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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被撩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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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支珠钗与您的那一支,甚为相像。”
荀后轻轻抚着上面已有锈色的玉石,笑了笑。
“我怎会不知道,这一支,就是当年陛下买的一对中的另一支。”
萧云如愣住了。她一直以为,皇后并不知情,却不曾想,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娘娘。。。您。。。”
“云如,你想问我为何知道?你也莫要自责,我知道你这些年瞒着我,不过是心疼我,害怕我难过而已。可是云如,我和他,到底还是夫妻,同床共枕这么些年,我怎会不了解他?他把那根珠钗送予我时,我竟像个孩子一样高兴,一时间也就因为太过开心而忘了去细想这珠钗的来历。”
“后来,我日日戴着这根珠钗,你也是知道的,那个时候的我,多么青涩单纯。”
“是啊,娘娘,那时候的你连睡下都不愿让奴婢给你把珠钗拿下,但不知怎么,娘娘突然就不曾再戴过了,只是把它放在锦盒里,虽然您口上说不再拿出来,但其实奴婢知道,您却是常常拿出来的。难道就是那个时候。。。”
“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知道这根珠钗的来历,也正是我决定不再戴上的日子。”
“那日我戴着这珠钗想要去御花园寻皇上,还没到跟前,却听到郑夫人在与皇上发脾气。她语气凌厉,可陛下却无半点怒意,反而一直哄着她。那样的陛下,我就算是到今天,嫁与他如此多年,也不曾见到过。”
“云如,你可知那日郑夫人与陛下争吵的是什么?”
“难道是珠钗?”
“不错,就是珠钗。郑夫人埋怨陛下把珠钗给了我,陛下说,那不过是因为郑夫人当日与他闹了脾气,他一气之下随手扔给我的。”
萧云如站在那里不知该怎样回皇后。这么些年,每每看到皇后对那根珠钗的珍视,她总是心如刀割。她多想告诉皇后娘娘她一直活在陛下编织的谎言里,更让人心寒的是,编织这谎言的人,甚至只是毫不在意的无心之举。
荀后从石凳上起身,走到开得正好的花儿旁,脸上的落寞与惆怅让她看起来那样孤独。
“其实我早该想到,陛下从来不曾有意于我,一切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幻想而已,他又怎会送我珠钗?只是可笑,那珠钗虽廉价不堪,我却当成珍宝,最后才知道那只是别人不要的而已。但就是她郑夫人随口说不要的东西,我也得之至坚啊。”
“娘娘。。。”
“云如,你自小伴我长大,知我脾性。若不是真的在意,我何至于把自己活成这样卑微。她郑夫人算什么?明明我才是他的皇后,百年之后,也只有我能顺理成章地躺在他的白骨旁边。可是。。。就是这样的我,卑微乞求着别人不要的东西。”
萧云如实在不忍心再看她这样妄自菲薄,现在的荀后,哪里还有皇后的样子?只是一个求而不得的可怜人而已。
“娘娘,您莫要再挂心。现在皇上最看重的就是您了,而郑夫人,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可是这世上最难战胜的,是死人不是吗?”
“不过我要感谢她,因为她生的是女儿,我的离儿才能当上太子,否则,即使她身份卑微,若生的是皇子,那必然也是将来的皇帝。我这一生隐忍几十年,与人斗争几十年,到现在,为的已经不是那个男人了。我如今要求的,只是让我的离儿登上皇位,那我,即使把自己的一生活成这样,也不再遗憾。”
“娘娘,太子殿下才智过人,在朝中又深得人心,必然会夺得皇上喜爱,继而登上至高之位!”
“云如,伴君如伴虎你知道的。我们现在的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因为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别人踢下来,狠狠踩在地上。只要离儿一天没有坐上皇位,我就一天不能歇息下来。”
“顾长安此次把这支珠钗送来,倒让我想起了自己还有那样愚蠢的时候。”
萧云如看了一眼那完好地躺在匣子里的珠钗,微微叹气。皇后娘娘仍在自欺欺人,她告诉自己不再挂心皇上,但实际上,她没有一刻忘记过陛下,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仍旧没有得到回应,她也没有放弃对陛下的等待。
顾长安一回太尉府就赶紧去向郑氏报备。
“母亲,东西已经送过去了。”
“好。皇后有没有说什么?”
