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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美人膝_我想吃肉-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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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好些个落满了灰尘的名字被再次提起。皇帝准许了其中许多人北上充实战乱减员的地区,又不经意地提起某些人名,将他们重新召回京师。甚至有一些人被重新委以官职,一时之间,朝堂纷争不断。
始作俑者却挥挥衣袖,不带半点烦恼地回家了!
谢府热闹了起来,竟有几分赶上了当初谢丞相在位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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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孟官人那里又送来好些求见咱们学士的帖子,”张娘子抱了一只大匣子进来,“哎呀,咱们学士面子大着哩。”
程素素笑道:“圣上面前,谁又有面子了?要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就离撤下桌子不远啦。”
谢丞相虽休致,因退得还算体面,该有的礼遇还是有的,除了发放原来的俸禄之外,朝廷配给的力士、役伕等样样不缺。相府门坎儿高,又有谢丞相压镇,等闲人钻营不进来,便将主意打到了谢麟别院的头上,往那里又是送礼物,又是递帖子的。求的不外是谢麟帮忙给他们的亲友求个情,略提一提,从皇帝那里过了明路,得了圣上点头时,便不止是能遇赦还乡,说不定还能再授一官呢。
外面对谢麟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谢麟与程素素都是心里有数,此事是与李丞相套好招的,是第一环。谢麟只当这是一件独立的事情来做,李丞相要如何动作他也不去打听,只当与自己无关。既是如此,便要做得像些,代为说情也是常有的。
谢麟目今只为一个人说过话,此人便是王瑱那个代堂兄顶替被揭穿的儿子。罪还是谢麟判的,现在谢麟又记得将他给提了出来。案子是他审的,他特意出来作个证,且在皇帝耳边提了一句:“这么个孝悌的人终于可以返乡,臣心也安。”轻轻巧巧便将人脱了出来,王家还得了皇帝一句赞许。
有了这个例子,想请托的就更多了。
谢麟却一概不见,当值就入宫去,出宫就躲回相府里来,自有人替他拦着。只苦了孟章与江、石二人,日日往相府那里送名帖。
程素素在府里安安静静,也不吵架,也不喊这里疼那里痒,只陪老夫人说说话,与米氏、方氏打打趣。闲了翻翻打外面带回来的那点家底,翻出些参茸来就送给长辈,翻出点蜜珀珍珠就送平辈。再翻阅帖子解闷,家里也没有人挑她一句不是。连程家比较频繁地过来探望,相府里也没有人说不应该。
随手翻了一翻,将帖子分门别类地拣了,写了张便条,程素素吩咐道:“给阿翁送去,请他老人家指点。”
祖孙俩前世有仇,今生结怨,程素素却乖觉,事事都敬谢丞相一头。
张娘子拿了便条给谢丞相送去,程素素从匣子里取出孟章的一封信来。内里是要告知谢麟的一些情况,行将入秋了,这一年的收益又要出来了。孟章琢磨着谢麟也回来了,又有一个受了恩惠的王瑱是个精明的商人,或可将部分的产业交王瑱打理,再不济,也可将一部分出息作为本钱,交由王瑱去生息。谢麟要当爹了,不能坐吃山空,得给孩子准备产业了。
程素素看了这信,也是一怔——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没想到过这个。在她看来,谢麟只有往上走的,做到一品官了,怎么还会在乎四品的置产?不过,孟章的建议也是不错的,程素素又想起那“轮胎”来,自己或许也能出些新奇的……
打住!现在不能再生事。
胡思乱想了一阵儿,直到谢麟回来。
谢麟往老夫人那里问了安,在谢丞相那里被问及收到讨情的请求有何应对时,只平静地对谢丞相道:“我只为有内情的求个情。”
谢丞相撩撩眼皮,咳嗽一声,推出一张单子给他。
谢麟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赵骞声音里带着点笑意:“这都是有内情的。”
“?”这都他妈什么名单?你都休致了就把手缩回来行不行?不过他也不是当年只会怄气的少年了,少年时都会忍的,现在更不在话下,他都能承认谢丞相确实有两把刷子了,还有什么不能容的……
赵骞低声道:“学士,树大招风,昔年老相公遭了不少嫉恨,他们拿老相公没有办法,就中伤老相公的门生故吏。这都是些受过苦的人,有劳学士啦。”
谢麟低下头看名单,一眼扫过,诧异取代了怒气——这人也是你手下?还有这个!贞介耿直,居然也跟你混的?!
