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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封推]-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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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别人老公的面,说那人的妻子对自己情有独钟,这得多恨那个女人,或者多下作才做得出来?
而且照她看,昭王也不像没成算的人,更不像下作的人。那就只能证明,他手里有了一定的把柄。但是又不能确认,才去质问郑素馨。
盛思颜想得浑身发热。忍不住从床上起身,将床旁边的灯点燃了,来到书案前坐下,磨了一点墨,提笔写下了郑想容曾经写下的那句词。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她刚放下笔,周怀轩的声音便在她背后响起来,“你在做什么?”声音里有着淡淡的不满。
一只修长的手从她背后伸过来,将她写的这句词从她面前取走。
盛思颜回头,看见是周怀轩站在她背后,皱着眉头看她写的词。
“你是怎么进来的?”盛思颜红了脸,“丫鬟们越发大意了,你进来都不跟我说一声。”
周怀轩看完那句词,慢条斯理地折起来,放到自己的袖袋里。
“那是我的……”盛思颜颦眉看他。
“是写给我的。”周怀轩淡淡说道,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盛思颜身子一僵,有些哭笑不得。——这人倒是真的很自信……
“你是怎么进来的?”盛思颜又问了一句,“你还没回答我呢。”
周怀轩却还是不回答,看了看她,“怎么连氅衣都不披?”
虽然卧房并不冷,但是盛思颜尽穿着中衣,还是显得单薄了些。
“我不冷。”盛思颜挑了挑眉,往床边走去,“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周怀轩手掌一挥,盛思颜床边灯上的烛火跳了两下,冒起一股青烟,熄灭了。
卧房里一下子黑了下来。
盛思颜眨了眨眼,过了一会儿才习惯没有灯的屋子。
窗子上垂着细白的轻纱窗帘,月光照在窗子上,并没有透进来,只留下一道浅黄的影子。
“阿颜……”周怀轩低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来。
盛思颜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微笑道:“怀轩,我要歇息了。你回去吧。”
她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见身后再没有声音,以为周怀轩已经走了。——反正他一直是这样神出鬼没……
盛思颜又往前走,伸手要撂开床帐。
周怀轩并没有走。
他一直站在她背后默默地看着她。
他看得出来,她满腹心事,但是她没有对他说。
不是她不愿意说。她大概,是不知道能不能说……
周怀轩硬如磐石的心里又一次柔软下来。
他缓步上前,悄没生息地伸开双臂。从背后拥住了盛思颜。
盛思颜浑身一震。
他居然还没走!
盛思颜想扳开他的手,可是捂上他冰凉的双手。她却是条件反射般握紧了他的手。
周怀轩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将她拥入怀里。
背靠着周怀轩宽广的胸膛,感觉到他冰冷的身子渐渐暖和起来,盛思颜也起了依恋之心。
她缓缓地将头往后靠过去,靠在他的胸膛上,吁了一口气,闭上双眼。
周怀轩低下头,在她发间一吻。然后顺着她的秀发,来到她的面颊上。
温热的唇在她脸上逡巡游弋,鼻间的呼吸总是带着清冽的寒气。
面颊上每一处被他吻过的地方都起了颤栗。
她偏了头,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他炙热的亲吻。
“阿颜……”他含含糊糊地叫着,咬住了她如贝壳般细致乳白的耳垂,将她打横抱起来,身子一弯,就钻进了她的床里,将她横放在床上,自己跟着躺在她身边。
盛思颜这才着急了。用手推着他道:“……你不能这样……出去……出去……”
“我就抱抱你……”周怀轩的声音低沉到沙哑,“让我抱一抱……”
盛思颜正在琢磨是不是让他抱一抱,周怀轩的双唇已经顺势滑到她的脖颈上。顺着她修长细腻的脖子吻了下去。
