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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叶府嫡女-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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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床上的。
由红倚服侍着起身时,罗纱神清气爽,问起长公主在哪儿,这才知道,云姨娘来了,在长公主那儿。
罗纱想了片刻才记起来,这云姨娘是谁。
贺云宜,永乐侯的妹妹,穆青涯的妾侍。
100虚实
罗纱既已醒了;略用了些早饭后便去给长公主请安。
那解药性子太烈,罗纱服用之后时有呕出血来的情形;到底是伤了肠胃的。故而这些日子里,她只用煮得稀烂的米粥为食;菜蔬都未敢沾半分。原本就瘦的身子;越发显得娇弱了。
她一出现在厅里,长公主望着她单薄的样子;就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却是不显。
罗纱到的时候;云姨娘还未离去。罗纱转进屋时刚好见到了她,粗略看了眼;面容看上去好似是温顺和蔼的样子。
敛神行到长公主面前,罗纱恭敬地行礼问安。
长公主刚和她说了两句话;就有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响起:“都这个时辰了……嫂嫂怎的现在才来?”
罗纱极快地睃了长公主一眼,见长公主不悲不喜没有任何表情,她抿了抿唇,并未立即开口。
她方才进屋时就发现,除了那位云姨娘外,还有个漂亮的女孩子也在厅里。
长公主只有穆景安和穆景霖两个儿子。看着女孩儿和云姨娘亲昵的样子,罗纱便知这应当是家中唯一的女儿、穆景安那位庶妹了。
由于罗纱身子不适,穆景安并未和罗纱详说过家中情形。至于穆静莹,罗纱只知她比自己年长一岁,其他情形均未知晓。本想着到了府里后再详细问问,哪知道今日就遇上了。
还是这么个情形。
罗纱有些搞不准长公主待这穆静莹的态度,看似好像很纵容她,可罗纱又觉得长公主并不喜她,就有些踌躇。
这时云姨娘开了口急急说道:“静莹她一时口快说错了话,望世子夫人不要怪罪。”
“静莹说的也有道理,”这时,长公主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今日里是有些迟了。怎会如此?”
罗纱垂着头有些疑惑。
方才她在屋里听红倚说,长公主知她身子不舒服,故而特意叮嘱了不要早叫她的。如今却是如此……
想到长公主的转变是因了那母女俩在而如此的,罗纱心中有了主意,躬身说道:“这些天连日赶路,有些累着了。”
“昨日里你到得晚,这次就也罢了。”长公主不快地缓缓问道:“不过……你平日里也是这时候起来的?”
此时罗纱已经有些明白,长公主是故意如此行事。可她尚且摸不准长公主此时是什么意思,试探着说道:“在家中的时候,约莫比现在要早一些……”
她在等长公主开口,可长公主毫无动静,罗纱就知道自己还未说道长公主满意的点上,心念电转间,又道:“这几日同景安赶路,有时候起得迟了些,”她听到长公主淡淡应了一声,就略松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些天习惯了晚些起来,就耽搁了。”
“没人盯着,难免就会倦懒些。”长公主说道:“这几日你先住我这里,我教你些府里的规矩,免得日后还要做错。”
长公主语带责怪,罗纱听了后忙不迭地应了声“是”,乖顺地立到一旁站着了。
云姨娘同穆静莹又略坐了会儿便告辞了。
待她们出了屋子,罗纱侧头看着长公主,长公主朝她勾勾嘴角,手中端着茶盏,继续一下下慢悠悠轻撇着茶末。
罗纱盯着她的手看着,眼瞧那茶盏轻碰到杯沿第七次,长公主突然一扬手,那茶盏就跌倒地上,碎了。
罗纱没料想到,被那碎裂声惊了一下。
她努力定了定神,方才理会到长公主的意图——在屋外的人听起来,好似是长公主朝她发了脾气,故而摔了茶盏。
她自然知道长公主待她极好的,可是那母女俩却是不知道的。
如今这样一番做下来,长公主像是特意在告诉旁人,她是为了“教导”自己方才让住在这里。
长公主责怪自己是给那云姨娘看的,这一摔自然也是给屋外的母女俩听的。
难道,长公主在刻意做出责怪自己、与自己不亲近的样子来?
可这样不会欲盖弥彰吗?
还是说……长公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时间,罗纱想不通长公主为何如此,很是疑惑。
“这府里的事情,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谁又说得准?”
