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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绝世:轻舞美人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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鹫儿领命进了索府。
佟妃打量了下这索府的大门,心中很是满意。朴素却不失威严庄重,一如索尼本人,忠君爱国。不一会儿,索尼便和鹫儿出来了。
索尼一见佟妃,便要下跪行礼,却听得佟妃悠然道:“索大人不必多礼,本宫此次是微服探访。”
索尼心领神会,道:“娘娘里边请。”
佟妃进了索府,来到主屋,坐在主位之上。她让索尼、噶布喇和索额图也坐下。丫鬟奉上茶点,佟妃呷了口茶,然后对着索尼道:“索大人,本宫今日前来是想问索大人一句话。”
索尼一作揖,恭敬道:“娘娘有话就说吧。”
佟妃略一点头,“这……关于皇嗣的事情,不知道索大人怎么看?”
噶布喇和索额图相视一对,心中对佟妃来索府一事有了了然。
索尼心里当然有所思量。对于这几日皇上病重,悫妃处处拉拢各位大臣,不也是为了立嗣一事么?佟妃今日过府,他心中也明白了几分。中宫无子,各位妃子都想母以子贵。
大清老祖宗的规矩,立嗣之前是子以母贵,立嗣之后是母以子贵。佟妃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是悫妃所撼动不了的,怪不得要拉拢各位大臣了。只是,她的算盘打错了。
“奴才认为……立嗣一事,皇上心中自有考量,娘娘也不必担忧了。皇太后近来凤体微恙,皇后照顾皇上无暇分身,娘娘何不去慈宁宫伺候太后娘娘呢。”话只能说到这个份上,能不能明白就看佟妃自己了。
佟妃紧蹙秀眉,略一思索,然后便散开了。“多谢索大人指教。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了。”
“娘娘孝敬太后是理所应当,奴才不敢承担指教二字。”
佟妃面露微笑,又跟索尼家常了一会,当中沾了一块糕点,又连连称赞那厨子的手艺,随即看了下天色,便道:“不早了,本宫也该回去了。”
索尼、噶布喇和索额图起身作揖道:“恭送娘娘。”
佟妃在鹫儿的搀扶下步出主屋,却叫一个小人儿撞到,若不是鹫儿眼疾手快,她险些就倒地了。
索尼正想开口叫骂,却见那人儿是芳儿,当下给佟妃跪下道:“奴才的孙女惊了娘娘凤驾,望请娘娘恕罪。”
噶布喇拉过芳儿一起跪下向佟妃请罪。
佟妃伸手拉起芳儿,那是个玲珑剔透的格格。肌肤白中透红,一身粉色的衣着更显她灵动可爱,心里异常喜爱。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芳儿,赫舍里芳儿。”芳儿见着这美丽的妇人,没有一点羞怯,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赫舍里芳儿……”佟妃为她掸去衣服上的树叶,并从手腕出取下一只血玛瑙手镯戴在芳儿的手上,“这个送给你。”
噶布喇正欲阻止,却听见芳儿甜甜道:“谢谢夫人。”
佟妃一脸柔情的笑。这血玛瑙手镯是她心爱的陪嫁之物,今日送给芳儿,实属心血来潮。她的玄烨没收到过双亲的慈爱,可芳儿却深受索尼的宠爱,她希望玄烨将来能和芳儿一样。
鹫儿搀着佟妃上了马车。佟妃别有深意的看了索尼,随后放下了帘子。太后……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待佟妃的车驾走远了,噶布喇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阿玛,您为何对佟妃说出那番话?照顾太后,这当中有什么意思么?”
索尼看了眼噶布喇,又看了眼索额图,笑了笑。他这俩个嫡子虽是一母同胞所生,但是噶布喇对于朝廷局势的见解远远不如索额图。
拉起芳儿的手,进了屋里。然后道:“立嗣一事,太后的意思是关键。”手触摸到芳儿腕处的血玛瑙手镯,心里不禁费解,他都已经暗中提点了佟妃,她为何还要送手镯给芳儿呢,莫不是有其他的意思?
