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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招夫:拖走腹黑相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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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简单单的问话,却让晏君卿吞下了原本已经卡在喉咙里的话,是啊,到了现在,夜绛雪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还能像以前那般,漫不经心的等待自由来临吗?
    他已经走不出这个帝国,这个帝王,和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他微叹一声,然后浅薄的唇角一弯,衬着书房零散的夕韵,突兀地展现了一种惊心之美。
    “陛下,请说吧。”摊上这样的女帝,他能不认命吗?
    大眼睛慢慢地笑成一线,夜绛雪以最轻最轻的语气,最小最小的声音,慢慢地说:“风寡,是我哥哥。”
    绝色容颜,瞬时苍白。
    “没错。”夜绛雪见晏君卿大惊失色的样子,非常开心的笑了起来,“风寡,是我母皇,也就是夜素的儿子。”
    “……”
    对这种几乎可以颠覆帝国的话,是个人都会感到惊诧,晏君卿也不例外。凝视着她弯弯的笑眼,过了片刻,他阖上凤眸,轻轻喟叹:“先帝十二岁登基为帝,十六岁招赘皇夫,在这四年间,曾有去过两次江南……如今江南三州,是原本南楚的国境,风寡,就是那时陛下在江南所生……对吧?”
    “君卿,你很聪明咩~”她笑眯眯地点头,“风寡,是夜素……啊,就是我母皇,与南楚皇帝风泉的孩子。他出生后被留在南楚,风泉对外宣称风寡是庶出皇子,自小也不被宠爱,直到南晋大军灭了南楚后,风寡这个名字才响彻天下。”
    “……竟然,是风寡……”晏君卿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低低笑开了,“难怪先帝会对风寡如此不同,没想到……先帝灭南楚,只留了风寡,果然,果然是先帝才能做出来的荒唐事。”

  ☆、65。第65章 扑倒,吻【2】

晏君卿鲜少会笑,像这种连肩膀都抖动的大笑更是少之又少,他容色倾城,这般笑起,简直如竹影摇曳,轻纱蹁跹……虚幻美丽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
    夜绛雪口水直流,就算现在说着也许是整个南晋最大的秘密之一,也不能让一匹女中色狼收敛本性,所以,在晏君卿笑得正灿烂时,她伸出手捧住他的脸,往上一抬——
    晏君卿就见她桃花微绽的粉脸,悠悠地腾着笑,彼此距离,不过一指而已,呼吸可闻……
    “君卿,我很想杀掉风寡。在母皇驾崩后,我醒来时……当我知道这个秘密的时候,我就想杀掉风寡了。”夜绛雪的红唇,勾勒出了些许的弧度,“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我是说我,而不是夜绛雪……我这个人啊,是不允许有任何威胁存在。所以,我很想杀掉风寡。”
    真的,很想啊……
    她是夜绛雪,不是那个已经消失的夜绛雪,而是从无数人的尸体和鲜血中走出来的夜绛雪。21世纪,她出身在那样残忍的地方,深深的坑里,一个压着一个的死尸,她要奋力地爬,奋力地杀,才能让自己活着……任何威胁,哪怕是细微的,都不允许存在。
    同母异父,流着一样可以继承帝位血统的哥哥,自然是她的威胁之一。
    晏君卿定定看着她,他身为丞相岂会猜不透她的心思,正因为十分清楚风寡的存在有多么危险,他才轻言慢语,缓缓地说:“那就,杀之。”
    “不行哦。”她嘟着唇,好个遗憾地叹息,“君卿,我不能杀他,明知道他是威胁,我也不能杀他……君卿,你猜到了对不对,其实我的目标并不是风寡。风寡他姓风,而不是夜,从他降临在南楚皇族中起,他就失去了有朝一日成为南晋帝王的机会……就算他会反我,也只是以南楚皇子的身份反我,可是君卿,我赌,赌他绝不会……啊~也许,是绝不敢反我。”
    “哦?”晏君卿小小的疑惑着,慢慢垂下黑蝶羽翅般的长睫,遮住了一双华丽的凤眸,然后,他缓而微笑,“是陛下,握住了他的命脉吧?”
    “哎呀~君卿,你果然聪明得让我好敬佩啊。”夜绛雪笑得见牙不见眼,小脸往下低了半分,与晏君卿额心只有半指距离,离得太近……近到,两排眼睫几乎要交叠成一线。
    “是,什么?”晏君卿忽略眼前的少女,严肃认真地问。
    “一个人。”夜绛雪喃喃微笑:“他一直在找的人,一天找不到,他都不会罢休,这个人……就握在我手里。所以君卿,风寡不会反我,不但不会,而且,他别无选择,必须帮我。”
    看着夜绛雪眼底飞快窜过的厉光,晏君卿沉默下来。
    虽然很意外,但应该不会错,风寡是夜素的儿子……那么,其实风寡才是南晋理所应当的继承人吧,长子,且稳重冷峻,哪怕如今只是三州亲王,也早有盛名在外。反观夜绛雪,声名狼藉,残忍暴虐,举国皆知。无论从哪方面看,风寡都比夜绛雪更适合继任皇位。

