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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美人膝_我想吃肉-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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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书画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还是保持着原来的习惯。云云。
  程素素趁机请教:“官人好像参过他们……这……”
  “哧——”林老夫人就笑了,“哪个藩王没被人参过?要一一记着,他们不用干别的了。哦,也就参齐王参得狠了些,其余不用过于介意。都是参的他们的小毛病,吃个饭奢侈啦,不务正业啦。”
  这一说,程素素就放心了,藩王要是上进了,才要倒霉好么?
  林老夫人闲聊似的又说起了几位藩王的王妃:“记得她们在京里的时候,也都是好模好样的,怎么一出去,也不会劝谏劝谏了?”又说起几位王妃的出身来。
  都不低,比起袁皇后也不差多少。须知当年,今上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皇子而已,大家兄弟都差不多。
  末了,林老夫人终于说了一句充满了感情色彩的话:“唔,要是三跪九叩的话,还是跪她们吧。原以为文献皇后是因己之妒而不能容子之妾,今日方明白她的心情!”
  程素素微惊,这是林老夫人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对敏感政事发表评论。说的还是最敏感的嗣统问题。东宫虽然痊愈,担心的人毕竟不少,宫里宫外的紧张,聪明人都看在眼里,不免要对藩王进京多想一些。人人是抱着“宁可准备了不用,也不可事到临头没有准备”的想法。
  林老夫人的态度也很明显。
  文献皇后,便是隋文帝的发妻独孤伽罗。曾说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每思东宫竟无正嫡,至尊千秋万岁之后,遣汝等兄弟向阿云儿前再拜问讯,此是几许大苦痛邪!”——太子没嫡子,皇帝死后,你们要向妾生子行大礼,心塞死了!
  这约摸便是京中许多贵妇心里的不平之处了。齐王妃出身、上位不大光彩,还没什么让人尊敬的品德,要向她行礼,麻痹的想砍人!绝不能让她再进一步了!
  平素没啥冲突的时候,忍也就忍了。至尊之位,是真不能与她有什么瓜葛的。
  竟是奇妙的与许多朝臣不愿拥立齐王之心相合,齐王夫妇二人,分别得罪两个群体,也是十分难得的。像齐王他哥燕王,自己讨人厌,可老婆会做人。像燕王他弟赵王,老婆尖刻,赵王却是个老好人。夫妻二人同样让人瞧不上眼的也有,比如祁王,早早滚去封地,不在京城碍眼。
  所以,林老夫人对于这次藩王进京,居然是心存期待的么?
  程素素心里打了个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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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谢麟回到家里。程素素坐在一边看他洗脸,一边说:“今天晒衣,跟阿婆学了一些。”
  “是什么?”
  程素素也不隐瞒,将林老夫人如何讲,一一告诉了谢麟。谢麟往塌上一歪,笑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倒是奇怪,你怎么像是今天才听到似的?”
  “我原以为,大家只是不喜欢齐王。不想还有这一层意思在内。”
  谢麟枕着双臂,惬意地道:“那是,要是齐王是个分明的人,这点儿妇人的酸意,又算了什么?只有齐王不好的时候,王妃不好才是罪过。我倒奇怪,六郎只是厌恶齐王而已?”
  “谈不上厌恶,”程素素轻描淡写地说,“他是亲王,自然有权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只要他能扛得住。我们有多少事要做?盯着一个齐王?哪有这功夫呢?估摸着王府也瞧不上跟我们一般见识吧?遇上了再说呗。”
  王府旧事,一直是大家都回避的话题。现在既然说到了齐王,谢麟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也不记旧怨?”
  “没有恩怨,也没有喜恶,”程素素摇摇头,“无论贫富贵贱,只要有血有肉,我都视之为人,才会有恩怨,有喜恶。可齐王,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他像一张纸剪出来的影子,又或者一行平铺直叙的字。所以,我说他不好的时候,是真的看到他缺陷之处,你看,我就没骂过他们小贱人什么的,对吧?”
