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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封推]-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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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应了。亲自拎了青花薄瓷的茶壶,手臂上搭着一件长绒对襟袍子,往露台上走去。
她走到近处,周怀轩抬头看了她一眼。沉香陡然一惊,以为自己眼花了。
因为她看见公子的眸子居然是绿色的!
沉香忙眨了眨眼,再看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是一双如夜空般藏蓝的黑眸。
刚才的绿色……沉香眯了眯眼,大概是这周围翠绿晶莹的荷叶映在了公子的眸子里。
“公子,喝杯热茶。”沉香走过来,将那茶壶放在周怀轩旁边的石地上,拿了茶杯过来,给他满上。又抖了抖袍子,要把袍子给他披上。
周怀轩身形一动,如同水上漂一样,已经离沉香三尺远,“不冷。”他淡淡地道。背着手抬头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沉香没有在意,笑着道:“那喝杯热茶吧。”说着,她往后退了一步,离周怀轩远远的。
自从公子从西北战场回来之后,就更加沉默,更加孤僻。就连她们这些丫鬟都不能靠近他三尺之内。
沉香有些黯然地低下头,束着手侍立在一旁。
光洁的露台上,白衣公子长身而立,不远处紫衣小鬟垂眸待宣,对面荷叶田田,暮色渐起。远处水天一色,渐渐升起些薄雾,显得有些朦胧。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天色全黑了,周怀轩才进到屋里。简单洗漱之后,便上床歇息了。
沉香带着两个小丫鬟在外面的隔间值夜。
她仔仔细细将周怀轩寝阁里面的窗帘掖得严严实实,不让一丝光露进来。
因周怀轩晚上经常失眠,只要有一丁点光芒,他就会烦躁不安,一宿一宿地睡不着。
她们这些下人等公子睡后,连油灯蜡烛都不敢用,全是摸黑在屋里干活儿。
开始的时候,很不习惯,经常磕着碰着,发出阵阵声响。
现在她们已经逐渐习惯了在黑暗里摸索,就算是一点光芒都没有,她们也不会碰到屋子里的东西。
许是太累了,一到晚上,她们就睡得格外沉。
本来说是值夜,但是周怀轩晚上根本就不叫人,因此倒也没有耽误过差事。
今天不知怎地,沉香她们睡得更沉。
外面还是星光满天,她们就已经开始扯起轻微的鼻息。
咯噔……
屋门外传来一声轻响,细不可闻。
本来好似正在闭目沉睡的周怀轩却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一声轻笑出现在他房里。
周怀轩坐了起来,看着那个突然出现在他房里的人,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屋里虽然非常地黑,但是这两人的眼睛,都在黑暗中亮闪闪地。
周怀轩起身,拉开了窗上的帘子。
漫天的星光倾斜进来,照得屋里明亮了许多。
“你来做什么?”周怀轩淡淡问道。
那人正是白婉公主。
但是她的样子跟白日里全然不同。
虽然同样是美绝尘寰,但是现在的她,带了更多的妖异之色。她的左颊有一滴淡蓝色的泪痣,这时才显现出来,眼角上挑得更加厉害,两片饱满的红唇,鲜红似血。
“我来做什么?——你天天躲在内院不出来见我,你问我来做什么?”白婉讥诮地一笑,“你不是后悔了吧?”
周怀轩没有看她,走到流云榻上坐下,伸手拎了榻边长几上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白婉跟着不客气地坐在他对面,下颌微扬,将右手伸出来,右手虎口处的蝴蝶刺青栩栩如生,她斜睨着周怀轩道:“是我的血救了你,你不要忘了。——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们的事。”
周怀轩眉头微蹙,有些疑惑。
他脑子里确实有个印象,记得自己曾在混乱中咬过一个人,那人的血顺着他的咬痕流入他的身体里面……
但是,那好像是在他病好之前的事。
那些事如今想来,就像是隔了层面纱,朦朦胧胧,只留下一片恍惚的幻影。
他想不起来当初是怎样的情形,那些莫测的光影,就像是前生往事一样遥远,但他知道,其实不过才几年而已。
他端着酒杯,沉默地看着白婉。
自从他病好之后,关于那一夜的记忆就一直很模糊,但是他却很清楚地记得,在他最后一次发病的时候,曾经有过一股难以抗拒的芳香。
他从来没有在白婉身上闻到过这股味道。
他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他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可是那群堕民,确实治好了他的病。
白婉,是堕民的公主,并不是夷族的公主。
“我是堕民,这辈子不会嫁人。你……是接受了我们堕民恩惠的人,这辈子,也不能娶妻。”白婉的脸色更加骄傲,似乎“堕民”两个字,代表的是荣耀,而不是耻辱。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娶妻生子。”周怀轩淡淡地道,“不用你提醒我。”
“是吗?”白婉妖媚地笑了笑,“你没想过?那你那天在外头跟那些小姑娘眉来眼去又是做什么?”
