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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路盛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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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眼去看齐昱,见他微勾了唇角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干净爽朗,宛如清风朝露,当真是少年如玉。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眼神淡淡的落在她身上,却有着说不出的明澈。
    沈兮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昭王齐昱是这么好心的人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在齐昱身边坐定了。左边坐着深不可测的昭王殿下,回头还能看见公孙未知一张灿烂笑脸,而采薇和沛姨只能在阁外候着。
    沈兮第一次这么无力,也终于明白什么叫如坐针毡。
    中秋晚宴是显赫之世家常办的,也就是请几个门客贤人、再邀请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赏月饮酒、吟诗作乐。
    往年沈清浊皆会去皇宫参加宫宴,沈府也就一群女眷聚在一块赏个月亮、吃几块月饼,场面算不上有多热闹。今天是近年来头一回办了这么隆重的晚宴。
    沈清浊执起酒杯向众人示意,“今日中秋佳节,沈某邀请众位前来欢聚,感谢各位赏光,在此特以香桂佳酿敬各位一杯。”说完便一饮而尽。
    席间文人门客随着他的动作渐渐放开,纷纷举杯回礼,一时觥筹交错,热闹不少。
    为了这场晚宴,郑氏特地准备了几场歌舞来活跃气氛,此刻跳的是异域的舞蹈,舞衣性感,舞步热烈,众人一时看的兴起。
    沈兮浑身不自在,也不知道做什么就拿了面前的一盘月饼掰着吃,腻了就抿一口桂花酿,也不做其他事,眼里就盯着手里的月饼。
    不欺然听见身旁传来一声低笑,惊得她月饼噎在了喉间不上不下,小脸涨的通红,连灌了几杯桂花酿才顺过气来,边咳嗽边拂开齐昱帮他顺气的手,示意自己完全可以。
    抬头就能望见那双眸子里的笑意,沈兮不敢去看他,只好继续掰着月饼慢慢吃,这回吃的慢了,生怕再把自己噎住。
    沈清浊听见这边的动静回过头来,就见自己的大女儿正一本正经的掰着月饼,小口小口的吃着,偶尔还抿两口桂花酿,小脸有些红,粉雕玉琢的分外可爱。再看齐昱,却是难得好心情地品着酒,一双眼好似看着场上歌舞又好似什么也没看在眼里。这位殿下心思深沉,连他也看不分明。
    他差了一旁的丫鬟去提醒沈兮不要多喝,转头就又与门客们寒暄起来。
    沈兮喝多了桂花酿,觉得甜滋滋的好似果酒,饮下入腹又暖洋洋的,滋味颇好,不由就想多饮两杯。奈何酒尚未倒满就听身边一个小丫鬟道,“相爷说要小姐少喝些桂花酿,虽由桂花所酿,酒劲也不小,怕小姐饮多了就醉了。”
    沈兮兴致缺缺地放下酒杯,只得重新拿起月饼接着掰。越想越气愤,好好的怎么就跟他坐在一块了!
    齐昱见她就盯着面前的一盘月饼下手,好意地将几盘果子递过来,“月饼虽好,吃多了容易肚涨,小姐不如吃些果子开开胃。”
    沈兮见他推着果盘的手修长莹润,不自觉就咽了口口水,接过果盘挑了个个大的就猛啃了一口,顿时果子酸甜的滋味在口间漫开,分外清爽。她定时疯了才会去看他的手。
    想来今晚齐昱心情不错,望着她的吃相竟还笑得出来,当真是怪人一个。
    一旁的公孙未知凑过头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也说给我听听。”
    沈兮不理他,仍是埋头啃着果子。
    齐昱对他语气颇淡,“你顾好自己,少过来掺和。”
    公孙未知切了一声就坐回了席位,没过多久又伸头凑到沈兮耳边,“我说你家这歌舞真是无趣,就没些新意的?”
