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娼门宦妾-第6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上官怀里的凤翊身子越来越冰冷,她紧紧地抱着他,亦不暖半分,身边是卜老正在给凤翊止血,沐小天送上官出来后,便急急转身又回了宫,而卜老似乎早料到什么,一直在外候着。
半晌之后,卜老叹息一声,他手下的动作顿了,“老夫……无能为力……”
这一声,恍若惊雷炸响在上官耳边,堪比刚才那声巨响,她都要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卜老先生,您说什么……”
卜老摇摇头,正要说什么,凤静的声音就传来,“卜老,凤翊如何?”
卜老抬头,看着凤静,眼底有一丝的奇异神色飞快闪过,与此同时凤静瞧了上官一眼,眼梢也带不忍。
“老夫,尽力了,二公子他……他……没救了……”卜老唏嘘不已地说出这话。
不等凤静说什么,上官就吼道,“不可能,伤是很深,可都没在要害,怎会没救,你个庸医!”
卜老面色也不好看,“是没在要害,可这会二公子正遇寒毒发作,老夫不能用药,不用药那便是等死!”
一句寒毒,将上官震慑当场,她愣愣好半天,拖着凤翊手,勉强地撑起身,将凤翊搀着,就不知要前往何处,“不会的,奴家才嫁给爷,奴家不会让爷死的,奴家带你去找大夫,找起死回生的大夫……”
她想到了慕老鬼那一手金针之术。
“上官夫人……”
凤静在后面喊着什么,上官已经听不到,她只知不能让凤翊死,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他若死了,这欠下的债要她如何去归还,他若死了,这世间谁还能那般对她,纵使有小心思小算计,那和从前的轩辕夜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
本来,人和人相处,纵使恩爱两不疑的夫妻,那也是带着各自的小心思。
所以她不计较他故意让她教易容之术的事,她一直心怀感激凤翊给过她的温暖。
“咳咳,”有轻咳从上官耳边传来,紧接着就是虚弱无比的唤,“美人……你在身边……爷心满意足……”
“闭嘴!”上官转头看他,顷刻间泪如雨下,她再支撑不住,抱着凤翊就跌坐在地,“不要死……”
有血从凤翊嘴里流下来,可他看向上官的目光那是一如既往的深沉温柔和眷恋,“记住,将你名字刻在爷坟前……”
无知围观群众 (我就是来看看的。) 2014…02…17 19:56:22
228、以妻之名
一月天生寒。
这时候的京城开始续集冰雪,今年来的却是特别早。
很多年之后,那场雪都让上官记忆犹新。
她记得她搀着一身是血的凤翊跌坐在地,然后陷入一天一夜的昏迷之中,再睁眼见到凤翊之时,便只是块冰冷的石碑以及一垒黄土。
他的风流肆意,他的俊逸不羁,就此成为记忆中浅淡的水墨,随着时间的流逝,最终了逝污无痕。
那块地头风景不错,遍布荆棘山蔷薇,虽不是盛开的时节,可放眼看去,大片大片的荆棘,连小径都淹没了,便能想像日后会是怎样的繁花似锦。
即便如此,上官立在凤翊碑前,还是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凤静说,石碑是凤翊早在半月之前就镂刻好的,苍劲有力的笔锋,洒脱纵情的写意,仿若刻的那就不是他自个坟墓。
石碑上刻凤翊之名,在妻位除了孙落樱的名字,再有的就是她的名字。
