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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锅娘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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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一龙不信,逼问道:“你说真的?”
  诸葛铭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赶紧小鸡啄米一般点头:“真的真的!”
  路一龙开始琢磨:“少爷会怎么办呢……”
  诸葛铭心里想,那自然是设法找救兵,不过他没说出来,他是怕在少爷回来前,自己一个说话不小心,好不容易留下的小命就这么葬送在路一龙手里。
  这边正闹腾着时,忽听到外面有哗然之声,路家几个面面相觑,侧耳听去,又听到大家兴奋的呼叫声,于是几个人眼前一亮,忙冲出去。
  诸葛铭看着被这几个人冲得摇摇欲坠的帐篷,摇头叹息,兀自把茶壶摇晃了下,还好,里面还有些茶水,倒是可以给少爷喝。
  而此时出现在外面的,确实是路放。
  路放眼见着这么多兄弟出现在眼前,心中激腾,可是又见弟兄们那兴奋的脸庞是如此的瘦骨嶙峋,更有甚者身上带着血迹,包扎着伤口,知道他们受了不知道多少苦楚。
  可是这些兄弟们,见了他依然那么激动,仿佛所有的苦难都不曾发生过一般,他们热烈地围在他身边,跪拜,拥戴,用热烈的眼神诉说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就在这时,诸葛铭也从帐篷里钻出来,拨开一层层的人群,来到路放身边。
  待到了路放身边,却见路放身着黑袍,较之以前清瘦,可是神态间却另有一派从容淡定之姿,冷峭的眉目间自有从容,举手投足间竟有指挥若定之态,不由又喜又悲,噗通一声跪在那里:“九少爷,诸葛铭见过九少爷!”
  路放望过去时,却见他面色蜡黄枯瘦,形容憔悴,当下越发痛心,忙扶起他道:“先生快快请起。”
  诸葛铭却不起,沉痛郑重地道:“诸葛铭拜见少爷,向少爷复命!”
  众人见诸葛铭神态,俨然往日军中风范,不过今日不必往时,那语气中之凄凉悲伤溢于言表,个个不免眼中发烫,好在他们个个都是流血不流泪的男子汉,都一个个将那眼中热泪硬生生逼下。
  诸葛铭长跪在地,道:“当日少年将五万路家军交与诸葛铭,现历经数月,经大战两场,小战十几场,共战死、饿死、冻死约三万,现只余两万路家军,皆在山中。诸葛铭向少爷复命!”诸葛铭说到这里,眼中几乎已经有了泪光,语气几乎不成调。
  从他入了路家军的那一刻,路家军从来没有面临如此窘迫凄惨的境地,他也从未亲眼看着一个个的好男儿就那么死去。
  而一旁的众人听到这话,那原本已经被逼下的热泪,几乎便落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这几个月他们是怎么煎熬过来的,他们也不会向人说起那些苦,他们都是打落了牙齿往嘴里咽的汉子。可是如今少爷来了,他们有了主心骨,他们有了希望,他们竟然想落泪了。
  路放弯腰,双手扶起诸葛铭,沉声道:“先生,你受累了,也受苦了。”
  诸葛铭偷偷擦了下老泪,欣慰地道:“少爷,你来了,我们全靠你了。但只是今日的困局,到底该如何解开?”
  路放点头:“诸葛先生,你放心,今日我自会让高璋主动撤兵的。”
  众人听了这个,顿时不解,路一龙第一个反问:“他怎么会听少爷的啊!”