不管如何,芳儿恢复了以往的生动,他由衷的高兴。只要行宫的事情不影响到芳儿,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噶布喇了然的颌首。
索额图却深知阿玛另有打算。三阿哥自幼在慈宁宫长大,深得皇太后的宠爱,加上佟妃背后的家族势力,这远远是二阿哥所及不上的。阿玛之所以暗中提点佟妃,是为了避免落人口实,实际上,阿玛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三阿哥登基为帝,那确实是一件好事。他虽没见过两位阿哥,但从教导他们读书的师傅口中得知,三阿哥玄烨得天独厚,天资聪慧,堪为大用。反观二阿哥福全,资质平庸,当的亲王绰绰有余。
慈宁宫那位的心思,恐怕阿玛已经猜想到了,现如今是乾清宫那位九五之尊的心思是什么……
第十七章 母子
正月,这原本是喜庆的日子,却因为顺治帝病重,整个皇城都沉浸在一种寂静的氛围中。
太后坐着凤辇来到乾清宫,无视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自径步入宫门。幽暗的灯光伴随着福临的咳嗽,令她厌恶这种类似死亡的气息。当下喝道:
“如此幽暗,一干奴才都干啥子去了?”
皇后闻声从内殿走了出来,见到太后俯身行礼,道:“皇额娘万福。”想起方才太后的厉声问喝,又道:“皇额娘莫气,皇上不喜欢明亮,因此臣妾才做主命人灭了几盏灯火。”
太后沉着脸不语,许久才吐出一口气,“皇上怎么样了?”
提起皇上,皇后的脸上露出了忧愁之色,她并没有答话,只是摇摇头,示意了皇上的病情没有起色。
太后在苏麻喇姑的搀扶下走进内殿,皇后紧跟其后。
福临躺在床上,不断的咳嗽,原本就白皙的脸上没有了丝毫血色。到底是自己儿子呀,太后心中很是心痛。
太后坐在床前的楠木椅上,伸手为福临擦出点点汗珠,动作轻柔。
福临原本闭着的双眸睁开,见是太后,神情稍有一愣,随即轻声唤了句“皇额娘”,便要起身。
太后制止了他,她让苏麻喇姑拿来一个靠垫让福临躺着说话。
“额娘,您不该来乾清宫。”
“有什么不该来的,你的额娘的儿子。”太后用手绢捂住嘴巴,轻咳嗽了几声,直到不舒服的劲儿过去才停下来。“皇后,苏麻,你们去小厨房做些皇帝爱吃的糕点。”
皇后和苏麻喇姑轻声应下,转身离去。
福临看着苏麻喇姑步出内殿,关上殿门,他就知道这是太后有意支开她们。“皇额娘是有什么要问儿子么?”
太后将被子往上拉一拉,结实的护住福临的胸膛。淡淡的问了句,“朝中立嗣一事已经说开了,哀家想知道你中意哪个阿哥?”
“二阿哥福全。”福临不假思索说了出来,“大阿哥早亡,福全是长子,立他为嗣理所应当。”
对于的福临的心思,他给出这个答案,太后心中是有数的。无关风云的,太后道:“老祖宗的规矩是子以母贵,皇帝莫不是忘记了。”
福临冷笑几声,那苍弱无力的笑更显嘲讽。“皇额娘说的是佟妃和玄烨。”见太后不语但颌首,福临继续道,“皇额娘,当年四阿哥之死,若不是您在暗中一手按下,佟妃现在可是罪妃了,哪里还谈得上子以母贵。让如此恶毒的妇人成为圣母皇太后,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我大清朝没人了么。”
太后轻叹一口气,她一直都知道福临因为四阿哥的死而恨着佟妃,也因此牵连了玄烨。是的,当年是她让皇后抹去一切对佟妃不利的证据,将罪责推却到笔什赫额捏福晋巴氏身上。她会这么做,不是想保全佟妃,而是为了顾全大局。佟妃的身后有佟佳一族,而佟佳一族对于福临宠爱董鄂妃一事早有言语,若再动了佟妃,难保不发生什么大事。
“这些年你明着宠爱悫妃和福全,暗里贬低佟妃和玄烨,难道还不够么?”
