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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春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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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我救得你。”
没想到回答的这样直接干脆,那人面色微微红了一下,看起来果敢勇猛的人,此刻却像个小媳妇一样,穆桃觉得,也可能是自己的英气太过旺盛,比的周围的人都阴气缭绕。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来日姑娘若是需要,在下一定鼎力相助。”
这跟江怀古说的不一样,穆桃皱皱眉,顾左右而言他,“你叫什么名字,家中可曾娶妻?今年多大了?”
“啊?”
那人脸上的红云从两颊蔓延到耳根,就像熟透的果子一般。
“在下不曾娶妻,只是。。。。。。”
“那就好,那就好。”
穆桃拍着自己的胸口,忽然笑了起来,“你姓甚名谁?”
“云良。”
“京城我还没听过云这个姓氏,倒像外来的,可我瞧着你,也不像外地口音,罢了,这是我的穗子,今日便赠与你了。”
说着,迅速解下自己软鞭上的穗子,豪气的扔到那人手里。
“既然收了我的礼,那就是我的人了。”
心里的话吐露完毕,穆桃觉得浑身舒畅,那人拿着穗子看了半天,忽然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你要干嘛?”
穆桃控制住自己胡乱想象的心思,一边又忍不住看他,那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取下一块玉佩,郑重其事的拿到穆桃面前,开口说道。
“无以为报,愿将此玉佩送与姑娘。”
“定情?”
“额,这是我们家祖传玉佩,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他始终不提以身相报之事,穆桃也不好再问,她从小也见过不少奇珍异宝,这块玉佩打眼看去,就不是什么寻常之物,她摆摆手,拒绝了。
“算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我那穗子就是闲来编着玩的,送给你权当消遣了,玉佩你收回去,我可不想强买强卖。”
穆桃心里沮丧,一个瘸子看不上自己,这个伤患也瞧不上她,为什么天底下的人,都不喜欢她这种姑娘呢。
现下这个更过分,连自己的名讳都要欺瞒。
“姑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似乎牵动了伤势,那人低声呻/吟了一下,眉头蹙了起来。
“你叫我桃木剑吧。”
“桃木剑?”
“辟邪的。”穆桃胡乱说道,鼻子突然闻到一股糊味,转眼看去,那一锅粥连同那口锅,全都变得漆黑一片,全完了,江怀古回来,肯定要被笑话半天。
“我来吧。”
看着穆桃在那笨拙的掀翻了黑锅,云良终于没忍住,上前捡了起来,又很熟练的接着崖顶流下来的飞瀑,涮了涮锅,把米和水按照比例放好,三两下打着了火,扔了几块柴火进去,火苗子蹿得老高。
“会做饭的男子本就少,会做饭长得好看的男子更是少见,像你这样,又会做饭,长得又好看,功夫还好的男子,我还是头一回见。”穆桃叹了口气,人家毕竟不喜欢自己,强求不来。
那人笑笑,露出来好看的牙齿,他侧脸看了穆桃几眼,耳朵又悄悄泛红起来。
两人在玄天崖呆了几天,穆桃因为面壁思过,还需要在此地多待些时日,故而,云良要走的时候,穆桃觉得有些孤单。
从前不觉得,很多时候,穆占清都会让她到玄天崖思过,江怀古也经常消失不见,只不过,习惯了热闹,再接受冷清,这差别让人一时间难以忍受。
云良的伤势好转,穆桃把一整瓶金疮药都送给了他。
他走下石阶的时候,穆桃觉得,两个人再没相见的可能了,可还是眼巴巴盼着他能回头。
在她心里念叨了十一遍的时候,云良忽然转过身,跑了回来。
一脸的激动,难以压制的兴奋,两个年轻人之间,彼此不觉得某种情愫悄然产生。
“桃木剑,五日之后,康家药铺,我等你。”
说完,人已经跨上穆桃的那匹马,双腿一夹,飞也似地下山了。
穆桃捏了两下自己的脸,方才回过神来,这意思,是想做自己的人了。
又下了一场雨,穆桃回府后,脸上便一直带着匪夷所思的笑,忍了几天的穆娉,终于将她反锁在屋子里,神情肃穆。
“小桃,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跟我说一下,不要吓我们了。”
“没有没有,姐姐,我这是春风得意。”
“傻瓜,你得意什么,罚去玄天崖思过几天,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我看你是中邪了。”她戳了戳穆桃的额头,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疯疯癫癫的性子,是该改改了。”
“姐姐,快帮我看看,这几套衣服,哪件合适?”
