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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倾城之女相为后-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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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彻底打碎了两人之间的脉脉温情,整个山洞都仿佛充斥着浓浓的悲伤。先前的伪装在现实面前碎裂成渣,两人默默地凝望着彼此,眼底是不舍,是痴缠。

    仇七默默地退了出去,不忍心打扰这对恋人之间最后的时光。

    凤倾微微低头,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抬眸,笑容明媚。“这有什么难的啊,只要你不找小三不养小蜜,我保证你一辈子都可以看着我。当然了,你若是胆敢背对着我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那就另当别论了。”

    “家有悍妻,在下岂敢呢。”君怜卿忽然弯唇一笑,黑眸弯弯如月牙,眸光皎皎如明月,刹那间照亮了这阴暗无比的山洞,让人就好像置身于花海之间,周围是姹紫嫣红开遍,芳香萦绕鼻端。

    “知道就好!”凤倾一脸得瑟,目光触及君怜卿那满头银发,瞳孔微缩,她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唯恐他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然而,君怜卿是何等冰雪通透的男子,又怎会注意不到凤倾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他苦笑一下,长睫轻掩下的眼眸里是淡淡的自嘲。“倾倾,”他低声呼唤,声音轻得好似一抹轻烟风一吹就散,“我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凤倾心蓦地揪痛,脸上却无限鄙夷。“行了,少在这里悲春伤秋了,这种风格你不适合!自己身边有多少狂蜂浪蝶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做出这么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来。哼!”

    君怜卿无奈地笑笑,他的倾倾总是如此懂他。“只要你不嫌弃就好。不过,你以后也没有机会嫌弃了呢。”

    “瞎说!”凤倾凶神恶煞地磨牙,“我会嫌弃你一辈子的!”

    “好,那就让倾倾嫌弃我一辈子好了。我会每天都缠着你,就算你烦透了,我也不离开。”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不许反悔!”

    “好,不反悔--”君怜卿虚弱地应着,声音却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凤倾手臂抱紧君怜卿,脸颊埋进他的脖子里,感受着他越来越虚弱的心跳,只觉得心头似有千斤巨石压着,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外面的雨依旧下个不停,而君怜卿的身体却越来越不乐观。凤倾心间忽然生起一丝挫败,她虽然一直都在说,只要能压制住君怜卿体内的无忧之毒,她就可以救他。可是,她其实比谁都清楚,如今的他,根本就是无药可救!

    如今君怜卿孱弱的身体,根本就不足以应对无忧之毒的大爆发。

    果然,没过一会儿,好不容易得以喘息的君怜卿,体内的无忧之毒再一次发作起来。极冷与极热的两种痛苦,将他折磨得形容憔悴。他用尽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和清明,将凤倾推到一边。无忧之毒发作的时候,他几乎是没有任何意识的,他不想伤害她。

    凤倾被君怜卿忽然间推到一边,身体不稳,就那么跌坐在地上。望着眼前那个曾经风华绝代、倾世无双的男子此刻正遭受着非人的折磨,而她竟然束手无策。无边的绝望和悲伤蔓延心头,她缓缓地抬起手,遮挡住眼眸,似乎是不忍面对那令人痛彻心扉的画面。泪水无声无息地从指间滑落,一滴一滴滴落在潮湿的地面,很快消失不见。

    “不要!”凤倾忽然呢喃出声,整个人都扑到了君怜卿的身上,顾不得他身体所传来的刺骨冰寒,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然而,即便她的拥抱很紧很紧,却依旧阻止不了他离去的脚步。

    当那微弱的心跳渐趋沉寂,凤倾的身体陡然一僵,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她缓缓地闭上眼睛,慢慢地收紧双臂,似乎只要这样,他就会一直在,永远不离去。

    “君怜卿!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你?”

    “你还没娶我呢,我不许你就这么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不许!”

    “说好的一辈子呢,难道你想做一个食言而肥的小人?”

    “君怜卿你个王八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恨你,恨你!”

    “君怜卿,求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我给你欺负回来好不好?”

