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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封推]-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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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一次的排场。
但是就是要这样慎重,才能显出神将府对她的看重。
盛思颜穿着大红黑边的裙服,看着镜子里束着双髻,突然像是变成小小孩童的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大少奶奶,今日要用这金丝钻半月簪做发笈吗?”薏仁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一般及笄礼的发簪,会是比较简单一些的样子。
这金丝钻半月簪的样子,有些太繁杂了。
盛思颜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妆盒。轻轻地笑了,垂眸“嗯”了一声。
这支金丝钻半月簪。对她来说有特殊的意义,是她一力要求用这支簪做及笄礼的发簪的。
虽然屋里很清凉,但是因盛思颜身上的及笄吉服是厚厚的织锦缎料子,不太透气,再加上她很紧张,很快背后就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连中衣都快汗湿了。
盛思颜不安地动了动,“给我拿块帕子来擦擦后背。好像都汗湿了。”
薏仁忙拿帕子过来给她擦后背。
果然一擦之下,帕子都是汗……
“这可怎么办啊?”薏仁有些发愁地换了一块干爽的帕子,继续给盛思颜擦汗。
盛思颜舔了舔嘴角,突然轻声道:“不如你把我昨儿冰镇的酸梅汤拿来,我吃一点就不热了。”
薏仁正要说话,从门口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不行。”周怀轩手里拎着一个玉色包裹走了进来,径直拒绝了盛思颜想吃冰的念头。
盛思颜嘟了嘴,“为什么不行?我身上都是汗……你不知道这衣裳有多厚……”
周怀轩将玉色包裹扔到榻上,“换这件。”
盛思颜皱眉,“又做了一件吉服?”
薏仁走过去将那包裹打开。见里面有一件跟盛思颜身上这件红底黑边的吉服一模一样的衣衫。
伸手一拿出来,薏仁就好奇地道:“咦,这衣衫料子滑滑地。好凉快好轻巧啊!”
盛思颜也走过来摸了摸,惊喜地道:“真的耶!”
这料子跟她身上这件从外表上看几乎是一模一样。
但是一个是织锦缎,一个却不知是什么料子,同样的外观,却是天差地别的质地和手感。
周怀轩负手站在一旁看着她,没有说话。
周显白跟着走进来,笑呵呵地道:“这是大公子专门去库房寻来的冰婵纱料子,是西北特有的冰蚕吐的丝织成的锦缎,有织锦缎的华丽。却没有织锦缎的厚重,很适合天热的时候做礼服。”
“冰蚕?”盛思颜讶异。“没有听说过。”
“嘿嘿,这个东西其实是我们大公子那一年去西北打蛮子的时候。从蛮子手上抢来的……”周显白说着,对盛思颜挤眉弄眼。
盛思颜失笑,她看了看周怀轩,着实想不出他会抢人东西的样子……
“这东西千金难买,一向有‘一寸冰婵纱,一两布黄金’之说。”周显白探头看了看那件吉服,极为羡慕地道:“这东西在大夏根本是有价无市,很多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更别说看过了。”
“那好,这样好的东西,就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盛思颜笑着点头,从薏仁手里拿起包裹,往屏风后走去。
周显白忙退了出去。
薏仁也低头跟着周显白退了出去。
周怀轩一个人抱着胳臂斜靠在内室的月洞门旁边,盯着对面的屏风出神。
过了一会儿,盛思颜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她站在屏风前,看着周怀轩笑。
依然是头梳双髻,身穿红底黑边的吉服,似乎跟刚才没有两样。
但是她一拔脚走路,立刻就跟刚才不一样了。
她身上的衣衫柔得像流水一样,在她举步投足之间顺着她身体的曲线荡漾来去,比厚重呆板的织锦缎显得鲜活多了,当然,太鲜活了,就不够庄重。
周怀轩淡淡地点头:“包袱里还有一件披风,你披上吧。”
盛思颜忙看那包裹,果然里面还有一件摺叠得巴掌大的布料,一抖开,居然是一件柔顺无比的披风。
盛思颜往后一甩,给自己披上,对着镜子照了照,走了几步,才觉得好些。
“这么贵重的料子用来做披风,真是暴殄天物。”盛思颜笑着说道。
周怀轩抚了抚她的面颊,“岳父岳母会和我爹娘一起及笄礼的主家。”
盛思颜眼前一亮,“真的?!”