周怀轩静静地看着她,突然也展颜一笑,居然比白婉的笑容还要妖异蛊惑。
“你这么关心我?”周怀轩的声音细润,如同上好的丝绒,他侧了头,眉梢横斜,眼波如流。
白婉虽然见惯俊男美女,看见周怀轩如此逆天的笑容,此时也有些呼吸不畅。
“关心你不行吗?”白婉反问道。
“可惜我对你没兴趣。”周怀轩的声音如一道鞭子,抽得白婉的心都揪起来了。
白婉瞪着他,“你别太过份!”
周怀轩收起笑容,目光冰冷,屈起手掌,平伸出来,“我数到三,你赶快在我面前消失。不然地话……”
“我是公主,你胆敢对我不敬?”白婉大怒。
周怀轩以前虽然一向冷冰冰地,但是对她还算有礼,今儿不知道发什么邪火,居然把气撒到她头上了!
“一、二、三……”周怀轩三声数完,停也不停,整个人如箭一般往前窜出,右手握拳,照着仓惶转身的白婉背后猛击过去。
白婉身形一晃,从周怀轩面前消失了。
周怀轩收起拳头,看着白婉消失的方向,冷冷一笑。——想威胁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的血救了他?哼,多大张脸。她的气味腥臭无比,闻了就想吐!
※※※

第125章 心事

沉香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她吃了一惊,忙慌慌张张叫醒另外两个小丫鬟,道:“赶紧去预备洗脸水,再去唤公子起来。”
可是等她进到屋里,看见窗户大畅,屋子里透亮,床上并没有公子。
沉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手足无措地站在屋子中央,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差一点没晕过去。
“沉香,你怎么啦?”连翘的声音传进来,唤醒了沉香。
沉香带着哭音回头道:“连翘,公子……公子他……”伸手指了指床上。
连翘点点头,将手放在沉香肩上,安抚她道:“没事的,公子一大早就起来了,去后面的树林里练剑呢,还让我不要叫醒你们。”
“啊?”沉香一下子傻了,转身看着连翘,脸上露出晕乎乎的笑容。
“公子真的这么关心我们?”从无限担心,到无比幸福,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
连翘啐了她一口,“不过随便说说,看你美的!——还不快去收拾屋子,等公子回来就要吃早饭了。”
沉香忙应了,自去忙碌。
周怀轩在树林里练了一回剑,回来吃了早饭,不知怎地,居然挑了身大红箭袖蟒袍穿上,去外院找他爹周大将军去了。
沉香看着公子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小路上,满足地叹息道:“公子穿红真好看……”
连翘嘟哝道:“没事穿什么红啊……跟状元爷的衣衫差不多了,幸亏琼林筵结束了。”要是跟状元爷撞衫可就糗大了……
沉香“啊”了一声,“是啊,这身衣裳确实跟状元袍挺像呢。”顿了顿,又道:“状元爷哪有我们公子好看!”
“是是是!你家公子最好看,举世无双!”连翘笑着推了她一把,两人回去听雨堂收拾东西。
周怀轩这一次出征,带回来不少东西,都胡乱堆在库房。还没有清理出来。
沉香和连翘两个人带了几个婆子去库房重新登记,一件件分门别类地放好。
周怀轩因昨日他爹让他来书房找他,所以一大早就过来了。
结果在书房等到中午,周承宗才过来。一进门就皱着眉头道:“白婉公主居然要走了,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知。”周怀轩淡然说道,又问周承宗,“何事?”
