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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凶猛-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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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含笑说了经过。
罗昭云啧啧道:“没想到,如今苏静好竟是这样的人,从前真是认错了人。”
粉黛道:“她今后还敢啰嗦,粉姑奶奶做香铺子的不嫌晦气,日日拿屎尿泼她。”
罗昭云笑道:“你这丫头,还是这么跳脱。”
送了罗昭云出二门,清浅瞧着她落寞的身影叹了一口气。
瑞珠叹息道:“当年,罗姑娘和公子青梅竹马,没料到如今一个卧病在床,一个所嫁非人,真是造化弄人呀!”
“各人有各人的缘分!”清浅感叹了一番回了院子。
粉黛继续叽叽喳喳说起新鲜事。
有罗大人张罗为外祖说情,皇上有了台阶,想必那一线生机越发有希望了。
清浅的心情如窗外的红梅,露出了点点喜色。
正想吩咐将梅花摘下一支,让粉黛带回去插瓶。
婆子继续来报:“孙显夫人来了。”
清浅笑道:“不来都不来,要来一处来了,我去接孙夫人。”
清浅出门接了孙显夫人进院子。
孙显夫人拉着清浅的手道:“老太太听说府上出事,急得不得了,吩咐我即刻过来,我们孙府和杨老首辅同气连声。”
清浅忙谢过道:“多谢老夫人和夫人盛情。”
瑞珠奉上茶水。
孙显夫人道:“老夫人已经让家丁去给太后送信,太后若是回来,必定为老首辅求情,事情便更有把握了。”
清浅喜上眉梢道:“这真是多谢了!”
孙显夫人的眉间略带愁容,鬓发也有些毛躁。
清浅问道:“夫人可有什么烦心事?”
一下子似乎说到了孙显夫人的心上。
她面带悲切道:“我家夫君为了一个庶女,居然和我吵闹不休,我这正室夫人也没什么当头了。”
粉黛一下子来了精神,问道:“夫人,怎么了?”
孙显夫人唉声叹气道:“老爷从前有段风流债,留下了一个庶女叫宛然,我不计较,从小带在身边长大,想着这两年择一个夫婿,也算是当嫡母的意思,谁料,这丫头自己暗中找了夫婿。”
清浅明白了道:“孙大人觉得是夫人苛待了庶女?”
孙显夫人拭泪道:“可不是!如今日日和我吵闹,我烦不胜烦。”
粉黛笑问道:“孙姑娘找的是什么人?哪家的公子哥?难不成比夫人找的更好?”
孙显夫人撇了撇嘴道:“若是这样,老爷岂会和我争吵,是孙宛然自己去赏花,瞧上了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说死说活要嫁给他,我也很无奈……”
清浅和粉黛对视了一眼。
这桥段何其熟悉。
粉黛快言快语道:“怎么如今都喜欢找进京赶考的举子?上回东郊有个大户人家如此,前段时间工部侍郎王大人的女儿如此,如今孙姑娘又如此?”
是呀!
清浅心中也有些好奇,但如今怀恩的案子在前,她无心旁顾。
孙显夫人挥了挥衣袖道:“怎么有些怪味!”
粉黛笑道:“夫人,方才奴婢在……”
清浅忙接过话道:“粉黛帮着福利掏粪,染了味道,正要下去换呢。”
孙显夫人笑道:“这孩子倒是忠心。”
送了孙夫人出府,清浅吩咐白芍:“赶紧吩咐厨房,做一大桌菜肴,给粉黛打包了回去,堵着她的嘴,不然不到半日,整个京城都知道是她撒了苏静好一身屎尿。”
白芍笑着去了。
粉黛叽叽喳喳了半日方离开。
清浅心中有事,用过晚膳后,对着窗棱支着下巴想心事。
不觉天色已黑,今夜没有月亮,乌云似乎卷积着力量,要孕育一场风雪。
瑞珠取了带毛的披风给清浅披上,笑道:“再过几日要笼炉子了。”
两人正筹划着单买些银炭,给罗昭云、小林子、青鸢家送去。
黑暗中一人夜行而来,带着风霜的凉意。
是袁彬!
清浅忙起身道:“怎么突然过来?瑞姑姑,上茶。”
袁彬取下清浅莲青色披风上的香色流苏球,含笑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清浅笑道:“什么地方?”