“难道因为这样,四阿哥会回来么?若不是四阿哥早亡,清如又怎会离我而去?”
太后一生看过太祖皇帝对她的姐姐宸妃海兰珠的痴情,也目睹福临为董鄂妃的深情,她有羡慕,也有怨恨。其实她也有过这么一份真情,只是造化弄人,这份真情终究是被人利用了。
“福临。”太后叫唤着。自从福临登基之后,她就再也没唤过这个名字了。“你是大清朝的君王,一切的事情都要从大局出发,切莫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断送了老祖宗打下来的江山。”
这句话福临记得太后不止一次说过,登基之初,多尔衮把持朝政之际,他妄想出家之刻,以及现今。
“皇额娘的意思是……”
“哀家没什么意思。”太后轻道:“文武百官乃我大清栋梁,皇上不妨听听他们的意见。”
福临沉默了片刻,幽黄的灯光照射他的脸,越显无力。他闭上眼,“儿子知道了。”
从福临登基至今,他所做的决定太后都是报以相反的意见。福临不否认,他的母亲是个伟大的,杰出的政治家,但是……但是他是皇帝,处处受制,令福临心中甚为不快。
“额娘,儿子很怀念小时候在盛京永福宫的日子。”
那时候额娘总是抱着他,把他放在额娘柔软的双腿上,桌上放着苏麻喇姑精心制作的糕点和奶茶。没有相互之间的猜忌,没有权利巅峰的阻隔。他真的很怀念。可自从他当上了这个皇帝,一切都变了。
太后闻言,眼神略有所动,流光展转,却始终不露于色。
“吱嘎”一声,苏麻喇姑端着精致的糕点推门进来。芙蓉雪花糕,状似芙蓉花,色似雪花白皙,更妙的的是中间一点红。
苏麻喇姑放置在案上,福临触手可及。他瞄了眼,那糕点还是一样的糕点,沾手尝了一口,那味道还是一样的味道。只是心境却和以前大为不同了。
不见皇后踪影,福临随意问了声,“皇后呢?”
苏麻喇姑恭敬回道:“回皇上的话,奴婢看皇后略有倦意,便请皇后现行回宫了。”
福临表示了然的点头。
“永福宫永远是过去的回忆。福临,额娘也很怀念那时的岁月。”太后缓缓开口,话语中多了沧桑,多了看透世情。“若日子能重新来过,额娘不会听从孝端文皇后的意思,让你登基为帝。”
太后字里行间流露出的不舍令福临展颜,他淡淡一笑,多年来对额娘心中的一切不满和怨恨在此刻似乎都得到了解脱。额娘还是爱他的,这就已经够了。
“谢谢额娘。”莫名其妙,福临对太后说出了这句话,“还有……额娘,对不起。”原谅他的任性,原谅他的伤害。
“额娘也要谢谢你。”太后笑着,但眼角却流下了一滴泪水。
第十八章 天灯
上书房是皇宫中阿哥们上学的地方。尽管宫中因为顺治帝的病情而笼罩在一片沉寂的悲哀之中,但是那些个师傅们仍不放松对阿哥们学业上的监督。
整个上午玄烨虽用心听师傅讲课,但心中仍是牵挂着那个曾经令他心寒过的皇阿玛。宫里不断盛传皇阿玛病危的消息,也不知道实际怎么样了。
“三阿哥,三阿哥……”曹寅在一旁提醒着,见玄烨反应过来,便道:“三阿哥,下课了,该回慈宁宫了。”
玄烨“哦”了一声,起身收拾书本,却发觉曹寅已经办妥了。
“玄烨,你今天怎么了,无精打采的。”福全走到玄烨身边问道。
玄烨摇摇头,表明自己无事,想起一事便问道:“二哥,你知道天灯么?”
