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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被撩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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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不知感情是否能恒久,但臣女以为,只要用心经营,必定能相伴白头。但倘若感情里加入了什么误会以及介入旁人,那断然要辜负上天了。”
“那你告诉朕,在这皇家,如何做到不辜负?”
“皇上乃天子之躯,各宫娘娘能承您恩宠,那都是前世修来的福气。皇上担着天下重任,不可只顾一人的儿女情长,当福泽后宫。只是。。。皇上当时刻记得,同甘容易,共苦却难啊。”
容帝一愣,悠悠转头,喃喃道,
“同甘容易,共苦难。。。”
她的这句话着实真正的道理。他纵横沙场与皇家数十年,如今一朝登基为皇,从前苛待自己的人免不了巴结,可他时时刻刻记得旁人对自己的不尊,却忘了,曾有人伴自己度过那些惨遭冷眼的日子。
伴他共苦的人,他未让她与自己同甘啊!
“皇上,臣女今日逾越了,臣女谢皇上不杀之恩。皇上莫要将臣女此言放在心上,只当臣女心疼娘娘罢。”
容帝没再开口。此时绕是他百炼成钢,也难抵旧情不忘。
第41章 深夜密会中
顾长卿走后,容帝一人站在亭里待了很久,连容赫也不敢近身打扰,悄然退下了。
“常德,你伴朕最久,也是打小跟着朕的,你说,朕是不是错了?”
“皇上,您莫要忧心许多,这人人都有错的时候,天子也难逃人事啊。老奴知道,皇上念着皇后娘娘呢。娘娘十七岁跟着您的,那时候您才承袭琅琊王爵三年。娘娘乃高门之女,素来心高气傲。老奴说句该死的话,以娘娘的家世,为后妃并非不可能,只是娘娘倾心于您,不顾家中阻挠,硬要与您白首不离。”
“老奴还记得,那时候的皇上和娘娘,虽日子艰苦点,但好歹整日喜笑颜开。”
容帝缓缓闭上双眼,眼前浮现的好似是那女人多年前的笑脸。清新脱俗、淡然雅丽。
“朕与她,相识如此多年,情分却渐渐淡忘。”
“皇上,老奴要说句罪该万死的话了。娘娘与您,不正是在郑夫人入府后。。。”
“苏常德,记着你的身份。”
苏公公赶紧跪在地上,埋着头不敢抬起来。
“老奴罪该万死!老奴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莫要气急伤身!”
“你下去吧。”
“嗻。”
容帝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没有动。刚刚苏常德的话,他知道没有错,只是容帝仍旧不想旁的人来议论他自己罢了。
那人已经离开自己多年,但他仍就难以忘却。每每看到皇后,他总能想起阿春临死时的样子,那么爱美的阿春,死的时候却并不是美的。
其实他和荀韶华心里都很清楚,彼此之间为何隔阂。阿春一贯身体不好,突然气急也是因为荀韶华的刺激。那个时候的他怒火滔天,本想将荀韶华打入冷宫,可最终还是选择了让她更痛苦的方式去惩罚她。
他把她捧上最高的位置,让她享受一切最好的东西和所有仍的妒忌,但是,却从来不给她爱和关怀。以此来惩罚她曾对阿春犯下得罪过。
这么些年过去,其实他自己何尝不知,阿春的死是必然,不能全然怪罪到她身上去。只是他天子之尊,怎能拉下脸面去亲近她?如今倒是她俯首称臣,可背后的原因不就是因为离儿吗?
容帝自己坐着这皇位太苦痛,想念的人见不到,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不被暗算,不被朝臣抓住把柄,更要谨记去做一介明君。
可这明君,到底该如何去做?他摸索三载,仍旧没有进展。
容帝望了望凤栖宫的方向。那里头的人,应该是备好了一杯热茶罢。
“去凤栖宫。”
顾长卿往宫门走,身后跟着的脚步声她当然能察觉。
“孝王殿下也要出宫?”
容赫见她不再刻意装作察觉不到自己,倒也落落大方地走到她面前。
“三小姐真是玲珑剔透心,这三言两语就把父皇弄得神魂颠倒了。”
“孝王殿下此番赞美,长卿受之有愧。这'神魂颠倒'之词,用在长卿身上多有欠缺,用在石婕妤娘娘身上,怕是最为合适吧。”
容赫一愣,旋而又笑了起来。
“你倒会说。母妃再怎么让父皇流连,不还是抵不过你那'荷叶论'?只是本王不曾想,你饱读诗书,却用在了这等繁琐之事上,三小姐不觉得可惜?”