  ☆、66。第66章 扑倒,吻【3】

可事实,却不是这样。
    夜素选择了夜绛雪执掌江山,反而给了风寡一生安稳荣华。
    他不怀疑那个昔年金戈铁马纵横天下的女人,她不会做错任何决定——诚如,夜绛雪诡诈的性格更适合做皇帝,她很聪明,聪明得近乎于恐怖。
    谈笑间算计人心的夜绛雪,也注定会走上夜素那条霸主之路,只不过,方式不同。
    而自己呢,两个女人,夜素、夜绛雪……一个改变了他的前半生,另一个,是打算修改他的后半生吗?
    夜绛雪……绛雪——
    “相爷~”趁着晏君卿深思,夜绛雪侧过头去,张口咬上他素白柔软的耳垂。
    温热的舌尖抵在肌肤上,他倏然回神,猛地把她推开,“陛下——”
    夜绛雪跪坐在案几上,虽然被推开了手,依旧笑得灿烂无比,一字一句的说:“我放过了风寡,可我不会放过你。”
    “……!”就算知道夜绛雪是个极端危险的人,晏君卿还是忍不住就刚刚放肆的一幕微微红了俊颜。
    她把她所知道的这个,几乎可以算是最能威胁她的秘密告诉了他,到底是基于什么心理呢——算计?陷阱?试探?
    都不是。
    没有那么复杂,她虽然是黑暗又残忍的人,但对他,她永远不会那么做……告诉他,只是因为,她赌气——没错,能翻手算计天下事的她,在赌气,甚至是吃醋。
    “相爷,我娶你吧。”
    “相爷,你嫁给我吧。”
    这种翻过来调过去,说了无数遍的话,他都当耳旁风了!还敢给她提议风寡为夫!难道他以为她不知道风寡是最适合的吗!
    且不说风寡与她的血脉相连,就算风寡当真和她毫无关系,她也不会因为巩固自己的帝位,而将那个只属于他的名号给了别的男人!
    某方面来说,她很痴情~对吧~对吧~
    所以,她告诉他,怎么样,风寡是我哥,你越是让我娶他,我偏不!
    就这么简单——赌气地,她把这个天大的秘密说出来了,但是,她并不后悔。
    尤其是,当她看见晏君卿白皙的脸上染了些红晕,被自己咬了一口的耳朵更是红的可爱时,她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满足感……或者说,是成就感。
    啊~
    她的相爷啊!
    她永远清俊优雅的相爷啊!
    其实,是有感觉的……恩,会脸红,会局促,是清君,是干干净净的男人,是只会为她脸红的男人~
    她贼兮兮的笑着,厚脸皮地往前凑啊凑的,一点一点逼近晏君卿,“相爷,你在脸红哦!”
    晏君卿撇过俊脸,冷淡地说:“陛下不该逾越,臣并非皇夫人选。”
    这是他第n+1次拒绝,依旧那么简单、粗暴。
    偏偏某个理解能力偏低的女人就是脸皮比城墙还厚,任你拒我千百遍,我还倒追至天边——夜绛雪发挥自动过滤功能,把不想听见的话通通踹出耳朵,伸手就要去扒拉坐在椅子上,几乎要连椅子一起仰下去的晏君卿。