说话间,穆桃已经翻箱倒柜把自己的衣服全扔到床上,素来不喜打扮的人,忽然间转了性子,穆娉像是明白过来,拉过她的手,低声问道。
“你有了意中人?”
见穆桃点头,穆娉连忙接着问道,“什么人,家世如何,人品怎样,相貌呢?”
“哎,姐姐,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什么都没定下来,等过几天,我带给你看。”
穆娉帮着穆桃收拾了一番,难得画了个淡妆,换上襦裙,虽然看上去别扭了一些,只要穆桃不开口,还是个俏丽的姑娘的。
穆桃觉得沉浸于情/事之中果然能让人变傻,比如自己,康家药铺在京城就有十几家分铺,光是最繁华的长安街,就有三家,两人都没说是哪一家康家药铺,这是要一家一家挨着找啊。
找是不难,穆桃就怕在路上与他错过。
可是,有一丝机会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穆桃几乎是一路跑着,提着裙子,挨家药铺去问,从前不觉得康家药铺多么讨厌,如今看来,铺子大了,还真是个麻烦。
长安街第三家问过了,都说没见到那副长相的公子,穆桃耷拉着头,从铺子里往外走,半天过去了,口干舌燥,连裙子底下,都沾满了厚厚的泥土。
“公子认得她?”
康妙雪给楚萧倒茶之际,发现那人明眸远望,顺着视线看过去,正好是那个垂头丧气的姑娘。
“哦,并不认识。”楚萧转过头来,恰好店家已经把药包好,恭敬的送到他面前,“楚公子拿好,其实下次公子只需要吩咐一声,我们可以将药送到府里的,您跟小姐是这样的交情。。。。。。”
“掌柜的客气了,别人都是自己来取药,我也不能例外,在下还有事,今日多谢小姐的好茶,告辞。”
虽然腿有残疾,可是说话间不卑不吭,气度极好,张权之推着他出了康家药铺,又打开马车后面围挡,落下一道斜坡木板,将轮椅推了上去。
康妙雪的人还站在药铺门口,马车走远了,她才收回视线,佳人皱眉,不过为了博他关心,楚萧是个挑不出错的人,可是,正因为他对每个人都谦和有礼,康妙雪才觉得憋屈。
自从两人相识之后,自己已经有意无意表露过多次心仪之意,这人总是轻飘飘的三两句话搪塞过去,好不叫人伤心。
“权之,你让车夫往前走。”
楚萧掀开帘子,看着那个闷头往前走的人,嘴角微微抿起,看样子,像是有什么不爽快的事情。
“公子,前面不是回府的路啊。”
“你只管慢悠悠让马车走着,不要声张。”
楚萧说话温和,别人听了也觉得舒服,张权之虽然不解,还是按他说的做了,一抬头,正好看见那个熟悉的姑娘,心下了然,原来是为了她。
穆桃从铺子出来,只觉得找的没了心思,万般沮丧之下,忽然听到一声隔了千山万水的呼唤。
“桃木剑!”
