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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学有匪-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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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老夫还要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当真无所畏惧,就算死在了那比武台上,也不后悔吗?”
  骆秋迟眉梢一挑,笑了笑:“眉姨也曾这样问过晚生,前辈与眉姨实在心意相通,那么晚生也不介意再答一遍。”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吾心所向,虽死无悔。”
  声音在塔中久久回荡着,鹿行云抚掌而笑,对身后道:“好了,阿隽,你可以出来了。”
  所有人回过头,暗门缓缓打开,一道清隽的身影站在门后,抬起头,望着眼前的那身白衣,双眸泛红,泪光闪烁。
  那身白衣呼吸一动,双手倏忽一握,直到此时才真正露出激动的神情。
  两人遥遥相望,周遭像刹那静了下来般,时光凝固,一眼万年。
  骆秋迟忽然笑了,温柔如许:“小猴子,老大来带你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比武

  ☆、第八十六章:比武

  
  万众瞩目下,那场特殊的比武终于到来了。
  风掠长空,文武百官列坐其次,书院师生也皆到场,首席上的梁帝目光凝重,遥望台上。这一场比试不仅决定闻人隽的去留,也关乎着大国颜面,骆秋迟不但要赢,还要赢得十分漂亮,让扶桑上下无话可说。
  梁帝心中一时既带着莫名期许,又有些忐忑,骆秋迟是他选中的人,他从前就钦赐过他“义勇侠”的封号,又为了他破天荒写下了拜官帖,如今这么重要的比武,也全然交给了他一人,满朝文武那么多眼睛盯着,若是骆秋迟输了,打的也是他这位“识人不明”的君主的脸。
  可不知骆秋迟究竟能不能撑住,对得起他这份全心信任,另眼相看?
  若他真能抗住重重压力,一举得胜,可见此人的确心志坚韧,文武双全,将来势必是要好好重用的。
  梁帝心中一边这般想着,一边用手轻轻敲着座椅上的龙首,脸上不动声色,静等比武开始。
  古钟撞响,满场屏气凝神中,两人上场了。
  骆秋迟倒没什么,依旧一身白衣,洒脱不羁,千岚天君的出现,却引起了满场的轰动。
  “怎么是个孩子?看起来还不足五岁吧?”
  “不是说小天皇已经十四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一个小孩子怎么跟大人比武呢,这不是开玩笑吗?”
  ……
  议论纷纷间,群臣皆不可置信,唯独杭如雪坐在席中,抿了抿唇,面色冷峻,一言未发。
  这千岚天君之前一直坐在黄罗伞盖下,身形也被垂下的轻纱遮住,许多人从未见过他的真颜,如今乍然见到“真身”,个个震惊不已,猜测纷纷。
  明本先生坐在梁帝的右侧下方,扭头望向梁帝,恭敬的语气中又带了一丝不容侵犯的严肃:“陛下,久闻大梁民风开明,是个友好而包容的国度,我们天君也是基于此,才会应下比试,第一次在人前露面,他如此信任大梁,也相信大梁能够尊重他,不会对他品头论足,少见多怪吧?”
  梁帝听懂他话中深意,忙咳嗽了两声,目光冷冷地扫过全场,顿时百官噤若寒蝉,议论全无,满场鸦雀无声。
  比试这便正式开始,当那小小孩童出手的一瞬间,全场目瞪口呆,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快,太快,像一道闪电般,快得连身形都看不清楚,只觉冷风肃杀,寒气逼人!
  台下,孙家兄妹几乎同时道:“好强的内力!”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读到难以置信几个字:“原来那传闻是真的,这小天皇真的承袭了他师父的一身功力,才会永远停留在幼童的模样,体内却有近百年奇功,这真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世间居然还会有这般诡异之事,这样说来,那这场比武……”
  骆秋迟能有几分胜算?