  ☆、67。第67章 扑倒,吻【4】

她原本是双膝跪坐在案几上,两只爪子努力去挠巴的同时,身子凌空也抻着要往晏君卿身上靠……结果,爪子还没勾到美男,膝盖却狠狠压上了竹笔,当下一麻,“啊呜”一声,整个人就要往前扑。
    “小心!”
    晏君卿一见她要从案几上摔下去,来不及犹豫,立刻俯身去接她。
    于是乎,当他伸出双臂,抓着她的肩膀时,夜绛雪趁机往前一撞——两张交错的脸,就这么硬生生、稳妥妥、毫无间隙的贴在一起。
    连接点,是唇。
    扑、扑到了?
    撞、撞到了?
    以上,是奉献了各自的初吻时,两个人的心理,请根据人品,对号入座——
    双唇只是轻轻一触便分开,接下来是彼此茫然的时候,谁也没料到居然会……会发生这种意外。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两人的表情也慢慢变了。
    一个像轻薄了良家妇男的女中色魔,贼溜溜、傻兮兮的猛笑。
    一个像被女中色魔轻薄了的良家妇男,呆滞滞、颤抖抖地抽着唇角。
    虽然都是第一次,但显然夜绛雪比较“镇定”,她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品位似的砸吧了两下,“味道,很好。”
    话音未落,就见晏君卿的脸像火烧云一样,倏然红了起来——他容貌绝美,平素病羼苍白,如今这般艳丽动人,在那霜雪银发映衬下,竟然生出了浅浅的妩媚。
    而夜绛雪是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在摸完自己的唇以后,她还敢继续伸出贼爪子,按了按晏君卿的唇。
    晏君卿浑身一震,堪称天下第一清睿的脑子彻底空白。
    然后,他看见看着那个大胆女子,把刚刚触碰过他唇瓣的手指放在红唇下,伸出嫩嫩的舌尖轻轻一舔。
    “相爷,你好香哦~”笑得和偷吃了小鸡的狐狸一样,毛茸茸的见牙不见眼。
    就在这个刹那,晏君卿突然觉得自己的脸要烧着了,他猛地从椅子上坐起,一把横抱过案几上的夜绛雪。
    嘎嘎——她家相爷终于开窍了!接吻完了,他就打算抱着她直奔主题了吗?!
    啊~她还没准备好啊——
    下一秒,书房门大开,只听“砰”的一声,世间最尊贵的少女就这么被直接丢出房门,肉体和地面碰撞出了巨大声响。
    “痛——”她趴在地上,揉了揉自己先着地的小屁股,干巴巴看着被轰然关起的房门,泪眼蒙蒙。
    ……
    当天晚上,书房门口出现了一张纸条,上门挺拔的文字清清楚楚写着:女帝与狐狸,免进。
    送茶盏的一个小厮看见了字条,在晏君卿面前嘟囔了一句:“这么说,女帝和狐狸不是一样的了?
    第二天,“与”字不见了。
    【拖走腹黑相爷】
    当夜绛雪揉着屁股走出相府后门时,等了许久的碧云瞧了瞧她零散的发髻、灰头土脸的仪容以及明显被抽飞的表情,淡淡总结了一下。
    “陛下,您知道一句话吗?”
    “啊?”
    “五行欠揍,命里带抽。”
    “……”

