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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误:皇上,求放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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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九五之尊要宋奕死。”心头有些凄楚,她苦涩地勾了唇,“我本是死过一次之人,再死一次也无惧。”
宋奕发动内力,身上强烈的气息忽地猛涨,那抓她手腕的大手被她猛地弹开。
慕修寒心骤地一沉,手再度一捞,却终究晚了一步,那单薄纤细的身姿从他指缝中落空,直接坠落下去。
“混账。”心头的怒意控制不住地翻涌,慕修寒几乎是本能地,没有犹豫地,直接跟着跳了下去。

翌日清晨,天刚露出少许鱼肚白。
宋奕睁眼醒来的时候,慕修寒正坐在湖泊旁烤鱼。
似乎察觉到她清醒,男人低沉略带轻嘲的嗓音传了过来,“醒了?”
宋奕微怔,低首,“多谢皇上昨晚救命之恩。”
男人轻嗤,“宋将军做了这么多,无非想让朕看到你忠义二字,朕承认,这一局你赢了。”
宋奕想到昨晚,平静的心涟依旧能掀起一丝起伏。
不错,她就是刻意的。废掉自己的右手,叫黑衣人改挟持她,是为了在众人眼前立下一个忠,让慕修寒顾忌自己的名声(以免落得个残害忠良的罪名),不敢轻易对付她。
在断枝上,她用自己的死给他换一条生路,是为了让他看到一个义,她宋奕不管是多年前多年后,只忠君一人。
按照天烬国的律法,手握重权的将军一旦娶了皇亲国戚,那么兵权得上交皇帝四分之三。











  

第10章 他有他的算计,她有她的过桥梯



她如果跟云萝成了亲,那么她手上的精兵将寥寥无几,也间接地被软禁在了京都,有人要对付她宋家,凭借那远在边疆的精兵,无疑是杯水车薪。
她宋奕这些年为他得罪了太多的人,王孙贵胄无一不将她当成眼中钉,即便他不杀她。她的敌人也会一个个想方设法治她于死地。到时,不用他出手,她宋奕也必死无疑。
他依旧高高在上,手上不染一点血腥。
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求一条生路罢了。
宋奕微垂下眼眸,“皇上在说些什么?微臣不太明白。”
慕修寒知道她在装傻充楞也不拆穿她,“既然醒了,过来烤鱼。”
宋奕走上前,本欲接过那木棍,右臂被拧断了,无法抬手,她左手按住右肩上,微微一转,咔嚓地一声,那断裂的骨头又被她掰回了原位。
慕修寒狭长深邃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挑向她,“蝼蚁尚且偷生,宋奕,你倒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身为行军打仗的将军,平日里张狂无度,树敌太多,右臂轻而易举地就能够卸了,连眉头也不皱一下。这个人真不知是太过聪明还是愚蠢。
宋奕接过他手中的鱼,脸上惯来的温淡之色,“我若对自己不够狠,在战场多年,早已化为一堆白骨,被呑得尸骨无存了。”
慕修寒目光难测地望向她的脸,“你……”
“皇上……皇上……”一道焦虑声将他的话给打断,内侍总管公公李全带着群禁卫军急匆匆地走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原来您在这……太好了……您没事就好……可吓死奴才了……”
禁卫统领齐盛单膝跪地,“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慕修寒收敛了情绪,从容地站起身,目光居高临下地望向宋奕,“昨晚在酒楼之事,朕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但是没有朕的命令,你今后不准在踏出京都一步,否则,杀无赦。”
宋奕双膝跪地,叩拜,“谢主隆恩。”