  谢麟坐了起来,认真地说:“你这想法,有些不同凡响呀。”
  程素素道:“是不是大家都觉得,我们非得记恨齐王夫妇点什么才像话呢?其实,玉不琢不成器,当作一点磨难就好嘛。屈辱感也是没有的,我更喜欢自己的父母,没想着去求什么生而富贵。只有阿娘,这个坎儿几十年没过来。人呢,只要登高,或许会记得在山脚下被树根绊倒,与一直趴在树根下起不来,心情还是不一样的。”
  谢麟啪啪地鼓掌:“妙!”
  程素素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谢麟道:“藩王进京,也这般淡定就可以啦。其实呢,这京城里的事,开心呀,不开心的,看看邺阳大长公主,骂了这么多年,也不曾越雷池一步呀。梅李之争,势同水火,见了面儿还笑得比见着老婆都甜。”
  程素素问道:“你对郦树芳呢?”
  “他现在还当郦钊出事,是因为到岳父那里胡闹呢,”谢麟鄙视的表情丝毫不掩饰,“傻点好呀,他傻,才能给我们更多的时间去准备。”
  “做到吏部尚书的人,会傻吗?”
  谢麟居然点头了:“当然。郦树芳比起祁夬,差得不是一点两点。祁夬与阿爹是平辈,郦树芳与阿翁是平辈,差着二十几岁呢,老的还是少的继任。这官儿做得,比别人蠢二十多年。”
  “不是说,也不好对付吗?”
  谢麟招了招手,程素素凑过头去,听谢麟附耳说:“吏部尚书勾结藩王,好不好玩?”
  程素素好像被人揪着头发提起来一样,呼地站了起来:“这!”当然很好玩啦!什么讨好藩王趁热灶啦,什么里通外国啦,都是很不错的罪名呢!程素素关心的是,怎么做?
  她已经不是当时口里心里指点江山,以为有个智计就可行的人了。一时急智,可解燃眉之急,但是容易透支,也容易带来许多烂摊子,最刻骨铭心的,就是紫阳真人的飞升。要做得巧妙,不着痕迹,可是很难的。
  “阿翁不会坐视的吧?”
  谢麟道:“这个罪名一出,阿翁也不会死保他的。”
  “怎么做的?”
  “吏部不是喜欢看后台、看钱财么?只消微微调一下次序,让他经手的要紧差使,落到某藩亲信手里……一件不行,就两件,日积月累。”
  “能做到吗?”
  “不要忘了,那位李相公可是有门生在吏部的。”
  “咦?”
  “梅老头儿也是眼瞎,似乎是听说了郦钊与道灵结冤,想拉拢郦树芳。郦树芳呢,也不介意与丞相有点交情。他倒是想两头不得罪,却不知道有的时候,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死得早。我已将证据交给了陆世叔,陆世叔可不用外放呀。哈哈哈哈!”然后他就把这个消息捅给了李丞相,盯郦家,这事儿他可熟了呢。
  【又没有我发挥的地方了……】程素素默。
  谢麟得意了一下,旋即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宣布:“咱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那也要很久吧?还不如参他卖官呢!”