    沈兮很想白他一眼,但生生克制了自己的冲动,继续埋头啃果子。想他家富甲天下什么样的稀罕玩意没见过,相府这些寻常歌舞自然入不了他的眼。
    公孙未知见沈兮不理自己,齐昱又朝他投过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自讨没趣地坐回了席位,心里觉得无趣的紧,往后再也不要随齐昱来这种地方了。
    几场表演下来,众人微微有了些醉意,沈兮也有点晕头晃脑的,可能是刚刚桂花酿饮多了,这劲上来了。脑袋里涨涨的不舒服,她折腾了几下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把脑袋搁在了桌上,凉凉的触感令她舒服不少。又蹭了蹭,不知抵到了什么,有丝质的触感又软软的,分外舒服,她满足的眯起了眼,宛如一只猫儿。
    几场歌舞下来众人又开始吟诗作对,这是文人骚客最爱的娱乐活动。没过多久只听郑氏道,“老爷,前几日妧儿练了首新曲子,不如让妧儿为各位贤士献奏一曲以此助兴?”
    沈清浊也未多想便同意了。不过一会,丫鬟就给沈妧架起了一架古琴,铮铮琴声传来,虽不见有多高的技艺,但她不过五岁,有此番造诣也属不易。
    沈兮在琴声中昏昏沉沉,她将头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手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触碰到了一个凉凉的物什,她顺手拿起来在脸上蹭了蹭,落在她火热的脸颊上特别舒服。
    公孙未知见此情状,仿佛见着什么古怪,抖着手指指着两人,一会看看醉眼朦胧的沈兮,一会又看看“调戏”良家小女孩的齐昱,惊世骇俗的话还未出口,就被齐昱平淡的一句,“好好听曲。”给噎了回去。
    公孙未知望了望天,就见天上月亮正圆,散发着比往日更亮的光辉。他觉得以后跟着齐昱出来还是不错的选择,这般惊世骇俗之举可够他一年谈资的。
    沈妧弹了一曲《秋风词》,曲子虽简单但胜在琴音流畅,当众人正听得陶醉之时,随着一声刺耳的断裂声琴音戛然而止,随即传来沈妧的哭声。沈兮将将要睡着,被她哭声惊醒。
    齐昱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一双深邃的眸子望了眼混乱的场上,隐约有些不满。
    沈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沈清浊焦急地上前查看,眉宇紧促,连忙吩咐身边的小厮,“快请大夫!”
    老太太也坐不住了,急急忙忙要过去,人还未走到跟前就开始安慰,“妧妧不哭,妧妧不哭。”
    沈妧的手指被断裂的琴弦割破,此刻正汩汩冒血,她躲在沈清浊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公孙未知撇了撇嘴,“多大点事,哭成这样,一点也不好玩。”
    出了这样的事,宴会自然无法再举行下去,沈清浊命小厮将各位文人门客都送了回去,向齐昱微微颔首,自己抱着沈妧回了清溪苑。一众女眷急急忙忙跟过去观望,尤其老太太心疼的恨不得伤在自己身上,反观郑氏到显得镇静许多。
    一时之间,倚桂阁就剩了沈兮、齐昱和公孙未知,还有一些收拾的小丫头。
    沈兮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准备回水榭居,步子还没跨出去就听齐昱问道,“见你父亲这么心疼妹妹你倒是一点也不吃醋。”
    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沈兮这回胆子大的很,也没回头,理所当然道,“妹妹也是父亲的女儿,我这个做姐姐的哪有与妹妹争风吃醋的道理?”