顾长卿掩面一笑,笑得愉快而放肆,好像不曾把眼前的孝王放在眼里。
“孝王殿下所言,绕是长卿饱读诗书,也辨不出这其中含义。长卿不过是说了几句对这荷叶与荷花的见解,以此衍生想起皇后娘娘与皇上的往日情分罢了,怎的到了孝王殿下这里,就变成了繁琐之事?这知道的,会说孝王殿下是在责备长卿妄议皇家之事,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孝王殿下把皇后娘娘与皇上的旧情都当做寻常琐事呢!”
容赫被她这话一噎,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应对。他眯起双眸精细地瞧着眼前女子,不过是一介庶女,可那身上无时无刻散发的,却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大气与度量,即使对着父皇的龙威也仍旧我行我素,不卑不亢。这样的女子他第一次见到。
“三小姐此言有理,本王应是要多谢三小姐提醒。只是。。。三小姐明知父皇与母后关系不佳,却硬要戳人伤处,岂是君子所为?”
“孝王将'君子'之称冠于长卿,长卿万万不敢受。君子之意,乃有所作为,不动怒、不动气、不动情、不动性才可,而长卿不过女子一枚,又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更加见不得有人在暗地里使损招,怎可称为'君子'?这点自知之明长卿还是有的。而这手段呢,小用怡情,大用可就要伤人己了,您说是吧?”
见顾长卿把话递到他嘴边,即使他再生气,也不能在面上失了和气。
“正是。三小姐心思细腻,把什么事都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本王也是要佩服的。只是。。。三小姐若是看不清面前的路,从而把小径当成了大道来走,那就难免可惜了。”
说着,容赫已经伸出手,缓缓搭上她的肩。
顾长卿冷眼斜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小径也好,大道也罢,都得看人自己走不是吗?有的人能把小径走出大道来,而有的人,天生就只配走小径,即使老天爷把他放到大道上,也不过是垂死挣扎,最后还不得老老实实回到小道去?这其中对错,若不是身临其中,谁又说得明了呢?”
容赫看着自己扑空的手,若有似无地一笑,又淡然收回。
“总之,不管三小姐想走哪条路,本王的路,永远是迎着三小姐的。”
“孝王殿下折煞臣女了。臣女怎有这样的福气?这走什么路,还是得看臣女福泽与命数的。”
容赫无谓地笑笑,背着手往外走去。顾长卿仍站在原地,虽看起来甚为尊敬,但实则是满满的鄙夷。
这个男人真叫人恶心!一面见顾长安有利用价值,对她表明心意,现下见自己帮着皇后,又想把自己给拉拢过去。如此这般贪心,倒像是他的作风了!
青叶跟在孝王身后,虽见王爷面上无感,但他跟随王爷多年,怎会不知王爷周身散发的正是熊熊怒气?
“殿下。。。您莫要动气,那个顾长卿真是不识抬举!既然她不愿意归顺殿下,那殿下也不要对她这样客气!”
容赫恨恨甩袖,坐上了马。
“你懂什么!这个顾长卿绝非简单之辈!她的利用价值,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而她在父皇面前受重视的程度,也会与日俱增!到那时候,她若为我所用,想要博得父皇喜爱,简直易如反掌!”
“可是。。。殿下。。。比起这无法掌控的顾长卿,大小姐岂不是更能助殿下登位?”
“顾长安自然不能放下,不过她如今一心一意想成为太子妃,本王需叫她明白,她要当的,究竟是孝王妃还是太子妃。至于顾长卿,如若实在无法拉拢,那本王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拿了去!”
顾长卿见容赫已走得没了影,这才出了宫门。
顾蛮一直坐在太尉府门口,眼巴巴地等着姐姐回来。他信姐姐,姐姐说能回来,就必定是能回来的。
老远瞧见顾长卿的马车,顾蛮就冲了过去。
“姐姐!姐姐!”
顾长卿听这声音耳熟,像是阿蛮的声音,掀了帘子探出头去。那孩子正朝自己的马车跑来,迎着风,迎着阳光,迎着沙尘,满脸欢欣与雀跃,好似在这世上,再没有比等自己回家更让他开心的事。
“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顾长卿迎着他张开的双臂,把他抱在怀里。这孩子虽只有十二岁,但个子却不小的很。
“姐姐不是说过吗?去去而已,你还不信。”
阿蛮扬起小脸,对着顾长卿笑了笑。
“嘿嘿!阿蛮只是担心姐姐嘛!”