这真是一个大大的惊喜。之前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过!
周怀轩微微一笑。——他就是要给她惊喜,一次次,每一次……
“正宾是太皇太后。”周怀轩顿了顿。“应该已经到了。”
“啊?!”盛思颜吃了一惊,“太皇太后做正宾?这……这……这是不是太隆重了?”
“应该的。”周怀轩淡淡地道。“有司是皇后。”
盛思颜一下子囧了。
正宾是给她梳头加笈的人,有司是给她托盘的人。
太皇太后给她梳头加笈,皇后给她托盘……
她肿么有种自己是“公主”的错觉……
周怀轩看着她瞪得越来越大的双眸,俯身下去在她额间亲了一记,“赞者是郑玉儿。”
盛思颜这才觉得有些靠谱。
郑玉儿才是跟她同一国的人。
盛思颜松了一口气。
很快外面就有人来请他们过去,因为人都到齐了。
周怀轩带着盛思颜来到给她行及笄礼的正厅。
一进去,她就看见满屋子的人,将偌大的正厅挤得满满当当。
周怀轩淡然地走在她身边。拉起了她的手,缓缓向前面行礼的地方走去。
盛思颜忙收回目光,含笑走在周怀轩身边。
盛七爷和王氏,还有周承宗和冯氏并肩站在一起。
看见她走过来,王氏和盛七爷眼圈都红了。
盛思颜也很激动,恨不得一下子跑过去,到王氏身边去。
周怀轩却牢牢握住她的手,将她一直带到王氏和盛七爷面前,才松开手,后退一步。站在盛思颜身后。
盛思颜对他们深深鞠了躬,腰身几乎完成了九十度。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王氏忙扶起她。
盛七爷一紧张。就抢了周承宗的台词。
他高声对宾客说道:“今日是小女思颜及笄之礼,感谢各位亲朋好友的光临!”
台下静谧了一刻,便有三三两两善意的笑声响起来。
周承宗也没有多说什么,脸上带着笑容,跟在盛七爷背后拱了拱手。
王氏嗔了盛七爷一眼,往后退了一步,免得他再去抢人家真正主人家要做的事。
郑玉儿走过来帮盛思颜重新梳头。
梳完之后,太皇太后和皇后穿着杏黄色的大礼服,从屏风后面端庄地走了出来。
盛思颜看见太皇太后的样子。心里打个突,但是面上丝毫不显。含笑着福了一福,“太皇太后、皇后娘娘。”
几个月不见。太皇太后就跟老了四十岁一样,完全回复到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样子。
以前那二八佳人一样白腻嫩滑的皮肤已经不复旧观了。
皇后托着托盘,托盘上放着罗帕和发簪,跟在太皇太后身后。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太皇太后作为正宾含笑说道。
盛思颜跪了下来,太皇太后给她加上罗帕,然后退后一步。
周怀轩这时走了过来,从皇后托着的托盘上,将那支金丝钻半月簪拿起来,往盛思颜头上的发髻上插过去。
盛思颜又惊又喜。
她没想到,居然是周怀轩亲自给她插簪!
她的及笄之礼,居然是周怀轩给她完成的……
真没想到,看起来一派淡然的周怀轩,居然也费了这么多的心思。
台下观礼的人群中,一个十六七岁的明媚少女托着腮,满脸憧憬地道:“唉,若是我那次及笄礼,也有我夫君给我插簪该有多好!”