盛思颜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脖颈上,没有提防周怀轩的一只大手已经解开了她的中衣……
白日里被中断的吻从这里继续下去。
盛思颜努力挣扎了两下,就被周怀轩伸出一只手,将她一双手握住,禁锢在头顶,另一只手伸到她后背,将她托了起来。
她不得不挺成拱形,看他墨黑的头在她胸前肆虐……
酥痒遍布全身,她连脚趾都蜷了起来。绷得紧紧地,如同一张将放未放的弓弦。
而他是那持弓的箭手。在她身上拉了满怀。
他的手劲奇大,有时候将她揉捏得痛哼起来。
这时他会移开手。用他的唇代替,抚慰刚才被他的手弄疼了的地方。
盛思颜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忍得满脸通红,生怕被外面的丫鬟听见了。
周怀轩也没有做声,只是不时从他嘴边溢出来的粗重的呼吸声,显示他对她有多沉迷……
夜是那么漫长,盛思颜在他身下渐渐失神,想自己是不是抵挡不住了。
而周怀轩却在这时停了下来。
除了抱她亲她,周怀轩并没有迈出最后那一步。
他沉默着,给盛思颜将刚才拉脱的中衣又穿了上去。
盛思颜愣住了。
周怀轩长吁一口气,抱着她躺下,“睡吧。”
盛思颜将头枕在他的肩上,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周怀轩闭了眼,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盛思颜本来是睡不着的,不过刚才被周怀轩折腾一番,她累得不行,倒是很快就闭上眼睡过去了。
第二天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周怀轩的身影。
她怔怔地坐起来,想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床上,确信没有一点周怀轩的痕迹,才对外面叫了一声,“木槿!”
“大姑娘醒了!”木槿的声音传进来,然后就是丫鬟们掀开帘子,鱼贯而入的声音。
盛思颜沉默地起身,去屏风后面换衣裳。
木槿一边收拾她的床铺,一边道:“大姑娘,刚才外院的小厮过来回话,说周大公子一大早就走了,不来给大姑娘告辞了。”
盛思颜松了一口气,笑道:“嗯。怀轩昨儿说了,他今天有事。”
……
周怀轩只在盛思颜身边打了个盹儿,就悄悄离去了。
他回到外院的客房坐了一会儿,等天刚蒙蒙亮,就告辞而去,先回了神将府。
周老爷子年纪大了,睡得很少。
周怀轩来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起来好久,一个人在外院吃早饭。
看见周怀轩进来,周老爷子眉开眼笑,道:“你小子可得加把劲!我还等着抱我的嫡长重孙呢!”明显知道他昨夜是在盛国公府过的夜。
周怀轩抿了抿唇,在周老爷子面前坐下,淡淡道:“让您失望了,我们还没成亲呢。”
周老爷子哼了一声,“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第231章 紫琉璃 (4K5,万字更新求粉红票)

周怀轩不动声色地道:“听说外面都在传郑大奶奶心悦昭王,所以害了她妹妹,是真的吗?”
周老爷子垂眸,端起桌上的清茶呷了一口,又夹了个肉包子吃了,慢腾腾地笑着道:“你听谁说的?”
“随便去外面的茶馆坐一坐,就听见大家在议论了。”周怀轩淡淡地道。其实他也是才刚知道的,不过,这不重要……
周老爷子笑了笑,拿小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感慨地道:“想不到昭王居然还有这样一手,我倒是对他又刮目相看了。”
“怎么说?”周怀轩偏了头,眉头微皱。
“我不知道是不是郑大奶奶心悦昭王,所以才害了她妹妹,但是我确实知道,她妹妹当初是她送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据说骨瘦如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睁眼睛而已。”周老爷子将小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周怀轩一怔,“这您都知道?”
“我本来不知道,但是你老子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我也知道了。”周老爷子看着周怀轩,对他眨眨眼,狡黠说道。
周怀轩不动声色地站起来,“那就是了,应该没假。”
“哈哈,真真假假又何必在乎呢?反正人活百岁,不管富贵贫贱,最后也只是黄土一抷。”周老爷子笑呵呵地道,问周怀轩,“要不要再吃点?”