袁彬摸了摸清浅的脸道:“去了你便知道,无须带丫鬟婆子,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在他身边当然是安全的。
清浅瞧了一眼瑞珠。
瑞珠即刻道:“奴婢紧锁院门,任谁来了,只说姑娘睡下了。”
清浅点头赞许。
袁彬道:“这衣裳便合适,这夜晚并不显得突兀。”
两人悄悄离开闻府,早有春成在外头接应。
车马到了一处安静所在停下。
袁彬低声道:“车马不能再走了,咱们步行去,让春成给放风。”
清浅越发好奇,随着袁彬下车笑道:“到底去哪里?”
袁彬扶着她道:“咱们去探望外祖。”
清浅欣喜交加,问道:“可以吗?杨府不是被封了吗?”








第三百零四章 白眼狼


杨府被封,但执行者是锦衣卫,如今卢达几乎是隐形人,一切由袁彬负责,他行个方便是很简单的事。
对着两边树梢,吹了一声口哨,立即有锦衣卫行礼退下。
袁彬含笑道:“走吧,这些暗哨半个时辰后才回,足够咱们探望老首辅了。”
两人来到角门,门口被黄纸朱批的封条封住。
袁彬毫不迟疑,撕下封条推门而入。
清浅哎了一声道:“若有人发现封条被扯,岂不是大事不妙?”
袁彬笑着从袖子里头取了一个新封条道:“这个还不好弄吗?”
清浅噗地一笑。
是了,对别人难于上青天的,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两人到了杨老首辅的院子,袁彬轻轻上前敲门。
杨老首辅的声音传出来:“谁?是章儿吗?”
袁彬轻声道:“外孙婿求见大人。”
杨老首辅吩咐身边的两个书童:“你们去歇着,我想静静。”
两个书童下去。
袁彬带着清浅进了屋子。
杨老首辅依旧是半卧在床上,床边烛台高照,他的膝上放着一本《资治通鉴》。
用最平常的语言,杨老首辅道:“来了?坐吧。”
清浅、袁彬含笑请安道:“给外祖请安。”
杨老首辅合上书,微笑道:“外头魑魅魍魉,你们一路过来,不怕惹上是非吗?”
本以为封府之事,外祖不知道,原来都是心知肚明的。
清浅急忙道:“外祖,怀恩招供是戴府之后,但未曾招供出外祖,东厂掌握了不少证据,皇上龙颜大怒,姐姐被禁足了,但一切都不要紧,文质说,皇上内心是同情戴府的,罗大人孙大人都在想办法,咱们还有机会。”
这席话的信息太多,杨老首辅仔细琢磨了一番。
“东厂迟早会找出证据的!”杨老首辅微笑,“当年留下了不少证人。”
清浅道:“听说从前内阁陈大人,上书弹劾外祖。”
杨老首辅嘴角露出冷笑:“陈让,历来品行不端,不为老夫所喜,今日总算得了机会了?”
清浅又道:“听说定国公和周贵妃的父亲也窜上窜下,想联合大臣们弹劾外祖。”
“一丘之貉!”杨老首辅不屑一顾,“这两人没有真本事,不值一提。”
清浅有些着急道:“俗话说三人成虎,若是长久让他们在皇上面前弹劾,指不定皇上便信了三分。”
杨老首辅道:“不急不急,正好借着这事瞧瞧这些年,那些是白眼狼,哪些是有良心的。”
自从进京,杨老首辅给人的感觉便是一病不起,东山再难起。
这个时候,不说雪中送炭,只要不落井下石的,都是有良心的。
杨老首辅道:“文质。你与我说说朝会情形。”
袁彬有条有理道:“今日朝会,情况和清浅说得差不多,首辅李贤和罗大人力挺外祖,周贵妃的父亲伙同几个侍郎,弹劾外祖,陈让的儿子江西知府也上书弹劾外祖。”
杨老首辅追问道:“闻仲豫呢?”
袁彬话中有话道:“闻阁老说当年是半入赘进的杨府,一切主意都是老首辅定的,就连夫人对外称呼也是杨夫人,自己做不得半点主,这回,闻阁老要求避嫌!”
清浅心中呵呵两声:避嫌!是怕惹祸上身吧!
别人不落井下石是有良心,可他不言不语,便是白眼狼!