周承宗走到书案后坐下,指着书案前面的凳子道:“你也坐。”
周怀轩坐了下来,漠然地看着周承宗。
“你娘昨天对我说了你不想成亲的事。”周承宗咳嗽一声说道。
周怀轩“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你不该这样对你娘说话。”周承宗倒是没有骂他不想成亲,只是说他不该这样跟冯氏说话。
周怀轩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周承宗想起自己当年年轻的时候,目光有些恍惚。
过了许久,才轻声道:“你要记得。你是神将府的嫡长子,你不成亲,如何能承继爵位?”
“不成亲,为何不能承继?”周怀轩反问,“哪一条族规说过。承爵之人,必得成亲?”
周承宗一窒。
族规确实没有说过,但是每个人都认为嫡长子的最重要作用,便是绵延后嗣。
“神将府的神将一职,重在保家卫国,我倒是不晓得,承继这个位置。需要用个女人来证明……”周怀轩往前欠了欠身,然后站了起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走了。”
周承宗叹口气,往后仰靠在高背椅上,道:“还有一件事。明日宫里还有庆功宴,你一定要去。”
“不去。”周怀轩断然拒绝。
前几天在乾元殿里为神将府所有将士举行的大宴,他倒是去了,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喝得醉醺醺地。回来就醉得不省人事。
“太后娘娘、太子殿下,还有四大国公府,新科进士,以及六部堂官都去,你怎能不去?!”周承宗怒了,“你别忘了,你已经是三品威烈将军!朝堂有召,你怎能抗命?!”
周承宗摆出长篇大套的架势,正要给周怀轩摆事实讲道理,让他认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形势,周怀轩却已经改了主意。
“我去。”他说完转身就走,留下周承宗在书案后头一个人发愣。
这小子,越发得神出鬼没、神鬼莫测了!
怎么说改就改了主意?!
刚才还断然拒绝,一转身就变了。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种出其不意的特性,周怀轩在战场成了西北蛮子最头疼的对手。
这一次在西北的大胜,至少能够保证大夏西北五十年没有战事了……
神将府从大夏立国以来就掌军,历代神将大人几乎都是葬身沙场,马革裹尸。
想来想去,还是以前的神将大人们太过仁厚慈悲了。
若是都像轩儿这样对敌人毫不容情,大夏的国土不知道拓宽多少倍了。
周承宗在书房里静静地想着,为这个儿子充满了骄傲。
……
吴国公府的明瑟院里,吴婵娟抱着她娘亲郑素馨,扭股糖似地扭,不断哀求,“娘……娘……您就允了我吧……”
“胡闹!”郑素馨低低地训斥她,“婚姻大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个姑娘家自己去挑夫婿,羞也不羞!”
“可是……可是……我听说,娘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自己挑的夫婿……”吴婵娟不满地嘟哝道。
“谁说的?”郑素馨沉下脸,她一向行得正、坐得直,才没有同那些没有廉耻的女子一样去给自己寻夫婿。——她的夫婿,都是自己寻到她家的……
“大舅母说的……”吴婵娟撅起嘴,“娘,凭什么您能自己挑?我不能自己挑?”
“你大舅母?”郑素馨长眉一挑,又好气又好笑,“她知道什么?你娘我嫁人的时候,她还猫在乡下庄子上呢!”
“啊?”吴婵娟傻了眼,“她不知道啊?”
郑素馨正色道:“娘都是怎么教你的?作为女子,只要谨言慎行。自然有好姻缘上门,你急什么?上赶着的不是买卖,你明白吗?”
吴婵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过还是缠着郑素馨。“可是娘,我也要嫁人了,您想为我找个什么样的夫婿呢?”
吴婵娟已经十五岁了,但是还没有定亲。
“你放心,你的婚事,不仅是咱们家最重要的事,也是宫里头很关心的事。”郑素馨笑眯眯地对吴婵娟眨了眨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吴婵娟羞涩地点点头,“那我就靠娘了。”
“你不靠我靠谁呢?——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郑素馨有些伤感地抚着吴婵娟的面颊。想起吴婵娟刚出生的时候,她们娘儿俩过得地狱般的日子。
吴婵娟没有听出来郑素馨语气中的酸涩之意,她只是满心激动,悄悄伏在郑素馨耳边道:“娘,周小将军……周小将军实在是生得太俊了……”
郑素馨听了倒有些好笑。
果然小姑娘都抗拒不了一张俊脸。
当初的自己不也是这样?