周怀轩摇摇头,告辞离去。
他走了之后,周大管事进来问周老爷子,“老爷,昨夜显白带着几个人连夜出城去了,好像去的是吴家庄。”
周老爷子兀自吃着自己的早饭。摇头道:“小孩子的事,不要管他们了,让他们闹去吧。”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周大管事也就不再说了。
……
盛思颜这边刚吃过早饭。外面就有婆子回报,说吴家的二姑娘来了。
盛思颜忙道:“快请。”
她知道吴婵娟是来等消息的。
昨天她已经说服了盛七爷。跟她一起去吴家庄,给吴婵娟的娘亲郑素馨诊脉。
“思颜,令尊真的愿意跟我去吴家庄看我娘亲?!”吴婵娟又惊又喜的样子让盛思颜心里压力很大。
郑素馨虽然是罪有应得,但是吴婵娟……只是一个为了娘亲的病情忧心忡忡的孝顺女儿而已。
盛七爷吃完早饭,听说吴婵娟来了,派人过来传话,说他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
盛思颜也披上大氅。对吴婵娟道:“我爹不惯出门,我陪他一起去。”
吴婵娟忙道:“求之不得,我家的大车就在外头。”
盛思颜笑道:“我们坐自己的车。”
吴婵娟知道盛国公府豪富,神将府又刚刚下聘,五百抬嫁妆轰动整个大夏皇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她压下淡淡的不快,跟着盛思颜和盛七爷一起出了盛国公府。
盛思颜和盛七爷上了盛国公府的大车,带了四五个婆子丫鬟,车后还跟着十来个随从打扮的人。骑着马,护在车旁,正是周怀轩从神将府派来护送他们的人。
有这些人跟着他们去吴家庄。盛思颜才觉得心安,不然她还真的不敢只和盛七爷两个人去吴家庄。
谁知道郑素馨有些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呢?
她还是小心谨慎些比较好。
来到吴家庄的大门口,吴婵娟掀开车帘,对守门的人说了两句话,那人便拉开大门,让他们的大车长驱直入,直入庄子的内院。
盛思颜一路留神看去,见这庄子朴实无华,着实不像是有“财神吴”之称的吴国公府的庄子。
下车的时候。吴婵娟对面露惊异之色的盛思颜道:“这庄子给了我们大房,我娘性喜朴素。极恶奢华,所以这庄子完全是农家风貌。”
盛思颜笑着点点头。“很不错,质朴大气,有返璞归真的风貌。”
“你也这么觉得?我娘就是这么说的!”吴婵娟骄傲说道,带着他们径直去郑素馨养病的地方。
“你们在这里稍候,我去跟我娘说一声。”吴婵娟笑着跑了进去。
“娘!娘!我给娘请了好大夫来了!”吴婵娟冲到郑素馨的内室,兴冲冲地说道。
郑素馨躺在床上,面色蜡黄,一双眼睛凹了下去,头发枯黄得像一捧稻草。
“娟儿……”她气喘吁吁地问道,“你昨日去哪里了?”
“娘,我昨天进城给娘请大夫去了。”吴婵娟高兴地朝郑素馨眨眨眼,走过去坐在她床边。
郑素馨吃力地道:“不用忙了。娘的病,也就这样了。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娘,您别这么说。”吴婵娟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我这一次给娘请的大夫特别厉害,您就让他给您瞧一瞧吧。”
郑素馨叹口气,但是看在女儿这样乖巧孝顺的份上,她还是眨了眨眼,“嗯,让他进来吧。”
吴婵娟忙起身,叫丫鬟过来给郑素馨梳洗。
郑素馨动弹不得,那丫鬟也只是拿湿巾子给她擦擦脸,然后给她把头发梳一下而已。
等郑素馨这边收拾好了,吴婵娟才高高兴兴请了盛七爷进去。
盛思颜悄没生息地跟在盛七爷后面进了郑素馨养病的屋子。
她一进去,就闻到这里有股奇怪的味儿。并不是病人身上那股久病不治的腌臜气味,而是带着股淡淡的香味在里面。
这屋子极阔朗,中间用小叶紫檀雕花的槅扇隔断,前面好像是起居室,后面是卧房。
南窗下摆着两张黄花梨的太师椅,太师椅中间是一个黄花梨的矮几,上面摆着一盆刚抽出嫩箭的兰花。
靠近南窗的屋角,有一口青花瓷的大水缸。
盛思颜心里一动,走近去一看,见里面养着大朵大朵的睡莲。
睡莲的样子很精致。也很奇特,花瓣正面是雪白的颜色,背面却是淡淡的雾霭紫。
水缸里面的水虽然多。但是如同一潭死水,莹白浅紫的睡莲也有些没精打采。
盛思颜心中警铃大响。——这个品种的睡莲叫做“紫琉璃”。她在郑国公府郑想容以前住过的晚晴轩见过!
