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偿,还-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居然还有留意着曼妙的动向?可是不用了,他能做到这一步,曼妙就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他了,何况我本来就欠了曼妙的,不想让她再受苦了。”律清浅侧脸看着窗外点点飘雪,轻轻地拒绝了。翘楚知道她总觉得当年的事情让曼妙受到伤害,可是他觉得她做得已经够好了,并没有亏欠她什么。只是见着律清浅呼出一口白汽,模样染上了淡淡的愁意,翘楚便也不敢在这话题上深究了。
“那南边的铺子,还有好几个锻造店就这么拱手让给复琛了么?”最后翘楚平静下来,还是回归到了问题的核心。
“是暂时的,我需要利用这些,让他看清楚恭天宏的真面目。”律清浅从飘雪上移开目光看着翘楚说。然而翘楚听了,却皱了皱眉:
“其实如果恭天宏真的不是善类,姓复的跟他在一起迟早要栽跟斗,我们又何必让他知道?”
“因为恭天宏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没了恭天宏的支持,就等于断了他的一条手臂,他在齐国寸步难行。”律清浅伸手敲了敲质量上乘的陶瓷暖炉,缓缓地说。翘楚听此,便再没有异议,他抬头看着律清浅白的几近透明的肤色,有点担心她的身体,不知道是否能撑过这多事的时候。可是转念一想,飘燕虽然嘴皮子厉害,可她的医术也真实不遑多让的,有她陪着,想必也不会有事。
然而世事往往不如人意。
晚上当律清浅在静读的时候,忽然有一把银镖从窗外飞入,深深地插在房间的木柱上,上面绑了一张纸条。律清浅并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可是这只银镖却并非往日用于与她通讯的人所有的,因此她带了几分警惕之意。用手帕把银镖拿下,律清浅拆下纸条,看见上面的字后,脸色难得地变了。
“小雯。”她唤了丫鬟一声,小雯快步走到房间门口候着。
“今日可见过飘燕姑娘?”律清浅问。
“飘燕姑娘今日一早便出门了,后面小雯没有看见过她,不过可能她已经回府了,需要替您去看看她回来了么?”小雯问。
“去吧。”律清浅握紧了手中的纸条,沉声道。
可是律清浅知道,小雯是不会找到人的。因为飘燕每日都会准时送药给律清浅,然而今日她却没有出现。律清浅本以为她像是往日一样外出采药了,便没有在意,却不料原来是让有心人给抓住了机会。
“替我把翘楚请来。”律清浅对着门外的夜色说了一句,下一刻,一抹黑影迅速地从律府离开,奔向目的地。
四天后,月朗星稀的一个晚上,在京城东大街上,有一辆马车在缓缓地前进,车子造工十分的好,因此走得平稳而且无声。车夫把车子驶进一条小巷后便停下了,车上先下来一名黑衣劲装的男子,然后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最后才是一名蓝衣公子。
来的,正是飘燕与恭天宏。然而此刻的飘燕身上虽并无束缚,神情却十分懊恼,像是想离开却不得,只能跟着恭天宏走。只见他走到一间民宅门前敲了敲,隔了一会儿有一位老翁来开门,他目中有精光,想必也不是普通老人。看了一眼恭天宏,又看了看身后的飘燕与黑衣男子,老翁无声地让他们进去了。
而在屋子里头迎接他们的,正是复琛。
虽然知道能到这里的访客大概也只有恭天宏一人,然而复琛大概没有预料到会看见飘燕,当她与恭天宏一同走进屋子的时候,复琛有一瞬间的讶异,可很快还是维持了镇定。
“复兄弟,我替你邀请了一位故友来访。”恭天宏便往屋子里走边怡然自得地说,仿佛准备与复琛和飘燕谈风花论雪月。
“何其有幸。”复琛边说边看了身旁的小厮一眼,他便识相地替来访的三人奉上了茶水。
恭天宏径自坐下,拿起茶水抿了一口,毫不在意他身后飘燕瞪着他看的眼光。四人之间一时无语,最后仍是恭天宏开了话头:
“听说当初为了结识飘燕姑娘,复兄弟也花了好一番人力物力。恭某还以为两人必定是十分志趣相投,怎的今晚一见,却分外沉默?可是因为恭某在场,耽扰了两位叙旧的雅兴?”虽是这么说着,可恭天宏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眼神若有若无地看着复琛,大概是在估摸着他的想法。
反而是飘燕的急性子,让她忍不住开了口:
“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像你脸皮这么厚的人。既然都敢把我抓住了,就不要再假惺惺地演戏罢?你们到底想怎样?”说到最后,飘燕的话却是把复琛也涵盖了,她虽然从不替律清浅管理事务,可她与翘楚的对话也从来不忌讳她在场,因此或多或少她都是知道如今的情况。飘燕料想,恭天宏能把自己捉了,当中便肯定有复琛的指示。
“恭某只是听说药王有一名深得其真传的徒弟,一直十分仰慕,而恰好,天钦也曾经拜在药王门下,后来因事而被迫离开了师门,却没有荒废了一身药理见识,时至今日,天钦说无论如何都要与飘燕姑娘切磋切磋,然而飘燕姑娘素来眼高于顶,想必定时不会接受恭某的邀请,才被迫出此下策。”恭天宏看了复琛一眼,然后笑了一声道。
“既要切磋,又为何先用金针封住我的大穴,而且还逼迫我换上你们的衣服?这岂非胜之不武?”飘燕冷笑道。
复琛刚仍在疑虑为何飘燕会如此顺从地跟着恭天宏来到这里,却不料是被人用金针封住了大穴,武功暂时丧失,而显然恭天宏也知道飘燕用毒了得,便吩咐了人拿走了她随身的药囊还有衣服,如今的飘燕怕是与一寻常女子无异。
“天钦以为若飘燕姑娘能以自身内力冲破这金针封穴,便算是胜了。”一直站在飘燕身后的黑衣男子开口,原来他便是恭天宏口中曾拜药王为师的天钦。
“你这个叛徒没资格跟我说话。”飘燕回头狠狠地瞪了天钦一眼,然而对方神色淡淡,仿佛并不在意。
“飘燕姑娘,既然到了复某的府上,不如就此安顿下来,复某定以贵宾之礼相待。”一直没有说话的复琛此刻开口,神色诚恳,像是真心希望飘燕能留下来。
“你知道我要……”飘燕闻言更添懊恼,话说一半却还是生生止住了,虽然复琛知道律清浅依赖她的医术,可这并不代表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恭天宏。飘燕对复琛仍抱有一丝希望,希望曾经有过真情的他不会就真的希望律清浅死去,“好吧,我留在这里。”飘燕妥协。留在复琛的身边,总比留在不知底蕴的恭天宏身边妥当。
“既然如此,复某便先谢过丞相大人替我邀了故友到访,夜已深,复某也不便久留丞相大人,请。”复琛得了飘燕的同意,便起身对恭天宏下了逐客令,恭天宏也没有觉得被冒犯,只浅笑着领着天钦离开了。
当两人上了马车,天钦才开口问:
“就这样把人交给他,没有关系么?”
“他老是迟迟不动手,便只好我替他出手了。况且,这次也正好试试看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是我们,还是律永荃那只老狐狸。”恭天宏说的云淡风轻,可天钦却在他眼中看见了浓浓的杀意。
而在复琛的府上,飘燕的确没有受到亏待。复琛的宅子不大,人也不多,除了开门的老翁以外,就只余一跟在复琛身边伺候的小厮还有一名不像是丫鬟的女子。她替飘燕整理好了厢房,还亲切地询问了她有没有什么额外需要的,只是飘燕被囚心情本来就不悦,便冷冰冰地打发了那名女子。
坐在床上,飘燕尝试用内力冲击锁在大穴上的金针,可只要一动内力,那几个大穴就奇痛无比,只几次尝试,飘燕便已经冷汗涔涔。正在此时,有人敲了敲房门,飘燕擦去额上的汗水,缓过一口气才尽量装作无事地应了一声:
“我谁都不见,别来打扰本姑娘。”
门外的确安静了,可是飘燕却还是看见站在门前的一抹人影,看着身形像是复琛。飘燕思虑再三,最后还是下了床,打开了门。复琛的确仍等在门外,看见飘燕开门,微微一笑,礼貌道:
“复某恰好有一瓶润气丹,传说能助打通经脉,望能帮上姑娘。”
飘燕接过了药瓶,打开了闻了闻,是润气丹无疑,润气丹是她师父所创的奇药,材料繁多,制造过程不易,一瓶润气丹可谓是十分有价值的。可这个人为什么要帮她?