她记得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记住,将你的名字刻在爷的坟前……”
他做到了,原是早有那般的打算。
风雪肆意,白雪皑皑,也就一夜功夫,天地便染银色,稀稀落落,算不得银装素裹,却也白装点点,清冷的让人连呼吸都被冻住了一样。
上官一身白装,从头至尾,就只有那如绸青丝是黑色的,鬓角簪白花,一身的艳色内敛,眉目之间是清妖的媚,带着隐而不发的哀伤。
指尖抚过石碑边沿,冷硬的线条,就刺的她指腹生疼,可唯有这样的痛才能提醒她,凤翊就在这,长眠于此,在不会开口唤她“美人”。
“这地是他自个选的,这碑也是自己刻的,说是死也要在众花之下做风流
鬼,让你不必惦记。”凤静平波无澜的声音从上官身后传来,不带半丝的感情,仿若凤翊就和他半点关系也没有一样。
上官红唇翕动,喉咙干涩疼痛,眼眶胀的慌,就连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他走的时候没有痛苦,一身被寒毒所侵,半点疼痛都没受过,说至死都是你陪着他,此生再无憾,”凤静继续说,“还说,若是遇到对你好的,再嫁就是,不想嫁,多张嘴吃饭,凤家还养得起,至于你腹中骨肉,不管日后姓不姓凤,都会挂在凤家名下,受世家庇护。”
一句一句,方方面面都为上官考虑好了,此后半生,是衣食无忧。
就是这样,上官才越发的难过,她无法回以凤翊同等的感情,甚至连爱都不能呵,凤翊自是清清楚楚这样的事实,所以他从不要求上官回应他的感情。
只是这一遭,用自己的姓名来让上官记住他,生生世世,勿论日后上官是找人再嫁,亦或孤独了此残生,凤翊的身影都会驻扎在她心里,成为一根钉子,拔不出来,抹不去,想起的时候就带起无法忽视的疼痛。
他简直太残忍,对自己无情,对上官自私,这样的心思,竟是谁也不顾。
凤静是什么时候走的上官不知道。
她几乎忘了时辰,一身的飞雪加上,满头青丝变成白发,呼吸变成水雾,石碑上的刻字亦析出冰霜。
“凤翊,再有下辈子,我不愿再遇见你……”她话语很轻,轻的几乎谁也不能听闻,只有她自己能听到般。
飘雪沾脸,带起瑟缩的冰凉,风吹起她白衣,飞扬鼓动,竟像是要随风而去的感觉。
荆棘满地,赤裸裸的尖锐利刺,肆意的风中偶闻上官衣衫被勾破的哧啦声响,呜咽不明,如怨如泣。
上官没有再回凤家,她哪也没去,藏身于下北坊某处谁也不知的勾栏院内,易容男装,昼伏夜出,盯着凤静动静的同时,设法探听黄金之勺组里的异动,顺便找轩辕夜的消息。
可轩辕夜就像是消失在在京城了一般,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至那晚,整个京城全部戒严,四大城门关闭,满城的软甲士兵来来回回挨家挨户的搜查。
组内的情形上官是后来才知道的,断然没人能想到谷风清居然才是真正的轩辕血脉。
这时候,她断然不能看着轩辕夜涉入险境,纵使他和凤翊的死脱不开关系,可要她再眼睁睁地看着轩辕夜有性命之危而不出手,那也是她办不到的。
她找不到谷风清和轩辕夜,唯有盯着凤静的动静,但能肯定的是这两人皆还在京城没有出去。
接连几日,她没有找到轩辕夜,却无意发现了天罗之网,只听命与大殷皇帝一人的精锐之师。
凤静为中尉,统领全军,从天罗死士的不畏身死和拳脚身手,上官心惊,显然这样的一队人马根本就不是短时间就能训练出来的,由此可见,仁康皇帝和凤静藏的有多深。
连堂堂战神闵王,都是被凤静给蒙骗了去。
五天之后,京城不得不开放城门,四大城门进出严加盘查,上官远远地看过一次,若是轩辕夜或者谷风清想要出城,那也是颇有难度的。
