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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闺房重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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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盛于他面前立定,昨日与石小满那番话存了私心,他是故意要让她难过愧疚,即便对自己没有感情,想来亦不会轻易忘记。只是话一脱口,他便后悔了,暗自责备自己太过莽撞自私,何时变得如此小心眼?

    一直到进了屋子都能感觉到黏在身后目光,徐盛思索良久,打算少顷见面再与她道个清楚,谁想等了又等,依然没见着人。

    今日早早地来看,院子屋子里空空荡荡,哪有石小满的痕迹,待孟寒过来时心中才算清明。

    那边村人还在等着他指挥开工,徐盛回头说了两句,这才转回道:“这里有我在,你就不必来了。”

    杏村人多为朴实,帮起忙来不在话下,况且早早地便来了,孟寒亦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如何愿意甘拜下风?

    他目光淡淡觑了一遍带来帮工,唇角缓缓翘起,“你们当中可有会烧火做饭的?”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意,两人愣愣地举手,“倒是会一些。”

    “好。”他点点头,“想来你们也知道,村里人来主人家帮忙修盖房子,按规矩主人便要准备早午两餐以示感激,如今我们来的晚了,早饭谈不上,午饭便由你们操持了。”

    他话里有话,俨然是在告诫徐盛,主客有别。

    徐盛听罢顿了顿,看了他一眼不再作声,与那几人一同修葺墙壁去了。

    孟寒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斜倚在一旁杏花树上,眉眼弯弯带笑,好似得逞了什么坏主意一般。旋即眸光一转落在杵着的几人身上,狭长眸子微微眯起,微光流转,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还不快去?”

    几人恍然醒悟一般,问了灶房方向讷讷地走去。

    *

    一连喝了三顿药,石小满只觉得无论吃什么都是满嘴苦涩药味,身上力气恢复许多,只是喉咙依旧干哑,她下床给自己倒水润了润口,这才感觉好点。只是嘴里依旧苦味难消,她捧着茶杯杏眸缓慢转了转,落在床边桌几上,孟寒拿来的小檀木盒上。

    分明想吃得不得了,但一想他恶劣的面容,转而偏头冷哼一声。

    她才不吃。

    昨日因着徐盛那番话让她苦恼愧疚了好一阵子,加上生病本就脆弱,心情陡然低落许多,以至于看什么都恹恹提不起兴趣,更是想故意使性子。

    起初孟寒那般耐着性子哄她,委实让石小满感动不小,只不过这感动没维持多久,他就原形毕露了。

    早晨听闻丫鬟说他去杏村了,石小满当即顾不得病未痊愈,站起来就往外走:“他去做什么?”

    丫鬟连忙止住她,连连劝道:“姑娘可别冲动,少爷去自然有他一番考量,您身子还没好,若是再受了寒可怎么办?”

    石小满被她半路拦住,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孟寒去能整什么幺蛾子?

    他在杏村就认识那么几个人,五个手指头都数得清楚。而其中能让他愿意大清早就动身的……

    石小满面露别扭,踟蹰不前,正在思量该如何全身而退时只见前方来了一人,是新入府的守院的婆子。到她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小满娘子,外面来了个姑娘,说是要请见你。”

    她在镇上认识的人不多,况且知道她住在孟府的,能有谁呢?

    心中琢磨了千万种可能,石小满唯独漏了独独可能的一个。

    “晚晚?”她蓦地站起来讶然道。

    菀柳立在门外,仍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偏偏头问道:“怎么,不欢迎我?”

    石小满摇头,忙让人去沏茶来,领着她坐下,内心诧异困惑表露无遗,没等人坐稳便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丫鬟应声而去,屋里只留下她们二人。

    菀柳面上有些不自在,“是贾臻告诉我的。”

    说起来自上回贾臻把她扔在孟府后,石小满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心中琢磨了千万遍见到他后如何奚落指责,然而这人就跟消失了一般,再没出现过。听及此,她不自觉地露出了然暧昧的神情,“我就知道”四个字写在脸上。

    菀柳垂眸假装没看到她表情,“你怎么住到这来了?”