    “……”

    凤倾一直不停地低低诉说着,整个人似乎已经陷入了某种魔障。

    仇七从外面冲进来,望着面前的一幕,终是不忍地偏过头去。尽管早已经知道会有这一幕,可是当亲眼看到了,心里面还是觉得堵得慌。

    许久,仇七上前,声音沉痛。“三少,节哀。”话落,外面忽然有一道闪电划破长空,越发照得这阴暗的山洞鬼魅异常。就着这闪电,他清晰地看到了凤倾眼底的疯狂之色。

    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仇七蓦地抬眸,就看到凤倾高举过头顶的手正以千钧之势挥下。

    她……

    仇七大骇,想要出手阻止,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快不过凤倾的速度。“不要!”他疾呼,声音焦急而惊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色身影迅如闪电般地闪进山洞,一下子就将凤倾举起的手给拦了下来。

    “阿倾,你疯啦!”花桃夭心有余悸地抱着凤倾,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来。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再晚来一会儿,那他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凤倾情绪很不稳定,甚至有些疯狂。她极力地挣脱着,试图挣脱开花桃夭的禁锢。几番挣扎无果之后,她开始变得不讲理起来。“花桃夭,你放开!我爱怎样就怎样,关你什么事!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花桃夭薄唇微抿,桃花眸里一片暗沉之色。凤倾的话,无疑是伤人的。她为了君怜卿,却选择如此对他。呵,他自嘲一笑,果然呢,他始终都比不过那朵君野花呢!然而,心中虽然苦涩,声音却依旧是温柔的。“倾倾,你不要这样!”这个样子的她,让他好心痛。

    “你走!我不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凤倾哪里能听得进去花桃夭的话,神情更加狰狞。她不停地拳打脚踢,甚至连内力都用上了,为的就是挣脱开花桃夭的手臂。君怜卿死了,她不要他一个人孤单地上路,她要陪着他!

    花桃夭任凭凤倾在自己的身体上不停制造着伤害,整个人依旧纹丝不动。桃花眼底有怜惜也有怒气,这个傻丫头,什么时候竟也变得如此冲动了?

    “够了,阿倾!你疯够了没有!”花桃夭忽然低吼出声,声音沙哑而怒极。他用力地摇晃着她的身体,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凤倾被花桃夭这一声低吼给吼得神情呆呆的,一时间竟是任由花桃夭禁锢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那个白衣男子身上,一颗心亦随着他的离开而停止跳动。

    花桃夭无奈一叹,伸手抚了抚凤倾额前凌乱的发丝,将那湿发轻柔地理顺,声音更是温柔得可以。“傻丫头,他还没死呢,你就赶着殉情?”

    还没死?凤倾眼神微闪,呆呆地转头看向花桃夭,混沌的大脑一时间竟是无法消化理解这三个字的意义。

    花桃夭宠溺一笑,心头却有酸意涌现。“他不会死的,我可以救他。”

    凤倾仍旧是呆呆的,愣愣地看着花桃夭。

    花桃夭无声叹息,松开了凤倾,转头对着惊魂未定的仇七道:“带着阿倾,随我来。”说完,他弯腰背起君怜卿,率先冲出了山洞。

    眼见着君怜卿被带走,凤倾蓦地回过神来,不等仇七开口,人就已经冲了出去紧随花桃夭而去。

    仇七不敢耽搁,当即跟上。

    山洞外,刚刚追来的煞、星、风、云四个人见君怜卿被花桃夭背了出来,急忙上前,却看到他死气沉沉的样子,不由得惊骇无比。“公子!”四人齐呼出声。

    花桃夭眸光幽暗,声音冰寒。“不想他死,就立即回到竹屋,准备热水!”

    四人一愣,还是云最先反应过来,急急道:“我等这就去准备!公子就拜托陛下了!”说完,他拉起呆愣中的另外三人,转身疾驰而去。心里不停地默念着,冰国陛下是皇后的师兄,他一定能救公子的!一定能!

    惊雷四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默默地跟在花桃夭身侧,以备不时之需。

    凤倾一言不发地看着前方高大的身影,神志已然恢复了清明,想起之前的事情,心头不由得有愧疚涌现。她刚刚居然那样对待花桃夭!她真是混蛋!她怎么可以那样?!

    似乎是感应到了凤倾的视线,花桃夭并不回头,只是嘴角微微勾起,笑容清浅。他能够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以后的日子,希望她可以一直幸福下去。然后,忘了他。

    一行人赶回竹屋的时候,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凤卓雅准备的。

    “要怎么做?”凤卓雅急忙上前,顾不得外面的暴风骤雨,急急地问道。

    花桃夭背着君怜卿直接走进其中一间竹屋,神情坚定而严肃。他看一眼凤倾,目光很快便移开,“你们谁懂医术,且随我进来!其他人在外面等。”

    凤倾本能地想要跟过去,却被花桃夭接下来的话定在原地。“阿倾你累了,回房休息!”