  “可是这样他必死呀。藩王也有举荐之权,可这个要命的时候干这种事儿,是不可能不被猜忌的。圣上不好意思拿这个说事儿,就只好拿卖官说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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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素素跟林老夫人学了许多,又与谢麟讨论了半天,也以为这二人的考虑已经很周到了。不想老天爷却用事实告诉了她一句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六月末,诸王依次抵京。果然是各自活动,走亲访友。诸王年轻时生活在京中,多半娶了京中贵女为妻。他们的姐妹、姑妈多半嫁在京中勋贵之家,又有一些官员,也是他们的旧识。比如谢丞相,还曾代过几次课。
  想让官员与藩王没有任何的联系,那是不可能的。又有,皇帝的堂兄弟们,也有一些反而是生活在京城的。至于血缘更远一些的宗室,在京中数目就更多了。这些都是正经的自家人,让人不见面也是不可能的。
  诸王人等,便借着这交际之便,探听消息、联络感情。或赠以厚礼笼络,或以旧情、姻亲等打动人,种种手段,也是目不暇接。
  诸王到来,牵动了不少人的心。暗中的试探不知凡几,面上依旧繁花似锦。
  程素素随着林老夫人见了好几位王妃。凭心而论,没有一个比齐王妃更显年轻好看的。然而林老夫人等贵妇见到诸位王妃,感情却颇为实在,都是欢迎的样子。
  那个讨人厌的燕王,他的妻子还是米氏的表姐。看相貌,与米氏并不很像,米氏是一张和气的圆脸,燕王妃却生了一长标准的瓜子脸,凤眼修眉,樱口琼鼻,是大家心中很不错的正室脸。
  燕王妃下了贴了请人,林老夫人给面子地到了,程素素也被她带在了身边。燕王妃这里开的是赏花会,说是赏藩邸的荷花。众妇人才叙了座儿,就见一个小黄门步履匆匆地赶了过来,附在燕王妃耳边低语。
  燕王妃一惊:“什么?”
  米氏便问:“怎么了?”
  燕王妃一脸的迷茫:“齐王妃,薨了。”


第84章 最要紧的
  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燕王妃自己都不太相信的。一旁她的表妹米氏; 听了她的转述之后; 比她还迷茫。太过震惊; 二位一问一答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周围不少贵妇已经听到了; 也都迷茫了。
  齐王妃这就死了?不大可能吧?
  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上头主人们息了声,丫环仆役更是一声不敢吭了。原本这样的宴; 还有伎乐助兴; 王府管事见状一摆手; 哪里还有人敢再歌舞?
  整个王府都安静了。
  底下的看着上面的; 上面的都在思考。
  燕王妃这次来; 有没有打过什么过继子嗣给皇帝的主意,这个目前还不清楚; 可是结个好人缘,那是肯定的。这贴子洒得就很广; 几位妯娌; 常年天南海北的,那是得聚一聚的; 邺阳大长公主这样的长辈; 也要请一请; 其他如富平侯夫人、平安侯夫人等,都没落下。承恩侯府吴家,也下了帖子。米氏是她自己的亲表妹; 林老夫人又是京中旧识,此外萧夫人与他年轻时关系还算不错。
  诸如此类,都是沾亲带故的。
  这些妇人,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看齐王妃不大顺眼。贵妇的圈子里,也时常会有几个从底层上来的,比如萧夫人的婆婆。为人实在、心地又好,儿子争气,自己也不惹事,还挺受人尊敬。又比如承恩侯家,你从未见过如此老实巴交的外戚!让人想欺负都抬不起手来。
  齐王妃就不一样了,品德上的优点,她们是真找不出来,能力上的优点,也找不出来,性格更是让贵妇们深恶痛绝。
  多少人想让她消失!她偏偏活蹦乱跳,活得十分潇洒。天天呆呆傻傻,还特么让她生出一对龙凤胎来。一双儿女,还都挺争气。齐王与皇帝关系很好,又对她专宠二十几年。一口气顺顺当当过下来,你说气人不气人?
  旁观都觉得看不下去了,更不要讲,邺阳大长公主母女这样直接的仇人。真是恨不得一觉醒来,这人已经完蛋了!一切都是一场荒唐的梦!
  现在,突然之间,有人告诉她们,梦想成真了,大家都有点缓不过神来。
  程素素比较少有的、对齐王妃无感的人,此时也懵圈了。无他,她和谢麟分析了半天齐王府,分析了半夜的藩王进京,这种考虑、那种考虑……这会儿全被这一件事情给搅了。
  齐王妃这个人一点也不重要,但是齐王很重要!齐王妃怎么死的,会引起齐王什么样的反映,这个谁都猜不出来。也就更没法儿猜出来他会对后面的局势有什么影响了。
  一直以来,程素素遇到过许多变量,也都让她应付过去了。只有这一次,她是没有主意了。
  这个时候,也不用她来拿主意。
  燕王妃怔了片刻,想起来这是自己府里,自己该主持事务的。忙问:“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赵王与燕王是一母同胞,赵王妃却比燕王妃要刻薄:“别是又戏弄大家好玩儿吧?当自己是褒姒呐!”