  姬文景与赵清禾坐在旁边,听到此话,目光相视间,亦是担忧不已。
  姬文景望着台上那身白衣,喃喃着:“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野蛮人……”
  赵清禾更是在旁边双手合十:“上天保佑,骆师弟一定要赢,一定会击败小天皇,阿隽一定不要嫁到扶桑去,求求老天爷了……”
  付远之坐在他们不远处的席位上,将他们的话尽数收入耳底,心中千头万绪翻涌着,脸上却不露分毫,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台上,慢慢握紧了自己的手心。
  他耳边骤然回响起前几日,自己去找六王爷时,他那似笑非笑的一番话:“本王一直在想,你会什么时候来找本王,又会向本王提出怎样的要求,可本王没有料到,你会因为这样一件事来找本王,果然啊……英雄难过美人关。”
  当日扶桑遣使臣殿前求娶时,虽然骆秋迟提出了比试的法子,但付远之回去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靠谱,比武并非万无一失,万一骆秋迟输了,阿隽还是要嫁去扶桑,到那时再想办法,可就没有时间了,一切将再无转圜的余地,他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阿隽远嫁异国,从此与他天各一方吗?
  不,他一想到这便无法呼吸,终是咬咬牙,在昏暗的小屋中,对着白森森的月光,打开了那个匣子。
  他取出压在最底下的扇坠,在手中摩挲了许久,最终还是深吸口气,做下了决定。
  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了,他不信任何人,只信自己。
  就像那次阿隽落入匪窝,他谋划许久,终是以万全之策,领兵赶去了青州,将她救出来了一样。
  这一回,同样如此。
  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由他自己来救。
  他带着扇坠,悄悄去了一趟六王爷的府邸,跟六王爷有了一番谈话。
  确切地说,是一场“交易”,只是这“交易”的前提是,骆秋迟在比试中输了,闻人隽将不得不嫁去扶桑,六王爷在此刻便要出手,不管用尽什么法子,都要留住闻人隽。
  而付远之付出的,便是未来赤胆忠心的追随,是经天纬地的才华,是他的一身本事与能力,同时,六王爷将给予他的,也是他想象不到的荣耀显赫,富贵名利。
  某种意义上,他们也算各取所需,是一种“互相成全”了。
  “其实,本王早就看出,你是个有野心的年轻人,纵然没有这件事求于本王,你也迟早有一天会来找本王,因为你想要的东西,只有本王才能给你,只有本王才能为你打开那条通上青云的捷径……”
  风吹过比试场上,所有人都紧张地望着台上的武斗,唯独长空下,付远之不易察觉地冷笑了声。
  他缓缓握紧手心中的那枚扇坠,从齿缝间溢出的一字一句,只有自己能听清:“那条通向青云的捷径,你以为我当真很稀罕吗?”
  就算再为势所迫,他内心深处,也是保留着一丝孤傲的,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还是不想屈了自己的本心,所以——
  “骆秋迟,你可千万要赢啊……”
  握紧扇坠,付远之深吸了口气,眸光紧紧望向台上那身白衣,第一次那样灼热地盼望他能“大杀四方”,碾压对手。
  只因这场万众瞩目的输赢,不仅关乎着阿隽的去留,关乎着大梁的颜面,还关乎着他付远之的……前路。
  冷风猎猎,台上的“战局”正至最激烈的关头,骆秋迟白衣翻飞间,眼睛不停在小天皇身上打转着,一直想找个机会点中他的命门,破了他的神功。
  奈何小天皇机敏异常,显然也知道自己这致命的“要害”,始终灵巧闪避着,不将命门露在骆秋迟眼前,让骆秋迟一时无从下手,僵持间也有些急切起来。
  台下的闻人隽屏住呼吸,一颗心都揪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身白衣,从未有过的紧张忐忑:“老大,老大……”
  就在此时,小天皇飞身掠起,猛然一出手,像一道闪电般袭向了骆秋迟,满场惊呼间,骆秋迟踉跄后退,被那只小手狠狠扼住了脖颈,眼见就要摔下台去。
  “不好!”杭如雪瞳孔骤缩,呼吸一窒:“被这小天皇抢占了先机!”