  诸葛铭听到这个,却是想着路放自然有了计谋,便道:“少爷自然有主张,我们听少爷的便是。”
  当下众人先进了帐篷,诸葛铭让路放落座,又拿了刚才的茶壶为他倒了一杯茶水,路放确实有些渴了,便一边说着话一边拿起来喝,谁知喝进嘴里,这才知道这哪里是茶水,分明是山上采的车前草晒干了罢了。
  他眉目一顿,又见一旁帐篷都极为破旧,桌椅也都是要裂开的样子,知道他们这些日子过得极为艰辛。
  不过此时时间紧急,他暂时把这些都按下,只和诸葛铭等人商讨此时局势。
  诸葛铭把山中地形图详细指给路放看,又道:“此时已到午时,高璋怕是要攻山了。”
  路放凝神看着那地形图,边看边道:“此处地形倒其他,山下地势低洼蔓延成龙状,山上地势险峻,又有多条沟壑直通山顶。”
  诸葛铭看着这个很是愁苦:“是啊,怕只怕这高璋要命人将整座山包围起来,然后分多条山路攻上来,到时候我们人少,难以抵挡啊。”
  路放却摇头,胸有成竹,眸中明亮,淡声道:“先生,依我看,此乃天助我路家军,今日高璋必败!”
  诸葛铭闻言却是微讶:“少爷何出此言?”
  路放不答,只拿手在地形图上比划,诸葛铭见他用手指头在山下蔓延的那条山道上画出一个圈儿,然后另一个手指头微动,将这个圈截成了数段。
  诸葛铭忽然想明白了,面上露出惊喜之色,然后忽然大笑:“少爷说得极是!”
  路放却又道:“不过今日之事,见好就收,山下诸将也未必全力协助。”
  诸葛铭此时已经想明白其中关键,连连点头:“少爷说的是,我听你提起的众多人马,除了平定将军和落甲山的人全心助咱,其他人马怕是不肯竭力为止,不够是点到即止罢了。”
  路放点头:“所以此战,重在气势,逼退高璋。”
  两个人正说着话时,便闻得一旁有探子来报,将其唤起来,这才知道高璋大军已经开始进攻。
  路放点头,详细地询问了山下各路人马的配置,听完之后便道:“诸位在山中等候,我自带三千精兵下山正面迎战高璋。”
  路一龙此时正好进帐,听见这个,不由得皱眉道:“少爷,三千太少了吧?”
  路放却道:“此战既然胜在气势,太多了也未必有用。”
  ————————————————
  此时各路人马已经聚集在鬼斧山下不远处,可是他们远远看到高璋大军后,便个个止步不前,想来是没人愿意冒这个头,毕竟大家都被高璋打怕了。他们都是从不同方向前来,因此也驻扎在不同的方位,此时互相打探,知道别人不曾往前,于是干脆自己也停下来观望。
  苏径见此情景,不由焦急,暗暗问父亲:“父亲,我们该怎么助阿放脱困?”
  这平定将军老谋深算,当下道:“我们也停在这里,待到阿放发送信号,再行进攻。”
  而跟随路放一起前来的霸不悔,见众位大将军一个个不敢上前,不由讽笑:“这群人,个个胆小鬼!”他不向前,是因为路放没人他向前,这群人却是贪功又怕死的。
  而就在各路人马陆续来到鬼斧山的时候,南蛮军二十万的总统领,南蛮护国大将军高璋,同时也是南蛮王的第六个儿子,此时正坐在帐中。
  他五官立体犹如雕刻,肤色黝黑,眼眸深邃有嗜血之感,双眉飞扬仿若鹰击长空;黑发很长,几乎及腰,只粗犷地拿了一根金色锦带绑起部分,其余便狂放散漫地垂在脑后,这在大炎人来说是很少见的装扮。而他右耳上挂着一个幽黑色水滴状吊坠,闪闪发着暗泽,与他嗜血双眸映衬,仿若他的第三只眼睛一般,越发增添几分诡异难测之感。
  他通体黑色战甲,凛冽冷硬,散发着暴戾的杀气,那是无数的杀戮血战才染就的气息,带着腥血的味道。
  此时属下跪在在大帐之中向他禀报如今各路人马的动向,他却眉头紧锁,低着头,长指轻敲着桌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属下见他不言,倒是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不由得停顿下来。
  谁知道高璋却忽然抬起眸来,暴戾的眼眸直直如寒冰般直直射向那属下,阴冷地道:“怎么不说了?”