回头,对上一双惊喜的眼睛,那人站在远处,中间许多的行人来回走动,可这一刻,穆桃觉得,天底下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百转千回间,兜兜转转,终回头,那人却在阑珊之处,不远不近,一切都刚刚好。
张权之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果然,楚萧放下了帘子,清清冷冷的样子,声音平静无澜,“权之,回府吧。”
马车在前面大槐树下,调了个头,往楚府走去。
隔着若隐若现的帘子,楚萧能看见外面那两人奔跑着靠近对方的神情,他闭了闭眼,心口忽然泛上一股酸涩之感。
右手轻轻放在膝盖处,摸了几下,什么感觉都没有,再怎么摸,也还是冰的。
第5章
唐家在京城是有名的丝绸大商,祖上三代从走街串巷的小贩,做到名震秦国的富贾,期间不光积累了无尽的财富,连朝堂之上多少都有些涉足。
唐府管家清早便在楚府候着了,因为张权之拦在前厅,他虽然着急,可也不敢过于催促。
茶水喝了一碗又一碗,管家讪讪的指了指正院,对着张权之轻声问道。
“楚公子今日有事?以往我来的时候,他都早早起身吃完饭了,怎的今天迟迟不见动静,我们老夫人年纪大了,每每到了这个时节,总容易伤风,若不是她老人家信赖楚公子的医术,我们也不想如此大费周章来劳烦他的。”
京城里的官宦人家生病,无论大小,都喜欢奔着楚萧的名声去,一来二往,商贾人家手里有点权势的,也都争着盼望获得楚萧的垂青,妙手神君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楚萧为人低调谦和,给人诊断的时候也总是细心体贴,不会漏过丝毫症状,时间久了,大家也就形成了依赖,有事没事找他调理身子。
各府的小姐夫人,公子老爷,也都以能请动楚萧上门诊病为无上荣耀。
如果不是那两条腿,提亲的人还会更多,就算那两条腿有残疾,京城里的姑娘,还是找了许多红娘去帮她们牵线,每次也都是被楚萧礼貌的拒绝,毫无讽刺之意。
春寒料峭,枝头的花随着风的吹动轻轻颤了几颤,一叶花瓣落到那人肩膀,他双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低头,那抹花瓣好似羞涩了一般,委婉而柔切的飘到了草丛里。
“哎,楚公子,可算见到你了。”
唐府管家跟张权之聊天的空档,院子里那人已经抱了药箱等在树下了,月白色的袍子将他的气质勾勒的恰到好处,这几日的小雨,似乎让他精神有些不济,脸色略微比以往苍白了些。
“实在不好意思,这几日病了,权之想来是希望我多睡一会儿,才没去喊我,耽误了老夫人的事,在下心里实在不安。”
“楚公子客气客气,那咱们走吧,马车我们已经备好了,小姐特意吩咐的,跟楚府的马车改造的一模一样。”
张权之推了轮椅,楚萧感激的点头示意,唐府管家走在前面,一路小跑,先去放下围挡,车夫回头看见楚萧,也含笑点了点头。
都是熟人了,唐府老夫人年过八十,身子骨一直很好,无非就是肝火有些旺盛,爱发脾气罢了。
唐府门口的两尊石狮子,似乎眼珠换了新的,明亮亮的,青天白日里看着就有些晃眼,张权之推着楚萧一路从正门的斜坡上去,院子里栽种了很多腊梅,如今只剩下参差的叶子,老夫人的院子是在唐府左侧,经过曲廊,荷池,还没看见院子口,就听见一声清脆且甜美的喊声。
“楚公子来了。”
对面那人正是唐府小姐唐若云。
唐若云是个爽朗烂漫的姑娘,一条粉色藕花裙,裙摆点缀了丝丝盈动的珠子,走起路来,叮铃作响,腰间束了一条鎏金玉带,上好的蓝田玉镶在其间,又大又完整,成色十分珍贵。
衣料是从南疆带回的,偌大的京城怕是找不出第二条一模一样的裙子来。
她跳了几步,正好站到张权之旁边,两人对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张权之终于挨不住这姑娘的耿直,自动避开。
她的手纤细,放到楚萧身侧的把手上,低下头,一阵花香扑鼻,楚萧微微愣了愣神,她已经起身,慢悠悠推着他往里走。
“楚公子,一会儿帮祖母看完病,你再帮我瞧瞧吧,最近总是心不在焉,慌得厉害。”