吴婵娟的爹吴长阁曾经是京城第一美男呢……
虽然比不上如今的周怀轩。
可是一想到周怀轩是冯秋娴的儿子。郑素馨又皱了皱眉头。
虽然冯氏还是她的远房表妹,但是,她们俩的误会和梁子结得太深了,这样的婆母可不好伺候。
“嫁人呢,不是好看就嫁的。你嫁的可是一家人。”郑素馨随口说了一句,就改口道:“明天是宫里的庆功宴,咱们四大国公府的人都能去的。你的衣衫首饰都准备好了吗?”
“四大国公府的人都去?那周家的人是不是也去?”吴婵娟眨了眨眼,重瞳越发动人。
郑素馨都看得一阵恍惚,抚着吴婵娟的面颊,喃喃地道:“我的女儿生得越发好了……”
吴婵娟被夸得不好意思,扭着头看向别处道:“娘,我明天穿什么颜色的衣衫?海棠红好不好?还是太艳?或者穿雨过天青色?还是太素?”
郑素馨笑道:“挑家常的衣衫穿吧。穿得争奇斗艳有什么趣儿?又不是要去选花魁?”
“娘——?!”吴婵娟跺了跺脚。腰一拧,捂着脸跑开了。
她走了之后,郑素馨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下来。她将目光移到漏窗上,看着院子里的几树海棠出神。
是啊,她也是该考虑娟儿的终身大事了。
一晃眼。十五年过去了,她都要嫁女儿了……
此时盛国公府的燕誉堂里,摆了一桌小小的筵席。
宴是家宴,只多了两个人,一个是新科状元王毅兴,另一个看上去是个四十多岁的农妇,一脸精明的样子。
盛七爷和王氏坐在上首,盛七爷下面便坐着王毅兴,盛思颜坐在王氏下首,正好和王毅兴面对面。
涂氏的女儿盛宁芳,小儿子盛宁柏也过来陪客。
他们俩刚刚除了重孝,才出来走动。
那中年妇女就坐在盛宁芳和盛宁柏中间的位置。
王氏笑容满面地给盛宁芳和盛宁柏介绍,“这是你们姨娘的远房大嫂,叫她瞿大娘吧。”
涂氏的娘家人其实都不在了,这个瞿大娘,是涂氏父亲那边远房堂兄弟的儿子的妻子。
涂氏是妾,她的大嫂,当然不是盛家的亲戚。
但是盛宁芳和盛宁柏是她的亲生子女,这一声“瞿大娘”还是担得起的。
盛宁芳和盛宁柏叫了声“瞿大娘”。
王氏笑着对瞿大娘使了个眼色,问她觉得怎样。
※※※

第126章 相看

瞿大娘对盛宁芳十分满意,笑眯眯地道:“不错,不错……”因席上人太多,盛宁芳坐在这里,还有个外人,瞿大娘也没有多说什么。
王氏笑着点点头,对盛宁芳道:“瞿大娘是你姨娘家的亲戚,你好生照应着。”
盛宁芳自从上次在王氏生小枸杞的时候找盛思颜闹过一场之后,就一直被关在她住的绿玉馆里,再也不能出来,哪怕是逢年过节。
那一次,王氏坐完月子之后,才晓得在她生产的那一天,盛宁芳还闹过这样一场。
王氏不是个赶尽杀绝的人,但是也不是一个软弱可欺之以方的人。
对于盛宁芳,她本来还存着教养之心,只想等自己生完孩子之后,再好好教教她,她是姑娘家,如果听说的话,比儿子好管教。
不过在她听说盛宁芳企图对盛思颜下手,借机一石二鸟的时候,王氏已经彻底厌恶盛宁芳,不肯再给她机会了。
她给她的机会不少了。
初次见面,盛宁芳就将盛思颜从马车上推下来。
后来涂氏还活着的时候,盛宁芳就想着跟盛思颜这个嫡长女攀比,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到了那一次,居然借着冲撞盛思颜的机会,更要害自己心神不宁,影响生育……
这最后一次的心机,实在是太歹毒了。
王氏不打算再姑息下去。
因此她坐完月子之后,就以让二姑娘好好守孝为名,封了她住的绿玉馆,除了每天倒马桶的小丫鬟可以进出以外,别的人都不许进出。
绿玉馆里有水井,用来洗衣裳,打水洗漱是不成问题的。
饭菜都是从外面送进去,真正将盛宁芳拘了起来。
这一拘,就是一年半。
盛宁芳是一年半来。第一次从绿玉馆走出来,她看着外面的情形,件件都陌生。
当然最陌生的,是大姊盛思颜。
以前她就晓得盛思颜生得好看。但是那时候盛思颜年纪小,而且一直有些胖,纵然好看也有限。
哪像现在,一下子瘦了下来,虽然鼻子眼睛都没有变,但是给人的感觉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好看得让人想挠花她那张脸!