“天灯?”福全不明白。他长在宫里,对于这类东西是完全没有见过的。“我不知道。曹寅,你知道么?”福全看到曹寅,想起他虽然在宫中伴着玄烨上课,但好歹在宫外待过,因此问道。
曹寅当然知道什么是天灯了,他只是不明白三阿哥问这个做什么。
“奴才知道,三阿哥问天灯做什么?那是宫外的玩物,上不得台面的。”
“我在书中看到放天灯可以祈福。”
福全明白了玄烨的用意,“你想给皇阿玛祈福?”见玄烨颌首,福全也同意放天灯。额娘常说要得到皇阿玛的欢心,这也是个机会呀。“曹寅,你找一个天灯过来吧,等等我和玄烨一起为皇阿玛祈福。”
曹寅没有立刻应承,他下意识的看了下玄烨,见他没有反对这才应承下来了。
是夜,福全和玄烨连带曹寅来到宫中一块空场的地儿。那儿偏僻,侍卫久久才会过来巡视一次,是个好地方。曹寅手中拿着一盏类似灯笼的天灯,白色的纸上如今写满了玄烨对皇阿玛的祈祷。
曹寅将天灯放在地上,玄烨拿过火折子往里一点,天灯便摇摇晃晃往天空升起。漫天星空,空旷的场地,一盏天灯显得愈加显眼。
玄烨闭着眼睛,默默自语。忽听见曹寅的声音在耳边想起,“三阿哥不好了,着火了。”
玄烨睁开眼睛就看到天灯掉在了宫殿的上头,小小的火势散开来。“曹寅,通知侍卫过来救火。”
曹寅听见后就立马跑了出去。
看着寥寥星火,玄烨知道,这事又会惊动皇阿玛了。果不其然,在火被灭了之后没多久,新上任的乾清宫总管太监就来请他了。而二哥早就被悫妃娘娘叫了回去。
玄烨站在乾清宫外头,正月的风寒嗖嗖的,令他清醒了不少。
“三阿哥,皇上让您进去。”领事太监从内殿出来,对玄烨恭敬道。
玄烨撩起袍子,跨国门槛,徐步进了乾清宫的内殿,内殿中不时传出皇阿玛咳嗽的声音。他来至榻前,双膝跪地,恭敬的请安道:“玄烨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福临捂着嘴,闻声抬起头。玄烨跪在前方,一脸恭敬,礼数周到,沉稳异常,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
方才近身太监已经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他了。宫殿着火一事,福全也有份,可悫妃却领走了福全,留下玄烨一人承担后果。福全如此不敢承担责任,正如皇额娘所说不堪大任。而悫妃的用心也忒歹毒了些。
太后说的对,因为董鄂妃和四阿哥的事情,他迁怒佟妃,也连带疏远了玄烨。可玄烨有什么过错,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没有父母亲关爱却天资聪颖的孩子。
“玄烨,你走上前来让皇阿玛好好看看。”
玄烨起身,掸去身上的尘埃,走近福临,去只是站立在榻前,并未有其他动作。
福临仔细地打量着玄烨。小小年纪,便喜怒不形于色,确实是块料子。“为什么要放天灯?”
玄烨双手作揖,恭敬答道:“回皇阿玛的话,玄烨从书中看到放天灯可以祈福,便让曹寅带进宫来试一试,不想惊了皇阿玛,玄烨甘愿受罚。”
进退得当,敢于承担。福临心中对他的回答很满意。“自你出生以来,皇阿玛对你的关爱很少,玄烨,你恨阿玛么?”
“皇阿玛,玄烨若恨您。便不会为您祈福了。更可况,皇阿玛和玄烨是父子,血浓于水,民间尚且如此,更不必说我们皇家了。”
看似宽慰的话,实则隐藏了玄烨的孝心。
“玄烨,倘若皇阿玛将江山交给你,你怕吗?”