“好啦,就你嘴贫!走,回去吃点心去!”
姐弟俩笑嘻嘻地进了府。
夜半时分,顾长卿仍是未睡下。她看了看外头的月色,猜想大概有戌时末了。
也不知为何难以入眠,顾长卿只觉得内心煎熬,像是有什么细微的麻疹在泛起,让她觉得心里难受。
顾长卿随手拿了披风就往屋外走去。虽然仍是夏日,但夜深时还是有深重的露水让人觉得有些许凉意。轻声推开房门,那皎洁白亮的月色就流进屋中,落在她身上,别有一番滋味。
“三小姐果真未眠。等本太子?”
顾长卿像是早就料到这声音一样,丝毫不觉得惊讶。她恍然发觉,那些长在心头的小疹子,一瞬间悄然不见了。
“我可没在等你!只是心中事多,无法入睡罢了!”
容离趁着月光看她。一头三千青丝随意披在脑后,长至腰间,身上那件淡粉色披风在月光下更是好看,显得她生动活泼,全然不似她白日的有理有据。
“且当三小姐没有等着罢。今夜前来,是想问一问三小姐究竟是何打算,心中又有何想。”
“臣女不愿牵扯进纠纷,只想做完自己该做的事。”
容离轻笑一声,一步一步走近她身旁,原本就没有隔着很远,此刻更是近在转头。
“你想做的事,无非就是扳倒容赫,还有郑氏以及顾长安。”
“莫要问我如何知晓,你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
顾长卿抬眼看他。这人离自己这样近,他鼻翼下温润的呼吸落在自己脸旁,让她微微红了脸。这人的眼眸里一如既往的冰冷无情,即使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他眼里的冷清也是不曾改变。这男人看似无心,却又常常有情的模样,可真要说他有情有心,却又天方夜谭。
顾长卿盯着他那双眼,朱唇微启,吐出一个字来。
“是。”
“好。”
容离一把揽住她的腰,把她带到自己眼前。
“既然如此,那你以为,仅凭你自己的能力,没有旁人来庇护,你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吗?放眼整个东晋,除了我,无人能让你达到目的。而我与你有共同的敌人,自然要成为真挚的盟友。”
他揽着自己所带给她的惊慌被他话里的意思抹去,顾长卿不知道,此刻自己做出的决定,是对是错。是会让她过上全然不同的人生,还是与前世一般老死宫中?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必要时刻我们需配合彼此。我助你登基,以此击败容赫,你也要帮我,让顾长安嫁给容赫。”
几乎是不假思索,容离瞬间吐出一个“好”。
“那么,你与本太子呢?”
第42章 太子调戏卿
容离这话问出来,他自己也稍稍惊讶到。这句话甚是不符合他的性子,但既然说了出来,收回也不是他的作风。
“你只说你要怎样,我要怎样,却没有阐明,我们,要如何?”
顾长卿愣在盛夏的深夜里,任由微热的风拂过耳畔,带起鬓角的发丝。
“你。。。什么意思?”
容离邪肆一笑,虽然仍旧保持着他一贯的高贵冷清,但嘴角俨然含着笑意,正目光灼灼地瞧着她。
“我什么意思,相信三小姐冰雪聪明,自当知晓。”
“我怎会知道你什么意思!”
“哦?三小姐竟不知?”
容离微微低头,将自己的前额抵在她前额上,又揽住她,不让她逃掉。
“既然三小姐不明白,我就让你明白。”
“我要你,做我的军师。
入驻我东宫。
我要你,做我的太子妃。
入主我东宫。”
顾长卿愣在他冰凉的怀里,陷在他不带语气的命令里。这个人的霸道该是与生俱来的,明明是互相合作的一件事,他却说成了以他为首,她只能俯下称臣,没有其他选择。
顾长卿不晓得该如何回他,虽然容离的话里没有感情,不带温度,而他所言的办法,也是最便利、最不易让人察觉的。但不知为何,顾长卿总觉得这个人在自己面前挖下大坑,只等着自己满心欢喜栽下去。
顾长卿微微挣脱他的束缚,后退一小步。
“太子殿下真爱说笑。”
“我是否说笑,你很清楚不是吗?”