杨老首辅也冷笑:“半入赘?这话他也好意思说,除了芷儿的名字随杨姓外,几个孩子我都做主让姓了闻,也让他出府自立,他还有脸说入赘?”
清浅忙道:“外祖,莫生气,一切等事情平静下来,再说旁的。”
杨老首辅叹了一句:“当年,我真不该同意这亲事的,但你外祖母病中苦苦哀求……”
罢了罢了,多说无益!
清浅和袁彬又安慰了杨老首辅一回,方悄悄告辞出府。
经过丁羡月的房间时,清浅不经意瞥了一眼,一个身材丰满的丫鬟正送宵夜进去。
这回,丁羡月居然没作妖。
一阵冷风吹过,天上飘下一片雪花。
清浅伸手接住,雪花即刻融化,一丝凉意入手心。
十一月末,这雪来得早了些。
随着雪花到来的几日,一个个不好的消息跟着传来。
瑞珠一身雪花,从外头进来道:“姑娘,东厂找到了当时为怀恩净身的黄公公,黄公公供认不讳,当年是杨老首辅亲自送怀恩进宫的。”
清浅咬唇道:“知道了!”
过了不多久,方嬷嬷悄悄道:“方才奴婢悄悄听老爷说起,皇上下旨让大表少爷回京待罪。”
大表哥?
大表哥是周氏所出,如今在外省当官,为何让他回京待罪?
清浅的心七上八下的。
再过了不久,宫中传出消息:“皇上吩咐减皇后份例为嫔。”
上回已经减到妃了,这回减到嫔,姐姐在宫中必定不好受。
最后的消息是风雪最盛的傍晚传来的,皇上身边的于公公亲自来传旨。
“明日召内阁众人,杨老首辅,陈让陈阁老、袁彬、闻清浅入宫。”
闻仲豫忙上前问道:“于公公,皇上召见所为何事?”
于公公脸上没有笑意道:“当场审理怀恩案!”
闻仲豫为难道:“微臣需要避嫌呀!”
于公公收起尘佛道:“咱们只管传旨,不管别的!”
清浅忙问道:“公公,外祖卧病在床,怎么能前去当场审问呢?”
于公公对清浅倒是客气几分道:“皇上的原话是,抬着都要进宫。”
闻仲豫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回似乎不妙。
于公公走后,闻仲豫吩咐清浅:“明日是皇上亲审,你少说话,别自作主张。”
清浅本对父亲置身事外便不满,见时至今日,他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由得有几分薄怒。
清浅回道:“皇上让我们去,便是让我们各抒己见的,难不成去当泥菩萨?”
闻仲豫气道:“你记住,你姓闻!”
清浅回道:“父亲是杨门女婿,杨门学生,生的儿女有杨家血脉,难不成以为一句简单的避嫌,便能躲过?”
闻仲豫气得再次对清浅举起巴掌。
突然他想起袁彬的警告,又悻悻放下巴掌!








第三百零五章 罪名


第二日一早,父女两人竟是各自乘马车离开,并没有一声招呼,如同陌路。
清浅来到杨府门口,想接外祖进宫。
周氏迎接出来道:“一早袁大人亲自接了杨老首辅进宫,让我与姑娘说一声,便不与姑娘会和了,宫里见吧。”
清浅笑了笑道:“他倒是早!”
周氏道:“三姑娘好福气,姑爷贴心又有前程,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
清浅问了一句道:“听说谦表哥被宣了回来,可曾到了京城?”
周氏叹了一口气道:“还在路上呢,这孩子早早没了父亲,好容易自己科举选了官,如今又受了牵连,唉……不说了,谁让他是杨府子孙呢,同舟共济是应当的。”
周氏的心胸竟比闻仲豫还强!
清浅安慰道:“大舅母别太急,福祸相依,很多事情说不清楚的。”
如白云苍狗!
清浅独自赶到宫里的时候,外祖、皇后、周贵妃、袁彬、夏时,内阁大臣们都到了,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在一旁。
好大的阵势。
杨老首辅靠在软垫上,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
皇后在杨老首辅身旁,低声询问他的身子。
周贵妃在冷笑。
闻仲豫站得远远的,生怕沾了半分晦气。
我相!他相!众生相!
