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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凶猛-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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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杨老首辅的门,杨咏握着丁姨娘的手道:“馨儿,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兑现,一定让你当我的正妻。”
丁姨娘勉强笑道:“多谢老爷提携。”
回望了一眼菩提子的门帘,摇摇晃晃。
丁姨娘觉得事情渐渐失去了控制。
杨咏走后,杨老首辅歉意道:“你三舅十年都在内院,陪伴在妇人左右,失了心气,你别怪他。”
“怎会?”清浅啜了一口茶道,“三舅是受人蒙蔽罢了。”
祖孙俩对饮了一番,杨老首辅问道:“闻仲豫的事情没有留下后患吧?”
清浅摇头道:“张天师已云游,闻仲豫已疯,母亲不知情,并没有后患。”
其他知情的人都是局中人,不会也不敢冒着欺君的危险,说出真相。
杨老首辅叹道:“几个儿女都不成器,孙儿辈却人才辈出,真不知是老夫的不幸还是荣幸。”
清浅笑道:“若儿女成器,孙儿辈平庸,才是大不幸。”
三代而竭,一代比一代弱,是高门躲不过的命运,但似乎杨府似乎避免了这一厄运。
有表哥杨谦,有皇后姐姐,有哥哥清汾,有自己,怎么看杨府还能中兴三五十年。
杨老首辅也想到了,摸着胡须笑道:“你说的很是。”
清浅说出自己的打算:“我稍后便同文质一起审理盈芳,若是十年前,三舅和三舅母的翻车事件,牵扯到丁姨娘,那么咱们最好快刀斩乱麻,迅速了结此事。”
杨老首辅点头:“闻府和杨府经不起再折腾了。”
“若是不牵扯丁姨娘……”清浅有几分犹豫,丁姨娘伺候了三舅十年,虽然人品有缺陷,但是答应过她的扶正?
杨老首辅道:“我会应诺扶正她,然后为三房分家。”
只能这样了。
告辞出杨府,清浅吩咐白芍道:“你去给粉黛送信,说下午调解,无论怎么说,让她不答应调解。”
瑞珠笑道:“这是粉黛的长处,必定妥妥的。”
清浅微笑吩咐道:“烦瑞姑姑去一趟文质的衙门,告诉他下午审理之事,再将卷宗带回来我瞧瞧。”
瑞珠领命去了。
未时正刻,杨咏和丁姨娘准时来了。
袁彬和清浅亲自接进衙门。
清浅笑道:“三舅,审案子有审案子的规矩,能让您在旁边瞧着已是天大的面子了,千万不可开口。”
杨咏忙道:“这是自然。”
至于丁姨娘,清浅瞧也不瞧,若是敢多说一句话,直接赶出衙门。
崇山和昊子两人,如铁塔一般,面无表情,左右跟着。
丁姨娘瑟缩了一下,娇小的身材越发小了。
杨咏忙道:“别怕,这是衙门的规矩,有清浅和文质在,不要紧的。”
袁彬已和顺天府打过招呼。听说是杨老首辅的丫鬟,顺天府巴不得锦衣卫插手,忙不迭同意了。
袁彬惊堂木一拍道:“带原告。”
粉黛上堂,披麻戴孝的,头上还带着一朵小白花,哭得泪人一般:“大人,给民女做主呀!”
清浅差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丫鬟又要搞鬼了!
一旁的杨咏和丁姨娘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砸了两块香料吗?
怎么这模样,倒像是犯了人命官司?
第三百六十六章 刨根问底
袁彬早已习惯了粉黛的行为模式,拍惊堂木道:“带被告盈芳。”
盈芳被带了上来,整个人瘦了一圈,但还算精神。
丁姨娘正要叫她,崇山的绣春刀抽出来,押在她的脖子上,吓得丁姨娘的声音重新收了回去。
盈芳跪下道:“见过青天大老爷。”
盈芳心里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是三姑娘审案,三姑娘坐在旁边,还有丁姨娘和三爷也在。
这哪里像是在审案。
简直像是府上聚会。
再瞧了一眼原告粉黛,盈芳吓了一跳,不就是打碎你两块香料吗?
这些日子在大牢,盈芳也想明白了。
开始是咽不下这口气,觉得两块香料几百两太坑人。
可这些日子暗无天日,觉得金银身外之物哪里比得上自由呢?