“皇后只说很喜欢这份贺礼,没对我再多说其他,但我看得出来,皇后是真真喜欢这珠钗,我见她的表情像是深陷回忆无法自拔。”
郑氏冷哼一声,笑了笑。
“那是自然。皇后与皇上,只是面子上的平和而已,她虽看起来强势,可那不过是她必须在后宫众妃立足的需要而已。那根珠钗她视若珍宝,你送去的这一根,刚好填补她心中空缺,顺道也是提醒她,谁才配成为东宫的女主人。”
“母亲,寿宴上的事也算是解决了,那。。。顾长卿该怎么对付?”
“你莫要着急。顾长卿绝非善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抓住她的把柄,一招致命。顾长卿交给我就好,你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抓住太子殿下的心。我在太子府的眼线打听到,明日太子会便装私访。城南那一片最近动乱,饥荒严重,听说还有疫病,太子殿下必然会去那里,我们需做好准备。”
“什么?疫病?我并没有听说啊!”
“那片归二皇子管辖,这样的大事让你都听说了去那还了得,这不得变天?这事也是我千方百计打听来的,你莫要说出去!否则非但不能计划成功,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
“是母亲,女儿知道了。只是。。。这疫病。。。女儿就这么去了?”
郑氏叹了口气,似是无奈。
“我怎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冒险?你放心,母亲保你无事。能否夺得太子殿下青睐,全看此次了!”
顾长卿带着芍药出门时,赵氏愣是让她们带了一大把煮过的艾叶在身上。
“卿儿,非去不可吗?这城南那片的疫情定是不严重的,否则这健康城内怎么没有传开!”
顾长卿轻轻安抚着赵氏,接过她手里的艾叶。
“娘亲,您也知道女儿固执,决定的事是无法改变的。我这次前去也只是看看,并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放心,无碍。若是叫我什么也不做就呆在屋子里,这事我做不出来。”
赵氏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是拦不住女儿的。
“哎。。。你啊,我总说不过。。。也罢,你这是做好事,娘该支持你,老天爷也会保佑你!”
“娘,卿儿此行您定不要说出去,还有城南的情况,现在城中几乎无人知晓城南境况,您说出去,莫要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娘知道,你放心去吧,照顾好自己。芍药,好生照料小姐!”
芍药脆生生应下了,两个人这才从后门动了身。
城南离太尉府很远,顾长卿早早就让人备了马车在外头。自从上次下毒之事后,顾长卿已经有权利使用太尉府的马车了。
一路上马车颠簸,约行了一个时辰才开始浅浅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听见隐隐的哭声。这样重的味道,又是乌烟瘴气的环境,竟还能被如此掩盖着,更让她隐隐觉得怀疑的是,这村子周围的房子里都没了人,好似这方圆百里,只有这个村子里有人。
车夫到底还是忌惮,顾长卿也不难为他,同芍药一起从马车上搬下了一些衣物和馒头,就这么单薄的两个女子抬着大包大包东西进了村。临走前,顾长卿塞了点碎银给他,让他在前头等着,顺便告诉他,有的事不该说。
越往村里头走,那恶臭味越明显。芍药虽然在太尉府过得不是那样富贵,但还没有到过这样的地方来,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捂着嘴恶心起来。
顾长卿不放心她,让她留在村口,自己独自进了村。
离村口较近的几处屋子已经看不出原本房屋的样子了,茅草稀稀拉拉挂在上面,墙也只剩下三面,更别提门和窗了。顾长卿走过去,那里头只有几具分不清男女的尸体。
一瞬间,顾长卿的眼眶竟湿润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往里走。
整个村子乌烟瘴气,若不是能听到哭声,顾长卿甚至要怀疑这里头还有没有活人了。
“啊!”突然一个石子砸了过来,正中顾长卿的腰间,把她吓了一跳。
她望向石子砸来的方向,透过烟雾,依稀看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缩在墙角。
顾长卿慢慢走过去,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立马移动起来。顾长卿这才看清,原来是个孩子。
那孩子的脸上和身上的衣服一样又脏又黑,她都看不出来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你不要怕。”
那孩子见她递过来白面馒头,又看了她一眼,还不等顾长卿看清楚就伸手一把抢过,死死地往嘴里塞。
看那孩子这样着急,应该是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别急,慢慢吃,姐姐这里有水壶,喝一点儿吧。”
正在埋头啃馒头的孩子抬起头来看她。那样怯怯的眼神让顾长卿的心口有些难受。她从未想过,一个孩子为何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没关系,喝吧。”
一只乌黑干瘦的手伸过来,那只手上已经只剩下一层黑皮了。
顾长卿见他吃完了一个,便又递给他一个。这样吃了三个馒头之后,那孩子才让她靠近。
“你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呢?”