出了荒郊野岭,回到街道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将军,听说昨晚您遇到了刺客,右臂还断了,您没事吧?”副将景羽寂大步焦虑走来。
宋奕神色倒显得很淡然,“没事。只是右手断了,近一段时间不能拿剑罢了。”
景羽寂却很气愤,“将军,您还从来没有在别人手中吃这么大亏,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我带着弟兄们非得踏平他们的老窝不可。”
宋奕看着他那义愤填膺的神色,失笑了一声,她边回将军府边道,“你若是真为我好,就赶紧找个女人成亲生子,景老将军在我面前念叨你的亲事不下几十遍了,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忽然,前面砰地一声,不远处有道粉红的身影直接从酒楼三楼一跃而下,摔在地上,殷红的鲜血顿时染成殷红一片。
宋奕脸色倏变,景羽寂连忙跑过去探了探鼻息,转头对她道,“将军,死了。”











  

第11章 宋家的废物,要教训也该是宋家人



“小姐……小姐……”一名鹅黄衫的小丫鬟跌跌撞撞地从酒楼跑出来,看着地上断了气息的女子,她声嘶力竭地扑到了跟出来的宋晓身上,“你杀了我家小姐,赔我小姐的命!”
宋晓一脚踹飞那丫鬟,轻蔑不屑道,“是她自己跳楼死的,关老子什么事?老子看上她是她的福分,是她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宁愿死也不陪老子喝几杯,死了也活该。”
该字还没有完全落地,他身后有人伸脚一踹,砰地一声,宋晓被踹飞在地,在地上滚落了好几个圈。他爬起来,骂骂咧咧道,“妈的!谁,谁他妈踹的老子?”
夜色下,凛冽的剑光闪过,宋晓只感觉杀意横扫而来,眼看着一把锋利剔透的长剑要直取他性命,一只冰凉纤细的手紧紧地攥住来人的手腕。
“我宋家的废物,要教训也该是我宋家人,什么时候轮得到旁人来插手?”清冷凌冽的声音从旁边男人口中溢出,那穿着绛紫衫的女子冷漠地收回了剑。
“宋奕。”宋晓见到她,双眼遽然一亮,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躲在了她身后,“你救我……我不想死……”
宋奕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宋晓在欲抓宋奕衣服的那一刻,生生地停了下来。
不远处,客栈内,轻喃夹带着隐隐失望的声音传了出来,“还以为宋家的人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如今看来真是大失所望!杀人偿命,宋将军身居高位,不仅不以身作则,还全然视礼法于不顾,包庇罪犯,宋老将军一世英名,恐怕会气得从棺材里面跳出来吧?”
宋奕轻抬眼梢,就看见酒楼门槛处,一位穿着蔚蓝长衫雍容华贵的男人漫步走了出来,他轻轻敲击着手中玉扇,凤眸略含兴味地望着她,说不出来的风度翩翩。
宋奕冷抿了唇,虽然她从未见过此人,但是从他言行举止来看,此人身份定不平凡,她寒声道,“宋家家风如何,轮不得他人来评头论足。阁下与其担心我,倒不如好好担心自己。自古祸从口出。”
末了,她对着景羽寂道,“这里交给你了。”瞬间,她揪住宋晓的衣衫,将他直接带回了宋府。
宋晓在京都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宋奕像提小鸡般提回了宋府,颜面尽失,破口大骂道,“宋奕,你疯了不成?快点松开老子,又不是老子逼死那个女人的,是她自己跳楼自杀的,关老子什么事?你要发疯去别地发。”
大厅内,砰地一声,宋奕直接把宋晓丢在了地上。
宋晓被踹了一脚,身上本就有些痛,如今被宋奕直接丢在地上,心底头的那股邪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你个小杂种,你——”
啪地一声。
宋奕铁青着脸,不知从哪拿出一条鞭子,狠狠地往他身上一抽,顿时皮开肉绽。
“啊!”宋晓吃痛,一下子就从地上跳了起来,面目阴沉道,“宋奕,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宋奕又狠狠地甩了他一鞭。
下手快准狠,完全不留丝毫情面。











  