  ☆、68。第68章 算计,开始【1】

带着不知道是成功强吻晏君卿的兴奋,还是被晏君卿丢出门的可怜……反正夜绛雪是一路三跳,飘乎乎地回了朝凰宫。
    换了衣服洗了澡,夜绛雪坐在妆台前,手里拿了把玉梳,对着镜子慢慢梳理头发——那脸上,傻兮兮、贼溜溜的色笑着。
    一张原本还算明丽娟秀的脸,彻底毁在了这种猥琐笑容下。
    碧云抱着她明天早朝要穿的凤袍,看着铜镜里那贼眉鼠眼的脸,无声摇了摇头。
    笑啊笑啊笑啊……
    女帝陛下就这么笑了足足……半个时辰——
    碧云眼看夜绛雪今晚跟打了鸡血似的,她轻叹着,微靠在屏风旁的廊柱上,时间久了,昏昏欲睡。
    已近时夏,夜半微风带着腻人的水汽,夜绛雪握着玉齿梳的指尖也沾染了些潮湿,在宫灯下润华舒展。
    她看着镜子里的秀丽容貌,黑黝黝、毛茸茸的大眼睛缓而缓之,慢慢煽动。这张脸,不是自己的,这个身体,也不是自己的……
    不是啊。
    忧愁地蹙了蹙眉尖,她微微收敛笑意,轻声开口:“碧云。”
    宫衣端庄的女子立时清醒过来,她看了看夜绛雪,小声问道:“陛下,要就寝吗?”
    “先不急。”捧着一缕丰润的缎发,任玉齿梳反复拢梳,夜绛雪透过铜镜看向身后的那个温和女子,“你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夜闯内宫的人是风寡吗?”
    碧云一愣,然后笑了开来,“那么,陛下是打算告诉奴婢?”
    “是啊,突然,就想告诉你了。”夜绛雪唇畔的笑,若有似无,“你有没有遇到过一种人,他们曾经在最惨烈的地狱,以一种残忍的方式生存下来……因为不这样,他们就会死在那里。想活下来,必须不停的戒备、引诱、背叛、屠杀……杀掉所有人,才能保住自己的命,踩着成山的尸身,才能爬出地狱。碧云,这种人,你遇到过吗?”
    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正歪着头,身侧的灯烛在那双单纯黑眸中诡异跳跃,幽暗、冷酷。此刻分明是夏夜,碧云却觉得心里攀升出了森森的寒意,下意识握紧了宫衣宽袖里的指。
    她没有回答问题。
    夜绛雪并不在意她是否会回答自己,定定凝视了她片刻,她以长指卷住自己的黑发,慢慢开口:“因为可以活下来,所以,会变得很惊恐、敏感……只要有人闯入,立刻就知道。”
    “陛下,就是这种人吗?”碧云听见自己的从嗓子里挤出来声音,僵硬、艰难。
    夜绛雪白皙的手指把玩漆黑的发,黑白交错,泾渭分明,片刻后,她倏然微笑,“是呢。”
    是呢。
    她说:“我就是在这种地方活下来的人,所以,碧云,不但是风寡,还有所有威胁到我的人,我都会猜忌、怀疑、算计、斩除……碧云,你曾经是母皇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你该知道,我别无选择。”
    “陛下……”她干干地开口,眼中的夜绛雪,正以最缓慢姿态,梳理着自己厚重的长发,在长睫眼睑之间,一痕极淡目色禀然凶悍。