  前两天,先帝在世的诸子都到了,拖家带口齐聚育圣宫,吴太后再不乐意,也要让齐王夫妇一同出席。那个时候,齐王妃还是好好的,嗯,还开了个不让人开心的玩笑。
  原本,并没有任何强制的规定,规定诸王成年后不得留京。他们在京的宅邸,都是当年的居所。后来今上即位,诸王一个一个被打发到外地去了,就留齐王一个在京里。这是一件窝囊又窝火的事情,齐王妃这货,居然拿这个开玩笑。学着旁人家孩子不小心带出来的当地口音玩儿。她咬着舌头,学小孩子说话,还觉得挺有趣。
  之前,她在妯娌里的仇恨值没有高到不能容忍,她上位的时候,不少妯娌已经离京了,离得远,仇恨当然小。聚会第一天,就把几个妯娌的仇恨拉稳了,之后几天,妯娌联络感情,就没人带她玩儿了。
  死者为大,然而赵王妃这刻薄话居然得到了许多妇人的认同。
  不少人已经点头了,年长的人都知道一个典故。想当年,齐王新续了这位奇葩,两人也是恩爱得紧,齐王妃下厨给齐王做了顿饭。千军万马里都全须全尾活着出来的齐王,被老婆的手艺给放倒了!吴太后哭天抹泪,皇帝光御医派了三拨,才把人救回来。
  原因却是齐王不能吃虾,吃了就发烧要吐白沫。齐王妃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拿鲜虾剁碎了掺馅儿里给他做了几张肉饼。齐王救回来之后,吴太后听这儿媳妇哭哭啼啼地说:“原来你是真的不能吃虾,我还以为吃点没事儿的。”好险没扑上去掐死她!
  结果齐王只是说老婆又犯傻了,还让她别哭。吴太后听了,整个人都气厥了过去。
  因为事情闹得大,当时知道的人很不少,这个故事在暗地里流传开来,故而赵王妃有褒姒一说。
  赵王妃催促着:“嫂嫂,让他们去打听打听,是真死还是假死,别让我们哭错坟头!”她闺女打宫里回来哭了三场了,至今不肯出来见人,逮着机会,她就要踩一踩齐王妃。
  燕王妃居然也很认同,催着问小黄门:“究竟如何,一次说出来!”
  小黄门脸成了苦瓜:“咱也不知道呀!就是齐王府里突然到宫里报讯,说是王妃薨了,齐王伤心得发狂。”
  加上齐王,这问题就有点严重了。虽然齐王遇到这后娶的老婆之后,言行就像得了失心疯。
  这一下,花也不能赏了,宴也没法摆了,散了伎乐、送了客人,几个妯娌一块儿商议:“得去宫里看一看。”齐王妃要是死了,作为妯娌,她们还得穿个孝什么的——这特么就更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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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老夫人等也各自在后辈、仆妇的拥簇之下回了家。
  直到家里,人人都还没醒过神儿来。
  祸害遗千年,京城贵妇圈儿里,齐王妃就是公认的祸害。不是没有人曾经觉得齐王妃蛮可爱,也想试探着结交一二,最后无一铩羽而归,从此就成了大仇人。
  林老夫人有点空落落的,她讨厌齐王妃很久了,这人嘎嘣死了,什么前情提要都没有。也不是正义的使者细数齐王府的荒唐,给予他们惩罚,也不是齐王幡然醒悟、痛改前非。
  真是“你tm闹完就走,当我们是什么?”