这一刻,她想起郑玉儿曾经说过的话。
她说这种叫“紫琉璃”的睡莲,是她小姑姑生前最爱的名种。在整个大夏皇朝,只有晚晴轩那个院子里有。而且说它们也只能在那里存活。郑家的二奶奶曾试着命人在后花园的池塘里试种这种睡莲,但是都没成,据说没几天就枯死了。
寒冬腊月,并不是睡莲开放的季节。
但是这屋里温暖如春,应该是有地龙和火墙。不然这睡莲不可能在这个屋里盛放的。
盛思颜发现,据说在别处都不能存活的“紫琉璃”睡莲,居然好好地养了一缸在吴家庄郑素馨住的屋子里。
唯一不同的是,这缸睡莲里面,没有锦鲤。她记得晚晴轩里的水缸里,是有锦鲤的。
这是怎么回事呢?
盛思颜皱了眉头。
盛七爷绕过屋子中间的槅扇,走到里面的卧房。
盛思颜忙跟了上去。
郑素馨一见是盛七爷来了,顿时睁大眼睛,咳嗽两声,虚弱地道:“娟儿。这就是你给我请的大夫?”
吴婵娟高兴地道:“是啊娘,盛七爷是大夏皇朝最好的大夫了。当然,是除娘以外的。”
郑素馨眉头拧了起来。盯着吴婵娟道:“我不用麻烦盛七爷,我的病,我自己知道,你让他们回去吧。”说完这句话,她就大咳起来,脸色更加灰败。
吴婵娟有些不知所措,含泪道:“娘,让盛七爷瞧一瞧吧……”
盛七爷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郑素馨的面色。看上去确实跟先帝之前的病差不多,但是她好像不能动弹。但是能看能说话,就这两样。已经比先帝强多了。
盛思颜见状,走过来笑着道:“吴二姑娘,令堂是病人,病人的话,你听听就行了,做不了准的。现在你是这里拿主意的人,你想要治令堂的病,至少也要让我爹诊一诊吧?”
郑素馨一听盛思颜说话就嫌恶她,她大咳着怒视盛思颜,断断续续地道:“……给我出去……”
盛思颜去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攥住郑素馨的手腕,对盛七爷道:“爹,您来诊诊。”
盛七爷走过去,拿出垫手腕的小药枕,放到郑素馨的胳膊底下,搭起两根手指在她的脉间,诊起脉来。
盛思颜便拿着盛七爷的药箱绕到槅扇的另一边,打开药箱,将自己昨天偷偷放进去的一个小瓷瓶拿出来,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
离吴家庄不远的一个树林深处,有个临时搭起来的小茅草屋。
周显白昨夜带着人连夜出城,来到吴家庄。
这里的院墙虽然高,但是没有京城的院墙高,而且周围到处都是树,各个方向的角门也多。
周显白很轻易地就带着人翻了进去,随便抓了几个粗使婆子,扮作是附近的山贼,故意向她问吴家庄的情形。
那几个婆子完全不经吓唬,将吴家庄里上上下下的人交代得一清二楚,甚至连那些管事的婆子住在哪里都招了。
因此周显白又带人进去,将那几个在吴家庄最久,资历最老的婆子抓了过来。
这几个婆子是吴家庄的家生子,世代都是吴家的下人。
这吴家庄虽然给了大房,但是这些下人还是用的世代的旧仆。
到第二天早上,周显白已经从这些婆子嘴里撬出了一些重要消息。
“周副将,大公子带着人来了。”周显白的一个在外面放哨的手下飞跑过来说道。
周显白虽然是周怀轩的小厮,但是他也是神将府的军士,跟在周怀轩身边去西北打过仗的,凭战功也封了副将。
但因为他是周家的家生子,他的这个副将,也只是在神将府内的职司。
周显白嘴里叼着一根枯草。站起来拍拍屁股,“我去迎接大公子,你们看着她们。”说着。往门外冲去。
他冲出树林,就听见轰隆隆的马蹄声。排山倒海般往这边奔袭过来。
他用手搭起凉棚,踮起脚看了看。
嚓!
