的乐器,若是在从前,她绝对不会碰。但自从遇到师傅之后,她很多想法都改变了,比起端庄高贵的仪态,更喜欢率性而为。况且她如今一身男装,根本不需要在意小女儿的形象。
于是,众人很快发现,前一刻还是优雅公子的少年,此刻便跨坐在木栏上,举着笙,吹得很陶醉。
这支笙体积较大,被少年举在手中,竟有种逗趣的和谐感。
第六场——箫。
第七场——唢呐。
第八场——马头琴。
……
一直到第十三种乐器,戚夙容才放弃道:“在下体力不济,便到此为止吧。”
考官叹道:“老夫今日真是叹为观止,你实话实话,你到底擅长多少种乐器?”
戚夙容想了想,回道:“擅长谈不上,若只是会用的话,大约懂得三十二种。”
考官对她竖起大拇指:“真是天才出少年,了不起。”
周围众人亦是大开眼界,没想到这名少年竟是弄器高手。
此次文比之后,卓凡怕是要声名远播了。
戚夙容脸色红润,精神奕奕,一番比试下来,大感畅快。
今次算是不虚此行,这段时间的郁气一扫而空。
此刻距离文比结束只有半个时辰。
戚夙容打算去与季云等人汇合。
刚走出琴室,便看到封湛和柳慕涵向她走来。正想着如何打发,手臂突然被人拉住。、
回头望去,只见书室的那位阁老出现在她身边,呵呵笑道:“既然琴书画都比过了,错过棋试岂不可惜?”
一点都不可惜好吗?戚夙容纠结地望着这名童心未泯的老者,被他拉着往棋室走。
众人见又有好戏看,纷纷跟随。
戚夙容无奈道:“先生,在下实在累了,恐怕没有精力再下棋。况且时间也不够了。”
“无事,时间不够,老夫给你延。”
您老人家好像是书室的考官吧?插手棋室的事情真的好吗?况且随便违规会被人诟病的?
阁老才不管那些,兴冲冲地将戚夙容拉到棋室内,喊道:“且慢排名,还有一人没比呢?”
戚夙容被他强行压坐在棋桌边,然后对着一名棋士招手道:“赶紧过来一个,别浪费时间。”
棋室的几名棋士面面相觑,最后在主考官的示意下,走出一人,坐到了戚夙容的对面。
戚夙容拱手道:“抱歉,麻烦了。”
“没关系,我们都知道阁老的脾气。”接着又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各种不着调。”
戚夙容噗地一声笑出来,突然感觉与此人下一局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那人看了看香案,收敛表情,说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开始抓子吧?”
“请赐教。”戚夙容打开棋盒,对他笑道。
☆、第三十二章 琴棋书画(三)
戚夙容执白棋,与那名棋士你来我往,一边下棋一边谈天说地,气氛甚是友爱。
围观众人见状,不由得大失所望,两位是不是忘了还在比赛,如此悠闲自在真的合适吗?
不少人看得没有意思,纷纷散去,最后只剩下了寥寥几人,顿时安静了许多。
“你们,给老夫好好下。”阁老敲了敲旁边的棋盘,不满道,“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了,少年郎,你至少得下满三盘。”
“先生,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戚夙容还未回话,那名棋士先抱不平了。
“不强迫你们,以你们这悠哉悠哉的模样,这盘棋要下到猴年马月?”阁老吹胡子瞪眼,“给老夫听好了,谁放水,待会谁就留下来洗棋子;谁输了,也得留下洗棋子;少年郎,你若不下满三盘,就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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