    “你倒是大度。”
    “公子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沈兮顿了会听他没再回话就起身回了水榭居,在门口遇见了正焦急上火的沛姨和采薇,也没做解释,一路步行回了水榭居。
    凉爽的晚风吹来,让她头脑清醒了不少。郑氏的手段与前世并无差别,为了构陷她竟舍得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个女人的心肝怕都是黑的。
    偌大的倚桂阁转眼只剩下了齐昱和公孙未知。公孙未知一脸的看好戏,他戳了戳齐昱发麻的右臂,笑的一脸猥琐样,“你倒是想来个英雄救美,可人家小美人不领情。真是可惜了,可惜。”
    齐昱不理他,拍了拍袍子就起身往外走,公孙未知赶忙跟上,“你这是去哪啊?我们也该回去了吧。”
    齐昱悠悠行着就是不搭理他,月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许久,才听他不急不慢地道了句,“去英雄救美。”

  ☆、第10章 夜宴危局(上)

夜渐渐深了,丞相府却仍是灯火通明,阖府上下忙乱的不得了。皆因为最受宠爱的二小姐在弹琴时把手指割破了,老太太着急上火生怕落下什么病根。
    沈兮静静地靠在窗前,徐徐夜风吹来,醉意已经消散,却吹不散烦乱的思绪。她仍穿着之前的那身衣裳,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满月。所有星辰在皎洁月光下显得有些暗淡,一如她的心。
    在看见父亲那么心疼沈妧的时候她怎可能无动于衷。只是她又能做什么,沈妧同样是父亲的女儿。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窗台,木头坚硬地触感从指腹传来,她却一无所觉。
    沛姨端了碗热汤过来,“小姐,您晚上都没吃什么,喝碗热汤暖暖身子吧。”整个室内温度有点低,沛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见沈兮正站在风头里,夜风将她的衣袍吹得鼓鼓的,小小的女孩身姿单薄,她不由心疼道,“现在天气凉了,小姐莫要贪凉快,风吹多了容易得风寒。”
    沈兮接过热汤,暖暖的感觉从手心传来,捂热她渐渐冷淡的心。
    “沛姨对我真好。”
    “傻小姐,沛姨不对您好对谁好?”沛姨转身把窗户合上,又给她把烛光挑亮了些,“小姐喝完了再唤我。”便起身退出去了。
    沈兮捧着那碗热汤却没有喝直到渐渐凉却,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倚在窗边,静静等候风暴的来临。
    不出她所料,没过多久就有丫鬟前来唤她去清溪苑。
    她将手里的碗放下,不自觉地抚摸着腰间的匕首。
    母亲,不知道此番究竟是对是错,但若是妥协,怕会重蹈前世的覆辙。
    她敛了心神推门出去,就见沛姨和采薇一脸担忧地候着门外。她安慰一笑,“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采薇自告奋勇道,“小姐,采薇和您一块去。”
    她摇了摇头,“没事的,你们安心等我回来”她步履缓慢,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沛姨发现她真的长大了,心奇迹般地安定下来,对一旁忧心忡忡的采薇道,“我去给小姐准备明日的早膳,你时刻候着,小姐回来了就过来唤我。”
    采薇点了点头,等沛姨走后想了想又回屋拿了床被子把自己围了起来,窝在院子里等沈兮回来。
    清溪苑被灯火照的透亮,整个院子嘈杂繁忙,沈妧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这会正窝在老太太怀里抽抽噎噎的喊疼。
    老太太被她哭得心疼,轻言哄着。见沈兮来了,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严厉,“去外堂跪着!”
    沈兮也不反驳,听话地去了外堂,老老实实地跪着。她的膝盖硌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跪了约莫有半柱香时间,直到疼得受不了了,老太太才在郑氏的搀扶下出来,沈清浊跟在她身旁,见跪的笔挺的她,一时神色莫辨。
    老太太这回想必是真气着了,见了她一扫往日的威严大气,甩开郑氏的手拿起一旁摆着的玉如意就狠狠砸了过去。老太太动作极快又没预兆,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玉如意就已经硬生生砸在了沈兮的背上。
    玉如意砸出一声闷响,随即摔在了地上,碎裂开来。沈兮闷哼一声,背上火辣辣地疼,旧患又添新伤,加之多少砸到了她的腰上,疼得她直冒冷汗,她看着沈清浊担忧却欲言又止的模样,心渐渐沉了下去。
    只觉得讽刺,这都是前世受过的,有何好难过的?
    老太太仍不解气,胸口起伏不定,颤抖着手指着她呵斥道,“往常雪乔不待见你,但我念你到底是我沈氏女儿,总不可能真对你无情无义。该给你的一样也少不了,可你做了什么?妧妧不过五岁,也是你的妹妹,你就这么容不得她?!”