    此刻正好丫鬟端着茶盘进来,为两人各沏了杯茶,石小满不习惯说话身旁有人听着,遂让她退了出去。手中捏着茶杯转了转,她对瓷杯上花纹十分感兴趣,回答得云淡风轻:“家里房子墙倒了,我无家可归,正好他肯收留我。”

    因着她的话,菀柳被茶烫了舌尖,“墙倒了?”

    “做什么大惊小怪,住久了便会这样。”石小满觑了她一眼,似是埋怨她的惊讶。

    菀柳上上下下将她逡巡一遍,这才抿唇问道:“你受伤了没?”

    除了当晚被一个小石块砸中臂膀,别的倒没什么大碍,石小满摇摇头道:“幸好那面墙离我睡的地方远,才不至于被伤到。”

    菀柳这才松了口气,还未想好接下来如何开口,已被石小满问道:“你今日特特找我来,是为了何事?”

    想来总归是要说的,是以菀柳没多扭捏,大大方方地迎上他的目光:“近几日可有别人要寻见你?”

    石小满不解:“别人是指?”

    “不认识的,从未见过的人。”菀柳直白。

    石小满细细思索片刻,肯定道:“没有,除你之外,便没有别人了。”

    菀柳从未出外来找过她,是以这回出来,定不是一般的事。石小满紧跟着问:“做什么问这个?”

    可菀柳非但不答,还站起来:“没有就好,若是日后有旁人要见你,举凡不认识的,你都不要轻易见他。我不能出来太久,这便回去了。”

    她提了裙摆,竟然毫不留恋地就要离开。

    石小满微懵,在后头道:“你倒是把话说清楚!”

    可惜她已转出门外,只留下一抹衣袂痕迹,转瞬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表示她觉得寒寒倚杏花树那里特别帅0v0!

 第63章 大雪(一)

    石小满停箸,忽见屋外飘雪如扫棉扯絮一般;初时飘飘洒洒;没片刻便如鹅毛洒了漫天。她咦了一声走出外去;白鹤羽毛般的雪花落在肩头;眉际和发梢。她手伸出屋檐下,接了几片雪花;入手冰冰凉凉,各不相同的性状看着喜人。

    她抿唇一笑,似是忽然忘了这几日整个与孟寒赌气,回眸盈盈道:“这雪下的好大!”

    孟寒随在她身后,目光落在积雪的树梢上;思绪飘远,缓缓点了点头。

    原本石小满是对他十分不满的,因着他迟迟不肯告知自己房子修建的进度,又不准自己回杏村,半上不下地吊人胃口。石小满一方面感激他的帮忙,一方面又气恼他的专横,两种情绪对冲混杂,造就了如今尴尬的局面。

    若不是这场雪下的及时,方才石小满肯定忍不住将碗扣在他脑门上了。

    其实石小满的屋子早在五天前就修整好了,倒塌的那面墙又重新盖了一遍,用料做工都比之前坚固。其余几面墙也都加固了一遍,当然,多是村人的功劳,孟寒不过是为大家提供了几顿饭而已。

    他自然不打算邀功,打算寻个合适时机再说。如今她既然误会了……那便先误会着吧。

    孟寒家中备着一套茶道六君子,厢房两侧的左耳房专门置了一间茶室,是他平日来了闲情逸致时的乐趣。只然而自石小满来了后,便不见他到这间房来,门前常常落锁,是以石小满还以为这是个杂物间。

    无怪乎当她早晨醒来,看到孟寒在院里梅尖上的雪时,惊讶得瞪圆了杏眸。

    石小满披着轻紫缎织锦斗篷来到他身后,本欲吓他一吓,谁想他竟忽然转过身来,反倒自己惊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孟寒微挑唇畔,“想做什么坏事?”