赔吧!
可是,粉黛这样子……
哭得梨花带雨,穿得披麻戴孝。
自己分明只砸了两块香料,这怎么弄得跟杀了人一样?
袁彬咳了咳道:“今日叫你们来,想为你们和解,本不是什么大事,几百两银子的事情罢了,你们可愿意?”
杨咏很满意,自己这舅父还是有威严的嘛!
盈芳忙道:“奴婢愿意……”
粉黛哇的一声哭了。
清浅又快笑出声了,这也太夸张了,自己送信也没说要这么夸张吧。
粉黛哭道:“奴婢冤枉呀……”
清浅别过脸,话本看多了吧。
“奴婢那两饼香不是别的香,是给亡母的。奴婢做梦梦见母亲说,一切安好,只是几个小鬼听说奴婢香料做得好,让母亲进贡些香料,母亲托梦给我,我辛辛苦苦用了两个月才做好的香料,正要供奉,却被她打碎了……”
清浅咳嗽,话本都没编得这么好。
盈芳气道:“分明是你往我身上凑的,你讹诈我。”
粉黛怒道:“我用我母亲给小鬼的份子,来讹诈你?你谁啊,你阎王爷啊?”
盈芳:……
杨咏不停给使眼色,让清浅帮忙说话。
清浅没奈何道:“已经砸碎了,再如何也回不来了,让盈芳赔你银子,你再多做几饼给你母亲,如何?”
杨咏点头,不错,自己这个舅父还是有威严的。
粉黛哭道:“按说姑娘的面子,奴婢一定是要给的,可是第二日,我便梦见母亲被几个小鬼毒打了一顿,关押在黄泉大牢里头,都是她……”
怪不得披麻戴孝。
盈芳气道:“你究竟想如何?”
粉黛冷笑道:“小鬼说将我母亲要关押一个月,我也不要别的,我母亲放出来,我就和你和解。不然赔我银子吧。”
盈芳深深出了一口气,能赔银子就好。
接下来粉黛狮子大开口:“我要两千两银子。”
盈芳气道:“上回你说四百两。”
粉黛坐地还价:“上回因为我母亲没被关押。”
盈芳气道:“这还不是由得你瞎编?大人,她无理取闹。”
杨咏又给清浅使眼色。
清浅当和事老:“行了,本不是什么大事,让盈芳赔给你一千两也罢了。”
盈芳叫苦道:“这怎么拿得出来?”
丁姨娘正想说自己出银子,突然发现,自己的私房银子都被丁羡月掏空了。
即使不掏空,她一个姨娘也不好出这么多银子。
算算盈芳的家当,应该勉强拿得出一千两。
先过了这一关,到时候等自己当了正室夫人,再想法子补偿她。
丁姨娘便没有做声了。
粉黛叹了一口气道:“姑娘都开口了,那么就是一千两吧,什么时候到账了,什么时候撤案子。”
盈芳道:“我不出去怎么给你筹钱?”
粉黛可不答应:“万一你跑了呢?”
盈芳再次气道:“我有家有宅子的,跑哪儿去?”
丁姨娘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将印信给我,我替你变卖田地筹钱吧。三日内必定筹好。”
盈芳道:“多谢姨娘。”
袁彬扭头问粉黛道:“你可满意?”