  所有人倒吸口气,骆秋迟脸色涨红,白衣翻飞间,转眼就被小天皇逼至了擂台边沿处,他双脚死死抵住台面,奋力想要挣脱,却寸步难前,那小小孩童满带戾气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夺人心魂,长发乱舞间,似妖如魅。
  明明才四岁的稚童身体里,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全场无不为之一震!
  梁帝的手霍然握紧那龙首,面色沉沉,死盯着台上,他右侧下方的明本先生露出愉悦的笑容,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野蛮人,野蛮人撑住啊!”姬文景急声不已,另一边的付远之更是陡然将手中的扇坠一握,咬紧牙关,百般不甘道:“难道这就是天意吗,我注定要走上那条无法回头的路?”
  台下所有人都目光灼灼,死死盯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比武,长空下,骆秋迟已全面被压制住,那小天皇又狠狠一用力,他周身一颤,一只脚都已经悬空踏出了擂台外,眼见败局已定!
  “老大!”闻人隽心痛如绞,眼里已噙满了泪水,揪着双手,终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却就在这时,台上的骆秋迟脑中灵光一闪,不知对千岚天君说了句什么话,千岚天君似惊怔万分,手下一迟疑,白衣赶紧奋力一挣,如困鸟出笼,瞬间摆脱了钳制!
  满场人目光一亮,纷纷叹一声“好险”,这真是从悬崖边上拉回了一条“命”!
  “你说什么?”台上的千岚天君显然还是不敢置信,骆秋迟一边平息着紊乱的呼吸,一边对他笑道:“我说,你的师父,是不是乌岐山?”
  他长眉一扬,压低了声:我曾与乌前辈有过一面之缘,他是个真性情的江湖人,我们对饮间,他告诉了我一个深藏在心底许久的秘密,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小小的孩童身子一颤,琥珀色的眼眸霍然瞪向骆秋迟:“你骗人!”
  他猛然又向他袭击而去,招招狠厉,仿佛想速战速决般:“休想让我上当!”
  骆秋迟一面与他过招,一面趁同他擦肩而过之际,在他耳边飞速说了句:“这秘密实在太大了,我听后也是久久无法平静,对乌前辈既同情又心疼,毕竟这可关系着一个人的一生,乌前辈实在太不容易了……”
  小天皇身子又是一颤,扭过头,琥珀色的眼眸死死攫住骆秋迟。
  骆秋迟白衣飞扬,在长空下摊手笑道:“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秘密是什么,你想听吗?”
  小天皇目光变幻不定,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终于咬牙道:“住嘴,不许胡说八道!我师父根本不认识你,更不会告诉你什么秘密!”
  “千岚天君你真不信啊?”骆秋迟似乎很意外,挑了挑眉,一本正经地点头道:“那我就只能说出来了,你一听就能分辨真假,一定会相信我的,这秘密就是……”
  “住嘴,不许再说了!”小小的孩童发出恶狠狠的低吼,出手间招数越发狠厉,像头失控发狂的小兽。
  骆秋迟一面过招,一面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说出来,否则千岚天君还以为我在说谎呢,这秘密就是……”
  “不能说,不许说!”千岚天君急疯了般,开口间扶桑语都冒了出来:“ばか(混蛋)!ばか(混蛋)!”
  他心神大乱下,身形越来越快,破绽也越来越多,局势陡然扭转,台下百官个个大奇不已,不知骆秋迟用了什么法子,竟让这小天皇方寸大乱,杭如雪眸中更是溢出喜色:“好,很好,就是这样,让他再慌乱一些,便可趁他不备之际,袭向他命门了……”
  台下,小天皇长发飞舞,浑身剧颤间,彻底乱了阵脚:“不许说了,你不许再说了!”