    沈兮的骨子里是傲气的,心里再明白不过是怎么一回事,对如此直接的受人构陷忍不住露出一丝嘲讽,“祖母是说我害得妹妹受伤了?”因受了伤,她声音显得有些微弱,却极为清晰。
    见她还不承认,老太太怒火中烧,扬起手一巴掌就扇了下去,沈兮避也不避,直直地挨了这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来,把沈兮打的耳鸣目眩,左边脸颊瞬间高高肿起,老太太手腕间的翠玉佛珠撞在她额头上,坚硬的触感使刚长出的新肉又破裂开来,竟流出了血,看上去好不渗人。
    沈清浊见老太太这回气火旺盛,怕真出什么事,急忙拦着,“母亲,您这是做什么?兮儿还小,怎能下如此重手。”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看着她不容置疑道,“沈家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座大佛,你父亲起初跟我说要把你送别庄去,我还说他糊涂,此刻却真是恨自己心软,当初就不该生你出来!”
    郑氏一直未说话,只有在听到别庄二字时才移了目光来看沈兮,狭长的凤目里含着算计的光芒。
    沈清浊见老太太说话越不留情面,不由也有些恼怒,“您这说的什么话?兮儿是我的女儿,也是您的孙女。”
    “当初我就反对你娶那个女人,你偏不听,现在好了,生了个小祸害出来。小小年纪心肠就这么狠毒,残害手足同胞,长大了岂还了得?!沈氏一族迟早毁在她手上!”
    沈兮缓了缓,待脑子清醒些了就听见老太太的这番话。在她心里,母亲是不容任何人玷污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左耳仍有轰鸣声,她倔强地扶着一旁的椅子站起身来,跪的久了腿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加之全身没多少力气,她勉勉强强站起来只能倚靠着椅子才不至于摔下去。
    沈清浊想来扶她但一想到沈妧又生生作罢,一时竟不知该不如是好。当真清官难断家务事。
    沈兮瞥了他一眼,见他面露为难,心就越沉越深,到头来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信任自己。
    她咽了口口水,随着喉间动作左耳疼得厉害,她的视线被血水染污,望着老太太的眸子却是从未有过的清亮。
    “您口口声声说是我害的沈妧受的伤,可有什么证据。”
    老太太冷笑一声,咄咄逼人道,“证据?呵,那琴弦被利刃割裂,只要拨弄几下就会断裂,又有丫头亲眼见你在清溪苑鬼鬼祟祟,你到是说我冤枉你了?”
    沈兮语气平缓,“祖母可敢唤那丫头出来与我对峙?”
    郑氏眉心紧蹙,心里盘算了一下,柔柔弱弱地对老太太道,“母亲您可一定要替妧妧做主啊,妧妧一向喜爱抚琴,若是就此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
    一说沈妧,老太太就心疼,将郑氏扶起来,语气难得柔和了些,“你放心,没人能伤害妧妧。”说着狠厉地瞥了她一眼。
    沈清浊见这事乱的很,老太太又偏执,索性一甩袖坐在一旁的雕花椅上不再说话。
    老太太料她翻不出多大的乱子,吩咐道,“来人,去把红玉唤过来。”
    红玉是水榭居负责洒扫的小丫头,没过一会便被银环领着过来了。她颤巍巍地向在座的人行了礼,深埋着头,单薄的肩膀止不住有些颤抖。
    老太太舒缓了一下情绪,接过银环递过来的茶润了润嗓子,说道,“把你看到的好好和你主子说说。”
    红玉仍是低着头,颤颤巍巍地应了声,说话却是条理分明,“今天一早小姐吃完早膳就出门了,奴婢本来以为小姐不过是去散散心。后来奴婢去拿小姐改制的衣服时,发现小姐在……在清溪苑,小姐往日是决计不会去清溪苑的。起初奴婢也未起疑,只是出了二小姐这事后,怎么想都有些奇怪,所以……”她说完就对着沈兮猛磕头,颇为惶恐,“小姐,奴婢也是实话实说,还请小姐放过奴婢。”
    郑氏当真好谋划,她送来的新衣皆要大一些,只得拿回去重新修改。顺其自然的,这拿衣服的小丫头就撞见了她在清溪苑,晚上沈妧就受伤了。这女人为了除掉自己,当真不择手段。
    “这回你还有何好说的?这丫头是你院子里的,难不成她无缘无故陷害自己的主子?”