“臣女以为,太子殿下想出的办法,必然不是这样浅显。”
容离轻蔑笑笑,好似她说的话就是一个笑话。
“'浅显'?你真是什么都敢说。你的目的,难道不是让顾长安嫁与容赫,从而把他们两人拉下马来?”
“既然如此,你入我东宫,做我东宫名正言顺的女主人,难道不是惩罚顾长安的最好办法?这样一来,你我谋划也好,还是其他也好,都不会被人怀疑。就算有人生疑,也没人敢拿出来质问。”
顾长安微一迟疑。眼前的诱惑实在太大,能让她顾长安痛不欲生之事,她必然要不惜一切去做的。只是上一世的教训太过惨痛,她不愿再踏足任何除了复仇之外的纠葛。与容赫也好,容离也罢,她都不愿在尘埃落定后,仍不能全身而退。
“若只是军师,不必入太子府也可办到。”
容离忽然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双微眯的眼眸透着危险与狡黠。
“若无我庇佑,你能保证,你可安然无恙活到他们落马之日?”
伴君如伴虎,顾长卿深明。即使是容离,在上一世尚且不能安然,更何况是毫无依托的自己?在这世上,定夺一切的,是皇上。真相如何,往往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皇上信谁,不信谁,要让谁活,又一心不让谁活。而顾长卿不敢肯定地说,她能凭着这些算计活到那个时候。即使如今在皇上面前稍被赏识,但这并不能护她周全,她的的确确需要一个人来站在她身后,为她挡去所有喧嚣尘埃,让她一心一意运筹帷幄。
“好。我答应你。但我要与你立下盟约,你登基之日,便是你我划清界限之时。”
她话里的语气,是容离鲜少听到的坚决。他藉着月光看她那双决然的双眼。有风吹过,带起她的鬓角,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顾长卿这个女人,从眉梢到发尾,均是难以言说的孤独。
“好。但愿三小姐他日莫要后悔。”
“这一生,我绝不让自己后悔。望太子殿下谨守诺言。”
顾长卿话音一落,容离已经轻轻一跃,出了院墙。他轻起时带过周遭树叶的香气,和着夜风袭来,竟也有些凉了。
容离走后,顾长卿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很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就那般随意地交付出了这一生本该平静的余生。自从重生归来,顾长卿从未想过再和皇室之人扯上姻缘上的交缠,她想要的,不过等一切终结,她能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但眼下看来,这个愿望,怕是再也无法实现。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竟是这样难的一件事。。。许是命里,无缘罢。。。”
太子府。
汤野站在书房里看着太子一直拿着书,但心思全然没落在上面。思辰了良久,又见已然过了亥时,汤野这都站了快半个时辰,就这么看殿下拿着书不知想什么,实在是忍不住,支支吾吾开了口。
“殿下。。。这。。。时辰不早了,您。。。歇息吧。。。”
回答他的,是无言的静谧。
汤野微微叹了口气,认命一般,怯怯张口。
“殿下。。。您。。。书拿反了。。。”
这话说得连汤野自己都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容离也从自己的思绪里惊醒,恍然间见手中的书确实拿反了,脸上有些挂不住,干咳一声,默默把书掉了个个儿。
“别笑了。”
“殿下。。。您倒着看书可得出了什么道理来了?”
容离瞪了他一眼,汤野赶紧收了笑,恭恭敬敬站在那里。
“殿下,您与三小姐究竟说了什么?怎么一回府您就心不在焉的?”
容离合上书,端起面前的茶微微一抿。眼神落在书房案上的那盆不开花的矮石榴。眼下这个时节,石榴花本该开得正好,只是他丝毫不喜欢花,只是喜欢这盆石榴树的长势,虽然矮小,但是总想奋力舒展,且从来不因为身个儿矮小而放弃。他忽然想起来顾长卿院子里的那些绿植,很少有花,大都是一些常绿树木,就算有花,也只是一些夕颜这类的杂花,丝毫不名贵。寻常女子的闺阁院落,都是牡丹、芍药这类名贵而又娇艳的花,偏偏是她顾长卿不一样,好像向来不喜那些娇气的东西。
“汤野,给我在案上摆一盆夕颜。”
汤野微微一愣。殿下非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要让自己给素来不喜花的他摆上一盆那么俗气而又薄命的夕颜。
“殿下怎想起来要摆花了?这夕颜可不是什么好的花,就是农田里常见的牵牛花而已,而且这种花都是临傍晚就谢了,甚是不吉利呀!”
