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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凶猛-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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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夫人恨恨瞪了一眼赵嬷嬷,这老奴才怎生不早说,让自己丢了好大的脸面,唯独庆幸的是眼前的夫人品级不高,夫君才是一个从四品侍郎,她本人最多是一个五品诰命罢了。
燕夫人带着几分隐隐的倨傲,笑道:“我倒是谁,原来是孙夫人,我记性不好,眼神也不好,那日进宫只顾着和三品诰命们说话,随口和孙夫人说了几句话,想不到孙夫人倒记住了。”
赵嬷嬷脸色煞白上前,正要解释。
孙夫人后头的一个嬷嬷上前呵斥道:“燕夫人不得无礼,我们夫人是二品诰命。”
燕夫人的眼神一下子凝缩起来,下意识瞧着赵嬷嬷,一个侍郎的夫人怎会是二品诰命?
赵嬷嬷慌了神,不顾孙夫人的眼光,低声解释道:“孙夫人的夫君孙显是孙太后的亲弟弟,孙大人不喜仕途,唯独喜欢读书作诗,太后只赐了一个虚职给他,但孙大人袭公爵。”
孙夫人谦虚,并不将公候爵位放在嘴上,对外只自称礼部侍郎之妻孙氏。
燕夫人进不得退不得,尴尬笑道:“这真是个误会,妾身如今忧心府上的事情,眼神也不太好,将孙姐姐认错了……”
“眼神不好?陈姐姐比我高了半个头,和我没有半分相似之处,燕夫人都能认错,这也算是奇事了。”孙夫人冷笑一声告辞,“传闻燕夫人不好相与,今日我算是见识了,告辞。”
婆子丫鬟浩浩荡荡拥着孙夫人离去。
燕夫人挽留不得,又急又怕,反手甩了赵嬷嬷一耳光道:“你做的好事!”
赵嬷嬷挥手让小丫鬟们退下,自己苦着脸解释道:“孙夫人方才一直背着身子,待奴婢发现之时,夫人已经上前招呼了,奴婢实在是提醒不及。”
燕夫人怒火交加道:“这也不当心,那也不当心,我迟早会被你葬送掉,上回你居然忘记凌老头和那贱人成亲时说过的话,让凌老头对我产生了怀疑,我不得不对凌老头下手。后来你又忘了凌怀海与花生相克,差点让我露了痕迹。这回更过分,居然得罪了太后的弟妹,你到底还忘了什么,好好给我回忆清楚了!”
赵嬷嬷捂着脸道:“当年那贱人不看重奴婢,反倒看重崔金宜那丫鬟,两人私下偷摸干了许多奴婢不知道的事情,奴婢真不是有心隐瞒呀!”
燕夫人平息了一下呼吸,低声道:“瞧起来,我慢慢遮不住了,凌府的事情也该有个决断了。”
燕夫人的眼神涌动着杀气。
凌府门口,清浅坐在春成的马车上,掀起帘子瞧着府上的动静,见到孙夫人气冲冲出来,清浅摇头叹气,欲要下车。
春成忍不住劝道:“凌府如今是个火罐子,一点即着,姑娘何必以身犯险呢?”
“并非我逞能!你瞧崇山大人带人进去许久,如今还未出府。”清浅叹了一口气道,“孙夫人拖延的时辰不够,大燕氏气急败坏之下恐怕会起杀了小燕氏的心。”
只要大燕氏回到内室,崇山此次行动便告以失败。
春成急道:“可是姑娘进府又能如何?”
清浅掀帘下马道:“袁大人暗中派人保护二少爷和凌老爷,他们是安全的,我即刻进府移花接木,为崇山大人再争取些时辰。”
移花接木是什么意思?
春成来不及问,清浅已进了凌府,背影淡定而坚决,春成痴痴看了一回,而后回过神来,姑娘这是要以身伺虎呢,他即刻赶了马车回锦衣卫禀告袁大人。
燕夫人在垂花门发了一回火,方返身回自己院子,还未走到院子门口,只见芝兰怯怯过来道:“夫人,奴婢见到清浅回府了。”
燕夫人心头火溅溅的,怒气勃发:“直接提了那小贱人过来花厅。”
清浅被两个婆子直接拖到花厅,她心中暗惊,难道是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
扫视了一番花厅,清浅见到凌怀海的丫鬟芝兰也跪在地上,脸上的神色带着嫉恨,心中浮上一个模糊的猜测。
清浅跪下道:“清浅给夫人请安。”
燕夫人将手中的盅子向清浅砸去,气道:“好贱人,你背着我做的好事!”