谢丞相摆摆手:“去吧,杂在名单里提。能提回来几个,你就多几个助力。”
艹!谢麟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他又承了谢丞相的情了。他终不肯在祖父面前示弱,装作没事人一般:“我尽力。”
谢丞相缓缓地道:“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呢?先要保全你自己,才能做旁的事情。记着一条,凡与一个‘古’字有牵扯的,有再大的冤屈,你也不要去陪葬。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在乎这一刻。”
谢麟心头一震,低低地说:“是。”
“标了圈的,一定要想办法,他们的妻儿一直有人在照看。”
“明白。”
“去吧。”
谢麟顿了顿,慢慢地回长房去了。
赵骞待他走远,对赵丞相道:“您可以放心啦。”
“还早,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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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麟带着一肚皮的心事回到长房,听到里面笑语,心情才好了起来。进到室内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笑影了。
程素素扶着桌子起来:“累着了吧?”
谢麟摘了帽子、解下外衣:“这有什么好累的?你呢?累不累?”
“我就更没有好累的啦,怎么样?宫里有人为难你不?”
“说到这个就有趣儿了,”谢麟仿佛想起什么来,“咱们在京外的时候,竟不知道平白多了一个对手。等回到宫里,竟不知道又多了一个手下败将。怎么有这么多代人结仇代人打架还代人赢的主儿呢?”
程素素捶桌而笑:“这么说,探花郎倒很可爱啦?”
谢麟撇撇嘴:“我就不可爱了吗?看看,看看,哪里都很可爱。”
程素素托着腮,调子软绵绵的:“看就看~咦?坏了,看你看得都不会眨眼了,你要怎么赔我?”
轰!粉红的颜色从皮肤底下往外溢了出来,头颈一片桃花,谢麟像被贴了定身符一样,定住了。好一阵儿才讪讪地道:“赔、赔只猫好不好?”
程素素还不肯放过他:“哪一只?不是我眼前的这一只我可不要。嗯?”
“嗯!”
“那你就是我的了,要乖。”
“好、好的。”
两人调笑一阵,谢麟平静地说出见了谢丞相如何如何。本不想说出来让程素素烦心的,不过气氛太好,说着说着就讲出来了。程素素问道:“那这些人为人如何?”
谢麟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倒是有不错的人。”
“那不就得了?人与人相遇有种种原因,处得好不好,却与这原因无关,只与人有关了,”又小声地说,“你还生在这家里呢,外面有因为阿翁讨厌你的人吗?”
谢麟笑了:“真的有啊!”
“呸!你就不会顺着我说吗?”
“会、会的!”
此事就此揭过,谢麟心绪渐平:“我现在没那么在意他了,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程素素不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笑,笑得谢麟整个人飘了起来。清清嗓子,谢麟带着丝敬畏地看着她微凸的小腹,看了好一阵儿,才轻轻地将手放了上去,喃喃地道:“嗯,现在一点也不生气了。”
程素素笑得更厉害了。
谢麟道:“要个闺女,一定不嫁给岑恒那样的轻狂小子。”
“干他什么事儿?”
“圣上是真的很喜欢他了。才一见过就问我,此人如何?我说,圣上选材,想必有是有独到之处的。圣上就问,这样的人,做女婿也是极好的了吧?”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不好。”
“噗——哈哈哈哈!”
谢麟收回手来,轻声道:“他与我差不多的年纪,至今未娶,不简单。虽不是赤贫的人家,毕竟长安米贵,圣上是有意为他寻一门好亲了。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
“祁夬,他是有些像祁夬的。老翁爱少妇呀,圣上如今也染上喜欢年轻人的毛病了。毕竟是遗憾。啧!我对圣上说,作平常同僚看,自然是不错的,可世人挑嫁女嫁妹,要求就不一样了。譬如你问道灵,朝上谁好谁坏……”
“呸!”
两人笑闹一番,程素素道:“你可小心,甭管他是怎么得的圣意,这一步他是迈过来了。便有了可以施展的地方。”
谢麟道:“咱们只管看戏吧。至于岑恒,路长着呢。反正呀,我没看好他,妹子也不嫁给他。你想,圣上那是什么眼神儿?他爱护的都是什么人呢?”