“无妨。明日给我摆上吧。”
汤野见殿下像着了魔似的,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应下来。
“殿下,您今夜探太尉府,三小姐到底怎么个意思呢?”
容离微眯双眼,整个人锐意难挡。
“我与她,本就是宿命里就该结合的同盟,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自然同仇敌忾。”
“那。。。三小姐会是将来的太子妃吗?”
容离斜了他一眼,语气里虽然是责备,但嘴角却微微勾起笑意来。
“就你话多。”
汤野瘪了瘪嘴,偷笑着默默退到一边。
虽然殿下语气仍是那般冷清,但他总觉得殿下今夜回来,看起来要高兴很多,但是非要掩盖住,他一贯不大懂殿下的心事,只晓得要尽心尽力。不论三小姐会不会成为太子妃,他都乐得见到殿下和三小姐在一块儿。从他的角度来看,殿下和三小姐,真真相配,都是智谋多娇之人,又是那种即使是隐匿在人群中也无法被遮挡光芒去了的,两个人在一起,那太子府怕是晚上也不用点灯了。
第二日一早,顾长卿起床时,被阿蛮好好研究了一番。
“姐姐,你眼底怎么乌青呀!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呀?”
顾长卿被他这么一说才照了照镜子,果真,眼底乌青一片。她忍不住懊恼,昨夜不该被容离影响,害得一整夜都没怎么睡,一直在想她答应他到底是对是错。
正恼火着,芍药就从外头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毛毛躁躁的。”
芍药停在顾长卿面前,来不急喘气就赶紧开了口。
“小姐!宫里召大夫人和大小姐进宫了!”
顾长卿面色一凝,随即又释然开来。
“果真是出手了。”
芍药见小姐如此淡然,她却着了急。
“小姐!我们好不容易才让皇上回心转意那么一点,皇后那边才对您态度好了点,这下大房入宫,必然是大小姐昨日见皇后,使了什么计谋!”
顾长卿毫不变色,反而还拿起糕点放入嘴里。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小姐!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您好不容易才让皇后娘娘没有那般瞧不起的!不能让她们毁了呀!”
“无妨。郑氏要耍手段,那是迟早的事,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不是你我能够阻止。”
“那。。。您就这么坐以待毙?”
顾长卿轻抿一口露水茶,那唇齿间的香气瞬间四溢开来。
“不管是什么,都得讲究个火候。不到火候,就没法儿达到最好的效果。此刻她们被我逼急了,匆匆拿出计谋来,必然达不到那计策的最大用处,岂不好了我?我顾长卿想要的、算好的,怎会轻易叫人拿了去?除非。。。”
顾长卿没再说下去,芍药低头想了想,如梦初醒般恍然大悟。
“小姐的意思是。。。大房今日之举,尽在小姐掌握中?!”
顾长卿但笑不语,但所有的回答,不都在那个笑里头吗?
顾长远站在门外,愣了很久,最终拂袖转身,像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
顾长远本想来与她道别,在家中停留这样多的日子,军中已数次来催,眼见阿蛮这孩子的基本武力已经练得差不多,长卿身边也有了照应,他也无久留的理由。
但他不曾想,今日前来,却让他听到了如此对话。
顾长远从重见这个妹妹起就知道,长卿绝非善类。只是,一开始他总以为长卿所求不过自保,不过是想为自己和六姨娘寻一个好活路。但就如今来看,长卿的野心已经触碰到那高大宫墙之中,绝非简单的太尉府而已。
顾长远不明白,她想要的,想得到的,不惜如此算计的,到底是何物?
是名?是利?还是。。。
那后宫最高的位置?
第43章 郑氏现计谋
凤栖宫。
顾长安与郑氏已经早早候在门口了,荀后着了人去告知容帝,太尉府大房来了,这才放了她们进来。
“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荀后眼光微略,淡淡开口。
“起来吧。赐座。”
郑氏今日前来,是因为昨日顾长安与皇后通了气,今日前来助娘娘重获圣宠。一旦皇后娘娘再次得宠,太子也会因此得皇上喜爱,而自己的女儿更是成了帮助皇后和太子的大功臣,岂非最好的太子妃人选?