清浅避过盅子俯首道:“奴婢进府以来,安心侍奉主子,自觉夙夜辛劳并无半点懈怠。俗话说,死也要死一个明白,奴婢所犯何罪,请夫人明示。”
“好一个死也要死一个明白!今日我便让你死个明白。”燕夫人冷冷道,“芝兰,你来说。”
芝兰跪着道:“清浅为人轻浮,私下和大少爷、二少爷都勾勾搭搭,不成体统。”
清浅心中一跳,自从瞧见芝兰跪着,自己便知或是芝兰妒忌怀海对自己流露的好感而告状,万万没有想到她还提起凌崇山。
“污蔑我不要紧,污蔑少爷可是大罪。”清浅冷笑道,“芝兰姑娘,说话要凭良心,你哪点瞧见我和大少爷、二少爷不清不楚了?”
第七十章 女子之妒
清浅的问话表面上是不服气,实际暗含着打探芝兰的底细的目的,若是单单说自己勾搭爷们,清浅并不害怕,清浅担心的是,芝兰知道了自己闻府姑娘的身份。
芝兰冷笑道:“你别推得干净,我亲眼瞧见的,你坐上了春成哥的马车,春成哥亲自替你赶车,若不是大少爷的吩咐,一个锦衣卫的十夫长岂能替你当马夫?必定是你和大少爷有勾结。”
原来如此!
燕夫人厉声道:“你这丫头好本事,悄无声息地勾搭上大少爷,你到底想做什么?”
清浅的心放下一半,她笑道:“夫人,芝兰这丫鬟误会奴婢了,这里头并没有大少爷什么事。”
“哦?”燕夫人冷笑道,“那你说说,一个普通丫鬟为何值得锦衣卫大人来给你当马夫?”
清浅抿嘴笑了笑道:“夫人有所不知,奴婢的妹妹青鸢和春成的妹子粉黛姑娘伺候的是同一主子,两人亲如姐妹,奴婢的妹妹得了赏赐,想分给奴婢一些,但我们两人总也会不到面,故而妹妹求了粉黛姑娘,让春成大哥路过时给我捎带过来,这里头并没有大少爷的事呢。”
燕夫人迟疑道:“当真?”
清浅笑道:“当然是真的,夫人不信只管去打听,或是核对户籍姓名,瞧瞧奴婢的妹妹和春成的妹妹是否在同一府里。”
“大少爷的事情我没有证据,但是二少爷是确凿的!”芝兰又气又恨道,“二少爷三天两头往你的院子跑,你可敢否认?”
清浅冷笑道:“芝兰姑娘慎言,什么我的院子你的院子,那是三少爷的院子,二少爷疼爱弟弟,隔日便去逗小少爷玩乐,每次我都带着花荣和两个小丫鬟跟随,并不是芝兰姑娘说的私相授受。”
芝兰气急败坏道:“我亲眼所见,二少爷和你低声说话,两人耳鬓厮磨,言语亲密。”
燕夫人冷冷道:“你们私下说些什么?”
这正是清浅想要移花接木的话题,她顺水推舟装出惶恐之色道:“夫人恕罪,二少爷和奴婢都喜欢杏林之术,恐夫人不喜只能低声探讨,真的仅限于医术,并未有半点儿女私情。”
芝兰恨恨道:“分明二少爷对你情根深种。”
“捉贼见赃,芝兰姑娘请勿要妄议主子。”清浅从容道,“奴婢有证据表明,奴婢和二少爷真的只是在探讨医术,并未涉儿女私情。”
燕夫人没有半分表情道:“说下去,我自会分辨。”
“二少爷想给夫人一个惊喜,再三叮嘱奴婢不得说出去,既是夫人询问,奴婢不得不说。”清浅故作神秘道,“二少爷悄悄告诉奴婢,他在为老爷治疗病情,老爷的病情如今大大缓解了。”
燕夫人不安地变幻了一下坐姿,问道:“是吗?我昨日去探望老爷,老爷还是双目紧闭,口不能言,你这丫鬟说谎也不会找个合适的借口。”
清浅装出喜滋滋的模样道:“那必定是老爷想给夫人一个惊喜,奴婢听二少爷说,老爷的手指已经能动了,前两日在二少爷的手中写了一个夫人的夫字,可见老爷心中惦记着夫人呢。”
赵嬷嬷大惊道:“老爷能写字了?还写了夫人两个字?”