  ☆、69。第69章 算计,开始【2】

她不是在说风寡,而是在暗示她。
    不久前,她曾经以玩笑的语气告诉自己“碧云,你也是四大世家之一,倘若真到了那一天,朕会提前告诉你,让你所有准备的”。
    现在,夜绛雪就是在告诉她,她准备对四大世家下手了。
    女帝忽然一笑,水润的大眼睛眯成了弯弯月牙,“开始了。碧云,已经开始了。”
    她的计划,算计,已经开始了。
    碧云心里的凉,透彻骨血,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夜绛雪……而夜绛雪,她那明媚无垢眼底之下,是看不见的杀戮。
    【拖走腹黑相爷】
    第二天的早朝上,江陵王风寡向女帝辞行,女帝恩准。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五天,第六天早朝,风云骤起。
    金殿左右两侧站立文武百官,所有人低头不语,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
    原因无他——金殿正中央的那块石碑,就是罪魁祸首。
    那石碑似乎有些年头,已经被风霜腐蚀掉了棱角,四四方方,又残缺不齐,这本是个普普通通的石碑,然而,真正让人感到窒息的是那石碑上,两行千年之前的复杂文字。
    暗红色的纂刻,扭曲着诡异的线条,像文字,也像图腾,却没有任何刀斧削凿痕迹,浑然天成地向人们诉说它的不寻常。
    夜绛雪坐在龙椅上,额前一十二道玉旒静静垂落,长睫一扫,目色冷淡,“这块石碑是哪里来的?”
    她不在嬉笑时,那股万钧气势自然挥散,逼得众臣更深低头,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
    右起的大臣中走出一个中年人,朝夜绛雪躬身施礼,道:“启奏陛下,这石碑是从云陵而来。”
    夜绛雪看见那人,是戍守云陵的礼官之一,名叫碧峥,碧家的人。
    她眯了眯眼眸,沉声道:“因何而来?”
    “两天前天雷落下,劈开了云陵宝顶的一角,这块石碑就是在那找到的。”碧峥抿了抿唇,补充了一句,“当时驻守云陵的大多数护卫,也一起看见了。”
    言下之意,这件事情证据确凿,没有造假。
    夜绛雪长长的黑睫低垂,她额前本有一十二道玉旒遮掩,如此一来,彻底看不见她眼中的流光溢彩。
    金殿上再一次陷入了安静中。
    众臣心里更是千层浪的搅动着,所有人都明白,这是自女帝登基以来最危险的时刻。
    天降异象,自古有之。
    但,绝对没有一个能得到好结果,迷信也好,守旧也罢,这都是一场大灾难的来临。
    尤其是,女帝登基不过一个月而已,先帝驾崩也才两个月,竟然就在云陵上出现了这种异象——云陵啊,那是先帝骨埋之处,也是整个南晋最神圣的地方。
    这个时机、这种异象,还偏偏出现在了这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
    就在金殿的沉默近乎于尖锐的时候,女帝突然道:“告诉朕,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碧峥低下头,把脸埋葬在笏板之后,“上面的文字似乎是千年前孟楼古国的铭文,臣并不认得。”

  ☆、70。第70章 算计,开始【3】

知道是孟楼古国的铭文,却不认识——这种自相矛盾的话让夜绛雪冷冷一笑,“我南晋朝上人才无数,难道没有一个人能翻译吗?”
    此话一出,无人敢答。
    先不说那孟楼古国的文字确实太深奥,单说现在这种情况,哪个不怕死的敢上去翻译,译出来是大吉还好,万一……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都是才俊,各个聪明得很,谁也不会傻得去趟这趟浑水。
    除了——“陛下,臣会。”
    幽竹雅韵在金殿上滑开,为首那个雪白官袍,紫莹束带的绝世男子迈出一步,对夜绛雪微微躬身:“臣愿为陛下翻译。”
    “有劳相爷了。”女帝玉旒下隐晦不明的目色,忽明忽灭。
    晏君卿站在石碑上,华丽的凤眸扫过上面暗红色的文字,逐字看去,秀拔的眉尖微蹙成峰。
    半晌后,他转过身,在众人屏气凝神中,他竟撩袍而跪,朗声道:“陛下,臣不敢说。”
    连相爷都跪下了!那碑文,必然没写什么好话!
    大臣们在心里颤了颤,同时悄悄抬头,去看女帝的脸色。
    夜绛雪对晏君卿的举动并不意外,她掀起长睫,水波缭绕的明眸透过玉旒,直直落在晏君卿脸上。
    此时正是清晨,有一线骄阳自宫门透插,女帝额前的冷玉珠帘衬着薄光,模糊了一张容貌,越发令人看不清了。
    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无妨,说。”
    晏君卿手里的象牙笏板微抬,倾国容色雪一样的白,薄唇微微一动,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朝凰之罪,罪不容赦。”
    话音一落,百官齐刷刷地跪地,各个吓得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朝凰宫是储君寝宫,更是当今女帝夜绛雪的正宫,所谓朝凰之罪,就是夜绛雪之罪!
    也就是说,早在数千年前的孟楼古国就已经预示到了如今女帝的罪过啊!
    夜绛雪安静地看着跪了一殿的朝臣,无论是晏君卿,还是碧峥,甚至自己身边的碧云,都跪在地上,头也不抬。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的罪过,为什么他们要跪……按照碑文,其实上天要惩罚的是她才对吧……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大约,这就是天谴吧。
    缓慢地自龙椅上站起,凤袍朝服上,云纹阴绣的玄凰腾飞,额上一十二道玉旒叮当作响,她脸上带着笑,一双眼睛却冷冷清清,淡漠看着丹陛之下的人。
    “朕,这是天怒人怨了吗?”
    “臣万死!”地动山摇的声音排山而来。
    “你们死什么,要死也是朕死。”她平淡地说,唇角微微勾起了一缕笑,“天谴,朕登基不过一个月,母皇驾崩也才两个月,竟然就有天谴。朕,当真是昏君吗?昏到连上天都要告诫朕的地步。”
    底下,无人敢答。
    平心而论,夜绛雪并不算昏君——虽然登基才一个月,但她并没有做出任何让人大失所望的事情来。因为晏君卿的关系,她每每遭到群臣反对的旨意都可以疏通执行,且无人能说出半点异议来。