他看见了什么?!
只见前方有数百玄甲雪袍的神将府军士骑着高头大马,簇拥着周怀轩飞驰而来。
周怀轩一身黑狐大氅,头戴玄狐深帽,身背九尺长弓,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持剑,面沉如水。往这边疾驰。
周显白立刻苦了脸:不是吧?!大公子这身全副战备状态的行头,到底是要做什么?!
周怀轩眨眼就来到周显白身边,吁的一声勒住马。
“人呢?”周怀轩问道。
周显白指了指树林深处的茅草屋,“在那边。”
周怀轩点点头,回身对一个副将吩咐道:“你们四下散开,看着点儿。”
那副将应了,吩咐神将府的军士们三三两两地散开,呈警戒状态。
周怀轩将身上的长弓解下来,将弓和手里的剑一起扔给周显白拿着。
周显白笑嘻嘻地将长弓背在背上,又倒拎着周怀轩那把长剑。跟在他后头往树林深处的茅草屋行去。
进了屋子,周怀轩背着手站在屏风后面,听着周显白在屏风的另一面问话。
这些婆子都被蒙了眼睛。关在茅草屋地下的地窖里。
需要问话的时候,才一个个拎上来问。
周显白昨夜已经命人问过一轮了,现在是第二轮。
“我问你,郑大奶奶这些年,来过庄子几次,都是做什么的?”一个普通军士问道。
周显白也蒙了面,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听着。
那婆子战战兢兢地道:“回大人的话,我们大奶奶自从嫁过来,每年都要来庄子上住一阵子。有一年住的比较久。大概每个月都会来住几天。”
“是哪一年?”
“从明历十四年年中,到明历十五年年中。”
“她都来做什么?”
“……没有做什么。就是在庄子上小住。”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她会经常来小住?不说实话是不是?!”那军士作势要打她。
那婆子吓得抱头叽哇鬼叫,“大爷!大爷!大奶奶做什么。奴婢真的不知道啊!不过……”她犹豫了一阵子,还是道:“有一次,大奶奶有三五天突然不见了……”
周怀轩在屏风后面转身,手里的马鞭敲了敲屏风。
周显白会意,对那问话的军士使了个眼色。
那军士点点头,又道:“什么叫三五天不见?她是偷跑出去?”
那婆子摇摇头,“应该也不是。那一次,是奴婢值夜,一直守在大奶奶门口。奴婢因前一天白天吃多了东西,存了食,晚上睡不着,因此一整夜都是睁着眼。我在门口守了一整夜,第二天天亮去屋里叫大奶奶,可是却没有看见大奶奶的人影。当时我屋里屋外都寻了,吓得不得了,也不敢声张。”
“后来呢?”
“后来过了三五天,大奶奶从里屋走了出来,还是穿着当初不见的时候的衣裳。”那婆子顿了顿,“奴婢当时怕得很,偷偷问大奶奶去哪儿了?大奶奶却说我胡说八道,她一直在屋里,哪有去别处?因此说奴婢不好生当差,将奴婢贬到柴禾房里。若不是奴婢的男人家是庄头,奴婢就要被卖了。”
“那到底是三天还是五天?”那军士看见周显白的手势,又问了一遍。
那婆子想了半天,还是瘪着嘴也摇摇头,“确实不记得了。十四年了,谁还记得那时候到底是三天还是五天?总之不是三天就是五天。”
周怀轩听了,在屏风后皱紧眉头,觉得这一点甚是奇怪。
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好像是堕民特有的本事。
这郑大奶奶,难道跟堕民有关?