    沈兮看了眼沈清浊,见他也不看自己,也没有替自己说话的打算,此刻也没多大感受,只是觉得心里一钝钝的疼。这些天的相处,她以为与父亲之间已经全无芥蒂,她以为他会相信自己的,不会再像前世一样。事实证明,是她太傻了。
    她不再去看他,深吸了口气对着红玉道,“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凛凛威严。
    红玉哆哆嗦嗦地抬头,就是不敢正视沈兮,一双眼飘忽不定。
    沈兮在见到她耳坠的那一刻心中瞬间就安定了,那是一对颜色通透的石榴石耳坠,价格不菲,与这小丫头的打扮天差地别。
    沈兮望着她,逐字逐句问道,“你说在清溪苑遇见了我,是什么时辰。”
    红玉没想到她会问时辰,下意识地望了眼郑氏,郑氏朝她使了个眼色就不再看她,她心领神会,笃定道,“巳时三刻,奴婢记得清楚,小姐今日起床已经辰时末。”
    她的答案正中下怀,沈兮冷冷一笑,凑近她道,“你知道巳时三刻的时候,你们亲爱的二小姐在哪吗?”
    红玉面前是一张放大了的可怖面容,左脸颊高高肿起,左边额头上又冒着血,却笑得开怀,她下意识就往后缩了缩,吞了口口水道,“在在在哪?”
    “巳时三刻,二妹妹正领了人从后花园走过,我记得随行人里有曲婆婆。”说着她便望着郑氏。
    曲婆婆在她身边,不用郑氏示意,仪态自然地对沈兮道,“想来是大小姐记错了,那会奴婢正在清溪苑陪二小姐采丹桂,绝不可能出现在后花园。”
    沈兮倚在雕花椅上,气定神闲,“哦?婆婆可记得清楚?”
    “千真万确,绝不可能记错。”
    沈兮唇角勾勒出一个微妙的笑容,那般模样,仿佛笼罩在无尽黑夜中的萤火,弱小却固执地散发着自己的光芒,叫人无法无视。
    她第一次觉得,齐昱此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第11章 夜宴危局(下)

老太太沉了口气,声色俱厉,“你还有何好说,人证物证俱全。你今年不过六岁,妧妧虽伤的不深可你这份心思却如此歹毒,往日就是你父亲太惯着你,才酿成今日祸患!既然要去别庄也别等了,明日一早就启程!”
    沈清浊微阖了眼,想说什么最终又作罢,一副任老太太处置的模样。
    沈兮突然笑出了声,那般模样完全不似一个幼童,宛如徘徊世间不得善终的恶鬼,笑声讽刺隐含心酸。
    再多的悲痛在这一刻皆化作两个字,“不值。”
    众人被她的笑声吓了一跳,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郑氏见大局已尘埃落定,心中石头渐渐落地,狭长的凤目瞥了沈兮一眼,拿出往日的温婉模样,一脸为难地对着老太太道,“母亲,兮儿还小,况且她是家里长女,送去别庄怕不合适吧……”
    “往后家中长女就是妧妧,沈家再无沈兮此人!”这句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沈清浊终于不再无动于衷,神色起伏不定,怒道,“荒唐!兮儿即使做了再不堪的事也是我的女儿,是沈家正正经经的大小姐,岂能说不是就不是。”
    老太太被他这番话气到不行,狠狠一拍桌子,茶盏震动,“你眼中有没有我这个母亲?!当真要气死我你才满意!”