  骆秋迟却还在不停道:“我说了,我说了啊,这秘密就是……”
  说时迟那时快,他白衣飞旋如风,瞅准时机一个欺身上前,伸手猛地一点小天皇腰间,长空下,一切戛然而止——
  第三腰椎棘,旁开一寸半处,正中气海俞穴,不偏不差,完美一击。
  小天皇身子僵住了,骆秋迟白衣一拂,在他旁边施施然落下,压低了声笑道:“秘密就是……乌前辈不能吃香菜,一吃就会浑身长疹子,你说他多可怜,香菜多好吃,他却一辈子都碰不了,是不是很惨,很值得人同情?”
  小天皇双目陡然瞪大,却僵硬着身子,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骆秋迟一拂袖,轻而易举地让他跌出擂台,踉跄落地。
  “千岚天君!”扶桑代表团个个大惊失色,齐声喊道。
  明本先生更是瞪大了眼眸,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首席上的梁帝却是松了口气,握紧龙首的一只手渐渐放开。
  风过也,玉玲敲响,胜负已分。
  骆秋迟,赢了。
  满场静了静,紧接着爆发出一阵欢呼喝彩,骆秋迟白衣胜雪,衣袂发梢随风飞扬,隔着人群,遥遥望向了那道清隽身影。
  天与地,他与她,周遭宛若不存在般,他忽然吹了声口哨,歪头一笑,阳光落在俊逸眉眼上,像梦中牵马踏柳的游侠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论功行赏

  ☆、第八十七章:论功行赏

  
  风掠长空,水面波光粼粼,大船即将扬帆起航,千岚天君以及扶桑代表团的人都要离开大梁了,临行前,闻人隽与骆秋迟送了他们最后一程。
  是明本先生给闻人隽递的信函,传达了小天皇的意思,他希望临走前能再见闻人隽一面,只是没想到,骆秋迟也会跟着过来。
  渡口处,阳光斑驳如碎金,千岚天君抬头看着眼前那身白衣,撇了撇嘴:“为什么你也来了?”
  他小小的个子站在风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张脸还有些鼓鼓的,煞是可爱别扭,让人忍不住就想伸手掐上两把,骆秋迟抱着肩,站在长空下不由笑了:“好歹在下也与千岚天君有过一次酣畅淋漓的比试,如今天君要走了,在下来送一送,表表心意,难道不应该吗?”
  千岚天君的小脑袋一偏,哼了声:“厚颜无耻。”
  闻人隽忍俊不禁,抬首望了眼海面,趁船头的明本先生没注意,赶紧伸出手,将那个小脑袋一摸,千岚天君的脸色顿时变了:“你!”
  他琥珀色的眼眸瞪得大大的,看了闻人隽许久,却终是对着她笑眯眯的模样,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垂下了头,忽然道:“那天你在驿馆跟我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后来翻了大梁的书查过了……虽然我并不完全赞同这句话,但我知道,逝去的东西不会再回来了,活着的人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执念虽然不会在生命中消弭,但却可以试着放下减少。”
  哀伤的声音回荡在风中,有什么坠落在地,晶莹剔透,转瞬即逝,小小的身影在阳光下倍显伶仃。
  “我已经很久没有梦见瑕了,因为我没有遵守对她的承诺,好好活下去,她应该是生我的气了,可我想,今夜返国的船上,听着海风的声音,我大概会梦见她了。”
  长阳下,渡口处,闻人隽长睫微颤,心里不知怎么一酸,她弯下了腰,温柔开口,像对弟弟一般:“千岚天君,你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瑕在天上也能安心了……我虚长你几岁,如果你愿意,不如将我认作姐姐吧,日后你再来大梁,我带你看看大梁的四时风景,雕栏画楼,好不好?”