这还真是个问题,程素素赞同地点点头。
接下来,他们看看了一出小热闹。
御史上书,因贪墨而遭贬黜流放的某知府,其子中途潜逃回家,为人告发。经查,此人是与人同谋作假来归,侦得同谋者有二,一个便是前大理寺卿家的,另一个的历史更久远一点,姓古。
第166章 老实学生
“怎么又把姓古的给翻出来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李伯父这……”程素素听谢麟诉说种种; 第一反应就是,李丞相这回可能猜错皇帝的心思了吧?不能因为皇帝并不算很英明; 就将人往蠢里、往小心眼儿里猜呀。
谢麟却颇为感慨地道:“不愧是当朝丞相啊; 他猜对了,圣上大错,着有司严查!条子是我亲自写的; 还嫌我写得不够严厉,抢了笔去自己写了,御笔手书只为这一件事; 啧啧。”他是很想坑梅丞相方一把的,但是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来,已经装得很公正了,不想皇帝嫌弃他用词不够狠。
“记到了现在,这要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程素素正吃着酥酪; 惊讶得勺子都放下了。沾上一个“古”字; 连一起逃亡的人都要吃瓜落,皇帝这反应也未免太大了。
“越是到了他这个地步,越是不容有遗憾了。何况,”谢麟压低了声音; “听说古老太师当年也不很瞧得上圣上。”
程素素要笑不笑的:“明白了。”一个典型的中年的油腻腻的老男人风格。
谢麟叹道:“石先生该难过了。”
此事无解; 皇帝小心眼儿记着这个仇,借机将姓古的再犁一遍别人也没得说。当初是皇帝授意的,李丞相等人动的手,如今君臣都还在; 谁敢翻案呢?哪怕要翻案,也得过个几十年,大家心气平了,古家翻不起风浪来了,再显示宽厚仁慈。
程素素低低地:“诛连之法未免太过苛刻了。”
谢麟道:“那是你们的想法,你、道灵,都是心宽的厚道人。你们受难的时候,别人可不觉得诛连有什么错,只怕不能斩草除根。咱们不再动手,看着就是了,谁还能替得了谁呢?”
说到陈年旧事,程素素的伤感也轻,轻声道:“我想让我二哥代我再去拜会一下史先生。”
史垣如今已经是一部尚书,在她这里还是“先生”。
谢麟道:“有李丞相的手笔在,史尚书必然会插手的。牵连到了古氏,李丞相没有些表示别人看着也不像。”
不是那个意思!程素素是想为二哥谋个出身了,说来也是真的不好意思,她从自家兄弟身上很容易就理解为什么这么多勋贵名门特别反对取消息荫职了。她三个哥哥,就大哥能拿得出手,二哥资质平庸,家里尽可能提供了最好的条件、他自己也刻苦,还是个举人。三哥更不要讲,读书进学堪称顽劣,武学一途也没有突出的天份。
怎么能不为他们操心呢?
以往是因为大哥不在京城,二哥要照看家里耽误了上回外放出仕的机会。现在程素素回来了,就得给二哥找补回来。三十老经,五十少进士,程珪三十还没到呢。但是大家都知道,程珪的希望很小。就算家里愿意养他直到他考中,他自己也会过意不去。
程素素回京之后见过程珪两回,又与程犀通了信,知道程犀的意思,也是让程珪就此出仕。便起了为程珪筹划的心。
方法也很简单,还是要用到史先生的。史先生亲自教的学生并不多,程珪天分极其一般,只是听话而已。看在大家面子上,史先生也要为他筹划一二。巧了新任的吏部尚书卢观是史先生的儿女亲家,些许小事不过抬抬手。
程素素只要让自觉不好意思在老师面前出现的程珪往史府里多走两回,刷一刷脸,待程犀回归之后往史府拜托一二,这事就算定下来了。是的,程犀也要回京叙述了。
轻轻将自己的计划说给谢麟,程素素便问这主意如何。谢麟知道她并不想催着自己出头,想一想这主意也没有什么毛病,便说:“如今朝上乱作一团,真个要他出仕?”
“当然,”程素素肯定地说,“那是个大活人呀,叫他闲在家里,什么都护着,出仕了也不当是个能自己拿主意的人,还有什么意思?”
要搁从前,她肯定会有种种担忧:这么乱,会被算计的吧?二哥又不够聪明,还拼命想学大哥和师兄有担当,会吃暗亏的。办不好差使怎么办?诸如此类。及看到李御史,她的想法也就变了,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全家的李丞相,尚且要将这些老实侄子轰出来历练!程家怎么就到了只有大哥一人出仕,别人老实窝着的地步了呢?