第12章 断他一臂



宋晓被打得暴跳如雷,“你凭什么打我?”
宋奕冷笑,“你凭借宋家在京都的地位,在外面胡作非为,只要不是很荒唐,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倒好,你居然敢调戏良家妇女了!甚至还逼死了人家,杀人偿命,你说我凭什么?”
心底的怒意横织,宋奕又狠狠地挥了一鞭。宋晓被打的惨叫连连,满地打滚。
宋燃在书房听到了宋奕鞭打宋晓的消息,慌慌张张地走到大厅,在看到宋晓被宋奕打得鲜血淋漓的时候,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灌,盛怒道,“宋奕,你这是做什么?”
宋奕冷笑,“你问问你好儿子做了什么了。”
“爹……爹……救我……”宋晓连滚带爬地躲在宋燃身后,“今天我在酒楼喝酒,不过就是叫一个下贱的女人陪我喝几杯酒罢了,不想,那女人心里承受能力差,跳楼自杀了。是她自己跳下去的,跟我没关系。”
宋燃愤恨地瞪着宋奕,“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给些银子打发就是了,你有必要这么鞭打我儿子吗?宋奕,要是宋晓出了什么事,我定然唯你试问。”
宋奕怒极反笑,将手中鞭子狠狠地往地下一掷,“叔父可知您的宝贝儿子调戏的女子是谁?她是阳城侯爷之女,当今太后亲生儿子靖王的未婚妻,宁彩蝶。”
“这……”宋燃反身狠狠地打了宋晓一个耳光,“你个混账,调戏哪个不好,偏偏去调戏未过门的靖王妃。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别说是权贵之女了,就算是普通的黎民百姓,这种社会蛀虫也留他不得。”
宋奕大步走上前,猛地攥住宋晓的手,往旁一转,咔嚓地一声,骨头碎裂。
“啊!”宋晓痛得惨叫一声,跌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宋奕冷冷地丢开他的手,“今日,我断你一臂,你给我好生记着,若是再有下次,我宁取你性命。”
白衣轻荡,宋奕转身大步离开。
回到卧室,宋奕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徐娘看出她脚步有些虚浮,扶住她,“将军可是累着了?我扶你进去歇息。”
宋奕摇头,“我没事,先皇赐下来的黄马褂在哪?”
“将军不可。”徐娘脸色有些急切,“这黄马褂是您准备在身份揭露之时用的,这次是宋晓自食恶果,他自小心术就不正,处处跟你比,处处要害你,您又何必管这个烂摊子?”
头有些昏沉,宋奕晃了晃,淡淡道,“宋晓是宋家唯一的独苗,不管他犯下天大的错,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况且,这次我也已经给了他……”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她眼前一黑,直接晕厥了过去。

再度醒来,已经是次日天亮。
府内格外的安静。
宋奕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徐娘端着个水盆子走进,见状,连忙将盆子放入桌上,迎了上来,“将军,您醒了?”
宋奕嗯了一声,“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徐娘犹豫了一瞬,即道,“宋晓已经被抓入到了天牢里面,太后震怒,下达命令明日午时处死他。”











  

第13章 求情



与预料中的丝毫不差。
宋奕直径入了皇宫。
养心殿外,内室总管李全卑躬屈膝道,“宋将军,皇上交代,任何人不见。”
宋奕淡淡道,“那麻烦李公公您告诉皇上,我在这外面等他。”
“您就别为难我了,您就是在这里站上那么一整天,他也不会见你的。”李全轻叹了一声,还是再度走进了养心殿。
殿内,那穿着明黄袍欣长矜贵的男人正在下棋,坐在他对面的精致女子嘟起了红唇,“皇上,我又输了。”
李全垂下眼帘,低声禀告道,“皇上,宋将军说,您若不见他,那他便在外面等你,直到您愿意见他为止。”
在棋盘拿黑棋的指尖微微一滞,男人声无起伏地答道,“他喜欢,那便让他继续站着。”
李全又默默走了出去。
徐莲儿偷偷地看了眼慕修寒那辨不出情绪的脸,犹豫了一瞬,终究道,“宋将军此次前来想必是为了宋晓。一直听闻,他们兄弟二人感情速来不合,如今看来,传言也仅限于传言,皇上,您真的打算不管了吗?”
慕修寒眼眸轻动了一下,转是无意地问道,“那爱妃可有何主意?”
徐莲儿眼波荡漾,微笑道,“皇上,我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又哪懂得朝廷之事?宋晓调戏了未来的靖王妃,如果您帮了宋将军,太后那边便不好交代。如今皇上您刚登基不久,若是就这么放了宋晓,恐怕亦难以服众。如果您不帮宋将军,恐怕又会寒了宋将军的心,两难取舍,你这一问,倒把莲儿给难住了!”
“是啊!两难取舍呢?!”慕修寒轻轻地低喃出声,他把一粒黑棋放入棋盘之中,“他宋奕是想把忠义孝全一次性给占完!可是这个世界上,又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伴随着他声音落地,轰隆地一声,天空一道惊雷声响。
倾盆大雨哗啦啦地落下。
徐莲儿看着正在摆弄棋盘的男人,视线落在了窗外,呢喃道,“下雨了呢!”