  “咳咳!”骆秋迟在旁边使劲咳嗽了两声,伸手拉了闻人隽一下,闻人隽却没有答理他,只是依旧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温柔而笑,满怀善意。
  千岚天君怔了许久,终于“嗯”了一声,含含糊糊的,却也没说愿不愿意,只是将腰间的一物取了下来,递给了闻人隽。
  “送给你。”
  闻人隽接过来,定眸一看,竟是一串精致古雅的风铃。
  千岚天君柔软的长发随风飞扬着,身后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大船即将起航,他声音悠悠飘在风中:“我翻书的时候还学了一句话,刻在了这风铃上,此后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以后你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可以拿着这风铃,来扶桑找我,我必当倾力相助……”
  船终于驶出了海面,斜阳如金,千岚天君小小的身影站在船头,向渡口的两人挥手告别,谁也听不清,他嘴中呢喃的最后一声:“再见了,瑕。”
  回去的一路上,骆秋迟抱着肩,哼哼着:“小弟弟的脑袋很舒服吧,摸得开心吗?”
  闻人隽正举起手看着那串风铃,找着上面刻着的那句话,丝毫没听到骆秋迟的话,骆秋迟长眉一挑,白衣一拂,忽然伸手夺过她手中那串风铃。
  闻人隽猝不及防,在斜阳中追去:“老大,别闹了,我还没找到那句话呢,快还给我吧!”
  “我倒要看看,这小鬼头究竟给你写了什么话,肯定肉麻死了!”
  骆秋迟将手中风铃几个翻转,忽地目光一亮,指尖摩挲上去:“找到了,刻在这里面呢!”
  闻人隽也连忙凑上前来,两人低着脑袋,在风中同时轻轻念出了那句话——
  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隔了一行,下面又写了五个小字:相逢自有时。
  落款:千岚。
  暮色四合,夕阳笼罩了天与地,微风拂过骆秋迟与闻人隽的衣袂发梢,他们抬起头,彼此相望一眼,忽然同时一叹,摇头笑了。
  骆秋迟望向天边的夕阳,感慨万千:“这小鬼头有点意思,不过十几岁的孩子,语气却像个看透世事的老者一样,也是可怜可叹。”
  闻人隽在旁边听着海浪的声音,想起千岚天君临走时说的那些话,心中不由有些酸楚难过,叹声道:“人生无常,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逝去,他写这句话的时候,一定是无比怀念着瑕。”
  骆秋迟手握着风铃,微眯了一双笑眼,久久望着闻人隽,忽然冷不丁伸出两指,一弹她额头:“所以人家经历的东西多了去了,可比你老成多了,你还想去当人家的姐姐,羞不羞啊?”
  闻人隽捂住头,脸上一红:“我,我大了他几岁,本来就是姐姐嘛……你别跑了,快把风铃还给我啊!”
  白衣翻飞着,俊挺的背影被斜阳拉得很长很长,泛着金色的光芒,两人在风中笑闹着,一时间天地静谧,岁月安好,铃铛摇曳入梦。
  扶桑国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梁帝大悦,召了众人进宫,论功行赏。
  大殿之上,八位参与学府比试的弟子俱有封赏,除却一并记入宫学的千秋册以外,还各得了不同的赏赐。
  孙家兄妹的是一对黄金长刀,一条金丝长鞭,以及两匹汗血良驹,他们的父亲兵部尚书孙汝宁,在一旁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梁帝还在龙椅上特意夸了句,虎父无犬子,孙尚书得了一对好儿女,让那孙尚书受宠若惊,连连谢恩,欣喜万分。
  姬文景与赵清禾也得了同样的贵重恩赏,姬文景的是一全套小叶檀木的文房四宝,还有太湖凤老仅存于世的几套作品,这可是千金难买的珍贵之物,除了宫中的藏书阁里收了几套外,别处几乎不可能寻得到,姬文景喜出望外,这份赏赐可远胜过一般的金银珠宝,他听到太湖凤老那几套作品时,眼睛都亮了。
  而赵清禾的则更让人惊喜,她家本就是平江首富,财力通天,任何稀罕的东西都不缺,梁帝心思玲珑,直接大手一挥,赏了赵清禾父亲一个官职,虽只是个没有太多实权,好听“挂名”的虚职,但这个头衔对于赵家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这在过去是多少钱都换不到的,几乎等于让他们一下跨越了阶层,实现了整个家族地位的跃升!