    老太太心脏不好,气急攻心一时喘不过气,郑氏急忙替她顺气,又让曲婆婆赶紧去取来了护心丹,等服下了药,老太太才渐渐平复下来。
    沈清浊为人孝顺又向来铁面无私,沈兮和沈妧同样是自己的女儿,心里只想着以后慢慢来,今日老太太在气头上左右说不通。他没想到,自己的不作为在沈兮眼里便是已将自己放弃,在经历过前世的苦难之后她多少有些杯弓蛇影,格外珍惜与父亲的温情,只是万万不曾想到,仍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眸中的光亮渐渐暗淡下去,心如死灰却不愿自己背上“残害手足”这样一顶帽子。体内的力气在渐渐流失,额头上出了密密一层冷汗,夜风吹过冻得她直打颤。汗水混合着血水滑下,也不知是伤口疼还是心里更疼。
    她强撑着,望着沈清浊道,“不知父亲的两位客人还在不在府内,父亲不妨问问他们,巳时三刻时在做什么。”
    她这席话让郑氏心头一跳,她小心地观察着沈清浊的神色,见他面上犹疑不定,尖锐的指甲不自觉地摩擦着桌子,在上好的黄花梨木上划出一道道划痕。
    老太太只当她还想狡辩,无力地挥挥手打算让她回去,经过今晚一事她已经筋疲力尽。恰巧此时,齐昱和公孙未知到了。
    两人也没多见外,齐昱简单的向沈清浊颔首示意,待见到伤的惨不忍睹的沈兮时,眉头微不可觉地皱紧,一双眸子撇过众人,也没见他有什么表情,却让老太太和郑氏生生觉得身上一寒,心中不由仔细打量起这位少年。
    尤其是郑氏,她一心想置沈兮于死地,容不得任何差错。
    公孙未知此人极为随性,大咧咧地指着沈兮道,“这么漂亮的小丫头你们也舍得下这么重的手?要是破了相往后可如何是好哟。”
    郑氏一心想快刀斩乱麻,勉强挂上了一个笑脸,“两位公子,夜已深,即使借助府邸也该在客房休息,贸然来主人内宅可多少有些失礼。”
    公孙未知自幼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长大,从不知收敛为何物,而他最最见不得的就是这样阴阳怪气的人,嗤笑一声,道,“真是可惜了,右相大人为人磊落,偏偏娶了这样一个蛇蝎妇人为妻,可惜啊可惜。”
    他一席话令众人面上都不好看,尤其郑氏,沉着脸努力压抑自己心头的怒火,“好大胆的毛头小子,你说谁蛇蝎妇人?!”
    公孙未知一脸理所当然,“可不就是你了。”
    郑氏紧紧攥着黄花梨木的把手,脸上盛满怒气,“放肆!
    公孙未知终于抬眼去看她,却是一副看将死之人的可怜模样,“从小到大从没人敢和本公子这么说话,你才是当真放肆。”
    沈兮不由被他逗笑,却牵扯了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你说说你,看着挺机灵的一个小丫头,怎么还能叫人伤成这样?你也不晓得回个手?你要是不敢,本公子替你出气。”公孙未知扶着她坐了下来,随手拿了个帕子给她简单处理着伤口。
    沈兮用着最后的力气挥开了他的手,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被他这么一搅和心里突然放松不少。
    齐昱似乎心情不佳,此刻正皱了眉看着他们,她不自然的撇开目光,仍是不敢与他对视。
    郑氏心中一个机灵,想起这两位少年身份不明,在宴席上坐的却是极佳的位置,必然非富即贵,一时恼恨起自己的冲动。虽面色不好,却未再说什么。
    见两人这般放肆,老太太心里也不爽快,但她到底阅历比郑氏深,面上也不表露,只是问道,“老身想请问两位公子,在巳时三刻时正在做什么?”
    公孙未知想了想就要回答却被齐昱拦了下来,沈兮紧张地盯着她,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巳时三刻,在下与未知在后花园。”
    沈清浊眼神一亮连忙追问,“可有遇见谁?”