“我冲开了金针封穴,自然就会离开,你不怕?”
“把姑娘请来并非复某的主意,复某自然不在意。”复琛道。
“你跟恭天宏不是一伙的?”飘燕怀疑道。
许是被飘燕的用词逗笑,复琛轻笑了几声,然后说:
“复某只信自己。不过这宅子虽然是我的,却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放姑娘离开,若姑娘恢复了功力要强行离去,复某亦无能为力。”
“你不应该帮着恭天宏去伤害她,”飘燕安静了一瞬,然后低声说,“你明明知道她的身体不好……”
复琛闻言转脸看着低头的飘燕,那目光复杂像是包涵了许多情绪,负在背后的拳头松了又紧,然而,当飘燕抬头碰上他的目光时,复琛的脸上只余一脸的淡漠。飘燕见此心中一冷,忍不住再问了一句:
“你真的……不爱她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依然求鲜花板砖留言呀亲们~请狠狠地砸瓦吧~~~~~~~
☆、第五十七步
飘燕成为了恭天宏的阶下囚这件事,律清浅并没有告诉翘楚。虽然知道翘楚不是一个冲动得不顾后果的人,可是在如今这个律家的人接二连三出事的节骨眼上,与其说律清浅是怕翘楚冲动去救人而惹出事端,更不如说她是在害怕翘楚也会受伤。
因为不想惊动翘楚,律清浅便只能派了另外的暗卫不张罗地搜寻飘燕的下落,幸好本已经知道是谁下的手,因此要找到人也并不困难。很快消息便传了回来,得知飘燕平安,暂住在了复琛的地方,律清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命运弄人。
他送给她的东西,最后却都留不住在她身边,那只她最为钟爱的南疆琥珀银镯不在了,那些他送给她的小玩意、那座他们居住过的院落都在那个无法忘记的夜晚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而就连飘燕,也兜兜转转地回到了复琛的身边。
脸上不自觉地泛上一抹苦笑,却因为心中本已极苦,因此就连律清浅自己也没有察觉这一抹愁思。
当翘楚进来的时候,便恰好瞧见了律清浅的这幅模样。或多或少,看见这样的律清浅他都是有些惊讶的,可想起了近来发生的总总,翘楚很快便说服了自己,律清浅毕竟不是神人,既有三千烦恼丝,便也会有烦恼。安静地站了一会儿,他希望今日带给律清浅的这个消息,会对目前的困境有帮助。
“你说的不错,竹叶青与山河绣曾在两年前被殷国的丞相以重金所购,至于最后落到了谁的手上,并没有确实的证据指向,可是这位殷国的丞相向来十分圆滑,基于殷国皇室的情况复杂,相信这样贵重的物品应是进贡给了某位皇室人员,最有可能的便是殷国的十七皇子。”翘楚坐了下来,然后开始慢慢地对律清浅说出得到的情报。只是他很好奇,律清浅怎么会预料到这些事情与殷国的人有关?
律清浅听后心中了然,对她之前心中一直模糊的怀疑渐渐有了一个清晰的轮廓,甚至可以说是明确的答案。只是无论律清浅心中如何地自信,因为兹事体大,她仍是需要作出确认。
要见洛鉴玉不难,只需去找夕雾或者蓝鸢便可。翘楚陪着律清浅到了瑜瑕阁,蓝鸢笑意盈盈地出来迎接他们,得知律清浅要见洛鉴玉,倒是一丝惊讶也没有,反而是十分客气地回答他们说一定会讲话传到。
当天下午,蓝鸢便派人告诉律清浅洛鉴玉请律清浅到玉城最大的酒楼九天阁一聚。律清浅倒是没有料到洛鉴玉会来得这么快,又或者说,她并没有料到洛鉴玉会在玉城落脚。因此当她在九天阁的贵宾席看见洛鉴玉时,便也好奇地问了:
“师兄暂居玉城?”