“蒋四姑娘,你还没定亲呢,怎么就想到夫君了?真不害羞!”她旁边的女伴笑着刮脸羞她。
第11章 乞巧
插完簪,盛思颜进里屋换了一套衣衫出来,再次向宾客拜谢。
作为及笄礼的最后几个流程之一,太皇太后作为正宾,要给盛思颜取“字”。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念之甫。”
这是给盛思颜取表字“念之”。
盛思颜忙躬身行礼:“某虽不敏,敢不夙夜抵来。”
取完字,然后听父母教诲为妇之道和为人之道。
整套程序才算结束了。
神将府的管事婆子这是才出来招呼大家入席。
太皇太后和皇后自然不会久待,很快离开了神将府。
周怀轩和盛思颜一起把太皇太后和皇后送走之后,回刚才行礼的正厅跟留下来做客的亲朋好友打了个招呼,两人才一前一后离去。
反正及笄礼结束,他们的事情就算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普通的人情来往了。
从喧嚣热闹的神将府内院待客的大厅里走出来,一头扎进飘着淡淡花香的月色里,盛思颜不由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皎洁的月色,眯起澄净的凤眸,唇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很是心满意足。
她想,她这一生,已经别无所求了。
这一世给予她的东西,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很多。
她很知足,不会得寸进尺,更不会贪得无厌地要了还要……
两人转过一条回廊,走入神将府的林荫小道上。
本来有些黑的小路上,突然亮起了一盏可爱的花苞灯笼,小小的拳头大小的一团,盛开在草地上。
再走一步,又亮起一盏花苞灯笼。这一次,是挑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
继续往前走,一盏盏形态各异的花苞灯笼在她脚边、身边、头顶依次绽放。如同繁星满天,又如繁花似锦。她似乎置身在万里无垠的星空中一样,脚踏祥云,步步生莲。
盛思颜笑得一双眸子完成两弯月牙。
她张着手,在草地上飞舞奔跑,被这突如其来的美景震撼得目不暇接。
周怀轩驻足站定,唇边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盛思颜在林间草丛中高兴地跑来跑去,在每一盏花苞灯前驻足细看。
“都是你准备的吗?”盛思颜睁大眼睛问道。
周怀轩不置可否。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脚步沉稳,一步步地往清远堂走去。
这条路虽然长,但是有他握着她的手,再有艰难险阻她也不怕。
……
神将府盛大的及笄礼,在京城一度成为豪门大族的谈资,就连宫里头都议论了好久。
到了七月初七的乞巧节,京城大街上突然卖起了各式各样晶莹剔透的花苞灯笼,说是这灯笼占了某贵人的喜气和福气,用这花苞灯笼的姑娘都会嫁得如意郎君。妇人会生大胖小子……
“大嫂,今天晚上外面有灯会,吴家的两位姑娘。郑家的两位姑娘,蒋家的三位姑娘,还有兵部尚书、侍郎家的姑娘,都说要去看灯……”周雁丽这一天来到清远堂,悄悄跟盛思颜说道。
离盛思颜及笄礼那一天,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
周怀轩在她及笄礼后的第二天,突然出了远门,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盛思颜有些担心。
不过周怀轩将周显白留下来了听她使唤,同时也把自己的消息通过周显白传给她。
盛思颜虽然知道周怀轩在外面一切都好。但是见不到人,她还是按捺不住心头的担心。
听周雁丽在旁边带着向往的神色说着晚上的灯会。盛思颜想了想,点头道:“既然大家都去。咱们也去吧。”
“真的吗?”周雁丽眼前一亮,过来抱着盛思颜的胳臂摇了摇,“大嫂真好!”
盛思颜笑着拍拍她的手,“你回去准备准备。我使人跟娘说一声,还有周大管事那里,让他给我们备车,安排护卫。”
周雁丽连连点头,回去准备去了。
盛思颜先叫木槿去澜水院跟冯氏请示一声,然后让薏仁去外院,跟周大管事也说了晚上要出去看灯会的事。
她是神将府的大少奶奶,她出行,又是晚上,周大管事要准备的事情很多。
木槿先回来,冯氏当然没有不同意的,还派了一个婆子过来,说要跟她们同去。
盛思颜见是冯氏身边的范嬷嬷,忙站起来问好。
这范嬷嬷本来是厨娘,五月从冯氏娘家过来投靠她的,先是做厨娘,后来冯氏开始掌家之后,她就来到冯氏身边做管事婆子了。
冯氏现在里里外外都依赖她。
当然,她自己也非常能干。
盛思颜看着范嬷嬷老气的抓髻,灰棕色更加老气的衣饰,不由微微一笑。
这范嬷嬷再掩饰,都掩饰不住她眉宇间那股美艳,还有那双经常耷拉着眼皮,偶尔挑眉斜睨,却流光溢彩的一双眸子。
这个女人如果好好打扮打扮,不知有多美貌。
可是她却甘心将自己往丑里,往老里打扮。
盛思颜看着范嬷嬷,见屋里没有外人,端起茶盏,揭开茶盖,在茶盏边上刮了刮,轻声道:“一般人都是恨不得三分颜色也要打扮出七分。嬷嬷却是十分颜色,恨不得掩去七分,是个什么道理?”