岂不是要把二哥当猪养了?
那是不行的。
谢麟道:“你既想好了,那便这么办了。道灵要回来了?”
程素素面露喜色:“对!终于能再见着了!我想了那么多天就盼着……”
“咳咳!”谢麟用力咳嗽两声,“我也很想见他的。你不想见他的时候精神些么?来,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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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程素素便托了程珪捎东西给史垣。
程珪是陪着赵氏过来的。
如今家里就四口人,忙的有限,更兼担心女儿不老实,赵氏厚着脸皮多往亲家跑,为的就是能看住了女儿。不想女儿如今乖巧得紧,她连唠叨的机会都很少,心底越发的虚,就怕女儿在憋什么大招。安静的时间越长,招就越大,这是常识!
程素素很少主动要求娘家人上门,这次派了小青回娘家传信,赵氏既心惊肉跳,又有一种“终于来了”的解脱。怕自己处置不好,将二儿子也带了来押个阵。
不想程素素只说了这么一件事情。赵氏狐疑地问:“史先生?你要捎带什么呢?怎么叫二郎去,你不能使人去?”
程素素低声道:“谁个又知道我是史先生的学生啦?那事儿不能明说,却又不能不念着情份。我这又闲着收拾库房,找到合适他的物件儿,自然要二哥去送。他们是师生嘛。”
赵氏一想,对呀,女儿这冒充男孩子去别人家读书的事情是万万说不得的!但是有师生情份是不假的,尊敬老师也是应该的。赵氏便对程珪道:“这事儿也不能叫女婿知道了,那你就跑一趟吧。”又说程素素,也不要太随意了,毕竟与史垣的关系还是要保密的好。
程素素含笑道:“知道了。”女婿早就知道了!
从这一条上看,就知道程珪是有些呆的。程素素回京好些时日了,该分发的礼物都分发得差不多了,现在突然想起来就送了?是啦,确实很有潇洒的名士范儿,可程素素是这样的人吗?
程珪是个实诚人,便揣着妹妹给的匣子,当天投了帖子,第二天便登门去见史垣了。
史垣名义上的学生有不少,个个都是官场上混的人精儿。真正自己用心教过几年的学生不多,还是丁忧的时候在相府里教的,这不多的学生里,呆子、纨绔、普通人占了绝大部分,唯一一个看好的,还看走了眼——她是个女的!
见到这位普通的呆子学生,史垣也是叹气的。一母同胞,程家的物种有点太丰富了。亲哥哥正人君子年少有为,亲妹妹上天入地嫁人之后还跟教匪干仗扬名,看程珪呢?一个举人窝在家里,连找自己这个尚书老师指点文章都不好意思,更不要提跑官了!你的脸皮也太薄了!
本以为程珪开了窍,上来求老师给规划个前程的,没想到是给亲妹子当脚夫送东西。史垣将脸一板:“她回来都多久了?”
程珪急忙解释:“是,她如今拘在家里只好翻看私房,翻着什么看着合适就送人。”
史垣想训他来着,又想起程素素那样一个不愿意服气的姑娘,如今只好深锁后宅,心头也是一阵的难过。低声道:“知道啦,放下吧。”
程珪还道他生气了,战战兢兢将螺钿的匣子放下,缩着袖子就要告辞。史垣道:“你且站下!”
“是。”程珪一个哆嗦。
史垣问道:“你如今还有什么打算?”
“啊?”
史垣再次叹气:“是接着考啊,还是谋个官职呢?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你连三十都不到,再考进士也不算耽误时间,你家里也养得起。”
程珪低头盯着脚尖:“学生、学生怕是没那个天份了。三岁定终身,哪用考到五十岁呢?且考题是越来越难的,先前没有考中,往后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
“那你要怎么谋个差使呢?”
“往、往吏部去挂个号……”他与所有老实的、未入社会的学生一样,很不好意思说走后门托关系。
史垣想打他了,然后就真的卷起袖子来把程珪打了一顿:“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出仕了还这样,你不如接着考到五十岁!是不是以为,你老老实实不惹事儿,就是帮着家里大忙了?你懂个屁!”