    石小满忿忿,面带窘迫,顾左右而言他:“你做什么呢?”

    “扫雪。”孟寒示意她看一旁摆放的釉瓷茶罐,雪花白而细腻,“用梅花雪来煮茶,最能煮出其中滋味,甘香浓郁,回味无穷。”

    石小满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对此似乎不太感兴趣。

    只孟寒忽而问道:“想尝尝吗?”

    她偏头,不答反问:“有酒吗?”

    孟寒动作微顿,回眸觑了她一眼,“要酒做什么?”

    “天气冷了,热酒暖身子呀。”石小满拢了拢身上斗篷,语气颇为自得。

    孟寒想了想,片刻后才回答:“库房里存着几坛陈年佳酿,你若是想喝,等会我让人热了端上来便是。”

    趁着他转身继续做事的空档,石小满慧黠眸子一转,吐了吐舌头得逞一笑。

    雪后初霁,天气分外清澈明朗,脚边池塘凝了一层晶莹冰层,偶有冷风袭来,梅花裹着细碎雪花吹入袖中,彻骨凉意让人不禁寒栗,影子映入冰层成了两道模糊景象,依稀能辩长身玉立,人如碧树。

    石小满从未做过这等雅致之事,一时好奇心起,在旁观察他的举动。只见他神情专注,举止似乎融于雪景之中,怔忡间连人回身注视自己都未察觉。

    孟寒唇角翘起弧度,立在梅花树下静静不动,“看什么看得如此出神?”

    石小满讪讪地摸了摸脸颊,又不好说是看他看得发呆,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茶罐上,“你弄好了?”

    孟寒眉梢上扬,“好了。”

    说罢走到她身旁,将她的身子一揽勾进怀里,“走,孟爷爷带你去吃茶。”

    石小满脚下趔趄险些栽倒在地,胳膊肘往后毫不留情地顶在他的胸口,“好不正经!”

    她的力道不小,不过对于孟寒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疼痛,遂揉了揉胸口,又恢复成嬉皮笑脸的模样,贴在她耳畔道:“香香对我真是下足了狠心。”

    *

    茶室里茶具饶是石小满这个不懂行的人看了,也禁不住要错愕惊艳。其中茶具应有尽有,陈设于紫檀架中,每一样皆是精品珍玩,从架子前一一走过,石小满看孟寒的眼神发生了质的变化。

    孟寒被她看得心中发毛,免不了问道:“做什么这种眼神?”

    石小满摇头,脸上写着果然如此和可惜可叹,“你能收集这些东西,可见之前家底多么殷实。亏我还以为是外人误会了,原来并不然……谁能想到真正之前的都被你收藏起来了,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一个情趣高雅之人。”

    一番话毕,孟寒琢磨半响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这是在夸我,或是在指责我?”

    石小满微微耸肩,“您自个儿参悟吧。”

    孟寒将早晨收集的梅花雪取了一些,剩余的埋在地下,可以备着来年春末夏初煮茶食用,味道清冽甘美。他于茶几后面坐下,抬眸看了看石小满还在那站着一动不动,出声唤道:“傻站着做什么?”

    石小满面容严肃,轻颦秀眉,似在思考什么重要问题。她来至孟寒身前,“你那些茶具珍玩,究竟是怎么收集的?”

    孟寒不解她为何忽地肃容,停下手里动作略一思忖,“有旁人巴结送的,也有自个儿到处寻来的,怎么,有问题?”

    她摇摇头,只是模样依旧轻松不起来,眉尖拢成一个川字,步伐沉缓地来到他跟前坐下。

    孟寒看着她一副明显有心事的模样,托腮凝视她的面容,只是石小满在思索旁的事物,根本没有在意。

    直到一壶茶煮好,耳房茶香四溢,浓郁清冽的香气萦绕鼻尖,她才算稍稍缓过神来。

    只可惜石小满饮不知味,匆匆一杯茶下肚,根本没品出什么味道来。不待孟寒开口问她发生何事,她依然匆匆站起来,扔下一句“我出去一趟”,便转身离开茶室,快步行在走廊上。

    索性孟寒反应及时,在她转身逃离视线前率先一步上前,拦住她的臂弯,“去哪?”