清浅本只要求粉黛拖三日,粉黛顺势道:“有什么法子,姑娘都发话了,三日就三日吧。”
杨咏很满意,自己还是有面子的。
丁姨娘有些着急,恨不得马上回去,即刻筹了银子接出盈芳。
清浅笑了笑道:“丁姨娘真是主仆情深,难得难得,连亲姐妹都很难做到这样了。”
丁姨娘低头道:“盈芳陪妾身一起共患难过的,想来若是粉黛出事,姑娘也不会放弃她的。”
清浅笑笑道:“很感人。”
丁姨娘匆匆告辞,推着杨咏走了。
盈芳一日不出来,她一日不安心。
清浅使了一个眼色,粉黛也笑眯眯告辞下去。
哪能让丁姨娘顺利换银子,对吧。
管卖田卖地倒换契书的衙门小吏,和小林子是好友,明日请过来胡吃海喝一顿,醉醺醺地为姑娘拖拖时间呗。
顺带着自己也能饱口福。
粉黛出门便将白袍子脱了,嘴里呸呸呸了三声,母亲对不住,女儿不是故意咒你。
清浅并没有让盈芳下去,而是聊起了家常。
盈芳惶恐道:“姑娘,上回在杨府,奴婢真的不是针对姑娘。”
盈芳很害怕清浅报复,毕竟,上回她给清浅下药,想让杨章和她成其好事。
尽管当时蒙混过关了,但盈芳觉得,清浅恐怕没这么好骗。
清浅含笑道:“上回的事情,你也得了惩罚,我也不是这种斤斤计较的人,咱们不说从前了,聊聊当前吧。”
盈芳十分警觉,很紧张听着清浅每句问话。
清浅笑道:“你和丁姨娘共过患难,一起相处过将近二十年,对吧?”
盈芳点头道:“是。”
并不多说一字,怕多说多错。
清浅问道:“这二十年没有离开过吗?”
盈芳道:“中间有三年,丁姨娘在老家养病,奴婢在京城伺候三爷三夫人。”
清浅问盈芳道:“你为何一直跟着一个姨娘呢?没想过自己开一个铺子,或者经营些小本买卖吗?”
盈芳道:“奴婢不是做生意的料,安心跟在府上伺候才踏实。”
清浅含笑继续问道:“杨府一等丫鬟的月例才二两银子,你不吃不喝,二十年最多五百两银子,为何你能置办宅子?听说还是三进的宅子?怕不得上千两银子。”
盈芳低调道:“奴婢这些年,蒙三爷和丁姨娘赏赐了不少。”
清浅继续微笑:“我查了杨府的账目,这二十年你从杨府得的年节赏赐一共是一百八十两,不算少,但不足以支撑你在府外买宅子。”
前头说了不曾做买卖,那么银子从何而来?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太久远了
盈芳没料到清浅不问香料案子,问起自己的家当,心中隐隐觉得不妙,但又不得不回答。
盈芳继续道:“奴婢儿子在外头当官,这两年也挣了些银子。”
清浅有备而来道:“你儿子是大前年捐的官,他的俸禄是八两银子一个月,这三年的俸禄还不够你捐官捐出的银子。”
盈芳见清浅连儿子的俸禄都知道,有些慌张道:“从前奴婢的表哥没了,他无家无室的,将身家全都留了给奴婢。”
哦?
清浅笑问道:“你表哥对你有情?”
不然怎么会将全部家当留给表妹呢?说不过去的呀!
盈芳连连摇头道:“表哥对奴婢只是兄妹情,并无私情,家当也是给小儿的,并非给奴婢的。”
清浅笑道:“明白了,不过是闲话,你下去吧。”
见盈芳下去,袁彬递过卷宗道:“这是马夫的资料,你瞧瞧。”
袁彬的嘴角带着笑容,显然他觉得清浅足以对付此案,不必他多说什么。
清浅接过卷宗,细细瞧着:蒋维,杨府马夫,十年前为三夫人管氏驾车,不慎车翻人死。
清浅指着车翻人死几个字道:“蒋马夫是祸从天降,他难不成知道自己会死,提前给家当给了盈芳的儿子?”
袁彬挥手让锦衣卫去查。
清浅又道:“再怎么无父无母,总有几个亲戚,难道任凭他的家当给了表妹的儿子,没有异议的?再有,马夫能有多少家当?”
袁彬继续挥手让锦衣卫查去。
清浅又拿起另一份卷宗:穆若杨,盈芳之养子,二十岁,前年就任于河南道豫县县丞,八百两捐官。
清浅笑道:“这更加奇怪了,盈芳不曾婚配,收了养子还好说,但养子养子,是为了养儿防老用的,怎么她倒舍得捐官去了外省?”
锦衣卫的速度很快,一个四十余岁的陈姓马夫被带了上来。
袁彬问道:“当年有一个叫蒋维的,你可认识?”
陈马夫跪下道:“蒋马夫是小的好友,当初都在杨府赶车,他已经死了十年了。”
清浅问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将你记得的都说来听听。”
陈马夫仔细回忆道:“小蒋长得很高大,人也白净,一点不像是赶车的,倒像是个读书人,他很少说话,安安静静的。”
清浅连忙打断他道:“等等,我听说蒋维不曾娶妻生子,按照你的说法,这不应当呀!”