    “我--”凤倾讷讷地开口,花桃夭眼底的冷漠和陌生让她呼吸一窒。他这是在生她的气么?

    “对不起。”须臾,凤倾微微垂眸,声音低沉沙哑。

    花桃夭眉心微蹙,终究是不忍心看凤倾这个样子。她合该是充满生机与活力的,而不是这种了无生气的模样。他轻叹,声音顿时柔和了下来。“阿倾,你先去休息,难道你想君怜卿醒来之后,看到你这个样子么?”

    不想!凤倾心中本能地回答。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狼狈,苦涩一笑,点点头,“好。”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走进竹屋前,凤倾忍不住回眸,目光定定地望着即将消失在门口的花桃夭,心突地一跳,“花桃夭!”她忽然开口。

    花桃夭步子一顿,并不回头。

    凤倾抿了抿唇,微微一笑,笑容柔柔的飘渺似天边浮云。“千寻,谢谢你。”

    花桃夭呼吸一窒,继而轻笑出声,语气里透着往日的风流不羁和慵懒暧昧。“呵,阿倾,你这个样子,君野花可是会吃醋的。”

    凤倾默,摇摇头转身进了屋。

    花桃夭却在这个时候回过头来,潋滟的桃花眸里是一闪而逝的紫色袍角。他眉眼含笑,心底却是说不出的苦涩和不舍。阿倾--

    最终是仇七跟着花桃夭一起进了竹屋,其他人则心急如焚地等候在外。

    凤倾回了屋,哪里睡得着,翻来覆去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君怜卿的身体状况,她比谁都清楚,那花桃夭又要用什么方式来救他呢?难道说,花桃夭身上有无忧水?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凤倾最终忍不住从床上爬了起来。不行,她必须要去看看,她要知道花桃夭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来救君怜卿的。脑海中似有一个声音在驱使着她,就好像如果她现在不过去,以后就会后悔一辈子似的。

    走出竹屋,就看到惊雷四人和煞、星、风、云四人等候在院子里,此时雨已经小了很多,只有细细的如牛毛一般的雨丝簌簌地落下。

    凤倾直接走向花桃夭所在的竹屋,却被惊雷和紫电拦住。“三少,请留步!”惊雷挡在凤倾面前。

    凤倾凝眉,语气不悦。“让开,我要进去!”

    惊雷手心紧了紧,心里面七上八下的。虽然他并不知道花桃夭是如何救君怜卿的,但是心中总是有种心慌的感觉。他很想放凤倾进去,可是自家主子的话,他又不得不从。“三少,请不要为难属下。”

    “你们!”凤倾隐隐有些怒意,却在看到惊雷和紫电担忧的目光的时候压了下去。她有些颓然地垂了垂眼眸,“让我进去。”

    惊雷神情有丝丝裂痕出现,却仍旧坚守花桃夭的吩咐。“三少,请在此稍等。”

    凤倾无奈,倏地转身,离开。披散的墨发被细雨打湿,使得她整个人显得几分狼狈,几分落魄。

    惊雷和紫电对视一眼,眼底有着浓浓的担忧。

    而竹屋内,仇七已经麻利地准备好了一切,和花桃夭两个人一起,将君怜卿抱进了浴桶里。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拨弄着浴桶中的水,水里面添加了一些草药,整个浴桶中的水看起来黑漆漆的。确定水温正好,花桃夭抬眸看向仇七,神情冰冷。“一会儿不论你看到什么,都不得声张!尤其是不要让阿倾闯进来!”

    仇七微愣,有些不懂花桃夭这话的意思。

    花桃夭也不多解释,只是径直抬脚步入硕大的浴桶,盘膝坐在君怜卿的对面。他轻呼一口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来,动作迅速的将两人的手腕划破,然后两两相贴。

    过血大法!仇七瞬间僵立原地。他豁然看向花桃夭,眼底是惊讶,是震撼。这个男人,居然想用自己的性命来救自己的情敌!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房门,门外,凤倾正焦急地走来走去,如果一会儿她知道这一切,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花桃夭和君怜卿两人之间也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成败在此一举!