    谁想不过转眼工夫,石小满心底慌张着急的情绪已经无法掩饰,她眉宇间尽是焦灼,连连后退着要挣脱孟寒的掌控,口气里竟然含了点恳求的意味:“你先让我出去,我回来时再告诉你。”

    孟寒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怔忡间手上力道一松,他还未察觉,人已经从手下挣了出去。再想上前时,石小满已经从入了游廊转角,脚步快得他反应不及。

    孟寒手滞在半空,缓缓收回身侧,黝黑眸子盯着转角处一动不动。

    耳房茶壶搁置许久,从袅袅腾起烟雾到转凉变冷,孟寒手中捏着茶盏若有所思,眸色深沉,一眼望不到情绪,平静得不正常。

    直到暮色四合,茶质发生变化,孟寒才将茶几上东西都收拾了,放回紫檀架上。手背无意间触到一只冰凉茶宠,他转眸看了看,是个表面凹凸不平的紫砂蟾蜍,由于长久经过茶渍滋养,已然泛出淡淡茶香。

    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室内,院内积雪已经开始融化,红霞映衬下裹了一层斑驳莹润光芒。

    他正欲起身离去,石小满已经从外面回来,一绺发丝垂在耳际,胸膛微微起伏,立在茶室门口低声喘息。比之离去时,她手中多了个檀木盒子,以云纹浮雕装饰,精美华贵。抬眸对上孟寒的眸子,她迈过门槛走上前去,不顾孟寒的凝望,径直走入里间,停在架子前一处。

    面前正好是那个紫砂蟾蜍茶宠。

    她缓缓打开盒子,将里面物什拿出来摆在一旁,愣愣地盯着两样物什出神。

    若说孟寒原本气她不说一声地就离开,再恼她旁若无人地经过自己,原地挫了挫牙后,见她长久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难免也起了疑心。是以来到她身后,循着她的目光看去,亦是一阵怔楞。

    “这……怎么有两个?”他疑惑出声,只一低头看到石小满手中捧的檀木盒,心中隐约猜到一些,却又不能完全确认。“另一个是你的?”

    但见身前人儿猝不及防地转身,黝黑明亮的眸子直熠熠地看着他,语气迫不及待:“孟寒,你这蟾蜍是哪来的?”

    孟寒仔细想了想,因着这个蟾蜍做工精美,价格不菲,是以印象特别深刻。“是早年有人送与我爹的,他对这些不感兴趣,转身便送给我了。”

    闻言石小满一阵沉默,末了又问:“那人是谁……你现在还有印象吗?”

    即便再不济现下也能猜出七八分来,孟寒难掩心中情绪,扣着她的肩膀问道:“这紫砂蟾蜍,是你的?”

    石小满看着他的眼睛摇头。

    还未松口气,她又继续:“这是晚晚的。娘去世后只交给了我们这个,后来我离开那地方了,这东西就一直寄存在晚晚那里。”

    孟寒喉咙好似哽住了一般,说不上来心头情绪。

    石小满恍若未觉,“这东西是谁的,你能告诉我吗?”

 第64章 大雪(二)

    谁想孟寒忽然变了脸色;“我已记不清楚。”说着转身便要走出茶室。

    石小满哪肯,拦在他身前,紧盯他面色变化,“你胡说,你分明记得!孟寒;你为何不肯告诉我?”

    孟寒后退一步环抱而立,睨着她清浅一笑,“你怎的知道我一定记得?”