“弟弟。”
乍一听到他开口,顾长卿欣喜不已。
“太好了!你还能说话!”
“姐。。。姐姐。。。你。。。你不是天女吗?”
“姐姐怎么会是天女呢?”
“娘。。。娘说,如果穿着白衣服的姐姐来了。。。就让我别哭,因为。。。因为是天女姐姐来接我走了。”
顾长卿看着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这个孩子整张脸上也只有这么一双眼能看清了。就凭这样一双眼,也不该被这样对待。
“所以,你用石子砸我,是以为我要带你走是吗?”
“对。。。对不起。。。我。。。我不想走。。。”
这个孩子对这悲惨人世间的留恋让她惊讶。顾长卿几乎敢肯定,这个孩子必然有什么放不下的。
“我。。。我还没等到娘醒来。。。不能走。。。姐姐。。。不要带走我。。。”
顾长卿再也忍不住,伸手抱过他,一遍一遍安抚他,告诉他,从此以后他都会有馒头吃了。
等安抚好了那个孩子,顾长卿这才起身往前走,那孩子一直跟着,她也就任由他跟在后面帮着拿点东西了。
越往里走,境况越甚悲哀。
整个村子破败不堪,地上也全是泥泞的水沟,村民们就那么躺在地上等死,渴了就歪头喝一口沟里污浊的水,然后再那么躺着望天。
顾长卿实在看不下去,和身后的那孩子分头给村民们派发馒头。
大概是饿了太久,村民们几乎是疯了一般冲上来哄抢,将顾长卿挤到一边,拼了命一样抓起馒头就跑。
顾长卿刚想爬起来,却被人狠狠踩了一脚,瞬间,她的手就感觉像断了一般。
顾长卿疼得直吸气,抬手一看,手掌心被石子划开了口子,正在流血。
突然,一个墨色身影蹿过来,一把抱起她。顾长卿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竟是容离。
“你?你怎么在这里?!”
容离把她带到一旁,看了一眼汤野,汤野这才缓过神来,赶紧把手里的粮食也送到了村民那边。
容离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顾长卿竟读出了怒意。
容离把她放到石头上,一手拿过水壶往她伤口上浇,把顾长卿疼得直叫唤,不停地把手往里面收。
“别动!”
容离的语气很不好,顾长卿被他吓着了,也不敢乱动,任由他把从他衣服上撕下的布条包扎在自己手上。
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顾长卿有那么一瞬间恍神
“顾三小姐,本太子真是小看你了。”
“此话怎讲?”
“三小姐是知晓本太子今日要来探访,所以提前在此准备?”
顾长卿一愣,等反应过来,轻轻笑了。
“呵呵,太子殿下真是了解长卿啊。”
容离听她这语气阴阳怪气的,也摸不准她的真实目的了。
其实他在府中是决定明日前来的,但明日他猜想父皇也会同行,所以打算今日先前来看看,谁知一到村口就看见了顾长卿的小侍女芍药,一个人孤零零在那里不敢动。容离知道,顾长卿定是在里面。
看到芍药的那一刻,他是愤怒的。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是如此心机,连这样的时刻都不放过。但进村一看,她毫不嫌弃地抱着那个黑乎乎的孩子。那一刻,容离觉得,他好似从来没有认得过这个女子。
见她摔倒在地,还被人踩了一跤,他几乎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抱起她。等反应过来他才发现自己刚刚多么鲁莽。
此刻看着她满脸的怒意,他倒想笑。
这个女人确确实实心狠手辣、心思极深,但她好像又并不是那样一个女人。
“明日我会同父皇再来一次。”
“太子殿下告知长卿作何?”
容离瞥了她一眼,见她因生气而红扑扑的小脸甚为可爱。
“你不是想夺得父皇欢心吗?”
“那依殿下的意思,长卿还需感谢殿下了?”