玄烨沉吟片刻,摇摇头道:“皇阿玛六岁登基,尚且不怕。玄烨今年已经八岁了,身为皇阿玛的儿子,大清朝的阿哥,玄烨没什么好怕的。更何况我大清朝人才济济,文臣武将比比皆是,还怕管不了江山社稷么。”
言语中带点小孩子的天真,但信心十足的语调,他在玄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没有这般气度,这个玄烨不容小看,堪当大任。“为什么沉吟片刻才回答?”
“因为玄烨是三子。大哥固然早亡,可还有二哥在上头,玄烨希望皇阿玛考虑到二哥的想法。”
九五之尊的地位,权利的巅峰,在皇宫是多大的诱惑,可玄烨却还能兄友弟恭,想到福全。着实不错。
“玄烨,记住皇阿玛的话,假若日后有一天是你继承大统,你一定要勤政爱民,不要沉浸在情感的世界,一切要以天下百姓为重,将大清治理好。”
玄烨不懂皇阿玛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些,只能点头。这个疑惑一直在他心里,他回了慈宁宫将这件事告诉了皇玛嬷,可皇玛嬷只是笑笑,并未说话,只是让他好好记住皇阿玛所说的话。
太后看着玄烨偏殿的灯火熄灭,眉间的笑意还未散去。她轻声对苏麻喇姑说:“看来皇帝心中已经有注意了。接下来就是走过场了。”
第十九章 立嗣
顺治十八年正月初六,福临先后召见索尼、苏克萨哈、鳌拜、遏必隆还有洋人汤若望进宫觐见。
养心殿内阁,气氛剑拔弩张。索尼和鳌拜站立在左侧,苏克萨哈和遏必隆站立在右侧。福临一身病态坐在龙椅上,不断咳嗽。
他居高临下看着四位朝中大臣,眼睛扫过苏克萨哈的时候,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悫妃……好手段。他这才病了几天,就收买了苏克萨哈……真是不错。
“苏克萨哈,你的意思是立福全为皇太子?”
苏克萨哈一作揖,恭敬道:“启奏皇上,自古以来,历代帝王都立嫡长子为皇太子。中宫无嫡子,大阿哥又早亡,悫妃娘娘所生二阿哥便是长子,于理相符。”
鳌拜嗤之以鼻,并不赞同。“启奏皇上,奴才并不苟同。想我大清历来都是先子以母贵,后才母以子贵。悫妃娘娘的身份背景远远不如佟妃娘娘来得高贵,因此奴才认为三阿哥才是皇太子的人选。奴才恳请皇上遵守祖制。”
以大清祖制压制苏克萨哈,鳌拜这话说到了点子上。索尼冷眼旁观,不发一语。皇上今日召见,想来太后已经跟皇上提过立嗣之事,那太后也应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是属意三阿哥。
“索尼,你怎么说?”
索尼站列出来,双手作揖,处之泰然。“启奏皇上,苏大人和鳌大人所言都对。奴才也不知道该立哪位阿哥为嗣。皇上圣明,心中自有主意。”
话说了等于没说,依旧把问题扔给了福临。索尼的老奸巨猾不禁让福临在心中咒骂。正欲开口问遏必隆有什么意见,便听得外头太监的声音。
“启禀皇上,汤教士来了。”
福临一听是汤若望,面露一喜,忙道:“快传。”
打开宫门,进来的是一位头发花白,蓝眼睛白皮肤的洋人。
汤若望是德国的一位传教士。他精通天文学,物理学等等,可谓学富五车。汤若望还是太后娘娘的义父。这其中还有一个故事,顺治初年,多尔衮内定的科尔沁皇后博尔济吉特孟古青病重,众太医束手无策,若不是汤若望妙手回春,这位娇美的皇后怕是早就香消玉殒了。为了答谢汤若望,太后娘娘尊称他为义父,福临也称他为玛法。
授命任太常寺卿的汤若望因为受到福临的重视,免除了觐见时的叩跪之理。因此汤若望见到福临只行了一个西方的礼节,以示尊重。
“汤若望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玛法免礼。”福临道后又咳嗽了几声,待呼吸顺畅之后才又道:“玛法,你来的正好,朕有事想要请教。”见汤若望等待着下文,福临便把四位大臣各持的想法说了出来。“朕的两位阿哥,二阿哥福全和三阿哥玄烨都可堪当大任。但现下,苏克萨哈属意福全,鳌拜属意玄烨。玛法,你有何见解。”
汤若望一身黑衣,站在养心殿的中央,如此不合却又如此庄重。
“臣认为选择一个继承人,就要选择一个活的长久的皇帝。如此才能保全大清国祚千秋万世。”
福临颌首,认同汤若望的说法。
遏必隆道:“我们又不是神仙,如何才能看出一个人活的长久呢?”