  老夫人不开心,儿媳孙媳也都不改讲话,默默跟着去上房。哪知才到上房,就听到打闹声,却是四娘抱着脑袋跑了过来:“阿婆,救命!二哥要将我头发薅没了!”
  林老夫人顾不上郁闷,愕然问:“怎么一回事?”
  方氏给女儿使眼色,四娘双手护头,没有看见,向林老夫人抱怨:“是二哥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谢麟抬头看到这些人,目光在程素素身上一顿:“怎么回来得这般早?”
  今天,谢麟特意早回家,给四娘捎了她想看的几本话本。四娘一个开心,就说:“二哥,好二哥,真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
  谢麟就故作不经意地说:“那梳个头给我看看吧。”
  唤了四娘的梳头丫环,连续给她换了九个发式。四娘受不了了:“头发拆了十八回!你要干嘛?”
  谢麟遗憾地道:“那就最后一个?”
  四娘抱着脑袋就往外跑,找人做主了。
  程素素了,大汗。谢麟不等林老夫人问,居然说:“唔,我是想看看近来女子发式、服样,是不是变得太大,看看兆头。”世上有“服妖”一说,一旦天下将变,什么奇怪样式的衣服啦,奇怪的妆容啦,奇怪的发型啦,就都出来了。
  相府女眷倒都读过书,也知道这个说法。四娘也诧异了:“还有这样的?”
  林老夫人道:“那也不要闹得在尽皆知。”
  谢麟垂手道:“是。”心里却想,md!学错了!四妹是未嫁女,这发式不对!哪天接三妹回家一趟吧……唔,我看明天就是个好日子!
  林老夫人原本心情就不美妙,再有谢麟暗示“服妖”,心情就更不好了,摆摆手:“行了,都忙去吧。近来不要追逐打闹。阿麟,跟我来。”米氏、方氏不需多提醒,都明白要出事,方氏拉着女儿,与米氏一道飞快各回各家,中途,米氏还让人捎个话给二房,让他们也注意一点。
  谢麟听话里意思不对,对程素素使了个眼色,见她表情也不太好,忙上前一步,搀了林老夫人:“阿婆?怎么今天这酒吃得累了?”
  林老夫人道:“齐王妃薨了。”
  谢麟也是一怔,心中连道不好,什么明天接三妹妹回来的事儿都抛到脑后了。别人家死个老婆,也就死了,齐王家里死了老婆,怕要血雨腥风了。这节骨眼儿上……
  “为什么呢?前几天还听说她康健得很,还能开玩笑。”
  “不知道,燕王府里遇到的,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都小心些,别遇到那一位发疯。”
  “是,我等阿翁回来。”
  林老夫人边往里走边说:“你阿翁今日留值宫中,你忘了吗?你看,这个事儿,怎么办?”
  谢麟道:“如今不知道齐王府里的情形,并不好讲。再者,王妃薨得突然,恐有内情,至于是什么样的内情,眼下真个不好说。不同的原由,齐王会有不同的应对,小心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反正,王妃薨了,也是要举哀的。只有一样,不要做得太过,原本就不冷不热的,突然伤心欲绝,也不像样。”
  林老夫人道:“不错。那位殿下不是个讲理的人。”不知道他会发什么疯呢。
  程素素道:“要不,我这就回娘家一趟?王妃薨,是要依礼而葬的。礼部祀祭清吏司掌吉礼、凶礼,大哥曾在那里做过。”
  林老夫人有些犹豫,谢麟却说:“还是我跑一趟吧,或许与道灵有事要商议的。唔,阿婆,我还是带她同去,就说今天回家早,允了带她回娘家省亲。”
  林老夫人与程素素对视一眼:“好。”
  程素素与谢麟一同离开,坐到车上,谢麟才说:“齐王运气真好,去了一个累赘。”
  程素素道:“齐王妃再如何,也是齐王纵容的。”
  “人们对奸夫,总是比对淫妇更宽容。世情如此。”
  程素素默。是的,即便根子出在齐王身上,只要齐王妃一死,齐王又是一个黄金单身汉了。接下来,只要他再有一点不错的业绩,就又是一个值得称赞的人了。他的减分项没有了,反而成了诸王里资质最好的人。
  如果大家能忘了他纵容继妻的荒唐事的话。
  接下来的路程里,两个人都很安静,直到程家。程犀已经回来了,见他们过来,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却只是摇头:“齐王府不让人进。世子命人到宫里报的丧,然而派人去的时候,叫不开门。不过谢相今夜值宿,或许明天芳臣能听到一些消息。”
  谢麟苦笑道:“但愿吧。”谢丞相对儿孙总是装深沉,他也没有把握谢丞相会不会告诉他。
  程犀又说:“不过……”
  “什么?”