殿外,长廊处,李全看着那站在雨中的单薄消瘦身影,即便整个人已被水淋得狼狈不堪,她的背脊不卑不亢。
他轻叹了一声,终究没忍住走到她跟前,“宋将军,您知道的,皇上一但下决定,就无法改变,你这又是何苦呢?”
宋奕没出声。
李全一摇头,又走开了。
时间点点滴滴地流逝着,雨势越下越大,臀部的伤有发炎感染的症状。
宋奕紧抿住唇,身体有些遥坠,忽的,前方轻缓的脚步声响,她身躯微震,霍然抬眼,当看到不是熟悉的那道身影时,又失望地垂下了眼帘。
徐莲儿撑着把油纸伞走到她跟前,柔声道,“宋将军,此次宋晓放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您该知道,皇上若是帮你包庇了他,不仅会与太后彻底撕破脸,更是会惹得朝廷上下不满。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
宋奕扯着嘶哑的声音开口,“宋晓调戏良家妇女,逼人死亡,自然是无法原谅。我已断掉他一条手臂已示惩戒,我只求皇上饶恕他死罪,给他一次重新改过的机会,让他弥补所放下的罪。”











  

第14章 滚钉板,过火刑



养心殿外,李全高喊道,“宋将军,皇上有请。”
宋奕向徐莲儿微行礼,迈步走进了养心殿。
殿内,那一袭明黄袍的俊朗男人正坐在软塌旁,他黝黑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棋盘,骨节分明的指尖夹着枚黑棋,似乎在冥思苦想。
宋奕鞠躬,“微臣参加皇上。”
男人未理。
宋奕眉心微拢,双膝跪地,将手中的黄马褂往前一捧,深叩一拜,“这是先皇赐给的黄马褂,先皇曾言,捧此马褂,不管放下多大的错误,皆可饶一条性命,今日,微臣将此马褂送给宋晓,请求皇上饶他一命。”
“先皇将黄马褂赐给你,是念及你曾经舍命救他一命,而不是让你用来包庇罪犯的。”慕修寒漆黑如潭的凤眸漫不经心地睨向他,“宋奕,你可还记得,先皇将黄马褂赐给你之时,还说过一句话,勿可做泯灭良心只用,如今你尚自将它转给宋晓,无视国家律法,可知这代价是什么?”
“滚钉板,过火刑。”宋奕深深叩地一拜,“只要能饶过宋晓一命,宋奕愿一力承担罪行。”