范嬷嬷一愣。
她自恃掩饰功夫做得极好,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她的本来面目。
在一般人眼里,她就是个三十多岁,皮肤蜡黄的高瘦妇人而已,完全谈不上“美貌”,连“清秀”二字都离得远远的。
可是在大少奶奶,却能一眼看穿她的伪装……
范嬷嬷眼神闪了闪,笑道:“大少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懂。”
“是真不懂,还是别有用心?”盛思颜将茶盏放了下来,再一次打量范嬷嬷。
范嬷嬷被盛思颜的眼神看得背上的汗都要出来了,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才慢慢地道:“大少奶奶既然有这样的慧眼,奴婢也不怕大少奶奶得知。”顿了顿,她又道:“奴婢以前就是容颜误事。招惹太多狂蜂浪蝶,不能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所以奴婢宁愿自己容貌粗陋。不能让人想看第二眼最好。”
盛思颜听了这话,好像里面又有一个故事一样。
她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道:“嗯,既然娘信赖你,我也不会有别的想法。只要你对娘忠心耿耿,这个家里不会有别人敢打你的主意。”顿了顿,又道:“若是有,你可以告诉我。就算娘不好出面。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范嬷嬷怔了好久,才躬身应了,带着装扮好的盛思颜出门,去和周雁丽汇合。
……
吴国公府的一个角门前,周怀礼敲了敲门,被门子放进去了。
“表少爷,老爷子在内院等您。”门子躬身让他进去。
周怀礼点点头,径直去内院见吴老爷子。
“外祖父。”他进去之后,拱了拱手。
吴老爷子点点头,“坐。”又问他:“上次托你做的事。办得怎样了?”
周怀礼从身上取出一本册子,“大舅的这几家铺子,目前经营得不错。这是账本。”又道:“大舅这人其实还是有些好处。只要给他找对了人。他就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充分给属下机会。这几个掌柜都是在别的地方受了委屈,如今在大舅这里做得很是用心,也很向着大舅。”
君以国士待我,必得厚报!
“那就好。”吴老爷子抚了抚胡子,点头说道。
五月的时候,吴国公府悄没生息的分家了。
嫡长房和庶出的第三房都分了出去。
以吴国公府豪富,自然在钱财上不会亏待他们两家。分得的银钱和铺子、田地都是足足的。
大房留在京城,三房分去江南。
京城有一条巷子都是吴国公府的产业。都分给了大房。
江南也有诸多的田地铺子,三房分了一小半。顿时成了江南首富。
江南的豪门大族,比如蒋家、尹家,都跟他们来往密切,或是姻亲,或是好友,过得比在京城还要舒服。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分家分到这份上,自然是皆大欢喜。
留在吴国公府的二房以后是要承继吴国公府的,这么快就能享受当家做主人的感觉,也是高兴得很。
吴老爷子唯一不放心的,还是大房吴长阁一家。
因为大房里只有一个嫡女吴婵娟,而且她又是有“圣人”之称的重瞳女,因此吴老爷子特意把吴婵娟留在吴国公府,没有让她跟吴长阁搬出去,也明说了吴婵娟以后的亲事,由吴老爷子做主。
吴长阁当然求之不得,而且有个女儿留在吴国公府,他这个做爹肯定是想回来就回来看一看。
不过他搬出去之后,发现在外面住得比在吴国公府舒坦多了,最重要是他真正成了一家之主,没人再踩在他头上管着他,他就打消了还想回吴国公府的念头,一心在自己分得的宅子里住下了。
他把铺子完全给掌柜的管,约定了自己只半年查一次帐,掌柜的高兴,他也乐得轻松。
最近他一心在给自己物色新的正室妻子,就连吴婵娟的事都很少过问了。
吴老爷子明面上说再也不管吴长阁的事,但是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管?