长公主见罗纱低头沉思,单手扶额偏着头笑看罗纱,说道:“记住,在这府里,你只要多看、多想,却不要多说。如果拿不准主意,来问我或者景安便可。”她顿了顿又道:“若是没碰到我俩,问青涯也是一样的。”
罗纱将长公主的话默念了一遍,道了声是。
长公主笑望着她,说道:“你赶紧去吧。”她转眼望了望门的方向,“回来的时候小心着些,等会儿怕是有人会去寻你促膝长谈了。”
长公主催促她,是因为到了罗纱服药的时辰了。
方才罗纱起身已经是临近巳时,此时罗纱还要赶去穆景安那里服用解药——这是穆景安昨日里坚持的,他要亲自看着罗纱用药。于是别过了长公主后,罗纱急匆匆朝穆景安那边行去。
乍看之下,她这样倒有几分像是在长公主这里受了气,再委屈地去到穆景安那里了。
穆景安早已等在院门处,见罗纱来了,一把拉了她就往里行去。
“怎的这样晚?听说云姨娘去母亲那里了,可是真的?”
听罗纱“嗯”了声,“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遇到了。”
穆景安嗤了声,说道:“平日里也没见她那样殷勤,如今你刚来,她倒是去了。”他紧了紧握着罗纱的手,说道:“下次你若是听说她去了,不要管她,只管先来我这里,过后再去向母亲请安便是,母亲不会怪罪的。”
罗纱只听外界传闻的时候,以为云姨娘会是穆青涯最为喜爱的。可凭着这些日子和穆青涯、长公主、穆景安的接触,她又觉得传闻不见得全是真的。
“那穆静莹呢?”
“她?”穆景安奇道:“她那人整日里莫名其妙的。你理她作甚?”
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感觉。
罗纱心中越发肯定,外界对于穆家的传闻……当真是算不得数的。
可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明白,只能等日后细想了。
吃了解药后,罗纱才真正体会到昨日所泡汤药的效果。
前段时间里,她每次吃了解药后,不只是胸痛无比,还全身发冷。偶尔血气涌上来,更是痛苦无比。
如今泡过了汤药后,血气上涌和发寒的感觉轻了许多,就连胸痛,也减轻了两三分。
这一天的巳时,是罗纱这大半个月来,度过得最为轻松的。
过了许久后,待罗纱好了一些,穆景安又亲自喂她用了些不带米的清粥。看着她瘦弱的样子,他心疼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只一味地问:“要不我明日去母亲那儿陪你?”
他坚持要陪罗纱度过服药的时间,本来他问了长公主能不能在长公主那里陪着罗纱用药,长公主本来要同意了的,可后来罗纱说,要来穆景安这里,长公主想了想,就答应了罗纱的提议。
长公主坚持罗纱晚上要在她那儿睡,两个院子相隔颇远,穆景安此刻见罗纱如此难过,想到她每日都要这样来回,就又提起了这事。
罗纱却是笑了。
“你当我为何要在这里?”她指指这屋子,“这是你的屋子,也是我二人以后要住的地方。”她随手拿起案上的书卷,又摩挲了下旁边展开的一副字,她望着那熟悉的字迹,笑了,“这里到处充斥着你的气息,我待在这儿觉得没那么陌生,就觉得痛苦也少了很多。”
穆景安听得心酸。
有时候他也想过,若不是他坚持将她与自己一点点牵扯上、有了羁绊,她或许就能开开心心地过着寻常的日子,哪需要经历这些?
可是,若是不跟着他……难道让她跟别人走?
绝不行!
他这样想着,将罗纱揽进怀里,闷闷地说道:“刚才疼得厉害吗?”
罗纱正对着他写的字笑,冷不防他来了这样一下子,就笑道:“有点儿。”
穆景安知道她向来能隐忍,口中说是“有点儿”,必然是极疼了。
他又紧了紧手臂,“再过几日就好了。如果疼狠了熬不住,你咬我掐我,怎么着都成。”
罗纱就没好气地横他一眼,见他神色认真,倒是气乐了,开玩笑般地轻轻拧了他一下。
她本就身子弱了许多,这一拧本来就没打算用多少力气,故而到了穆景安身上,就跟被轻轻捏了下没什么两样,结果害得他很是心神激荡了下。
可罗纱现在身体着实不好,他努力平复了半晌,咬着牙说道:“且再等十日,十日后……”
十日后怎样,罗纱自然是明白的。她羞恼地瞪了他一眼,觉得身体好许多了,就叫上红倚准备离去。
穆景安本追了出来,可有人来禀说是有事需要他处理。
罗纱知道他前些日子离开颇久,此刻回来必然有许多事情在等着他,便一再向他保证自己身子已经恢复得好许多,可以独自回去了。
穆景安细看她神色,见泡过汤药后,罗纱就算是吃了解药,脸上也不再那么苍白了,就也放下了几分心。
离了穆景安那里,罗纱也不要红倚带路,只随意地慢慢走着,欣赏着路边的美景。
谁知她刚上了一处水榭,就听有人欣喜地说道:“世子夫人也在这儿?这可太巧了!”