桌上的菜虽多,盛宁芳却一点胃口都没有,眼珠子一直在盛思颜和王毅兴脸上转来转去。
对面的王公子,生得可真是好,文质彬彬。举止都带着书香气。
偏偏盛七爷喝了几杯酒,特别爱显摆。
“宁柏,过来,给咱们今年的新科状元王公子敬杯酒!以后要多向王公子请教,他的学问是连郑老爷子都赞不绝口的。”盛七爷叫了自己的庶次子盛宁柏过来。让他给王毅兴敬酒。
盛宁柏一听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仰慕得不得了,忙拎了酒壶过来,亲自给王毅兴满上一杯,举过头顶,彬彬有礼地道:“宁柏敬王状元一杯!”
王毅兴笑着接过,一口抿了。道:“多谢盛二公子。”
“不敢当不敢当……”盛宁柏喃喃说道,脸上激动得红彤彤的。
走回座位上坐下的时候,他都是晕乎乎的。
涂氏的三个孩子当中,大儿子盛宁松被送到了松山学院附学。大女儿盛宁芳被禁足了一年半,只有这个小儿子盛宁柏跟两个哥哥姐姐都不同,听话。也聪慧一些,王氏和盛七爷对他是真当儿子教养的,不同另外两个孩子。
盛宁柏的性子也柔和一些,跟盛思颜处得极好。
这两年,因他亲哥哥亲姐姐跟他疏远了。他就跟盛思颜和小枸杞熟悉起来。
盛宁芳听说王毅兴是状元爷,也吃了一惊,瞪着眼睛上上下下又打量了王毅兴两眼,见王毅兴看了过来,她忙又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自己暗暗琢磨。
她今年十二岁,也是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了。
其实从她七八岁开始,涂氏就不断在她耳边念叨要给她找什么样的郎君,她心里早就存着这件事了。
以前,她喜欢村口的大哥哥,后来来了盛国公府,村口的大哥哥自然配不上她了,这眼前的状元爷,好像还不错……
盛宁芳用勺子在碗里划拉一遍,又偏头飞快地睃了王毅兴一眼。
王毅兴正给盛思颜夹菜。
“这金银蛇羹不错,补肾明睛。你眼疾虽然好了,但是也要好好保养,免得一个不慎,又伤了眼睛就不好了。”王毅兴是看着盛思颜从一个小小的盲女,长成为明眸善睐的小姑娘的。
以后就是大姑娘了……
王毅兴看着她的眼光越发柔和。
盛思颜勉强吃了一口,苦着脸道:“有点苦,还有些腥。”说完又讨好地道:“没有王二哥做的菜好吃。”
王毅兴笑道:“拍马屁也不行。来,把这吃了。”说着亲手夹了一块蛇肉,送到盛思颜嘴边。
“吃。”只说了一个字,态度却很坚决。
盛思颜躲不开了,只好一闭眼,张嘴将那蛇肉咬下,胡乱嚼了嚼,就咽了下去,然后赶紧喝了一大口清水,漱一漱蛇肉那股腥苦的味道。