    齐昱眉峰一扬,转头看着沈兮道,“巧了,遇见了大小姐和二小姐。”
    这句话宛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响在众人心头。
    齐昱环视了一圈,指着郑氏身边有些哆嗦的曲婆婆道,“此妇人那时也在,老太太何须向外人求证。”
    老太太难以置信地看着郑氏,郑氏额上密密出了一层冷汗,与沈兮不同,她是心慌而致。
    再见沈兮,却见她羸弱的似乎马上就要倒下,老太太心中复杂难言。而沈清浊却是心疼懊悔,一时竟不敢去看她。
    郑氏深吸了口气立马反驳道,“公子可记清楚了,二小姐怎可能会在后花园。”此刻她保养得宜的脸上苍白一片,虽仍极力镇定却多少有些慌乱。
    齐昱微微勾了唇角,一双好看的眸子落在郑氏身上,“夫人是在质疑在下说的话了?”
    明明是极平淡的眼神,却让她心头有股难以言说的压抑,她定了定心神道,“看你们同沈兮这般亲密,想来……”
    她话未说完就被沈清浊喝止,“胡闹!昭王殿下如何会说假话!”
    一句昭王在众人心头炸响,老太太率先反应过来赶紧跪下行礼,瞬间一屋子的人皆伏地跪下,郑氏跪着的身子止不住有些颤抖,而一旁的红玉早已吓呆,整个身子伏在地上连呼饶命。
    沈兮挣扎着要起来行礼,却被齐昱一把按了回去,他用的力虽不大但她此刻全身都是伤,牵一发而动全身,脸色不由又白了一分,整个人宛若风中幼苗,脆弱不堪。
    齐昱此刻心情不佳,语气虽仍平淡却没之前和善,“都起来吧,去把严太医请来。”
    严太医本名严辅,是太医院的院正,是个性格古怪的老头,即使位高权重如沈清浊也未必请得动他。
    沈清浊一时犹豫了,“殿下……”
    齐昱淡淡扫了一眼,也没见他动作,沈清浊却不再回绝,亲自带了小厮去请严辅。
    沈清浊走后,沈兮用尽最后的力气强撑着,目光直直望着老太太。那般眼神竟叫她一时忘记了对方还是个孩子。
    声音羸弱却字字清晰地传进众人耳里,“如您所愿,往后沈家再无沈兮此人。您放心,等天一亮我就会走,只拿我该拿的,绝不多拿沈府一分。老太太不如好好瞧瞧,这丫头的耳坠,这般精美的石榴石耳坠,竟是比我这个大小姐的还要好上几分,岂不讽刺。”
    她早已是强弩之末,此刻用尽最后力气脚下一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反而身子一轻,抬眼才返现竟落在了齐昱怀里,小小的身子尚塞不满他的怀抱。
    齐昱将她抱起,对一旁的小丫鬟道,“带路。”
    丫头一时没反应过来,见他神色不善才惊醒,急忙带着他一路往水榭居走去。公孙未知急忙咋咋呼呼的跟上,徒留下一群心思各异的人。
    沈兮懵了一会,等醒过神的时候已经在回水榭居的路上。她呆呆地望着齐昱,“殿下……”
    “闭嘴。”
    她识相地闭了嘴,对这位殿下,她的内心深处总有那么点恐惧。一时也不知他吃错了什么药,只得老老实实地待着。
    公孙未知在一旁笑嘻嘻的看好戏,被齐昱冷冷地扫了一眼,仍不为所动。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有意地注意不要碰着她的伤口,甚至还会给她挡风。
    可是昭王殿下是这么好心的人吗?定然不是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采薇在院子里等的迷糊,突然就听见远处传来嘈杂的声响,就见是一位公子大步朝水榭居走来,再仔细一瞧,那公子怀里抱着的小娃娃可不就是她家小姐吗。
    采薇急忙迎上前去,夜色虽深,在灯笼的照射下她依稀看见小姐脸上伤的严重,当下急的要哭出来,“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呀?您不是说不会有事吗?”
    沈兮正想安慰她,就听齐昱淡淡问了句:“哪间。”
    她心领神会,朝东边的院子指了指。齐昱顺着她指的方向,干净利落地将她抱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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