唐若云惦记楚萧不是一天两天了,张权之曾经劝过楚萧,其实这姑娘这不错,心眼好,人又爽快,家世不错,没有普通小姐家的娇气毛病。
可楚萧总觉得少点什么,具体少了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姑且说他自己矫情吧。
人总是在对与不对之间反复徘徊,往往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真正觉出来,原来自己需要的,恰恰就是没有的那些。
“唐小姐面色红润,气息匀称,步伐轻快,不像是有病之人。”楚萧看见老夫人的丫鬟守在门口,声音也逐渐压低了,“唐小姐,让权之来吧。”
唐若云没跟他啰嗦,松开手,张权之便果断的接了过去,她走到旁边,与楚萧一并进了老夫人的屋子。
刚进门,便觉得浑身燥热,三月天了,屋子里还有一个很大的炭盆,上好的金丝碳,半点烟灰都没有,楚萧咳嗽了两声,张权之把他从炭盆口推开。
老夫人的银发盘的精致,见到楚萧便眯起双眼,示意他上前。
“楚萧啊,我瞧着你来,心情就好了许多,也是怪了,就跟灵丹妙药似的,最近天冷,炭火一直没撤下去,云儿的父亲近几日都在南疆,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对了,回头你走的时候,我让管家挑了几匹布料,你别嫌弃。”
她熟练的拉过楚萧的手,看看他,又抬头看看抿着嘴偷笑的唐若云,满脸的喜气,映着炭火愈发欢快起来。
楚萧不着痕迹的抽出来手,跟张权之要过来药箱,柔声回道,“老夫人,你对人总是这样客气,我能来为你诊断,是我的福气,家家难买长寿宝,老夫人,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边说,手边搭在老夫人的手腕处,抬眼观察她的面色,眼睛,如他所料,老夫人一切都好,还是肝火太盛了。
“老夫人,最近是不是经常盗汗,嘴干,口苦,看东西模糊吗?”他摆摆手,老夫人点头。
“可不就是这样,我这眼睛老流泪,白天晚上的流,怎么洗都不干净,早上起来,嘴里总是发苦,任那银耳粥再甜,喝进嘴里,我都觉得难受,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人上了年纪,愈发忘事,老夫人虽然身子强健,可是每次楚萧见了他,基本上的病症都是这样,可每回说完,老夫人下次还会忘记。
当家做主久了,性子容易急,看不顺眼的地方,也爱记在心里,唐若云的母亲是官宦小姐,从小娇生惯养,也识规矩,已经竭力避开老夫人了,可是婆媳之间好似总有点渊源。
老夫人喜欢唐若云,却不待见她的母亲。
唐家管事的是唐若云的母亲,每逢初一十五,老夫人总喜欢对着她训导一番,换作旁人,也许早就烦了,可做媳妇的,很少有她这样得体的了,闷头不语,任凭老夫人如何挑剔,人家只说好,下次会改。
饶是如此,老夫人还是容易操劳,生气,唐家不光男子能干,女子都是个顶个的,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能撑起唐府半边天。
“老夫人,你无事,我教你个口诀,每日念念,还有,春捂秋冻是好的,炭盆咱们可以撤了。
我瞧着府里有上好的杭白菊,你每日让下人煮来做茶,用剩下的就用来洗脸,泡脚,饮食清淡一些,唐府富贵,清粥小菜亦能养胃,多吃些苦瓜,茄子,不要吃的油腻了,我瞧你舌苔厚重,近几日应该是吃的有些不对,按照这个食补的方子吃上半个月,老夫人,放宽心,你身子骨可好了。”
楚萧收起来药箱,准备走,老夫人忽然朝唐若云使了个眼色,她拉着楚萧的手,接着说道。
“一会儿你帮着云儿看看,她心慌,这么小的年纪,可不得了,我们唐家三代单传,到了云儿这里,她爹无能,可我们也宝贝着呢,一会儿看完,正好留下来吃饭,她爹从南疆派人带回来的乳羊,红柳枝,快马加鞭的送到京城,鲜着呢。”
楚萧又看了一眼唐若云,确认无事,摆摆手,跟老夫人道别。
“唐小姐无恙,若是不放心,不如跟老夫人一样,清淡饮食,再就是每日绕着唐府的花园多走几步,心慌的症状就自动消失了。
老夫人,我先走了。”