可是她今年应该不止三十岁了吧?

第232章 同心

绝大部分堕民都活不过三十岁,也不能在阳光下行走。
只有堕民里面少数最强大者,才能突破三十岁的界限,并且和普通的大夏人一样,在阳光下行动如常。
但是这些人太少了,简直屈指可数。
堕民的总数也在急剧减少,他们的大祭司已经用自己的性命在神殿血祭过一次,才给所有的堕民换来第二次机会。
如果这一次也失败了,那堕民就彻底从这个世间灭绝了。
周怀轩皱着眉头,回想着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堕民的情况,最后摇了摇头,“不对,她不是……”
郑素馨不会是堕民。
堕民会死,但是不会生病。
除非郑素馨是在装病……
有这个可能吗?
周怀轩想着,又用马鞭敲了敲屏风。
周显白走了过来。
周怀轩对他做了几个手势。
周显白点点头,走出去对外面的普通军士做了几个同样的手势。
那人就又问道:“你们郑大奶奶在庄子是住在哪里?屋里是什么摆设?方位?”
周怀轩是让他们仔细盘问,看看屋里有没有藏有地道,或者密室的可能。
他觉得只有这两个可能,才能对郑素馨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行为有个过得去的解释。
虽然不是十全十美的解释,但总比认为她是堕民来得靠谱。
那军士仔细盘问了半天,终于让那婆子绞尽脑汁地将郑素馨内室的陈设全部说了一遍。
周怀轩也对那一缸睡莲起了兴趣。
那婆子并不知道那睡莲叫什么名字,不过听她的描述,周怀轩也能想象不是一般的品种。
周怀轩又做了几个手势,周显白会意,对那边问话的军士继续做指示。
一直盘问了快一个时辰。直到再也榨不出新的东西了,周怀轩才推门出去,站在树林里出神。
周显白跟着出来。跟在周怀轩后面问道:“大公子,您怎么看?”
周怀轩拿着马鞭一搭一搭敲着手。望着远方冉冉升起的雾霭,淡淡地道:“这个吴家庄,不能留了。”
他感觉到,这个地方,应该是郑素馨最为仰仗的地方,至于是为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为对他来说。只要知道对方最为依仗的东西就行了。然后直接除掉。
管它有什么来龙去脉,有什么了不得的理由。
只要挡他的路,一概摧毁。
因为有吴国公府和郑国公府,他现在暂时不能把郑大奶奶怎样,但是将她的羽翼剪除,爪牙拔掉,还是完全可以的。
就算郑大奶奶是一头了不得的母老虎,等她被拔掉爪牙,关在笼子里,也只能跟病猫一样。不能有任何作为,更不能再暴起伤人……
周显白听了却是一愣,“这可是吴国公府的产业。”
他知道周怀轩不管怎样辣手对待别人。比如昌远侯府,还从来没有对四大国公府有过任何过激行为。
周怀轩眯了眯眼,“跟我们无关。水火无情,天意如此,是他们倒霉。”
周显白明白过来,正要拍手叫好,猛然想到盛大姑娘和盛七爷都在吴家庄里面,忙道:“是不是等他们离开后再动手?”
周怀轩摇摇头,“就要现在。”转头问周显白。“你有没有吴家庄的地形图?”
“当然有。这是斥候必备的东西。”周显白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呈给周怀轩。
周怀轩展开看了看。又感受了一下风向,然后对周显白指了两个地方。“这里……这里……都可以……”
周显白点点头,“没问题,小的这就去准备。”
周怀轩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长弓和剑,翻身上了马。
周显白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公子,您带这些全副武装的军士来做什么?”
“……打猎。”周怀轩淡淡地道,手里马鞭一挥,纵马驰骋而去。
周显白吓得腿脚一软,跪倒在路上。
打打打……猎!大公子泥真的垢了!
大冬天打猎?!打什么?呆头呆脑肥大的松鸡吗?!
那些松鸡根本逃都不会逃!
连小枸杞带着小刺猬阿财都能随随便便抓它十只八只!
哪里需要全副武装到可以去攻打山贼的神将府军士来围猎?!