    偏她十分笃定;“那么早的原由你都记的清楚,想必是对那人极有印象;况且你方才分明迟疑了,一定是故意不告诉我的。”

    她一番理论简直要让孟寒刮目相看,想不到小脑袋瓜子里装得东西精明的很。只不过这人孟寒势必不能说与她,打定主意,两人退出耳房,他果决地落下锁便要离去。

    石小满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指尖儿紧紧攒着他衣裳一角,端的是“你不告诉我我不松手”的架势。从远处看,倒真像个讨糖未遂的小丫头片子。

    没想到孟寒果真如此做了,他停住脚步转回身,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顶,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笑意。“香香乖,孟爷爷一会儿给你买饴糖。不闹了。”

    石小满恼极,拍开他作怪的手,气得瞪圆了一双水润杏眸,“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游廊左侧拐入两个捧着食盒的丫鬟,现下正值午时,想必是给内院的夫人送吃食的。见两人举止奇怪,只敢好奇地觑上一眼,瞬即低头行了礼,匆匆离去。因着被人撞见,石小满不好大肆张扬,待那两人离去后,已过了气头,遂不满地哼了一声,愤愤撇过头去。

    孟寒双手负在身后,抬步继续往前走,颇为怡然自得。

    只堪堪走了三两步,从身后蹿出一个嫩翠色身影,眨眼间石小满已经张开双臂拦在他跟前。柳眉倒竖,眉下双目晶晶亮亮,直看得孟寒心中一悸,旋即暗暗叹息。

    果不其然,她对方才的问题十分执着——

    “你还未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呢?”

    冬日旭阳洒在壁檐上,投下斑驳光圈,平添几分暖意。

    孟寒无可奈何地狱她对视片刻,见她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便率先缓了语气:“当真想知道?”

    石小满坚定一点头。

    “那是对我很重要的……”

    本以为话说到这份上,孟寒一定会告诉她了,没想到他竟然略略沉吟少顷,不等她把话说完,“可惜我不想说。”

    见他又要走,石小满情急之下攒紧他的衣袂,粉润润指尖捏的泛白,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艰涩开口:“那人,那人有可能是我……是我……”

    孟寒回眸盯紧她因着急而泛红的面颊,“是你什么?”

    石小满再说不出后面二字,支支吾吾欲言又休,一面怕孟寒失了耐心更加不跟告诉自己,一面又委实开不了口。话到嘴边终于变成一句:“是我娘寻了半辈子的人……”

    孟寒停顿半响,替她开口:“你是说,那人或是你……父亲?”

    石小满只露出一个乌黑发顶,小幅度地颔了颔首。

    她说不出这二字,是因为过于陌生,加上她记事早,娘亲吃过的苦流过的泪她都记的清楚。自然也知道其中缘由,那人要了娘的身子,怀孕后却杳无音讯,旁的什么都没留下,就一个紫砂蟾蜍摆在床头。

    因蟾蜍有多子多福的意味,是以娘亲便不顾旁人劝阻地执意生下了她和晚晚。然而春去秋来,无论等了多少年,都等不来这负心人,如花般娇艳的身子最终只落个郁郁而终的后果。

    要说心中不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石小满心里清楚,哪家清白人家会娶个青楼女子回来?哪怕自己愿意,家里人肯定也极力反对的。怪只怪她娘太傻太年轻,对方留下个蟾蜍,意味不明,她就把孩子生下来了,使得后来日子苦不堪言。

    石小满想见那人一面,不过是想当面将这东西还给他罢了。若是可以,最好是扔在他脸上,顺便再拿差开水泼他一脸,以解当年之气。

    孟寒自然不知她心中所想,还以为她是情绪伤感导致,话斟酌了三四遍才开口:“那人我只见过一遍,后来便再不见他与父亲联系了。想必是因为那次不愉快导致,你若是要寻他,恐不容易。”

    石小满敏锐地捕捉他话里漏洞,“不容易,便是还有机会了?”

    孟寒滞了一滞,“……是。”

    “你知道他在哪?”石小满快走两步撵上他的步伐,喋喋不休地问道。

    孟寒揉了揉眉心,忽觉一阵头疼无奈,没想到她在这方面有惊人的耐心和毅力,原本想糊弄过去的打算不得不打消。“你见到他之后,想做什么?”