燕夫人的护甲死死扣住脸色扭曲着,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老爷能写字了,极好,稍后我便去探望老爷,至于你们两个丫鬟……”
赵嬷嬷凑近燕夫人,低声道:“夫人,此事非同小可,依奴婢的意思不如斩草除根。”
见燕夫人眼中的杀意翻腾,清浅拔高声音,含笑道:“老爷身子康复,这是天大的喜事,恭喜夫人!”
小丫鬟不明所以跟着道:“恭喜夫人!”
若是惩罚了这丫鬟,恐怕外头说三道四,燕夫人冷冷道:“虽然老爷身子康复是喜事,但你这丫鬟不守下人之道,背着我和二少爷私自治疗老爷,治好了还罢,若是一个不当心,老爷岂不是被你们害了?”
燕夫人说道此处,计上心来,是了,自己即刻赶去对凌老头子下手,然后推到凌怀海和清浅头上,便说是他们治坏了凌老头子,到时再将这丫头推出来打杀了。
燕夫人吩咐:“绑了两人先放柴房。”
芝兰大呼冤枉,赵嬷嬷正反甩了她两个耳光:“一心想着爬床的小娘皮,冤枉什么!”
两人被捆着进了柴房,柴房门被咯吱关上,清浅扫了一眼柴房,柴房没有窗子,角落里头堆满柴火,一个破罐子里头装着清水,不知是不是婆子喂猫的,四处漏风的屋子,偶尔还有蟑螂爬过。
芝兰仇恨地瞧着清浅,表情扭曲道:“想要和二少爷在一起,我看你是没有机会了?”
清浅平静道:“芝兰,你是嫉妒吗?以你对二少爷的忠诚,今后一个姨娘是少不了的,你又何必针对我,自毁前程呢?”
清浅很不理解,芝兰平日温婉和顺,为何会做出此事?她只是个丫鬟,即便没有自己,今后凌怀海也会有二少奶奶,会有姨娘通房,难道她想独霸凌怀海吗?
芝兰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道:“从前你没来府上的时候,二少爷总会和颜悦色对我说话,瞧着我微微笑,可是自从你来了后,二少爷的眼里只有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心神恍惚,有时自己会坐着傻笑,有时梦里还会叫你的名字,我若不除掉你,恐怕我永远入不了二少爷的眼。”
清浅平淡道:“我并没有这个心思,你想多了。”
“当丫鬟的谁没有爬上枝头当凤凰的心思,你哄谁呢。”芝兰冷笑了片刻,自怨自艾道,“可怜我自小战战兢兢伺候二少爷,到头来还不如你一个外头来的。”
清浅淡淡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如此作为,二少爷岂能还纳你?”
“不纳我也不会纳你!”芝兰的眼神红彤彤的,“凭什么你一来就夺了我的位置,我不服气!”
宁愿玉石俱焚,都不愿以和相待,女子的嫉妒真是可怕,都是可怜人,清浅叹了一口气闭目不说话了。
第七十一章 他从火光中来
只听得府里头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突然又听婆子们尖叫声,还有侍卫们的抽刀声和搜捕声,清浅的心上上下下的,听情形应当是小燕氏被救出来,袁彬和崇山动手了。
凌夫人的冤屈总算是洗清了。
清浅默默想着如何功成身退之时,大燕氏一身狼藉冲进来,指着清浅道:“是不是你?一切都是你对不对?”
芝兰诧异道:“夫人?”
清浅平静地看着大燕氏道:“夫人所说何事?”
“是你特特透露给我,老爷的手能写字了,使得我不得不让赵嬷嬷对老爷下手,赵嬷嬷被凌崇山的人当场抓住。”大燕氏似乎全明白了,“你那日闯入我的内室,根本不是为了找银球,而是为了找人,对不对?不!你一开始进府便是有目的的,对不对?你是凌崇山派来的人,对不对?你说,你究竟是谁?”