高大白净的男子,怎会没娶妻。
陈马夫笑道:“我们都笑话他,他也不恼,每天下了工便去找他的表妹,两人一起吃饭,一起说话,甚至连月例银子都放在表妹那里。”
表妹?
说的必定是盈芳了。
清浅问道:“表兄表妹两人可有情?”
陈马夫连连摇头:“他的表妹也没有嫁人,但领养了一个孩儿,那小孩儿身材小小的,但是挺伶俐,小蒋特别喜欢他,两人每日带着孩儿玩耍,像极了夫妻。我们当时起哄他们两人,但是最终两人并没有在一起。”
很诡异的画面。
表兄妹带着孩儿有如一家,三人却并无血缘关系。
陈马夫继续道:“小蒋其实是一个极好的人,但夫妻缘分差了些,命也不好……”
显然说的是马车翻车的事故。
清浅问道:“出事之前,蒋马夫可有异样?”
陈马夫摇头道:“并没有。”
这可奇怪了,除了心志极为坚韧之人,办这种大事前都会亏心,总会有些蛛丝马迹露出来。
或许是时间久了,陈马夫忘记了?
清浅问道:“听说当时是下山的时候,马匹受惊,马夫急着拉辔头的时候,车轴松了,车辆不受控制,夫人当场摔了出去,杨三爷也被压在车下。”
“是的。”陈马夫心有余悸道,“小蒋当时也被甩了出去,当场没了。”
似乎问不出更多了,清浅谢过了陈马夫,让人带了下去。
袁彬笑道:“可整理出头绪?”
清浅问道:“马匹一般什么情况下会受惊躁动?”
“受到外力刺激居多,若是战场之上,或许会是绊马索或马钉,杨三爷府上的马应当是人为的受伤。”
人为的意思,应当指的马夫。
清浅继续问道:“那么,车轴松会是什么情形?”
袁彬道:“车轴连接着马匹,车轴紧了马车拐弯会不方便,车轴松了则紧急停下的时候,会左右摇晃。”
杨府的车轴便是太松了,导致摇晃,又正逢下山,将三夫人甩了出去。
时间太久,到底车轴是怎么松的,已经淹没在了时光中。
其实,有一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丁姨娘买通马夫谋害夫人,想夺取正室地位,给了马夫足够的银子。
马夫悄悄将银子给了表妹盈芳,答应了这交易。
但是却没有控制住力道,害人害己。
袁彬敲了敲桌子,分析道:“丁姨娘当时没在京城,这一切她是怎么做到的?这是需要弄清楚的第一件事。”
“盈芳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为什么两人惺惺相惜了二十年,这是第二件事。”
弄清楚这两件事,这案子才算真相大白。
还是时间太久远了,让许多事情都淹没在尘埃中了。
清浅无奈道:“今日到此为止,我回去好好整理一番思绪。”
袁彬笑道:“我送你。”
雪已经慢慢停了,再有不到二十天便是过年。
街道上头卖鞭炮的,卖年货的摆的满满的。
袁彬道:“明年,咱们便可以一起过节了,在咱们自己的府上。”
清浅心中涌上暖流,微笑道:“今年虽然不能一起过节,但是压岁银子是不能少的。”
袁彬吻了吻清浅的额头道:“必定给你一个大红封,可好?”
两人十指交握,心中温馨。
清浅回到府上,丛飞燕正在正厅听婆子们报告庄子上的事情。
闻仲豫出事后,清浅将禄管家一并处置了。
如今府上管事的是方嬷嬷。
清浅想着今后府上的主母是丛飞燕,便有意让方嬷嬷多提点她些。
但是似乎一切都是徒劳。
丛飞燕的眼神是空洞的,似乎走神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又见渣男
清浅伫立在帘子外,静静听着。
婆子在细细报账,丛飞燕似乎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今年风雪大,田地和庄子的收成减了三成,外卖粱谷牲口各项折银三千两。十余个铺子的收成还不错,进项有足足五万余两银子。”
“眼瞧着过节了,各熟识的府上都要备节礼,郑府、袁府和丛府的加厚一倍,姑娘瞧着如何?”