皇上是最后来的,众人跪下叩拜。
皇上的目光投在杨老首辅身上,带了一丝怜悯道:“杨老首辅不必行礼了,赐坐。”
清浅再次对外祖佩服得五体投地,三朝元老对危险总是异常敏锐。
外祖的装病,是一种变相的示弱,足以取得皇上的怜惜。
杨老首辅颤颤巍巍的谢了皇恩。
皇上吩咐道:“夏时,说说案子经过吧!”
夏时洋洋得意道:“本来是一桩巫蛊案,谁料审问之中,东厂发现居然牵扯出一桩陈年的案件,怀恩居然是戴家余孽,更有甚者,杨老首辅和戴府勾结,送余孽进宫,企图颠覆朝廷。”
袁彬冷冷插了一句:“夏公公是东厂督主,这些都有供词作为证据的吧!”
夏时脸上有些尴尬:“怀恩招供是戴府的后人,黄公公证明是杨老首辅送怀恩进宫的,这都是事实。”
李贤问道:“这么说,勾结、颠覆朝廷,并没有根据,只是夏督主的臆断?”
皇帝哼了一声道:“夏时,你就是这么审案的?”
夏时跪下道:“奴才有罪!”
周贵妃忙道:“皇上不妨听听黄公公的口供。”
皇帝点了点头。
夏时一挥手,吩咐带上黄公公和怀恩。
黄公公是一个年近六十的太监,一直是太监的主刀。
皇帝亲口问道:“你可认识怀恩?”
黄公公转头看向怀恩道:“记得,当初这孩子与别人不一样,别的孩子有大吵大嚷的,有吓哭的,有故作平静的,只有这孩子问我,自己该怎样配合,才能更好康复!”
前阁老陈让冷笑道:“本来要和戴府一起死的,如今得了性命,能不珍视吗?”
夏时问道:“黄总管,当时是谁送怀恩来的?”
黄公公瞧了一眼杨老首辅道:“当时奴才记得很清楚,是杨老首辅亲自带来的。”
皇上沉脸问:“当真?”
“能让首辅带来的孩儿,奴才怎会不记得!”黄公公叹息一声道,“那时候也和今日一般,下着鹅毛大雪,杨老首辅带怀恩进来净身,又亲自接怀恩出去,奴才当时便想,这孩子必定不同寻常,但却不敢多问。”
陈让道:“皇上,那一年的入宫名册上,本没有怀恩的名字,是后来补进去的。”
夏时奉上名册。
皇帝一一翻阅了档案,果然里头没有怀恩的名字。
皇帝递给杨老首辅问道:“老首辅,事情真是如此吗?”
杨老首辅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脸色通红。
清浅忙上前,替杨老首辅轻拍后背。
闻仲豫见了一阵气闷,避之不及的事情,这丫头偏要上去,生怕人不知道自己是杨府亲眷不成?
皇后轻声道:“皇上,外祖身子不好,受不得刺激。”
皇帝吩咐道:“既如此,让怀恩自己来说!”
怀恩早被带在一旁,他的脸色很平静,早做好了视死如归的打算。
怀恩伏地道:“奴才戴仪参见皇上,奴才的确是戴家子弟,族兄乃戴伦。”
提及家族,怀恩并无愧色,似乎还有几分认祖归宗的荣幸。
陈让呵了一声道:“一个太监还有名字,戴仪,果然是戴伦一案的余孽。”
周贵妃喝道:“大胆怀恩,还不老实交代怎么勾结杨老首辅,企图颠覆朝廷的!”
“贵妃娘娘说的哪里话!奴才一个字也听不明白!”怀恩道,“此事与杨老首辅有什么干系?”
周贵妃哼了一声道:“你是由杨老首辅带进的宫,怎会与他无关?”
怀恩再次伏地道:“奴才当年谎报了身份和身世骗了老首辅,求他带奴才进宫!”
陈让呵呵冷笑了两声:“满嘴谎言,当朝首辅岂是你想见便见的,即便见到,能贸然带你入宫?”