  属下顿时觉得那望向自己的眼眸仿佛嗜血一般,几乎让他不敢看过去,只低头着道:“是,属下知错,属下继续……”说着,便将各路人马分别驻扎在何地,以及各自带了多少人一一道来。
  高璋听完这些,冷笑了声,依然不言语。
  立在一旁的是从大炎国投降过来的严嵩以及高璋的副将军多湖。
  严嵩见此,上前笑道:“这群人真是飞蛾扑火啊,一群乌合之众,全部加起来不过十万而已,又都是四散零落不能统一指挥的,来了还不是败在大将军手下。”
  多湖向来看这个严嵩不顺眼,此时倒也认同严嵩的话:“大将军,依多湖看,这次根本不需要大将军亲自出面,多湖出去便能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高璋手指头敲打着桌面,却忽然问严嵩:“严先生,在大炎朝中,哪位将军素有威信,能够请的动来的诸位将领?”
  严嵩闻言,想来想去,终于道:“我能想起来便只有路家了,可是路家都已经死光了啊。”
  高璋挑起飞扬的眉,轻轻“哦”了一声,道:“严先生可确定?”
  严嵩忙道:“那是自然,路家老老小小那么多人,都是我一个个亲眼看着斩首了的。”他说到这里,忽然看到一旁的多湖瞪着自己,便忙补充道:“路家男人都是死了的。”
  高璋满意地点头:“严先生居功甚伟,我已经写书函给南蛮王,他自会对你进行嘉赏。”
  严嵩闻言,心中大喜,忙弯腰谢高璋恩典。
  高璋面无表情地扫了眼严嵩,又道:“严先生,我还有事和多湖商量,你先出去吧。”
  严嵩见此,只好告辞。待到出了大帐,他面上顿时露出不满和鄙夷之色,心道这高璋再是如何张狂,不过是一个蛮夷王庭的庶子罢了,听说只是一个卑贱女生下的,这在大炎就是一个贱种,是上不得台面的。如今这高璋行事竟然避着自己,等到他日,到了南蛮,依照素日南蛮王对他的各种厚待,当一个丞相那是没问题的。若是当了丞相,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到时候这高璋一个无法继承王位的庶子,他自然是不会看在眼里的。说不得将来还会为了什么事求到他头上。
  严嵩想到这里,在心中冷笑了声,这个高璋啊,是个只会逞匹夫之勇的蛮夫罢了。便是在战场上有些谋略,可是于宫廷朝政上那真是三岁小儿,根本不懂其中水深,更不知道他严嵩的厉害之处。
  想到这里,他背着手,得意洋洋地望着远处山上的方向,想着那里仅剩下的两万路家军,终于也要全部灭掉了吗?
  别看他平日里也就在高璋身边唯唯诺诺阿谀奉承,可是其实这些还不都是按照他的设想在一点点地进行?这个高璋还不是一切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群路家军一个个恨他恨得想吃了他的肉,现在他就要这群路家军去追随他们那路家一个个的主子去吧。
  严嵩想到这里,几乎得意地笑出了声。

  ☆、第44章
  路放见南蛮人开始攻山,便开始命众人在山上待命,同时准备好了滚石热水等物,一旦南蛮人攻山,远距离则放滚石,进距离则泼热水。热水之后便是一排弓箭手。同时严令众人,禁止和南蛮人硬拼,一旦发现不对,保命要紧。路家军一向视军令如山,因此路放一个命令,众人自然是铭记在心严格执行。
  而路放在安排好山上行动后,便开始放出暗号,请安定将军以及落甲山众人开始分别攻山。他在山上观察下面形势,安定将军兀自寻了一处有利地势先率兵攻打起了南蛮军,而落甲山众人加上其他各路英豪不过两千,此时正在一处山脚和南蛮人打了起来。
  而其他各路将军,见这已经打起来了,纷纷皱眉,想着到底是打呢还是不打呢?若是打,怕自己要吃大亏,要知道大家哪个心里不是暗暗揣着一点私心为自己将来打算呢,若是真豁出去性命来打,把老本打没了,以后可真是再也没指望了。可若是不打,这传出去别人打南蛮自己按兵不动,实在是名声不好,以后也就失了人心。
  这时候,各路人马中有那以前被高璋打过了的,见别人打起来,心痒痒,便有人提议道:“虽说这高璋有人马二十万,但如今分散着这个山脚各处,不如我们寻一处人少的,逮住他狠狠地打一顿,也算是扬眉吐气一番?”