而这时,凤静在按兵不动之后终于有了动作,上官跟着他,看他带几队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了黄金之勺几处伪装点,其中以下北坊的青楼为最,一扑一个准。
但凡为组里的人,上官亲眼所见,凤静一挥手,就地处决,半点不拖泥带水,甚至都不需要审问,就仿若哪些人是前朝余孽,哪些人是无辜百姓,他心里自有一本名册一样。
上官心有诧异,她不信凤静这般神通广大,这背后定是有人将黄金之勺组里的相关消息给卖了出去。
不作他想,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轩辕夜。
如上官所想,此时的轩辕夜藏身于城南那座无人敢住的鬼宅内,这宅子还是之前卫五在时,以上官性命相挟,让他来赴约过。
此后,他便顺势将这宅子给买了下来,并让人时不时闹出些动静,直让外人以为宅子不详。
从那晚皇宫出来后,实际轩辕夜只走到半途,就因血流过多而晕了过去,是暗四将之背了回来。
慕老鬼早在等着,一见轩辕夜身上的伤势,立马施金针之术,着手诊治,也幸好是暗四动作快,轩辕夜伤势才得以控制住。
本以为那重伤,起码轩辕夜要昏迷个几天才会醒,哪想,才第二天,他便醒了过来,将伺候的人赶了出去,自已一个人在房间默默想了一天的时间。
待到第三天,他便书信一封,差暗四想办法不暴露行踪地送到了凤静手里。
那书信说的不是别的,正是黄金之勺在京城的每个据点和人员名单,他算是送了个天大的人情到凤静手里头,却半点没提回报的事。
只因他相信凤静那般聪明的人,知道他轩辕夜想要的是什么。
事实确实如轩辕夜所料,甚至在一处地下赌庄里,凤静人扑过去的时候,还差点抓到谷风清,只是可惜又让他给逃了。
相比之下,轩辕夜这边安静许多,他除了养伤,便不再多想其他,恍惚地让人以为他便会就此颓废了一般。
在这个时候,轩辕夜想起了槲阑,之前槲阑从他这边劫走天女姽,后他利用上官抓住了槲阑,便一直关在千岁府水牢之中。
谁想,千岁府在和闵王的争斗中,一把火烧的面目全非,幸好那水牢他当初建在地下,槲阑自是平安,他也没忘他,每日派人送饭菜过去便依旧关着他。
轩辕夜让暗四回一趟千岁府,把槲阑带来。
他要确保黄金之勺组里那些老不死的还有没有在算计他的,这等事,槲阑虽说知道的不全,但总归会了解一些蛛丝马迹。
可暗四当晚带着被关了几个月的槲阑才出千岁府,便撞上了一直注意千岁府动静的上官。
她自是知道千岁府里还关着槲阑,只所以不现身相救,便是等着轩辕夜这一遭。
暗四不敢跟上官动手,无奈之下,便将槲阑和上官一起带了回去。
谁也不曾想过,再见之日会是这样的场景。
轩辕夜半躺在摇椅里,在院子里晒天阳,伤太重,他面色苍白,那风华无双的脸上能明显看出清瘦许多,就是冷硬下颌也是冒出了青灰色胡渣,闭着眼,睫毛暗影投落,再无往日的咄咄逼人。
“呵,没想到,堂堂夜王也能沦落到此等境地。”槲阑身子也虚弱,一身的污秽,发丝披散,脸上黑的只能看清那双宝石般湛蓝的眼眸。
轩辕夜指尖一顿,他猛地睁眼,然第一眼看见的人确是和槲阑并肩而战的上官。
他一愣,旋即剧烈的咳嗽起来,仿若要将心肺都给咳出来般,俊美脸上更是浮起潮红,可他那双丹凤眼,又黑又亮,倒影着上官一人的身影,就有不自觉的柔和从眼梢偷泄而出。
“你怎来了?为何还不出京城?”轩辕夜当没看见槲阑,自顾自地对上官说话。
上官连笑都牵扯不出,她面无表情,红唇虽烈,却没半丝的暖意,“属下在寻主上。”
闻言,轩辕夜嘴角一勾,狭长的眼线微眯,就笑了起来,他其实极少这般毫无算计的笑,所以此刻看着上官,便格外的动人,“放心,你没回本王身边,本王自然还不会死。”