    凤倾在外面等得心焦,眼看着雨已经停了,而竹屋内的人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她越想越觉得心慌意乱,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似乎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凤眸幽幽地看向房门,试图穿透房门看到里面的情形。

    忽然,竹屋内传来仇七的轻呼,似乎还有人在慌乱之中碰翻了什么东西。

    凤倾心突地一跳,心中的不安被无限放大。她握了握拳头,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下子就冲进了房中。

    竹屋内,花桃夭无力地躺在地上,脸色惨白,浑身都湿透了。而君怜卿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湿漉漉的,脸色却是比之前明显红润了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凤倾愣在那里,机械地看向仇七。为什么,花桃夭如此地虚弱?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仇七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花桃夭,眼底是说不出的复杂。

    “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倾忽然失控一般地吼出声,其实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她不敢直面而已。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一定不要是她想的那个样!

    然而,仇七的回答却打破了她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他……用过血大法,将公子体内的毒血换到了自己体内。”

    果然如此!凤倾一下子踉跄几步,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死灰一片。她转身,脚步沉重地走向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人,只觉得一股冰寒之气从体内散发出来,直到将她彻底冻僵。

    惊雷等人听了仇七的话,各个呆立原地,神情悲伤!他们从不怀疑自己的主子有朝一日可能会为了凤倾而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那件疯狂的事情,居然是用他的性命来换回情敌的生机!

    煞、星、风、云四个人疾奔到君怜卿身边,目光却忍不住落在花桃夭的身上。想到是这个男人救了自家公子,他们的眼底含着淡淡的感激和深深的震撼。

    这一刻,几乎所有的人都陷入了呆滞,没有了任何言语和动作。好在凤卓雅反应最快,急忙吩咐众人,将君怜卿和花桃夭分别抬到了床上。

    凤倾犹未从先前的震惊中回神,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凤卓雅忙前忙后,看完了这个看那个。

    一番诊治之后,凤卓雅走到凤倾面前,望着她惨白无血色的脸,忍不住一声叹息。这个丫头能得到这样两个世间最优秀的男子的爱,到底是幸运还是悲哀?

    “怜儿身体已经无碍,只要休息几日便可彻底康复。至于冰国小皇帝……”凤卓雅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着用词,“他--”

    “他怎样?”好久等不到下面的话,凤倾忍不住急问。

    凤卓雅心知这件事情再也不可能有隐瞒,长痛不如短痛,干脆一股脑儿全都说了出来。“你可知他为何可以救怜儿?你是否认为,任何人都可以用过血大法替怜儿续命疗毒?”

    凤倾木然地摇摇头,她当然不会这样认为。身为现代人,她至少知道血型的匹配问题。但是,在古代这种医疗设备极其落后的情况下,所谓的过血大法听起来着实不怎么靠谱。

    凤卓雅双手交叠放置于小腹前,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激动和紧张。她神色不变,却是丢出一句无异于炸雷一样的话。“那是因为,你们所一直苦苦寻找的无忧水,正是冰国小皇帝的血!”

    “你、说、什、么?”凤倾豁然抬眸,凤眸似染了墨色,黑暗无垠。花桃夭的血便是无忧水?这怎么可能呢?

    “冰国皇帝为了救怜儿,将自己的血与之对换。如今,他已经是到了灯尽油枯的时候,即便是能够活下来,怕也是一个活死人,就这样,昏睡一辈子。”凤卓雅耐着性子,又解释了一遍。

    活死人?昏迷一辈子?这样的字眼让凤倾心痛得无法呼吸,她实在是无法想象,花桃夭一辈子不醒来的模样。

    “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凤倾喃喃自语,容颜憔悴,神情悲戚。

    可是,话虽然如此说,凤倾却是已经基本相信了凤卓雅的话。花桃夭自幼跟随忘忧老人,食百草,泡百毒,身体早已经百毒不侵。上次在忘忧谷,若非那毒是忘忧老人所下,怕是连春药也不会有用的。

    凤卓雅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帝王星,多烦忧。帝王命,难千重。他二人,命中注定要遭此一劫。一切,皆有天意。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酒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君怜卿虽然通过过血大法解除了无忧之毒,但是,失去武功的他仍旧昏迷不醒。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虚弱得不堪一击。