杨老首辅只是咳嗽,并不多说一句话。
怀恩继续道:“当年奴才侥幸逃出生天后,不当心冲撞了下朝的杨首辅的轿子,杨首辅并没有打骂奴才,奴才见他好说话,又是大官,苦苦哀求,编造了一段身世蒙混过关,杨老首辅心肠软,见奴才可怜,问奴才是否愿意进宫,若是愿意,可以替奴才在内务府说情,奴才点头应了,才有了后头的事。”
李贤道:“杨老首辅一直心善。”
夏时冷笑道:“怀公公,同僚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罪名不轻,别一人揽下来。”
这是提醒怀恩,天塌下来又更高的顶着。
怀恩伏地恳求道:“皇上,一切都是奴才私自妄为,杨老首辅一点也不知情,请皇上打杀奴才,哪怕是凌迟,奴才也认了,只是不要连累老首辅。”
清浅心中暗赞,戴家耿直家风渊远流传。
陈让道:“时日久远,只由得你一张嘴。皇上圣明,不会被你蒙蔽的。”
周贵妃道:“皇上,因杨老首辅的缘故,让深儿差点受奸人所害,让余孽混入宫中,这怎能轻饶。”
清浅叹息,不管外祖知情与否,仅就带了怀恩入宫这一条,便很难免罪。
只是不知,会是什么罪名!








第三百零六章 大反转


皇帝沉吟了半响,似乎很难做决断。
李贤、罗伦等跪下道:“请皇上手下留情。”
除了一句手下留情,似乎也说不出别的求情的话,因为证据确凿。
连杨老首辅不知情这一托词,也很站不住!
一句手下留情,已经是内阁能争取到的最大立场!
陈让跪下道:“皇上,戴府戴伦不敬先帝,多次当面谏书先帝围猎之事,以博得直臣的美誉,先帝忍无可忍,吩咐灭族戴府,本朝以孝治国,请皇上清除余孽及党羽,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周贵妃哭哭啼啼道:“皇上做主。”
皇帝似乎被逼无奈,可惜地瞧了一眼怀恩。
“传朕的旨意,怀恩是戴府之后,混进宫多年,本应将其凌迟,念及其进宫时尚不足十五,着秋后问斩。”
清浅闭上眼睛,无可挽回了!
皇帝继续吩咐:“杨老首辅虽然不知情,但毕竟引荐了怀恩,着褫夺首辅封号,流放西北三年,杨府男儿今后不许为官。”
皇后垂下双目。
周贵妃顿时得意起来。
夏时有几分试探道:“怀恩一直在皇后身边……”
皇帝瞧了一眼皇后道:“着禁足皇后半年,半年内,由周贵妃、魏德妃协理六宫。”
清浅总算是松了口气,没有废后!
与此同时,闻仲豫也松了口气,没有连累自己!
夏时笑着上前道:“皇后娘娘,请吧!”
小人的模样溢于言表。
陈让则故作惋惜上前,对杨老首辅道:“三朝首辅,居然落到流放的下场,真是让人唏嘘。”
杨老首辅咳了一声,眼神带着笑意看向陈让。
陈让一惊,这是什么眼神?
似乎从前自己每次落败,都要收到这样的眼神。
不,不会的!
皇上圣旨都下了,哪怕是太后赶回来,都挽救不了,除非先帝复活!
陈让冷笑道:“西北苦寒,到时候我会送几件衣裳给老首辅,好歹师生一场嘛!”
杨老首辅正要撑起身子说话。
外头小太监高声道:“太后驾到!”
杨老首辅眼中的精光收了,咳了几声,重新躺了下去,又是一个病怏怏的模样。
周贵妃听孙太后回来,先是惊了惊,后马上镇定下来。
太后再大,还能越过皇上,越过证据吗?
杨府翻不了身是注定了的。
孙太后最多也只能免了杨老首辅的流放罢了。
皇帝听太后回来,亲自起身迎道:“母后回京了,怎不派人送个信,儿子好让人接您。”
孙太后风风火火进来,坐下道:“哀家再不回来,忠臣都被皇上给杀的杀,流放的流放了,留着一帮子奸臣贼子,怎对得起先帝!”
见太后说起先帝,皇上忙起身道:“儿子不敢!”
周贵妃忙道:“太后,怀恩是戴府之后,杨老首辅送进宫的,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孙太后喝道:“住嘴!哀家同皇上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周贵妃只能悻悻跪下请罪。
皇帝陪着小心道:“口供在此,请母后过目。”
孙太后简单翻了几页,冷笑了一声道:“这是谁审的案子?”