丛飞燕呆了呆道:“你们按从前的例子,与方嬷嬷商议了便是,不必问我。”
婆子着急道:“姑娘不发对牌,奴婢们是取不到银子的。”
丛飞燕掏出对牌道:“你们去吧。”
婆子有些无奈,重新问了一遍:“郑府、袁府、丛府三家姻亲的节礼加厚一倍,姑娘觉得可行?”
丛飞燕心神不属道:“这些问方嬷嬷便是。”
清浅摇了摇头,白芍替她掀帘子进了里头。
丛飞燕站起身打了一个招呼,依旧是无精打采的。
清浅招呼她坐下,自己对婆子道:“除了上头三家,再加上杨府,罗府,将罗府的礼备两份,我稍后亲自去一趟罗姐姐府上。”
婆子得了准信,出门嘀咕道:“这才是大家姑娘的风范,小门小户的终究上不得台面。”
清浅瞧着丛飞燕有些发白的脸色,关切问道:“飞燕,你这几日怎么回事?身子不舒服吗?”
丛飞燕连忙摇头道:“并没有,只是因少爷去读书了,我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
原来是哥哥走了,一时没了事做。
清浅微笑道:“不若我从外头请几个女学先生,为妹妹教书识字,女红琴棋?”
丛飞燕明显缩了缩肩膀道:“我学不成的。”
清浅见她似乎无意学这些,只能微笑道:“皇后娘娘同意大年初五,让你和哥哥成亲,这些日子你准备嫁妆吧。”
丛飞燕似乎又走神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清浅让她回去歇息,找了青雪来问话。
青雪想了想道:“少奶奶的异常似乎是从老爷生病那一日,少爷和姑娘密谋了一夜开始的,那日以后,少奶奶就有些不精神,这些日子少爷去读书了,少奶奶更加无精打采了。”
难道是哥哥恢复清明后,看不上丛飞燕了?
清浅询问道:“飞燕可曾和哥哥拌嘴?”
青雪忙摇头道:“并没有,少爷临去学院的时候,拉着少奶奶的手叮嘱了很久,少爷对少奶娘极好。”
青雪的话里头,带着几分羡慕。
清浅越发不得其解,到底丛飞燕怎么了?
婆子已经准备好了罗府的节礼,清浅顾不得丛飞燕了,带着瑞珠、白芍去了隔壁罗昭云的府上。
这次闻仲豫能顺利入彀,有一部分是罗大人的功劳,罗昭云在其中功不可没。
想到罗姐姐的遭遇,清浅一阵心疼。
好好的,谁想到林府的林尚书是个假的?
连带罗姐姐成了寡妇,为避免连累家族女子,连府上都很少回。
清浅来到罗府小院门口,只见院子外头停着一匹骏马。
这是有客人来访吗?
门童认识清浅,笑着打开门。
清浅表示无须通报,直接进了院子。
几排碧竹后头是正院,此时里头有烹茶说话的声音。
绿萝和葛藤进进出出。
清浅拉着绿萝,问道:“罗姐姐有客人吗?”
绿萝见是清浅,笑着行礼道:“是府上少爷的同僚,从前与我们姑娘也认识的。”
清浅好奇道:“这外男怎么进来了?”
“前几日大风大雪,将姑娘的帕子吹了出去,是赵公子策马捡了回来,一来二去的便熟悉了。”绿萝眼中有喜色,自家姑娘说不定终身有靠了。
清浅也为罗昭云开心,低声道:“我便不打搅了,回头再来瞧罗姐姐。”
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出现。
谁料竹影彤彤,清浅的身影被罗昭云发现,她隔着帘子笑道:“清浅来了,过来坐坐吧。”
清浅没奈何,只得上前笑道:“我来得不巧了。”
与罗昭云对坐的公子,一身戎装,英气勃发,从佩剑上瞧,似乎是宫中侍卫。
清浅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不记得哪里见过。
那公子有些坐立不安,起身道:“罗姑娘,在下先行告辞,有空再来探望姑娘。”
罗昭云笑道:“这是我的好友清浅,不拘小节的,赵公子不必以寻常闺阁女子相待。”
罗昭云又笑着介绍道:“这是神武门的赵侍卫,我们正在烹茶说古呢。”
神武门?