    即便心中早有答案,此刻石小满也只好假装思忖,“嗯,我有些话想对他说。”

    肢体,也算是交流的一种?

    “早些年无意间从我爹口中听到,他在镇上留了不久便回京了,如今身在何处,我委实不知晓。”孟寒如实回答。

    石小满听罢眸子一黯,似有失望一闪而过,不过她转眼便恢复如常,捧着檀木盒对他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你告诉我。”

    眼瞅着她又要跑走,孟寒眼疾手快地将人拦下,难掩心中不安问道:“你要去找他不成?”

    谁想石小满扑哧一笑,霎时面容明亮可人,嘲弄道:“是你傻还是我傻?京城离这里这般远,我怎么可能找过去?日后有机会见到便见到了,见不到我也不强求,只当是没有那缘分。”

    于她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她从未把那人当成父亲,更别说有任何情感,想必晚晚也是。

    孟寒被她笑靥晃得失神,半响才想起来要问什么:“那你又要去哪?”

    石小满晃了晃手中木盒,笑意盈盈:“我把这个还给晚晚啊。”

    “……是吗。”孟寒渐渐松手,心不在焉地答道。

    自从石小满拿出个一模一样的蟾蜍出来时,他心中就像悬了石头般不上不下,稍微动静便有如杯弓蛇影。前方石小满步伐轻盈,许是解开一件心事,走到一半竟然回眸冲他轻快地挥了挥手,蹦蹦跳跳离去。

    *

    待人一走远,孟寒也紧跟着出门。

    是上回他带石小满来的茶肆,他在雅间做了不多时,便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不多推辞地在他面前坐下。

    来人正是李航:“孟兄弟怎的不打声招呼就来了?”

    孟寒饮下一杯茶下肚,直奔主题,“李兄上回跟我说的,可有真凭实据?”

    随后而来的小厮进来为两人添茶,李航略一沉吟,待人走后才说道:“证据不甚充足,不过却差个*不离十了。”

    闻言孟寒久久不曾开口,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茶盏,许久才缓缓问道:“那人如今身在何处?”

    “想必是察觉了我们举动,如今有回来的行迹。”李航斟酌着开口,“不知令尊与那早年有过何过节?”

    孟寒摇头,“这些事如今已经无迹可寻,若是想知道……恐怕只能由那人口中说出来。”

    从茶肆出来,孟寒一路上心情都颇沉重。

    若是石小满当真要认那人,而自家没落又与他有关,那当如何?

    *

    石小满回来得比孟寒早,她习惯自己做饭,旁人做的都吃不习惯。是以厅堂旁的小厨房倒是经常使用,她用苋菜蒸了麦饭,又做了一道蛋花荠菜汤。汤味清香,入口甘甜,石小满才将把这两样放才到桌上,便见孟寒心事沉重地走了进来。

    她只做了自己的那份,本以为他会在别处用饭,随口问了一句:“你吃过晚饭了吗?”

    孟寒摇摇头,问也不问地在她跟前坐下,执起筷子夹了一口麦饭,丝毫不见客气。“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

    石小满目瞪口呆,想要夺回来又不太好意思,“那是我的!”

    孟寒不以为意地挑眉,“你的不就是我的?”

    “谁说的?”她脸颊鼓起,很不满自己的晚饭被抢。

    见她生气,孟寒不好再逗,故作大方地拨了小半碗到她碗里,“给,别气了。”说着还故意戳了戳她的脸颊,“香香忍心看着我挨饿吗?嘴巴撅的都能吊油瓶了。”

    石小满偏头不让他动手动脚,“为何不忍心,你是谁?跟我有何关系?”

    她小心眼的模样实在太讨喜,孟寒禁不住多捏了两下她的脸颊,终于是把佳人惹火了。石小满跳起来横眉竖目,“孟寒你别太无耻!”