罗纱一听她声音,就顿了顿。侧身望过去,果然,是云姨娘。
101谈话
云姨娘笑着走过来;似是极熟悉一般,热情地对着罗纱嘘寒问暖。
罗纱本就对她喜欢不起来;如今看着她这样热切的模样,更是厌烦。可她摸不清云姨娘的意图;便只浅笑着略说了一二句。
云姨娘却似是对她这样的反应极满意;指了一旁的凉亭说道:“春光正好,不如我让人备些点心,一起去亭中赏花如何?”
罗纱本想转身离去;转念间想到若这次拒了;便更是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想法,倒不如凑了这个机会看她是何意图。
这样想着;她望向那亭子,见它所处的地势稍高且四面皆未有阻挡;在外面的人可以将亭内情形看得一目了然,便笑着颔首说道:“好。”
两人在亭中坐下,云姨娘热情地让罗纱自便。罗纱望着她那俨然以主人自居的样子,只静静看着,一言不发。
“世子夫人怎的不用些吃食?可是觉得不够好?”云姨娘说着又要人重新去上些其他东西来。
罗纱说道:“这些日子赶路,身子略有不适吃不下,姨娘不必如此麻烦。”
云姨娘却不听她的,依然吩咐人重新上了其他茶点。
可东西拿来后,罗纱依然一口水未饮一口点心未吃。云姨娘目光闪了闪,勾唇笑道:“世子夫人还是不满意?我再让人重新去做。”
罗纱制止了她。
“姨娘果然是不信我的。”她淡淡笑着,“自家府里的东西,我怎会觉得不好?”她轻轻转着茶杯,垂眼看着杯中水荡起的浅浅波纹,说道:“就算是不合意,我想要什么样的,自会去吩咐她们。我想,我的话,她们应当还是会听的,也会信的。”
云姨娘听了她这话微微哽了下。片刻后,她复又笑了,“世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自小与我极其亲近,我待他真心实意,待夫人的心,自然也是一样的。”
她这话,也不知是试探还是真心。
罗纱对此极为反感,猛地抬眼看了看她,继而极快地再次垂下。
她速度太快,云姨娘看不清她的神色。
但瞧着罗纱瘦弱的样子,思及她不过是个十三岁刚离了亲人的女孩儿,云姨娘刚刚提起来的心又放下了。
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还是比较好糊弄的。
如今她孤身一人在异乡,极需要个关爱她的长辈来对她示好。
想到今早长公主的做法,云姨娘觉得此时是拉拢罗纱的好时机,脸上的笑容就越发和蔼起来。
她决定,跟罗纱好好谈谈。
只是,她肯慢慢来,罗纱却不愿和她再多待了。见云姨娘在那儿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她就觉得心里发堵,寻了个借口也不待云姨娘说话,她就起身准备离去,却被云姨娘拉住了手臂。
罗纱心中厌恶,却不动声色,只疑惑地看向云姨娘。
云姨娘柔和地说道:“其实我只是来看看你是不是被伤到了而已。”她深深叹息着,“长公主很是严厉,世子小时候调皮,可没少吃苦头。方才我在屋外听长公主发了怒,就有些担心你,不知你有没有伤到。”
“母亲她宽容大度,姨娘就不必操心了。”罗纱打断她的话,断然说道。
云姨娘慢慢站起来。
罗纱见她居然诋毁长公主,对她更加厌恶起来,就有些后悔同她私下聊了。此刻也不想跟她多做纠缠,顺势将手臂抽了出来。
云姨娘自然是感觉到了她的排斥,瞥了眼她纤细的手,说道:“我方才听见长公主朝你摔了茶盏……”
“什么茶盏?”罗纱一脸惊愕,片刻后恍然大悟道:“喔,你说的那个啊,”她面带懊恼,似是十分自责,“那是我想给母亲端茶,结果不小心将茶盏掉到了地上。母亲宽厚,并未责罚我。”
云姨娘定定地看她,似是在探究她,又似是在审视她。
罗纱懒得多理会,转身就走。
谁知这云姨娘却是个不肯随意罢休的。虽然两人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可罗纱身子弱走得慢,不过行了几步就要被她追上。
就在罗纱思考着要不要干脆和她撕破脸,让红倚过来将她拦住时,一人刚巧行了过来,看到罗纱后,扬声唤了她一声。
罗纱循声看过去,见是位娇柔中年妇人,身量纤细皮肤白皙,欣喜道:“二婶?”