王毅兴见盛思颜的小脸皱成这般模样,也尝了一口那金银蛇羹,慢慢咀嚼了半晌,也咽了下去,才道:“这蛇肉收拾的时候,蛇胆有些弄破了,沾了一点在蛇肉上,所以有一点点腥苦之味没有压下去。”
其实也是可以压的,比如做成极麻辣的烩蛇肉就行,包管一点腥苦味儿都吃不出来。
但是盛家人吃菜都喜欢清淡鲜甜的口味,不喜欢酸辣苦咸的重口味,所以这股蛇肉上的腥苦味道,竟然没有压下去。
当然,盛家的厨子也想了不少法子,甚至用了薄荷来去腥,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只不过盛思颜的舌头太刁了,又加上从小吃惯了蛇羹,对蛇羹的味道很敏感,因此这股一点点腥苦的味道。没有逃过她的味觉。
王氏听了,诧异道:“有这回事?厨房也太不小心了。”说着,命人将厨子叫来问话。
那厨子没有进来,只站在门口的回廊上回王氏的话。
“夫人。实是小人不小心,将那蛇胆挑出来的时候,挑破了一点点皮儿,溅了一两滴在蛇肉上……”那厨子满头大汗,真没想到,就这样一丁点岔子,已经被主人家发现了。他很惶恐,生怕因此被盛家赶出去了。
盛思颜在屋里听见那厨子战战兢兢的声音,有些不忍,笑着对王氏道:“娘。其实没什么,是我太挑了,不是他们的错。”主动帮厨子说情。
王氏倒是没有吃出来那蛇肉上的腥苦之味,只是听王毅兴说了,才叫厨子问一问。并不是什么大事,便让盛思颜做了这个人情。
“好吧,既然大姑娘为你们说情,这一次就饶了你们。下一次若再不小心当差,两罪并罚。”王氏对着门外说道,“下去吧。”
那厨子喜出望外地朝门里磕头,特别谢了盛思颜。
盛思颜倒是不好意思了。低头扒饭吃,不敢再挑剔。
盛宁芳撇了撇嘴,又看了王毅兴一眼,见他还在给盛思颜舀汤,觉得这男人恁地婆婆妈妈,又有些看不上他了。
盛宁柏没有注意自己二姊的眉眼官司。他四下看了看,没有见到小枸杞,就问了一声。
王氏见他还记挂着小枸杞,不像盛宁芳,问都没问过。当没有这个弟弟一样,对盛宁柏更高看几分,和颜悦色对他道:“小枸杞太小呢,刚出去跑了一大圈,热了,洗了个澡就睡下了。”
瞿大娘见过小枸杞一眼,知道他是王氏和盛七爷的嫡长子,虽然年岁最小,可是这盛国公府以后都是他的,因此着意夸了小枸杞几句。
王氏和盛七爷听了都笑眯眯地点头,十分客气。
吃完饭之后,盛七爷带着盛思颜、盛宁芳和盛宁柏去园子里逛逛消食,王毅兴当然也跟去了。
盛七爷和盛宁柏走在最前头,一边走,盛七爷一边考察盛宁柏的功课,两个人不知不觉往前走远了。
王毅兴和盛思颜走在中间,盛宁芳见状,从后面快走几步,走到王毅兴的另一边,和盛思颜一左一右跟在王毅兴身边。
王毅兴不以为意,对她有礼地点点头,说了声,“二姑娘可是出孝了。”
盛宁芳见王毅兴居然还知道自己刚刚服过孝,很是高兴,仰头看着王毅兴轮廓清晰的侧脸,道:“王公子记得我?”