唐若云看他风云不动的上了马车,走的时候连半点留恋都没有,不由得有些丧气,裙摆的珠子晃了晃,扰的她更加心烦意乱,踢了一脚,那珠子窸窸窣窣掉了好几颗。
管家看着心疼,却也没法子,那些珠子,一颗就能让普通百姓家过一年的日子了,真真是糟蹋了。
第6章
平阴侯府虽然没有叶良在世时候的壮阔,可毕竟是一品侯府,年岁久远的石狮子,目光炯炯的守护着这座老宅,森严壮观。
杜氏连着几日瞧见叶云换洗衣物沾了血迹,心里觉得不妥,这日趁他在屋里更衣,悄悄进去,一看便受了惊吓,赶紧找人去请楚萧。
叶云回头看见惊魂未定的杜氏,无奈下人已经跑去找人了,再叫回来已经不可能。
“母亲,我这点伤不算什么,军营里经常受伤,你不要太过惊慌,楚萧要是因为我这点伤跑来,那他要被京城的人累死了,妙手神君,太浪费了。”
叶云裹完最后一块纱布,抬头看着外面,天色已好,晴空暖阳,“我还想着出门呢,现下不可能了,楚萧来一趟府里不便,午间一起用膳吧,要是颜儿知道了,指不定怎么高兴。”
叶云从小混迹军营,经常受伤,很早便与楚萧相识,彼此年纪相仿,见识开阔,也算能聊的来的知己。
“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总归他身有残疾,你妹妹的事情,你这个兄长还是要上心,若单论人品,楚萧确实不错,可作为未来的夫君,他不行,我不会允许颜儿找这么一个人做我侯府的女婿的,他。。。。。。”
叶云咳嗽了几声,杜氏这才住口,回头,门外停了一个轮椅,两个人,楚萧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两人的话,面上始终挂着进退有度的微笑,不喜不怒。
“你总算来了,我都说母亲大题小做,不过,这也算找了机会聚一聚,把酒言欢,楚萧,来来来。”
叶云出去,刚要帮忙推轮椅,却被张权之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他推着楚萧进门,不怒而威。
想来,母子二人的那番话,终究是被听去了,议人是非,总归不好,叶云理亏,杜氏打了个招呼,也赶忙下去了。
“你面色是有些不对劲,坐下,我帮你看看,无事,我们再聊其他。”楚萧等在床边,叶云也不好推辞,大大咧咧坐下,伸出手放在他面前。
“脱下来衣服,我看看,用的什么药,居然好的这样快。”
楚萧瞥了一眼,看见床头那瓶用了一半的金疮药,嘴角微微动了下,到底没有深究。
“这药还是一个姑娘送的,果然好用,比军营的那些都要温和,且伤口好得快,不会发痒,怎么样,我是不是没事了。”
叶云一边说,一边重新穿衣服,摸到腰间,神色忽变,左右动了动,又低下头,然后迅速翻到床上,不多久,从枕头下面掏出来一串穗子,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之处,做工还有些粗糙。
这穗子,有些眼熟,楚萧想起玄天崖上那人灿若梨花的笑,软鞭落到栖梧琴上,穗子晃了几下,又随着主人的远去,慢慢模糊了踪迹。
原来,她把穗子送给他了。
楚萧收回胳膊,沉声说道,“果然好得差不多了,想来不用额外开药了。”
“我就说,母亲总是一惊一乍,不过,晌午你可别走了,一起吃饭,别推辞。”
正说着,叶颜过来催促他们,明亮的紫色衣袍,头上简单簪了个紫色步摇,走起来连连晃动,数次刮到旁边的头发,看来是临时别上的。
她偷偷看了一眼楚萧,又飞快的躲到叶云的旁边,挎着他的胳膊又蹦又跳,好像十分欢喜。
“瞧瞧,兄长也比不上妙手神君的魅力,颜儿,哥哥真的生气了。”
他刮了刮叶颜的鼻子,叶颜的脸腾地蹿红了。
“哥哥,当着人家的面,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叶颜的眼睛,总是若有似无的落到楚萧的身上,十足的小女儿心态。
行走间,管家带了一个人进来,不是康妙雪,还能有谁。
叶颜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起来,嘴上也跟着发起牢骚。
“不偏不巧,你来的总是这样及时,康家小姐,为什么每回楚萧过来你都能赶个正好呢?!”