当初穆景安和罗纱在箐州成亲,冯氏也去了,认亲那天罗纱见过她。后来冯氏先回了国公府,罗纱便再没见过她。
冯氏应了声,说道:“你且过来,我有事寻你。”
罗纱边应声边迎了过去,云姨娘却是立在那儿不动了。
穆景安的二婶冯氏是冯大学士之女,为人直爽,后嫁给了性子豪爽的穆二叔,凡事都喜随心而行。
她向来不喜云姨娘,就对她半点好脸色也欠奉,云姨娘自然也不会傻得去招惹她。
罗纱跟着冯氏离去,行了几步,后回头看了云姨娘一眼。
无事献殷勤,又刻意摆出一副亲近的样子,云姨娘必然有所图。只是罗纱不明白,自己刚刚入府,什么都不懂,云姨娘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
再者……就算云姨娘是永乐侯贺家的女儿,也不过是个侍妾罢了,怎的还会明目张胆来挑拨自己和长公主的关系?
她倚仗的是什么!
“别看了,再看,小心她又贴过来。”
罗纱听到冯氏这样说,就问:“婶娘可知道她为何来寻我?”
冯氏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大哥他们做事的方式和我们不同,我无法明白,也就不去多想。”
虽然她说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却点出了这和穆青涯他们想做的事情有关系。罗纱想明白这一点,就笑,又道:“多谢婶婶方才出手相助。”
冯氏奇怪地看她一眼,“我助你什么了?”她想到自己将罗纱唤过来的事情,恍然大悟道:“你说那个啊!”她忍不住笑了,“我可不是帮你,是真有事找你。”
罗纱疑惑,冯氏却是看了看她比前些日子更加瘦弱的身子,说道,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坐下来细说。
两人一路前行,冯氏带她去了处临近的小院。
那院子不大,但胜在清幽。一入院便是碧池,房屋小楼依着池水而建,很是雅致。
罗纱一进到这里,便喜欢上了。
定国公府地处江南,是在最为富饶美丽之地。昨日里是半夜行走的,罗纱还没发现什么,今日只凭着自己经过的几个地方,就能感受到国公府当真漂亮,而这里,单“幽静”这方面,又胜过其他几处。
她边看边赞叹着,连冯氏在一旁都快要忘记了。
冯氏见她如此,先是愣了下,后笑了,叹息着说道:“希望景安不要怪我才好。”
罗纱不解。
冯氏指了这里说道:“原本景安说你喜欢有水的地方,就将这院子修整了一番,改成书房和休憩之所,专门给你平时用。我以为他兴师动众弄了这许久,必然同你说过了,方才见这地方离得近又没什么人,就想着同你来这儿说话,哪知……”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一点,说道:“是了,你们昨日夜里才刚回来,他定然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罗纱恋恋不舍地收回眼,笑着说道:“我倒是觉得他应该谢谢婶婶,让我来的第二日就看到如此美好的地方,让我更加喜欢这儿了。”
冯氏说道:“你这样想很好,我喜欢。”
说着,她携了罗纱在廊下坐下,谈起方才自己寻她的事情。
“你可是问过明妍有关一位故人的事情?她前些日子来了信,让我同你细讲此事。”
她这话问得罗纱莫名其妙,冯氏就解释道:“明妍是安国公府嫡长孙媳,说起来,该是你大表嫂吧。明妍的父亲是青巍的好友,我与明妍也是极其熟悉的。”
她这样一说,罗纱顿时明白过来,她说的是潘氏。
潘氏的父亲是潘大将军,穆景安的二叔穆青巍也是大将军,她也曾听说两位将军关系不错,那样潘氏和冯氏熟悉倒也不奇怪了。
至于罗纱当初同潘氏说起的,是……邱氏?
“明妍说,你要问的那位故人之事我了解的比较多,让我有空时同你讲。”冯氏说道:“不知她说起的,是哪位?”