史先生又给程学生上了很生动的一课:“你哥哥天生比别人聪明些,怎么不见有的人说,你比我聪明,这不公平,你要笨一点?你有这层亲戚,有我这样的老师,为什么不用?!”
程珪当然知道请托一类的事情,却总以为是与自己无关的,顿时结结巴巴,答不上话来。
史先生又把他打了一顿,然后说:“行了,回家等着去,我给你安排!”
“不不不不,老、老实,学生我……”
“你名字挂在了吏部,派不上差使才叫丢人呢。做什么事,就要专心去做,既想要做官儿了,就得明白这门道。算了!我tm是你读书的老师,又tm不是你做官的老师!你tm给我滚回家去等着!谋了缺,你再老实做,你哥哥也要回来了,以后的事,让他教你吧!”越说越生气了。
程珪道:“老师贵为尚书公务繁忙,别为我浪费人情了。”
“闭嘴!”
程珪讪讪地闭了嘴,史先生看他一副老实样子十分地心累,暗道,你要是个女娘,六郎是个男儿,倒还差不多。也罢,能帮一把是一把,放缓了声气道:“是你的心情,不是我的心情,当你欠我的吧。难道要你兄长为你奔波讨情吗?”
程珪忙说:“学生肝脑涂地,必报老师大恩。”
还行,没笨到家。史先生千叮万嘱:“你既是个老实人,我便教你一件事情,千万记牢了。做官时候,凡事,只要你做的,必要留证据。不该你做的,绝不要插手!不要上官说一句,你就巴巴去做了,事后死无对证,都要你去扛。你不是那等会钻营的人,就守着本份二字,明白了吗?”
程珪连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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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素还以为还要再隔几天再寻借口让程珪替她跑史家的,不想只这一次就触动了史先生的肚肠,很快给程珪塞了一份工作——去鸿胪寺做个主簿。
程珪举人出身,后台不够硬,能授个京官是挺不容易的。不算肥缺,但是对程珪而言刚刚好。去年胡人叩边,朝廷关了榷场了,此后若想再开榷场,双方少不了扯皮。搞不好再要打上二三年,使节再往来,然后商议互市。这里面鸿胪寺露脸的机会就会变多。
以程珪的天份,学胡语是慢了些,但是用心做些份内的事情还是做得的。到时候随大流记个优等,不在鸿胪寺升迁,也可转到别的更好一些的位置上去。史先生对手把手教过的老实学生,还是有些感情的。
程珪的任命下来之后,领了簇新的官服官帽官靴,不及去鸿胪寺报到,程素素那里就送了信回来——程犀到城外驿站了。
第167章 兄妹之间
还是那所驿站。
程珪正了正衣冠; 他没有着官衣; 依旧是自己的家常衣服。选授了官职之后他没有什么失落之感。本以为自己一向以大哥为目标; 要像大哥那样中个进士才好,若不得中进士; 总像是有什么缺憾似的。如今遗憾固然是有的; 心里却没有那么难过。
大概,我自己也知道在这上面没有天份吧。
算了; 怎么做官不是做呢?又不是要一向治学的; 那是妹夫才能做的事情,自己这天份; 就算了吧。做了选官的决定的时候,程珪的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学问虽不足,路却定下来了; 总好过一直吊着。
多少能帮到大哥一些吧。
守门的驿卒见识得多了,等他发完了呆,才上前作个揖:“这位官人,是访客?是投宿?”心里已觉得他是来见客的。今天是那位有些名气的程知府入住这里; 来些人求见并不稀奇呢。
程珪客气地道:“有劳,有进京的一位姓程的知府吗?”
哟,猜着了,驿卒笑道:“有; 此时正没有旁客。不知您……”说着,伸出左手,掌心向上托着。
程珪旁边的小厮递过去半串钱; 驿卒笑得更深,三个指头往里拉、两个指头往外推,不好意思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小人并不是想要赏钱的,小人想问的是,您带了帖儿没有?没有帖子,我倒将您放进去了,万一冲撞了,咱不都要吃瓜落不是?”
程珪这些日子掌管家事,颇知道这些门道,笑道:“拿着就是了。帖子却是不必了,里面那位是我长兄。”
驿卒吃了一惊:“原来是程家郎君么?令兄令妹都打这儿走过。”心里骂了好几声娘,程家妹子在这驿路的名气很大很大。倒是程知府,完全不像是个凶人,挺招人亲近的。
程珪微笑道:“我行二,有劳通报。”
驿卒不敢多耽搁,疾步去禀了程犀,再来引着程珪去见。两兄弟接上了头,驿卒才功成身退,心道,看起来都蛮和气的样子嘛。捏捏手里的钱,又是一注外财。
程珪往见了哥哥,激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程犀轻笑道:“就这么想我了?”