    “我哪里无耻?”孟寒明知故问,“欺负你吗?”

    石小满瘪嘴,一个眼神杀过来端的是凶狠无比。

    可惜这招对孟寒无效,他放下碗筷将人一把揽到怀里,安置在双腿之上,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额头相抵,声音放低:“这样欺负你便受不住了?在床上可怎么办?”

    “……你,你脑子有病!”待石小满反应过来想要跳下去时,腰上已经被一双大手紧紧环住了。

    孟寒在她耳垂上轻咬一口,呢喃道:“吃饱了,我们来做些别的运动吧。”

    谈话间已经将人抱起,从落地罩下走过,朝卧房走去。

 第65章 大雪(三)

    石小满大惊失色;在被放到床榻的刹那;一挺身坐了起来;在两人之间竖起一道屏障。“你什么意思?”

    搁在以前;孟寒对她撒娇两下或许她就妥协了;但如今孟寒不傻;她无法像对待傻子那样哄他。况且如今两人之间隔阂未消;无论如何,石小满都没法接受跟他……

    孟寒欺身压了上来,没听见她说话似的;或许也觉得她问题没回答的必要。毕竟一切都明摆着不是吗?

    是以他眉梢稍抬;“你说呢?”

    石小满被反问得答不上话来,哽咽片刻;眼瞅着人就要覆在她身上,眼疾手快地翻身要从他身下逃出。偏孟寒察似有所觉,轻松一挡便将她整个捞了回来,旋即压住她双腿,力道大得使她不能再有旁的动作。

    由于方才挣扎,石小满衣襟微敞,露出白玉修长的脖颈和细腻莹润的肌肤,两道锁骨看着更加单薄可怜,无一不引人上去品尝。而孟寒也当真如此做了,他倾身咬在石小满脖子上,端的是要将她吞噬下肚的力道。疼得石小满禁不住倒吸一口气,抬脚便要踢在他腹部,可惜腿被压制住了,狠挣了两下……未果。

    “你是狗吗,做什么咬人!”石小满破口指责,以前他傻归傻,好歹没别的毛病,如今竟然学会咬人了!

    只是声音还萦绕在耳际,石小满便身子一僵。因着孟寒在细细地吮吻舔舐她的肌肤,从耳畔到锁骨,有渐渐往下的趋势。好在她还有一双手是自由的,遂紧握着衣襟不让他得逞,眼见他只能停下,石小满挑衅地扬眉,眸子狡诈掠过,得意洋洋。

    孟寒对上她的目光,埋在她颈窝低笑出声,闷闷的却分外好听。

    “香香,不要这样……”

    他又道:“这样我会更加想欺负你。”

    石小满脸色陡红,红霞映得一双眸子更加明亮,转瞬又恼羞成怒,“你滚!”

    “那怎么行?”孟寒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转而又一脸受伤,“以前我抱着你时,你从不会叫我滚。”

    “……”石小满想说那怎么能一样,你以前是傻子!但转念傻子又有何不同的,总归都是男人,不过是她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谁想只是这一犹豫,便被孟寒脱去下了外衣,他的手从衣摆下方探入,带着冬日冰凉的气息而来,冷得石小满情不自禁哆嗦一下。天气虽冷,但他的手却灼热,沿着腰肢缓缓上移,攫住上方那一团莹润饱满。石小满只觉得胸口一紧,这才回过神来,脸上腾地一红。

    “你……”她握住那只作怪的打手,正欲将他掰开,偏话没说完,唇上已经被堵住。

    孟寒细细吮吸她的唇瓣,撬开她的牙关送入,与之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他动作缱绻缠绵,好似在用心地讨好她一般。石小满呜咽一声,想要偏头躲开,却被他另一只手扣住下颔,动弹不得。而放在胸口的手不知何时调换了位子,孟寒掌控着她的小手,声音低哑地在耳边问道:“香香不愿意这样么?”

    石小满从未这样碰过自己,一时间又恼又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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