皇帝亲自回答:“这是东厂审的!”
孙太后将卷宗砸向夏时的脸:“东厂是一帮混账东西,他们能审案!”
夏时胖脸一颤,跪了下去。
周贵妃道:“太后,事情证据确凿,的确是杨老首辅勾结戴府,送戴府余孽进宫……”
孙太后冷冷一笑:“你说错了!杨老首辅当年确实是送怀恩进宫了,但那并不是他的意思,是哀家的意思!”
在场的人均是一震,怎么会是太后的意思。
皇帝不可置信道:“母后……”
陈让等均不知如何应对,难不成说太后矫诏?或者说太后为杨老首辅开脱?
明知是这样,也不敢说呀!
孙太后亲自起身,走到杨老首辅跟前,含泪道:“老首辅,都到了要被皇上流放的地步,你难道还不说出真相吗?”
杨老首辅依旧是咳嗽。
皇帝越发疑惑,问道:“母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太后拿出一封陈年诏书道:“你瞧瞧这个!”
皇帝取了诏书看了一遍,颤抖道:“这是父皇的亲笔?”
孙太后点头道:“对,当年你父皇灭了戴府满门,颇为后悔,当时的锦衣卫发现戴氏有遗子,密奏你父皇,你父皇让哀家妥善安置。”
周贵妃退后半步道:“不可能……”
皇帝怒道:“你住嘴,父皇的笔迹,难道朕会认错吗?”
孙太后继续道:“事关你父皇的声誉,哀家暗中找了杨老首辅,请他安置这孩子。后面的事情,皇上都知道了。”
清浅心中暗呼一声,不好,这里头有破绽!
陈让身子一动,正要说话。
杨老首辅咳了咳道:“老夫奉旨正要找这孩子,谁料这孩子主动上门,还编了一个身世来历,老夫也不便说破,就着他的话带他进了宫,其实他的身世,先帝和太后早已言明,不然老夫哪有胆子送他进宫!”
清浅长长出了一口气。
好险,方才太后说的是杨老首辅知道怀恩的身世,故而送怀恩入宫!
而怀恩对皇上说的是编造身世,骗杨老首辅带他入宫。
若不说将这个圆过去,不是怀恩欺君,便是杨老首辅欺君!
外祖方才这番话,圆满将这段对接起来。
闻仲豫笑道:“皇上英明,话说回来,岳父大人即使想藏匿人,也不会往宫里送呀!”
清浅从鼻子里头哼了一声。
此时见杨府没了罪名,又想往上凑吗?
李贤鞠躬道:“先帝知错能改,太后深明大义,皇上明察秋毫,老首辅仁义贤明,真是我朝大幸!”
罗伦等都鞠躬表示敬服!
连陈让都不得不做出姿态道:“老首辅早说多好,免得连圣上都惊动了!”
皇上道:“是呀,老首辅怎不早说,让朕误会了你!
杨老首辅咳了几声道:“事关先帝荣耀,老臣不敢说也不能说。”
孙太后赞道:“国之柱石当如是!”
皇上龙颜大悦道:“老首辅真是难得一见的忠臣,眼见自己要被流放,子孙都不得出仕,连皇后都被禁足,依旧一言不发,紧守先帝秘密。”
清浅低头一笑,估摸着若是太后不来,外祖便会将此事大白天下,但此时,不妨落一个好名声。
有时,为官之道不得不用些曲折心思。








第三百零七章 大获全胜


杨老首辅屹立三朝不到,显然颇有心得。
孙太后笑道:“皇上,杨老首辅受了这么大委屈,可得给他些补偿!”
“母后说得是!”皇上笑道,“来人,传朕的旨意,册杨老首辅一等文正公,世袭三代,皇后即刻解除禁足,赏赐金一千两,银一千两。”
众人皆服气道:“皇上圣明。”
皇帝瞧着怀恩道:“你是戴伦的族弟,叫做戴仪对吧,今后你恢复你的姓氏吧!”
怀恩跪谢道:“多谢皇上,可怀恩这名字是老首辅赐的,老首辅对奴才恩重如山,奴才不敢忘本,请皇上恩准,奴才大名戴仪,表字依旧是怀恩。”
皇帝点头:“准了!”
孙太后道:“不愧是戴府人,忠厚耿直,有恩必报!”