雨势渐渐停了,天空依旧乌云滚滚,好像有坠落云端之势。
金銮殿外,冷风直灌,地面上烧得火红的火炭长达两百米之长,隔得老远,依旧能感觉到那散发出来的灼人热度。
火炭旁边,近百名御林军手执长棍站于左右两旁,已然一副严阵待命的姿势。
景羽寂看着宋奕将绵靴脱掉,赤裸着双脚往火炭之地走去,拉住她,焦虑道,“将军不可,近百年来,凡是过火刑之人即便活了下来,双腿皆成了残废,你这不是……”
“我既已经做出这个决定,那么便已经承担相应的后果。”宋奕声音猛地一沉,“退下。”
“将军——”景羽寂紧咬住下唇,他红着眼望着她,迟疑了几秒,终究退了下去。
尽头处,慕修寒目光复杂难测地望向她,“若是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宋奕唇瓣挑起一丝笑,“宋奕所做之事,从不后悔。”
目光望向那火红的火炭,宋奕眼眸微敛,一脚踏了上去,钻心剧痛从脚心疯狂席扫而上,空气中霎时浮现肉被烧焦的气息。
宋奕疼得瞳孔猛地一缩,加快脚步往火光的尽头猛地冲去。
砰——
无数的棍棒接二连三地打在她身上。
那毁天灭地的钻心疼痛疼得她心尖都在颤抖。
特别是那双被火灼伤的脚,好像跟地面上烧红的火炭连成了一块,她每动一步,那火炭就透过血液嵌入一分。
明明是两百米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无论她如何走好像也走不到尽头。
慕修寒看着那浑身被打得鲜血淋漓在棍棒火焰下不断求生的消瘦身影,脸部线条逐渐转冷,手中握住的茶杯紧攥成拳,唇瓣亦不知不觉地紧抿成一条冰凉的直线。
两百米很长又很短,在临近终点之时,终,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双腿一软,整个身体倒在了那火炭之上。
滋地一声——
血液掉在火炭上,发出啪嗒啪嗒地声响。
像是有生肉烤熟了的声音。











  

第15章 死里逃生



骨节分明的大手剧烈抖动了一下,茶盏中滚烫的茶渍落在了他手背上。
慕修寒移开视线,将茶水一饮而尽。
再度望过去时,宋奕从火堆里面爬了出来。
那纤细的身影背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触目惊心,令人发悚。
双脚血肉模糊,几乎已无力站起,宋奕泛白着脸,紧咬住下唇,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跌撞地站起,她望向那远处坐在高位上的男人,轻声道,“第一关,我过了。”
极轻的嗓音叩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慕修寒目光凛冽地望向她,手中握住的茶盏紧了紧,“你若是现在后悔,还可以捡回一条性命。”
宋奕扯了扯唇角,“皇上说过,微臣从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命,既然如此,我又何惧?”
慕修寒挥手,一条长达百米的红色地毯铺在了她面前,那上面有无数根尖锐的椎骨钉装在上面。
宋奕紧攥住拳,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再度睁眼之时,眼底闪过一丝坚定,她趴在了地上,一鼓作气在那地毯上滚了过去。
那尖锐锋利的钉子刺破她的血肉,进入她的身与骨,只是极短的瞬间,她的身上就布满了上百个密密麻麻的血窟窿。
随着她滚动,她感觉到体内的五脏六腑生生地挤压在一起,疼得她五识麻木,四肢好像断裂,甚至,她还能听到那钉子从她身上拔出来又刺进去的声音。
痛——
真的好痛——
浑身粘稠,她已分不清那是汗还是血——
连带着意识也开始浑噩起来。
她仿佛看到了年幼之时,她羡慕平常人家的女子,偷偷地在家涂胭脂水粉,被娘亲自责落泪的时候。
她说,“宋奕,你记住,你是宋家的长子,宋家将来的当家人,你身负着宋家兴衰荣辱,只可流血,不能流泪。”
她又仿佛看到,她年幼之时,那严厉长板着张冷脸的中年男人呵斥着她,“我宋家男儿哪一个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宋奕,你如果连这点苦都受不了,将来还怎么为国效力,行军打仗?”
身体滚出布满椎骨钉的地毯,宋奕浑身是血地躺在地面上,她抬着眼看着黑沉沉的天,此刻,有一滴,两滴,三滴的雨珠不断地打落在她的脸上。
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不想,今天的雨水倒是苦涩的。
在地上静谧了几秒,她手肘撑在地,艰难地站起身,虚弱地望向那坐在高位上的人,“皇上,滚钉板,过火刑,这两种刑罚我都已过,您是否可以答应我的请求,下旨放过宋晓了?!”
慕修寒将手中茶盏重重放在桌旁上,目光冷寒地望向她的脸,“传旨,宋晓无罪释放。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往后,永不入仕途。”
得到应承,宋奕身体徒然一软,直接倒了下去。