赵侍卫?
清浅一下子回忆起来,巫蛊案件仲,皇后身边的流苏被周贵妃的宫女水仙要挟,背叛了皇后。
水仙当时要挟她的,便是流苏和赵金宝的关系。
赵金宝却矢口否认,撇得一干二净。
当时自己还感叹,男子最无情。
怎么今日,赵金宝在罗姐姐跟前献殷勤?
清浅装出不认识的模样,笑道:“幸会幸会,赵侍卫有几分面熟呢。”
赵金宝有些难堪,不知怎么接话。
罗昭云笑道:“你日日和侍卫们打交道,见过的侍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自然觉得人人都面熟。”
清浅笑道:“必定是这样了。”
赵金宝见清浅没认出自己,松了一口气。
三人继续聊天。
清浅笑问道:“赵大哥府上在哪里?过些日子就是过节,我和罗姐姐去拜访府上的夫人。”
罗昭云笑道:“赵大哥还不曾有夫人。”
清浅笑了笑,赵金宝连这个都告诉了罗姐姐,可见没安好心。
“好男儿先立业再成家,父亲也极为赞同。”赵金宝瞧了一眼罗昭云道,“而且赵某想找一个聊得来的为伴侣,并不拘泥门户。”
清浅心里又发出了冷笑,赵金宝只差直接说,嫁过人的也不嫌弃了。
想想也是。
罗姐姐长得美,罗大人如今已是内阁重臣,赵金宝若是娶了罗姐姐,只会大大利于仕途。
这不又是另外一个闻仲豫吗?
清浅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赵金宝体贴道:“罗姑娘,绿茶寒凉,对肠胃不好,须得少喝些。”
罗昭云笑道:“多谢提醒。”
赵金宝的微笑似乎正午的阳光。
这种阳光,如同冬日的阳光一般,徒有灿烂,没有温度。
不好意思,今日一更,回头不忙了一定补上,谢谢大家不离不弃。
第三百六十九章 再次审问
罗姐姐已经有过一次不幸,这回不能再沦为别人的工具了。
清浅决定反击。
赵金宝温和地为罗昭云倒茶,一身戎装配着柔情,显得异常暖心。
葛藤等十分满意在后头伺候,本以为姑娘会孤老一生,谁料突然出现了赵侍卫,真是缘分天降呀!
清浅微笑问道:“赵侍卫,你们神武门是不是过得特别苦?连府上都很少回?”
赵金宝笑道:“神武门的侍卫要精神,通常是值守三日,休息三日,姑娘怎么会有此问?”
清浅笑道:“我还以为过得特别清苦呢,罗姐姐不知,我曾在宫中呆过,听说有个神武门侍卫,连续值守了十余日没回府,连衣裳上的纽扣掉了,也只能求助宫女。”
绿萝笑道:“这么夸张吗?说不准是侍卫和宫女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不会的。”清浅含笑道,“当时那侍卫在宫女房里补扣子,外头另有宫女来敲门,吓得堂堂侍卫直接躲在了宫女的床下避嫌。”
赵金宝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明显,清浅说的就是他。
葛藤笑道:“明显是一对儿,说补扣子谁信呢。”
清浅道:“你还不得不信,那侍卫后来说,府上已经为他定亲了,真的与这宫女没关系。”
绿萝道:“不过是骗人罢了。”
罗昭云笑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清浅道:“这宫女是皇后身边的流苏,流苏死都不愿连累这侍卫,可惜呀,男子无情!”
罗昭云微笑问道:“赵公子,可知这人是谁?始乱终弃太可恨了。”
赵金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起身告辞道:“家母嘱咐在下早些回去,罗姑娘,告辞。”
绿萝有些诧异:“这就么走了吗?”
罗昭云淡淡吩咐道:“今后此人过来,不要开门。”
葛藤似乎明白过来:“赵公子就是那个始乱终弃的神武门侍卫?”
清浅点点头,歉意道:“罗姐姐,对不起……”
先是将林府现原型,如今又将赵金宝现出原型,清浅觉得有几分歉意。
罗昭云豁达自嘲道:“无妨,我心中明白的,我一个寡妇,哪里值得人家神武门侍卫青睐,不过因为父亲罢了。”
清浅忙道:“姐姐千万别妄自菲薄,他算什么东西,姐姐值得更好的人。”
更好的人吗?