无知围观群众 (我就是来看看的。) 2014…02…17 19:57:11
229、为何而来
轩辕夜的伤出乎上官意料之外的重,虽说在这鬼宅之中也有是暗四等人可以使唤,但总归没有女子照料来的细心,那伤口包扎粗糙的让上官都看不过眼。
她遂在慕老鬼给轩辕夜换药之时,上前主动动手为轩辕夜重新包扎了遍,末了又伺候他穿衣。
做这些事,上官心里当真是半点波澜都不起,她知道自己面对的人是轩辕夜,可那又如何,两人之间是走不回从前了,她如今看着他的时候,已没半丝的倾慕悸动,所有的感情似乎都随着凤翊因轩辕夜的死而冻结了般。
轩辕夜,在她面前,就只是主上而已,如此简单。
可轩辕夜自然不满足于此,这几天的时间他想的很清楚,没了黄金之勺和轩辕姓氏的束缚,他才将一些东西看的清清楚楚。
那些权贵势力,他本也不是有多在意,只是以前背负轩辕的枷锁,黄金之勺上上下下的人都仰望着他,他便不得不为轩辕的复辟而不断的算计。
如今没了便没了,反正凭借他的手段,想要荣华富贵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而最重要的是,谁能和他一起享这荣华?他不否定自己曾经对天女姽有过的感情,自小相依为命的从苦难之中眷恋而出的情谊,那是做不得假的,可这也不能掩盖他只会为上官一人起情动的事实。
从前,他是高高在上的主上,是轩辕,上官是死士,每每看他都需仰望,轩辕和上官,那就是相互依存而存在,一辈子不能分开,他便压根就没想过有一天上官会真真切切的远离她。
现今,他不是轩辕,也不再是主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该姓什么,那么上官,不需要在仰望他之后,横旦在两人之间,那年幼之时许下一直在一起的誓言,便是做不得数的。
于是,从未有过恐慌的轩辕夜,在此刻也是有不安的,特别还是看见此前她与凤翊两人那一身的华丽喜袍,他觉得或许上官早就在远离他,而他现在才看清这样的事实。
纵使他不是轩辕,依他的性子,也自然是不容这样的事情发生,所有的人都可以背叛他,所有的人都可以离他而去,唯独上官不可以,他也不允许!
这个时候,他迫切地想看上官从前那种凝望他时,倾慕而热情的眼神。
所以在她为轩辕夜系好腋下最后一根细带之时,轩辕夜伸手,握住上官的,一侧头,丹凤眼中光华流转,黑亮动人,“十三,你为何而来?”
上官想抽回手没抽动,她站在他的阴影之中,微垂头,眼睑半敛,有暗影投落,就看不清她脸上的任何表情,“自然是,为主上而来。”
闻言,轩辕夜眉心微拢,他对着答案不满意,“你该知道,我不是轩辕血脉,自然也再不是你的主上,谷风清才是。”
上官终于抬了下眼皮,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后退一步,离轩辕夜远点,“那是对用了迷药神志不清的死士而言,属下还有暗四等神智明白的,自然知晓谁才是主上。”
她没单独说自己,而是将自己归类到和暗四等人一样的心思。
好听又不好听的话,轩辕夜眸色瞬间加深,他狭长的眼线之中有隐晦的流光蹿过,像是流星飞逝,“只是如此?”
听闻这话,上官轻笑出声,红唇勾起妖娆弧度,朱砂美人痣娇艳欲滴,那笑仿佛在说,你想多了,“只是如此。”
轩辕夜沉吟半晌,他冷笑一声,风华无双的皮相上有寒意,他也不再多说其他,放开上官的手,自己一伸手就扣在自个伤处,指尖用力,刚刚上官才为他包扎好的纱布被大力的拉扯下来,牵动伤口,就又是鲜血淋淋。
住手!