他拐了好几道弯托周怀礼帮他打听吴长阁那边的消息,就是拉不下这个面子。
说完吴长阁那边的话,周怀礼起身告辞。
走到二门上的时候,周怀礼看见吴婵娟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裙,神情怅然地站在门口,望着对面的羊肠石子小路出神。
“二姑娘,您要想出去看灯会,可以求求老爷子啊。”吴婵娟的小丫鬟在她身后悄声劝道,“您在这里站了一下午了,腿不酸吗?”
吴婵娟没有做声。
周怀礼想了想,回头叫了跟着他出来的婆子,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婆子忙回去跟吴老爷子回话去了。
“娟儿,在看什么?”周怀礼这才笑着对吴婵娟打招呼。
吴婵娟回头,怔怔地看着他,福了一福,“大表哥?你怎么来了?”
不是年节,难道是有事?
吴婵娟狐疑地看着他。
周怀礼笑了笑,“刚跟外祖父有点事。”
“哦。那大表哥你去忙吧。”吴婵娟眨了眨眼,往旁边让开一步,给他让开道来。
“没事,已经没事了。”周怀礼看着吴婵娟,叹息一声。
才一个多月,吴婵娟又瘦了一圈。
以前圆润的鹅蛋脸,瘦的成了尖尖的瓜子脸,更显得一双重瞳魅影重重,幽深动人。
周怀礼看了一眼,才把头转开,道:“你想出去看灯会?”
吴婵娟眨了眨眼,“大表哥怎么知道?”
“我带你出去看吧。”周怀礼一向把吴婵娟当妹妹,又怜她丧母,爹又不是能照顾她的人。
“啊?这样可以吗?外祖父会同意吗?”吴婵娟眼前一亮,但是又很快黯淡下去。
“我刚才已经使人去跟老爷子说了,应该没问题。”
果然没多久,那婆子就急匆匆回来道:“老爷说了,就麻烦表少爷带我们二姑娘出去一趟,晚上好好送回来就行。”
“你看,我说没问题吧。”周怀礼笑着道,跟吴婵娟并肩出了二门。
吴婵娟满心欢喜,自从她娘去世之后,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她的丫鬟也喜形于色地跟在后头。
主仆几个人从吴国公府出去,就上了大车,周怀礼骑着马在旁边相陪。
一直走到灯会的那条街,吴婵娟才带着丫鬟从车上下来。
“啊!真美!”
待看见这条街上的情形,主仆几个人顿时瞪大眼睛。
只见这里不仅有各式各样颜色的花苞花灯,还不时有粉红嫣黄的花瓣纷纷扬扬从临街的楼里散了下来,铺得满地都是。
天上明月渐圆,地下花灯满街,还有花瓣飞舞助兴。
行走在这条街上的女子,如同走在一个最美的梦里。
吴婵娟惊讶地合不拢嘴,“谁这么有才?想出来这样美的东西……”
“咦?你不知道?”一个十六七岁清丽无双的女子从旁边车上下来,惊讶地看了吴婵娟一眼。
周怀礼抬眸,也愣了一下,才微微躬身行礼,“蒋四姑娘也来看花灯?”
这刚刚从车上下来的女子,正是那一天去了盛思颜及笄礼的蒋四姑娘。
第12章 进谏
吴婵娟眨了眨眼,诧异道:“蒋四姑娘,你怎么来京城了?”
几个月前,她跟着吏部尚书李永平家的送嫁队伍,送她的闺中好友李栀娘去江南蒋家成亲,嫁给蒋家嫡长房的嫡长子蒋丰云。
蒋四姑娘是蒋丰云的嫡亲妹妹。
吴婵娟跟她在江南蒋家有过一面之缘。
那姑娘也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特别是吴婵娟那双魅惑的重瞳,突然笑着拊掌道:“你是……吴国公府的二姑娘?——想不到又在这里见面了!江南一别,吴二姑娘可还好?”又仔细看了看她,“你瘦了不少。”然后看见了吴婵娟鬓边的小白花,吃了一惊。
吴婵娟抿了抿唇,对蒋四姑娘福了一福,轻声道:“我娘刚过世不久。”
周怀礼笑着道:“这是蒋侍郎家的四姑娘。——表妹,你们认识?”