  赵清禾激动得快要热泪盈眶了,谢恩时结结巴巴,将梁帝都逗笑了,姬文景也看着她唇角微扬,目光中满带柔情。
  两轮封赏后,当轮到付远之与闻人姝这一组时,闻人姝几乎要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双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今日上朝,特意穿了一件艳光四射的衣裳,将自己打扮得美若天仙,可其实,梁帝是个文雅的性子,并不喜欢这份“艳俗”的美。
  当下,他坐在龙椅上,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让随侍一旁的公公开始宣旨封赏,那公公清清嗓子,正要开口时,却有一道身影排众而出,朗声道——
  “陛下,竹岫书院少傅宣名初,有一事禀告。”
  宣名初在扶桑代表团离开大梁的那天,意外地在房中收到了一张画像,画像是从底下的门缝里塞进去的,他一开门,就看见了地上折叠起来的画像。
  打开画像,宣名初几乎震惊难言,那画上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与扶桑烹饪比试那一日,闻人姝潜入书院厨房,毁掉秋萤草的画面。
  画中人物栩栩如生,每个动作细节都清晰无比,连热水中那散发出的氤氲雾气都生动逼真,让人一眼便能看明白过来,可见画作者功力之了得。
  而更让宣名初惊异的是,画像的末端,还写着一行蝇头小字:亥时二刻,十方亭中,星夜一谈。
  那字迹既陌生又熟悉,有种说不出的即视感,宣名初思虑再三后,最终还是怀揣着画像,在夜晚亥时去了那十方亭。
  亭中月下,他见到了一袭俊秀青衫,愕然地脱口而出:“远之,怎么会是你?”
  那身青衫徐徐转了过来,向他一施礼,正是眉目清雅的付远之:“学生便知道,老师一定会来。”
  他抬首一笑,月光披身,青衫随风飞扬。
  原来那画像与字迹俱是他所为,只不过他都是用了左手,宣名初才一时没能认出。
  当下宣名初听了他一番陈诉后,整个人难以置信:“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付远之神色肃然道:“千真万确,学生敢以性命担保……只是学生系于家族牵制,不便出面,才只能以此方式请老师星夜前来,将事情据实告知。”
  他顿了顿,望着宣名初,一字一句道:“整座书院上下,学生最为信任的,除了老师您,别无他人。”
  月光如水,亭中两道身影一番久久夜谈后,离去时,宣名初对付远之郑重其事道:“你放心,你不便去做的事情,老师来做,也不会将你牵扯出来……毕竟,老师理解你的苦衷,你身后站着那样一个大的家族,一言一行势必都无法遵循本心而为,可老师不同,老师出自寒门,不依附任何派系势力,我只代表我自己,我无所顾忌,也无畏无惧。”
  付远之长睫一颤,宣名初已拍了拍他的肩头,神色坚定道:“这件事情你来找老师就对了,你放心,老师绝不会坐视不管,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在陛下面前揭发这桩罪行!”
  无法言说那一刻的触动,星月下,付远之胸中热血沸腾,久久望着宣名初,终是向他深深一拜,语带哽咽:“老师大义,学生感念于心。”
  如今这几个字还回荡在宣名初耳畔,宣名初深吸了口气,跪在梁帝面前,对着满朝堂的文武百官,扬声道:“此番学府比试,书院上下殚精竭力,人人皆可赏,但唯独一人,不可领赏,还须重重受罚。”
  他话一出,满朝皆惊,个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窃声议论起来,龙椅上的梁帝也微蹙了眉头,不解道:“宣少傅这话从何说起?你口中的那人是谁?”