    花桃夭同样一直昏迷着,与君怜卿不同的是,他的昏迷使得所有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因为,他极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醒来。一辈子不能醒来,却依旧苟延残喘般地活着,也就意味着,他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活死人。

    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每天都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着实令人唏嘘不己。

    惊雷四个人原本想要留下来照顾花桃夭,怎奈,花桃夭刚刚登基不久,在冰国朝堂内外根基尚且不稳,为了不让他的心血付渚东流,他四人在商议了一番之后,决定先回去,替他稳定朝堂。

    这一日,惊雷四人找到了凤倾,向她辞行,并将花桃夭托付给她。“三少,属下们先回去稳住朝堂局势,主子就先拜托给三少了,希望三少可以好好照顾主子。三少,拜托了!”

    当此时,凤倾是正手拿着毛巾细心地为花桃夭擦脸,听闻惊雷这么说,她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看着眼前四个高大的男子。平日里总是一副吊儿郎当、嘻嘻哈哈模样的四人,似乎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甚至胡子拉碴的,有种说不出的落拓。

    心,微酸。

    须臾,凤倾低头,眉眼微垂,继续着手中的动作,那细心的模样,任谁见了也会为之动容。

    “你们尽管回去,这里的一切交给我。”凤倾说着,望向花桃夭的目光变得柔和无比,动作也越发轻柔,“他坐上这个位置,不容易,你们一定要帮他守护好他所拥有的一切,等他日,王者归来!若有人胆敢在此时蓄意挑事……杀无赦!”

    杀无赦!

    惊雷四人齐齐一震,这冷漠无情的三个字听在耳中,却是比脉脉温情还要令人感动。“三少放心,属下们一定会为主子守好江山!我等告辞!保重!”

    惊雷等人离开后的第七天,昏迷多日的君怜卿总算是醒了过来。接连昏睡了那么多天,他就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当得知花桃夭竟然用了过血大法救了他,自己却成了一个活死人之后,君怜卿的心里面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凤倾这一辈子,怕是再都忘不掉花桃夭了,而自己同样欠了他太多太多。这份恩情太过沉重,沉重到他即便是穷其一生怕也难以回报。

    君怜卿醒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凤倾。可是只要一看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花桃夭,她就好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所有的喜悦在瞬间荡然无存,唯余满腹惆怅、自责、懊悔、痛惜。

    “倾倾,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君怜卿脸色依旧不怎么好,没有了武功的他是脆弱的。推门,缓步走到凤倾身边,他倾身蹲下来,主动伸出手臂将她拥入自己怀中。感受着熟悉的体温,一颗饱受煎熬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凤倾任由君怜卿抱着自己,想要伸出去回抱他的手却是无力地垂在身侧。如今花桃夭就躺在旁边昏迷不醒,她又如何能说服自己如此心安理得地与君怜卿在一起?

    似乎是感觉到了凤倾身体的僵硬,君怜卿黑眸里不觉闪过一丝黯然,他知道,花桃夭已经成了横亘在他和凤倾之间的一道隔阂,如果不能顺利地越过去,他们之间,怕是很难再回到从前。

    君怜卿下意识得更加拥紧凤倾,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定她是他的,永远都不会离开。他张了张嘴,开口,说出来的话因为长时间的昏迷声音有些沙哑。“倾倾,你怨我吗?”如果不是他,花桃夭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君怜卿是知道的,花桃夭在凤倾的心里一直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这种特殊的存在曾经让他深深的嫉妒,可是如今,他却宁可花桃夭醒过来,与他来一场公平竞争,哪怕是让他继续嫉妒下去,也不想自己和凤倾,一辈子记着他的恩情,无法释怀。

    感激着,介怀着,饱受痛苦煎熬。

    怨?

    凤倾胸口闷闷的,抿嘴轻摇了摇头。她怎么会怨他呢?“你没有错。”说到底,这无忧之毒还是莲妃所下,如果要怨,也该怨上一代的恩怨波及到了他们。可是,无论是莲妃也好,巫邪也罢,亦或者是尚武帝,他们又皆是因为一个情字才有了后来的种种。

    情之伤人,又到底可以怨谁呢?