“天花是从古至今最为令人害怕的瘟疫。史书记载,因为天花而死去的人不计其数,痊愈者为数甚少。臣从一本医书上看到,得过天花者,病愈之后就会终身免疫。”话说道这个份上,汤若望支持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索尼面露一丝笑意,却不叫人发觉。
还是太后娘娘棋高一着,悫妃想要跟她斗,还不够资格。今日皇上召见本就是走过场,若不是苏克萨哈生事,他此刻早已在府中监督芳儿学习了。
鳌拜喜形于色,当下便道:“三阿哥早前得天花痊愈,正如汤教士所言对于此病已是免疫,相对于没得过天花的二阿哥自然是活的长久。”
苏克萨哈对于鳌拜略似嘲讽的话语,面露尴尬之色。只是在皇上面前,不好失了自己的身份罢了。这口气只得咽下……唉,这汤若望怎么早不进宫晚不进宫,偏偏这个时候进宫呢?如今大局已定,说什么也是枉然。
对于汤若望进宫,是福临早前和太后商量好的,为的就是怕四位大臣意见相左,如今正好。
福临让他们都现行退下,然后命人召礼部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学士王熙及原内阁学士麻勒吉入养心殿,记录遗诏,此刻已是深夜。
当夜,年仅二十四岁的少年天子福临便与世长辞了,是为世宗。留下遗诏,三阿哥玄烨登帝位,特命内大臣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为辅臣,总理朝政。
(附遗诏内容。有史书上说顺治的十四条罪过是孝庄太后所拟定,不管真假,在这里小舞认定这十四条罪是顺治自己所拟定。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亦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以凉德承嗣丕基,十八年于兹矣。自亲政以来,纪纲法度、用人行政,不能仰法太祖、太宗谟烈,因循悠乎,苟安目前,且渐习汉俗,于淳朴旧制日有更张,以致国治未臻,民生未遂,是朕之罪一也。
朕自弱龄即遇皇考太宗皇帝上宾,教训抚养,惟圣母皇太后慈育是依,大恩罔极,高厚莫酬,惟朝夕趋承,冀尽孝养,今不幸子道不终,诚悃未遂,是朕之罪一也。
皇考宾天时,朕止六岁,不能衰经行三年丧,终天抱恨,帷事奉皇太后,顺志承颜,且冀万年之后,庶尽子职,少抒前憾,今永违膝下,反上廑圣母哀痛,是朕之罪一也。
宗皇诸王贝勒等,皆系太祖、太宗子孙,为国藩翰,理应优遇,以示展亲。朕于诸王贝勒等,晋接既正东,恩惠复鲜,以致情谊睽隔,友爱之道未周,是朕之罪一也。
满洲诸臣,或历世竭忠,或累年效力,宣加倚托,尽厥猷为,朕不能信任,有才莫展。且明季失国,多由偏用文臣,朕不以为戒,反委任汉官,即部院印信,间亦令汉官掌管,以致满臣无心任事,精力懈弛,是朕之罪一也。
朕夙性好高,不能虚己延纳,于用人之际,务求其德于己相侔,未能随材器使,以致每叹乏人。若舍短录长,则人有微技,亦获见用,岂遂至于举世无材,是朕之罪一也。
设官分职,惟德是用,进退黜陟不可忽视,朕于廷臣中,有明知其不肖,刀不即行罢斥,仍复优容姑息,如刘正宗者,偏私躁忌,朕已洞悉于心,乃容其久任政地,诚可谓见贤而不能举,见不肖而不能退,是朕之罪一也。
国用浩繁,兵饷不足,然金花钱粮,尽给宫中之费,未常节省发施,及度支告匮,每令会议,即诸王大臣会议,岂能别有奇策,只得议及裁减俸禄,以赡军需,厚己薄人,益上损下,是朕之罪一也。
经营殿宇,造作器具,务极精工,求为前代后人所不及,无益之地,糜费甚多,乃不自省察,罔体民艰,是朕之罪一也。