  “东宫要有喜事啦。”
  程素素瞪圆了眼睛:“什么?什么喜事?”她简直不敢相信,齐王妃死了,她哥居然很开心地说东宫有喜事,这么幸灾乐祸,真不是她哥哥的作风呀!
  “太子要做父亲了,”程犀宣布,“临回家的时候听说的,芳臣今天走得早,不然就能亲眼看到太子跳舞了。”
  程素素:……卧槽!齐王妃白死了……
  ————————————————————————————————
  此时,齐王府里正乱作一团。
  哭的、跪的、求情的、死不悔改的、想杀人的……
  齐王毕竟不是真傻子,接到消息回到王府,却连王妃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照常理,他应该已经发疯了。但是,他偏偏很冷静,冷静地发现,王妃的样子很不对劲!
  中毒!
  虽然距离死亡的时间还很短,种种迹象却都隐约显示,齐王妃是中毒身亡的。齐王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难看到连世子都不敢凑上前来。
  齐王敢说,齐王府虽然不是铁桶一样,但是绝不会是一个连王妃都会被轻易毒杀的地方!齐王吃虾能去半条命,所以饮食上头,齐王府是非常小心的。
  而世子不久前遇刺,王府的人员又经过了一番清洗,安全也有保证了。新进的人员,再没有资格接近王妃。因为齐王妃迷糊的性格,经常搞出些乌龙来,坑了别人,齐王都不担心,坑了王妃自己,他是会心疼的。所以齐王妃周遭,至少十分明显的、正常方法会损失人命的条件,也是没有的。
  齐王火速将与齐王妃接触过的、买与齐王妃入口食物有关的人,都拘押了起来,连烧火丫头都没放过。关闭府门,不许进出。随着时间的推移,尸体越发显现出中毒身亡的种种证据。
  齐王开始下令拷问仆妇。
  终于,王妃的侍女受刑不住,招供了:“是吃了郡主送来的点心……”
  齐王微愕:“她?!”
  齐王不喜欢女儿的呆板,不喜欢她的循规蹈矩,不喜欢她事事操心还要多想许多。总之,齐王讨厌有心计的女人。但是,他是绝不会相信女儿会做出弑母这种事情来的!因为她是个守礼法的人啊!
  此后无论如何刑求,侍女再也招不出什么来了,招供的都只是细节。譬如,是安泰郡主带了王妃喜欢的点心来,王妃吃完就休息了。是睡梦中疼醒的,侍女一面命人报与郡主去请御医,结果,郡主来了,御医还没来。
  世子更是不相信这会是安泰郡主干的事情,骂道:“贱人,为何不早说?!必是你们谋害王妃,反而攀咬郡主。”
  侍女哭道:“是王妃不让说的。”只因熬刑不过,才将郡主给招了出来,以期免些苦楚。
  世子惊愕地看着安泰郡主:“是这样吗?”
  安泰郡主的表情一直阴沉而镇定,居然缓缓地点了点头。
  世子懵了,怔怔地看着她,半晌,转过脸去,问齐王:“阿爹,这一定不是真的,是不是?”
  齐王居然很冷静地问侍女:“王妃,还说了什么?”