盛思颜在旁边微微地笑。
她晓得王毅兴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盛家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他对盛宁芳问候一声,也是礼貌而已,盛二姑娘你明显是想多了……
王毅兴确实不晓得盛家内宅的事情,不过他晓得盛七爷的姨娘涂氏过世了,留下三个孩子,便道:“今儿在席上听盛伯母说了。”表示他不是记得,而是刚刚才知道。
盛宁芳却是个直肠子,而且性情急躁,根本听不出来这些话外之音,只是特别高兴有个玉树临风的状元爷将她记挂在心上,一高兴,便伸手攀住了王毅兴的胳膊,如同小妹妹那样娇憨的道:“王二哥,我也可以叫你王二哥吧?”她听见盛思颜是叫“王二哥”的。
※※※

第127章 唐突

突然被个小姑娘攀住了胳膊,王毅兴有一刹那的怔忡。他定定地看了了一眼盛宁芳,怎么看也看不出来这姑娘跟盛思颜是同一个爹。
两人长得完全不一样。
盛思颜有王氏的气派,但是长相却精致许多,跟盛七爷也不太像,不过那温软的性子,倒是跟盛七爷如出一辙……
可是这盛宁芳姑娘,大概只像她的姨娘吧。
这个念头在王毅兴脑海里一闪而过。
王毅兴微微一笑,将胳膊抽了出来,顺手掸了掸自己的衣袍,“盛二姑娘,男女有别,这样不好。”
盛宁芳嘟了嘴,“有什么不好?你不也拉着她的手?”她指了指盛思颜。
王毅兴是习惯了。这么多年,他习惯拉着盛思颜的手,因为小时候她眼睛看不见,他要做她的手杖,帮她看着路。
盛思颜悄悄抽回自己的手,斜睨王毅兴一眼,低头轻笑。
王毅兴苦笑,点头道:“嗯,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看见王毅兴和盛思颜不再手拉手,盛宁芳很满意,也不再攀着王毅兴的胳膊,道:“王二哥,你是好人。”
不区别对待她和盛思颜,更不因为她是姨娘生的就看不起她。
很多人,眼里只看得到盛思颜,看不见她盛宁芳。
这一点,已经让盛宁芳耿耿于怀很久了。她牢牢记着涂氏以前对她说过的话。
涂氏说,盛思颜那妮子算什么嫡长女?她的出身还不如你!
盛宁芳倒是不晓得涂氏这样说的原因,她只是相信涂氏的话。
在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盛国公府,任何贬低盛思颜的话,都能让盛宁芳感到高兴,并且愿意相信。
三个人继续跟着盛七爷和盛宁柏往前走。
只有盛宁芳一个人叽叽喳喳说着话。她看见什么都新奇,好像是第一次见一样。
“……这花真好看,叫什么名字?”
盛思颜淡淡地道:“这是牵牛花。”
爬在篱笆上最常见的话,田间地里都有。她就不信盛宁芳不认识。
盛宁芳扮个鬼脸,又指着路边的树问,“这是什么树?长得好粗大。”
盛思颜不认识,闭口不言。
王毅兴接口道:“这是香樟。”仔细瞧了瞧。“这样大的香樟确实少见,看上去有数十围了。”
盛宁芳特别高兴是王毅兴回答她的问题,越发来了兴趣,一个接一个问个不停。
王毅兴性子温和,纵然不高兴,也不会表露出来,虽然他的语调越来越淡然,但是对于盛宁芳来说,是完全听不出差别的。
这一路行来,她跟王毅兴说的话。倒比盛思颜跟王毅兴说的话多多了。
盛思颜的小脸绷得越来越紧。
王毅兴转头瞧见,心里一热,竟有上前轻抚她面颊的冲动。
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分了大半注意力在盛思颜身上,只是敷衍着盛宁芳的问话。
盛思颜的头垂得更低。两手跟腰间系着的粉色纱绢较劲,扭成一团又放开,然后再扭。
王毅兴瞥见了,恨不得将那纱带从她手中抽走,自己挽着她的手继续前行……
可是盛宁芳在旁边,他又不能如同以前一样牵着盛思颜的手。
王毅兴想了想,对盛宁芳道:“刚才那个瞿大娘。好像对你很满意。”
盛宁芳眨了眨眼,没有听懂王毅兴的意思,点点头道:“是挺喜欢我。”
“你不如去跟她说说话?好歹是你姨娘的亲戚。”王毅兴笑着劝道,明显是要把盛宁芳支开。
盛宁芳根本不想走,她撇了撇嘴,“谁要去跟她说话?一个乡间农妇。可不是我舅母。”
现今她倒是明白了,她的舅舅,应该是王氏娘家的兄弟。
虽然她不晓得王氏的娘家在哪里,但是并不妨碍她认亲戚。
“当然不是舅母,但是是你生母的亲戚。完全不照应,也于理不合。你是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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