芝兰摸不着头脑:“老爷康复了是喜事,为何夫人要对老爷下手?”
“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清浅直视着大燕氏道,“夫人问我是谁,我反问夫人一句,夫人究竟是谁?”
芝兰又是一愣:“夫人便是夫人,还能是谁?清浅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燕氏听得这话,喉头发出荷荷冷笑道:“果然,果然你不是普通人,我三年的心血全部毁在你的手上。”
“心血?”清浅微微一笑道,“用别人的血泪铸就自己的飞黄腾达,夫人的心血之说,清浅不敢苟同。”
燕夫人双眼通红道:“你以为我妹妹是什么好人?我是长姐,当年父亲定下的亲事分明是我的,是她用了计策调换了亲事,我被迫嫁入商户家,她却锦衣玉食当上了诰命夫人,她如今的一切本就是我的。我不过是二十年后讨要回来,我有什么错?”
眼前的女子状似癫狂,清浅摇了摇头道:“你们姐妹的事情我不知道,不能轻易置喙,但是谋害凌大人和二公子,栽赃凌夫人之事,你怎么解释?轻易打杀丫鬟,私设刑罚之事,你又怎么解释?夫人恶贯满盈,难道只需你对不起天下人,不许天下人对不起你吗?”
想到自己三年的筹谋,眼看要得逞的,谁料却被眼前的女子毁了,大燕氏哈哈对天笑了一声道:“我今日逃不了一死,但是我绝不会让你好受的。”
大燕氏掏出火折子,缓缓点了旁边的柴火,抿了抿发髻,眉梢的朱砂痣更加红艳了。
“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大燕氏扔掉火折子冷笑道,“要死一起死吧。”
芝兰惊道:“夫人饶命。”
眼瞧着火苗渐渐升腾起来,大燕氏出了柴房,将门重重锁上,颓然瞧了一眼凌府,于花园深处选了一颗歪脖子树,取下腰带自尽。
柴房里头,火苗慢慢变大了,芝兰吓得大哭大叫:“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岂能被关在这里,我便是做了鬼也不放过你。”
火势带着烟雾弥漫升腾起来,芝兰被呛得咳了几声,清浅瞪了她一眼道:“闭嘴。”
清浅挪到一处火苗前,将手上的绳索小心地放在火苗下,绳索被火一烧便断了,清浅的手得了自由,连忙解开脚下的绳索。
芝兰见了忙学着清浅解脱了绳索。
清浅转身去开门,谁料柴房门被大燕氏栓得死死的,清浅招呼芝兰:“来和我一起撞门。”
两人合力撞门,撞了好几十下都不曾撞开,火势更加大了,清浅头上冒汗道:“脱下衣裳先扑火!”
瞧见角落里头有一小缸清水,清浅用帕子蘸了水蒙在脸上,叮嘱道:“芝兰,你的帕子呢?”
话音未落,只见芝兰拿起罐子,将水浇向柴火,清浅阻拦不及跺脚道:“杯水车薪,你怎的浪费了这一缸清水。”
芝兰见清浅用湿帕子捂着脸,冷笑道:“火烧过来,小命都没有了,你还顾得自己的脸呢?”
清浅着急用力撕扯帕子道:“分给你一半,捂着自己的口鼻,不要吸进去烟雾。”
芝兰啐了一口道:“无知至极,烟雾有什么可怕的?火才最可怕,这个时候还管什么烟雾,赶紧扑火要紧。”
清浅见她不听,叹了一口气,帕子无法撕扯成两半,自己也并非圣母,一定要去救一个陷害过自己的人,心中无愧便好。
火势还是起来了,烟雾升腾,芝兰缓缓倒了下去,清浅靠在柴房的一角,火势大到无法扑灭,看来此回插翅难逃了。
即使有帕子遮挡口鼻,清浅渐渐觉得头昏眼花,她闭上眼睛,这一世还未报仇想不到便要死了,袁彬、苏静好、母亲的身影在眼前浮现。
清浅留下一滴泪水,爱过的恨过的,别了。
火光中,清浅似乎听到焦急的寻觅声。
火光中,清浅似乎听到急促的踹门声。
火光中,清浅似乎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火光中冲进来,俯身将自己抱起冲出火海。
恐怕是幻觉吧,清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两个时辰之后,瑞珠、青鸢、粉黛环绕在周围,人人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见清浅醒来,瑞珠大喜过望道:“姑娘醒来了?感觉可还好?”