“娘娘,今日臣妇必定会让娘娘重获圣宠,与皇上不再隔阂。”
荀后轻抿一口茶,眼神轻轻落到她们身上。她一直知道,自己与皇上不合,皆因为当年郑夫人之死。郑夫人患疾多年,身子早已如枯枝干柴,随时会被老天收了去,只是那日恰巧,上午自己才去见过郑夫人,午时用膳后,她就撒手人寰。这样巧的事,任谁都会往自己身上想,更可况自己上午才与她有些许口角,争论下让她面色惨白。
有了这样的事,于谁来看,都会认为是自己杀死了她,皇上自然如此认为。
当年她并未做过多解释,也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可即使如此,她仍存着那么一丁点幻想,幻想自己的结发丈夫能有那么一丝一毫,哪怕只是片刻的迟疑和不舍。
可是,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高估了,自己曾那么珍视的相伴时光,她什么也没等来,什么也没赌赢。她人生中唯一一场豪赌,却输得干干净净,□□。
那一日,他那般震怒,曾紧紧捏着她的脖子,咬牙切齿的模样简直就像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拆了她的骨,细细嚼食她的肉,狂饮她的血。荀韶华本以为,那一日她定是要伴着郑阿春去死的,只是,她还是低估了皇上对那女人深沉刻骨的爱。
皇上时时刻刻不曾忘记过那女人,也时时刻刻记着是她害死的郑阿春,于是,他用自己最在乎的来惩罚自己。他让自己生生守了这样多年活寡!让自己生生见他一旁的女人翻云覆雨!
他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追封郑阿春为贵嫔,封号念春。荀韶华还记得,他为那女人办的册封大典是多么盛大隆重,他也曾去她坟头整整一天,而荀韶华就那么跟在他后面,听这个九五至尊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尽诉相思之苦。那样的容帝,她第一次见到,却也再不会见到了。
自然,这个男人不会放过任何羞辱自己的机会。他登基为帝,封她为后,但这封后大典却是在封嫔大典之后才办,且草草了事。外人道皇上念旧情,是明君,但只有荀韶华知道,这个人在用他的方式惩罚自己,惩罚自己害死了他挚爱之人。于是从此后宫如冷宫。
坐上后宫主位,等待她的就是无尽的冷漠。她一人饮酒,一人用膳,什么都是一个人。那个男人,再不曾在这诺大的凤栖宫过夜,偶尔来上几次,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荀韶华从前不知道,但这些年的孤独凄苦让她明白,活人,终究赢不了死人。
第一次遇到他,荀韶华没想过自己会有如今下场。曾经交付出去的一颗真心,如今非但没能拿回来,还让自己受尽人情冷暖、世态苦楚炎凉。
如今自己拉下一贯毫不在乎的态度去对他俯首称臣,荀韶华已然分不清自己是因为爱他,还是想赢。
离儿是她怀胎十月才诞下的孩子,艰辛痛苦旁的人没办法理解。那个时候郑阿春还没有入王府,皇上对自己也还并没有那般忽视。
可王府里的女人,真多啊。一个又一个进来,一个又一个分担了他的宠爱。今日听闻他在那个女人那里过夜,明日又是另外一个,即使怀着孩子,大着肚子,日日夜夜盼着他来,也不过一月见上寥寥几次而已。曾经他对自己夸下山盟海誓之口,可多年前就俨然不曾做到。
郑阿春进了王府后,自从见到他那样对她的第一眼开始,她就深深明白,从此以后,那男人的身边,再也不会有自己的位置,任他恩宠万千、缱绻缠绵,可他怀里的人,再不会是自己。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荀韶华早就看清。
在这个世上,只有权势被握在手里,才能让她安心。为了离儿,她甘愿做他龙椅下悔恨的臣子,也甘愿被他踩在脚底唾弃。
从前他要登基,她倾尽家族与自身所有力量助他,如今一朝为后,还奢求什么情与爱?不过是乱花渐欲迷人眼罢了。她只要坐在皇后之位,让离儿堂堂正正坐上皇位,就这样已足够。
百年之后,只有她荀韶华才能伴着那个人,长眠于黄土中。
爱与不爱,恨与不恨,往往不再重要了。如今这样拉低身段挽留那人,也不过是为了离儿的道路平坦顺利些。那个位置,她绝对不会让石婕妤这个贱人的儿子登上!绝对不会。
“皇上驾到!”
外头传来通报的声音,荀后率先慢悠悠站起来,走出门外等候。
“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容帝迈腿跨进凤栖宫,微微瞥了一眼皇后。她俯身行礼的样子,让他一瞬间恍惚。这女人从初见就是骄傲的性子,眼里容不下沙子,这些年倒磨平了棱角。
“臣妇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
“臣女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
“都起来吧。朕这一下朝就听闻太尉夫人来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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