“这倒不必。”
顾长卿瞪着他那张俊俏的脸,只想给他一拳。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往前走。
村子里的人已经大都分到了衣服跟馒头,都躲到自己的地盘吃了起来。
顾长卿走到那个黑乎乎的孩子身旁,递给他一块手帕。
“擦擦吧。”
那男孩儿站起来,大约是十二三岁的个子。
顾长卿见他不接,自己拿起帕子替他擦着脸。起先他还不好意思地往后躲,被顾长卿拉住以后就不敢动了。
“看,这下才能看出来是个男孩子了。”
顾长卿掏出口袋里的碎银,递给他,“给你。你还很年轻,还有大把大把好时光,去给自己好好洗一把澡,买一套新衣服,做一个人吧。”
那孩子迟迟不肯伸手去接,顾长卿见快到午时,寻思着要赶紧回去,免得芍药担心,于是拉着他的手,把银子塞到他手里去。
“拿着吧。这些村民,明日会有人送银子过来,你莫要担心。去做一个这个年纪的孩子,拿着钱把你母亲葬了。”
那孩子还是不动也没有表情,顾长卿微微叹气,转过了身。
“姐姐。”
听到他开口,顾长卿转过了身。
“我已经没有家了。”
“所以,姐姐带我走吧。”
第27章 你的名字是
还不等顾长卿回话,容离就闪了过来,一把打开那孩子抓住顾长卿衣袖的手。
“顾长卿,你真是可以。你自己的事不够多?”
那孩子从容离闪过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瞪着他。顾长卿没想到他会对个孩子如此凶狠,赶紧拉了那孩子的手看看有没有受伤。
“你没事吧?”
“容离!你那么狠做什么!”
“我下手知轻重。”
顾长卿见那孩子没事,也就没再理睬容离。
“姐姐有自己的事要做,没有时间来照顾你,而且,若是在我身边,会很累。”
“我不怕。我很能吃苦,也能干活儿,什么事我都能做。姐姐要我做的,我都会去做,不管多难。姐姐,我只是想有个家。”
顾长卿看着那孩子的眼,那样一双有神的眼里,全是祈求与渴盼。她差点就要心软,却在最后一刻恢复了冷静。
“不可以,你将来会有自己的家,但我的家不会是你的家。相信姐姐,你能活得很好。”
“姐姐。。。我。。。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做!”
“姐姐知道,但是,你该有你自己的人生。拿着银子,好好吃饭,好好生活。”
顾长卿不再看他那双眼,狠着心转过了身。她前脚刚走,后脚容离就跟了上来。
“我还以为,你会在我面前故作姿态。”
顾长卿给了他一个白眼,冷笑一声。
“太子殿下真是见惯了女子在你面前搔首弄姿,现在这是把任何女人都当做对你有意的人了。”
容离没再说话,只是走在她身边,不急不缓,徐徐行之。
顾长卿安抚好村民便出了村,上了马车就要回府,却被容离拦了去。
“三小姐可会放过明日的机会?”
顾长卿叹了口气,看向他时,眼里一片清明,别无其他。
“太子殿下,长卿自认不是善类,也承认精于算计,但是,唯一在无辜的人命面前,长卿从来没想过去利用和作秀。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如今日,太子殿下若是在心里认定我没有感情,只知设计,那我明日就会前来,但若太子殿下还有一丝一毫信着长卿是仍有一颗跳动之心的女子,那长卿的答案就是,拿人命来做赌注的事,长卿不做,更不屑去做。长卿先行告退。”
容离看着她马车的背影,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地轻笑了。
“殿下,您说这三小姐是故意而为之的吗?”
“是不是故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来了。”
顾长卿坐在马车上,还在想那个村里的百姓。同为皇城中人,有的人锦衣玉食,把酒言欢,可他们呢,却一直忍受着饥荒和疫病,痛苦不堪。把他们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除了贫穷还是贫穷。
本来只是伤寒而已,可就是因为被官员剥削,连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这才导致一拖再拖,最后发展成为疫病。在这样富丽堂皇的皇城中,随处可见达官贵人、世家小姐,他们的一壶酒钱,一盒脂粉钱甚至都比这村里人这辈子所挣都要多,但就是这样的环境下,却仍有人会成了这般境遇。
人人都说老虎眼皮底下打不得盹儿,可现实却并非如此。就在天子脚下,却依然发生这样的事。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这样的事被隐瞒和掩盖,使得皇上至今不知。
顾长卿坐在轿子里,虽闭上眼睛,却仍能感觉那些尸骨和可怜的村民就在她眼前,伸出手想要拉住她。
其实她本可以让这些村民都免于灾难,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放弃。
上一世几乎是同一时间,城南的这个地方也是发生了较大规模的疫病,顾长卿之所以记地清清楚楚,因为城南的这片领土,归容赫管辖。
上一世里,疫病爆发时,她已经为他入了军。容赫来见她的时候,她见他满脸愁云,问他所为何事,可他并没有说。后来也是因为她跟踪他才得知城南的事。可怕的是,在皇城脚下发生这样的疫病,却没有一个人敢传到皇上耳中去。
容赫担心越闹越大最后导致波及城内,又怕自己盘剥百姓的事被皇上知晓,结果假惺惺地上报皇上,坦诚自己用人不周,遭人利用,把盘剥百姓、征银赋税的过错全部推到他手下官府身上。这样的举动没有引来皇上的责罚,反倒让他在朝中树立了威信和正直的形象,也就是从那一次起,他才真正入了皇上和朝臣的眼。
顾长卿至今也没有想明白,上一世的自己,在看到那些民不聊生的境况时,是如何就相信了容赫的谎言?