  这么一提议,便有人附和了,于是找探子看了看,说这南蛮人如同一条巨龙一般盘踞在山脚下,我们只需要从中间找出一块来随便打。就是打起来,这附近的南蛮军看其他大炎将是也是虎视眈眈地在旁边看着,这南蛮人没命令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于是镇西将军,接着是安乐将军,一个个都分别和南蛮人打了起来。
  开始打的时候心里其实还有惧怕的,后来发现自己人多,他们人少,打起来不吃亏,于是便来了士气,揪住一队南蛮人狠狠地打,把最近憋闷了快一年的气总算出了一口。
  孟南庭原本也是存了自己的心思的,可是他见其他人都打了起来,自己若不打真是要遭人白眼了,而且手下的弟兄们见着周围都是兵马之声,也纷纷手痒地看着自己。无奈之下,他也只好下令开打。
  原本高璋是安排了传信马在山脚下来回巡逻,各路一单有什么动静就及时汇报的,谁知道这山下的南蛮大军长龙别这么一截断后,传信马也断了,又因为这鬼斧山实在是不小,于是高璋在帐内竟然没得到什么动静,此时正一心关注着攻山的事宜。
  这时候,高璋属下忽然匆匆来报,皱眉道:“禀报大将军,山中有三千人马冲了下来!势不可挡!”
  高璋闻言,扬眉含怒,冷冷逼视着这属下,轻蔑地道:“怎么?三千人马就把你吓成这样?”
  那属下却道:“大将军,这三千人马为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路放!”
  高璋听了,冷斥道:“胡说八道,路放不是已经死了吗?”
  属下也觉得莫名和诡异,只好道:“属下也不信,可是确实是那个路放。”昔日他也跟着高大将军打仗,那年败得那么惨,险些性命丢在那里,他怎么会看错了路放呢!
  高璋面色深沉,忽然发声道:“把严嵩叫来!”
  很快就有人把严嵩叫来,这严嵩听的高璋叫他,还以为是高璋遇到什么事需要他出谋划策呢,待进了大帐,见高璋一脸阴沉,便猜他必然是遇到难事,只能求助自己,心中越发得意,便从容道:“不知道大将军叫严某来,有何要事?”这时候他还没被南蛮王授予官职,因此只能自称严某。
  高璋抬眼,黑眸阴沉,犹如阎罗,而那右耳的黑色幽珠也发射着鬼魅般的森光。
  严嵩心中一凛,双腿就要发软,他见这势头不对,大叹倒霉,不过依然强作镇定,上前勉强笑道:“高大将军,发生了什么事?”
  高璋忽然一拳凿在桌子上,只听一声砰的巨响,把个梨木桌子凿下去一个窟窿,木屑纷飞。
  严嵩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忙跪下来,慌道:“高大将军,严某做错了什么吗?”
  高璋阴森地望着严嵩,略显太红的唇勾起一抹不屑:“你之前说路家已经全部被杀光,那你现在倒是说说,外面带领着三千人马冲下山来的到底是谁,难道还是个鬼不成?”
  严嵩听了这话,那更是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真得如同见了鬼一般,他连连摇头道:“这,这,这路放真是死了的……”当初为了那偌大一批金银他留下路放性命,后来偷偷地押解回都城是要暗审。结果这时候高璋这厮非要攻城,他没奈何,只好嘱咐手下杀死路放!
  如今这路放没死,难不成他竟然逃过一劫?