“嗯!”程珪像第一天上幼儿园、放学见到家长来接的小朋友,表情委屈极了。
程犀只管笑,又让李绾将桃符再出来见叔叔。
桃符说话走路已很有样子了,白白净净的小模样,比他亲爹小时候要标致一些。小大人儿一样地在拜垫上磕个头,口里叫着:“拜见叔父。”将程珪喜得直擦眼泪:“长这么大了!”
相见过后,桃符就接着母亲坐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看父亲再看看叔父。
程犀问程珪:“怎么知道我今天来的?”
“幺妹派人来说的。”
程犀与李绾对望一眼,他们以为可能是李府派人去通知的消息。程犀嗔一声:“就她忙。”
程珪为妹妹说话:“幺妹如今可安份了,兴许是妹夫那里知道的信儿,她就派人来说了一声。真的,娘都说,幺妹如今倒有些小时候的样子,嫂子不知道,幺妹极小的时候可乖巧可文静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要上天。
若是李府来人,或许会提前通知一些消息,既然李府没有做这件事情,想来此番入京并不会很麻烦?程犀有些拿不定主意,李丞相与梅丞相闹了久了,尤其近来又扯出旧年宿怨,局势不说一日一变,他在路上这段时间应该有不少发展、沿途传递讯息不及时才对。
微作沉吟,程犀问道:“你选授鸿胪寺主簿的事情,是怎么做的?”
程珪不好意思地说:“是史先生,那天,幺妹翻出她在邬州那里弄到的一些东西来,托我捎给史先生。史先生不知怎的就问起我的打算来了,我原想等大哥回来再设法的,不想史先生就给办了……”
旁人听到“史先生”,容易就想到是昔年老师,再进一步就是与李丞相的渊源。程犀却与旁人不同,他从程珪的话里听到了“幺妹”,嗯,还是要上天!
看看弟弟天真无辜的样子,程犀也只有苦笑了:“既授了官,就认真做。”看来要将见妹妹的行程再往前提上一提了。
天真憨厚的弟弟十分听话地点头:“是。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我读书做事上的天份都不及人,中人之姿便不去妄想天降气运,也不妄图旁逸斜出一步登天,只勤勤恳恳做事,出格的一步不走,得一勤勉便罢。”
李绾心里先谢天谢地了,程素素觉得程家这成材率低了,李绾却不这么想。一个家族想要起来,人材是关键,事实上还有另外一个要点——拖后腿的绝对不能多,最好不要有,宁愿要平庸一点的,也别弄点眼高手低的货色。程珪与起程犀这些人尖子当然是比不了,官场算中平,比起普通人已经算不错了,而且知道轻重。
程犀面上却不显出鼓励赞许,只说:“先做着。”
“哎。”程珪向来以大哥的吩咐为准的。
程犀又问了京中的情势,程珪有些迟疑地看了李绾一眼,又低声说:“大哥看邸报也该知道了,妹夫上了一本……”他也不比别人多知道什么,自己心里或许有些猜测,但是谢麟上完本之后又什么都没做。
程犀问道:“还有呢?”
“没、没了。”
程犀心道,你官儿也授了,该说亲了吧?不过倒不急在今日了,待回家之后与父母谈过,再问问师兄,最后做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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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犀回京又与谢麟不同,谢麟是领着差使出去回来要先陛见才能回家,程犀却是按时回京接受考核,可以直接回家。第二天,弟兄俩便一同回到家中。自程玄往下,道一也携妻回来。
走到巷口便见有程家的家丁在张望了,看到他来,小个子的僮仆先激动地叫一声“大郎”,扭头就跑回家里:“大郎回来啦!”
门内扰动起来,一个传一个,片刻间上上下下就都知道了。赵氏在堂上都有些坐不住了,对程羽道:“你也去看看!”程羽巴不得这一声,撒跑就往外跑,大门口遇到程犀,激动地叫一声:“大哥!”险些将程犀一路拽到上房。
不多时,一家人便在堂上聚齐了,先是行礼。赵氏看到孙子眼睛就挪不开了,儿子且要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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