  ☆、71。第71章 交换,诚心【1】

但无论如何,夜绛雪没有往昏君的方向走,而这所谓“异象”也来得太怪异,太突然了。
    聪明的人想一想就知道,所谓“天谴”大多是有人以心算计,借刀杀人罢了。而如今,这把刀对准的不是别人,是那高高在上,九五之尊的皇帝!
    凤袍朝服的广袖曳地,夜绛雪冷戾了明眸,淡然无波的说:“既然上天觉得朕有罪,那朕可真的要好好赎罪才行,知错能改,想必上天亦不会再降天谴。拟旨,由丞相晏君卿代朕发罪己诏,昭示天下,朕自请罪于天地之间,以平天怒。”
    “臣,领旨。”低垂在笏板下的狭长凤眸微微一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皓白银发掠过了清睿的眉眼之间。
    “至于这块石碑……”夜绛雪将视线落在碧峥身上,淡淡开口:“由碧家家主碧霄,携云陵礼官,恭送回云陵吧。”
    “什——”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瞪大眼睛,难以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尤其是碧峥,他脱口而出的质问在瞥见夜绛雪森寒的目色后,猛地收住。
    四大世家中的碧家,那是整个帝国最神圣的家族,代代家主都是一国之师,甚至连皇帝登基的玉冕都必须由碧家家主亲自戴上才算。自夜绛雪登基,她拒绝了碧霄为她加冕,而是由晏君卿代为加冕……这本已经惊世骇俗,因为是晏君卿,他的地位极高,且盛名冠于天下间,虽然觉得很惊诧,倒也没有引起轩然大波。
    而如今,夜绛雪竟然要碧霄携碧家人去云陵处理这石碑——她,到底想做什么!
    在场的人都是出类拔萃俊杰,稍加一想立刻发现这件事情的不寻常,夜绛雪不是不知道四大世家在南晋的地位,她偏偏一而再的挑衅碧家,究竟做了什么打算?
    是单纯的想平息天谴,还是另有所图——如果是前者,他们可以劝解,但如果是后者,那这高傲于丹陛之上的女帝,该是何等阴沉心机的人!
    “怎么,诸位似乎有意见?”
    问完这句话,夜绛雪端臂,慢慢地走下丹陛,一身凤袍迤逦在地,上面暗绣云凤在衣料摇摆之间,傲然翩飞。
    “朕是天子,上天之子,朕有罪,天可诛。碧家身为国师,为历代君王加冕,朕不敢与天相比。碧家既然能为朕折腰加冕,怎么,如今是连上天都请不出碧霄了吗?”
    这——
    碧峥几乎想立刻反驳,但想不出一句能驳倒夜绛雪的话来。
    确实,碧家在南晋是高人一等,但再高也没有皇帝高,皇帝再高也没有上天高——碧家或许可以拒绝皇帝,却不能拒绝上天。
    想到这一点的不止是碧峥,几乎在场人都对夜绛雪这句话提不出任何质疑,毕竟连皇帝都为了这块石碑下了罪己诏,碧家凭什么能置身事外?
    龙椅旁的碧云,惨白着素颜,跪在地上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
    夜绛雪走到石碑旁,看了一眼上面的诡异线条,顿了顿,道:“众卿无议,就此颁旨。”