“前两天才到的,估摸着这段时间你会想见我,便来了。”洛鉴玉含笑地把玩这茶杯,神态自然地说。
律清浅听他这么说,料想翘楚去查探竹叶青和山河绣的事惊动了殷国的人,于是洛鉴玉也知道了她在查他。想及此,律清浅心中有些愧疚,他曾是她最信任的人,可如今,却也不得不提防了。
“你不用觉得愧疚,这事是我故意引你去查的,那套山河绣的衣衫,我是故意穿着去见你
的。”虽然律清浅神色未变,可洛鉴玉是晓得她心里在想着些什么的,他笑了笑,有点云淡风轻的意味,可律清浅却总是觉得,在举手投足之间,洛鉴玉已带有皇族风范。
“师兄是殷国的十七皇子?”律清浅低声问,虽是疑问的语气,可是她心中已然雪亮。
“师父说得没错,你果然是比我沉着多了。当年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洛鉴玉认真地看着律清浅,像是想找出她吃惊的细微表情,可是却没有成功。他的话有自嘲的意味,最后虽没说完,
可是彼此心中都清楚记得当年的情景。
洛鉴玉说他身不由己,说发现从来就没有路可以让他选择,当年律清浅以为他说的是周穆让他娶任观兰一事,却没料到其实他在说的,是他的身份,自他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不能被改变。可当时的他,想走的却都是完全不一样的路。
见律清浅又沉默着不做声,洛鉴玉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动作一如以往般亲昵。虽然律清浅欲闪避的动作落入了他的眼底,可是他还是装作没看见,自然一笑继续道:
“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律清浅闻言抬眼看着洛鉴玉,六年了,他比记忆中瘦了一些,眉间多出了淡淡的纹路,虽然最近两次见他都是像以往的装扮,可是曾经在洛鉴玉身上出尘的气质已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那深邃的眼神还有他刻意的笑容。
他可以骗过所有的人,却骗不过律清浅。
正如律清浅的沉默,也只有洛鉴玉能读懂。
“对不起。”律清浅垂下目光,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轻轻地说。
洛鉴玉闻言,深深地看了律清浅一眼,二人沉默了许久,到最后,洛鉴玉紧紧握住了茶杯,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可他还是说了:
“是我……对不起你们。”
律清浅与洛鉴玉这一见面,一直至月上中天才结束,二人离开九天阁的时候,分别有两辆马车在等着他们。洛鉴玉看了不远处快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翘楚,嘴角一勾对律清浅说:
“我曾听说你身边有一位得力的帮手,却没料到他会这么年轻。若有需要,随时让蓝鸢来找我。”洛鉴玉想了想,最后补充了一句。
律清浅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翘楚一眼,最后只点了点头,往翘楚的方向走去。待到律清浅的马车离开许久,洛鉴玉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她的心,原来一早便向着复琛。
他从未想过要把她牵连在内,可这一场仗,她已经表明了态度,不会退让。
难道他要亲手粉碎她的坚持么?若真是走到那一步,他们还能回头么?
而坐在马车上的律清浅,心中则一直回想着洛鉴玉跟她说的一番话。他让她放手不要管齐国朝堂的事情,律清浅知道他这么说自然有他的根据,他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她可以推测到,殷国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善,他们之所以到现在还不出手,只是因为殷王身体情况不稳定,而后继的人选也没有定下来,因此他们才偏居一隅。
想必殷国便是想看看他的儿子们哪个能先在齐国做出点成就来,才决定谁是殷国的后继者罢。
律清浅理解身在皇家要面对的困境,如果允许,她亦不想成为洛鉴玉的绊脚石。然而她生而为齐国左丞相的长女,曾经嫁入右丞相府,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早已经让她跟这个朝堂分离不开,就更莫说她如今有别的目的了。
而且,有着别样身份的人,也不仅仅是洛鉴玉一人。
只是今天几乎一天的时间,好歹让律清浅触摸到了洛鉴玉的心思,他虽有意在齐国做出一番大事,可非到必要的时候,他不会撼动世家的根基,毕竟那是一大笔财富资源,若动摇了,难保不会出来第三方渔翁得利。
这样说来,他跟她倒可以说是有相同的敌人——恭天宏。