宋奕再度恢复意识已经是三天后。
浑身疼得厉害,别说挪动身,就连动一根手指头,她也像置身在水中火热中。
痛到她几乎无力睁眼。
耳边,不悦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将军尽给我惹麻烦,她既然都不怕死,那还要我医干什么?直接拿凉席盖子一卷,埋个洞,丢森山老林不是更自在?”
第16章你怎么就还没有死呢?
“薛神医,你哪那么多废话。”景羽寂听着薛凌霄不悦的语气,气也跟着上来了,“将军要不是命在旦夕,我才懒得找你呢!枉你还自称神医,将军昏迷了三天都还不醒,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不行?”薛凌霄怒极反笑,“我若是不行,你家将军现在就不只是在床上躺三天了,而是直接下去见阎王了。又是接骨又是烧伤的,你以为是随便哪个大夫就能够治好她了?要不是我,我敢保证,你家将军今后不只不能用剑,连走路也不能走了。”
宋奕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嘶哑着嗓音吩咐,“羽寂,还楞着做什么?还不给薛神医看座?”
景羽寂双眼遽然一亮,“将军,你醒了……”
“别,别看座了。”薛凌霄背上那药箱,站起身,目光望着她道,“认识你我已经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不想在跟你扯上瓜葛。识相的话就给我好好的养着伤,别在整出什么幺蛾子,动不动就把自己弄伤了。我没那么多闲功夫,给你疗伤。”
宋奕唇角抽搐了一下,薛凌霄衣袂一荡,抬步就走了出去。
“将军,我看你当初就不该救下这薛神医,性格孤僻冷傲就算了,还没医德,活人也被他给医死了。”景羽寂愤然地吐出这么一句,看着宋奕脸色还有些苍白,“将军,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就这样。有薛凌霄在,就算是我想死,也死不了。”他的医术她向来放心,这也就是她为什么那么有恃无恐的敢接受刑罚了。
宋奕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倒是你,守在这做什么?军营呢?景羽寂,我不在,你居然就敢擅离职守?”
“将军……我这……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景羽寂抹了把冷汗,霍然起身,“您别生气,我这就回去。”
徐娘进来的时候,正好看着景羽寂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她望着宋奕笑道,“景将军倒是数年如一日,做什么事都火急火燎的。”
宋奕唇瓣也弯了一下,“宋晓现在如何?”
徐娘神色略有些严肃了起来,“将军,您就不该救他,小公子不仅对你没有半点感恩,更是怨你废了他一条手臂,在你昏迷这段期间,下毒给你,要不是我谨慎,恐怕那毒已经进入你身体了。”
宋奕眼眸微敛,“真是死性不改。”
屋外杂乱的脚步声响,宋奕抬眼望去,就看见宋燃带着宋晓走了进来。
宋燃见到她,扬脸笑道,“听说你醒来了,果然是。奕儿啊!多亏你向皇上求情,不然我这不孝子恐怕就……”他推了一下宋晓,怒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向你大哥道谢。”
“道谢?谢他什么?爹,你是老糊涂了吧?”宋晓满脸嫌弃鄙夷道,“是谢他断了我一条手臂,还是谢他用鞭子抽我?他就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吗?”
他狠狠地甩开宋燃的手,目光阴戾地望着宋奕道,“宋奕,拜你所赐,我现在左手已经彻底废了。你说,你都滚钉板,过火刑了,你怎么就还没有死呢?!”











  

第16章 你怎么就还没有死呢?