一直没有说话的袁彬,补了一句道:“受人之恩,涌泉相报,相比怀恩,杨老首辅的学生,陈大人的所作所为,便不那么光明磊落了。”
陈让一直窜上窜下,还让儿子弹劾杨老首辅。
孙太后亲自道:“皇上,陈让人品不端,着回乡养老吧,陈让的儿子革为县令。”
皇帝点头准了!
陈让脸色灰暗,谢恩退下。
怀恩的脸色如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皇帝见了,心中越发满意道:“太监怀恩人品忠厚,性格稳重,文才了得,着晋升为司礼监秉笔太监!”
秉笔太监!
那可是替皇上拟旨,常伴皇上左右的!
比起东厂督主来,丝毫不差!
许多时候,甚至会成为托孤大臣。
周贵妃哪里能眼看怀恩做大,忙跪下哭道:“皇上,怀恩进宫的案子虽然结了,但是巫蛊案子并没有结案,怀恩依旧是疑犯,请皇上为深儿做主。”
一句话提醒了皇帝,巫蛊案还未结束呢!
皇帝怒骂夏时道:“东厂是做什么的,生生拉扯了一桩案子,正经的案件没见进展。”
夏时垂头丧气跪下:“奴才知罪!”
孙太后道:“东厂不行,还有锦衣卫,皇上不妨交给袁彬和清浅两个孩子,省心多了!”
皇帝应了道:“巫蛊案移交给锦衣卫,怀恩的封赏先候着,等无罪了再行册封。”
众人接旨。
皇帝又吩咐道:“等案子结了,热热闹闹为杨老首辅进爵,朕亲自提匾。”
闻仲豫忙谢恩道:“臣替岳父谢过皇上,皇上隆恩。”
清浅别过头。
闻仲豫又吩咐道:“文质、清浅好好审案,不要辜负皇上的信任。”
袁彬也不曾理他,眉梢一挑向皇上道:“回皇上,案子已有眉目。”
皇帝哦了一声道:“说来听听。”
袁彬微微笑了笑道:“常公公已交代,杭州织造去年也进贡了相同的锦缎,怀恩并非独有锦缎。”
皇帝点头:“朕知道,戴府子弟绝不是这种巫蛊之人。”
周贵妃的脸色有些变了。
如今,皇帝完全向着怀恩了,恐怕这一回自己的打算又要落空。
“不止如此!”袁彬继续道,“针线房云姑姑招供,案发的时候,唯独贵妃娘娘身边的水仙借了银针,臣想带水仙下去拷问,请皇上恩准。”
夏时跪在地上,咦了一声道:“前阵子你怎没提云姑姑招供的事?”
袁彬奇怪道:“前阵子,不是你们东厂审问吗?我审问出来了,但碍于同朝兄弟情分,不好插手。”
夏时气得胖脸一抖。
分明是藏了一手,想打自己一个猝不及防。
清浅恍然,怪道上回他没有说云姑姑招供的事情,原来等待这个时机呢。
果然,做官要讲究些策略。
办案同样如此!
皇上点头:“准了!”
水仙在周贵妃身后,突然要被带走,急得大叫:“娘娘救奴婢!”
周贵妃反手便是一耳光道:“好奴才,居然敢害深儿,还不下去老实交代,你全家都不要命了吗?”
水仙被周贵妃打了一耳光,似乎清醒了些,任由锦衣卫带走。
周贵妃哭诉道:“没料到,臣妾宫中还有这种蛇蝎小人……”
清浅含笑上前道:“一切尚未定论,说不定水仙真就是借针线绣花,贵妃娘娘不问青红皂白,还不等锦衣卫问案,便怀疑水仙害皇子吗?”
皇帝和孙太后看向周贵妃的眼神充满疑惑。
周贵妃面红耳赤解释:“水仙这几日心神不宁,臣妾瞧了出来,也正在疑心她呢……”
清浅微笑:“既然贵妃娘娘也疑惑,那么,咱们锦衣卫便不客气了!”
周贵妃怒道:“怎么?锦衣卫还要严刑逼供不成?”
袁彬扶起怀恩,掀起他的衣裳。
许多地方皮肉模糊,有些地方还渗透出血痕。
“严刑逼供?”袁彬冷笑道,“娘娘难道认为,东厂是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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