  一片惊疑不定间,付远之垂首站在殿中,面无表情,淡然如常,他旁边的闻人姝却是身子几不可察地颤抖起来,脸色也开始一点点发白,她心头跳动如擂鼓,有种强烈的不好预感。
  大殿之中,宣名初昂首目视梁帝,余光投向了那道发抖的丽影,高声一字一句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奉国公府的四小姐,此番代表书院与扶桑比试的女公子,闻人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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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骆秋迟唯有一愿

  
  “当时臣无意路过,在后厨窗外撞见这一幕,却并未多想,还以为女公子是在准备应战食材,只因她也是八位参与学府比试的弟子之一,臣对她毫无怀疑,再加上臣负责的只是算术一块,对烹饪一项的具体分工,食材特性也不甚清楚,所以当下什么也没想,也未阻止她的举动,只望了一眼便离开了。”
  “直到后来场上出现巨大变故,臣得知一味重要食材被蓄意毁坏时,才顿然醒悟过来,一切都是女公子做的手脚!臣当时又惊又愤,却因比试在即,不好站出来揭发,也害怕‘扰乱军心’,便强自按捺住,想等到比试结束再说,哪知后面又接连发生千岚天君求娶一事,臣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时机,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万事尘埃落定,扶桑代表团也终于离开了大梁,臣才得以在圣上面前,亲口揭露这桩罪行!”
  “臣敢以性命担保,所见所述的一切,尽皆属实,若有虚言,任陛下处置!”
  宣少傅伏地一拜,声音久久回荡在大殿之中,满朝震惊。
  他巧妙地将时间线挪到了前面,设在了闻人姝动手,而付远之还未到来之时,给自己制造了一个第三人的目击时间段与证词,将付远之彻底摘了出去,可谓是天衣无缝。
  当下,殿上炸开了锅一般,梁帝更是眸光一紧,霍然瞪向闻人姝,闻人姝吓得面无人色,摆手间语无伦次:“不,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臣女没有做过这种事,是宣少傅,是宣少傅诬蔑臣女……”
  “女公子到了今时今刻还不承认吗?”宣名初抬起头,厉声一喝,他冷静的目光扫过文武百官,最终落在了龙椅上的梁帝身上,一字一句道:“臣早知女公子不会轻易承认,还好臣后面回到厨房检查时,在角落中拾到了一物,不是旁的,正是女公子当日无意掉落的一支海棠发簪。”
  “这发簪上刻着女公子的名姓,还有奉国公府的独有标志,旁人绝不可能伪造出来,臣今日将它带到了朝上,此刻就能拿出来与女公子当堂对质,不知女公子敢不敢一见?”
  宣名初掷地有声的话语回荡在朝堂上,闻人姝脸色愈发煞白,眼见宣名初就要往怀中掏去,她吓得身子颤抖不已,下意识就伸手摸向了头上,却是目光一喜,心弦骤松,脱口而出道:“你胡说,海棠发簪明明就在我头上,根本没掉在那厨……”
  她话还未说完,已猛然反应过来,脸上血色尽褪,然而为时晚矣,满堂哗然,梁帝眼眸更是遽然一紧。
  宣名初却是笑了,从怀里伸出的一只手空空如也,在闻人姝面前摊了摊,长声道:“女公子自己承认了,还有何话可说?”
  奉国公闻人靖站在百官中,脸色铁青,一记怒声道:“姝儿,你当真做出这种事情了吗?”
  闻人姝再无可辩解,整个人吓懵了,身子一下委顿在地,她猛然看向龙椅上的梁帝,颤声哀求道:“陛,陛下,臣女一时糊涂,臣女知道错了,求陛下开恩,臣女再也不敢了……”
  朝上愈加哗然,无数震惊目光的注视下,闻人姝撑不住,扭头又看向人群中的伯阳侯,泪水夺眶而出:“外公,外公救姝儿,姝儿不是存心的,姝儿……姝儿只是一时糊涂!”
  那伯阳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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