罗纱这才知道潘氏只是同冯氏提起了这件事情,却并未说起邱氏和邱氏的身份。
她就有些踌躇。
关于邱氏的事情她也不知该怎么对冯氏直说,想了下,说道:“大表嫂去箐州的时候,在我家遇到了一人,大表嫂称她为‘海棠姑娘’。”
冯氏一听,面上神色古怪起来,问道:“那人怎么在你家?”她见罗纱颇为尴尬地垂下头,笑道:“你有话不妨同我直说,我也好知道该告诉你些什么。”
罗纱刚刚只是不好开口,却不是防备冯氏什么。
穆景安同她说过,他自小就跟着二叔穆青巍到处乱跑,和穆青巍感情极其深。而这位二婶,也是极好的,穆景安很敬重她。
能让穆景安称得上“敬重”的人,着实不多。罗纱自然对她也很是放心,便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位‘海棠姑娘’,在我家新夫人。”
冯氏听闻那人现在是罗纱的继母后,半天没回过神来,又问了罗纱一遍确认了下,得了确切答案,她就神色复杂地说道:“既然是你家新夫人,有些话我也不知当不当讲了。”
冯氏是直性子。如今她都犹豫着,那只能一个原因,她说出来的话会造成极大影响。
罗纱毫不迟疑地坚定说道:“婶娘但说无妨。”
102事实
“其实我以为;她已经死了的。”
冯氏头一句话,就让罗纱惊了下,“谁?”待到反应过来,她迟疑问道:“是那……海棠姑娘吗?”
“是啊,”冯氏说道:“她本住在城外,去年过年后那儿起了场大火;屋子和人都烧成焦炭了。我们都以为她死了的。”
罗纱奇道:“这是怎么回事?既然已经死了,又怎会出现在我家?表嫂她难道认错了?”
“不见得。”冯氏顿了顿,问道:“我妹夫是华宁侯,这你知道的吧?”见罗纱点了头;她说道:“前年冬季妹妹生了一子,我同明妍一起去侯府看望她。”
她说道这儿,停了许久。罗纱看她眉端紧锁的样子;想她是在记起不愿回忆的事情,正踌躇着该怎样才好,冯氏已经继续开了口。
“我见妹妹不开心,就问她是怎么了。她告诉我,侯爷前些时日得了个舞姬,偷偷养在了外面。虽然她未见过,但是听见过的人说,那舞姬身姿曼妙很得侯爷欢心。她本想去看看,无奈怀着身孕,生怕会让孩子有上一丁点儿的差错,只得放弃了。后来见我去了,就央我去瞧瞧。”
冯氏简略地说了说,就道:“那舞姬,便是海棠姑娘。”
罗纱听了,震惊不已,张了张口,问道:“那她,她不是……乐籍吗……”
“侯爷给她脱了籍。我去的时候,她本还猖狂,说是侯爷答应了她让她入府的。后来我就去质问侯爷,侯爷便否认此事,还说往后必不与她再做联系。”
冯氏的话头到了这儿就截断了,而后只简短说道:“当时临近年关,大家忙着过年的事情,我与明妍就各自归了家。哪知去年春季的时候,收到妹妹信件,说是海棠姑娘死了,半夜屋子起火,被烧死的,屋子里好几具烧焦的尸身,想来是她和丫鬟。”
烧焦的便是认不出是谁了。
海棠姑娘,倒当真是狠得下心之人。
“难道侯爷没发现她是假死吗?”
“原本我们都以为她是真死了,就没多想。如今看来,许是侯爷没发现完全不知情,许是发现了放她一马。不过,发现了也好没发现也罢,最后的结果是侯爷不再管她了,那就好。”
冯氏说道:“左右她现在在北方,断然不敢再回去。只要她不再出现在华宁侯府附近、侯爷不再理会她,那她活着和死了,对我妹妹来说,就没什么区别。”
“不过……明妍她认错了也是有可能的。”冯氏又道:“你可以跟我描述下你家新夫人,或许我可以帮着看看是不是她。”
罗纱细想了下,“华宁侯府那边,可有一物叫做‘苦瓜’?”罗纱想到了邱氏识得那极南之地所产的蔬果,如此问道。话一出口,她又想起一物,再问道:“婶娘可见过‘青玉凤纹四方尊’?”
她一提起这个,冯氏脱口而出道:“你怎的知道那个?你可是见过?在那女人处看到的?”