翘楚与律清浅同坐于车里,见她脸上莫名地泛起一抹微笑,他没有感到轻松却反而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感觉到了翘楚的目光,律清浅转脸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道:
“血债总得血偿,是吧翘楚……”
翘楚移开了目光点了点头,律清浅这样说,翘楚心底里知道有人要准备倒霉了。
然后经过那一晚后,律清浅却没有吩咐翘楚有任何特别的行动,南边的事情墨剪已经按照律清浅所吩咐去做,虽然损失惨重,却也不是完全失去了控制。相比起这些事情,律清浅更在意自己的身体,自从飘燕被抓,她便只能遵照她之前留下的药方每日准时服药,甚至因为没了飘燕的唠叨,她比往日更注重自己每日提神回信的时间,作息也十分按时。
一切都是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她不能倒下。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本以为一直就此僵持的局面,会出现一些扭转性的变化。因为复琛居然把律清浅“请”到了京城,并且就与他居于同一屋檐下。当律清浅经过了四天从玉城到京城的旅行后,下马车时她便是看见复琛一副礼貌并且无害的模样。
彼时因为舟车劳顿,律清浅有些许不适,却还是忍住了没有表露出来,简短几句寒暄以后,律清浅便被人带到了一间房里。关上门的一瞬间,她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扑到了脸盆边,一张嘴便排山倒海地吐了起来。吐到最后,所有吃进去的食物都被吐光了,她便只能吐着极苦的胆液,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堪堪止住了吐意。抽出了手帕整理自己,律清浅虚弱地躺在了床上,因此她不会察觉在她的房间外,站了复琛与飘燕。
二人自然都听见了律清浅这一番动静,可是谁都没有动,大概他们都明白律清浅从下车到进房间这么一直忍着,便是不希望他们看见她这般狼狈的模样。复琛的目光盯在了房门上,仿佛能透过门看见在床上的人,他虽然脸色如铁般无情刚硬,可眼中却还是有一抹情绪隐隐在流动。
一转身,复琛看见飘燕看着自己的目光意味深长,可他并没有觉得尴尬,只平淡地开口:
“你日日叨念让我放你回去,我既然做不到,便把你想见的人请来了。这便算是还了你治好了箐儿的恩,”说罢复琛便抬腿离去,可还没走出三步,他忽然转过侧脸,脸上有一抹诡异的笑容,“只是你莫要后悔才好,让她身陷囹圄,确实不是什么好主意。”
飘燕目送他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身侧的双拳松了又紧,她又何尝不知道律清浅到了这里,会失去一切对外的联系,甚至她还会看见曾经将她捧在手上的人,如今已经琵琶别抱了。飘燕不知道律清浅看见那如今被复琛呵护着的箐儿会有什么反应,可是这些对于飘燕来说都及不上她的身体,若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算计心机?
飘燕真的见上律清浅,已经是点灯时分了,律清浅看见脸盆已经被清理,心中知道自己的不适定然是没有瞒过飘燕的,但是飘燕只如平日一般替她问诊,并没有提及脸盆的事,律清浅便也装作
没有发生罢了。待飘燕在收拾药箱的时候,律清浅率先开口:
“飘燕,把你也拖累了,是我的不是。”
“他们也没有对我怎么样,只是金针封穴确实厉害,我无论如何都冲不破那几支金针,而复琛也说不能相助,因此我离不开这里罢了。”飘燕轻松一勾嘴角,显得不太在意,见律清浅还想说些什么,飘燕继续说:
“你知道自己不能离开我的针灸用药的。若当初不是为了他,你也不会……”
“过去的事情,没有必要再提起了,何况那也不全是为了他。”律清浅打断了飘燕的话,似是不想多说。
“你离开了律府,小音和你妹妹怎么办?”飘燕只能无声地叹一口气,然后问。
“在驿站的时候我设法送了口信给翘楚,他自会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想必这个时候,无论是我抑或蔓儿再有些好歹,我爹他……他也不会太紧张了。”律清浅说到最后,神色有些黯然。
飘燕无心挑起她的情绪,便只能再转移话题:
“只要翘楚或者你的暗卫之一能到这里替我打通其中一个大穴,我便能护你安然离去。”
“谢谢你,飘燕。但或许,我留在这里也是好的。”律清浅说罢,便闭上了眼睛,像是要休息的模样。飘燕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却还是离开了房间。