皇后寿宴后,顾长卿就让芍药着了外头的乞丐去打听城南的事。那个时候城南已经荒芜一片,可是,顾长卿还是没有出手。她知道,这一次或许是扳倒容赫的,最好的方式也是最快的方式,筹划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顾长卿终究还是无法放弃。
但到底还是良心上受到煎熬,她终归没有忍住,在皇上知晓前就来了这边,可真正见到那样的场景,她还是罪孽了。如果她早一点揭开容赫虚伪的面具,如果她没有心存仇恨,如果她没有逼自己去忽视,那么,这个村子或许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而那些尸骨未寒的人,或许也就不会死。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不仅自己知道,还有容离知道。听他今日话里的意思,明日应该会同皇上一起微服私访,那既然这样,他必然不是才知道,可如果他早就知道,那么上一世的他是否又是早就知道?为何上一世的他毫无动作?
“小姐,后面好像有人在追我们的马车!”
顾长卿陷在自责与重重疑问里,被芍药突然的话吓了一跳。
“什么?”
“小姐,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顾长卿掀开帘子探出头去,那跟在马车后面,奔跑在石子路上的,正是村里的孩子!
“停车!”
还不等马车停稳,顾长卿就跳下了马车,小跑到那孩子身边。
“你傻吗?!你脚上没有鞋子,怎么能跟着我们跑这么远?!”
那孩子见顾长卿在眼前,突然就笑了。
“姐姐。。。我不疼。。。我想跟姐姐。。。回家。。。”
顾长卿就那么看着他,那孩子眼里渴求的眼神让她没有了拒绝的勇气。
很久之后她才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的名字已经不能再活下去了。。。”
“那么,你从前的名字属于过去,从现在起,你就叫顾蛮,是我的弟弟,这个名字属于未来。”
马车上,芍药狠狠地瞪着顾蛮,后者却不理睬她,只是看着顾长卿。
顾长卿当然知晓芍药不大高兴自己带回了阿蛮,她也知道自己刚刚鲁莽了,但这样一个孩子,没了父母,这一生还能怎么活下去?面对这个孩子,她没办法把利用与谋划和他联系起来。她能做的也没有什么其他,只有把他带回去好好疗伤,教会他一点谋生的本事,让他在这样的皇城中不至于活不下去。
赵氏见到阿蛮时,除了惊讶倒是没有厌烦,听了那村子里的事,反倒心疼起来,安排了两个侍卫给阿蛮好好洗了一把澡。
别院没有男孩子的衣服,顾长卿便去了顾长远那里,想向他借一套来。顾长远戒备心极重,听她说要借一套男装,非要逼问她为什么,顾长卿这才说出了阿蛮的事。
“长卿,给他一点银子,打发走他。”
顾长远这突如其来没头没脑的话让她有丝毫不高兴。
“为什么?”
“你知道他什么身份就把他往府里带?如果是图谋不轨呢?”
“大哥,阿蛮很可怜。”
“我知道,可是那村子里那么多可怜人,为何偏偏是他?”
“大哥。。。你知道,长卿决定的,谁也不能改变。不打扰大哥歇息,长卿还要出去买套男服。”
顾长远拉着她转身的手臂,递给她一套自己的衣服。
“拿你没办法。你且留着他,但三日之内必须送走!”
顾长卿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如星光般灿烂。
“谢谢大哥!大哥,你一会儿来看看阿蛮的身子骨适不适合练武,别忘了!”