这两字险些脱口而出,堪堪在上官红唇边转了圈,就被她又吞咽了下去,她就那么站的远远的,冷眼看着轩辕夜动作,就算血染满襟,她也是半点不阻止。
泊泊的薄怒汹涌而起,轩辕夜终罢手,他瞧着上官眉目间的冷淡,一瞬间就有无比的颓败而起,黄金之勺的算计,他没有觉得在意,众多手下的背叛,他半点不愤怒,谷风清的顶而代之,他亦无所谓,可这会上官的清冷神色,就让他一瞬间便尝所有的情绪。
她不再像从前那般,宁可自己死也要相护他,今天她来此,不过因为他是他的主上而已。
认清这样的事实,简直就像是谁在心窝子里狠狠地给了他一刀般,比任何肉体上的伤都来的疼,“滚!”
上官当真听了这话,裙摆飞扬,转身就走。
可她才迈脚,连一步都未走出去,手腕就被人给拉住了,紧接着是大力袭来,她就落入了淡淡药香混合着血腥味的怀抱之中。
那是轩辕夜的,带着一点不为人知的轻颤。
“十三,我只有你而已,你怎可再离开?”轩辕夜在她耳边呢喃,那声唤,舌尖上翘又舒展开的字音,听在上官耳里,就让她眸色微动,胸腔之中有股熟悉的悸动破冰而出,迅速的蔓延开来,一瞬间就呈铺天盖地之势,迅猛的无法提防。
她喉咙干涩,就在自己情不自禁想要回应轩辕夜这声呼唤之时,眼前蓦地出现凤翊满身是血的模样,他说,“记住,要将你的名字刻在爷坟前……爷心满意足……”
也不知从何处生的力气,她一把推开轩辕夜,刚才不小心泄露而出的情感又像潮水一般迅速地龟缩了回去,那一点点的冰缝紧闭合拢,再不能窥视半点。
“主上逾越了,属下为您煎药去。”说完这话,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脚步有乱的出了房间,再不敢在轩辕夜面前多留一瞬。
轩辕夜咳嗽了几声,从唇边就逸出一缕一缕的血丝,他伸手擦拭干净,凝视着上官远去的背影,黑曜石般吸人魂魄的眼眸就平地起波澜,暗藏的势在必得和戾气谁也看不见。
“凤翊,你果真赢了……”他又哪里不知上官刚才的反应是因凤翊的原因,即便对手死了,他依然愤恨不已。
无知围观群众 (我就是来看看的。) 2014…02…17 19:57:49
230、二弟妹
轩辕夜的日常起居,在上官来了之后便一应都接手过来,她也不亲近他,言词之间客套冷淡,纵使轩辕夜对她有亲昵或者软话,上官亦不为所动。
这样的上官让轩辕夜有气没地撒,因为不管他干什么,上官都不会在意,一种身心疲惫的无可奈何充斥满他的胸腔,竟让他对上官生出不知从何处着手的焦躁,这样的情绪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从来他谋算人心,对每个人的心思都揣的透透的,算计的每一步都不会出差错,可这会上官,他只觉束手无策。
有上官的照顾,在很多方面都让轩辕夜倍觉舒服的多,毕竟暗四等人都是男子,粗手粗脚,心思不够细腻,偏生他又挑剔的很,向来被人给伺候惯了,又还见不得半点脏,小习惯简直就是折磨人。
也唯有上官才够了解轩辕夜,知晓他的性子,就是那等端茶的动作,都要先等茶盏底不烫手了,送至轩辕夜右手边靠下一点的位置,轩辕夜才会接的顺手,如若不然,他自己压根就不会动手,只会冷冷地看你一眼,让你根本就不知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上官知晓这些,还不就是因从前对轩辕夜满身心的倾慕,有关他的一点一滴,她都比常人观察的入微,花的心思多。
这也就是为什么轩辕夜总觉得和上官呆一起的时候,无比舒适的原因所在。
而今,念及这些,上官就只是不屑的笑。
谁也不曾想到除上官以外,第二个造访鬼宅的人居然会是凤静。
那日,轩辕夜照例在院中晒太阳,他伤口已经在愈合,不大力动作基本便不会在裂开,可失血过多,脸色依然苍白,不适合这个时候离开京城。
凤静就那么独自一人晃悠地走进来,暗四当即惊的差点一匕首就甩了出去。