康妙雪也不生气,后面的丫鬟手里拿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像是楠木的,“听闻叶公子受伤,特意选了几种补药送来,虽不名贵,却也是因为京城难寻,故而送来的。”
盒子被丫鬟打开,里面的药物,不光难寻,还是众人都爱的有市无价,不光稀有,还十分名贵。
叶云道了谢,又让人收下,眼下这种情况,康妙雪铁定是赶着饭点来的,而且目的十分简单,就是那妙手神君楚萧了。
四个人一同用膳,画面和谐且诡异,叶云也楚萧对面而坐,楚萧身边又环绕了两个姑娘,一顿饭吃下来,倒是费了不少精气神。
“公子,恕我直言,你如今年纪也到了,康小姐和唐小姐都是不错的人,家里都是做生意的,不沾朝政,人也和善,关键是,两人对你都好,这么多年,我看在眼里,都觉得两个姑娘实属不易。”
张权之侧脸看了看闭目养神的那个人,本来他对叶颜感觉也不错,可是今日听到杜氏那番话,不由得替楚萧打抱不平起来,说实话,若非楚萧这两条腿,满京城的姑娘,还不是看上哪家是哪家,哪里轮得到别人说三道四。
“我觉得,这两家姑娘,你闭着眼睛随手哗啦一下,点到谁就是谁,也不用纠结,多好。”
张权之心一横,把话说出来,那口闷气也逐渐顺畅起来。
那人笑笑,全然不在意,当杜氏的话那般刻薄的传到耳朵里,就连张权之都有些站立不稳,可楚萧毫无异样,对待叶云始终没有嫌隙,这样的一个妙人,却叫人那般诋毁,怎么能不伤心。
“权之,我毕竟是个瘸子,不能耽误人家姑娘。”
“你这句话,是不是只对那些你不喜欢的姑娘,若是那个丫头,没准你就不这样讲了。”
楚萧睁开眼,略微有些迷茫,张权之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闭口不再多言。
这些年,虽然楚萧身有残疾,可还算是顺风顺水,想要之物,总能信手拈来,还从未见他如此失意。
偏偏那个看起来哪哪都不如旁人的丫头,不光疯疯癫癫断了栖梧琴的弦,还信口雌黄,张嘴便是瘸子瘸子称呼自家公子,半分风雅都无,好好地凤求凰,连点韵味都没听出,这样的傻瓜,怎么值得公子为她伤心。
“往后这样的话别再说了,我与她并不是你想的那般,况且,她已经有意中人了,莫要毁人名声。”
楚萧复又眯起眼睛,仿佛事事皆在身外,无事扰其清幽。
送给唐府老夫人的口诀,他自己每日也常常用来自省,《黄帝内经》,调理内气,纾解愁闷。
“对了,公子,前几日府里有人送来两幅名画,像是前朝画师柳玉宁的遗作,若是寻常物也就算了,我自作主张留了下来。
可是回头才知道,那画的主人,竟是喜乐楼的婠婠姑娘。”
喜乐楼,京城纸醉金迷之地,不管白天夜里,总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里面的姑娘,也是全京城数的着的绝色,□□好的,琴琴书画样样精通。
上至达官显贵,下到小门小户,对应了不同的阶层,便有不同的价位,不同的姑娘出来招待。
婠婠姑娘,是喜乐楼的头牌。
“柳玉宁的遗作,不说你,就算是我,也舍不得推辞,罢了,我们过两天寻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过去吧。”