  严嵩想起自己害死路家多少人命,又想起路放曾经憎恶冰冷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高璋见严嵩这番情态,不由得心中怒火升起,真是一个阿谀奉承的小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陡然起身,黑发飘扬,战袍凛冽。
  他盯着大帐外,沉声道:“这一次,我要亲自迎战路放。”
  一雪前耻。
  而一旁多湖见自家大将军出战,自然也要紧随其后,他刚要走出大帐,看到一旁满脸心思的严嵩,忽然一把将他如同小鸡一般揪起来,满脸凶狠,一字字地道:“严嵩,给老子记住。”
  严嵩生得矮小枯瘦,此时被忽然这么揪住衣领,顿时呛咳难受满脸通红,只如小鸡一般连连点头。
  高大威猛的多湖俯首鄙视地盯着抖糠一般的严嵩,咬牙切齿地道:“第一,闭上你的嘴巴,我不想让大将军听到不该听的。”
  严嵩惊恐瞪大眼睛,连连点头。
  多湖嗜血露齿一笑,又道:“第二,跟着我一起,去助阵。”
  严嵩好不容易得了喘息之机,此时猛然听到这个“第二”顿时一口气差点背过去,不敢置信地望着多湖,见多湖不是开玩笑,顿时哭丧着脸道:“多湖将军,严嵩又不会打仗……”
  谁知道他话没说完,多湖便怒声吼道:“废什么话,让你去你便去!”
  严嵩知道此事他得罪不起多湖,就算南蛮王赏识他,可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个多湖还不知道怎么对付他呢,当下只能连连点头。
  待两个人随着众人一起上马,追随上高璋朝着山上方向行去,一路上竟然还算平顺,也没个阻挡,待走到半山腰时,一个拐弯,面前竟然陡然出现了一队人马。
  却见前面是一片平台,三千儿郎众星拱月一般拥簇着的正中间,一把木椅,木椅上赫然坐着一个少年。
  黑发垂下,墨袍飞扬,面目削俊清森,淡然自若地坐在高台之上,俨然如坐在自家后院赏花赏月一般。椅子旁边有一木桌,木桌上有一个茶壶。
  少年正是路放。
  严嵩一个激灵,如见到恶魔一般,他是永远不会忘记,当初在都城的天牢里,这个当时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少年是用怎么一种眼神看着自己,那种仿佛要用眸光将他剁成肉泥一般。他也从来不曾忘记,这个不足弱冠的少年,在沙场之上有着怎么样的英姿和手段,足以将一百个自己瞬间碾做粉尘。
  严嵩脸色苍白地哆嗦着,试图躲到众人后面,也幸好这时候大家的目光多放在路上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他。
  而此时的路放,仿佛也没有注意要严嵩,只是目光含笑地望着高璋。
  高璋激昂而上,森寒逼人,此时忽地夸下坐骑一声长嘶,他陡然顿下,却见那人淡定自若,谈笑于自己面前。
  他面上深沉含怒,□□伸出,凛冽气势几乎要毁天灭地:“路放,你果然还活着!”
  路放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地抓着茶壶,茶水汩汩,一杯茶倒就。
  路放俯视万千兵马,轻笑道:“高大将军,喝茶?”
  高璋眸中淬了冰霜一般,几乎要将路放穿透,发出的话语确实低哑坚定的:“你活着,但是你要找死。”
  路放摇头,对着高璋轻叹:“高璋,这一仗,你又败了。”
  又败了?
  高璋想起昔日情景,气极反笑:“路放,你以为纠集了一群乌合之众,便能将我打败?我记得你昔日运筹帷幄意气风发之时,可不曾如此幼稚可笑!”