  ☆、72。第72章 交换,诚心【2】

说完,她倏然回身,一扬广袖,“退朝——”
    【柳柳:写正文要死星人】
    依仗甚大的回了朝凰宫,夜绛雪换了衣裳,坐到御书房里随手抽了奏本。
    碧云跟在她身边,全程一言不发,沉默是金。
    御书房里只有夜绛雪与碧云两个人,一坐一站,中间隔着一张巨大龙案。
    室内气氛沉重,且,压抑。
    夜绛雪静静地批了几个重要的奏本后,放下竹笔,端过一套三件的瓷杯,轻轻拂开茶末。
    白瓷摩擦的撕划声在这个过分安静的御书房里尤其刺耳,声声拉朽着神经,突然,夜绛雪手指一松,杯盖“珰”地砸在杯身上。
    那响声幽鸣响脆,打破了一室沉默,也压断了最后一根理智稻草——碧云手指一抽,突然跪了下来,“陛下!”
    夜绛雪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
    “陛下!请陛下放过碧家吧!”碧云双手搭地,额心点触,行了大礼,“碧家只是祭祀之家,并没有实权,陛下,奴婢求您,放过碧家吧!”
    夜绛雪端着瓷杯,轻嗅茶香,淡淡地说:“我只是让碧霄去云陵,并没有要杀他。”
    当真没有吗?
    额心下的双眼闭起,她维持着跪拜姿势,心如死灰,“陛下,奴婢可以保证,碧家绝不会成为陛下的阻碍,求陛下——”“碧云。”夜绛雪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告饶,放下瓷杯,抬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她,“你是碧霄的妹妹,但据我所知,你并不是碧家人。”
    碧云心里一紧,颤声道:“奴婢,是碧家收养的孤儿。”
    “没错,你与碧家其实并没有关系。”夜绛雪脊背靠在椅背上,黑亮的眼睛略略眯起,极轻柔地问道:“既然你不是碧家人,怎么能保证碧家不会是我的阻碍,又有什么资格为碧家求情?”
    “……陛下,奴婢虽然不是碧家人,可自小长在碧家,且家兄对我恩重如山,无论如何奴婢都要是试试……”碧云抬起头,对上了夜绛雪纯真无垢的眼睛,“陛下,请饶了家兄吧。”
    “……哦,你现在是让我饶了碧霄,而不是碧家了啊。”夜绛雪微笑着,像五月天最纯美的桃花,“听说碧家家主碧霄,年过三十还未成婚,我们的国师大人到底为什么不成亲呢……啊,我猜,他是不是有难言之隐,比如——他爱上了某个不该爱的女人……”
    碧云绝望地闭上眼,事到如今,无论夜绛雪说出什么,她都不会感到惊诧了,因为她知道,在夜绛雪眼中,任何人都没有秘密。
    女帝陛下,有翻天覆地的手段,洞察人心的算计。
    纤纤玉手再次端起瓷杯,她轻抿了一口后,视线笔直扫来,悠悠道:“碧云,他是在等你,对吗?”
    碧云吐出一口气,自己最大的秘密被戳穿,没有丝毫惊慌,反而高悬的心,平稳落下。
    这么多年,隐藏了这么多年,甚至将大半年华葬送在皇宫,无非是为了……他。

  ☆、73。第73章 交换,诚心【3】

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偏偏全天下都知道他们是兄妹……兄妹,兄妹,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哪怕,他是尊贵的碧家家主,她是高位的女官大臣……也不能……那是遗憾,亦是她对他的亏欠。
    如今哪怕还有一点机会,她都希望能救他——哪怕,希望渺茫。
    “是,陛下,他是为了奴婢。”碧云安静的回答。
    夜绛雪听了她的回答,将茶杯里的茶水尽数喝完后,眉眼弯弯地笑了:“真好,有一个男人为了你终身不娶……碧云,其实我很羡慕你呦~碧霄他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四大世家之一的主人啊。说不娶就不娶,完全不考虑自己的地位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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