端敬皇后于皇太后克尽孝道,辅佐朕躬,内政聿修,朕仰奉慈纶,追念贤淑,丧祭典礼概从优厚,然不能以礼止情,诸事太过,岂滥不经,是朕之罪一也。
祖宗创业,未尝任用中官。且明朝亡国,亦因委用宦寺。朕明知其弊,不以为戒。设立内十三衙门,委用任使,与明无异。致营私作弊,更逾往时,是朕之罪一也。
朕性闲静,常图安逸,燕处深宫,御朝绝少,以致与廷臣接见稀疏,上下情谊否塞,是朕之罪一也。
人之们事,孰能无过,在朕日御万几,自然多有违错,惟肯听言纳谏,则有过必知。朕每自恃聪明,不能听言纳谏。古云,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愚。朕于斯言,大相违背,以致臣士缄然,不肯进言,是朕之罪一也。
朕既知过,每自尅责生悔,乃徒尚虚文,未能者改,以致过端日积,愆戾逾多,是朕之罪一也。
太祖、太宗创垂基业,所关至重,元良储嗣,不可久虚,朕子玄烨,佟氏妃所生也,年八岁,岐嶷颖慧,克承宗祧,兹立为皇太子,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即皇帝位。特命内大臣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为辅臣,伊等皆勋旧重臣,朕以腹心寄托,其勉天忠尽,保翊冲主,佐理政务,而告中外,咸使闻知。
顺治十八年正月初七日。
第二十章 新局(修)
白雪飘飘,飞舞空中。
一只纤手缓缓伸出,接住那雪花,看着它在手中融化。嘴中喃喃道语:“白雪纷纷何所似? 未若柳絮因风起。瑞雪兆丰年,想我大清应是盛世来临了。”
那是个玲珑剔透的姑娘。上身着紫色绣花绫罗衣,外套是西方玫瑰绸缎,领边绣着银貂毛皮,手边有淡淡的郁金香味,冰肌玉骨清晰可见,下身着红色牡丹褂裙。头上插着一支雕花银簪。芊芊玉手上带着一只红色的镯子,脸上的腮红有一点淡。
后方的丫鬟为她打上了一把油伞,遮挡了这漫天飞雪。
“格格,天下着大雪,当心着凉。”
芳儿浅浅一笑,也不怪罪丫鬟挡了她的兴致。她淡淡问道:“爷爷还没回来吗?”刚问下,远处就传来礼炮声。
今日是三阿哥登基的日子。从此以后君临天下,可是一个八岁的孩子担当起江山社稷,那该是多么吃力的一件事啊。对酒吟诗花劝饮;花前得句自推敲;九重三殿谁为友;皓月清风作契交……高处不胜寒。
不过纵然皇帝年轻,朝政有爷爷这位辅政大臣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乱子的。
一行人端着汤药从回廊走过,见到芳儿也不行礼。身侧的丫鬟见状抱不平,不禁出声嘲讽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不就是身怀有孕么?值得这么大架子么?也不知道老爷待见不待见呢。”
芳儿不禁皱眉轻唤一声:“清月……”语意中责怪她多嘴,“他们不懂规矩,你也不懂么?二娘的是非也是你能说的?”见清月低头不语,芳儿知她心中还有所怨言,毕竟她出声是为了自己。“府里的事情自有爷爷奶奶处理,你不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受罪的可是你自己。”
知道格格是出于关心才斥责自己,清月的脸上出现了笑容,撒娇的说着:“知道了,格格,清月下次会注意的。”
芳儿看着她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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