  路放收起笑来,起身而立。从下往上仰视过去,只见他身形清颀,英姿飒飒,淡然俯瞰群山,仿佛将世间一切变化尽收眼中。
  高璋深邃的黑眸闪过一丝异样,看着今日今时的路放,却忽地想起往日。往日之路放,犹如出鞘寒剑,锋芒四射,锐气如虹,凛冽之势几乎常人不敢直视。
  曾几何时,如今路放,却能够将一股锋芒尽数收敛,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态。
  高璋心中微动,又想起南蛮王庭如今形势,飞眉便压下,眉心微锁,握剑之手也紧了几分。
  此时的路放,微抬起手,俯瞰那山下一片混战,笑道:“高璋,你看,你为了围困我两万路家军,将兵力散成巨龙长阵,娓娓排开,可是如此一来,却是分散了兵力。如今平定将军,镇西将军,左统将军,安乐将军,孟将军,以及大炎山寨诸位英豪,都已经聚集此地,分六路进攻,犹如六把钢刀,将你的巨龙斩成数段。”
  高璋闻听此言,心中微惊,却是不信,可是待回首望过去时,脸上顿时失了几分颜色。
  他原本在山下,一心关注山上情景,自然不把那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也想着这群人勾心斗角,哪个能真战,又有谁敢真打起来?
  可是如今来到半山腰,俯瞰下去,在那皑皑白雪之上有人头攒动,那形势却是一目了然,他的巨龙长阵已乱,隐隐有溃散之势。他是万万不能料到,这各处来的人马互相牵制之时,又却把他的南蛮大军长龙也牵制起来,竟然形成了浑然天成的精妙围攻之势。
  而这时候的路放,迎着猎猎风声,负手而立,长袍飞扬,胸有成竹地下了断言:“高璋,今日今时,便是你南蛮二十万大军葬身之地。这一次,不是我路放要亡你,而是天要亡你。”
  高璋何等人也,马上想透其中关节,几乎能摄人心魂的黑眸,如寒霜一般射向路放。
  一旁多湖却俯首低声劝道:“大将军,万万不可听信路放危言耸听之词,此时我们若速速下山,重整兵马,想来不至于败。”
  高璋心中所想却远比多湖要深远,他紧绷着下巴,只沉默半刻,最后看了那个高站在平台上的路放最后一眼,咬牙陡然下令道:“撤!”
  严嵩原本吓得腿软,此时听到高璋说要撤,顿时心里一松,脚下差点跌倒,连忙混在队形中间随着大家往回跑。
  谁知道路放的目光忽然扫向严嵩,如刀一般,严嵩激灵灵再次一哆嗦。
  路放唇边泛起一个冷笑,却没说什么。
  待一群人撤下山来,高璋马上下令鸣金收兵,各路人马从巨阵撤回,依次整合,并向大炎都城方向撤去。
  多湖从一旁看着这一切,颇为不解,忍不住上前问道:“将军,我们有猛士二十万,那些大炎将士不过是些贪生怕死之徒罢了,纵然是一时战事失利,只需要重整旗鼓再来一战即可,为何却畏首畏尾不战而逃?”
  高璋面无表情:“你可知如今南蛮王庭局势?多少人眼睛盯着我这一场仗呢?这一仗若真要打,我们自然不会败,可是便是赢了又如何,我军折损必然众多,到时候怎么去打那个大炎狗皇帝?而且我军折损必然会被夸大,并被通报向南蛮王,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这种情势之下,怎可逞如此匹夫之勇!”
  多湖听到这个,顿时一身冷汗,陡然明白过来。
  高璋又道:“今日虽然我们撤退,失了威风,让那些大炎将领一时得益,不过我们实际损失很小,保存实力择机再战,方是上策。”
  多湖连连点头:“大将军说的是,是多湖愚钝了。”
  高璋仰望那高山之上,想着那个半山腰上淡然从容的少年,唇边不由勾起一抹嗜血的味道:“我看路放把这些都琢磨透了,他是看准了我不愿意吃这个亏,才敢如此嚣张!”