就是上官都眸色微闪,从头至尾眼没睁开的也就轩辕夜一人而已,他仿若早就料到凤静过来此一般。
凤静缓缓走近,目光在上官身上转了圈,尔后才落到轩辕夜身上,他当没看见暗四的身上涌动的杀气,径直就在轩辕夜案几对面的椅子上一撩袍子坐了下来。
轩辕夜这时才睁开眼眸,他下颌一扬,示意上官倒茶,也不先开口。
谁想,上官才刚拿起茶壶,就被凤静推手阻了,“二弟妹不用,我不喝茶,给我杯清水就好。”
这一声“二弟妹”让上官一愣,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闻身后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一回头,却是轩辕夜将手里的茶盏硬生生给捏的粉碎,一手的碎瓷片和滚烫的茶汤,有从他手缝之中流落而下,和着割伤的鲜血,将他今早穿的湖蓝长衫都给浸染湿了。
上官诧异一声,她赶紧放下手中茶壶,从袖中扯出帕子就要为轩辕夜处理,岂料,她指尖才碰触到他手,轩辕夜手一挥,就拂开上官的动作,冰冷的道,“给凤大公子倒清水。”
上官微怔,她沉吟片刻,转身就回了膳房,去重新倒清水,也没说执意要为轩辕夜清理手伤。
轩辕夜看了看自个的手,随意一甩,将茶汤和流下的血甩了出去,他也不管,就那么摊开水,映照着暖人的日光,瞧着凤静道,“凤大公子,这是为你凤家那纨绔报仇了?”
凤静瞥了眼还没出来的上官,哂笑一声,眉目间就有不屑,“哪里,夜王多虑了,按着辈分关系,凤某那般称呼上官夫人,也是无错的,本来她的名字这会就在凤家族谱上。”
听闻这事,轩辕夜面色一寒,“说吧,条件是什么?”
这般没头没脑的话,也只有两人才心知肚明,上官倒了清水出来,只觉一头雾水,不知两人在交易什么。
凤静这会执起茶盏,喝了口清水,才施施然道,“黄金之勺所有的秘密。”
闻言,轩辕夜冷笑一声,他看着凤静的眼神带着高傲,“凤大公子还当真胃口大的很,黄金之勺这么大块肥肉,都让你给吃下肚,也不怕撑得慌,怎么也得让本王分一半不是?”
两人话语间,竟将黄金之勺给当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
凤静眉心轻锁,考虑了一下轩辕夜的提议,好半晌没说话。
轩辕夜也不催他,径直让上官又为他倒了杯茶汤,这下他确是自个不接手,即便上官依着他的习惯,将茶盏放到他最顺手的位置,他也是动都不动,只丹凤眼一斜,睨着上官,眼眸之中有光亮在闪动。
上官与轩辕夜对视,看清他眼底的情绪,他这是要她当着凤静的面,亲手喂他喝茶,以还报刚才凤静那声“二弟妹”的事。
她无言以对,撇过头,将茶盏搁他面前,转身就去了膳房,根本理也不理他。
将这幕尽收眼底的凤静,摇头浅笑,他也不予置评,“各凭本事,夜王应该明白,皇上可是对凤某下了死命令,务必要将你缉拿归案。”
轩辕夜十指交叉,他盯着茶盏,点了点头,“各凭本事。”
如此,便算是相商到大家都满意的结果。
轩辕夜差暗四从书房拿出笔墨,想也不想,刷刷几下,将黄金之勺一些大抵的情况写给凤静,当然最主要的他根本没说,“先就这些,等凤大公子将谷风清人头砍下,本王自会将黄金之勺长老们的情况附上。”
凤静得到想要的,他也不多呆,要知道他能找到这处鬼宅,还是反跟踪了上官,下一次要找轩辕夜,估计便不会这么容易了。
待凤静离去,暗四收拾了笔墨,立在轩辕夜身后的阴影中,踟蹰半晌才问道,“主上为何不干脆将组里长老的情况一起给卖了,毕竟他们那么对主上……”
“太便宜,”轩辕夜说了这么一句打断暗四的话,他摩挲着下颌,薄凉的唇畔就扬起一丝狐狸般诡谲的淡笑,“况且,黄金之勺若真被凤静给灭了,本王日后的大业可拿什么来填,既然黄金之勺从来不是本王的,那日后本王将之变成自个的就是。”
暗四脸上似乎松了口气,主上还是从前那个主上,果然不会因一次的失败而就那么算了。
231、每个人都带算计靠近你