清浅感觉浑身酸疼,但精神尚好,微微笑道:“我无事,只是觉得浑身无力。”
青鸢念了一声佛道:“方才那御医说得不错,姑娘并没有受伤,只是心神俱疲,脱力昏过去了。”
清浅起身坐起来道:“这是哪里?”
瑞珠忙扶着她的身子,吩咐粉黛端了茶水过来道:“这是凌府的客房,姑娘方才从火里出来,奴婢们生恐路途颠簸,故而特特请了御医过来,说起来此回可太险了,姑娘下回可千万不能这么冒险。”
清浅一口气喝了水,问道:“芝兰可救出来了?”
瑞珠叹息了一声道:“姑娘说的是一道被关在柴房的丫鬟吧,那丫鬟被烟雾呛死了,可惜了,身上倒没有火烧的迹象。”
清浅缓缓摇摇头,一切都是命运。
青鸢再斟了一盏茶道:“姑娘躺下歇歇吧,凌府的一切都了了。”
“我大好了,为我更衣吧。”清浅边穿衣裳边问道,“你方才说,凌府如何了?”
青鸢细细禀告道:“大燕氏已上吊自尽,赵嬷嬷谋杀凌老爷时被抓个正着,供认不讳。凌府二少爷是赵嬷嬷命人将刀刃提前埋在地上导致断腿,凌府大人是凌夫人走后,赵嬷嬷纵火烧的院子,一切都与姑娘所料无二。”
瑞珠补充了一句道:“小燕氏被救了出来,听闻这两年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御医正在为她诊治,凌夫人被放了出来。”
粉黛憨憨上前道:“姑娘可知道,燕夫人居然是假的,真正的燕夫人是假燕夫人的亲妹妹,真是比戏文还要好看呢。”
瑞珠打了粉黛的头一下,笑骂道:“这都是姑娘发现的,你倒当成新鲜事说给姑娘听,你当姑娘真是来凌府当丫鬟的?”
众人都笑了。
外头丫鬟高声道:“袁大人、凌大少爷来了。”
第七十二章 招蜂引蝶
凌府的客房十分讲究,里头是来客的卧室,外头一间是正厅,中间以屏风隔开,虽然小但十分雅致,正厅的紫檀木架上的蜂蝶戏花粉彩瓷瓶插着几枝桃花,让客房增加了几分生气。
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
清浅换下丫鬟的衣裳,穿上一件浅绿色银纹绣百蝶度花衣裙,别上金崐点珠桃花簪,淡雅而大气的气度呼之欲出。
崇山进门,感激不尽道:“多谢闻姑娘出手相救,我们凌府上下满门都亏得姑娘出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当救出亲生母亲,看到母亲浑身伤痕累累,再听说赵嬷嬷潜入父亲院子想捂死父亲,联想到怀海的伤势,凌崇山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清浅微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贵府上下的福气在后头,一啄一饮自有天数,凌大人无需同我客气。”
两人正说话间,凌怀海满头大汗一瘸一拐闯进来道:“怎么回事?听说母亲要烧死芝兰和清浅,清浅你没事吧?”
一切还都没公布天下,凌怀海并不知母亲被偷梁换柱,以为清浅得罪了母亲,母亲要惩罚她。
情急之下,他并没有瞧出清浅的装扮已不是平日的丫鬟装束。
清浅微笑道:“多谢凌二公子关怀,我无事了。”
“清浅,你随我来!”凌怀海鼓起勇气要拉清浅的手道,“我去禀明母亲从今日起自立出府,我什么都不要,只向母亲讨要了你,如何?”
崇山惊道:“怀海,不得无礼!闻姑娘是袁大人未过门的妻子,皇后的亲妹妹。”
凌怀海退后半步,脸色煞白道:“什么?”
“凌大人请我过来,为令姑母伸冤。”清浅温声道,“若是清浅的所言所行让二公子误会,清浅惭愧。”
凌怀海是经历过生死的,他寻思了片刻后喃喃道:“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能说出这番话的怎会是普通女子,是我有眼不识金玉。”
凌怀海神色黯然。
清浅歉意道:“我自小便没有弟弟,从今以后你将我当成姐姐,如何?”