  多湖皱眉:“此人不除,后患无穷。恨只恨这严嵩做事实在不利索,竟然没将这路放除掉。”
  高璋此时收拾心情,想着来日再战,已经不再为此沮丧。他双眸微闪,右耳幽珠泽泽有光:“这个倒是不必埋怨于他,既然路放没死,我自信总有一日,他会惨败在我的脚下。”
  多湖原本是高璋幼时练武的玩伴,对高璋忠心耿耿,既是属下又是好友,此时听到高璋说这个,自然对他信心满满:“以大将军才智,能屈能伸,来日自然一展抱负,将整个大炎王朝踩在脚下。”
  ————————————————
  高璋大军一撤,各路人马见好就收,整顿队形,清点人数,均发现自己损失极小,再看地上南蛮颇多横尸器械,又见这所谓二十万大军溃败撤退(不管是否真得溃败,至少看在众多大炎将士眼中那是如猫鼠一般溃败而去)心中不由得意。要知道自从南蛮进入大炎境地,简直是烧杀抢掳无恶不作,他们这些人若是碰到南蛮军,每次都是被打得惨败,一而再再而三,还真是吓破了胆,从此之后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万没想到,这一次众家联合,竟然形成制衡之势,吓退了二十万大军。这是从未有过的扬眉吐气啊。
  这一战,关键不在于杀了多少南蛮人,而是将士们从上到下士气大振,气势如虹,信心大增,从此再也不是谈南蛮而色变了。
  众位将领原本都是相熟的,同朝为将嘛,此时各路人马纷纷相见,谈了起来,个个佩服路放之才。
  “这一战,实在是万万不曾料到,那南蛮军竟然跑了!”镇西将军年过五十,胡子花白,此时哈哈大笑,笑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从此之后,我大炎士气大振,局势或许有所扭转。”安乐将军而立之年,此时低头深思,眸中笑意不断。
  平定将军见此,便接口道:“当时路放前来求救,我原本是抱着拼死救人的念头,后来斗胆写函请各位将军前来助阵,也是想着不敢连累各位将军,只请各位将军助阵的念头。如此结果,倒真是万万不曾料到!”
  平定将军一席话,让大家纷纷记起路放:“不知道路贤侄何在,他到底是对高璋说了什么,竟然吓得那高璋不战而退?”
  左统将军感叹道:“路放,实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有路放在,何愁复国无望!”
  镇西将军抚着胡子点头赞同:“这一次,若不是路放,老朽也万万不能体会到痛快砍杀南蛮人的痛快啊!”
  镇西将军这一番话,听得大家纷纷赞同,惊叹路放之才能,又大笑今日之痛快。
  骑马站在平定将军身后的苏盼,原本是十分担心路放的,这几日几乎食不下咽,后来打仗之时,她一个女子几乎比谁都拼命。如今见这一场仗竟然胜了,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此时又见大家如此夸赞路放,真是仿佛吃了蜜一般,比夸自己心里还舒服,抿唇笑着,脸红不已。
  可是这其中,有一个人,却是极为不快,那便是孟南庭。
  孟南庭黑着脸,在一旁听大家如此谈论路放,不由得眉头紧皱。路放不知道使了什么办法,仅凭几个言语,竟然让何笑前来助他脱困。这也就罢了,只不过几日功夫,他大笔一挥,竟然便写下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大胜仗。关键的是,这路放自己的路家军却是无一兵一卒的损失。大家奔忙劳碌一通,便宜事可都是让他沾尽了!
  这时候,路放带领两万路家军下山,先是和众位落甲山兄弟回合,清点人数,发现落甲山众人几乎无伤亡,当下皆大欢喜,便又带着众人前来拜见诸位将军,感谢诸位将军援手之恩。
  众人正夸赞路放,却见他来了,第一件事便是诚恳感谢各位援手,口中说道:“若不是诸位将军前来,两万路家军便要全军覆灭了!”
  众人听了,心中大为受用不说,越发佩服路放之才,不由得问道:“路贤侄,难不成你一早就预料到此战必胜?你又是如何只凭几句言语便逼退那高璋的?”他们这群人和高璋缠斗数次,自然知道这高璋绝非泛泛之辈,怎么路放一来,那高璋就轻易退兵了呢?
  路放闻言,笑道:“以如今大炎形势来看,我们各路人马相加不过十万,且匆忙而来并无准备,自然敌不过高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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