吴婵娟笑着点点头,“在江南的时候见过一面。我前些日子跟着李家的人送栀娘出嫁,去过蒋家。”
这蒋家是昭王的母妃蒋贵妃的娘家,也就是昭王的母族。
吏部尚书李永平的女儿李栀娘,便是嫁给了蒋家嫡长房的嫡长子蒋丰云,也就是蒋四姑娘的嫡亲哥哥。
吴婵娟对周怀礼微笑道:“江南蒋家有嫡系五房,蒋四姑娘是嫡长房的。”顿了顿,又道:“李姐姐就是嫁给蒋四姑娘的哥哥了。”
蒋四姑娘愕然地看了一眼,对她的好记性也甚是佩服,笑着道:“我们今年才来京城,乡下人没有见过世面,还请吴二姑娘多多指教。”
“蒋四姑娘客气了。江南繁华更胜京城,您要自谦。我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再说我也不常出门。你看着灯会上的玩意儿,我都没有见过呢。”吴婵娟掩袖笑道。
这话提醒了蒋四姑娘。
她笑着踮起脚,眺望远方。道:“吴二姑娘没有去上个月神将府大少奶奶的及笄之礼吧?”
吴婵娟一怔,不知道怎么提起这件事。
盛思颜上个月及笄。吴国公府也是收到帖子的,不过那时候他们已经分家,是二房尹二奶奶代表吴国公府去的,吴婵娟没有去。
“我表妹有孝在身,不便去那种场合。”周怀礼温言帮吴婵娟解围。
蒋四姑娘一点都不在意,笑了笑,道:“哦,那难怪了。你可知道。今天的灯会,跟神将府及笄礼那天几乎是一模一样,特别是那花苞灯笼,据说是周小神将特意为他及笄礼的妻子置办的。神将府的花苞灯笼,都是上好的冰晶玉为笼,不像这里的灯笼,都是白纸糊的,只有半分形似而已。”
冰晶玉玲珑剔透,比水晶还清澈,当然不是这些白纸能比的。
“神将府的林荫小道上。挂着各式各样冰晶玉花苞灯笼,明月高悬,美人如玉。在花苞灯笼的照耀下,看得人眼睛都直了。——吴二姑娘,你说周小神将怎么想出来的呢?真是太感人了!他的夫人太有福气了!”蒋四姑娘语气中满是羡慕和向往。
居然是周怀轩为盛思颜及笄礼想出来的招儿……
吴婵娟眼神顿时黯了下去。
她别过头,看着那些花灯沉默不语。
周怀礼看着吴婵娟黯然的神色,心里一动,笑着道:“表妹,你看那边?好像还有灯谜,我们去看看?”
吴婵娟忙点头。
她一刻也不想再看见蒋四姑娘的神色,更不想听见她说话。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刀子一样插到她心里。
差一点点,这些花灯都是他为她做的了……
吴婵娟失魂落魄地跟着周怀礼往灯谜那边走。
周怀礼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来到蒋四姑娘面前道:“这里人多。姑娘记得跟家里人在一起,不要一个人贪玩到处跑。”顿了顿,也提醒她:“京城人多胆大,比江南民风彪悍,蒋四姑娘一定要小心。”
蒋四姑娘吃了一惊。
这种来自一个陌生人的关心和问候有种格外动人的魅力。
眼看周怀礼带着吴婵娟越走越远,蒋四姑娘还是立在车前,眯着眼睛看着他们的背影。
“……四姑娘?二姑娘、三姑娘她们已经到了,在那边问您要不要过去?”她的丫鬟悄声过来提醒她。
蒋四姑娘点点头,“走吧。”转身带着丫鬟去和另一边的二姑娘、三姑娘汇合。
“二姐、三姐。”她行了礼。
蒋家的姑娘矜贵,不急着出嫁,最早也要满了十八岁再说。
蒋二娘已经二十岁,才刚刚定了亲,明年会出嫁。
蒋三娘十八岁,也才定了亲,婚期在两年之后。
蒋四娘满了十六,还没到十七,亲事还没有影子。
她们倒也不急。
蒋家姑娘嫁得晚是传统。
嫁得早的都是进宫服侍皇帝。
不过自从她们的姑祖母蒋贵妃进宫之后,她们蒋家已经有两代女子没有入宫的了。
“在跟谁说话呢?说了这么半天。”蒋二娘笑着拿扇子点了点四娘的肩头,“咱们去那边吧。我看见那边有几盏灯笼很是别致。”
蒋四娘笑了笑,“好啊,咱们一起去看!”