凌怀海低下头,再次抬头的时候,眼中含泪道:“清浅姐,谢谢你。”
见弟弟没有胡搅蛮缠,崇山松了口气笑道:“这样才好,回头你要什么,哥哥都给你送来。”
凌怀海恳求道:“从前我想学医术,母亲不肯松口,哥哥,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求能学医术治病救人。”
从前的母亲并非如今的母亲,崇山答允下来道:“太医院正在招一批医官,先要进太医院学习三月再考核,若是你愿意,我可以替你争取。”
凌怀海道:“极好,多谢哥哥成全。”
见府里侍卫森严,闻家姑娘亲自潜入府里探案,凌怀海知道必定发生了大事,小小年纪倒沉得住气,并不多问,躬身告辞。
告辞之时到底舍不得,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清浅,似乎要深深将这个淡雅如菊的身影铭刻在心。
清浅笑着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一切总算是平息了,清浅含笑上前福了一福道:“袁大人,清浅不辱使命,但愿袁大人记得当初的诺言。”
这女子一门心思想退亲,袁彬心中有莫名的烦意,他哼了一声道:“我自然记得,不过在此之前,你少招蜂引蝶!”
清浅的笑意变成了寒意;招蜂引蝶,他居然好意思说自己招蜂引蝶?前世到底是谁招蜂引蝶?到底是谁和苏静好不干不净?到底是谁在外头包了外室?
清浅的手拂过蜂蝶戏花粉彩瓷瓶,瓷瓶应声而碎。
“既然招蜂引蝶,索性砸了清净。”清浅清凌凌道,“此间事已了,告辞。”
清浅头也不回离开了凌府客房,瑞珠、粉黛忙跟了上去。
青鸢正要跟着走,想了想后转身,对袁彬福了一福正色道:“袁大人,我们姑娘金尊玉贵,从未吃过半分苦,但为了此案,姑娘瞒着老爷夫人,整整两月余在凌府当丫鬟,每次回府总是腿上淤青,腰酸背痛,这回更是差点连命都没了,谁料袁大人指责她招蜂引蝶,别说姑娘,便是我们做丫鬟的也看不下去。”
青鸢头也不回离开。
崇山忙道:“青鸢姑娘,不是这样的……”
青鸢冷笑道:“一丘之貉!”
袁彬心中后悔,将手重重砸向墙壁,低头不语。
崇山拉开他的衣裳,气道,“文质,你怎么这么嘴硬呢,分明你为了救闻姑娘,亲自撞开门后冲进火海,自己胳膊都烧伤了也要护住闻姑娘不受伤,怎么当着她的面,一句软话也不会说呢?”
袁彬的胳膊上赫然包扎着白纱布,显然受伤不轻。
袁彬拍了拍崇山的肩膀,淡淡一笑道:“谁说我是救着那丫头受伤,我救她是为了你的案子。”
崇山听他不再口口声声贼丫头,半笑半怒道:“还在嘴硬。”
深夜袁府,袁彬在自己院子换药,手掌大的烧伤火灼一般的痛楚让他蹙了蹙眉,他随后撒了些药粉上去,今日的情形再次浮上眼前。
大火将柴房的门封住,锦衣卫们要取水灭火,自己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贼丫头淡雅的面容,想到她的诡计多端,想到她扑身保护小公子、想到她为六斤留下的泪水,那一瞬间自己居然在担心她的安危。
情急之下等不得救火,自己将水浇在身上,一脚踹开柴房的门,冲向火海之中,
那贼丫头当时已半昏迷了,索性没有被火烧到,袁彬清晰地记得,自己抱起她时,她小脸煞白,脸上的神色彷徨无助,鸦翅般的睫毛不停颤动,她还说了一句“我一片真心对你,你怎么能如此算计我……”
当时这贼丫头的语气悲凉,似乎从灵魂深处发出,似乎受了无法言说的委屈。
袁彬揉了揉太阳穴,这贼丫头是在说自己吗?可是自己什么时候算计过她?让她帮自己破案升官,换取自由,不过是一时的气话罢了。
罢了罢了,若是她今后不愿意破案,自己也不勉强她了,等合适的时机再去圣上面前撤了这桩亲事。
袁彬突然心中没由来的一乱,似乎,自己不太愿意撤销这桩亲事。
第七十三章 心乱如麻