  安泰郡主冷冷地道:“她说,别让你知道,走了就走了,这一面不见也就罢了。她知道是我干的。她不想死,可真到要死了的时候,反而没什么怕了。”
  “不想见我?”齐王一字一顿地问。
  安泰郡主点点头:“嗯。”
  世子跨前一步,摇着安泰郡主:“你怎么能这样做?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大家都解脱了,”安泰郡主慢慢地说,“你、我、阿娘。”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世子是真的糊涂了。他是觉得母亲真的相当不可靠,前两前将堂妹戏弄哭的那件事情,连他都觉得尴尬了。母亲还嘀咕:“她怎么哭了呢?”
  可从未想过弑母!
  世子焦急起来,喝问侍女:“你来讲,从头到尾!”
  原来,王妃见到女儿的表情,倒是很快想明白了原委。不但没有质问,还十分慈爱地安抚她:“不用怕,我这就走了。你们都别说,就没事儿了,只当我遇到了刺客吧。以后,就不会有人再给你们惹麻烦啦。”
  安泰郡主当时也是震惊的,震惊之后是愤怒:“您心里都明白,为什么还要一直装疯卖傻,成为笑柄呢?”
  “我不会装啊,”齐王妃的声音已经变得虚弱了,“你爹就喜欢这样的,我只要一直这样想什么就做什么,就好……什么都不学,什么都不想,就好……反正,我什么都不会……”
  齐王听到这里,抬脚踢翻了侍女,瞪着女儿:“这些是不是你教她说的?!”
  安泰郡主福一福身:“阿娘想什么,我从来没弄明白,也不想弄明白。您是亲王,总老羞成怒的不好。您根本护不住她,也宠不起。太后不喜欢,她就无法进宫,贵妇们嘲笑她,她就要绝迹于京城的豪华府邸之间。您宠不起。”
  齐王再也忍不住,单手握住了安泰郡主的脖子。世子一见,吓了一跳,急忙扑了上来:“阿爹!三思!”地下跪了一片,纷纷请他容情。
  安泰郡主呼吸困难,却依旧平静:“将最要紧的事做好,享受就是该得的。这是您教我的。我便去将最要紧的事做好。咱们家,最要紧的就是握住权势,不被排挤,否则谈何享受?有她在,将永远与大位无缘。我遵从您的教导,却发现不明白的是您。”
  世子自己掰不过齐王,招呼着一群人一起上,他的心里这是丑闻!绝对不能宣布的!只恨自己已经派人去宫里报丧了,时间紧急,不知该如何遮掩……


第85章 踏上征途
  齐王世子从来没有这么忙过。
  无论真相如何,都不能让他爹把他妹妹给直接掐死。世子什么理由都胡说八道出来了:“也许不是她干的!”、“也没有证据嘛!”、“阿爹不要被激怒; 或许有内情。”、“说不定是什么魇镇。”诸如此类。
  手上也没有停下; 他自己掰不过齐王却可以找人帮忙。整个王府后宅; 郡主反而更得人心。齐王威严之下; 仆妇们人心惶惶不敢劝阻; 世子起了个头儿,大家伙想着“法不责众”便一拥而上,将郡主给抢了下来。
  世子舒了一口气; 对齐王道:“阿爹; 一切未明; 让我与好好说说; 如何?阿爹也不想一切都蒙在鼓里吧?”
  仆妇里有向着郡主的听了; 趁势哭着说:“郡主,您怎么怄这个气呢?这贱婢诬陷您; 您就赌气认了吗?”
  齐王捏了捏拳头,待要发问; 世子又劝道:“妹妹怕是拧上劲儿了; 您越问,她越拧着。还有这满院子的人; 嚷出去也不体面。阿爹; 交给我来办吧。总要平心静所气的问出真相来; 阿爹不想知道真相吗?”
  齐王脑袋气得发胀,冷硬地说:“问明白!”他不愿意相信女儿说的是真的,若是儿子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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