罗昭云的嘴角有苦笑,或许自己要孤老一生了。
清浅将节礼送上,两人说了一阵什么花儿好,什么脂粉浓,方将刚才的事情掩去。
两人凑在一起正在看年画。
突然,葛藤叹息道:“姑娘这样,倒让奴婢想起六年前,姑娘们在一处剪年画,突然清汾少爷出来,吓得年画剪错了,姑娘们大哭让清汾少爷赔……”
时光一去不复返。
绿萝也道:“咱们姑娘和清汾少爷青梅竹马。若是当时能凑成一对儿……”
罗昭云放下年画道:“越发不成体统了,闻少奶奶过一月便要进府,听了这话算什么,以后什么青梅竹马,什么两小无猜,统统不要再提。”
绿萝、葛藤都不敢做声。
清浅心中叹息了一声,是的,当年哥哥和罗姐姐青梅竹马,但谁料天降横祸,哥哥不得已装疯,罗姐姐嫁人,两人渐行渐远。
方才赵金宝的所作所为,罗姐姐毫无所动。但听到哥哥的名字,却难得的发火,足以证明罗姐姐的心里,还有哥哥。
罗昭云平息了情绪,向清浅道:“听说闻公子的病情恢复了,真是可喜可贺。”
清浅道:“如今在学院读书,不然姐姐还可一见。”
见了做什么呢?
罗昭云悠悠一叹。
出了罗姐姐的院子,清浅决定继续审理盈芳,锦衣卫按照昨日清浅的要求,找了杨府的老仆人和盈芳从前的邻居来旁证。
盈芳从前的邻人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妇人,喜欢家长里短,对别人家的事情似乎比自己家的事情还了解。
提起盈芳,她滔滔不绝道:“这丫头是个好命的,虽然父母早亡,但是表哥对她好呀,虽然没有儿子,但是养子有出息呀!”
清浅微笑道:“表哥怎么对她好的?”
那婆子啧啧道:“她表哥每日在她这里吃饭,借口伙食费,其实将全部身家给了盈芳,对她的养子也好,我亲眼瞧见,还让养子坐在他头上骑大马呢。”
清浅问道:“他们兄妹之间是否有情?”
陈马夫是男人,观察不仔细,但是这种婆子观察入微,绝对不会错漏的。
婆子断然道:“并没有!”
清浅好奇道:“这怎么说?”
婆子嘿嘿一笑道:“孤男寡女,若是彼此有意思,岂不早在一起了?我留意过,两人是分屋睡的,平时接触也并不越界。”
这样吗?
清浅继续问道:“这么说,马夫只是因为喜欢盈芳的养子罢了?”
婆子点头道:“若是不知道马夫未婚,我真以为那孩儿是他亲生的,马夫对他很宠溺,要什么给什么,有一次冬天要吃瓜,马夫硬是替他弄到了。”
清浅沉思了一下问道:“那孩儿长什么模样?”
婆子笑道:“姑娘的意思我知道,但是一点不像呢,马夫身材高大,国字脸,可那孩儿长得伶俐,身材矮小,几年前十五六岁的时候才到我这里。”
婆子比划了一下鼻子。
聪明伶俐,身材矮小,这两点何曾相似。
若不是用来形容这孩儿,清浅简直会以为这说的是丁姨娘。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形成。
清浅问道:“丁姨娘可曾常来?”
婆子愣了愣,反问道:“丁姨娘是谁?”
隔了一下,婆子笑道:“我家是开针线铺子的,我日日坐在门口守着,若是邻家常有人来,岂会不知?”
清浅大致明白了,微笑道:“你去吧。”
接下来带上来的是杨府的老仆人,清浅也认识,名字叫福伯,一直在杨府守大门。
福伯颤颤巍巍道:“三姑娘好。”
清浅扶着老人家坐下,微笑道:“福伯身子可好?今年高寿?”
福伯谢了清浅,笑道:“托姑娘的福,小的已经快七十了,眼不花耳不聋,最少还能守五年大门。”
守门除了平日开门关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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