张权之暗自松了口气,毕竟,这样的场合,楚萧从未去过,一来是他不愿意掺和,二来,他出行不便,往往所到之处,都会招来许多目光,惹人非议。
不管他如何乔装打扮,入了喜乐楼,也会被人津津乐道。
“要是你不愿意,其实我去推了也无妨的,公子,婠婠姑娘,病症有些复杂,说是不愿找普通人看,怕人乱开方子,吃坏嗓子。”
张权之左右权衡,还是有些不愿意让出那两幅画作,楚萧怎会听不出他的意思。
“名声在外,也没那么多讲究,多半是不愿对外言语的病症,去看看也无妨。”
第7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张权之推着楚萧,刻意挡住了旁边那人的身影,一路进了喜乐楼的顶楼,婠婠姑娘的闺房。
穆桃付完赎金,忽然想起来卖身契还没拿回来,便让那小姑娘先走了,自己去处理后患。
老鸨在二楼跟几个熟客聊天,瞥了一眼看到这么个不省心的人,心道还是没糊弄过去,索性让人取了那个小姑娘的卖身契过来。
“哎吆,姑娘,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刚要给你卖身契,一转眼,你人已经没了,我还想着你忘了呢,这不,已经让下人拿过来了,你看看,可千万别弄丢了,也别再跟我要,就这一份。”
老鸨说完,又转过头对着那几个可人说笑起来。
穆桃对着人名看了几次,刚要走,一抬头,看见两个人影鬼鬼祟祟进了一个房间,后面还跟着三个姑娘。
她跟老鸨推托了几句,悄悄跟了过去,不是她好奇,只不过这样的身体,来这种地方,很难不让她多想。
门口那三个姑娘似乎准备进去,穆桃忽然从袖口掏出绢帕,掩面笑着,然后推开了门,极快的闪了进去,又吧嗒一声反锁上。
屋里只剩下一个人了,明明看见他和张权之一起进来的,怎的转眼间就剩下轮椅上的楚萧了。
一脸好奇的盯着她,仿佛十分意外。
穆桃手足无措的放起来帕子,咳嗽了两声,门口人影绰绰,想来那三个姑娘还没走。
“你来这里消遣?”
实在不知道问什么,穆桃觉得这句话问别人还情有可原,问他,好像有些困难。
可是一般人一个姑娘就足够,难怪,身体不好,自然需要三个来伺候,心里怪怪的。
“嗯。”
楚萧好脾气的应了声,坐在那里等她接着问话。
“你?”穆桃夸张的指着他的腿,又说道,“你能吃得消?”
“还没吃,怎么知道吃不吃得消,总得试试才是。”
楚萧回答的好像没错,可是穆桃听着总有些膈应。
门外的人还在晃动,看起来不来点真格的,是绝对不会走了。
穆桃朝着楚萧走过去,忽然靠近他的轮椅,自己跳到床上,一只手握着轮椅,一只手握着床栏,使出全身力气,用力摇晃起来。
床是好床,摇起来动静也大,吱呀吱呀的,隔壁的听了,似乎铁了心要跟她比一比谁的动静更大,谁的体力更好,那边的床声越大,穆桃这边摇的更加卖力。
楚萧不解,“你这是在做什么?”
穆桃翻了个白眼,果然是累。
她渐渐弱了下来,隔壁那女的声音慢慢盖过了她的摇床声音,穆桃张口“啊”了一声。
显然把隔壁吓到了,那女的好像消停了一会儿,穆桃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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