大公子泥这个借口实在是太蹩脚了!
周显白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四周光溜溜的树枝和山林,鄙夷地摇摇头,转身带着人执行下一个任务去了。
……
吴家庄郑素馨的卧房里,盛七爷的眉头越皱越紧,似乎很难决断的样子。
吴婵娟紧张地问道:“盛七爷,您看我娘的病要怎么治?”
郑素馨气得目呲欲裂,从牙缝里勉强挤出一个字:“滚!”
她一生气,就越发不能动弹,喉咙里发出荷荷的声音,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盛思颜问吴婵娟,“你娘看上去给自己也配过不少药,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药出了问题,你能不能拿过来给我爹看看?”
盛七爷也点头,“郑大奶奶确实服过不少药。她的脉相时而跳动急速,时而缓慢,好像是药物相冲相克的来头。”
吴婵娟完全不懂医,听盛七爷一说,觉得特别有道理,忙道:“娘,您吃了什么药?都跟盛七爷说啊!”
盛思颜有些奇怪,“你娘吃什么药,你不知道么?”
吴婵娟尴尬地道:“我娘都是自己吃的,没让我服侍。”
“那现在你娘不能动弹了,是不是就没有再吃药了。——难怪病得这么重。”盛思颜摇着头,从郑素馨床边走开。
盛七爷也道:“我药箱里有先帝吃剩下的成药,拿来给你娘吃一粒,至少可以缓解一下她的症状。”
郑素馨露出一脸惶惶然的表情。
她想摇头,可是她发现自己连脖子都动不了。只能连连虚弱地叫着,“不要……婵娟……不用……”
吴婵娟坚持道:“娘,您不能讳疾忌医。盛七爷是盛家唯一的传人。他不会害您的。”
郑素馨的瞳孔猛地一缩。她分明看见,盛七爷面上完全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跟以前他的样子截然不同。
如今郑素馨已经是风声鹤唳,除了她女儿,谁也不信。
盛七爷虽然是个老实人,可是他女儿盛思颜却不是善茬……
郑素馨脑子里飞快地转着,琢磨要如何将这两人赶出去。
吴婵娟已经起身,跟在盛思颜后头去拿药了。
她看着盛思颜打开盛七爷的药箱,从最上面取了一个白瓷小瓶给她。
“这是我爹当初给陛下用的药,还剩这几粒。都是用的宫里头上好的珍稀药材。你娘的病,跟先帝的病几乎一模一样,应该有效果的。”
吴婵娟大喜,她听人说过,盛七爷确实差一点就将先帝的病治好了,但是有人不想让先帝活下来,才设圈套,将先帝弄死,最后推在盛七爷头上。
盛七爷还在大理寺被关了几个月,直到周怀轩回来。才在大理寺正堂当着众人的面,证实此事是真的。
吴婵娟不信别人,但是周怀轩的话。她向来是信的。
“那好,我现在就给我娘吃一粒。”吴婵娟大喜,想向盛思颜要这瓶药。
盛思颜却握在手里,道:“我们先去看看你娘愿不愿意吃吧。”
吴婵娟只好点点头,跟她一起绕过屏风,来到郑素馨床前。
盛七爷看了一眼盛思颜手里的白瓷小药瓶,镇定地点点头,“就是这个。”然后站了起来,给吴婵娟让位置。
盛思颜当着众人的面。从小白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托在手里。递给吴婵娟。
吴婵娟接过药,对郑素馨道:“娘。吃了这药,你会舒服很多的。这是盛七爷当初特意给陛下治的药,陛下差一点就好了……您也知道的。来,张开嘴……”
郑素馨眼里露出恐惧的神色,拼命想摇头,却只能将眼珠子横来横去,她只得紧紧闭着嘴,不肯吃药。
盛思颜见了笑着伸手道:“看来你娘不想吃我爹的药。算了,你把药还给我吧。你再给你娘另请名医。”
吴婵娟听了,下了决心道:“娘,您不能这样。快把这粒药吃了。”顿了顿,又道:“若是有问题,大家都在这里看着呢。盛七爷不至于这样当着大家的面,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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