京城很快掀起又一轮的血雨腥风,天罗之网的人开始四处抓捕黄金之勺的余孽,凤静更是手持仁康皇帝亲令,但凡有嫌疑之人,他皆可先斩后奏。
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旨意贯彻的彻彻底底。
一时之间,京城各大势力被大肆清洗一番,大殷皇权达到从未有过的集中高度,仁康皇帝多年来想削弱世家力量的心愿也趁机达成。
黄金之勺因轩辕夜,而元气大伤,可谷风清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就像凭空消失在了京城一样。
一月之后,上官的肚子开始有隆起,她穿着宽大的衣衫,腰间只用丝绦松松的系着,平时不注意倒也看不出来。
轩辕夜伤也好了大半,基本就无事了,只是那伤口长肉时不时痒上一痒,自从上次凤静来过之后,轩辕夜便没有任何动作,更多的时候,他盯着上官以及她渐起的肚子,就是好半天,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这些日子,上官和暗四之间的话都说的少,她除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伺候轩辕夜,其他的时候也不言不语,连宅子都不出去,她似乎在等轩辕夜伤好,到时候出了京城,她便回昭州去,和轩辕夜再无瓜葛。
而肚里的孩子,她一个人也能生养。
转瞬又是四五日的时间过去,某天早上上官才出房门,就看院子里停放着两辆马车,暗四正将一应物什打包起来装到其中一辆马车上。
暗四看着上官出来,他瞅了眼轩辕夜还紧闭的房门,迟疑了下,唤住上官。
上官知晓这是轩辕夜要准备离开京城了,这些日子,他伤也好的差不多,京城在天罗之网的清洗下,黄金之勺余孽死伤的差不多,轩辕夜不趁着这个时候离开,指不定下一个凤静要挪出手来要对付的人便是他了。
所以,现在这个时机离开是最好不过。
“十三,你可知暗五死了?”暗四示意上官到僻静的角落,视线看着轩辕夜的房间门就问道。
上官猛地抬头,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惊诧,她是说这段时间看到的都是暗四在轩辕夜身边,而以前向来不离轩辕夜左右的暗五却半点不见人影。
将上官的表情尽收眼底,暗四便知这事她压根就不知道,心下为暗五有些不值,不过这种男女感情之事他也不好置评,便道,“那日护送主上离开皇宫,暗五留下来断后,最后引爆密道事先埋好的火药,就那么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闻言,上官沉默,这样的结局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暗四嗤笑一声,“你可知他死的时候干了什么?”
不等上官问暗四又继续说,“他捅了主上一刀,就在上次主上刺你一剑的那个位置,一模一样,说是你给讨回来的。”
上官隐于袖中的手倏地收紧,她几乎难以置信,一直懦弱不敢为的暗五在最后之际竟会做出那样的事,之前她给轩辕夜换伤药的时候还奇怪,为何在轩辕夜腰腹见会有个刀伤和她身上的一般无二。
暗四估摸着时辰,觉得轩辕夜要出房间了,他从怀里摸出个巴掌大的小匣子来,送至上官面前,“这是暗五的东西,他曾经跟我说,若是有一天他死了,便将这东西给你。”
上官默默接过,指尖抚过木匣微凉的质感,一如心底泛起的莫名情绪。
将暗五之前拜托自己的事完成,暗四也不多话,他在轩辕夜处来之前,又回到那装东西的马车便,继续将一些木箱搬上去。
木匣不大,甚至用料也不是多珍贵,就普普通通的匣子,盒盖上都没任何纹理,上官指尖一抠,就轻易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