“薛神医,你哪那么多废话。”景羽寂听着薛凌霄不悦的语气,气也跟着上来了,“将军要不是命在旦夕,我才懒得找你呢!枉你还自称神医,将军昏迷了三天都还不醒,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不行?”薛凌霄怒极反笑,“我若是不行,你家将军现在就不只是在床上躺三天了,而是直接下去见阎王了。又是接骨又是烧伤的,你以为是随便哪个大夫就能够治好她了?要不是我,我敢保证,你家将军今后不只不能用剑,连走路也不能走了。”
宋奕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嘶哑着嗓音吩咐,“羽寂,还楞着做什么?还不给薛神医看座?”
景羽寂双眼遽然一亮,“将军,你醒了……”
“别,别看座了。”薛凌霄背上那药箱,站起身,目光望着她道,“认识你我已经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不想在跟你扯上瓜葛。识相的话就给我好好的养着伤,别在整出什么幺蛾子,动不动就把自己弄伤了。我没那么多闲功夫,给你疗伤。”
宋奕唇角抽搐了一下,薛凌霄衣袂一荡,抬步就走了出去。
“将军,我看你当初就不该救下这薛神医,性格孤僻冷傲就算了,还没医德,活人也被他给医死了。”景羽寂愤然地吐出这么一句,看着宋奕脸色还有些苍白,“将军,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就这样。有薛凌霄在,就算是我想死,也死不了。”他的医术她向来放心,这也就是她为什么那么有恃无恐的敢接受刑罚了。
宋奕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倒是你,守在这做什么?军营呢?景羽寂,我不在,你居然就敢擅离职守?”
“将军……我这……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景羽寂抹了把冷汗,霍然起身,“您别生气,我这就回去。”
徐娘进来的时候,正好看着景羽寂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她望着宋奕笑道,“景将军倒是数年如一日,做什么事都火急火燎的。”
宋奕唇瓣也弯了一下,“宋晓现在如何?”
徐娘神色略有些严肃了起来,“将军,您就不该救他,小公子不仅对你没有半点感恩,更是怨你废了他一条手臂,在你昏迷这段期间,下毒给你,要不是我谨慎,恐怕那毒已经进入你身体了。”
宋奕眼眸微敛,“真是死性不改。”
屋外杂乱的脚步声响,宋奕抬眼望去,就看见宋燃带着宋晓走了进来。
宋燃见到她,扬脸笑道,“听说你醒来了,果然是。奕儿啊!多亏你向皇上求情,不然我这不孝子恐怕就……”他推了一下宋晓,怒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向你大哥道谢。”
“道谢?谢他什么?爹,你是老糊涂了吧?”宋晓满脸嫌弃鄙夷道,“是谢他断了我一条手臂,还是谢他用鞭子抽我?他就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吗?”
他狠狠地甩开宋燃的手,目光阴戾地望着宋奕道,“宋奕,拜你所赐,我现在左手已经彻底废了。你说,你都滚钉板,过火刑了,你怎么就还没有死呢?!”











  

第17章 宋家军该如何



滚钉板,过火刑,没想到换来这么一句。
徐娘心里听了顿时不忿,上前就想开口,没想到榻上的人一个眼神,便将所有人的动作钉在了原地。
宋奕嘴唇仍苍白着,听了这不知死活的话眸中寒光一闪,抬起眼睑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剑。
“宋晓,你敢再说一遍?”只是淡淡的一句,无波无澜却十分有威慑力。
要不是看他是宋家独苗,宋奕此刻就算负伤也要手刃了他!哪里还有他嚣张的机会!
“说的就是你!”嘴上猖狂可怯懦的眼神暴露出宋晓此刻有多没底气,扬着张脸脚下却悄咪咪的移到了宋燃身后。
大伤未愈不能动气,可这畜生连连挑衅又怎能不动肝火?
身形忽动,榻上的人就要起身,吓的躲在宋燃身后的宋晓一颤,一双三角眼机警的打量着她。
却没想到她伤势过重,动一下全身就锥心刺骨般的疼,重重的跌回床上,宋奕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知道宋奕动不了自己,宋晓得意的笑着站了出来,就立在离床不到半米的地方。
常年的锦衣玉食把他供养的矜贵,即便穿着宽松的便装,前襟还是突出来一块儿,与宋奕的匀称相比简直不堪入目。
“你倒是再来打我啊!来啊!”宋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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