    爱的初衷总是好的,想与对方长相厮守,白头到老。只是,偏偏,你爱我,我却爱他,三个人之间的追逐,注定了要有伤害。有人欢喜,有人黯然落幕,或者,三败俱伤。

    对于自己与君怜卿和花桃夭三人之间的种种纠缠,凤倾不知道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他们并没有重蹈莲妃、巫邪和尚武帝的覆辙,夫妻反目,爱人分离,最终同归黄泉路,阴曹地府中也不得安宁。

    可是,如今的局面,谁又能说不是三败俱伤?

    “倾倾,你别太难过,我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君怜卿怜惜地抚了抚凤倾的发丝,无人看到的眼底深处是越来越浓郁的忧伤。

    凤倾沉默不语,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君怜卿的话听进去。

    又过了半个月,君怜卿的身体已经无碍,经过凤倾的调养,内力也渐渐恢复。而花桃夭,仍旧不曾醒来。他就好像是一个等待着公主来吻醒的王子,睡着的时候神情安然而恬淡。

    这些日子以来,凤倾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着花桃夭,君怜卿内心失落的同时还有着淡淡惶恐和彷徨,更多的却是怜惜。

    两个人虽然每日都能见面,可是那一道无形中的隔阂却使得彼此再难回到从前的亲密无间。君怜卿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想要使用强硬手段来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可是每当他看到凤倾脸上的憔悴和眼底的内疚,心便软了下来。

    终究还是做不到对她狠心呀!君怜卿自嘲地想着,笑容苦涩。

    “倾倾,我明天就要离开了,回金夏国。你--”君怜卿语气顿了顿,他好想说,你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可是,他知道,那句话若是说出来,不过是徒增彼此间的烦恼罢了。可是,人还没走,心中的不舍和思念为什么就已经泛滥成灾了呢?

    凤倾难得地离开了花桃夭所在的竹屋,拉了君怜卿一起来到了竹林深处。那一日,他们就是在此处,赤诚相见,爱意绵绵。如今再来到这里,却只觉得胸腔内一片苦涩。她望着眼前丰神俊朗的无双男子,心中幽幽一叹,这些日子,是她冷落了他了。

    “对不起。”凤倾轻声说道,一只手轻抚上君怜卿的容颜,眼底带着深深的眷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忽略你的,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虽然不怨,可是心中对花桃夭的内疚却让她无法直面两人之间的感情。所以,她很没有出息地选择了逃避。

    她自认不是那种拖泥带水之人,爱或者不爱,都要干干脆脆的。但是,这一次,她却着实乱了阵脚。凤倾知道,她爱的人仍旧只有君怜卿一人,这一点曾不曾改变过。但是,花桃夭之于她,却是比亲人还要亲的存在,她又如何做得到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心安理得地与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恩爱缠绵?

    “倾倾,不要说了。什么也不要说了,我明白,都明白。”君怜卿伸出手臂,轻轻地拥住凤倾的肩膀,那肩膀是如此瘦削,叫人好生心疼,“你……我……”他闭了闭眼,似乎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得以说出口,“我会在皇宫等你回去,不管是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哪怕是一辈子,下辈子,我也会等着你。”

    凤倾眼角蓦地变得湿润,她急忙就着君怜卿的衣襟蹭了蹭,掩去眼底的湿意,轻嗔:“傻!等我一辈子,难道你还想要将我送给别人不成?你有如此大度?”

    凤倾的本意是想开个玩笑,借以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可是话出口以后,却发现,自己的玩笑其实一点也不好笑。

    君怜卿却是轻笑出声,将凤倾微微推离自己,然后低头看着她,黑眸里是满满的柔情缱绻。“你倒是想得美!”

    凤倾努努嘴,“想想而已嘛。毕竟,人家活了两辈子,都没有机会和你以外的男人谈个恋爱什么的,想想多遗憾。”

    “你敢。”君怜卿手指轻勾,不轻不重地刮了下凤倾的鼻尖,“你要是敢和别的男人谈恋爱,我就立即杀到你身边,将你给绑回去,日日夜夜绑在我的身边,让你哪都不能去!”

    “喂喂喂,要不要这么狠啊!那我要如厕怎么办,你总不能也一起跟着吧?”

    “唔,我们是夫妻,其实也未尝不可!”

    “这么变态!那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逃得你远远的,我可不要跟你这个大变态在一起。”

    “呵,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到时候,我会把你绑得紧紧的,让你即便是插上翅膀也别想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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