顾长远看着她欢脱如兔的背影,笑得宠溺。
他了解她,这个孩子通常不会这样泛滥感情,鲁莽到去收留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但这一次却是十足的例外。而例外通常不是刻意安排,就是别有用心。
顾蛮穿戴整齐,束好头发推门出来时,芍药和赵氏都看傻了眼。这白衣飘飘风度翩翩,眉眼带笑的少年,当真是那个漆黑瘦小的孩子?
“阿蛮,没想到你还挺好看的嘛!”
顾蛮看着她,脸上一红,低头不说话。
“哈哈!你还害羞啊!”三个人看着阿蛮的脸,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于是,顾蛮就这么在太尉府的这个别有洞天的小别院住了下来。
顾长卿本以为阿蛮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但不过一顿午饭之后,阿蛮就能和芍药又是开玩笑又是打闹了。
顾长卿和赵氏拿着茶杯坐在木椅上,感受午后微微灼热的阳光,看着面前两个可爱的孩子打打闹闹。别院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顾长卿很清楚她收留这个孩子的原因,无非是内心太过煎熬。她已经派人去厚葬阿蛮的母亲,也给村民送去了很多物品。她知道,容离也会给他们送很多东西过去,在这些方面她不用太担心。这最近一段日子的每一个夜晚,她都感觉被罪孽的火灼烧,但她真的又做不到去放弃如今这个如此唾手可得的好机会。
她看着阿蛮的笑颜,也轻轻笑了。作为一个重生的人,她带着地狱的使命而来,断然不可能全身而退,而阿蛮,若是留在她身边,只会受到伤害。
顾长远来的时候,听着门外的笑声,心里有些怪怪的。
芍药最先看到他,大声唤起了顾长卿。
“小姐!小姐!大少爷来了!”
顾长卿起身,冲着他挥手,“来了还站在门口做什么,难不成要我请你进来?”
芍药小心翼翼地转头看了顾长远一眼,见他脸上并没有怒色,反而是轻轻的笑容,这才放下心来。虽然大少爷一贯是无欲无求的样子,但在军中,大少爷即使被少数人诋毁,却是从来没有人敢当面对他不敬,他战功赫赫,就是皇上也对他百般迁就,却唯独小姐对大少爷总是恶言恶语的,倒也不怕大少爷生气。
“六姨娘,您身子还好吗?”
赵氏拉着顾长远的手,让他坐下来,顾长卿倒是难得地给他让了位。
“长远啊,你何时回军中?”
“或许还要在府中一阵子,就还得叨扰姨娘了。”
“诶,那里的话,你就跟我儿子是一样的,你与长卿又处得来,多次帮助卿儿,姨娘从不拿你当外,就怕你不来叨扰,姨娘才要伤心了!”
“顾长远,你还知道你是来'叨扰'的啊!”顾长卿戳了戳顾长远的手臂,硬邦邦的,又见娘亲瞪着她,这才悻悻收了手。
顾长远的眼神看似不经意地落到站在后面的顾蛮身上,虽然只是平淡的一眼,顾蛮却感觉到了阵阵寒意。
“对了,娘,我想趁着大哥还在府中,让他教教阿蛮防身的功夫呢!”
“这个主意好!阿蛮到底还是男孩子,柔柔弱弱莫被人欺负去!长远啊,你就教点拳脚功夫就好了。”
顾长卿眉眼带笑地看了他一眼,顾长远也不好再拒绝,只能应了下来。
第28章 两皇子争位
大房。
一众婢女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而她们身边,尽是杯盏的碎片。
“母亲,您不是说城南的事只有很少人才知晓吗?为何顾长卿会知道?!”
郑氏紧紧握着拳头,重重锤砸着桌面。
“顾长卿这个贱人!总是跳出来坏我好事!我真是小瞧了她去!这样隐蔽的事也让她知晓了!看来,顾长卿身后绝对有我们所没想到的人在暗中帮她!”
“母亲!如今太子殿下也碰到她了,那我们明日的计划岂不是白白废了!”
“我也没想到,我在太子府中的眼线明明说是明日前去,为何今天就去了那边!不过还好线人来报,否则明日我们就算等一夜也等不到太子!”
顾长安一想到刚刚的线人所说,太子殿下救了顾长卿,还帮她包扎,她就忍不住怒意燃烧,整个人都像是快要爆炸的火药。
“顾长卿。。。你屡次坏我好事!就算你背后有天王老子,我也要弄死你!”
“母亲,那如今这计划是不是就不可行了?既然殿下已经遇见顾长卿,如今就算我再怎么做,这戏他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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