……
皇宫的御书房里,灯火通明,不比京城长街上的花灯少。
夏启帝气呼呼地坐在书案后头,拍着自己面前的一沓奏章,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两个都来弹劾朕的母舅家?朕的母舅为国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哪里是这些酸儒能比的!”
“陛下慎言!”在书案前躬身伺候的王毅兴忙低声阻止夏启帝再说下去。
夏启帝也知道他不能骂言官。
言官就是专门骂皇帝的,骂朝臣的,这是他们的工作。
但是谁愿意听忠言呢?忠言本来就逆耳,谀辞才能让人心旷神怡……
夏启帝张了张嘴,恨恨地拿起书案上的一碗茶水灌了下去。
“陛下,这也是臣将这些奏章送来给陛下看的原因。如果您还不想法子。他们会愈演愈烈,最后甚至来个轰轰烈烈的‘文死谏,武死战’。您怎么办?”王毅兴轻声提醒夏启帝。
这些言官弹劾赵家权倾朝野,有揽权之虞。希望陛下能整敕朝纲,肃清逆流。
王毅兴作为新科状元,最近轮值到尚书房,专门整理朝臣每天上的奏章,一本本登记造册,然后送到陛下的御书房御览。
“还能怎么办?朕不能被他们吓倒!动不动就死谏死谏,朕是抄了他家,还是杀了他娘。谏个头谏!——朕的母舅家不过占了几个位置而已,大夏朝堂的位置那么多,谁忒么天天盯着那么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夏启帝捶了捶桌子。
王毅兴正要开口劝夏启帝,就听见御书房外传来一声通传:“太后娘娘驾到!”
夏启帝忙从书案后头站起来,和王毅兴一起迎接太后。
现在的太后,便是先帝夏明帝的皇后。
她笑着走了进来,抬手道:“不用这么大礼,都坐吧。”
夏启帝这么多年是跟母后一起在太皇太后手下熬过来的,对这个母后言听计从,十分恭敬。
“母后这么晚了。还过来?要不要准备宵夜?”夏启帝忙问道。
太后摇摇头,“不用了。”又道:“哀家听说有人弹劾哀家的兄长,所以想来看看哀家的兄长到底做了什么事?”
夏启帝指了指那沓奏章。“喏,都在那里。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把眼睛天天盯着赵侯家,才能找出这么多破事儿!”
太后走过去,随手拿起几份奏章看了看。
“欺男霸女?”
“抢占田地?”
“权倾朝野?”
“索贿行贿?——哼,真是胡说八道。索贿也就算了,谁担得起哀家的娘家行贿?!”太后轻哼一声,将奏章撂下了,“都是无稽之谈。皇帝。你把他们都撤了,看谁再敢大放厥词!”
王毅兴一听太后这“简单粗暴”的手段就觉得牙疼。忙对夏启帝摇了摇头。
夏启帝到底比他母后对于朝政之事还是懂得多一些,虽然心里对母后的提议不无赞同。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做不好。
“母后放心,朕一定想出个万全之策,让这些言官闭嘴!”夏启帝忙向太后保证。
太后这些年的心思都在宫里头跟太皇太后斗,不像太皇太后,一直执掌朝政,眼光和境界都相差太远。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带着宫人回去了。
夏启帝坐了下来,擦了把汗,叹息道:“这可怎么办?”说完抬头看向王毅兴,“王爱卿,你说朕该怎么办?”
王毅兴想了想,道:“陛下若是真的问臣有什么想法,臣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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