见罗纱道了声是,她说道:“那就没错了。”
“当时妹妹就是见家里的凤纹四方尊不见了,问侯爷时侯爷顾左右而言他,不明确说出东西去哪儿了,只说过段时日就能拿回来了,妹妹这才着人去寻那物。结果就发现,东西被侯爷放到了个舞姬那儿哄她去了。后来屋子都烧了,许多东西烧毁不见了妹妹也就没让人详查。”冯氏冷笑道:“这人打的好算盘,哄着侯爷给了她好物,临走时再全都带了去。”
“说起来……倒是你们家,”她蹙眉说道:“怎的让她进了门?那种人,无事都要闹出些事情来。”
罗纱默然无语。
她总不能说,叶之南在邱氏嫁到叶家前就让她怀了身孕,所以不得不让她入的门吗?
不过,那邱氏果然也真有几分本事,哄得这些人都对她颇为上心。华宁侯如此,叶之南也如此——
在华宁侯面前,她是身姿曼妙的舞姬。到了叶之南面前,她却懂得装冷傲来搏他欢心,最后还堂堂正正当了继室。
事情已经说完,罗纱便和冯氏慢慢向外行去。
罗纱却总觉得自己方才忽略了什么问题,努力想,却一时没有想起来。直到两人出了院子将要分别,罗纱转过身后,脑中突然闪过冯氏方才一句话。她猛然顿住步子,唤了冯氏一声急匆匆行到她身边。
“婶娘方才说,您和大表嫂是前年冬季去的侯府,然后去年过年后,海棠姑娘的屋子才着了火的?婶娘可知屋子着火具体是哪天吗?”
冯氏仔细听了后,说道:“具体哪天我不清楚,但定然是年后没错。”
罗纱脸色一变,谢过冯氏后,浑浑噩噩地往长公主处走。行了会儿,她慢慢地停了下来,转身朝着穆景安处行去。
穆景安正在外书房和人商议事情,听人说罗纱去寻他了,忙匆匆将那事几句话安排妥当回了住处。
关上房门后,罗纱将此事大致对穆景安说了。
穆景安用心听着,刚开始还嗤笑了声,待罗纱说完、强调了下海棠姑娘屋子起火的时间,穆景安才察觉不对劲,问道:“我怎么记得,你那弟弟是九月初一出生的?”
罗纱点点头,“是的,而且那年过年,父亲是归了家的。”
穆景安扬眉咝了声,“你那弟弟可是足月生产的?”
“当时那跟着她去叶府大夫说是早产的,可稳婆说,看着像足月的,后又改口,说那孩子在娘胎里养得好,身子强壮,故而个头大些。”
穆景安细想了会儿,叹道:“这一年我手头事情多,竟也忘了细细查一查她了……”
罗纱就问他:“我要不要写封信给父亲,告知此事?”
“若是你说的话,若是他问起来你是如何得知的,你怎么办?”穆景安说道:“还是我来写吧。你权当不知此事,我就说是手下人无意间查出来的。他若想细问,我自有办法堵住他的口。”
罗纱见他说做就做,立即去到书案旁准备提笔写信,忙过去为他研磨。
穆景安就也不动笔了,只侧着头看她,直到把罗纱瞧得面色绯红也不罢休。
罗纱嗔了他一眼,拿过笔重新为他蘸好墨后将笔塞到他手中,说道:“快写你的吧。”
穆景安笔下写得严肃,说是自己手下发现了件事情,不得不同父亲讲,口中却是啧啧说道:“娘子还有好几日要服药,为夫如今忍得甚是辛苦啊。”他抬眼,笑看着罗纱发窘的样子,指指信笺,说道:“我这可是要报酬的。过了这些日子后,你可得好好犒劳我一番才行。”
他话语中的“犒劳”指的是什么,罗纱心知肚明,却说道:“唔,到时候我定然会给你烧桌好菜的。”
穆景安也不说话,就那样似笑非笑地看她,罗纱到底不如他定力强,羞得撑不下去了,随便拿了本书躲到窗边去看书了。
穆景安故意重重地长长地叹了口气,敛起神色继续书写。
罗纱见他不再看自己了,就偷偷去瞧他。
身姿挺拔的少年坐在书案前,时而拧眉沉思,时而勾唇狡黠一笑,但无论什么表情,都……都那么好看……
罗纱也不看书了,只借着书册的掩护,悄悄望着穆景安。
她想着,方才他那样调笑,不过是看她心焦,所以故意转移她注意力让她不要再继续惆怅邱氏的事情了。
他的好意,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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