没走几步,便又听见了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阵阵欢笑声,这几晚都是这样。回头看了一眼乌灯黑火律清浅的房间,飘燕忽然觉得那些说话声笑声十分刺耳,她甚至后悔替那箐儿治好了不语之症。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要的互动来了=。=
更多在下一章,看复美人如何渣吧……
☆、第五十八步
当律清浅看见这位箐儿姑娘的时候,飘燕在一旁看着居然第一次觉得自己也可以如此紧张,紧张得仿佛连呼吸也屏住了。她其实也说不出为何心中会有不安的感觉,律清浅对人从来都是平和有礼的,在当年,她对着复琛所谓的“妻子”瑶宜都能客气有礼,自然也不会对这位箐儿姑娘有任何的威胁,可大概是眼前这位女子无论从相貌、身材到气质都与律清浅太相近,让飘燕觉得律清浅若然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女子陪在复琛身边,心中定然不痛快。
“宅子里是越来越热闹了,两位姐姐能留下真好。”箐儿在多年前因故伤了声线,飘燕为了让复琛答应把律清浅送来的要求,便出手治好了她的声音,才没几天,她的声音便已经从刚开始的沙哑变得清脆动听。
“姑娘言重了,应是我们感谢宅子主人的收留才对。”律清浅微笑着回应,飘燕仔细地看了她一眼,除了礼貌以外并未看出任何其余的情绪。
难道她当真不介意么?飘燕实在是没有弄懂律清浅与复琛两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自小便得师父的教训,世间唯情之一字最肮脏丑恶,前些年行医也确实印证了师父的这句话。那些男人,有哪个不是见了年轻貌美的便喜欢便要抢,那些被强抢的姑娘又有哪个不是哭丧着脸、百般不情愿的。
可是飘燕亲眼看着这些年来律清浅与复琛走过的路,两人之间若说是无情,可复琛眼里多次显露出的情绪、律清浅所做的一切又应该怎么解释?如果没有感情,到底是什么还牵动这他们俩的心?
“箐儿,”复琛从书房中出来,看见了她们三人在院子里这么站着,便走到了箐儿身边,伸手环了她的腰,然后温柔地嘱咐,“你的嗓子没好全,还是莫要出来吹风了。”说罢便陪着她一同走回了房间。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律清浅一眼。
“我们也回去罢,你的身子,才真的不适合吹风。”飘燕看着那两抹还没走远的身影,高声讽刺道。律清浅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听话地随飘燕回了房间。
两人被这样软禁着,每天除了说话便还是说话,而律清浅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渐渐地两人之间便无话可说了。飘燕倒还可以趁着替律清浅煮药买药材的时候混搭一些其他的药材进来,方便她配其他的药,可律清浅每天除了睡觉便是读着房间里那仅有的两本书。
而复琛,明明大家都在同一座宅子里,却一直没出现过在她们眼前。自从那次陪着律清浅出院子里走走碰见了箐儿,又看见了复琛对她的态度,飘燕便下意识地抗拒律清浅再见他们。而大概复琛也跟箐儿说过了什么,她也没有主动找上她们。
“你都已经能背出来了罢。”在这里住了半个月的时候,飘燕一如以往来给律清浅送药,发现她又在看着那本《岳余传》,不禁出声叹息道。
“岳余一生忠君爱国,后被奸人陷害流放边境,经历了十五年的苦楚磨练,他回到了京都手刃仇人,并且推翻了当年的冤案。”律清浅眼睛没有离开过书本,却对飘燕说了这么一番话。
飘燕闻言,端着药的手一抖,险些把药撒了出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不觉得他这经历,似曾相识么?”律清浅却没有注意到飘燕的动作,自顾地问。
“他是不是故意把这书放在这里的?”飘燕把冒着热气的药放下,无奈地问。
“或许罢。”律清浅仍然没有抬头,不甚在意地道。待她喝过了药,飘燕便察觉她要离开房间,忍不住问了一句她要去哪里,只听律清浅回头一笑道:
“实在有点闷了,去讨一些事情做,大概算不得失礼罢。”
来到了箐儿的房间门前敲了敲,很快箐儿秀丽的脸孔便出现在门后,见着是律清浅,她喜笑颜开地把律清浅请进了房间,亲切地问:
“闻说姐姐身子不好,箐儿都没敢去打扰。姐姐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来找箐儿可是有事?”
“谢谢箐儿妹妹的关心,我只是闲的慌了,便想问问妹妹可有棋书能借阅?”律清浅微笑着问。
“箐儿不懂得下棋,可是公子的房中有许多棋书,我这便去替你拿来。”箐儿点了点头,还未等律清浅开口便已经离开了房间,推开在隔壁复琛的房门,进去不一会儿,手中便多了几本棋书。
“姐姐,你看这几本够么?”箐儿笑容甜美地问。
“够了,谢谢妹妹。”律清浅点头致谢,然后便离开了房间。
到了晚上,律清浅正慵懒地半倚在床边看书,因为这一段时间以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