清浅回到闻府之时,离母亲杨夫人回府还有七八日,乘着这些日子清浅想好好歇息一番,谁料第三日上,凌夫人递帖子来访。
听闻凌夫人出狱,清浅含笑命瑞珠请了她进来。
两个月余的诏狱生涯,让凌夫人原本高大丰满的身形消瘦了好几圈,眼角的鱼尾纹也多了几分。
清浅福了一福道:“恭喜两个字本是不妥的,但清浅还是要恭喜凌夫人得见天日。”
得见天日几个字一出来,凌夫人的眼睛不由得湿润了,她握着清浅的手便要跪下去:“我都听崇山说了,若不是姑娘高义出手相救,我这回只怕死在诏狱之中。”
“夫人莫要多礼。”清浅扶着凌夫人分左右坐下,“夫人本就是冤枉的,我做的不过拨开云雾见青天的小事。”
粉黛奉上茶水,凌夫人抿了一口依旧红着眼道:“姑娘说得轻松,我听说姑娘为了我几乎被那贱人烧死,我这心里……”
清浅笑道:“那日在抚远将军府,夫人为我姐姐仗义执言的情形还在眼前,清浅很感激夫人,投桃报李乃是人之常情,夫人莫要再放在心上,倒让清浅不好意思了。”
凌夫人是个豪爽的,不再纠结此事,拍着胸脯道:“姑娘今后有话只管吩咐,我凌月辰无有不从。”
两人笑着说了一会儿话。
凌夫人虽然被关押了两月,但性子依旧和从前一样爽朗,寒暄了几句后便说起了案子:“大燕氏自尽了,以她的性子居然没有谋害嫂嫂,听闻是为了嫂嫂的诰命金印呢,若是没有金印便不能入宫,丢了金印更是要治罪的。姑娘可知,嫂嫂将金印藏在了何处?”
瑞珠笑道:“必定是唯独燕夫人才知道的私密处。”
青鸢猜测道:“难不成在池子里头,或是在花盆里头?”
粉黛拍手笑道:“莫不是在粪池子里头?”
众人都笑了,瑞珠拿着帕子虚虚打了粉黛一下道:“胡说,诰命金印何等重要,哪能放在粪池子里头。”
清浅笑道:“我猜,诰命金印被燕夫人藏在床下了。”
凌夫人惊道:“姑娘怎生知道的?大燕氏这贱人可整整找了两年,真真连粪池子都翻过了,谁料金印日日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小燕氏想不到大燕氏要谋害她,不会早做准备,此物必定当时就在身旁不远。”清浅笑道,“金印只有拇指大小,料想平日小燕氏将金印粘在床底的天花板角落,平日赵嬷嬷打扫之时不会发现。大燕氏将小燕氏搜身后,将她囚禁在床底,每日折磨,绝不会搜查床底,故而床底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凌夫人哟了一声道:“怪不得姑娘能破了案子,原来心思如此机巧,我想一万年都想不到的。”
清浅笑道:“最危险之处反而最安全,这个道理古往今来都适用。”
“不过,我有一句话只对姑娘说。”凌夫人低声道,“大燕氏是个贱人,我嫂嫂也并非良善之辈,听锦衣卫办案的侍卫们说,当年我哥哥定下的本是大燕氏,谁料嫂嫂暗中使计策,诬陷大燕氏和商户有染,大燕氏不得不嫁了商户,嫂嫂自己独享了富贵。”
清浅摇头叹息道:“凡事有因必有果,我只心疼远儿这孩子。”
稚子无辜,远儿是大燕氏和凌老爷之子,若小燕氏真不是良善之辈,等她身子恢复了,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远儿。
清浅手把手带了远儿两个月,对这孩子生出了疼爱之心,她诚恳道:“凌夫人,清浅有一事相求。”
凌夫人忙道:“姑娘只管吩咐。”
“远儿还是襁褓之中的孩儿,长辈的恩怨不应当牵扯他。”清浅恳切道,“能否请夫人关照这孩儿几分,最好将他接到身边抚养,让远儿能长大成人,不至于被人……”
有些话清浅不好说下去,凌夫人已明白了她的意思,忙道:“等哥哥身子好了,我会向哥哥提出养远儿在名下,崇山和怀海都会为我说话的。”
小燕氏经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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